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军的精锐,仗着人多势众,渐渐和虎营杀了个难分难解。
可是,忽然间一声炮响,一队人马从斜刺里杀出,为首者绿袍银盔银甲,掌中一柄点钢枪,正是没羽箭张清。辽军军被丁得孙与张清两面夹击,顿时大乱。小将军阿里奇眉头轻皱,道:“楚将军可掩护国舅大人速退,再晚只怕就走不了啦!”
“小将军所言极是!”楚明玉急忙掩护康里定安后撤,却被花惜玉死死缠住:“想走?没那么容易!留下宝马白鹤来,再走不迟!”
康里定安在几名偏将的保护下,急忙退军,一路狂奔,径直走出了三十里,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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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写了最后一千字,却不慎弄丢了,时间太晚,只好明天补上了。二千多字,实在不是我的意思。见谅!
第一卷 生辰纲 第六十五章 花姑娘吃瘪
更新时间:2012-08-31
康里定安回头看了看欧阳侍郎和左右偏将,笑道:“没羽箭张清还是不擅长用兵,某若是他,在此埋伏一队人马,我等便死无葬身之地了!”谁只他话音刚落,只听一声炮响,一彪人马从斜刺里杀出,为首者胯下大黑马,掌中一条镔铁枪,在火把的映衬下,更是显得威风凛凛。有左右识得此人,便告诉康里定安道:“国舅大人,这厮便是托塔天王晁盖。”
“他便是托塔天王晁盖,果然英雄了得。”康里定安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一声:“某命休矣!”早有左右偏将一拥而上,死死缠住了托塔天王晁盖与九纹龙史进,而康里定安则在欧阳侍郎的保护下,好歹是摆脱了宋军的追杀,狼狈而逃。
又行了十余里,忽见前面有一座猛恶的林子,康里定安又对欧阳侍郎言道:“若是林中有伏兵,我等便插翅难逃了。”也难怪他如此气短,因为此时他的身边已只剩下欧阳侍郎一人而已。说来也奇怪,康里定安话音未落,只见一队人马仿佛从地底冒出来似的,拦在官道之上。
“天亡某也!”康里定安拔出剑来,正要抹脖子,却被欧阳侍郎拦腰抱住,谏言道:“国舅大人,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就是被宋军俘获又如何?难道蔡太师与高太尉会眼睁睁看着您没命不成?难道他们不怕你在大宋皇帝面前兜漏出他们暗地里的勾当?”
“欧阳先生之言不无道理!”康里定安如梦初醒,回剑入鞘道:“某若是有幸回到燕京,必定向狼主保荐于你。”
欧阳侍郎面有愧色道:“此乃下官的分内之事,没有什么值得国舅大人铭记的。”
说话间,那队人马已来到近前,却原来是洞仙侍郎与大将宝密圣。此二人是被康里定安留下来,以防左近的东平府兵马都监双枪将董平提兵来救张清的,没想到却救了康里定安。
康里定安惊魂未定,即率着洞仙侍郎、欧阳侍郎,在宝密圣的护送下,回燕京去了。至于小将军阿里奇、他的内侄楚明玉以及被张清、晁盖围攻的一众辽军,都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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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没羽箭张清大战小将军阿里奇,两人交手七十余合,却是不分胜负。张清见宋军已占据对优势,自是不急不躁,见招拆招,见式破式。而小将军阿里奇看康里定安已逃,就无心恋战,使开了掌中那条梨花点钢枪,一枪快是一枪,宛如梨花纷纷,无数枪尖把没羽箭张清裹在中间。
