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出现得神不知鬼不觉,男人在容允桢的耳边一阵低语,低语之后小宗看到容允桢在这一天里摔出了第二个巴掌,这一次给那个男人的,那个男人小宗知道他的身份。
容允桢和那个男人一起上车,关上车门,容允桢说了一句“回本部”。
随着容允桢的这一声声明,小宗开始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容允桢口中的“本部”是一个特别的存在,里面供奉着一百多位在各种各样事故中死于非命的亡灵,除了一年一度的祭拜,一般容允桢都不会出现在哪里,除了祭拜偶尔有大事件容允桢才会在容耀辉的要求下出现在那里,“回本部”就代表着有重大事情发生的前奏。
本部也位于a区,那只是一个占地空间位置不多的看起来像是中高档的住宅,十几分钟之后小宗就把车子开进了本部的车库,之后,他们进入了地下室。
进入地下室之后容允桢把他自己关在房间里。
从那个男人出现之后,小宗大约也猜到了发生了些什么?即使是容允桢做了最为精密的防范,终究……
半个小时之后,容允桢从房间出来,他打通了纽约总警监的私人手机号。
拨完电话之后,容允桢让小宗准备印度之行。
“容先生……”小宗下意识的叫出。
容允桢看着他的目光很平淡,是那种被训练起来的平淡,至此,小宗大约也猜到,恐怕那个女人的命运是凶多吉少了。
如果说那只顶在她太阳|岤的枪让栾欢感觉到有点突兀,那么接下来一系列动作之后栾欢大约也就明白了,这次不再是属于她十几岁时遭遇的带着报复意图的恶作剧了,正在开车的老太太温柔的告诉她,亲爱的,你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栾欢不知道自己的那一觉睡了多久,等她恢复知觉的时候她的身体被绑在高背椅上,还好,她的身上没有装有那些在枪战电影看到会让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倒计时机器。
从周围环境看现在她正处于一家废弃的肥料加工厂,这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此时此刻正值中午时刻,正午日光烘托出来的强烈光线正从工厂的抽风机那里投射进来,这里的空间有三个篮球场加起来那么大,到处都堆放着杂物,左边有一个用木板隔起来的房间,此时此刻,从那个房间里整透露出来若干的声音。
栾欢侧耳细听,从那个房间里透露出来讯息好像在举行着类似于宗教仪式什么的,再侧耳细听,听清楚之后栾欢知道,或许,此时此刻她遇到了大麻烦了,在那间房间里栾欢听到了部分的车臣语。
想必,是容允桢太太这个头衔为她惹来的大麻烦。
几分钟之后,木板房间的门被打开,十几位蒙面,缠头的人陆续从房间走出来,这些人一一走到墙角的一边,栾欢这才发现在墙角的那边放着十几把步枪,他们拿起步枪在检查着。
那一刻,栾欢仿佛嗅到了硫磺的味道。
每年,有很多关于战争的纪录片在美国各大电视台播出,近年来一些新兴的极端网站本着猎奇的心里更是播出了一些的极限画面,在那些极限画面里最受宠的是“斩首行动”,一些恐怖组织在网站上发布视频,上演真人斩首行动,对于那些栾欢并不陌生,那些画面无不例外的和蒙面,缠头连续在一起。
栾欢心在下沉。
那些人拿着步枪来到她的面前,十几人中唯一带着穆斯林帽子的蒙面人往下腰,盯着栾欢看。
些许时间过去,那人的手捏着栾欢的下巴,唯一露出来的眼睛微微的往下弯,扬手,狠狠的一个巴掌朝着栾欢摔了下来。
那一巴掌把栾欢的嘴角摔出血来,疼得栾欢直咧嘴!
带着穆斯林帽子的蒙面人耸肩,他挥手示意让一边的人用手机给她拍照,几个镜头之后,那只手机被放进了纸皮袋子里,纸皮袋被交到了另外的一位缠头蒙面人手中,那位蒙面人拿着纸皮袋离开,栾欢猜,那个纸袋一定会被送到容允桢的面前。
带着穆斯林帽子的人再次弯腰,他用餐纸把栾欢嘴角的血迹擦拭干净,擦拭完血迹之后他用英语询问她饿吗?
