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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你烂透了第1部分阅读

    《总裁,你烂透了》

    作者:胡小白

    内容简介:    一个是挣扎在异国的单亲妈咪,一个是冷峻邪魅的总裁,一个是叛逆的拖油瓶儿子……这样的三个人命运交织,一场爱恨相逢,彼此将会何去何从?清贫寒苦的大龄离异女,非法移民的苦难切肤痛,纸醉金迷的沉湎豪门梦………………如果总裁你的右脸没有烂掉就完美了!感谢【毁三观二人组图铺】达子制作的封面!本文周二(3月26日)入v,倒v至36章,当日三更,小白鞠躬,为了宝宝的纸尿裤努力码字!圈养小白,美颜发财!

    总裁,你烂透了全集下载

    第一卷  1钟云深

    第一章钟云深

    “我们是美国移民和海关执法署的执行人员。”

    看着面前几个面目漠然的白人检官,钟云深如坠冰窟。

    “云深……钟小姐是么,根据记录显示,您已经在美国非法滞留六年。”

    “很遗憾地通知您,我们需要对您进行遣返。”

    ……

    “你们等等,你们等等,我的微波炉还在转!!”

    现场一片混乱,她害怕极了,不管怎么说,没有人听她的,只是搡着她往外走。

    “叮”……清脆的倒计时铃音响起。

    “我的微波炉,我的微波炉……!!!”她大喊大叫,没人理她。

    ……

    “叮”的一声,电梯顶层的数字亮了。

    钟云深的头一沉,猛然从空白的状态下惊醒。

    电梯晃了晃,停住了。

    “天豪大厦二十六楼到了。有去往南宫总裁的办公室的乘客,请您带好行李物品,从电梯门下电梯。”优美柔和的女声从安在某处的喇叭里飘扬而出,汉语结束之后又有各国语言轮流播报这条通知。

    “哈?”她茫然四顾,有那么一瞬间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在电梯里还是在电车里。

    离她坐上电梯只有二十几层楼的时间,而她竟然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睡着了。

    这毫无理由的睡眠转瞬即逝,可钟云深却像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一般,手心和脖颈后出了一层冷汗。

    她似乎……在刚才梦到美国警察找到自己,要遣送她回国。这些年她在这个国度东躲西迁,能做这种梦也不稀奇。

    钟云深苦笑,再过几天,这种情况就没可能发生了。

    她就像一只远跨重洋觅食,却被抛在沙滩上的孱弱小海蛰,终于在干瘪之前被大海鸥一口叼住了。

    她将在这里结婚,嫁给即将要面对的富有男人。

    ——或者说是天之骄子。

    预想的楼层早已到达,电梯的门却迟迟没有开。

    钟云深紧张得眼前发黑,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冲击着耳膜,隐约还听见电梯门外有金属陀轮交错分离的声音,就像一道道机关暗锁被开启。

    “总裁么……果然和我们老百姓不一样呵。”她阖着眸子,叹息似的仰起脸。

    她感觉到一阵暖意,橘黄澄明的光线即便有眼皮阻隔,也仍直直照入眼底。

    “是什么在我上空,这样地温暖,这样地耀眼?”

    “是什么不断照耀着我,让我在绝望中一次次迈开脚步,走出泥淖与迷途?”

    圣诞夜去教堂领救济时唱诗班幼童们的歌声仿佛仍在耳边。

    那天很冷,没下雪。现场有警察维持秩序,尽管警官们只是坐在警车里喝着咖啡吃着甜甜圈,可警灯还是闪得她心里发憷。

    钟云深,是个一旦心虚就很抬不起头的女人。

    挣扎求存的日子即将结束,可她为什么开心不起来?

