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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你烂透了第23部分阅读

    的土地被一只巨大的、正在不断溃烂的龙爪托起。

    天空中横向睁开一只惨白的眼睛,毫无情绪地注视着她。

    “有意思——”一道声音说:“外面的世界已经过去了数千年,你还在。”

    “所有人都已经不断在时间的碎片里反复循环,唯有你仍然存活,并且走不出那死亡的幻象。”

    “那么……”腐烂的巨爪把她连着立足的土地托起,放在万里之外。

    天际升腾着一圈燃烧着的黑色火焰,原来她一直都淌行在被融化扭曲的凝固世界里——不知为何,这样的念头闯入她的脑海。

    巨大的存在于她的背后显露出更多的面貌,可她不敢回头。

    “捂住眼睛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她颤声盖上自己的眼睛:“捂住耳朵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看来……你果然是我的第一步棋。”那只巨爪的主人在她背后嘶声说。

    她的眼睛无法控制地睁开,面前的死亡国度被涤荡而空,整个死寂的世界回归鲜活,一片美好幻境与真实无异,可她只觉得无限恐怖:“求求你,我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当然,你可以离开这里了。”那只爪子把她高高托起,倏然动了起来。眼前的景色因极高速度的而扭曲,她不得不捂上眼睛。

    只是片刻之后,她感觉自己被轻轻放在某处。

    这……是哪?

    恐怖的存在已经消失,徒余旷野,但她知道,这里和之前的地方不一样了最新章节星际画师。脚下的地面结着露水,呼吸进肺部空气带着能够流动的活力。

    银色的星光落在她的身上,天幕深蓝。她抬起眼——

    峭壁之上,有一座孤楼,远远变闻到饭菜的香气,还有隐隐传来的笑闹声。

    “救救我——救命!!”她迈开小小的腿,蹒跚跌撞地向那座灰色的楼跑去。

    ……

    那是孤儿院!!

    ……

    ……

    ……

    各种散落的片段呼啸而来,不像梦境却更似记忆一般冲入脑海。

    一切太过湍急,瞬间冲垮了神智的载体——

    钟云深瞳孔收缩,额头上传来一阵剧痛。

    “你怎么了?!没事吧!云深!!!”小烛猛打方向盘,把车急停到路边:“该死!安全带怎么不管用了!!”

    钟云深张张嘴,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她缓缓抬起石块一般沉重的手臂,捂住被撞到的额头,心中未生恐惧,反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酸楚。

    好难过的梦……

    “过来一点。”小烛左手始终搭在方向盘上,右臂环过钟云深,把她揽在肩膀上靠着,触_手所及全是冰冷的虚汗,衣衫有浅浅的潮意。

    “吓到了吧。”他拧开暖气,下巴靠在钟云深的头发上,体贴低喃道:“还疼不疼了?”

    “疼。”微微的哽咽。

    “没事了……不会有事。”小烛轻声细语,眼中却全是后怕。肩膀上修长有力的指节,低哑的嗓音,清瘦却不羸弱的脸庞线条,带着些许深沉狼性的眸子,都让钟云深意识到——

    儿子真的长大了。

    “这会儿好点了。”钟云深小声吭哧,觉得眼眶发热:“今天怎么对妈妈这么好?”

    小烛身子一僵,沉着脸把她推回原位,让钟云深保持身体与座椅垂直的模样,结果让她的头清脆地撞在了侧玻璃上。

    钟云深:……

    “小烛,有句话不知道……”看着小烛比锅底还黑的脸,钟云深欲言又止,只能心虚地摆弄挡风玻璃前的小摇头苹果。

    “你说就13&56;看&26360;网。

    钟云深把小苹果叶子压下去:“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啊?”

    “为了几十块钱的志愿费用带你去实验室做智力测试,结果才……”提起往事,钟云深觉得很消沉,一下一下压苹果叶儿。

    “如果不是因为裴夙势力的介入,那不过是个侮辱我智商的拍卡片速度测试罢了。”小烛回想起那时自己恶劣地拉高三四岁儿童的平均数据,以及实验室人员惊讶的模样,嘴角竟微微噙起笑意。他柔声说:“这一切不是从你开始的,你不用为此自责。”

    小烛再次把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一边开车一边低语:“云深……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

    钟云深大力反握住那只手,理直气壮反驳:“但你不觉得我是你妈了!!”

