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他没权没势,也没有名气,若是像胡斐、郑堂那样名声远播的才子,就算县衙治不了胡知秋,但也可以一纸诉状告到府里,机会就大的多。
但是陆逸,却没有这个机会!
齐芸秀很睿智,经过今晚的一大串事情,她对陆逸的认知大大的改变了,懂得进退收缩,又准又狠,用手段得逼胡知秋乖乖就范,实在不是一般的轻狂书生。她沉默地望着陆逸,眸子亮晶晶的。“秀姨希望你能长大,能够自己对付这些困难。切忌,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何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胡知秋固然可恨,但对付他,并不是你马上就要做的事情!而且,你手中应该还有胡知秋的一些把柄吧,若是稍加利用,也可将牵着胡家的鼻子走,必要时可作为后盾!”
的确,陆逸手中那张药方,可是有关胡知秋的私事,为了不让其张扬出去,倒可能真的会答应陆逸的一些要求。
“耍了一些小手段……”在齐芸秀面前,陆逸他不免有些感慨,这女人实在太精明厉害了,顿时觉得自己这点伎俩只在太低级,有些不好意思,摸出那张药方,递了过去。
齐芸秀扫了眼,噗哧一笑。“原来是这个!也亏得你弄到了。不过,我这里倒还有一封关于胡知秋与胡定业一个小妾之间的书信,必要的时候,你可以拿去用……”话说到此处,只要对方是明白人,便不用多言了。
还真是混乱的关系,这胡知秋居然和自己父亲的小妾有染,这要是传出去,胡家不是颜面扫地?陆逸心情激昂,本想将胡斐也给说出来,但是考虑到胡斐这个人是不折不扣的伪君子,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若是齐芸秀不相信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哼,这也算给他一个警告,只要别来惹事,就可以暂时放他一马,对了,我险些忘记真正的麻烦了,那周治一个九品主簿,居然来头这么大?”说不羡慕,那是假的,陆逸此刻对权力的欲望十分强大,权力才是真正的护身符,试想一下,若他是一个总督的儿子,还有谁敢来使绊子惹麻烦?
“谁都贪图功名功名利禄,你羡慕也不奇怪?这个……周治嘛,不过是一介走狗,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大人物的罢了,放心,毛大海想要除掉他,势必还有后招。自己儿子出了事情,他现在都不知道,你就放心去参加诗会,就算被他知道了,理在这边,秀姨会护住你的周全的。对了,你是怎么认识那个柳若玉的?”齐芸秀微微一笑。对于那个知府千金,她有些兴趣。
陆逸将当日之事都说了出来。
齐芸秀听完嗔道。“你那对联也太恶毒了吧!不过,这姑娘不错,且不记仇,若是有机会再遇见,你可不要再得罪人家。”
陆逸苦笑道,哪是不记仇啊,只是报仇的方式比较隐晦而已。他自然不会知道齐芸秀的一番心思,若是想要当官,搭上柳知府这条线,前途会顺当的多。
“我明白了!不说了,这个诗会头筹,对我来说机会难得,我肯定尽力拿下!”陆逸点了点头。
跨出门口的那一刻,仆人胡安也冒出了头,只见他低喊道。“少爷,我跟你去!”
“你在这等?”陆逸一怔。
“嘿嘿,夫人已经让小的以后只伺候少爷。”胡安谄媚的笑道。
“你还真上进啊1跟上吧!”
诗会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在场的人,只要腹中有才,基本上都去卖弄一两首了,如今也只剩下胡斐、周远二人没有题诗了。
“承让了!”周远傲气十足,远远拱了一下手,上前提笔就写。
月转东墙花影重,花迎月魄若为容。
多情月照花间露,解语花摇月下风。
云破月窥花好处,夜深花睡月明中。
人生几度花和月?月色花香处处同。
“小小一个大青县诗会,居然引出如此多的才学之士,老夫也不枉来一趟了!”郭重大喜过望,吟唱一番道。“这首吟月诗,只谈风月,应情应景,为本次诗会的榜眼!”