张清早已看破小将军阿里奇三十六计走为上的心意,便将计就计,大叫了一声:“好厉害!”望本阵便走。“没羽箭张清也不过如此,今日暂且饶你,来日定取你的小命!”小将军阿里奇也不追赶,交代了几句场面话之后,拨转马头便走。谁知,没羽箭张清早在退下之时,已探手在锦袋内摸了个石子,照着阿里奇的面门就是一下。本来此石必中,但是阿里奇恰好拨转了马头,这一石子正好打在阿里奇的三叉紫金冠上,火星四溅。小将军阿里奇大惊失色,匆忙将身子伏在银色拳花马上。
“别以为这样便能逃了性命?若是真让你逃了,张某便从此弃了没羽箭的名号!”张清朗笑声中,又打出了两粒石子,正好打在银色拳花马两条后腿的麻筋之上,银色拳花马一声悲鸣,摔倒在地,把小将军阿里奇抛下马来,摔了个屁股朝下平沙落雁式。
没羽箭张清又是一粒石子飞出,正中阿里奇的左眼,就在阿里奇惨叫声刚刚响起之时,张清的点钢枪已经穿透了他的脖子。至此,小将军阿里奇头上戴的三叉紫金冠,身上披的连环镔铁铠,腰间系的嵌宝狮蛮带,脚上蹬的云根鹰爪靴,以及鹊画铁胎弓和雕翎鈚子箭,悉数归了没羽箭张清。
却说楚明玉觑见小将军阿里奇惨死当场,更是无心再战,可是银铃花惜玉志在他的宝马白鹤,岂能让他轻易溜走?一口大刀使开了,让楚明玉毫无喘息的机会。
花惜玉娇声笑道:“你叫楚明玉,本姑娘叫花惜玉,就冲着这一个‘玉’字,本姑娘也不想杀你,只要你留下宝马白鹤,本姑娘就放你一条生路又有何妨?”
“这——”楚明玉左右为难,性命固然重要,但是对他来说,他的宝马白鹤也是丝毫不亚于生命的。
花惜玉何等机灵?自然看出了楚明玉的犹豫,又趁热打铁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还没有本姑娘痛快?别想打着脚底抹油的主意了,就算你能躲得过本姑娘的大刀,可是你躲得过本姑娘的箭吗?你是逃不掉的,别为了一匹马把小命给丢了,那样不值得!因为本姑娘杀了你之后,这匹宝马还是本姑娘的!”
“依你!”楚明玉一咬牙,跳下马来,把马缰绳递到了花惜玉的手中,双目含泪道:“希望你能好好待它,它每天清早都要吃三十个鸡蛋,最喜欢黑豆拌的草料了。”
“知道了,本姑娘知道了!”花惜玉眉开眼笑地接过了马缰绳,随手把自己的马让给了楚明玉:“此去燕京,路途遥远,你没有坐骑代步怎么能行?这匹马虽说比不上白鹤,但也是百里挑一的好马,你走吧。”
楚明玉又伏在白鹤的耳朵边低语了一阵儿,方才拍马而去。
看楚明玉走得远了,花惜玉翻身上马,得意洋洋的大笑了三声:“得了这匹宝马,也不枉本姑娘此番到了东昌府这一遭!”她正在忘形之时,不想白鹤一声长嘶,屁股一撅,便把花惜玉颠了下来,撒开四蹄,去追它的主人楚明玉了。
“追,快追,快追上它!”花惜玉躺在地上,也顾不得屁股疼得要命,气急败坏地大叫起来,叫着叫着,她脑子一热,竟然这样喊了起来:“哪个追回白鹤,本姑娘就嫁给他!”
这话说的,本来还有数十名虎营将士在后面追赶,她这么一说,没有人敢继续追了,因为大家都知道,花大小姐是谁碗里的菜,想要娶她?做做梦可以,千万别较真了,除非你能先把托塔天王晁盖打趴下了。
“你们怎么不追了?是不是一个个在看本姑娘的笑话?”花惜玉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得形象了,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声色俱厉地呵斥着。大家都被她给逗乐了。这时,没羽箭张清牵着得自小将军阿里奇的那匹银色拳花马走了过来,道:“惜玉妹子,这匹银色拳花马虽说比不上楚明玉的白鹤,但也算的上马中极品,你若是喜欢的话,就牵走吧,聊胜于无吧。”
“不行,就是不行!”花惜玉气鼓鼓道:“本姑娘若是得不到白鹤的话,这辈子就不骑马了!”