    小烛原本扬起的嘴角撇了撇,黑着脸冷硬说:“反正你当不成亲娘,当个伪娘也行吧。”

    “……”钟云深噎住,叹息道:“我觉得……让我打扮成南宫娆那样有点难度。”

    “那当然,南宫娆的脸蛋你可比不上。”小烛嗤笑说:“他的身材比例、穿衣打扮、化妆技术你都比不上。”

    钟云深:……

    小烛咱们身边真的没有女性可以谈论了吗!!!……(⊙o⊙)好像真的没有!!!

    还有,说她不好看也不用这么直白吧……虽然知道是大实话,被打击到的钟云深还是小小郁卒了一下。

    钟云深心口堵得难受,把小烛的手摔一边儿去,继续摁小苹果。

    从气头上走下来之后,她又回过味来,怎么都觉得自己这行为像撒娇啊!

    想到这里,她心虚地抬头,小烛果然似笑非笑侧目瞥着她,忽然放低语气说:“但我不喜欢他。”说罢,一双黑眼睛深深地看进钟云深的眼里,让她觉莫名得有些心惊。

    “啊?你不喜欢他?”钟云深惊完又是对小烛话里的内容一愣,她握拳在口边咳嗽一声,硬摆出长辈样劝道:“要好好和大家相处!”

    “……”小烛气馁地转回前方。

    车内再度陷入沉闷。

    “一直都是大黄鸡在车里睡觉的。”钟云深讪讪打破安静。

    小烛哼了一声,表示自己还在生气。

    不想钟云深开始纠结这个问题:“你说,大黄鸡究竟是怎样的奇怪物种呢?”

    “……脑残与智慧的极致结晶。”小烛握着方向盘死盯着前方,就是不转头看她了。

    “信了。”钟云深简单干脆点头,并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味儿的。

    ……

    进入唐人街区域,交通明显拥堵起来,马路两侧的投币计时停车位都被占满了。

    小烛把卡车拐进一条小街,里面是个死胡同。

    巷尾的高墙顶安插着尖头栅栏,上面的铁锈被雨水冲刷下来,形成一道道褐色的竖线,看起来有点吓人。

    “……监狱?”钟云深缩脖子仰头。

    “那边是个废旧仓库。”小烛说。

    “这里会被拖车吗?”钟云深担心问。

    “不会。”小烛关车门。

    钟云深松口气,只听小烛又说:“只会被砸车。”

    钟云深:……

    她也好想学南宫娆扯头发啊!!

    看着钟二郁闷的样子,小烛心底觉得很有趣。她现在……是不是在腹诽着自己呢?这么一想,板了半路的臭脸浮上了些微的笑意,他垂下黑密的睫毛,看着钟云深苦恼的眉目,潋滟眸光照进对方的眼底。轻轻攥起她的手掌,小烛说:“不管在哪里,遇到什么人,我们都相依为命。”

    这些话,他一直想说。

    “小烛……”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这温柔的话语触碰了一下,钟云深在逆光中失神,久久注视着这个容貌不没有自己、或者岳维影子的少年。

    如此的亲近,却又感觉陌生……

    如果他真不是自己亲生的……昏沉中,这样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浮上她的脑海,就像有人在耳边不断低语灌输着什么,让她自己的意识越沉越深,恍惚地任着这声音支配身体动作。

    不知不觉间,她抬起来的手已经覆在小烛的脸颊上,从眼角一路缓缓摩挲到唇角,揉在了唇瓣之间。

    “云深,叫我妲烛。”小烛发出低沉沙哑的呢喃,舌尖抵触在指腹上。亲昵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不显一分轻佻,反而像是无比郑重的触碰。

    就像——一条刚刚破壳,从未见过大千世界,第一次吐信试探前路的小小蛇。

    他还想再说什么,可这份指尖下陌生炽热的温度让钟云深猛地回神,看到小烛的双眸近在眼前,对方的心跳与呼吸都变成了可以聆听的声音——她才发现,彼此的距离已经贴近到无比暧昧。

    “小烛,”她抽手尴尬道:“呃……我看到你有一根汗毛歪了,想确认一下。”真相太过匪夷所思,只能找个极端低劣的借口糊弄过去。

    不想小烛竟真的下意识反手摸脸:“……哪一根?”

