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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锋芒小妖妃!第10部分阅读

    口突然裂开痛的她面容扭曲!可是她却没顾得上自己,慌忙转头朝云逸看去,只见他满脸汗水,双眸紧闭,趴在地上,已然失去了知觉。

    “太子…太子…醒醒…快醒醒…”姜傲芙急了,她挪到了他的身旁,目光落在他的后背,这才见到那道从肩头直到尾椎的伤口,狰狞的宛如一条漆黑的毒蛇,吐着冰冷的信子,带着死亡的味道!

    死亡!

    不…不要!

    姜傲芙面色骤变,她连忙伸手到他鼻间,感觉到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心头这才一松。可是只片刻便有提起,望着周围茂密的没有人烟的树林,眼中第一次有了深深的绝望!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虽然不愿意承认,她却不得不承认,她有了眷恋,舍不得!

    就在她几乎就要落泪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不,不是一道…是两人,还夹杂着一些陌生人的呼喊。

    “大哥…你在哪?大哥…”

    “大哥…我是景弟啊,你快回答我,你在哪啊?”

    “太子殿下…姜小姐太子殿下…”

    姜傲芙足足楞了好几秒钟,莫大的欣喜将她笼罩,她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大喊了一声:“这里,我们在这里…快…救命啊…”

    “这里…”

    在她终于见到了那两道熟悉的身影时,她几乎喜极而泣,可是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虚弱感,用力朝他们挥挥手,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第一卷 第五十五章 得救

    微微睁开一丝模糊的眼,姜傲芙隐约见到熟悉的粉色幔帐,还有水蓝水绿,姜素心带着泪痕的脸!

    还活着吗?太好了…

    她还来不及高兴,便听得一声重重的冷哼,是柳姨娘阴阳怪气的声音:“咱们这大小姐可真是出息了…自己找死不说,竟然还敢拉上太子爷,真是好大的胆子。殢殩獍晓她也不想想,若是太子爷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姜家,可就彻底完蛋了。”

    她刻薄的叫喊着,上挑的眉梢眼角尽是厉色,听在姜傲芙耳中,是说不出的烦闷。

    劫后余生,第一个听见的便是这样的话,换谁也高兴不起来。

    姜海面色也有些难看,看了柳姨娘一眼,低声道:“行了,少说几句,傲芙还没醒呢,也不知这孩子还又没有救。”

    话音落下,柳姨娘面色一沉,还欲说什么,便听得一直在给姜傲芙把脉的大夫轻轻咳嗽了一声,缓缓道:“还好,救回来的及时,若是再晚一时半刻,便是华佗再世也救不回来了。”

    能救活?

    水蓝水绿还有姜素心立刻露出了笑脸,纷纷擦了泪,满眼希冀的望着床上娇小的人儿。姜素心坐在床头,轻轻握着姜傲芙的手,欣喜道:“长姐,你听见了吗?你不会有事的,大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

    “能救活又怎么样?”柳姨娘火气很大,柳眉倒竖,怒冲冲道:“有什么好高兴的?这会救活了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咱们全家都得赔进去。太子那边还没有消息,若是太子他…”

    一听这话,屋子里的人尽皆变色,尤其是一直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的姜素心,更是脚下一晃,险些没站住。

    她一把拉住柳姨娘的手,含泪道:“娘,太子哥哥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一见着姜初柔的泪眼,柳姨娘顿时没了火气,眼里也多了一层水雾,点点头道:“是是是,柔儿说的没错,太子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姜海在一旁唉声叹气,本就被酒色掏空了的脸上更添了几道愁纹,整个人几乎瞬间老了十岁。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姜傲芙,叹息道:“这次…姜家可闯了大祸了。”

    柳姨娘一怔,而后转眸怨毒的瞪着姜傲芙,咬牙切齿道:“不,不是姜家,是她姜傲芙闯了祸!若真有什么事,与咱们可没关系。”

    见她急于撇清,姜海微微一怔,愁容更盛。

    这时候,一旁一直未曾开口的方姨娘忽然叹了口气,幽幽道:“柳姐姐,如今傲芙还未醒转,生死未卜,你可不该说这样的话。”

    “我说了又怎么样?姜傲芙自己惹了祸事,难不成还要我与柔儿给她陪葬?呸,做梦!我丑话可说在前头,这事,是姜傲芙一手造成,我与柔儿绝对不会替她背黑锅。”

    柳姨娘的话语越发尖酸刻薄,听的大家伙都皱起了眉头。

    姜海眼中隐隐有了怒意,可是平日里他对柳姨娘十分宠爱,此刻她撒起泼来,他竟也是没办法,只能好言好语道:“你何必着急,这不还没事吗?”