“当然。”栾欢说,她真的饿坏了,现在她需要填饱肚子,然后找机会看看能不能从这里逃出去。
那人拿来了面包和牛奶,栾欢不客气的沿着那人的手吃了面包,通过吸管把牛奶吸得干干净净,填饱肚子之后栾欢和他说了声谢谢,她想自己要做的是让自己看着就像是媒体们所形容的花瓶形象,一般这类形象在一些人眼中毫无威胁,只有那些人对她放松警惕她才会找到机会,那些极端主义者只讨厌西方人,他们对于东方人没有敌视,这也许是栾欢会得到面包和牛奶的原因吧?
昂起脸让自己的眼神充满恐惧,让自己的声音变得颤抖,用语无伦次的口气告诉那个人,如果他们是因为容允桢才把她弄到这里来的话,那么他们不会捞到好处的,她和容允桢的夫妻关系建立在利益连接上,容允桢不会因为她做出任何的妥协,还有,容允桢的妈妈死于撕票中,种种的历史事表明他们现在做的这件事或许变成得不偿失,她是一个习惯了享福对死亡存在敬畏的女人,如果他们放了她的话她会给他们可观的美金,并且帮忙他们离开这里。
男人很安静的听着栾欢把那些话说完,等她说完话之后他把两张报纸放在了栾欢的面前,男人告诉栾欢本来他们的目的是祝安琪的,可在看了那两张报纸之后他们发现他们差点上当,上了容允桢的当。
男人手掌的两张报纸是典型的美国街头小报,这类小报一般无人问津,栾欢在报纸上看到自己的两张照片,一张是自己在商场等电梯照,一张是她站在灯饰店门口,两张照片同样画面模糊,栾欢从照片上看不出什么问题。
男人指着和栾欢混在人堆里的一个男人,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白人,是很典型的那种一抓就一大把的形象,在两章照片里那个白人都和栾欢保持在间隔八到十人左右的距离。
指着那个白人男人告诉栾欢那是俄国前安保局局长,退休的时候曾经从克姆林宫接过俄领导人颁发的勋章,他有和他一样优秀的儿子,在很多人都认为他的儿子会继承他的衣钵时,他的儿子却向俄政府递交了辞呈,几个月前他们才得知那位为容允桢服务,所以当他们看到这个人出现在据说和容允桢不大合拍的容太太身边,他们也就间接猜出来祝安琪只是一枚烟雾弹。
听了那个男人的那些话之后一些事情栾欢也就明白了,或许,那天在日本酒馆出现的黑人其实他想打劫她来着,只是容允桢安排在她身边的人帮她铲除了潜在威胁,仔细想起来这样的状况好像不仅一次发生过了。
原来……
栾欢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位一边说话一边在观察她的人,现在她不能让自己的表情有任何的波澜。
现在,栾欢需要安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那一刻,栾欢发现,一直很怕死的她一点点的不再害怕死亡了。
男人告诉她的事情让栾欢心里很高兴。
高兴过后栾欢又有新的害怕,栾欢害怕容允桢会出现在这里,栾欢希望容允桢不要出现在这里。
栾欢猜,这些人涉险来到这片领土,为的是让容允桢出现在这里,容允桢一出现在这里后果可想而知。
栾欢在心里拼命的让自己安静下来,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心越来越为的焦虑,随着时间的流逝栾欢从那些人的神色,口气中嗅到了浓浓的危险。
下午三点。
那位带着穆斯林帽子的男人拿着手机进来,从他拿着手机说话的声音可以辨别出他很生气,他正在和电话的那头的人用英语做交流,显然,交流结果让他无比的愤怒,容允桢并不买账。