    ……

    钟云深瞪大眼睛,捂心口后退:“小烛,强迫症太厉害就得治了!!!”

    13&56;看&26360;网高速首发总裁,你烂透了本章节是72小烛的心思(下)地址为13800100/ 文字首发无弹窗/22591/4142191/

    第一卷 74前夫长大了(上)

    第六十八章前夫长大了(上)

    这座城市的中国城区域很大,主干道上是条步行街,行人如织川流不息。站在街口值例行勤的警察靠在花坛边,一边吃涂着粉色奶油的炸甜甜圈一边四处张望,警官坐在便衣改装车里吃蛋糕喝高档咖啡,阶级待遇十分清晰。

    钟云深溜溜地凑过去,冲他们甜甜一笑,警察们被笑愣了,以为是个观光游客,便下意识挥手打了招呼。

    “看你们查不查我□工!”钟云深笑着嘀咕。

    当时身份转换完毕,她就忙着考试和工作了。这么说来,这是她头一次合法地走在这几条街上!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想被这个陌生的国度接纳太难了,换成当年刚毕业的自己,她绝对不肯走到这一步。如果不是因为小烛作出的决定,她现在的生活又是怎样的呢?

    “怎么了?”小烛见她不走了,停下脚步。

    “我能在这条街上来回走几次吗?”她打过鸡血一样问。想来想去,忽然就有一种想来回多走几次的扬眉吐气感。

    “合不合法与精神正不正常是两回事。”小烛还记着刚才的事。

    秋天的中国城少了几分绿意,却更添闹市气息。道路两侧的餐馆,百货商店全是中文的大字招牌,夹杂着少量英文和越南语。大街上的行人也多是东方面孔,比其他地方多了几分熙熙攘攘的热闹嘈杂。

    钟云深走在街头,与各色行人擦肩而过,鼻尖里始终萦绕着美式中餐的甜辣味道,腊味店的橱窗里倒映着她的身影,和晶莹透亮的烧鸭烧鹅滑稽地糅合在一起。她就像从未认识过这片街区一样,用全新的心境看身边的一切,竟然有了几分孩子一般的喜悦。

    “别走丢了,再回去找警察叔叔哭。”小烛话说得尖刻,其实一直任钟云深开心地走来走去,然后貌似不经意地伸过手去,与她并肩挽手游逛,俨如路上其他亲昵的年轻人。

    拐过主路是阡陌交通的街巷,流动的摊贩推着小货车或在地上摆摊兜售价位低廉的商品,从仙人球盆栽到塑料拖鞋、从手编蒲扇到各种小孩子玩具不一而足,更有墨西哥人推着小车卖糖炒腰果。

    钟云深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恨不能把小烛的也借过来使使。就这么走走停停行至一处,她忽然发现了什么,对着地摊上的食物咦了一声:“黑芝麻烧饼……我知道了,这是北方的周村烧饼!”

    “小烛,我想买点回去!!”她兴奋道:“你没吃过正宗的国内薄烧饼吧!我们尝尝好不好!”

    “行。”小烛也被说得有些心动了。听说周村烧饼酥香薄脆,口味非常好,当下决定买点回去夹在鸡蛋饼里试试滋味。

    小烛正要掏钱包,摊主鄙视地看着两人:“……什么眼神啊,这是切开的火龙果。”

    因为在空气中氧化,火龙果的薄片带着浅浅的黄褐色,看起来真的与薄脆烧饼无异黑暗裁决。

    两人讪讪缩手。

    “……那,你想吃火龙果吗?”钟二问。她觉得认错了不买,有点不好意思啊。

    “火龙果能夹煎饼果子吗?”小烛斜睨。

    “……能吧。”钟云深硬头皮。

    小烛面不改色:“那就买。”

    “少年,你这样很不科学。”摊主痛心疾首把火龙果揽在怀里:“我不能让你这样使用火龙果。”