    柳姨娘恨恨的哼了一声,也不敢把事做的太绝,只悻悻的住了口。

    就在这时,床榻上一直闭眼假装未曾醒转的姜傲芙突然伸手拨开了纱帐,一双明媚却阴沉的眼定定的看着柳姨娘,喑哑的嗓音一字一顿道:“柳姨娘尽可放心,我姜傲芙惹下的事,是万万轮不到你一个卑贱的小妾来承担。”

    见她醒来,姜海眼神一亮,可是一听她那话,又不由得一沉,暗暗叹了口气。

    姜素心欣喜的抓着她的手,激动道:“长姐,你醒了,太好了。”

    姜傲芙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又道:“若是柳姨娘怕的话,尽可收拾了包袱,现在就和姜家撇清关系,我以项上人头担保,绝不连累你半分。”

    柳姨娘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咬着牙瞪了一眼姜傲芙,而后将视线望向了姜海,眼含泪光,柔柔弱弱道:“老爷,妾身…妾身并不是那个意思,傲芙她误会妾身了。”

    姜海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见他如此,柳姨娘有些急了,紧紧拉着姜海的衣袖,凄楚道:“老爷,妾身知晓适才说错了话,可是妾身只是担心柔儿,并非是要和姜家撇清关系啊。柔儿她才十五啊老爷,妾身怎么舍得让她赴死…妾身…知错了…老爷…”

    她一边说着,一边淌着泪,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当真让姜海看的心疼。

    她千不该万不该,到底是他同床共枕了十五年的枕边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姜海拍了拍她的手,劝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既然是误会,说清楚便好了。”

    柳姨娘抹了把泪,点点头道:“老爷待妾身恩重如山,妾身来世做牛做马也无以为报。”

    姜傲芙一直冷眼旁观,鼻间冷冷哼了一声,而后疲累的放下了纱帐,静静躺在床上,目不斜视,冷冷道:“水蓝,我累了,让那些不相干的闲人,出去。”

    一听这话,柳姨娘又要发作,可是却强忍住了,她挽着姜海的手,贴心道:“老爷,既然傲芙没事了,咱们就别打扰了,让她好好歇着吧。”

    姜海转头看了一眼姜傲芙,欲言又止,最后只嘱咐道:“水蓝水绿,好好照顾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到账房去取便是。”

    说罢,又看了一眼姜素心,沉声道:“素心,你和傲芙是好姐妹,你也好生照看着,她伤的重。”

    姜素心忙点头道:“爹,女儿知道了。”

    交代完后,姜海便在柳姨娘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间。姜初柔一直忐忑不安的立在原地,见柳姨娘离开,下意识抬脚也要跟上去。

    “姜初柔。”姜傲芙突然开口,惊的姜初柔浑身一颤,手中的丝帕也落在了地上。

    她慌忙低身捡起,勉强带了一丝笑意道:“长姐,还有什么吩咐?”

    隔着纱帐,她看不清姜傲芙的神情,可是却能感觉到冰冷的视线,后背有冷汗缓缓滑落,她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

    她的紧张,反常的很。姜傲芙不由得扬了扬眉。

    “你很害怕?”