第二名被顷刻间点出,气氛再次被掀倒了顶点,众人反复研读咀嚼传唱,都是尤为佩服。大青县的学子更是高兴的不得了,现在就剩魁首了,还不是胡神童的囊中之物。
“郭贤等一下!”周远急忙道。
郭重笑道。“哦,你可是有异议?”
“不错,胡斐都还未曾做出佳作,这样就将状元取走,晚辈实在心有不服!”周远道。
郭重抚掌一笑。“哈哈,礼元……这都半夜了,你也就别藏着了,赶紧将诗词呈上来,为师也好评判啊!”
众人听到前面的时候都在诧异,这礼元是谁,但是后面一句话就让人惊讶不已,原来胡斐是郭重的学生,赐字礼元。他们如何不震惊,能拜郭贤为师的,可真是莫大的殊荣,没有什么能换取得到啊!
此言一出,就引来几乎所有才子的羡慕敬佩和名门闺秀的青睐,而周远的风头,顷刻就被抢盖了过去,周远悄然的捏着拳头,眼中的妒火却熊熊燃烧了起来。
“恩师在上,徒儿方才失礼了,请受徒儿一拜!”胡斐连忙走上前去,拎起下摆便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郭重安然受了,这才点头道。“起来吧!”
“徒儿还不能写,之前的已答应陆兄,要和他评论一番!虽然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但我相信他会来的。”胡斐谦逊有礼,不张扬也不狂妄。
郭重点了点头道。“违背诺言是为无信,再等一会也好。”
这下有人不干了,因为这个什么陆逸耽误了胡神童作诗,在他们看来就是十恶不赦之罪了,于是私下地纷纷骂了起来。
而胡斐,恰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时间缓缓流逝,转眼又是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要来早来了,那废物肯定自制不敌,临阵脱逃了!”
“胡神童千万别再藏拙了,我们可都等了一宿啊!”一些崇拜者呼喊道。
“是啊,快点将状元拿下!别等那废物了!”
“他都离开近快两个时辰,这等没信誉的人肯定不会来了,就开始吧!”
胡斐只好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道。“看来他是不会来了,诸位……”
“等下!”胡斐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打算了,循声望去,只见那道身影又出现了。众人正在惊愕咒骂之际,只见他微微冷笑,厚颜无耻道。“谁说的?两个时辰又如何,这胡公子都还开始没写,陆某来的也还不算晚吧……”
第一卷 大青县 第二十七章 hold住!
更新时间:2011-10-13
场面并不噪杂,陆逸一开口,昏昏欲睡的胡绿池便精神一振,急忙挤进站满了人的窗户口,睁眼一看便欣喜道。“来了!”
一个眼巴巴等着胡斐诗词的小姐讥讽道,她虽然有几分姿色,但比胡绿池就差远了,女人善妒,说起话来都酸溜溜的。“原来绿池妹妹一直在等的人是他呢……”
“姐姐说笑了!”胡绿池脸一红,闷声不说了。她才学颇高,自觉比起外面那几位大才子,恐怕也不会逊色,普通诗词,自然没什么兴趣。陆逸放下豪言,大家都在怀疑嘲讽,她自然也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想起陆逸那双清澈的眸子,却又有些期待了。
“还真来了,有把握么?”另一人诧异问道。
“你还真有胆来自取其辱啊!胡斐公子少年扬名,岂是他这个乡巴佬能比拟的!”
胡绿池有些不悦,本想出言反驳,咬了咬牙,还是忍住了。
一名胡氏子弟不阴不阳道。“还真有送上门来丢人的!”
“是吗?”陆逸心道我可是来报仇的,斜眼瞥了一下,胡知秋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便估计是躲开了!
“礼元总算没有白等,陆兄果然如约而至,莫非事情已经办好了……”胡斐一脸惊喜的迎了上来,就像相交多年的好友一般。从自家大哥的黯然离场,他便知道这个人的确不好对付,只有一下将其置于死地才行。他也自信今日一场诗斗,在场无人能敌。
胡神童,很好,就拿你开刀吧!陆逸淡然一笑。“事情……倒是办好了,多谢礼元兄的记挂!”