    小烛:……

    ……

    “啊,我想喝肉骨茶。”僵硬了几秒之后,小烛拉着钟云深转移。

    钟云深拗不过,只得跟着他来到一家马来西亚小吃店,门外摆了数张桌子,很有大排档的模样,热气腾腾的肉骨茶香气飘散,老板是福建人,正在开放式的小厨房里一边炖大骨切作料,一边吆喝着与客人聊天。

    “我也想喝了。”钟云深闻着炖肉香味,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两人各点了一煲肉骨茶,坐在排挡桌边看着过往行人。老板边忙边问小烛最近营生怎么样了,听语气竟然很熟络。

    “你来过很多次啊。”钟云深怔怔看着小烛和老板聊天,他笑起来竟真的是一丝少年稚气也没有了,完全是一派年轻人初长成的练达风度。

    小烛摇头:“没,这家老板去过我那边订过几次货。”

    “小烛你到底做什么呢!”钟云深好奇。

    “体力活罢了。”小烛说:“我开着卡车收旧家具,翻新之后卖掉。”

    “我还以为……是文职呢。”钟云深喃喃。这和她想的完全不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文职无聊,你以为谁都和你似的在投资公司做饭啊。”小烛满不在乎撇嘴,从流理台把肉骨茶端到桌上:“喝吧。”

    钟云深端着碗,小口小口地嘘着气喝汤。热气一丝丝钻进眼睛里,一时鼻子酸起来。

    隔壁是家音像书店,有很多中文图书杂志,连续剧电影光盘,还有很多岛国动画——从未成年人的动画片到成年人的动画片一应俱全。

    一个年轻店员走出来,一边给外窗贴海报一边吆喝:“《九王夺女商》第七十九版发行了!瞧一瞧啊看一看啊,十个鲜活角色的爱恨纠葛,史诗一般的床_戏描写,触及你灵魂最深处的文字!!!”

    “噗!……咳咳咳咳……这是什么?”钟云深听得一口肉汤差点没喷出来。

    “九王夺女商。”小烛平静回答:“一本触及你灵魂最深处的文字。”

    钟云深囧道:“不是九王夺嫡吗?”

    “……那是啥?”小烛显然对后者更不了解。

    “九王夺嫡啊,就是各种女主角和清朝康熙帝一群儿子的爱情故事,”钟云深掰着手指数道:“老四时常遭埋汰,老八邪妄人人爱,老九嘴下没口德,十三幽怨是良才,老十颜好是草包,每次最先攻下来——攻下来!”

    “你没少看啊。”小烛==

    “略懂清朝皇帝养成计划全文阅读。”钟二谦虚。

    “云深,女人都喜欢很多男人追吗?”小烛认真问。

    “怎么会,”钟二赶紧给小烛梳理三观:“被很多人追求也许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但是做人要有过一辈子的心,例如对心爱的男人有平等的回应,保持忠诚与诚实,bababa……”

    “我也觉得这样很对!”小烛起初只是微微笑着的,越听脸上笑容越大,时不时附和两句。两人就这样边说笑边喝汤,钟二满意地想,他们母子二人气氛很久没这么好了。

    “云深!真的是你!”有人忽然她在耳边大叫。

    “张老板!”钟云深也在第一时刻看到了对方,是她过去打工店里的老板。对这位直爽善良的老板她一直心存感激,此时见到更是开心不得了:“好久不见了!”

    “叫我老张就好嘛!”魁梧的中年男人兴冲冲地吆喝:“走,到我店里去!!”

    肉骨茶老板看着老张的公然抢人,故意拉下脸撇撇嘴道:“老张,你抢我顾客,我找小琴去说!”

    “莫去莫去(⊙皿⊙)”老张赶紧给对方塞烟,推搡了一阵,拉着钟云深就撤。

    “现在生活怎么样?”他一边走一边念叨:“云深啊,你比之前漂亮多了!你老公真年轻!”

    小烛跟着后面露出一个大黄鸡的表情:-v-

    【似乎很受用。】

    “胡说!”钟云深尴尬道:“这是我儿子。”

    “……六岁那个?”老板目瞪口呆。

    “不,六岁半了。”钟云深艰难摇头。

    “……”老张只是稍楞了一下,自觉似乎明白了什么,恢复大大的笑容:“哟,我的老天!云深你儿子长得真好啊!完全在生长曲线内!小朋友喜欢打球吧,能长这么高!”