    姜初柔一怔,而后慌忙摆手道:“长姐说的哪里话,我我怕什么呵呵…”

    “你心里只怕比我更清楚吧。”姜傲芙冷冷回了一句,登时在她心中掀起了一层惊涛骇浪。她几乎有些站不住,后退几步,扶住了座椅把手,这才勉强镇定了下来。

    “长姐的话,我…听不懂…”

    “听不懂?”姜傲芙眉间多了一抹戾气,她沉沉一笑,冷声道:“也罢,既然不懂,便当我没说过。”

    听闻此言,姜初柔莫名的松了口气。

    “我如今受伤了,需要一个细心的人侍疾,左右你在府中无事,便来给我侍疾可好?”姜傲芙冷冷看着她,根本不给她回答的机会,只吩咐道:“水蓝,大夫开的方子你速去抓了药来,交给三小姐熬了便是。”

    水蓝应了一声,拿着药方,走到了姜初柔面前,柔顺道:“三小姐,请跟奴婢来。”

    姜初柔面色难看,看这姜傲芙,欲言又止,最后只得狠狠咬咬牙,跟着水蓝走了出去。

    待得她离开,姜素心便道:“长姐,侍疾可以交给我来做,为何…”12z6。

    姜傲芙疲累的呼出一口气,缓缓道:“交给她,我才能真正放心,至少,不用担心药被人暗地里做手脚。”

    姜素心一愣,好半晌才回过味来,用力点点头道:“长姐聪慧。”睁开带吗糊。

    姜傲芙放松的躺着,语气却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紧张:“太子,如何了?”

    姜素心面上的喜色隐去,多了一抹愁色,担忧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是三皇子将您送回来时,顺带说了一句,太子似乎伤的很重。”15366644

    姜傲芙沉默了,她微微阖上眼,脑海中浮现了云逸突然出现替她挡了一刀的样子,那样痛,那样惨烈,他却能站在断魂崖上肆意一笑。

    他似乎并非是她从前想的那样!

    又想到云逸晕过去之前曾经说过的话,他们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虽然嘴里说着云逸有恋童癖,可是她心底却并非那样认为!

    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得而知。可是适才姜初柔的反应,却让她联想到了许多!昨日,追杀她的分很明显分为两拨,到底是谁指示,她原本只有一个模糊的猜测,可是今日,却是突然弄清了。

    至少一方人马,和姜初柔脱不了干系。

    只是,她的目标很明显是她!所以那拿剑刺穿了她肩膀的男人,定然是受她指使!那最开始出现的那一方人马呢?

    仔细回想起来,他们似乎并未曾对她下杀手,那步步紧逼的样子,倒像是在等候什么人出现!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太子!

    到底是谁,竟然缜密如此?

    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姜傲芙紧紧闭了眼,再无力思考其他,只疲累不堪的合了眼,不消片刻,呼吸变逐渐均匀,沉沉睡去。

    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 观心

    这一日,整个太子府都笼罩在一片愁云之中。殢殩獍晓

    太医一个接一个的前来,又一个接一个垂头丧气的离开,面上都带着凄然与担忧之色!

    云景守在床旁,看着又一个太医起身告罪离开,当即便火大了,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太医的衣领,怒吼道:“我大哥到底怎么样了?你们一个个拿着俸禄,难道连这点伤都治不好吗?”

    那太医被云景吓的面色一白,慌忙解释道:“三皇子,微臣无能,太子的伤伤及筋骨,且又拖延了整整一夜,微臣自认医术不济…实在是…”

    还不待他说完,云景怒火冲头,咬紧牙关低吼道:“医术不济?我大哥乃是堂堂太子,你一句医术不济就可以推卸责任了吗?”

    “若是我大哥有何不测,你们一个个的…都别想脱了干系。”

    吼完,他一把将那太医扔在地上,那平日里总是闪烁着狡黠的可爱眸子此刻是真真多了杀意!

    那太医浑身一个哆嗦,忙道:“微臣自当尽力,自当尽力…”

    云景剑眉一竖,恶狠狠大吼:“还不滚去开方子?快滚…”

    那太医脸色煞白,满头大汗,当真趴在地上,费劲的从门槛滚了出去,口中还一直道:“这就滚…微臣这就滚…”

    并非是这太医没有尊严,怕极了云景的皇子身份,实在是他乃是个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这宫中凡是让他盯上了的,没一个落得了好下场。还记得当初云景受了风寒,太医院开的方子苦了些,那开方子的太子整整一个月没能消停,不是拉肚子,就是被人打闷棍。

    这宫中,除了皇上皇后,他们最怕的是,就是这外表最漂亮,内里却最是腹黑的三皇子!