花惜玉此言一出,没羽箭张清不禁皱起了眉头,暗暗道:“花大小姐若是步行回城,那要走到什么时候?况且,她一个姑娘家步行,难道张某就心安理得的骑在马上?”张清越想头越大,不禁在心底呼唤起来:“晁盖哥哥,你怎么还不回来?你若是再不回来,谁能治得了花家大小姐?”没羽箭张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的思念着托塔天王晁盖。
这时,童通走上前来,对着花惜玉一抱拳道:“惜玉姑娘,下官的马厩中好马多的是,惜玉姑娘如果喜欢的话,尽管去挑,想要几匹就牵走几匹。”
“你的马厩中好马多的是?我呸!呸呸呸!”花惜玉正愁着一肚子的怒火没地方撒呢,这下可好了,找着活靶子了。她插着小蛮腰,指着童通的鼻子就数落起来:“你这个坏蛋,贪赃枉法不说,还勾结契丹人,这一次如果不是燕姐姐深明大义,找我们商量了这么一个大破辽军的计划,只怕这东昌府已经让你卖了?要不是燕姐姐苦苦哀求,让大家放过你,本姑娘早就捅你十几个透明窟窿了!坏蛋的东西,就是再好,本姑娘也不稀罕,不要!不要!就是不要!”
童通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是惹怒了这位花大小姐,吃亏的只能是他自己。他只能小声嘟囔着:“还坏人的东西你不要,那楚明玉是好人还是坏人?他的一匹马不是让你生了一肚子的气吗?”
“你这个坏蛋,还敢还嘴?”但是,花大小姐耳朵尖,竟然听了个一清二楚。这还了得?顿时,一连串粉拳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打得童通杀猪般大叫起来。张清、丁得孙以及虎营众将士平日里受够了童通的气,此时自是乐得看个热闹,一个个看得津津有味,竟然无一人上来解劝。
“我让你顶嘴!我让你顶——”终于,花大小姐打累了,才总算是住了手。再看童通,刚刚还是风度翩翩、眉清目秀的,如今却变成了鼻青脸肿一猪头。此时此刻,就是燕氏到此,也未必能很快认出眼前这人就是她自诩风流潇洒的相公。
第一卷 生辰纲 第六十六章 风波再起时
更新时间:2012-08-31
银铃花惜玉狠狠修理了童通一顿,算是出了心头的一口恶气,可是一旦想起神骏优雅的宝马白鹤,还是有一些不痛快。没羽箭张清望了望花大小姐阴晴不定的脸庞,不由又是一阵的头疼:“晁盖哥哥,你怎么还不来?”就在这时,只听马蹄声如爆豆般响起,一匹雪白的骏马如一道白色的闪电从远处疾驰而来。
“白鹤?”花惜玉眼睛一亮,笑声如银铃般悦耳:“我的宝贝白鹤,本姑娘知道你不会撇下我的,这一次你要乖乖的。”她说着,迎着白鹤而去。可是,白鹤好像并不认得花大小姐是哪颗葱?丝毫没有停步的样子,反而跑得更加快速了,冲着花惜玉撞了过来。花惜玉好像吓傻了一般,就那么呆呆地站着,一动也不动。“惜玉妹子,快躲开!”没羽箭张清想要过去相救,却已是鞭长莫及。
千钧一发之际,却见一人一个漂亮的翻身,已经从白鹤的腹下翻到了背上,一手紧握马缰绳,一手伸了出去,抓住了花惜玉的柔夷,轻轻一带,说了声:“惜玉妹子,上马!”花惜玉如梦方醒,一纵身,上了马背,紧紧抱着骑者那健壮的腰,把脸贴在那宽阔而又结实的后背上,喃喃道:“晁大哥,不用猜,一定是你!我就知道,只要本姑娘遇到什么危险,你一定是第一个赶过来!”