    老张笑呵呵大力拍拍小烛的肩膀,然后偷偷扭过头,压低声音,略带责备地对钟二说:“云深!……咱以后少给孩子吃垃圾快餐啊!便宜是便宜,对孩子身体不好!”

    他对方才的错认一点尴尬都没有——虽然这次也是理解错了。

    “不是……算了。”钟云深默。反正没法解释给这个超级粗神经听,他说怎样就怎样吧。

    “不认识了吧!”老张指着钟云深过去打工的饭店问。

    “原来施工的那家是咱们饭店!”钟云深惊讶。方才路过这条马路,就是因为挂着施工的提示牌没有折进来,想不到竟然是老张的门面。

    实际上施工已经结束,只有隔离还没有被撤除。店面内外一切都焕然一新,曾经不大的饭馆变成了酒楼大饭庄的格局。不论宽敞豪华的陈设,只是门口的两根鎏金龙凤柱就够气派了。

    “快点,贵客快坐!”老板夸张地拖了个沙发给钟云深二人。

    两人落座后,他也坐下,开始哈哈哈哈地傻笑。

    “老板你……”钟二嘿嘿一笑:“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啊?”

    “当然了,你看!”老张笑得好像情窦初开的年轻人,一把就脱了t恤,摆了个转过身去的健美pose。

    当年的烛龙纹身依旧,只是“我爱小琴”旁边多了一行“小琴也爱我”。

    第一卷 75前夫长大了(中)

    第六十九章前夫长大了(中)

    钟云深看着满背纹身的老板,内心开始狂暴:这这这……整个一小花人儿!!要是南宫招弟在就好了,他们可以相得映彰地互映生辉了!

    “我爱小琴,小琴也爱我”——字数虽然不多,但是字很大,也都是繁体字!!

    “怎么样?”老张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妥,还美滋滋问她观后感。

    她结结巴巴比划:“老……老板,我还不知道你有……用纹身……记日记的习……习惯啊……”

    “纹身师傅说只能写140字。”老张陶醉说:“所以我说只把小琴的事情记下来就好,师傅告诉我九个字一个标点就够了!”

    钟云深=皿=:这是天上一脚地上一脚吧!!!!……你还挺能将就啊!还有,第一次知道这纹身是微薄只限140字!

    她现在算是被了吧??!钟二凌乱得不能自已。

    “少年你看如何?”老张扭头对小烛咧嘴一笑,古铜色肌肉随之一抖擞,上面的烛龙纹身欢快地扭动着。

    这一系列连锁反应让小烛印堂都黑了:“小琴是谁?怎么就和我……看不出是什么的……这只怪蛇两情相悦了?”

    “什么怪蛇啊!小伙子不要乱讲,要尊重神明!”老张故意板脸,点着烛龙的位置说:“烛九阴!丫灵着呢!比关二爷还厉害!”

    小烛:……

    他以把脸埋在膝盖上的肢体语言表示自己不存在。

    “这两样……纹在一起是有些奇怪啊。”钟云深也弱弱地说。不过她没说的是——就算不纹在一起也很奇怪!

    “不怪,不怪啦!”老张继续陷在自我陶醉的情绪里,含情脉脉地回忆道:“我一直苦苦追求小琴,小琴现在也答应和我在一块了,所以我才纹上字表示我一生不变的忠诚,如果不是早年纹了个烛九阴,我肯定要把字纹得更大些!”

    “所以这一边呢,是我的恋爱宣言啦!”他指着那几个字,又拍了拍飞腾的烛九阴,自豪说:“而这一边呢,可是九阴帮长老级别才有的纹身喔,留着也不错啦!”

    “九阴帮,这名字真霸气。”小烛==

    “恭喜恭喜!”钟云深赶紧把t恤从地上捡起来还给老板。看来老张还是没变,总是动不动就当膀爷,一身潮汕地区的江湖习气……也不知吓没吓走过客人?