    将太医一顿屁滚尿流的恐吓,云景这才消了气,坐回了床边,看着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的云逸,竟然眼眶一红,晶莹的泪珠在眼底打转。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轻柔的女声,宛若夜莺初啼,婉转动听:“三皇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爱哭鼻子。”

    一听这话声音,云景慌忙抹了抹眼角,恢复了平日里灿烂的笑,大步迎了上去,眨巴着大眼睛喊道:“观心姐姐…”

    被他唤作观心的女子穿着一身青绿色的素裙,一头墨发柔顺披在脑后,微风拂过,点点发丝飞舞,姿态翩然。

    她肌肤胜雪,眉眼如雾,一双眸子宛若一泓清潭,顾盼生辉间是说不尽的风华!她莲步轻移,裙摆微扬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绝然于世的清雅风姿,端得是美到了极点!

    云景一见到她,面上便不由得一红,若是仔细观察,便能瞧见他眼底那深深的爱慕和眷恋。奈何,观心的目光并未再他身上多留,一进屋便径直到了床畔坐下,自然而然握住了云逸的手。

    云景见状,神情一黯,竟是怔怔的看着出神。

    不知何时,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蓦地转头,他对上了一双温柔若水的眸子,鼻头微酸,说不出是因为云逸受伤,还是因为观心的忽视,总是他就是带了哭腔喊道:“二哥…大哥…那些太医说大哥没救了…”

    云荣轩眉头微凝,叹息一声,劝慰道:“不必担心,观心不是来了吗?”12z6。

    云景微楞,而后点点头,便转眸目不转睛的看着做在床畔的绝美女子,她轻轻坐着,素手纤纤,一手替云逸探脉,一手轻轻替他拂去了额前乱发,不用去细看,也能看出她面上的神情,分明带了几分心疼。

    观心微微蹙了娥眉,从腰间拿出了一个粉色的锦帕,摊开锦帕,只见上面密密的插了由细至粗的一排金针。

    见她拿了金针,云景和云荣轩不约而同松了口气。观心从不做无用之事,她既然肯动针,便代表云逸还有救。

    二人吩咐了任何人不得靠近之后,便屏息立在了一旁,静静看她施针。

    观心的手很漂亮,十指纤细宛若削葱根,指尖一点淡粉,优雅圆润!她轻轻拈着针,在云逸身上一连扎了数十针,停下之后,又吩咐他们二人将云逸翻转过来。

    他后背的伤已经被太医包扎了一次,但是仍然隐隐可见血迹渗透而出。微微蹙眉,她柔声道:“伤口太深,失血过多,而且沾了不少湿气,只这样简单的包扎是没用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动手解开了细纱布,从腰间取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云景皱着眉头道:“能不沾湿气吗?他和那姜丫头在山洞里待了一夜呢!哼,可恶,都是那姜丫头惹的祸。”

    他没有发觉观心握着瓷瓶的手微微一颤,表情略显不自然,却很快被她掩饰过去,淡淡道:“姜小姐是未来的太子妃,太子去救,也是情理之中。”

    云景没有发觉,可是云荣轩却将她话语中的落寞听的真切,轻轻一笑道:“大哥虽然不喜欢傲芙,可是,太子妃却只能是傲芙。”

    观心沉默一分,而后取下了瓷片的活塞,将里面的药粉均匀的洒在了云逸的伤口上,她动作很慢,很温柔,很细心。

    撒完药,她又重新替他包扎好,云景想要帮忙,却被她轻轻推开了。15366644

    做完这一切,她额角已经有了不少细汗,细心的替云逸掖好了被角之后,她抬眸看着云荣轩,柔柔道:“这几日,切勿沾水,吃食更是要万分注意,做得精细些。太子重伤之后,对吃食难免挑剔些,若是不精细,怕他是不爱吃了。”

    云荣轩深深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观心你的吩咐,我自当听从。”

    云景一拍胸脯,也跟着附和道:“对对对,观心姐姐的话,我是一定听的!”

    听闻此言,观心微微一笑,这才看了云景一眼,冲着他点点头道:“三皇子长大了,有个大人样了。”说完,她的目光却若有若无的瞟着云逸手腕上那道细长的伤口。心头涌起一丝异样!