“这是在干什么?”徐闻达扭头和旁边的陈有昌说话。
陈有昌也是摇头表示不解。“看来他还真的要和胡斐比,这胡斐可不是吃素的,才思敏捷,才高八斗,若是他一开始就出手,我恐怕都不敢献丑了!”
“大青县的人自己掐起来了,真是有趣的很!”徐闻达撇嘴道。
“嘘,别说了,等下周兄就发脾气了!”陈有昌道。
这边窃窃私语之声还未停下,大青县的本地学子就出口开骂了。
“什么东西,快点滚出去!”
“竟敢挑战胡神童,真是不知死活!”
类似此等骂人之声接连爆出,不绝于耳。几乎所有的学子,都是带看出丑的画面的心态,对陆逸根本不抱有什么希望。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啊……”一名稍显年长的生员皱眉道,大家都是读书人,他倒不想看到他人出丑。但未免众怒,他也不好出言制止,于是便在胡斐跟前低声道。“胡贤弟高才,此子必然不是对手,不如贤弟先写出来,让他自知不敌,认输算了,也好保留三分颜面。”
胡斐点了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
郭重抚着胡须,笑道。“礼元,现在人都到了,你可以开始了!”
和那年长生员一样,郭重也不想闹的太难堪,这才说话,意思是叫胡斐先开始。胡斐答应一声,便要上前。
“诶,且慢!”陆逸伸手拦住了胡斐,笑道。“陆某知道胡兄的才学,若是让你先写,我就不敢出手了呀,别怪小弟抢先一步了……”
“也好!”胡斐爽快道,他神色沉重,但也看不出端倪,只好静静等待。
“愚不可及!”周远恨恨道,抱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敌人不爽我就爽的心态,他是希望陆逸能争一口恶气的,但眼见陆逸犯蠢,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前方,陆逸略略思索,便开始动笔,正在研磨的胡安看着这惨不忍睹的字,顿时大吃一惊,这样的人,当真能写出好的诗词?
“别看,用心磨墨!”陆逸头也不抬道。
速度很快,陆逸搁下笔,将墨迹吹干呈了上去。
郭重也是微微皱眉,但还是念了起来。“晚云收,淡天一片琉璃。烂银盘、来从海底,皓色千里澄辉。莹无尘、素娥淡伫,静可数、丹桂参差。玉露初零,金风未凛,一年无似此佳时。”
“露坐久、疏萤时度,乌鹊正南飞。瑶台冷,阑干凭暖,欲下迟迟。”念到此处,郭重的眼神就有写变化了,有些颤音。
“念佳人、音尘别后,对此应解相思。最关情、漏声正永,暗断肠、花影偷移。料得来宵,清光未减,阴睛天气又争知。”
“共凝恋、如今别后,还是隔年期。人强健,清尊素影,长愿相随。”郭重念完,都有些恍惚,似乎沉浸在这等景色当中,对断肠之情的感触,引发了极大的共鸣。
一阕词吟罢,众人都是心神激荡,这要有多高的文采,才能写出如此意境优美清冷的词。台下都是读书人,就算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自己虽做不出这等佳作,但诗词优劣还是能够区分的。
“胡大人,你有个好外甥啊!青出于蓝胜于蓝……比不了咯。”毛大海羡慕道。
“呃……呃……”胡定璋已经愣神,中指敲击着桌面……
这个念头的读书人见到好的诗词,就如同商人看到银子一样,都是极为渴望的,能写出好诗词的人,谁不佩服?
但是这曲《绿头鸭》一出,之前所有的诗词都黯淡无光,稳当当就被盖过了。
“这真的是他写的吗?这……太不可思议了……他的穿着看起来是那么的……老土……”之前嘲讽胡绿池的小姐震惊道。
“肯定不是他写的,他之前出去了一次,估计是找人代笔了……可是……这首词真的很好!欲下迟迟,欲下迟迟!”
“……清尊素影,长愿相随。”一名小姐目光痴痴的念着,流下了两行清泪。“这是写给我的吗?”