马上骑者正是托塔天王晁盖。他和九纹龙史进率领宋军杀散残余的辽兵后,就一路向东昌府而来。不想在路上,碰见了无主的宝马白鹤,晁盖想起花惜玉特别喜欢白鹤,就想把这匹马擒了,送给花惜玉。他便一纵身,跃上了马背。谁知,白鹤通灵,记得晁盖是他的仇人,便使出直立、扭麻花、尥蹶子等一系列招数,想把晁盖摔下来。可是,以晁盖的身手,白鹤所做的这一切只能是无用功。
白鹤黔驴技穷,只能使出自己的拿手绝活——跑,撒开四蹄一路狂奔起来。晁盖见白鹤跑向了张清和花惜玉所在的位置,就想给花惜玉一个惊喜,躲在了马腹下面,不想,差一点儿就要弄巧成拙。幸好,故事的结局还是美好的,晁盖感受着花惜玉两个柔软的球状物,有节奏的对自己后背的摩擦,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难怪有句俗话说什么“只羡鸳鸯不羡仙”,看来是有一定道理的。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白鹤背上,道不尽的浓情蜜意,说不完的绵绵情话。花惜玉虽说是第二次骑上了别人的马,搂住了别人的腰,但此时的感受,自是要比当日在东京汴梁与张清同乘一马时浪漫了许多。
渐渐地,天色已经大亮,白鹤虽说是宝马,但这么一直跑下去也有累的时候,便渐渐放缓了脚步。花惜玉倒也乖巧,到路边店里给白鹤买了三十个鸡蛋,喂它吃了。吃人家的嘴短,白鹤便对花惜玉亲热起来,等于是重新认了主人。晁盖找店主一打听,不想这一路已经跑出了数百里,却跑到了东平府境内。晁盖想原路返回,免得没羽箭张清挂念,可是花惜玉一来与晁盖郎情妾意,二来得了梦寐以求的白鹤,心中高兴,非要晁盖陪着到东平府内看看热闹。晁盖哪里能拗得过花惜玉,只得点头答应了。
两人又走了一程,见路边有家成衣店,便走了进去,晁盖挑了一件由婺州红边贡罗缝制而成长袍穿在身上,俨然一副富商模样,花惜玉则换上了一件由抚州莲花纱所缝的淡红色罗衫,再除去脸上的易容之物,让如瀑布一般的青丝披散开来,分明是一个明眸皓齿的绝色美女。两人并肩,牵着宝马白鹤,徐徐向东平城城走来,不知羡煞了多少路人。
将近正午时分,晁盖和花惜玉来到了东平府的东门外,只见气氛已与平日大不相同,守城的官兵不但多了一倍,而且个个刀出鞘,箭上弦,如临大敌。那个队长不知是挨了谁的打,脸上指头印隐隐可见,花惜玉不由“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冕盖急忙扯了她一把,偷偷指了指队长身后的那两个教头摸样打扮的人,悄声道:“惜玉妹子,莫要多事。”
晁盖不想惹事,但事已经惹上了她。那个队长竟然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走上前来,拦住了花惜玉的去路,一双色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的酥胸,口水差点泛滥成灾。可还要装腔作势地喝道:“兀那小娘子,有甚好笑?看来你一定是水泊梁山上的女贼,身上必然藏有凶器,待爷亲自来搜一搜!”说着,伸出一双禄山之爪,往花惜玉身上摸来。
花惜玉暗道:“这是你自己讨打,怨不得本姑娘。”她既不闪躲,也不呼救,静静地望着队长,就像一头美丽的斑豹等待着送上门来的猎物。
就在这时,只听有人轻咳一声,沉声道:“混账东西,光天化日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把我们东平府的脸都丢尽了。”队长身躯一颤,听清是东平府太守程万里的府中教头,不敢有违,只好讪讪而退,一边退还一边抽着自己耳光:“我道是谁,原来是知府大人府内的教头,大人教训的是,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可心里不停地在犯嘀咕:“这个安教头,听说也是个色中恶魔,怎么今日转了性子?”
安教头疾步上前,拱手道:“下人无礼,惊扰了姑娘,还望恕罪。”
蓄势待发的晁盖和花惜玉都深感意外:“怎么太守大人身边还有还有这等出淤泥而不染的谦谦君子?看来,这个东平太守程万里并不是如童通那般的人渣。”刚想出言道谢,不想那安教头话锋一转,道:“这位姑娘惊吓过度,急需延医救治。来呀,把她请进府,好好调养。”
左右答应一声,拥上来几个膀大腰圆的军汉,如老鹰捉小鸡般扑向了花惜玉。
“原来是一丘之貉!”花惜玉轻叱一声,腿出如电,那几个银样蜡枪头的家伙如何是花大小姐之敌,瞬间便倒了一地,哭爹叫娘,哀号声不绝于耳。
安教头没想到这个明艳少女还是个硬茬子,吃了一惊,喝道:“原来真是水泊梁山的女贼!本教头险些被她的外表蒙蔽,从而铸成大错。来呀,与我拿下!如再抵抗,格杀勿论!”