    凝眸片刻,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又是一痛。

    听了她的话,云景却没能高兴起来,反而撅了嘴,显得有些不高兴,小声嘟囔道:“我早就是大人了,是你一直把我当小孩。”

    也不知观心听见没,她只是回眸再望了一眼云逸,将眼底那抹忧色隐去,而后恢复了笑容冲着云荣轩道:“不知二皇子有没有时间,陪观心在太子府好好逛逛。”

    云景连忙道:“我也去,我也去。”

    观心浅浅蹙眉,没有答话。

    云荣轩会意,看着云景道:“三弟,大哥这里还需要人照顾,那些下人做事难免毛躁,你可得好好守着才行。”

    云景看了一眼观心,犹犹豫豫的点头,然后又鼓足了勇气道:“待观心姐姐逛完了太子府,什么时候回去,差人告诉我一声,我亲自送你可好?”

    观心笑着点点头,而后便于云荣轩一同出了房间。

    太子府花园内,云荣轩和观心二人并肩而走,二人之间保持着合适的距离,阳光晴好,风景秀丽,园中各色夏花争相夺艳,美不胜收。

    可是一向云淡风轻的观心却显得有些心绪不宁,踌躇了许久,才缓缓道:“那姜家…嫡长女,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荣轩笑容清浅,教人看不出思绪,只凝视着那一丛丛开的正好的白色蔷薇,沉吟片刻道:“应该说,是一个很可怜的人。”

    “可怜?”观心一怔,而后眼波流转,嘴角笑意隐没了几分。

    “是啊,可怜。”云荣轩点点头,轻声道:“自小没了生母,在庶母的滛威下长大,定是吃了不少苦头。从前她胆小懦弱,教人心疼。如今她坚强了,也变得陌生了,却更教人心疼了。”

    观心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云荣轩,而后低语道:“原来…二皇子竟也会心疼人。”

    云荣轩笑容微滞,而后笑着摇摇头,随意道:“你未曾见过她,若是见了,兴许也会心疼。分明只有九岁的身子,可是那双本该带着童真的眼里,却总是带着漠然和疏离,她戒备着周围的一切,太过敏感,太过倔强,也把自己隐藏的太深。”

    观心沉默不语,纤细的下巴轻轻点了点,若兰的唇瓣微微张开,欲言又止,许久后才低声道:“太子殿下…怕也是心疼她了吧。”

    云荣轩没有回答,陷入了沉思。

    “他平日里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纵横花丛的散漫模样。可是,心底却是最最善良的,他对那姜小姐,也定是心疼了吧。”

    观心似在于云荣轩说,却又似在自语,嘴角笑着,眼中却带着深深的落寞。

    她自幼习得占卜,虽能占卜出太子与姜傲芙的姻缘,却无法占卜出太子的心!她一直认为,太子对那姜傲芙,不过是出于婚约而受到束缚而已。

    可是当她知道昨日发生的事时,心底却有些慌了,仿佛一切都变得不受控制。她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告诉了皇上,姜家这一代的那个人,是姜傲芙!

    姜家!

    当真有那么重要吗?

    她一次次问自己,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云荣轩忽然顿住了脚步,转眸看着观心,认真道:“观心,你不是寻常人,可切勿犯了那最寻常的错误。”

    观心又是一愣,而后苦涩一笑,摇了摇头淡淡道:“观心知道。”

    旋即她想起了什么,凝眉道:“太子殿下手腕的伤口,二皇子可注意到了?”

    云荣轩点点头,叹息道:“他们都身受重伤,在崖底山洞中躲了一夜,无水无粮…”

    观心只觉得呼吸都有些疼痛,沉默了许久才点点头道:“太子是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是要照顾好姜小姐,这是情理之中之中…”

    云荣轩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却是将她眼中那不易察觉的痛楚看的清清楚楚!只是,他何等聪慧,自然不会戳破。

    时间过的极快,转眼便到了夜里。

    华灯初上,碧桐苑里掌了灯,朦胧的灯光从灯罩里透出,有一股淡淡的暖意。

    姜傲芙从昏沉的睡梦中醒来,隔着纱帐瞧见了屋内桌上放着的灯盏,知道已是夜里,便低唤了几声:“水蓝…水蓝…”

    “吱嘎”一声,房门打开了,水蓝急急的走了进来:“小姐醒了,可是饿了?厨房里有温着的人参炖母鸡,是二小姐亲自炖的。”

    姜傲芙心头一暖,点点头道:“是有些饿了。”

    “那奴婢这就去给小姐盛来。”水蓝甜甜一笑,心中更是欢喜,小姐能吃能喝,那就说明她没事了,很快就会好起来。

    她刚欲走,姜傲芙却突然唤住了她,疑惑道:“姜初柔呢?我不是让她侍疾吗?怎么是你守在外间?”