此时此刻,在电话的另外一端,容允桢拿着手机,表情平静,他穿着西装打着领结坐在他的办公桌前通话。
在电话里,容允桢最初用属于商人的语气告诉那些人他可以给他们一笔数目可观的现金,他希望把电话打到这只手机上的人拿到钱之后可以放了他的妻子。
谈判无果之后容允桢用很平常的语气告诉那些人,那么他也没有办法了,他现在正准备前往纽约机场,搭乘飞印度的航班,而不会出现在那些人指定的地点。
小宗站在一边,从表面看,这个办公桌就只有他和容允桢两个人,其实,在这个房间里有十几个微型的摄像头,纽约警察局派来的专家们正在透过微型摄像头对办公室的任何风吹草动进行了掌控。
下午被送到容允桢手里的手机显然经过了特殊处理,这让那些人一筹莫展。
那些专家希望让容允桢能想办法弄出一点画面,这样一来他们或许可以对画面进行辨别。
容允桢挂断了电话,在电话挂断之前容允桢告诉那些人,他是良好公民,现在的情况就只能让他把一切交给警方处理了。
挂断电话之后几分钟之后,那只手机进来一段视频,被绑在椅子上的女人被带着穆斯林帽子的人连着摔了好几个巴掌,再之后,枪口指着她的太阳|岤。
当镜头出现了枪时,小宗发现容允桢看着平静的表情开始碎裂。
花火(06)
当镜头出现了枪时,小宗发现容允桢看着平静的表情开始碎裂。
此时此刻,手机屏再一次变成了黑色,容允桢放下了手机,他低头看着手机,站在容允桢身边的小宗屏住呼吸。
从知道容太太出事之后,容允桢身上所发出来的那种气场让一直紧紧跟随在他身边的小宗觉得分分秒秒都难熬了起来。
昨晚约九点半的时间,那个一直被秘密安排在容太太身边的男人出现在停车场,九点四十分钟,车子开回本部,十点二十分容允桢给打通了纽约总警监的私人手机,打完手机之后容允桢让小宗如期准备他的印度之行,这一个举动是为封锁消息,不能让容耀辉知道,帮规都摆在那里了即使他们现在是正规商人,但一些的事情还是需要遵守的。
容允桢这样的想法倒是让小宗有些的讶异,容允桢几乎是在没有经过任何考虑下就下了这样的决定,下完决定之后容允桢给出的解释是,这是属于他的私人事情。
十一点,一些专业人员进入了容允桢的办公室。
这一夜,容允桢一直留在本部,就这样一直闭着眼睛坐着,宛如老僧入定。
天一亮,容允桢和往常一样进行着他一天的行程。
准时八点他出现在他的办公室,按照行程走完上午的时间,用完午餐过后容允桢就收到了褐色的纸袋,纸袋上放着手机,手机上有若干的照片,容太太被绑在椅子上半边的脸肿着,肿着的脸清清楚楚的印着手掌印。
纸袋里还放着绑架者的身份特殊标记,看到那样的标记,小宗就知道,这场绑架事件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严峻,其实这一切之前就出现了某种的苗头。
从车臣组织新的领导者上台容允桢一早就开始了防犯,历届的车臣领导人上台都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传统,一直以来,容耀辉父子一直是那些人的眼中钉,新一届的领导者显然想拿下这个眼中钉来提高他的威望。
可也不知道在那一个环节出现了漏洞,在一系列指向祝安琪情报中来了一个极大的回旋,终究,那些人还是舍了祝安琪绑走了栾欢。
两点钟时间,警察局派来的那些专家还是对那只手机束手无策,被送到容允桢的手机经过了完美的处理。