    钟云深觉得自己有些不知足了,自嘲地低笑一声。

    她睁开眼,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离她的眼睛只有三十厘米。

    六棱的晶体把温暖的光芒数次折射,是那么纯净美丽。

    “呃……”钟云深保持着仰头的姿势,整个人都石化了。

    也无怪钟云深会被震撼住,这也许是世界上唯一挂大型水晶吊灯的电梯了。

    巨大的水晶灯像个倒悬的香槟塔,足足有二十几层,最低端也就离地两米,光线和热度十分灼人。

    钟云深痛问自己之前是呆到什么程度才能无视这么个闪亮闪亮的大家伙。如今意识到吊灯的存在,她顿时感觉额头的刘海都被烤黄烤卷了。

    “罢了,总裁么……”钟云深再度劝慰自己。

    身上浅浅的凉腻感让她觉得手脚无力,心神也恍惚不定,她把头后仰,吁出一口无声的叹息。

    电梯门内的齿轮还在咯咯作响,现在甚至发出了类似电焊切割金属的刺耳声音。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脚底一绊,才发现这狭小的空间里还有个不知什么皮料的沙发。

    ……

    “啊啊啊啊啊啊啊!”钟云深实在劝慰不了自己了。

    身处在富丽而辉煌的电梯间里,欣赏着无视安全消防规范的装修,犹如置身在一座微缩的宫殿之中,尽览世上的奢华与安逸——

    “去你的安逸!!”有幸坐在其中的钟云深却没有心思欣赏这耀眼富丽的陈设。

    这根本不对头!!

    三十分钟后,电梯门还是没开。

    吱吱嘎嘎的声音响个不停,电梯内部却是安静得窒人。原本有些烦乱的钟云深开始感谢电梯里有个舒服的沙发。

    况且坐在沙发上,离吊灯远了,自然也不需要忍受热度灼烤。

    “还真是巧妙的设计啊……”钟云深干笑着自言自语,回应她的仍然只有机械的声音。

    四十分钟后,或者更久,电梯门还是没开。

    没关系的……谁都会遇到这种事情,一切都会好的。钟云深心不在焉地低头看着脚尖。

    “为了钟小烛,你什么都要忍。”她这样告诉自己。

    门开了。

    钟云深赶紧跨出电梯,顿感静谧清凉。

    走廊上的织毯有厚厚的绒,踩在上面舒服又安静,钟云深一直烦乱的思绪不知不觉地安沉。

    从外面看天豪大厦如同一座独立的小城,可26层只有一扇门,门上挂着一面牌匾,匾上写着三个大字:总裁室。

    “这也太复古了吧……”

    钟云深看了一圈没找到门铃,不知道要不要敲门,只恍惚地盯着门看。

    大概这门的设计师和设计电梯的是同一个人。

    奢华晃眼的门上镶嵌了很多黄金的龙,姿态遒劲有力,麟爪精细,连胡须都好像要被雄健的龙息吹的晃动起来。

    钟云深试着捏住一条小龙,轻轻晃了晃,龙掉了。

    钟云深吓了一跳,赶紧把龙往回插。

    “进来吧,我知道你在外面,还抠了我门上的金龙。”房间里的男人说。

    “我没抠,只是晃了晃。”钟云深嘟囔着反驳了一声,蹲身把龙放在地上才去推门。大门很沉,她的手使了几次力,终于推开了天豪财团的总裁办公室大门。

    “钟云深?”

    “我就是。”钟云深垂着头,不想直视这个男人,就像她不想正视的悲戚命运。

    按照总裁世界的惯例,他们因为一个契约而把命运纠缠在一起,等待这个无助女子的,将会是一场行为被主宰、尊严被欺凌、品德被轻视,感情被禁锢的永无天日的残酷历程。

    “把门带上。”她听见这个将决定自己命运的人再次开口。男子的声音如死水般冰冷,毫无波澜。

    勇敢一点,钟云深。他之所以这么恐怖,只是因为他是个总裁——钟云深无声地劝慰自己。

    想到这里,她缓缓地把头抬起来,脸上的表情转为坚定与平静。

    办公室的窗上挂了暗红色的绒帘,光影交错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漫不经心地面对着一份扔在桌上的文件。慵懒却极具爆发力的姿势让他半长的发丝垂落,肩头的西服面料上投射着一层浅浅的光,勾画出肩膀硬朗的曲线。修长的手指交错架在下巴前,左半边脸姣若子都,艳压子鲍,而面目的右侧轮廓则被浅浅的阴影覆盖了。

    不,不是阴影……是一层马塞克。钟云深透过马赛克,看清了男子的右脸。

    什么样的脸会被打码?