“表少爷写的很好吗?”见一屋子的女子都处于震撼之中,不懂诗词的杨桃疑惑道。
“我……不如他,料想,这里也没人如他……”胡绿池深吸一口气道。
这个朝代,像这样养在深闺中的痴呆文妇实在太多,自视甚高,却也看过一两本禁书,一心追求才子美人想成就一段佳话。
胡斐正在扶案疾笔,一听此词顿时凝咽,狭长的眼角微微跳动。
“啊……”仅仅只是片刻迟疑,提起的毛笔竟因没有下手,掉了一大滴墨水,胡斐急忙抓起宣纸倾斜着,将墨汁倒出,但是即将写好的一首诗,也是看不清楚了。
“怎么可能!”胡斐喃喃自语道,他也是极为聪明的人,知道自己写出来的这首诗不可能拼过陆逸所作。
将诗弄污了就可以逃避么?所有人的表现都收入眼底,陆逸冷冷一笑,道。“真是可惜了,不过,胡兄可以重写一张!”
胡斐窘迫的表情写在脸上,他从来没有在文采上受到挫折,一时间,根本不懂得怎样去掩饰,被众人看到眼底,知其怯场,高下立见。
说话间,缓缓走了几步,推开门深吸了一口气。“今晚发生的事情真多,牵扯到一些家事,影响了性情,适才多有得罪,还望诸位见谅!”
“陆兄说哪里的话……您这样才是真的真人不露相,倒是我等……唉,惭愧……”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自古多情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众人愕然,转眼间场面就了,一曲歌罢,一曲又起。
用后世流行的一句话来说,场面实在有些hold不住了!
“夜色已晚,陆某先行离去了。”陆逸拱手道。
胡斐快步走上前来道,沉声道。“我胡礼元文采不如你,但你可敢和我比比其他技艺!”素来的神童之名早就让他飘飘然了,没想到今日会输给陆逸,颜面大折。现在,他只想扳回一局,找回点面子。
陆逸停下脚步,微笑道。“也无所谓,我且问你个问题,一张宣纸,你能否将其均匀的对折七次以上?”
“这有何难!”胡斐取来一张宣纸,哈哈笑道。
“你慢慢折吧!切记若无实力,莫与陆某谈诗……诸位……晚安……”陆逸抛下这句话,飘然离去。
四周寂然,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算一个什么题目,折七次,又有何难?
“少爷,折出来了没?”几息之后,一个随从模样的人凑了过来。
“拿一张大一点的纸来!”胡斐满头大汗道。
“再大一点!”
“混蛋,我要能做最大的画的那种,知道么?”
胡斐望着惊慌的望着周围的眼神,似乎都含着嘲讽,那种被尊敬膜拜的感觉再也找不到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这原本就不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但胡斐一直都处于被人夸奖赞扬的世界中,自然无法承受从云端跌落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滚开!”胡斐暴喝一声,将宣纸撕碎,粗暴的随从撞开,头也不回的冲出桂园。
此刻,桂园之中几乎是人手一张纸,面带疑惑,纷纷对折起来。
“怎么无法折起来?”胡绿池喃喃道。
“少爷,为什么一张纸不能对折七次?”夜幕下,陆逸的影子拉的长长,显得特别高大。胡安跟在后面,一边探头问道。
“我怎么知道,今晚可真累,我就想睡个好觉!”陆逸略带疲惫道,忽然他神色一紧,急道。“不知道榆儿怎样了,胡安,我说你快点走啊!”
第一卷 大青县 第二十八章 一口老血喷出来!
更新时间:2011-10-14
中秋节的热闹逐渐散去,深夜的大青县城,忽然出现了一队穿甲带盔的军士,急急的前行着。“快点快点……”
小半个时辰之后,陆逸刚刚靠着榆儿躺下,小院的正门就被轰然一声给踢开了。“还是来了么?”似乎料到了这个结果,陆逸也不惊慌,顺势起来穿鞋……
转眼,就是翌日清晨。
噔噔蹬,一名丫鬟一手捏着一卷宣纸,一手拎起裙摆快步跑上了楼梯。
“小姐,桂园诗会新作,我可花了二钱银子才弄到这两张手抄,宣纸都没了!”枝红推开门,兴冲冲地说道。
柳若玉已经换了干净衣服,秀发披肩,裹着被子半躺在床上皱眉喝着姜汤,闻言随意道。“什么诗词,值得上二钱银子?”