    “要不,我们先走了?等你开张再来给你捧场。”她看餐馆在停业,厨师服务带位都不在,怕杵在店里给老张添麻烦。

    “别别别别,我还有别的要说,有别的要说啊!你们先坐着!”老张套好衣服,慌慌张张地拦,然后张罗着给两个人泡茶,看起来兀然有些手忙脚乱了。

    “好吧!”钟云深征询地看向小烛,见后者没什么反应,就又坐下了。

    环视一周,新店面装修得富丽堂皇,墙面上一排鎏金模样的菜牌,家具桌椅都是一眼就能看出的上好木料,就连筷子也是红木嵌银的,从大处到小处无一不透着气派梦在大唐爱。

    老张这次真下血本了啊,她在心里啧啧称奇。没记错的话,他对员工从不克扣,但是挺不舍得装修,已经好几年没买一把新椅子了。

    “对了老张,怎么想起来翻修了呢?”钟云深看着老张沏茶的背影问。

    “我正要说!”老张赶紧回身,坚定地快步走到钟云深面前,恭恭敬敬地捧起一杯热茶。

    “云深,我得敬你!你是我张耀宗的恩人!”老张把茶杯又向前推了推,仿佛受了对方的再造之恩一样看着面露惊愕的钟云深,粗糙的面庞上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只有郑重和肃穆。

    钟二吓得一哆嗦,茶水差点洒出来。

    老张粗粗抹了一把眼睛,哽咽感激道:“云深啊云深,我老张能有今天都托你的福!我这辈子尽我所能报答你!”

    这个铁骨铮铮性烈如火的汉子,此时眼眶里竟然透着微微的湿润。

    “我?不会吧?”钟云深无功不受禄,看着老张景仰的眼神觉得心里没底气。

    “你还记得送过我一块表吗?”老张替她回想:“那可真是块漂亮的手表!我这些年都没有手表戴,爱惜得很!”

    钟云深点头,期待下文。她记得那块表,是某个珠宝品牌给投资客户的蛇年纪念款,被某个宾客拿来做了结婚贺礼。因为表面是珐琅和琉璃拼制,带着东方风味,就想到送给老板做礼物。

    “后来我天天都戴着管账,显得还挺气派。”老张似乎想起自己那时候的模样,莞尔一笑:“有天店里来了一对男女客人,年纪都不大,那女孩子买单时看到我的表就不肯走了,非要从我手里买下来。”

    “我都没想过会有这种事!”他止不住激动道:“我开始也不肯出让,不过后来他们竟然像是能看穿我心思似的,说愿意拿全新的店面来换这块表,扩大和装潢的钱都会预支。我真抵挡不住这个条件,就把表让出去了。”

    “那块蛇年纪念的表?!”钟云深一窒:“换了这么个店面?”

    这个店面收拾下来得好几十万吧!!!

    “……对啊。”老张见她这幅模样,如梦初醒,愧疚挠挠头:“你不生气吧?”

    “怎么可能,本来就只是礼物罢了。”钟云深赶紧解释:“我只是吓一跳,没想到你卖赚了这么多!”

    她展开双臂,比划了一下装潢得可称“中国城第一”的饭庄:“那块表根本不值这么多啊!”当时她亲自剪掉了价签,也知道这个牌子并不能跻身顶尖奢侈品的行列。

    老张猛点头:“是啊,我也以为只是简单装修,没想到他们垫付了这么多,装修公司过来的时候给我一看图纸和合同,我都吓坏了!”

    “那两人真是不错啊,是吧小烛?”钟云深羡慕地说,回头瞥向小烛,后者的模样让她吓了一跳——小烛一言不发,然而目光炯炯,似乎极力压抑着激动,双手攥在沙发上,已经把皮沙发抓出两个大窟窿了。

    “小烛也觉得是哈!”她赶紧不着痕迹地挪了挪屁_股,挡住那破损的位置。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小烛低哑问。

    老板看他的表情也是一愣,道:“……呃,差不多两个月前了吧。”他遗憾说:“可是再没出现过,真想好好谢谢人家的。”

    小烛听罢有点落寞,旋即又扑哧笑了一声,轻快自语道:“你看,和人争表输了吧,还得来买二手的。”

    “……啥?”钟云深满头问号,不知道小烛这是来哪一出清穿之太子妃。

    “云深,以后你不管有什么要帮忙的,我老张都赴汤蹈火!”老张说:“有了这个店面支持,我就能挺直腰杆娶小琴!”

    钟云深看着店面,托腮出神:“那块表中间的盘蛇看起来挺像便便的,究竟有什么好呢?”