三点左右,容允桢穿上了西装,按照行程表他三点半就会离开他的办公室前往机场,刚刚穿好西装手机响起,在隐藏着的那些专家示意下容允桢接起了电话,对方打来的电话所传达出来讯息是他必须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分半的时间里,谈判无果,容允桢用很冷淡的口气告知对方,容家没有和任何人谈判的习惯,如果他们想要钱的话他或许会给出一点,容允桢的口气比那些人还要来得强势,那是因为那些专家透过微型耳麦告诉容允桢希望他们弄到一些画面,来的人中有极具权威的场景分析方面的专家。
双方在两分半的通话时间之后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五分钟之后容允桢终于如愿的拿到了那些人发过来的视频。
当镜头出现了枪时,小宗发现容允桢看着平静的表情开始碎裂。
电话半分钟之后重新响起,容允桢依然按照那些专家的指示接起手机,他依然延续着刚刚那种很冷淡的口气,他告诉那些人:这是他最后一次接电话,他现在没有时间和他们浪费时间,他前往印度的航班在两个小时之后会起飞,他和那些人说他的妻子是一位美丽女人,他希望他们本着怜香惜玉精神让她得到较为体面的对待,不要像他妈妈一样被扔进屠宰场。
说完之后,容允桢挂断了电话。
此时此刻,距离离开办公室还有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
而此时此刻,属于容允桢说的那些话在通过特殊的处理一字不漏的听进了栾欢的耳朵里,那些人当着她的面对容允桢的声波进行了测谎,从栾欢这个角度可以看出来那台测谎声波机器所呈现出来的几乎是类似于毫无波澜的海平线。
此时,栾欢发现自己真的蠢得可以,她没有因为容允桢用冷淡的口气说出他不会出现而生气,她的心就光顾着去捕捉着容允桢的声音,那一刻,她很贪婪的去吸收容允桢的声音声线,想把他的声音刻进自己的骨头里,铭记,最好,会渗透到她的灵魂里,这样一来或许,在她死去后她的灵魂会找到他的声音,然后,看他过得好不好。
如果,他若是过得好的话那么她就可以安心的离开。
如果,他过得不好的话,那么,她就会陪着他,直到他变得快乐起来。
那一刻,栾欢终于弄懂了,那年冬天,李俊凯为什么会出现在纽约用那么亲切的声音和她说话。
那一刻,栾欢有一点懂了,所谓爱应该是那样的,除了爱还是爱,除了爱剩下的依然还是爱!
容允桢说不出现栾欢一点也不意外,那是一个比谁都有原则的男人,他不出现不代表他不够爱,只是,他必须遵守一些的东西。
他们结婚的那天,他说的话她记得清清楚楚的:
“或许有一天有人会抓走你,有人会把电话打到我的手机上和我谈判,如果那样的话,栾欢,你要记住,我会和我爸爸说一模一样的话。”
“你们什么都不会得到的,但是如果你把收尸体的地方告诉我的话我会付给你五百美元的酬劳。”
这一刻,彼时间容允桢的话印在脑子里清清楚楚的,他说这话的眼神和口气都在告诉着她,那些的话不是吓唬她的。
想到那个时候,栾欢莞尔,那个时候的她压根没有把那场婚礼放在心里,感觉那场婚礼就像过家家似的,倒是容允桢当真了。
原来,那场婚礼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四年的时间了。
嗯,容允桢刚刚的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嗯,他夸她是美丽的女人了,这一点让她觉得开心。
她所挚爱的人在夸奖着她的容貌。
这一刻,栾欢也不想逃了,之前她想逃最大的原因是怕容允桢会出现,她想在容允桢出现之前尝试着离开这里,让他不会有机会出现在这里。
知道容允桢不会出现在这里栾欢突然放心了,接下来,或许属于她的时间不多了,接下来的时间她要做些什么呢?