“你可不知道吧,嘿嘿,现在桂园都热闹翻了,郭贤神情激动,当即拍定状元,你不知道这个那了第一的是谁吧!”枝红将两张宣纸在桌上摊开,得意洋洋道。
柳若玉随意道。“谁写的?”
“嘿嘿,就是那个害小姐你淋雨的陆逸啊……”
“是他?”柳若玉倒是猜到了几分,却仍旧有些怀疑,恨恨道。“说说看,若是没价值,小姐我可是懒的瞧了,还有那胡斐,居然不是他赢了么!”
“别说了,胡斐胡神童,被他吓得不敢下笔,直接毁掉了那张宣纸!那陆逸可真坏,一直隐藏着实力,要给胡斐难堪呢。”
“竟会如此?拿给我看看!”柳若玉震惊地将两首词接过,半响之后才将其放下,叹气道。“果然不凡啊!”
杨桃笑道。“小姐不知道,这家伙念完两首词之后,那个胡斐心有不甘,拦路说要比试其他技艺!结果猜怎么着,弄得那胡斐差点没脸见人,都没给他师父郭重拜别,直接愤然离场了。”说到此处,故意停了下来。
柳若玉果然起了好奇之心。“哎呀,别卖关子了,快说说看!”
“小姐,先别问了,我让你猜一个问题,一张宣纸,可否对折七次?”杨桃狡黠笑道。
“那肯定行!”柳若玉不假思索道,完事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妙,马上将手边的纸折了几下,但费力折了六次,怎样都无法做到第七次,这才气恼道。“奇怪了,还真叠不起,难道是纸小了?”
“别试了,那胡斐拿了一张半丈大小的纸去叠,都没成功。”杨桃道。
“他出的题目吧?”柳若玉随口道。
“小姐你怎么知道的?”杨桃惊讶道。
柳若玉轻哼一声。“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尽捡些旁门左道,不讲规矩……话说回来,这也算是技艺之一了,他倒没有犯规呢,嗯,这帮只懂清谈的饭桶生员,也终于出一个人才了。”
杨桃有些吃惊,在她的眼里,小姐虽然对她极好,但骨子里的性格却极为自傲,是个不肯轻易示好的人。今天说出这番评论,便是表示从心里佩服那家伙,绝对是破天荒的一件事儿,她不由疑惑道。“不过诗做的好罢了,小姐不是常说,这家伙虽有些急智,但只会夸夸其谈,实际上没多大能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柳家家主是武将出生,耳濡目染之下,宝贝女儿有这样的见解倒也不奇怪。
柳若玉摇了摇头。“他虽然不会武功,但你是不知道昨晚冲进周府那个时候的狠辣,感觉是他在保护我一样……一刀,就挑了一个家丁的手筋,然后又是一刀,废了那个正在凌辱他丫鬟的周方的……嗯……同样是手臂,他那个老仆人也厉害,武功比我高明多了,要不是他救我,昨晚差点给划伤!”大概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柳若玉就此改口,同时转移话题。
杨桃急了,将被子一掀开就要检查。“哎,小姐你没事吧……都叫你别去了!要是你有事……”
“要是有事还在这里?”柳若玉白了一眼。
两人嬉笑闹腾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准备起床洗漱,正在此时,房间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和愤怒说话的声音。
一个青色儒衫的书生横眉竖目道,正是玉湖县的陈有昌,也住在这家客栈。“他小小一个主簿,怎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包庇自己的儿子,还抓了陆公子说要杀死,听说那周方平日就无法无天,j滛民女之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受害者都敢怒不敢言,哼,别说废了那玩意,就是杀了也不为过!”
