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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14

    了牧英雄。

    牧英雄面色阴沉,神态不豫:

    “流冰,跟我回去。”

    牧流冰的视线看着窗外,好像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明晓溪把一杯茶端到牧英雄面前:“伯父,请喝茶。”来者是客嘛,何况他毕竟是牧流冰的父亲,也不能太失礼,她心里这样想。

    但有人不这样想……

    牧流冰一把将明晓溪刚端给牧英雄的茶碗摔在地上,茶水溅了一地,茶杯碎成一片片!

    牧英雄勃然大怒:“小畜生!”

    牧流冰冷眼看他:“你不是来求我的吗?”

    牧英雄硬忍下怒火:“是……请你跟我回去,拜托了。”

    “你觉得……我会跟你回去吗?”牧流冰幽幽地飘出一句话。

    明晓溪不解地看着牧流冰象猫捉老鼠一样戏弄着他自己的父亲。他们父子间怎会这样敌对呢?

    “牧流冰,”牧英雄眯起双眼,“开出你的条件吧,怎么样你才会答应婚事。”

    “哦,我要好好想想了……”

    “只要你答应婚事,我可以保证你将来能继承‘烈炎堂’。”

    “好像还不够……”

    “如果你想要这个女人,我也可以保证她能成为你的情妇,决不会有人动她。”

    “似乎还差些什么……”

    “如果你需要用钱,我可以给你一张空白支票,数额由你随便填写。”

    “牧英雄,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牧英雄的双眼眯得象狭长的刀锋:

    “是什么?”

    牧流冰轻笑一声,笑声中有说不出的讥讽:“我的心愿就是——牧英雄有遭一日身败名裂、一败涂地、生不如死!你能帮我完成吗?只要你能帮我完成这个心愿,我什么都答应你。”

    “牧流冰!我要杀了你这个逆子!”牧英雄狂喊。

    牧流冰不屑地看着他:“你舍得吗?杀了我,你怎么去讨好铁大旗?”

    “你你!”明晓溪担心牧英雄都快脑中风了,“好!好!你今天倒是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我到底是你的父亲!”

    “你敢让我说吗?你敢听吗?”

    牧流冰的声音飘忽得象个鬼。

    牧英雄的身子忽然一抖,然后勉强镇定:“你……你说……”

    牧流冰比冰还寒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你以为一个四岁的孩子什么也不懂,什么也记不得吗?”

    “小时侯,我的记忆里只有妈妈,伯伯和外公,我童年所有的快乐都是他们带给我的……你只是一个冷血残忍的刽子手……”

    “最先从我生命中消失的是外公,因为你不但骗走了他所有的财产,而且还让他替你背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所以他自杀了……我说得对吗……”

    “接着消失的是疼爱我的伯伯……牧英豪……你应该不会忘掉这个名字吧,他毕竟是你的哥哥……正因为他是你的哥哥,阻挡了你继承‘烈炎堂’的道路,所以你也毫不留情地把他杀掉了……我说得没错吧……”

    “最后,就轮到我可怜的妈妈了……其实从外公去世后,她的眼泪连一天也没有干过……你杀掉她对她来说也许还是种解脱……可是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为了巴结铁大旗老色鬼支持你坐上‘烈炎堂’的位子,居然……居然把妈妈绑起来,让铁大旗这个混蛋进到妈妈的房间去侮辱她……你还记得是谁第一个发现妈妈尸体的吗?是我!……是她四岁的儿子……是我第一个发现她遍体鳞伤的尸体……”

    牧英雄的身子怵怵发抖,他的神态恐惧:“你……你怎么可能知道……不……不会的……不可能……啊……”他突然爬起来,像有鬼魂附体一样踉踉跄跄地冲出门外。

    “啪!”公寓的大门猛烈地被摔上了。

    小小的空间里,又只剩下了牧流冰和明晓溪……

    今天的夜晚好长啊……

    好像永远也过不完了……

    明晓溪不晓得自己站在那里看着牧流冰有多长的时间……

    她只觉得自己的脚,自己的身子,包括自己的心,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动也动不了,连思考也变得那么困难。

    如果她只是听听,就好像刀剐一样心痛,那一直沉默的牧流冰又承受着怎么样的痛苦呢?

    她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问。

    不知又过了多久……

    牧流冰终于对明晓溪笑了笑,那个笑容出奇温柔:“吓到你了,是吗?”

    明晓溪从来没见过这样温柔的牧流冰,他的温柔让她心里打颤,他的温柔让一股苦涩的酸意涌上她的眼睛……

    水晶般透明(五)(6)

    “怎么又哭了呢,你今天怎么这么爱哭呢?”他轻柔地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明晓溪怔怔望着他:“你是第一次说起这件事情吗?”

    他点头。

    “为什么不说出来呢?!你连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有吗?!”

    他点头。

    “你对自己的爷爷也不讲吗?!”

    他点头。

    “那你也没对澈学长说过了?!”

    他点头。

    “那你就一直自己承受吗?!”

    他还是点头。

    “笨蛋牧流冰!!难道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你信任的人来帮你分担这一切吗?难道你不知道什么是痛苦吗?”明晓溪愤怒地拉起他的胳膊一口咬下去,“笨蛋!你难道不会去寻找办法让痛苦减轻吗?难道你非要让痛苦在你心里越积越深吗?!”

    牧流冰出神地看着明晓溪。

    他的眼神让她害怕。

    “当时……我只有四岁……我听见妈妈在里面哀求……可是我害怕……我怕极了……我一步也动不了……只会躲在角落里发抖……我很没用对不对?……如果你是我……一定会踢开房门把妈妈救出来……如果你是妈妈的孩子,也许妈妈就不会死了……”

    明晓溪用力摇晃他:“不是那样的!四岁的我连看到一只小鸡也会害怕!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任何问题!”