众军汉听到号令,一个个舞刀弄枪,向花惜玉逼近。城楼上的弓箭手也一起把锋利的箭尖对准了这个手无寸铁的少女。
虽然知道凭这些酒囊饭袋还奈何不了花惜玉,但晁盖还是怕事情闹大,与双枪将董平脸上无光,就挺身而出,沉声道:“且慢动手,且听在下一言!”
安教头怪眼一翻,瞪了晁盖一下道:“你有何话讲?莫非与这个女贼是一路的?要知道,想要英雄救美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路倒不假,但我等并不是什么梁山反贼,也不想什么英雄救美。”晁盖说着,亮出一张名刺道:“在下晁阳,乃东昌府兵马都监没羽箭张清的表兄,这位乃是在下的浑家。”
“没羽箭张清?”安教头常在太守衙门走动,自然听说过没羽箭张清的名头,知道他与双庆将董平交情莫逆,不由脸色稍霁:“原来是张清都监相公的表兄,失敬了!不知阁下此番来到东平府,所为何事呀?”
晁盖微微一笑道:“在下受表弟所托,前来东平府拜会双枪将董平董相公,怎么,安教头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安教头嘿嘿一笑道:“不要用双枪将董平的名号来压我,大爷不吃这一套!”
原来,这个程万里乃是枢密使童贯的门馆先生,因讨好了童贯,被放了一任太守到此。前几日,花项虎龚旺前来求援,说是辽军围攻东昌府,请董平发兵去救,可是程万里早已知内情,硬是压着董平不让出兵,至此,太守府与都监府之间早已是水火难容。程万里害怕董平悄悄去救东昌府,便派了这个安教头在城门处暗暗打探消息,不想却遇到了晁盖和花惜玉,引发了一场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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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晁盖和花惜玉在东平府的遭遇,却说燕一在东昌府失意而归,便向高山飞鸽传书。他为了推脱罪责,把失败的原因全部推到了晁盖身上。
“托塔天王晁盖?”高山收到密报,不由对晁盖关注起来。他命令燕子楼得燕五、燕六,尽快赶到济州府郓城县,收集一切晁盖的资料,用八百里加急送到他的跟前。又派燕七、燕九立即赶往东昌府,会同燕一做好善后工作。
高山以为自己对晁盖够重视的了,可是,他也没有料到,这个晁盖竟然是他日后的最主要的对手。
第一卷 生辰纲 第六十七章 双枪将董平
更新时间:2012-09-01
今日上了十三个小时的班,劳动法?见鬼!睡了三个小时,见鬼!还得更新,必须的!因为有人在等着看!
哈哈,我都佩服起自己来了!尽管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努力!太晚了,真的太晚了,今日只有一章了!但是也有5000字,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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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平府东门处,太守府的人来的倒是挺快,不一会儿工夫,便又来了一大帮龙精虎猛的助拳的。这些人鬼精得很,恐怕晁盖喝花惜玉二人三十六计走为上,先是堵住了出城的路,想来个瓮中捉鳖。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凭他们的斤两,根本就没有放在银铃花惜玉的眼里,她咯咯一笑道:“来再多的人本姑娘都不怕!”这个花大小姐,向来都是她惹事,谁想今日事情惹上了她,自然想打个痛快再说。
“休要把事情闹大了!”托塔天王晁盖知道双枪将董平一直在追求程万里的女儿,可是程万里则想把女儿嫁给童贯的儿子童志远,所以就没答应董平。直到近日,童志远入宫当了太监的消息传到了东平府,董平才又看到了一线生机。晁盖不想给董平添不必要的麻烦,急忙一拉花惜玉的手,两人纵身跃上了马背,直奔东平城中而去。