    一提姜初柔,水蓝面色微变,愤愤道:“小姐您刚睡着,三小姐便找了借口离开了,她哪里肯真心实意给您侍疾,不过也无妨,她在这里,奴婢们倒也觉得不自在,也不好真教她做什么。”

    一听这话,姜傲芙不乐意了,她皱了皱鼻头,不满道:“不行。去把她给我叫来,我还有一堆事等着她做呢。”

    水蓝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平日里小姐最是见不惯三小姐,连瞧上一眼都会影响心情,今日怎么主动叫她了?

    疑惑归疑惑,她还是听话的点点头,连忙叫了水绿去小厨房盛了鸡汤,这才急急去了尚月阁。

    尚月阁内,姜初柔正在用晚膳。

    那青木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珍馐美味,可是她却有些食不知味,动了几筷子之后,便没了胃口。

    雪梅替她夹了跟芦笋,笑着道:“小姐,您最爱吃的清拌芦笋,尝尝吧。”

    姜初柔摆摆手,烦闷道:“不吃了,撤了吧。”一日面与子。

    “可是…”雪梅有些舍不得这满桌美食,不忍心浪费。

    “你若舍不得,便全赏你了,下去吧,别在这烦我。”姜初柔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不耐的挥挥手道。

    雪梅心中一喜,当即点了点头,将满桌美食撤了下去,便去了小房内一番狼吞虎咽。

    姜初柔蹙着眉头靠着椅背,只觉得心头如有无数蚂蚁在爬一样,痒痒的,麻麻的,还有些痛,可是她就是没办法,只能干忍着。

    就在这时,水蓝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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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 大小姐脾气

    当水蓝带着一脸黑气的姜初柔回到碧桐苑时,姜傲芙正倚在床头,由水绿一口口的喂着鸡汤。殢殩獍晓

    那鸡汤是用上好的乌鸡和上等人参用小火煨了一下午,那浓郁的香气飘了满屋,让人闻之便禁不住食指大动。

    这可是姜傲芙来到这里用的最可口的一顿饭,她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姜初柔在屋中站定,看着姜傲芙不算雅观的吃相,眉头一皱,福了身子道:“不知长姐叫柔儿来,有何吩咐?”

    姜傲芙眼皮也不抬一下,回味着口中鸡汤齿颊留香的美味,赞叹道:“味道不错,再给我盛一碗。”

    水绿笑着道:“二小姐忙了一下午呢,就知道您爱吃。”说着,她又到桌旁盛了一碗,吹了吹,喂给了姜傲芙。

    姜初柔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见姜傲芙压根不理会自己,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提高了语调冷声道:“不知长姐有何吩咐?”

    可是,姜傲芙还是仿若未闻,只不停赞叹鸡汤好喝,口中道:“这汤实在不错,若是开间酒楼,定然能招揽许多生意。”

    水绿一听,扑哧一笑,打趣道:“小姐好财迷。”

    姜傲芙正色道:“你懂什么,人在世上,无非讲究吃穿用度,这吃,可是排在头一位。”她说着说着来了兴致,张口就欲侃侃而谈。

    可是被晾在一旁的姜初柔却再没了半分耐心,她咬着牙,忍着怒火,声音尖细道:“长姐…您到底有什么吩咐?”