    热地瓜没拿稳掉在地上被一百个穿着钉鞋的长跑运动员踩过都不足以形容那样的惊世骇俗。或许这是一张只有在“生化危机”的浣熊镇或者寂静岭里才能看到的面目全非脸。这样的一张脸,如今出现在总裁那修长优美白皙硬朗的犹如米开朗基罗【也只允许像米开朗基罗】的脖颈上只能证明——

    “……对不起我走错了。”钟云深从喉咙里挤出毫无力气的声音。

    第一卷  2南宫战

    第二章南宫战

    漫长的等待开门的电梯,只有一个房间的大厦顶楼,一切原因都已明了——

    ——都是为了防止僵尸妖怪出去害人……

    “走错了?”男人的声音透着危险:“你觉得你走错了?”

    “……嗯。”钟云深应了一声,但她不敢动。

    最近她在看一部叫荒野求生的系列剧。剧集里探险家贝尔格里尔斯在遇到毒蛇野兽时,总会记得提醒广大观众在面对凶猛生命体时记得不要大声说话,不要扭头就跑以免激怒猛兽,正确的做法是一动不动让对方放松警惕以求生机。(当然贝爷在对方放松警惕之后就会把对方直接吃掉)

    钟云深活学活用了。

    “你没走错,我就是南宫战。”男人被钟云深的态度激得烦躁起来,阴郁地扫了一眼手里的文件,抬眼又说:“怎么还不过来?你这是要我亲自去请你吗?”

    钟云深双腿发软靠在门上,她早已被所见的景象震得说不出话来,本来准备好的“你可以得到我的肉但是休想得到我的心”之类的寒暄也卡在了喉咙里。

    他,富可敌国,坐在世界金融的巅峰的广厦的避雷针的宝座上。

    他,才智难匹,写出了时空理论让霍金捂脸嘤咛一声羞愧跑开。

    他,冷酷无心,一生情路踩碎无数幼年少年青年中年女人芳心。

    他,一往情深,可以在一次不经意的相遇中付出无尽深情霸爱。

    ……

    然而没人说他也可以是只烂脸僵尸。

    ——当然,只烂了一半。

    他是。

    为什么会烂怎么烂成这样还不死烂了多久以后还会不会继续烂……这些都已不重要。

    花三天三夜通读各类总裁文、梗着脖子准备好面对自己命运的钟云深,在这一刻突然发现,其实生活的际遇就像13&56;看&26360;网站,当你以为还在流行总裁文的时候,丧尸主题已经无声无息地冒头了。

    “别……别过来……”钟云深腿一软,吧唧摔在地上。

    室内温度很高,地面的触感透骨地凉。

    “既然我看上你了,这辈子你逃不出我的手心。”需要在脸上打码的男子站起身冷酷道。

    “我不逃……我只是缓缓……对,上楼太累了……”钟云深惊恐万分,却只能强作镇定地连连摆手。她很想尖叫表示一下自己的惊恐,然而她连尖叫的勇气都没有,她怕激怒面前的怪物。

    “过来。”男人半陈述半命令地说。说话间左脸的眼眸一垂,浓密的睫毛像蝴蝶收敛了珠光黑色的翼——似乎他在每次看到手里的文件后,嘴角都会露出一种成竹在胸的冷意。

    他手中的……是那份契约吗?钟云深后悔在上面签字了,肠子都悔青了。

    “过来!”更强硬的语气。

    “过会儿……”钟云深的声音都跑调了:“我看……”

    我看我还是把钱还你吧。钟云深想说。

    “看?”南宫战直接打断她的话:“看什么?在那站着有什么好看的?还没有哪个女人会无视我南宫战的存在!”