太守府的人显然没想到晁盖他们会往城中去,急忙上马来追,可是,宝马白鹤何等的神骏,不过一盏茶工夫,便将这些追兵甩下了十万八千里。
花惜玉这次坐在了晁盖怀中,心里挺不乐意,嘟起樱桃小嘴道:“晁大哥,都是你胆小怕事,本姑娘拳头正痒痒呢,反正都是一些杂碎,打了再说。”晁盖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个时候和花大小姐摆事实、讲道理是行不通的。他只是手上加了一把劲儿,把花惜玉紧紧揽在了怀里。果然,花大小姐起初还唤了一声:“晁大哥,你搂那么紧干什么?”但紧接着,便嘤咛一声再也不做声了,只是一颗心如小鹿般乱撞,脸涨得象一块大红布似的。
“时迁兄弟教的招数,果然有神效。”晁盖暗暗打定主意,今后如果再有摆不平花大小姐的时候,就用这一招,感觉良好。
晁盖回头看看那些闹心的家伙没有追上来,便下了马步行。虽然白鹤能在人缝中穿行,但毕竟在闹市区,纵马狂奔之事他还是做不来的,那样会惊扰了百姓。两人肩并着肩,手牵着手,就差哼上一曲你是风儿我是沙了。正惬意呢?忽然前面有十个军汉拦住了去路,为首一人手拿着一副画像,冲着花惜玉上下一打量,就像捡到了金元宝似的大叫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打伤童公子的女贼躲到了东平府!我说呢,今日出门时喜鹊冲着我叽叽喳喳乱叫,原来是合该我程忠升官发财!”
花惜玉看了晁盖一眼,眉飞色舞道:“晁大哥,苍天有眼,又送活靶子来了,看来,本姑娘今天不打个痛快是不行的。既然是天意难违,你就不要拦住啦!”
晁盖看到了花惜玉眼神中的哀求,不觉心一软,说了句:“惜玉妹子,现在你自己做主吧!我只需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行了。”什么分内之事?无非就是拉拉队员兼救火队员再兼处理一下善后工作。如果花大小姐一切顺利,他就只是个摇旗呐喊的拉拉队员;如果花大小姐碰上了难啃的骨头,那么他就成了救火队员;如果花大小姐惹出了什么麻烦,他就要把善后工作处理的滴水不漏。反正不论是什么角色,晁盖都得适应。
说话间,为首的一个脸上疙里疙瘩的家伙已经抽出了腰刀,大喝道:“老子乃程太守手下的巡城兵马使程忠,识相的快快束手就擒!要不,老子问尔等一个叛乱之罪,当场格杀!”在阳光的映照下,韩忠的面目显得更加狰狞起来。而他旁边的数十名军汉看来是深谙此道,呼啦一声,便把晁盖与花惜玉围了个水泄不通,齐声大喝道:“再不束手就擒,格杀勿论!”
“要命倒有两条,不过,你们这五十条人命是换不来的!”花惜玉笑语盈盈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程忠一咧嘴,笑道:“这个小娘们,长得倒也水灵,如果不是惹到了童公子,老子倒想开开荤,真是可惜了!弟兄们,给我上!杀无赦!”这个程忠乃是程万里的心腹,程万里在童贯府上作门馆先生的时候,他就跟在身边,和童志远关系不错,所以便想替童志远报仇雪恨。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一人飞马前来,朗声道:“此乃董某的朋友,从东昌府来的,看哪个敢动?”
晁盖回头一看,只见一人一袭白衣,马鞍旁挂着两条银枪,生的是两条剑眉,一双俊眼,唇红齿白,猿臂蜂腰,气度不凡。晁盖见了此人这表人品,便知是双枪将董平到了,不禁在心里暗暗赞道:“英雄双枪将,风流万户侯,果然是名不虚传。”
“董都监!”一众兵丁闻言停住了脚步,都把目光看向了程忠。
“属下见过董都监!”程忠眉头一皱,慢吞吞地上前见礼。
董平哼了一声,沉声道:“你们这帮兵痞,仗着有程太守撑腰,平日里为非作歹,本都监也懒得搭理你们,谁曾想,你们竟然敢打起了本都监朋友的主意,真是闹得越来越不像话了!”
程忠看了看董平冷峻的脸色,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这个双枪将董平,别看外表斯斯文文的,但是发起怒来,真是有万夫不当之勇,要不也不会有一个“董一撞”的绰号。程忠壮起胆子道:“启禀都监相公,这个女贼在东京打伤了童公子,怎么会是您的朋友?”