    她这一嗓子,吓的一旁的水绿一个哆嗦,连忙收了笑脸,不敢再说话。

    水蓝紧紧皱着眉头,走到姜傲芙身旁,压低了嗓音道:“小姐,您看…”

    姜傲芙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嘴角微微上翘,浅浅的弧度是充满童真的笑,当真是可爱的很:“怎么?这样就受不了了?你这脾气可不小啊。”

    姜初柔深吸一口气,冷声道:“若是长姐没有吩咐,那柔儿便告退了。”

    冷笑一声,姜傲芙精致的小脸上蒙了一层淡淡的霜寒,她小巧的唇瓣一张一合,声音脆嫩好听,语气却很是骇人:“放肆,本小姐没让你走,你敢踏出这房门半步试试。”

    姜初柔原本已经抬了脚,一听这话,心虽不甘,却也不得不恨恨放下,看着姜傲芙的眼中多了几分怨毒!

    “你到底想做什么?”姜初柔就像是炸了毛的鸡,气得头发丝都恨不得根根直立起来。

    姜傲芙靠在床头,姿态悠然,见姜初柔如此动怒,面上寒意一收,又是那人畜无害的笑容,她歪着脑袋道:“看来这些年,你当真是养了些大小姐脾气啊。只是,你难道还没弄清楚自己的身份,这大小姐脾气,也是你耍得起的吗?”

    “你…”姜初柔一听这话,面色骤然铁青,眼眶通红,竟是差点气出了泪。

    她抬起尖细的指尖指着姜傲芙,咬着牙半晌才蹦出几个字:“你别太得意!”

    姜傲芙迟迟一笑,目光直直的望着姜初柔,淡淡道:“你可得弄清楚了,这姜家大小姐,到底是谁!”

    姜初柔脸色难看的就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她浑身颤抖,眼中的怨毒越发深刻,沉默了好一会才咬着牙道:“是,长姐,您有什么吩咐,柔儿一定照办。”

    听闻此言,姜傲芙微微蹙眉,懒懒的摆摆手道:“你忘了我先前对你的吩咐吗?我卧床的这些日子,你可得侍疾。”

    “打从今日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得离开碧桐苑半步。煎药,做饭,还有我的换洗衣裳,所有的活,你通通包办,做的好,兴许我会好好赏你,可若是做的不好,就是你违背家规,不分尊卑,可是得吃大苦头的。”姜傲芙含笑威胁,每一个字落在姜初柔耳中都让她如遭雷击!

    她虽然只是个庶出小姐,可是自小也是被柳姨娘金玉般养大的,哪里做过伺候人的事!委屈的泪在眼底打转,她瞪着姜傲芙许久,恨声道:“我…我根本不会…”

    姜傲芙似早已经料到她的回答一样,冲着水绿道:“听见没,三小姐说她不会。你可得好好教教!不过,可不许帮忙哦,否则,一并处罚。”

    水绿兴奋的嚎了一声,重重点了点头,高声道:“小姐放心,水绿一定完成任务。”

    水蓝在一旁看的一乐,却又隐隐有些担忧,忍不住道:“小姐…这…这不太好吧?”

    姜傲芙瞟了她一眼,笑着道:“有什么不好?我让她做这些,是在帮她赎罪!否则,她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话音落下,姜初柔脚下一软,险些站不住。

    她震惊的看着姜傲芙,做梦也想不到她突然说出这番话!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了什么吗?

    不…不可能…

    姜初柔的神情早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到此时,姜傲芙更加坚定了她的嫌疑,那两拨黑衣人中,冲着她来的那拨,定然是姜初柔派来的!

    果真好很的心!

    她悄然攥紧了拳,骤然提高了音调道:“姜初柔!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选择好好侍疾,还是选择…接受惩罚?”

    姜初柔一个踉跄,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眼神慌乱无神,她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断断续续道:“能…能给长姐侍疾…是柔儿的福分…”

    “柔儿一定尽心尽力…服侍好长姐…”

    这番转变,惊呆了水蓝和水绿,她们都隐隐觉得有些奇怪。这三小姐的转变未免太快了些,适才还恶狠狠的模样,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柔顺的小猫了?

    姜傲芙深深看了她一眼,双眼微眯,缓缓道:“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姜初柔连忙点头,那模样竟似生怕姜傲芙反悔了一般。

    轻轻一笑,姜傲芙转头看着水蓝,询问道:“咱们院里还有什么活?”

    “啊…”水蓝一怔,而后反应过来,点点头道:“大夫开的药方还差一味药引,需得赶紧准备出来。”

    “差什么?”