就让,扬起的嘴角来纪念她的回忆,属于她和他的。
允桢,你看,这次,我可没有紧紧的抿住嘴角。
栾欢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直到那只枪重新顶住她的太阳|岤。
靠,有完没完,这都是第几次了,上一次就发生在十几分钟前,栾欢表情不善的抬头看着那位用枪指着她的人,还是那位双眼皮老兄,站在双眼皮老兄的身边还是那位带着穆斯林帽子的男人。
戴帽子的男人应该是这群人的领袖吧,此时此刻,容允桢显然把这位领袖的耐心磨灭了,他从双眼皮老兄的手中接过手枪,他表情气愤,用车臣语叽叽咕咕的对着她一阵痛骂,痛骂完了之后他的表情不甘心,想必,这些人应该费了很大的心思才来到这片领土,然后又费了很大的心思把她带到这里。
戴帽子的男人又是一阵叽叽咕咕的和他的同伙们说了一些话,之后,那些人再次拿起了手机,手机摄像头指向了她。
戴帽子的男人和栾欢说,亲爱的,我要在你漂亮的脑壳中开一个洞,然后,把它制作成为最为精美的画面让你的男人欣赏,之后,让更多的人欣赏。
即使是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栾欢还是怕啊。
是不是?这些人想用她弄出一场放在网络上的“斩首行动”,在她的左边那些人已经准备好了白色的布,是不是随着这个人的扣动扳机,从她的脑壳里就会形成一条血柱,她红色的血液会喷溅到白色的布上,她的同学看过“斩首行动”,他们这样告诉她过程是那样的。
栾欢告诉着自己,这是拍给容允桢看的,她希望他记住她的是她的勇敢,而不是怯弱。
是的,她要那样做。
可是呵,还是害怕,随着那声近在耳边扣动扳机的声响,她的睫毛在不可抑止的颤抖着,栾欢拼命的用自己的手指去抠自己的手心,让自己的睫毛不被因害怕导致的眼皮肌肉所牵引,可是,好像没有什么用她的眼睫毛用更快的频率抖动着。
这一刻,栾欢心里难过极了。
允桢看到这一段心里一定很痛苦,一定会!
那声“咔嚓”的声音响起,栾欢的脑袋一轰。
下一秒,世界还在。
木然的转动着头,栾欢去看左边的白色布料,那里依然还是纯白的一片,她的血液没有让纯白色的布料染成艳丽的色彩。
栾欢明白了。
这些人还不死心,所以,他们给她拍了更加刺激的视频,当然,他们会在拍完视频之后发给容允桢。
重新拍摄的视频发给容允桢之后,那些人再次拨打了手机号,手机在嘟了几声之后被掐断。
这些笨蛋,之前,容允桢不是说过吗,他不会再接他们的任何电话。
容允桢用他的行动告诉那些人,他们说到做到。
戴帽子的人愤怒的把手机摔打了地上,他拿着刀子,来到了栾欢的面前,他用刀尖割断了她旗袍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
整片雪白的胸就这样因为旗袍扣子的被割断一点点呈现出来,旗袍颜色是宝蓝色的,内衣是墨绿色的,半边的胸被裹在墨绿色的胸衣上,半边暴露了出来。
男人放下了刀,他的手掌穿过她的胸衣,他的声音带着愤怒还有嘲讽,他说她空有好身段了,他说是不是她的床上技术不好,所以她栓不住她的男人……
看着那只落在她胸前的手,栾欢说:“先生,你信不信,你会倒霉?”
男人一怔,然后栾欢好心提醒那个被气得忘了规矩的男人,现在正是穆斯林的斋月期,一般在男人斋月期碰女人都会倒霉的。
听了这样的话男人手迅速从栾欢胸部离开,然后,男人再次从他的同伙手中拿走了枪,这次是步枪。
男人拿着步枪,站在距离栾欢几步之遥所在,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她。
栾欢闭上了眼睛,她相信这一次,她真的要去见她的妈妈了,见到她的妈妈时栾欢要告诉她。
“妈妈,我深爱一个人,无怨无悔的爱着,没有怨恨不在乎得失不计较多少。”
在闭着的感官里头,栾欢感觉到了那颗从枪j□j出的子弹威力,一阵骤然响起的手机声响响在子弹发出的千分之一秒之前。
被摔在地上的手机响起了,那颗子弹从栾欢耳边擦过。
手机铃声让戴帽子的男人丢掉了枪捡起了手机。