“有这等事?”董平心中一凛,思索再三,但还是朗声道:“董某的朋友怎会是为非作歹之人?程兵马使一定是看走了眼!你先回去,改日,董某自会去太守府找太守大人解释清楚。”这也是董平看在程小姐的面子上,才会对程忠如此客气。
程忠把质询的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副手兵马提辖程定。那意思很明显:是硬着头皮上呀?还是就此罢手?
这个程定乃是程忠的弟弟,马贼出身,性情狡诈,比程忠还凶残三分。他附到程忠耳边道:“兄长,就此半途而废实在不是你我兄弟的处事风格。日后传扬出去,好像是太守大人怕了董平不成?不过,如果来硬的,以双枪将董平的勇猛,只怕你我兄弟难以挡得住他十个回合,不如暂且送他一个人情,然后,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就依贤弟!”程忠冲着董平一抱拳道:“既是都监相公担保,属下就告辞了!”说着,一声唿哨,率领手下而去。
“是谁让你多管闲事的?”花惜玉大感扫兴,冲着程忠的背影喊道:“你们没有认错人,本姑娘就是踢爆童志远卵蛋的女侠,有胆量回来打一架呀!”
程忠等人听得一清二楚,但是都装着没听见似的,反而走得更快了,一转眼工夫,便不见了踪影,气得花惜玉顿足大叫:“一帮窝囊废!”
晁盖急忙喝住了花惜玉,上前与董平见礼,道:“多谢董都监拔刀相助。”
“拔刀?董某只是说了句话而已,举手之劳,何谈拔刀之说?”董平笑道:“听说二位是从东昌府而来,是张清兄弟的朋友?”
晁盖笑道:“没想到此等小事也传到了董都监的耳中?”
董平微微一笑道:“董某若是连这都不知,如何还能坐得稳这东平府兵马都监之位?敢问兄台,辽军可退?张清兄弟可好?”
“臭美!你玉树临风又怎样?本姑娘就是看你不顺眼!”花惜玉心中愤愤不平,嘴上却说道:“说得好听,还什么张清兄弟?却是并不担心你兄弟的死活!如果担心的话,你早就率兵前去了,有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惜玉,休得无礼!”晁盖呵斥了花惜玉一句,心中道:“这个花大小姐,怎么说话越来越没遮没拦了?”
董平不以为意,反而笑道:“这位姑娘心直口快,爽朗而不矫揉造作,倒是正合董某的脾胃。董某之所以没去东昌府,一来是程太守看得太紧,二来是董某没有上峰之命,能调的兵实在有限,三来是听说辽国的大将宝密圣驻在东平府和东昌府之间的石人谷,那里易守难攻,董某纵是贸然前往,也是与事无补。”当然,还有一条最重要的原因,董平没有说。那就是,程小姐亲自出面,请董平留守东平府,董平是不得不从。况且,董平与张清虽说是兄弟相称,但还远远没有达到生死之交的程度,所以,董平这才裹足不前。
花惜玉见晁盖发了怒,也不敢再行反驳了。
后来,三人一起去了董平的都监府,盘桓了一会儿,用了酒饭。席间,当董平听说晁盖战败了辽国第一高手鬼脚天山勇时,不仅对晁盖大为钦佩,露出了结交的意图。可是,花惜玉始终不喜董平的为人,不时用话撩拨他。晁盖担心他二人闹出什么笑话,便借口担心张清挂念,起身告辞了。
董平亲自送出城外,他望着晁盖的背影,喃喃道:“托塔天王晁盖,真乃英雄也!他此番去,程忠等人一定会暗中算计,董某倒是救也不救?如果出手相救,势必会恶了程小姐,如果坐视不理,岂不令天下英雄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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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晁盖和花惜玉一路前行,等天黑时,已经过了安山镇,再往前走,过了石人谷,就到了东昌府地界了。因为两人并不急着赶路,只是慢行,到了月上中天之时,晁盖和花惜玉方才到了石人谷,催着白鹤进了峡谷,只见两边悬崖峭壁,陡峭如削,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晁盖暗暗道:“看来,双枪将董平倒是没说假话。”
正行之间,忽见两侧悬崖上呐喊声如雷,灯笼火把一起燃起,紧接着,山石滚滚而下,阻住了白鹤的去路。
“没想到终年打雁,一夜一时不慎,却被雁儿啄了眼。”晁盖抬头一看,只见峭壁上弓箭手密密麻麻,也不知到底有多少人,为首者正是白日遇上的巡城兵马使程忠。晁盖喝声道:尔等身为朝廷命官,却动用军队为报私仇,眼中还有王法吗?”