    “需得新鲜桑枝,切碎了晒干,便可用药。”水蓝转来转眼珠,笑着道。

    她说的也没错,姜傲芙的药方中的确有一味桑枝药引,只是这药引普通,寻常药店里便能买着,只是她知道姜傲芙这是在特意为难姜初柔,便故意说了要现做药引。

    “哦,这个简单,后院里便有几棵老桑树。”水绿连忙接口道。

    姜傲芙笑着点点头,目光看向姜初柔,温和道:“切点桑枝,应该不难吧?”

    姜初柔连连点头:“不难,不难,我这就去,这就去。”

    说完,她便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房门,小跑着去了后院。

    见她离开,水蓝忍不住道:“小姐,您让三小姐做这些粗活,若是柳姨娘知道,指不定又会闹出什么来。”

    姜傲芙满不在乎的点点头,躺在了床上,懒懒道:“要闹便由她闹去,这可是姜初柔自愿的,不是吗?”

    说完,她便闭上了眼,再不言语。

    水蓝水绿互看了一眼,都禁不住露出了笑意。

    不管怎么样,能好好整整姜初柔,她们心中是说不出的痛快,这么多年的憋屈,总算是解气了。12z6。

    这一夜,整个碧桐苑都响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还不时传来女子痛苦的“哎哟”声。

    姜傲芙嘴角浮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拉了拉被子,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待得清晨第一道阳光落入窗棂时,她被一阵女子的哭声惊醒,微微蹙了眉,按着肩头便下了床,随手披了件衣裳,走出了房门。

    一出房门,她便瞧见了急急赶来的水绿,但见她满头大汗,满目惊慌,她忙问道:“慌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水绿擦了把额头的汗,急声道:“三小姐…三小姐…”

    姜傲芙心头一突,下意识想到,莫不是那姜初柔砍了一夜桑枝,觉得委屈,做出什么偏激的事了吧?

    她虽有心惩罚她,但也只是小惩大诫,并没想过会有这等严重的后果。忙唤了水绿带路,二人赶去了后院。

    这时候后院里已经聚集了一拨丫鬟小厮,他们围成了一个圈,不时的指指点点,还有人窃笑私语。

    “让开,大小姐来了。”水绿一喊,人群立刻让开了路,那娇小的身影走进了圈内,看着姜初柔那番模样,眉头一蹙,疑惑不解。

    只见姜初柔怀中抱着一捆桑枝,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放声哭喊,那蓬头垢面的模样着实有些不堪入目。

    姜傲芙微微凝眉,走到了姜初柔面前,沉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姜初柔一见着姜傲芙,立刻将怀中的桑枝扔到了她的面前,哭喊道:“给你,给你,你要的桑枝,全部都给你,呜呜呜呜…”

    “别哭了。”她声音尖细刺耳,哭的姜傲芙心烦意乱。

    姜初柔根本不理会她,反而哭的更大声了。

    “闭嘴。”姜傲芙忍无可忍,怒吼了一声,谁料牵动了伤口,疼的她吸了口凉气。

    姜初柔被她吓的止住了哭,只坐在地上抽抽搭搭,就像个泪人。

    姜傲芙摆了摆手,冲着四周的人道:“都很闲吗?没事做吗?围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散了?”

    丫鬟小厮们连忙一哄而散,不敢违逆姜傲芙半分。

    他们如今可是知道,这府中最狠的人是谁了!就连三小姐这样的狠角色都被大小姐收拾的服服帖帖,他们要再敢动半点小心思,还不知下场会有多凄惨。

    见人都走光了,姜傲芙蹲下身,看着姜初柔不耐道:“说吧,发生什么事了?你哭什么?”

    姜初柔抽了抽鼻子,颤抖着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草丛,惊恐的低吼:“蜘蛛,有蜘蛛。”

    蜘蛛?

    姜傲芙额角有黑线飘过,看着姜初柔道:“你怕蜘蛛?”

    姜初柔面色难看,偏开了头,不敢和姜傲芙对视!

    “我还以为你就是世上最恶的人,没想到,恶人却害怕蜘蛛这样的小东西。”姜傲芙的话带着深深的讥讽,听的姜初柔面色骤变。

    她咬紧红唇,瞪着姜傲芙,一言不发,那眼神就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下似的。水蓝喂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