容允桢的声音透过手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接下来我的话你们要一个字一个字的听好,如果,你们再敢动她一根寒毛的话,我们的到弹药会捣毁你们的老巢,让你们的土地寸草不生,如果,你们再敢动她一根寒毛的话,刻有复仇的子弹会穿进你们最为挚爱的人的心房上。”
那些话,清清楚楚的听在了栾欢的耳朵了。
静悄悄的泪水从栾欢的眼角淌落,滑落于她的嘴角,若干渗进她的嘴里。
舌尖一舔,细细的咀嚼。
海水般的滋味里,多了一样,那是甘甜。
甜得让她的心都皱在了一起。
84
若干的年后,沿着回忆栾欢细细的咀嚼着这一天,和那个叫做小花的小女孩说着悄悄话:宝贝儿,你爸爸那天出现的时候帅呆了。
是的,那天,容允桢真得很帅。
是夜,在那个废弃的肥料厂,那些人点起了唯一的照明,拿在他们手里的步枪被子弹喂满。
白色的布料悬挂在一边,他们在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他们准备了摄像机,他们要把他们精心录制的杀人场景放到网站去,他们要用这样的方式向西方社会昭示他们的力量,吸引着若干游走于边缘的少年们的崇拜。
然后,他们会用那个人的鲜血祭奠着那些离去伙伴们的亡灵。
一米多的大门敞开着,大门外是如浓墨般的夜色,这里极为荒凉,没有霓虹没有汽车马达的声响,除了风声还是风声。
栾欢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大门,从知道容允桢会出现她的心就因为等待变得麻木,她什么也思考不了。
终于,她见到了他。
没有被五花大绑,没有浑身是伤,没有特效电影烽火连天的场面。
他穿着黑色的外套配着高领毛衣出现,脚步悠闲得就像是黄昏时刻的林中漫步,他的眼睛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她。
栾欢的喉哝咯咯发出声音,那些人用细小的绳子限制了她的发音,让她不能和他说话,不能叫他允桢。
仿佛,他听到了,他和她笑,长酒窝若隐若现,帅气得让她犯迷糊,傻傻的弯下了眼睛。
他和她做了一个口型:小欢是好姑娘。
得到夸奖的小姑娘心里却是充满了绝望。
容允桢站在那里,接受搜身检查,通过搜身检查之后,容允桢身体越过了那道门,之后,门被关上。
现在,整个空间变成了全面封闭性质。
两把枪顶住容允桢,容允桢一步步的向着栾欢走来,站停在栾欢面前,容允桢看着她的模样,皱眉。
栾欢顺着容允桢的目光看着自己袒露胸部。
栾欢对着容允桢摇头,她好想告诉他,她没有让那些人占到便宜。
容允桢用俄语和那位带穆斯林帽子的人交谈,在那人点头之后容允桢脱下他的外套,容允桢的那件外套披在了栾欢的身上。
看着那件外套把她包得结结实实的,容允桢好像很满意,然后,他开始专注于和带穆斯林帽子的人交谈,由于,他们用的是俄语交谈栾欢没有得到他们交谈的内容。
之后,在交谈的两个人同时停顿了下来,短暂的停顿之后,那两个人又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到栾欢的身上。
戴穆斯林帽子的人眼神带着的是不可置信,而容允桢则是贪婪的看着她。
栾欢被容允桢看得心里头生疼生疼,仿佛,她听到了来之远方丧钟的响起。
之后,在容允桢的一再提示下,戴穆斯林帽子的人缓缓的举起手,口中念念有词。
一点点的栾欢似乎明白到了什么,她对着容允桢摇头,她用眼神对容允桢传达着:容允桢,不要干那些傻事,容允桢,我害怕,所以,求你!
似乎,容允桢没有看懂,他一个劲儿的对着栾欢微笑,笑得有点傻,一点也不像他的样子。
之后,容允桢又开始和那个人说话,这次,他说话节奏缓慢了一点,栾欢听出来容允桢话中有涉及“妻子”这个词汇。
戴帽子的男人在迟疑了片刻之后,点头。
之后,那些人再次把枪口顶住容允桢,容允桢来到栾欢的身边,他瞧了她一会接过黑色的布条,他用黑色的布条蒙住了栾欢的眼睛,与此同时低头,他在栾欢耳边说着,欢,你不要害怕,我保证,你可以看到明天的第一缕曙光。
曾经,栾欢告诉过容允桢她害怕疼害怕死,这个傻瓜!