    “不,那蛇确实又霸气又酷又帅又拽,惹人喜爱!”小烛坚决给予肯定。

    钟二:……这又是刮的哪阵风?

    她打趣道:“没想到你还是个手表迷。”

    “我不是,”小烛懒洋洋说:“有人是。”

    说话间,有几个老美在店门口驻脚,问老张:“今天开门吗?”

    “今天没有美式中餐,很抱歉!”老张说罢乐了,那些人果然失望地离开了。他看着钟云深二人笑道:“今天就招待你们俩!!”

    “别别别,”钟云深忙拦:“这样多不好!!”

    “招待你们怎么了!我还嫌自己小气了呢!”老张故意嗔怪,指着指着店里的装潢:“你没看这些全都是你给的!”

    “小伙子你有福了,”他爽朗笑道:“今天我亲自下厨炒菜!想吃什么随便点!”

    “你这有雪里蕻吗?”小烛问。

    钟云深:……这种忽然特别想掀桌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老张已经在怀疑我给他吃垃圾食品吃成这样了啊!!现在还要认为我虐童吗!

    她弱弱解释:“小烛就喜欢就着咸菜吃饭,老板你随便炒个菜,给他再拿点咸菜就好。”

    “麻烦你了。”她沉痛道。

    “别这么说!咸菜我有!什么咸菜都有!”老板一愣,拍胸膛承诺道:“你们等好吧!”

    小烛看着老张转进后厨,深沉评价:“这个人,绝对是个咸菜世界的领袖人物。”

    “你怎么知道?”钟二囧。难道这就是小烛不愿走的原因?

    “闻得出来。”小烛淡淡道。

    ……

    后厨响起了电锯声。

    小烛沉默了。

    “……我可能闻错了。”他干涩说。

    ……

    ……

    电锯声响了约有一刻钟,后厨再无声音。心惊肉跳地等了一个小时后,终于脚步声响起,钟云深和小烛同时松了一口气。

    老张大喊一声“来咯——”从屏风后转出,竟是推着一辆大餐车出来了!原来是餐盘太过巨大,只能用餐车推着呈上来!

    小烛:(⊙_⊙)

    钟二:(⊙皿⊙)

    餐车一出,顿时天地失色!

    ……

    ……

    张耀宗,男,中国城饭馆老板,前九阴帮干部【?】首长大人,娇妻来袭。这位外观粗犷、纹身坑爹、内心豪放的汉子,调鼎手艺却是如此的精致绝伦!

    一座冰雕蒸腾着丝丝白气,伫立在巨盘的正中间——难怪会用到电锯,原来是切割冰块!!

    宏大的冰雕竟然是足有两米高的、冰制的九头龙!

    静若止水,却又雷霆万钧的震撼之美就这样呈现在两人面前。在吊灯的照射下,冰雕内部仿佛有隐隐的金光反折,随着白蒙蒙的寒流游荡,就像是龙的魂魄萦绕其间。装满冰屑的巨盘犹如漫天星河,在这星河之上里外围绕着龙身的,是九十九个精美小碟。

    一十一,三十三,五十五,三层碟子以充满着吉祥寓意数字排列,里面玲琅满目的——

    都是咸菜!!

    ……

    ……

    钟云深目瞪口呆:这九条龙是被咸得飞起来的吧!!!

    啊啊这么多咸菜——

    真是一道超防核辐射的菜!

    小烛按坐不动,看似阴郁不为所动的眼神也掩不住深深的渴望,仿佛在说"快点拿给我!快点拿给我!"

    “还有呢!”老张满意地看着两人的表情,打开餐车上的大蒸笼,里面是一笼屉北方大馒头!

    冷气和热气互相交融,咸菜收敛的浅浅香气也和馒头奔放热烈的面粉香味扑在一处,把原本不起眼甚至上不了台面的食品变得无比瑰丽!

    ……堪称咸菜世界的满汉全席。

    “开吃吧,小伙子?”老张递上筷子,故作委屈道:“我把家底都搬出来了!”