    男人左脸拧眉的表情昭示着,他略有些不悦了。

    钟云深的心脏立刻稀里哗啦地乱跳。

    “好,好看……的陈设……可,可以让我……让我了解你,你的内心世界……”钟云深结结巴巴辩解,硬着头皮假装欣赏办公室的风景。

    “好,那你继续了解我的内心吧。”南宫战好整以暇托腮:“我只让你一个人走进我的内心世界。”

    总裁的办公室的装修就像金龙大门一样铺张,地上铺了深色的大理石地板,每块石板都大约一米半的长度,黝深刻板的花纹浑然一体,显得屋子格调压抑得有些不近人情。

    从钟云深站住脚的位置到房间的主人还有五个格子的距离。她归纳过在小说里把办公室装修成这样的总裁都是深沉虐爱的典范。

    钟云深还知道这种总裁在文章的后半截都会仿佛天诛一样被弱智女主角折磨得死去活来。可是现在,她只能下意识计算,如果她在这几个格子里种上玉米加农炮,三头豌豆苗和高坚果的话是否可以逃出升天。

    “深儿,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南宫战干脆霸道狂傲不容置疑地说,冷漠的眼底露出一丝不易察觉但还是必须被察觉到的深情。

    “看着我!”南宫战命令。

    钟云深攥着门把手默默打量这个可能会和自己纠缠一生的男人。

    刀削一样的面容,深邃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弧度静谧的唇线——起码这些漂亮的形容词都能用来描述南宫战的左脸。

    事实上,南宫战的左脸怎么夸都不为过。

    刀削一样的眼睛,挺直的唇线,弧度静谧的鼻梁,深邃的面容——这些排列组合则可以应用在他的右脸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钟云深又惊又怕。

    关于南宫战这个人,她刚知道他有多么出名。小人物不太关心巅峰上的骄子,也不会把报纸上完全和汉语拼音没交集的英文音译名和这个活生生的男人联系起来。何况钟云深没钱买报纸,她每天浏览的就是各个平价超市的折价券,在上面寻觅一日三餐的最佳配置。

    然而四天前的一场意外让他们有了交集。那之后,钟云深只是试着去检索这个人的背景,刚打到名字第二个字母就被搜索引擎推荐补全,信息流爆炸似的涌出来,让她只能被动地阅读一个个充斥着溢美之词的事迹。

    天豪财团的南宫战就是那种小说中活生生走出来的总裁,有着华丽牛叉到不可思议的一生。

    这样的男人,挥一挥手就能给世界经济带来震荡和影响,开一开口就能对无数的女人带来痛苦和伤害。

    他似乎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一切。

    例如现在,他什么都没做就已经给钟云深带来了巨大的精神伤害。

    这不是一般人能有幸享受到的视觉冲击——钟云深在心里嘀咕。

    作为马上奔三的女人,钟云深没权利,也不太在乎异性的外貌。确切地说,相貌平凡又有自知之明的她在看那些过于出众的男人的面容时会有微妙的自卑感。可是现在她只希望自己能一直凝视着南宫战的左脸。

    只要不去注视他的右脸啊啊啊啊……

    可惜越是这么想着,钟云深的视线就越不受控制地瞥在南宫战的右脸上——毕竟南宫总裁的左脸和右脸之间没有堵墙隔开不是?

    单看南宫战的右脸,钟云深有些承受无能。

    男子右侧的眼白墨黑,眼眸赤红,唇角翻卷开裂,脸颊上有五六个鲜红的肉_洞,露出青灰色的牙齿和紫灰色的牙床。

    更可恶的是南宫总裁的左脸还微微一笑,说了句总裁们宽衣解带时才说的经典台词:

    “亲爱的,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

    还满意吗还满意吗还满意吗……

    钟云深感觉摇摇欲坠,背已经完全支持在门上了。她捂脸不语,在心里自我安慰道:起码他的脸可以一半邪魅一半狂狷。

    “我觉得……你已经烂透了……”钟云深虚弱评价道。

    第一卷  3南宫战的另一面

    第三章南宫战的另一面

    “烂透了?哼!”南宫战冷哼一声,霍然起身。

    钟云深贴近门噤声。

    “你给我看清楚,我只烂了一半!”男人愤愤低吼,死相毕露的半边脸看起来极为凶恶怨毒。

    钟云深被对方凶狠的样子吓得一哆嗦,她不敢再说什么,把自己尽可能显得不起眼地在门口缩成一团。

    南宫战再次冷哼一声。

    钟云深又一哆嗦。

    南宫战冷哼。

    钟云深微弱地哆嗦一下。

    南宫战哼……

    钟云深……

    南宫战哼哧……

    在南宫战第十二次哼唧之后,钟云深试探地问:“……还有别的事吗?”