栾欢拼命摇头,她想告诉容允桢,现在她不害怕了,一点都不了。
没有收到任何的效果,黑色的布料蒙住了栾欢的眼睛,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最后,容允桢的手指在栾欢的唇瓣停顿,逗留,离开。
栾欢什么都看不到,她就只能屏住呼吸去听,她听到了容允桢的脚步声一点点的远去,一会,念念有词的声音响起,那些声音在经过念念有词之后变成了属于j□j的梵音。
至此,栾欢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栾欢猜,或许,容允桢现在已经被按住那张椅子上了。
然后……
在那些充满虔诚的梵音中世界于栾欢一片混沌,她仿佛变回了那个一直卷缩在角落里的孩子,她满怀虔诚,匍匐在地上,她和那些人讲理,她被夺走的已经够多了,所以,能不能不把容允桢夺走。
梵音停下,突兀的一声枪响响起,栾欢被一股极大的力量连同椅子推到在地上,密集的枪声响起,那些枪声近在耳边。
那个时候,栾欢唯一有意识的是她的身体紧紧的贴在地上,地板十分的冰冷,地上的硬物烙得她的脸很疼很疼,那疼痛把她的心搅得天翻地覆。
栾欢把眼睛闭上,那些枪声是假的,嗯,这只是一场梦,一场她做过最为不好的梦。
栾欢发誓,当从这场噩梦中醒来之后,她一定要当容允桢最为温柔的妻子,她发誓再也不埋怨小狮子和她做爱的时候不用避孕套,他想在她里面她就让他在里面。
栾欢乞求着,这场噩梦快点醒来,醒来之后她要瘫倒在容允桢的怀里,当着他的面一一丢掉那些避孕套,当然还要配上撩人的笑容。
那些枪声响在她的梦里头,没完没了的响着,栾欢的心里卷缩成了一团。
终于,枪声停歇了下来。
世界很安静很安静。
在经过如死寂般的安静之后,若干的声音响起。
枪声停下,在全场的一片黑暗中,小宗手拿着打火机,他的手在啊颤抖着,第一下,他没有打开打火机,第二下,还是没有成功打开,地三下,他终于重新打开了打火机,沿着打火机小小的亮光,一点点的去寻找,终于。
小宗看到了容允桢。
容允桢就站在中央,他捂着他自己的肩胛,目光死死盯在那个倒在地上的女人身上,那目光被巨大的狂喜所充斥着,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
小宗心一松,一屁股跌倒在地上,顺势小宗让自己呈现大字形躺在地上,手里的打火机也掉落了下来,了小宗现在没有功夫去管那只打火机了。
成功了,成功了!如容允桢所说的那样在受到时间所限制最为复杂的事件中用最为简单的方法恰恰能收到最好的效果。
还真的是。
当容允桢看到最后的那段视频之后,所有那些专家放在他办公室的高科技设备全部都他一一毁掉,之后,容允桢打电话给那些绑匪表达他接受他们的条件。
专家们被容允桢下逐客令,之后,容允桢打了一通电话到俄罗斯,他们开始和时间赛跑,电话打完一个小时之后就收到了容允桢想要的结果,俄罗斯那边的人用同样的方式绑架了那位送来纸袋的人的家属,家属中年纪最小的孩子那拨通了自己父亲的手机,用稚嫩的童音告诉着,爸爸,我害怕。
在几分钟后送纸袋的人打通了容允桢的手机,接受了他提出的条件。
之后,容允桢赴约。
小宗在容允桢离开的半个小之后沿着他留下的记号找到了唯一纽约极为荒凉的区域的废弃肥料厂,和他同行的还有那位被安排的容太太身边的俄罗斯人,借着夜色的掩护,俄罗斯人潜近了工厂里,小宗守在工厂的电闸外。
对容允桢执行枪杀的人就是那位受制于他们的人,那人把枪往天上开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里把藏好的刀交到容允桢的手中,那是一把设计极为精良的武士刀,只要按动那个按钮,它可以达到一个一百公分。
与此同时,小宗切断电源,潜进里面的俄罗斯人推倒容太太的椅子,容允桢接过那把武士刀,这听起来极为简单的事情其实实行起来并不容易,不容易之处就在于他们执行的人需要不差一分一毫进行最为精确的配合来达到这一系列环节的同步进行,只要一个环节出错他们就会因为时间差而满盘皆输。
所幸,他们在执行过程中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接下来的时间就属于容允桢了,容允桢有拥有那种被训练出来的敏捷,在全场陷入黑暗中他可以凭着听声辨位来分辨那些人的所在位置,这个时候有准备的人占据了绝对的优势,猝不及防陷入黑暗的那些人一般最为本能的反应就是把枪往天上开,以此来摄取光亮分清敌我,但已经晚了,以容允桢的本事他绝对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找到他们的手腕,挑断他们的手筋。
这一切也就仅仅发生在五分钟之内的时间里,那些人倒下了,就只有容允桢站着,这结果无与伦比。
小宗躺在地上,想笑,接下来他有一个礼拜的假期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得到放假的机会,容允桢给他一个礼拜的假期,这一个礼拜里他要去做些什么呢?