程忠狞笑道:“私仇如何?公仇如何?王法又如何?在老子的眼中,狗屁都不如!除了童枢密使和程太守,老子谁的帐也不买!”程忠牙根一咬,喝道:“杀!一个不留!”
晁盖倒是不惧,只是连累了花惜玉,不由戟指喝道:“杀了我们不打紧,可是此事如果传扬出去,被没羽箭张清得知,恐怕程太守也保不住你。”花惜玉难得的安静下来,紧紧握着晁盖的大手,道:“晁大哥,能与你死在一起,本姑娘这一生也不枉了!”
确实,对方如果不是居高临下,晁盖和花惜玉倒是有九成希望生还,可是如今,除了闭目等死,还能做些什么呢?
能!能做的事还有很多,只不过要看你敢不敢去做了。晁盖扳过花惜玉的俏脸,嘴唇一下子便贴了上去。花惜玉如遭电击,娇躯颤抖了一下,香舌很自然的伸进了晁盖的口中。她真是聪明,什么事都领悟的够快,这种事也没有例外。
“传扬出去?哪个能传扬出去?除非是死人会说话!”程忠与程定对视一眼,笑了:“老子干这种勾当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每一回都做得滴水不漏,人不知鬼不觉的。”程定则扯开嗓门吼了起来:“兔崽子们,愣什么?射啊!”
“好一个人不知鬼不觉!某今夜就让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见识一下真正的人不知鬼不觉!”峭壁之上,突然出现一人,却是双枪将董平,他沉声道:“摧锋营何在?”
“属下在此!”一个声音响亮之极,正是摧锋营主将董晓。
“杀!”董平挥动了手臂。
话音未落,只听绷簧声不绝于耳,如雨的弩箭带着夺人心魄的鸣叫,从弓箭手的背后飞出,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他们的要害,再来上一次亲密接触。三百支弩箭,三百条人命,就是这么简单。其中还包括马贼出身的程定,他的腰刀仅仅拔出了一半,便让一支锋利的弩箭穿透了咽喉。片刻之间,嚣张至极的程忠已经成了孤家寡人。
“原来你早有准备,看来是老子低估你了。”程忠望着白衣飘飘、满脸杀气的董平,握紧了刀把子。
“为了给朋友一个交代,董某不做些准备能行吗?若是那样的话,董某早被人笑掉大牙了!”双枪将董平笑了,这一笑瞬间溶解了现场所有的杀气。
“老子不会向你求饶的。因为老子知道,你是不会放过老子的!”程忠脸上的杀气仍然还在,他怒喝一声:“老子临死要拉个垫背的!”他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一刀如风,劈向了董平还在微笑的俊脸。
董平依然还在笑。虽然他至少有七种方法躲过程忠这势在必得的一刀,但他压根就没打算躲。
就在程忠的钢刀距离董平的笑脸仅有咫尺之遥时,弓弦响了,一支雕翎箭呼啸着贯进了程忠的太阳|岤。程忠惨叫一声,从空中栽落,他挣扎着,极力扭头望去,只见峡谷之中,白马之上,一个少女手挽长弓,在火把的映衬下,更加显得英姿飒爽,正是花惜玉。
“好准的箭法,老子——比——不——上——你——”这是程忠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突陈营何在?”董平望着满地的尸体,笑容顿失,取而代之的是坚毅。他本不想杀人,但有些人非杀不可,他没得选择。
“属下在此!”突陈营的主将董晚在黑暗中现身。
董平道:“你带人赶快把尸体掩埋了,清理现场,不要留下一点儿蛛丝马迹!”
“都监相公放心,半个时辰之后,就是程太守亲来,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线索。”董晚招呼着身强力壮的突陈营开始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