    准备第十三次冷哼的南宫战那霸气狂傲的左脸被钟云深问僵了。

    南宫战僵硬僵硬僵硬僵硬。

    终于——

    “哼唧。”

    第十三声总裁霸气哼众望所归地发出来了。

    钟云深试探地眨眼眨眼眨眼眨眼:????????

    一阵双方都很压抑的沉默之后,总裁大人毫无建设地“哼”了第十四声。

    “……你没事吧。”钟云深干巴巴地问。不管怎样,僵尸总裁暂时还没咬她。

    “我的台词用光了。”南宫战从那叠文件里抽出一张纸,沉闷地瞥开视线。

    “……啥?”钟云深的脑子跟不上了。

    “你走吧。”南宫战用双手捂住脸,瓮声瓮气道:“总之你已经嫁给我了。”

    钟云深不理解:“我们能不能就这件事……”

    南宫战打断:“……你等我有了新台词再来吧,就这样。”

    “什么叫就这样?”钟云深没想过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还有什么叫新台词?太扯了吧!自己这个奔三的离异妇女为了合法移民身份而遇上总裁已经很扯了,何况是遇到一个不光机体上有残缺似乎精神也不太正常的总裁!!

    不是说在总裁的世界里,所谓机体的残缺就是“x儿你别哭了我的心肝都疼起来了”而精神不正常就是“小妖精你快要让我发疯了”么?!!

    “……就这样。”南宫战后仰,局促不安地靠在宽大的椅背上,露出呆不拉几的僵硬表情,似乎是一点话题也找不出来了。

    失去台词靠山的南宫战霸气全无,就连那恐怖狰狞的右侧开裂道颧骨的嘴唇,看起来都像一只呆兮兮的大狮子。

    见钟云深毫无顾忌地打量自己,他很不自在地捂住脸。

    这下子不管是仿若交际无能人士的左脸,还是月球表面一样的右脸都看不见了。

    南宫战持续捂脸。

    钟云深的恐惧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微妙的气绝感慢慢燃烧起来了。

    给句话啊喂!!吱一声啊喂!!!!拿出点总裁的样子来啊喂!!!

    捂脸的南宫战闷声不吭,很有送客的架势。

    这是不是意味着僵尸总裁害羞了?这就是传说中男人都有的另一面么……

    钟云深强抑住这离谱的念头。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问点什么……

    ……否则这么走了算怎么回事!!一切都太扯淡了!!!钟云深内心狂吼。

    “总裁你是不是刚受的伤?上次见你还不是这样呢……你……你是不是下煤矿了……”钟云深强笑,语无伦次地说:“养些日子再找我来见你不行吗”

    “这不是伤。还有——”

    “之前你见到的不是我。”南宫战说:“你没看出不一样吗?”

    钟云深仔细看了看南宫战的左脸,果然和自己那天见到的,以及公众所熟知的“南宫战”是有些微妙的区别。

    “那个人叫南宫影,和我长得很像。”

    “和你左脸很像。”钟云深补充。她觉得似乎捉住了点头绪,似懂非懂地问:“那……我见到的那个……和你,究竟谁才是真正的……”

    “我是……我才是总裁。”南宫战嘴角不太自然地牵扯,手指攥在一起,似乎没有台词捏着心里就没底。

    “我怎么能确定你是真的呢?”钟云深犹豫。

    一句话把南宫战给问住了。他想了想反问:“如果我不是真的,以我现在这幅容貌又怎么能坐在天豪的总裁办公室里?”

    “你可以把真总裁吃了然后坐在这里啊!!”钟云深脱口而出。

    南宫战:(--

    他很无语地看着钟云深。

    钟云深十分认真地回视。她觉得自己想的没错!