全场的灯光再次亮起,俄罗斯人开了电闸,那么接下来,就是清理工作了,他们接下来要做的是把这些人秘密送到等在两英里外的纽约警察手中,容允桢可是正当商人,想必,明天的纽约警察又会大张旗鼓的开新闻发布会,踌躇满志的警长又会对着那些麦克风宣布,他们又在美国境内成功的阻止了一场境外势力的恐怖袭击了。
栾欢侧耳去细细的听,那黑乎乎的世界里若干的声音。
有脚步声,嗯,那脚步声她认得,总是小心翼翼的行走着总是怕被发现似的,然后,那脚步声停在栾欢的面前。
连同那张椅子栾欢被扶起,萦绕在她耳边的气息告诉着她,她做的那个不好的梦好像要醒了。
绑在她嘴里的绳子被割断,栾欢“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没有眼泪就只有干嚎,扶起她的那人让她把头搁在他的小腹上,手在她肩膀上拍着,没事了,没事了。
是容允桢的声音,是容允桢的声音没有错,栾欢哭得更加的放肆了起来。
容允桢的声音温柔的和她说,小欢,待会我带你离开这里,然后带你去吃热乎乎的东西。
容允桢刚刚想离开,栾欢就用牙齿咬住容允桢的衣服,她死也不会让他离开的。
轻轻的笑了已经,容允桢说了一句,小欢是小狗吗?
“欢,乖,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容允桢的声音温柔的告诉着:“我要把那个摸过你的人的手砍下来。”
栾欢死死的叼着容允桢的衣服。
容允桢的声音有些无奈:“你还不知道吧?你的丈夫是一个醋坛子,我也想砍下李若斯的手,可那个人是你的家人,我怕把他的手砍下来你会伤心。”
“小欢,我非得砍下他的手不可,他竟然敢……”男人的声音染上了愤怒。
那个晚上,小宗看到了属于容允桢暴戾的一面,他用布料堵住那位戴穆斯林帽子男人的手,他把那个男人的手按在桌子上,眼睛都不眨一下,手起刀落,那种氛围轻松更像是一场行为艺术。
那一刻,小宗紧紧的捂住自己的手,还好,还好,不是他。
绑匪有十二位,其中的十一位被挑断手筋的人被带到车上,容允桢按照他的承诺给了那位和他里应外合的人一笔现金还有新的身份和护照,那人在拿着那些离开。
或许,怕是吓到了自己的妻子,容允桢把一些沾有血迹的东西收拾干净,等到现场看着顺眼多了之后,他走了到他的妻子面前,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女人一直都很安静的呆在那里,容允桢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拿下蒙住她眼睛的黑色布条。
从小宗的这个角度看,他看到容太太的手缓缓的圈住了容允桢的腰,容允桢就那样一动也不动的任由着她圈着。
那样的一抹男人背影以及那样的一双手,周遭场景仿佛因为那样的一个时刻时间开始停止流动,他也忘记行走。
一小会过后,极为稚真的声音响起:允桢,我刚刚做了一个不好的梦。
“小欢都梦到了什么呢?”男声很是低柔的声音询问。
“我梦到自己被绑架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