“真是气死人了!虽说我和大青县学里的人不对付,但不能让他周治这样徇私枉法,残害忠良!”徐闻达也愤然捏拳道。
“嗯,能写出此等好词的人物,咱们不能看着他死掉,不过,这事情发生太突然,那周治敢这样做,必然有所依仗,先别忙着去闹,咱们先去县衙看看,若是不行的话,则四处召集同学,一同去质问那毛大海,问他如何处置……”陈有昌比较稳重,略略思索道。
“周兄你去不去?”徐闻达道。
“不去了,我还要睡觉,人家大青县的事情,咱们这个外地人瞎操什么心!”房间内的周远懒洋洋的回答着。
窥一斑而知全豹,周远的性格可想而知,徐闻达在心中对周远鄙夷了一番,两人准备抽身离开之时,身后却传来呼唤之声。
“哎,两位仁兄,等一等!”
柳若玉一脸的慌张的冲了出来,杨桃也举高着手,小跑着替她扎头巾。“陆逸,他要问斩了?”
“你是他什么人?”两人对视一眼,谨慎道。
“我……我……哎,你先说他怎么样了!”柳若玉焦急道……
一行四人急急忙忙的往县衙赶去,街道上照样繁华热闹,早上小吃摊位特别多,所谓人多嘴杂,不过今日却惊人的一致,众人嘴里都是议论同一件事情,不用去询问,就能听出端倪来。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那周方不知道从何得知儿子受伤的消息,当晚就带着一队穿甲带盔的军士冲到了胡府。当时胡府也召集了家丁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正准备顽抗,但来人表明身份和来意之后,胡家族长竟然亲自将其带到陆逸的宅院,这才把人轻易的押走了。
这件事情刚传播开来没多久,所以杨桃之前出去了一趟,也没听到消息。
带甲的军士!这岂是一个主簿能够调动的?不管周治用了什么手段,反正表明他后台很强硬。从那知县毛大海昨晚强硬,今天就软蛋看来,他也不敢招惹此人。同时,从众人的口中,柳若玉对陆逸才有了进一步的了解。陆逸是上阳人,为家族不容排挤,赶了出来,姨夫胡定璋虽是县丞,但看胡家这态度,别继续落井下石就算好事了,除了这些,就再也没有其他后台了。
这样一说,若是没人能够制衡周治,陆逸几乎是必死无疑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一行人来到了县衙大门,情况却是更加不妙了,县衙大门已经紧闭了。
“有昌兄,你也来了!”这时,也有两三个学子过来了。
说了几句之后,才知道他们也是看不下去,来县衙问个清楚的。昨晚诗会,陆逸名气已经传扬开来,虽然大部分人都被他的文采所折服,但毕竟没有交情,最多只是骂几句,心中惋惜一下,除了少数几人,都不可能会为他来请命。
“衙门都关了,看来毛大海早就料到会有人来闹事!”陈有昌道。
“这老狐狸,可恨!现在怎么办?”徐闻达道。
陈有昌叹气道。“有些难办了!”
连知县都不敢认输,不敢去管了,一群生员还能搅起什么风浪?
“他娘的,这下……嗯,柳兄弟哪去了?”
胡定业此刻也不在家中,他带着几个家丁大早就出门了,此刻正背着手,悠闲的视察着胡家的田地,一听是胡老爷来了,弄得一干佃户连忙行礼。
“今年收成可还好?”胡定业乐呵呵的问道,佃户顿时紧张起来了,一个老头为难道。“大老爷,今年大旱,地里收成其实不怎样,这租子,可……”
“哦!我不是来加田租的,别担心……”胡定业这才记起这一年的大旱。
“多谢大老爷!大老爷英明……”老头连忙磕头,其他佃户也连忙说着好话。
胡定业为自己的亲民举动造成的效果,沾沾自喜,这农户虽然粗糙不堪,但是马屁拍的还是很舒服的,就差喊万岁万岁万万岁了。其实这些事情平日里都是胡家老三在打理,他从来不关心这些事情,家族的产业良田颇多,但传承也有好几代了,到他这里,只管伸手接银子,根本不需要考虑其他的问题了。
至于农田,几十年来都没有看过。他今天出来,有两个目的。第一呢,是逃避那烦人的老七媳妇,第二呢,是为自己儿子接替家族做打算,所以才来看一眼。儿子虽然不长进,整日在青楼瞎混,疏于学业,但总归是唯一的骨血,好在也有点孝心,这也就够了,男人嘛,风流一点也再所难免。
这时候,一个胡家家丁急忙跑了过来,将一封信递到了胡定业的手上。
胡定业轻咦一声,打开一看,眼睛越鼓越大,一口老血当即喷了出来。
“老爷,你怎么了!”家丁惊慌道。
“滚开!”胡定业一脚将其蹬开,老泪纵横。“孽子啊……快,快回去……”
ps:人在凤凰,十六号之前,暂时定为一天一更!