    “我打开房门看见妈妈的尸体……她浑身赤裸……到处都是淤伤……我开始吐……一直吐……吐到了妈妈身上……我的胃好痛……真的好痛……”

    明晓溪越听越伤心,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不知道什么时候,明晓溪发现自己竟然蜷在了牧流冰的怀抱中,他温柔地看着她:“你刚才睡着了……你不用害怕,我没事了……可是你刚才的样子,跟我小时侯一模一样……我只是想安慰你……”

    他和煦的话语安静下了她的心,她的眼睛一眨一眨,又睡着了……

    她的床铺好温暖啊……

    水晶般透明(六)(1)

    清早,窗外的鸟儿唧唧喳喳地叫。

    明晓溪推开卧室的门,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叫牧流冰起床。

    从那一夜过后,她与他就陷入了尴尬中,一切都变得不自然了。看着牧流冰,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开始脸红,然后就想起她和他的那个吻,然后就会心慌得乱七八糟。

    尤其是现在,牧流冰沉沉地趴在床上睡觉,身上只穿了一条短裤,被子全部被他压在身子底下。他的肌肤在初升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白里透红的光泽。真是可耻,一个男人竟然居然可以有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皮肤,但是……她的心为什么开始“砰砰”乱跳了呢?

    牧流冰睡眼惺忪地翻过身子,他那张比天使还纯净的脸逐渐清醒。

    他看见了站在门口发呆的明晓溪,冷哼一声:“色女。”

    明晓溪急得满脸通红:“我不是……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对着我流口水。”

    她急忙擦擦嘴角,天哪,她竟然真的流口水了!丢、丢死人了,她恨不得有个地缝可以钻进去。

    牧流冰懒懒地套上衣服,走到她面前,把他的脸一侧:“那,给你。”

    明晓溪窘得满脸通红:“你……你要干什么……”

    牧流冰耻笑她:“你不是对我垂涎三尺吗?我送上来让你亲呀。”

    明晓溪惊慌地盯着他近在眼前的细致的右颊,“咕咚”咽下一大口口水:“我……我没有……”

    牧流冰仰颈长笑道:“没用的女人,有胆对我流口水,没胆做你想做的吗……”

    “啾!”

    好响的一个声音!

    明晓溪冲上去拉下牧流冰的脖子,在他的脸上狠狠亲了一下!

    只是没想到她发出的声音会那么大。

    “有……有什么了不起的,不……不就是轻轻碰一下而已嘛……我……才不怕……”明晓溪还在拼命死撑,但是在牧流冰笑意越来越浓的凝视下,她终于丢盔卸甲,选择了——“逃跑”!

    她一溜烟儿消失在房门后……

    牧流冰摸摸被她亲到的脸颊,失声低笑道:“胆小鬼……”

    明晓溪把一杯牛奶端给牧流冰:“喝吧,喝完我们要赶快去学校了。”

    牧流冰静静地喝着牛奶。

    明晓溪猛地敲一下自己的脑袋,天啊,她难道真的是一个花痴,为什么看到牧流冰喝牛奶也会觉得那么好看呢?

    牧流冰看看她,对她这种奇怪的行为已经很能接受了。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晓溪,你的父母并不特别有钱,是吗?”

    明晓溪点点头。

    “那他们给你的生活费,足以支持咱们两个人的开销吗?”

    “嘿嘿,你不用担心啦,我很厉害的,生活费方面不成问题。”明晓溪勉强地笑笑。不食人间烟火的牧流冰怎么会想到这一点?

    “我给你一些钱。”

    明晓溪连忙摇头:“你跟你爸爸的关系一直是那样,哪里会有钱呀,总不能让你去借别人的吧。”

    牧流冰想了一下:“要不然,我去打工。”

    “打工!”明晓溪惊叫,“你去打工!别开玩笑了!你会干什么呀,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

    牧流冰眼中冒出怒火。

    明晓溪连忙捂住嘴:“对不起,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你看,现在铁纱杏一心想得到你,你爸爸也不一定会放过你,如果你出去打工的话,万一被他们碰见,不是会平白惹很多麻烦吗?”

    “我不去打工就不会碰见他们了吗?”

    “啊……这个……哎呀,反正会好一些啦!”明晓溪满脸堆笑地敷衍着他,“你能够想到生活费的问题我已经很惊喜了,这表明你已经从与世隔绝的状态进化了一大步!不过,生活费的问题,你真的不用ca心,我是谁呀?我是无往而不胜的明晓溪啊!有什么可以难倒我呢?你放心啦!”

    牧流冰受不了地看着她,她在罗里罗嗦地胡说些什么呀,把他都听糊涂了。

    明晓溪烦恼地拿着一只铅笔在本子上乱画,她实在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看见牧流冰,她就会开始不可抑制地胡思乱想呢?

    “小泉,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明晓溪皱着眉头对小泉说。

    小泉受宠若惊:“啊,你在对我说话吗?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能不能正经点。”

    小泉摆出她最“正经”的姿态:“明晓溪同学,你可以开始了。”

    “小鸟真的总是把它第一个看见的母鸟当作妈妈吗?”

    “啊,这个……”小泉险些摔倒在课桌上,她就是这个问题?“应该也不是所有的小鸟都会这样吧,不过听说有些鸟的确跟你刚才讲的一样。”

    “那它为什么会把它第一个看见的母鸟当作妈妈呢?”

    这个问题太深奥了。

    小泉仔细想了想:“也许是因为那只鸟很笨吧。”

    明晓溪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哦,是这个原因吗?因为它太笨了。”

    小泉等了半天,明晓溪却没有下文了。

    “喂,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