    ……

    南宫战的手摸摸索索去拿台词……

    “放下!”钟云深气。

    南宫战放下了,两人继续闷……室内气氛比一场不情愿的相亲还要僵持……

    “好吧好吧,我……我本来就该告诉你的。”南宫战妥协,磕磕绊绊地讲起了自己的事情:“我从没有在外界露过面。我的替身南宫影熟悉各种商业事务,公司的事情由他做主,我会全部采纳。”

    他又说:“那天你看到的就是他,和你签订契约的也是他。他签了我的名字,而我认同这份契约了。”

    我就说么,那个家伙果然是想报复死自己!钟云深头都大了,规劝道:“你不用连你替身的口味也全盘接受吧……”

    “我也觉得很别扭……”南宫战僵硬地点头。

    你别扭我还别扭呢!

    “我说总裁,如果你觉得和陌生人接触不自在,你就不要强迫自己了吧……”钟云深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你这样有意思吗?”

    “不全是你想的这样。”南宫战左脸为难地拧眉:“钟云深,我需要你和我在一起,我很需要。”

    “如果你不是要办身份的话,我甚至不需要以婚姻的形式和你在一起,只是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不了。”钟云深被他的话说迷糊了。

    “我需要当总裁。”他说:“就像我需要和你在一起一样,都很重要。”

    南宫战的语气很坦诚,甚至带着几分恳求,不像是在糊弄人。

    “行了,我差不多知道你的意思了,只是你别再提什么总裁了。”钟云深快被这两个字惹炸毛了。

    南宫战瘪瘪嘴,再次词穷地闷了。

    “我不会再来了,我宁肯被遣送回国。”钟云深用手拉开门。

    “钟小姐!”南宫战急忙唤道。

    “现在……如果我不以总裁的身份问你,你能试着接受这份婚姻协议吗?”他问。

    说话时南宫战仍坐在办公桌后,他微微倾身,在相对略低的位置抬头看向钟云深。

    逆光之下,男人左眼干净的褐色眸子几乎透明,目光笔直地与她对视,等待她的答复。

    钟云深的视线仍然无法避免地看到半张糊烂的右脸。可不知为什么,她能体会到南宫战凶悍沉闷别扭冷漠的表象下,有着很局促紧张的期待。

    这样的人她太了解了,因为和她朝夕相处的孩子……

    想到孩子的事情,她叹口气:“好吧……那我试试吧。如果我被吓跑了你别怪我。”

    “我不怪你。”南宫战道:“我娶你有我的用意,但我保证这场交易不会伤害到你;而你就当这只是一份工作吧。”

    钟云深勉强点点头。

    “对了,你……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说话间南宫战手没闲着,一直拿着台词纸翻过来覆过去地看,希望还能找到一句能用上的,可惜只是徒劳。

    “呃……有一件。”钟云深说。南宫战是僵尸这种超现实的事实让她差点忘了自己本来要做的交涉。想了想,她终于鼓起勇气说:“其实我只有一个要求——我有个五岁的儿子跟着我,你能接受吗?”

    既然是协议夫妻,这种事应该没有问题吧?

    “我当是什么呢,”南宫战的左脸笑了:“这没问题,我喜欢小孩子。”

    “他也许……不会很讨喜,但他是个好孩子。”钟云深说。

    “我知道了。如果……如果你觉得和他说你的婚姻问题不方便,你可以说我是你的雇主。”南宫战好心提醒。

    只怕瞒不过他,他比你灵光多了。钟云深暗自摇头。

    不过她还是挺感激的,一直哆哆嗦嗦的表情也略微松懈下来。“谢谢你,我走了。”

    “好的,过几天南宫影会替我接你。”

    钟云深不知该如何告别,只深深鞠了一躬,仿佛遗体告别一样……

    她终于拉开从刚进门起就一直想要拉开的大门,再不停驻,离开了南宫战的办公室。

    走廊里,被她晃掉的小金龙还在地毯上静静地躺着,她拿起来又试着往回插_了几次,手抖得厉害,就作罢了。

    这次电梯门开得很快,钟云深冲进豪华电梯,一屁_股坐在富丽堂皇的小沙发里,胸口不住地起伏。

    “是总裁也就罢了,他还是个烂脸僵尸!!”

    “是烂脸僵尸也就罢了,他还是个凶不拉几的死宅僵尸!!!”