第一卷 大青县 第二十九章 马上就没了
更新时间:2011-10-15
大青县胡家,顷刻之间就变得乱起来了,一队接着一队的家丁在城中四处搜寻,忙碌不停,不时的进出胡家,神色都是焦急万分。
此刻,一个中年男子朝胡家祠堂这边走了过来,见到守门家丁劈头就问。“大哥怎么样了!”
“刚刚罗大夫来过了,开了几剂药,现在好一些了,不过……还是……”
“混蛋!”中年男子抬脚猛然踹了过去,爆喝道。“我说你们是怎么管的,大哥体质弱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让他气的吐血了?一群废物,废物啊,统统等着领家法!”
“三老爷明鉴,这事真的和小人无关啊……”家丁灰头土脸,急忙爬起来跪下。
“老三,唉,你进来吧!不关下面人的事。”堂中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
中年男子这才停下,急忙进门,仔细一看大惊失色,大步走了过去。“大哥,你怎不回房休息,在祠堂……啊,大哥快起来……别跪了。”
胡定业一脸沧桑,他摇了摇头,将自家三弟来拖他的手给推开,也不说话,只是倔强的望着眼前的一排祖宗灵位。
“大哥跪着,定禧岂能站立!”胡定禧“啪”的一声,也跪了下来。
“行了,也别跪着了……”胡定业按住身前的地面,在搀扶下站了起来道。“定禧,你的心思,我还不清楚么!”
胡定禧身躯一震,笑着道。“大哥这句话,我听不明白啊!”
“放心吧,咱们和老七,三兄弟是同母所生,这个家谁来当都行!”胡定业颓然道。
“大哥,弟一心为了家族,绝对不是贪图这个家主位置啊!”胡定禧连忙道。
“没贪图位置,你就是不甘心吧。胡定业气得是怒发冲冠,满脸通红。
胡定禧信誓旦旦道。“要是我有这心思,天打五雷轰!若是大哥不相信,弟也可以做一个闲人,再也不管家族的事情!”
“不说这个了,你这些年为族里做的事情也是劳苦功高,各行各业都操持的不错,发展很快,几位族中老人都是赞不绝口,我又岂会做出这等昏庸之事。”胡定业见三弟脸色诚恳,便打消了这个疑虑。“先不说这些,知秋藏哪了?”
“这个?”胡定禧有些迟疑。
胡定业又发火了。“别讲你不知道,从一开始,就是你在纵容他,十六岁的时候,他去了青楼,你不说,还合起来瞒我,现在好了……”
“怎么了?”胡定禧垂着头,不知不觉中,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胡定业也是有苦难言啊,儿子给老子带绿帽,这种严重败坏门风的事情怎么能够说的出口?父亲年迈,小妾按捺不住寂寞与儿子偷情,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但事实发生了,搁在谁的脸上,都是一件气得死人的事,被人掌握了证据不说,而且,还染上了……胡定业想到此处,差点再次气死。
“知秋他……实在让我太寒心了,别问了,快点把他绑回来,再去衙门打点一下,把那个陆逸捞出来,老夫丢不起这个人啊!”
“那个陆逸?”胡定禧诧异道。“他可是伤了周主簿儿子的命根啊!现在被陈把总的官兵扣押着,怎么捞的出?”