    小烛接过筷子,眼中满满的都是——

    别无所求。

    小烛吃得正开心,钟云深不觉得很饿,对咸菜也没有狂热,只吃了个馒头就放下筷子,用手戳冰雕玩,感觉手指被黏在冰冷的表面,再拔起来的感觉挺好玩的。

    好想舔舔看……

    老张神秘兮兮凑道钟云深面前:“云深啊,有人最近来找过你。”

    “啊?”钟二在努力压下舔冰雕的想法。要是大黄鸡在可能已经在舔了吧?

    老板说:“是个律师,你没又惹什么事情吧?”

    什么叫又惹什么事……钟云深囧:“哪位律师?靳羽吗?”

    小烛目光闪动:“靳羽到这里找你干什么?”

    “不是,”老板说:“来的人好像……姓岳还是什么的。”

    小烛啪地撂下筷子,吓得钟云深心口一揪,笑容有些僵硬。

    老张没注意,只继续道:“他还给我留下了联系方式,说遇到你务必转交给你——喏在这儿。”在钱柜一阵翻找之后,老张拿出一张名片,“觅云法律事务所”,律师的名字摆在正中间,想不认识也难:

    岳维。

    “密云,还水库呢。”小烛咬牙,撕掉半个馒头,露出一排森森的牙齿。

    第一卷 76前夫长大了(下)

    第七十章前夫长大了(下)

    “钟云深!你凭什么和我离婚!!你凭什么!”

    “我有钱养着你还不满足吗?你管钱是我家的还是我挣的!!!”

    “你嫌弃我年轻贪玩没有用,好啊!!我以后当个律师给你看看!!!!”

    “你等着!!我当律师了给你看看!!”

    ……

    “云深!我们不离婚好不好!!我后悔了!!!”

    “姐姐,求求你!!我什么都能改!!我真的愿意当律师养你!!我愿意!!”

    “求求你回来……我什么都能改……求求你了……”

    ……

    离婚时岳维气急败坏大吼落泪的孩子模样,钟云深无法决绝到不去回想。场景历历在目,当年他离开前甩下的话更是言犹在耳。

    想不到……六年过去,那个只会打游戏睡懒觉的岳维真成为律师了。以为只是对方一句争强好胜的气话,没想到竟然有这么认真的结果。

    他长大了,是吗?钟云深只觉得一阵恍惚。

    就像有个轻轻的声音在耳边说,云深,我回来了。

    回忆中,岳维的呢喃犹如落在水面上的叶一样柔和,把心头的波纹慢慢荡开。她似有错觉,那双纤长的手掌就会在下一秒覆在她的手背上,依恋而亲昵地叫她的名字。

    她握着名片的手指紧了紧。

    时日久了,痛苦淡去的更快一些,往昔的甜蜜纠葛在心头,一下一下地轻扯着她跳动的心脏,所有的重量和心绪,最后全都落在手中的薄纸片上,让她竟有一种拿不住的错觉。

    见钟云深的表情微妙,老张小心问:“你认识他吗?”

    “喔,嗯。”钟云深回神,叹口气道:“岳维是我前夫。”

    “前夫啊……啊?黑暗裁决!”老张惊讶之余,拍腿恍然道:“原来那个不懂事的臭小子就是他啊!难怪提起你一脸伤心!”

    “嗯。”钟云深轻声应。

    “早知道我就揍他了!”老张痛心疾首捶桌子。

    “……怎么就能不知道呢。”小烛和他一起捶。

    钟云深:……

    她过去在店里打工时,曾经被老板追问为什么一个人这样辛苦,简单向他提过之前婚姻的事,只说年纪相差太多、性格不合分开了。

    老张当然明白怎么回事,当时就说见到那个不懂珍惜的男人一定好好教训一顿——不管当初是什么原因分开的,老板可是很护短的。

    幸好岳维来了之后,并没有表明身份,否则怎么能看到好脸。

    “……算了,他是个好孩子。”她叹了口气。岳维辗转打听自己的下落,看来他还是自己心里那个虽然又楞又二,有情有意的好男孩。

    时过境迁,如果她早就认识南宫一家子,可能就觉得岳维不那么楞也不那么幼稚,毕竟一切形容都是相对的。

    “当丈夫了就不能再是孩子了!”老张依然愤愤不平。

    “我知道你心里很苦。”他抬起宽厚的巴掌比划了一下小烛的个头:“儿子都这么大了,老公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