    “是个死宅也就罢了,他还是个沟通无能阴沉呆板的闷马蚤货!!!”

    “you fkg沟通无能阴沉呆板闷马蚤凶不拉几死宅总裁僵尸!!!”

    钟云深被吓得有点歇斯底里。嗷嗷喊了好几嗓子才略感平静。

    等电梯下到第一层,她挣扎半天才站起来。

    就像进入二十六层时一样,回到大堂的时候仍然有个漫长的开门过程,看来电梯是宽进严出的。

    想到刚才在办公室跌过一跤,钟云深心有余悸地对着水晶玻璃整理仪容。

    她一身陈旧的大衣,已经是能穿出门的最好着装,既不清纯也不美丽。

    钟云深呆呼呼仰着头,看吊坠中折射得略微变形的自己,恍然大悟。也许不是因为自己的没有清澈的眼睛,没有不施脂粉嫩的好像白煮蛋的皮肤,没有虽然便宜却像白芙蓉一样高洁的裙子,没有清汤挂面的头发才有了如此境遇……而是因为自己早在几年前就有了孩子,才导致了一切偏离正常轨迹,让爱恨交织虐恋情深的纠葛开端变成了重口味超现实的离奇事件。

    但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她又为什么要接受这场婚姻呢?

    她喘匀了气,直直看着高悬在头顶晶体中那个倒影,惊魂未定的憔悴女人一字一顿地对自己说:“钟云深——”

    “——为了小烛,你什么都能忍,也什么都要忍。”

    第一卷  4相见欢(1)

    第四章相见欢(1)

    钟云深从电梯里出来,正对着她的是大堂前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很随意地坐着,半侧着身接电话,低声地对着话筒里应着什么。

    男人身材媲美封面模特,长着亚欧混血的五官,头发和睫毛都是深灰色的,显得整个人都很安静柔和。

    钟云深心中感慨,大财团连前台也如此养眼,如果总裁也能治治伤就更好了。

    不过,这人在办公时间并且是公共场合就这么坐在桌子上真的没问题吗……

    那前台再接再励地翘起了优雅的二郎腿,一抬头看到了钟云深,做了个留步的手势,夹着电话从桌面上挪下来。

    “钟小姐,”男子把电话听筒撂下:“总裁刚来电话说,您在电梯里说的话他收到了。”

    “他,他怎么能……”

    男子像陈述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转述道:“总裁让我替他跟你说,谢谢你变化多端公整有序的抨击,他也觉得自己表现很差。”

    钟云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在心底恳求老天爷别再把总裁文里的命运和僵尸搅和在一起了!!!

    前台又说:“财务说总裁上次签给你的支票还没有被兑现,你为什么不把支票存上呢?”

    “喔……好。”

    “我觉得吧,”前台露出知情人特有的可恶笑容:“离了词就成了闷宅的阴郁男人实在是太不配当总裁了。”

    钟云深:……

    前台的模样越看越眼熟,钟云深福至心灵,觉得自己似乎理解了对方的知情:“你你你……你们是不是家族(faily)企业?”

    “不,”男人笑容愈深,眸底泛起淡淡的金红色:“我们是氏族(cn)企业。”

    “去存钱吧,你需要的。”声音变得飘渺而具有感召力。

    钟云深头脑一瞬间空白,浑浑噩噩转身往外走。

    等钟云深再有意识的时候,她已经在花旗银行服务窗口前排队等着存支票了。

    这次的前台又是个什么奇怪的家伙!!钟云深气鼓鼓地想。

    排在她前面的拉美女子推了个婴儿车,孩子在里面咿咿呀呀地发出笑声。

    钟云深对着孩子比划了个刮刮脸的动作,心情稍好了一些。

    她无非是遇见了一个僵尸,这总比世界被僵尸占领了好些,不是么。

    不过……她究竟是怎么惹上这群煞星的呢?钟云深头疼地想。

    难道她真的已经不幸到能够召唤总裁顺带僵尸的地步了?