捞不出?捞不出齐芸秀就要将这件丑事闹得满城人都知道,到时候我的老脸往哪搁!话到嘴边,胡定业生生忍住了,无奈道。“你把知秋在哪先告诉我,你快点将这封信,派快马送去求宁安府,给同知李大人,他和陈将军有一些交情,叫他帮个忙捞人,陆逸,毕竟也是七弟的亲戚!”
说着,便摸出了一封火漆封好的书信。
“知秋侄儿从昨夜开始,就一直在西街的春花阁,大哥好好休息,吩咐的事情,弟一定照办!”胡定禧一脸疑惑,但还是接过了书信道。
胡定业急忙补上一句。“一定要低调,不可张扬!”
一出祠堂,胡定禧就露出阴森的笑容,心中暗骂。
老东西,救人?呵呵,你以为我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么?若不是我,恐怕齐芸秀也不会那么偶然得到证据吧,嘿嘿,只要陆逸那小子一死,齐芸秀肯定会散发这个丑闻,你就等着被人戳脊梁骨,活活气死吧!胡定业,你一无才学二无能力,凭什么霸占这个家几十年,还想传给另一个废物?不过,现在,你总该滚蛋了,哈哈,家主很快就是我的了!
随后他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书信揉成了一团,直接抛进了园中的湖水里,疾步走到一处隐蔽的角落,只见那里已经有个人在等着了。
“斐儿,三叔已经照你所说的,都办好了!”
那人正是胡斐,他转过头来冷静道。“确定陆逸不会被人救走吧!”
“这条线都让我掐断了,没有其他可能!”胡定禧狠狠道。“斐儿你才学惊人,必定是做大官的人物,又岂会贪图胡氏这点基业,三叔和你合作,自然是尽心尽力。”
“那就好,侄儿就等着他死了!”胡斐轻轻一笑,仰头看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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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但去告诉七弟媳,说她的事情,我已经去办了。”估摸着三弟走远之后,胡定业才将门外家丁叫进来道,自己则叫了几个人,杀气腾腾的奔向春花阁。
齐芸秀得知这个消息也放下心来,安慰着榆儿睡下。
“福伯,若是你去抢人,大概有几成把握!”齐芸秀道。
福管家沉吟道。“这些兵是陈五带出来的,实力的确很高,不过,老奴去抢,应该也有五六成的机会!”
“可是那样,福伯你也回不来了,算了!胡定业已经妥协,派人快马去宁安求助,就先等消息吧!”齐芸秀叹息道,从陆逸被抓走开始,她就一直没有睡,反复的塞银子打听消息,这才得知周治正在为儿子的伤四处奔波,还没空对陆逸用刑,她才打消了去抢人的念头。
“唉,也是老奴没有料到,这周治,居然有陈五的后台!否则的话,当时就让表少爷逃走了,夫人,要不……”福管家忽然试问道。
齐芸秀为难道。“没用的,朝中j佞打压吴将军,第一步,就派了陈五来镇守宁安!这个节骨眼,是关系到千万子民的大事,千万不要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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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半点意外,胡知秋果然在春花阁,不过已经喝的烂醉如泥了,舌头都直了,见自己老爹过来都不知道,居然以为是姑娘,还准备伸手过去拉。直到盛怒的胡定业一巴掌狠狠打下去,他才清醒过来,被绑起来,押回祠堂了。
周边的人都被胡定业支开了,他亲自操起包铁实木棍,狠狠打了起来。“你个逆子,畜生,做出丑事……看我不打死你。”
“爹,你疯了?”一棍子下去,胡知秋顿时疼嗷嗷直叫,酒意全部散去,只是尖利的嘶吼着。
胡家祠堂是有专门惩罚族人的刑具,比如胡知秋的四肢,都被铁环锁住,摆出一个大字型,根本无法动弹。
“你个畜生,老子今天不打死你才是疯了!”胡定业双目喷火,毫不留情。
开始的时候,胡知秋嘴很强硬,但十几棍子下?br />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