    到目前为止,钟云深的一生也不算顺利。

    当年冲动之下,她和岳维偷扯结婚证,又拿着陪读签证陪岳维到美国读书。倒不是她叛逆,也并非追逐梦想,只是她觉得自己无处可去。

    父母从来都是对她的弟弟比对她在乎很多。他们对这个大女儿,与其说是重男轻女的不平等,不如说是一种避之不及的躲闪和漠视。

    钟云深的选择很大一部分来自多年来父母的态度。既然她在家里没什么存在感,那就找点存在感吧。

    钟云深的家在西部的二线城市,不管做什么前景都很局限。况且她读书很一般,刻苦努力不出成绩——这样的她如何能有一天让父母觉得风光体面,被重视起来呢?

    在普通的大学毕业,找了份普通的实习,交了一群普普通通的朋友,就这么普普通通地过着,直到和公司老板的儿子岳维认识。

    岳维从小父母离异,一直跟着父亲过日子,大学期间一直在公司里兼职工作。

    这样的经历让岳维喜欢上安静本分的钟云深,觉得和她在一起很受照顾,很有安全感。有一天岳维问她:“深深,你愿意和我结婚吗,我带你一起去美国读书,毕业后我会在那里闯出名堂的。”

    钟云深本来是犹豫的,但她想起大学室友说过的一句话——作为女人,怎样努力都不如嫁的好。

    那就嫁吧。

    钟云深的父母表示出“啊我们都不知道你已经够年纪结婚了那好吧祝你们幸福”的随便态度,不过岳维那一方就不一样了。

    在岳维父亲激烈的反对下,两个人偷了户口本奔向民政局,以9元工本费换来了火红的结婚证。

    这场裸婚没有戒指,没有酒席,没有房子车子,甚至没有一个适婚的男人——这是钟云深到了美国之后才发现的——

    岳维太年轻。他不成熟、自私、爱玩、一意孤行,而钟云深的千依百顺,处处容忍,只换来他仿佛孩子般恶劣的性格。

    在两人相处的那段时间里,岳维一方面把钟云深当成自己的妈,一方面又把自己当成“有尊严的男人”。

    这样岳维只允许钟云深尽全力对他好,而他自己的不足却连说也说不得。

    “岳维无非是想带个保姆出门。”有这样的想法时,钟云深害怕了,可是她已经难有回头路。

    在忍受了无数次岳维的暴躁恶语之后,钟云深终于忍不住了。

    两人在岳维放暑假的空当回国离婚,就此分手。

    “你若是改变主意了还回来找我。我会好好读书的。”岳维难过地说。

    钟云深只是笑着摇摇头。她已经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内由未婚女子转为已婚女子,最后又成为了离异女子。

    更狗血的事情发生在离婚之后,钟云深发现她有了孩子。

    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离异女子又即将转为离异妇女。

    她什么也没说,谁也没告诉,只是默默拿着尚未过期的签证再次赴美。

    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

    也许……无非就是害怕别人对她父母的议论和异样的眼光,害怕这些会招致更淡漠的疏离。

    二十几年,她的父母甚至没有为她愤怒过。

    那段日子很难。钟云深有时候觉得那时候是挺困难的,有时候又觉得那时的辛苦和现在已经习惯了的每一天没有什么不同。

    刚开始她还能打点零工,到了怀孕后期因为营养跟不上,身体很虚弱,根本没法找工作,只能坐吃山空,花光了带出来的最后一点钱。

    孩子是在政_府避难所出生的,起名叫小烛,跟她姓钟。

    她还记得去领孩子的出生证明时,看着手里这张公民纸,自己抱着孩子蹲在地上吧嗒吧嗒掉眼泪。

    几年来,她在中国城里做着最低薪的工作,拿不到法律规定的最低工资水平却也不敢说什么——因为她本身就是“非法”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钟云深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要一直“黑”到小烛满二十一岁才能在这片土地上扎下低人一等的根。自己最初留在这里是为了儿子,过着比国内更辛苦的日子忍耐惶恐与卑微,到时候又为了什么?

    但若是不留下来,已经舍弃故土,和父母家人决裂,她又能去哪里?

    直到几日前——

    钟云深像往常一样,拎着从平价超市里用贫民粮票买回来的菜,沿着繁华街边的人行道往巴士站走。

    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