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堂的骨干不甘心被斧头帮吞并,跑到嘉定来投奔贯之,得知罗汉堂首领被斧头帮所杀,贯之一度非常震怒,无奈贯之虽然与嘉定县令jiāo好,只是连上海道台也奈何不了斧头帮,贯之只好放下报复念头,将投奔自己的罗汉堂成员安置在两县jiāo界处的一个小山头上。
开始这伙人不过二十来人,干些强收路费或小偷小o的勾当,只是今年恰逢南方水灾,许多百姓家中被洪水冲毁了一切,无法生活,一些人逃荒,一些人则投奔山匪,使得这伙山匪实力迅速壮大起来,发展到直接绑架富户,敲诈勒索,抢掠funv,无恶不作。
因为这伙人和大德寺有联系,对城中富户的情况了如指掌,真是一绑一个准,甚至还可以让大德寺和尚去给受害人家中报信,取得受害人信任,那些jiāo了赎金的受害人放回来后还对大德寺和尚感恩戴德。
对于这伙匪徒,斧头帮早有察觉,几次想动手,只是这伙匪徒的实力扩展的很快,等到这伙匪徒膨胀到数百人时,斧头帮已无法出手了。
这并不是说斧头帮打不下这伙匪徒,恰恰相反,就是再多十倍的人,斧头帮也可以灭掉,只是要灭掉这么多的匪徒,斧头帮要出动的人肯定也不少,这样一来,动静太大了,为了一伙山贼,实在有点犯不着。
这个难题,王韶索xg让厂卫接了过来,数百名山匪而已,正好给厂卫一个锻炼的机会,如果训练了数个月的厂卫连数百名山匪也拿不下的话,那才是笑话。
嘉定县并没有什么深山险谷,这伙匪徒占据的小山并不险要,山中建筑大多是竹楼草棚,他们自持有大德寺的和尚通风报信,防御非常松懈。
此时山寨非常热闹,人来人往,不时可以看到一些贼匪赶着牛车进出山寨,因为初次作战,王韶不想造成不必要的损伤,没有选择夜晚作战,而是直接带着人大摇大摆向山寨走去。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直到走近数十米远,守寨的哨兵才发觉王韶一行人好象不是自己山寨中的人马,连忙大喝道。
“打!”
“砰!”前面十名学员想也没想,端起枪来就shè击,几名山贼哨兵感觉到xiong口一疼,他们惊愕的张大嘴,想说什么,只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就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学员们开枪时并无感觉,只是看到活生生的人就在离自己数十米远的地方被打死时,开枪的学员才发应过来,自己杀人了。
本来开完枪,他们应该赶快更换弹yào,可是前面十人没有一个人记得换弹,一齐呆呆看着前面的尸体。
“潘起亮,命令你的部下更换弹yào。”王韶怒喝道。
“是。”潘起亮在狱中见惯了死人,只是刚刚被自己亲手开枪杀人震摄而已,闻到王韶的喝声,马上回过神,向自己的小组喝道:“换弹yào。”
在总教官和自己组长的命令下,刚刚开枪的学员才纷纷回过神来,刚开装填弹yào,只是平时顺利无比的动作,今天却显得有点手忙脚àn。
王韶心中忍不住叹息:菜鸟就是菜鸟,没有经过战场洗礼,无论训练多久的士兵还是菜鸟,那些天生就能适应战场之人毕竟是少数。
刚才的枪声已经惊动了山贼,此时山上àn成一团,一些山贼看了看下面人影,连忙又缩了回去。
“杨爽泉。”
“到!”
“你带本组作前锋,遇到抵抗直接击溃,现在重申一遍纪律,任何人不si取财物,一切缴获统一分配,其中五成归公,三成按军功分配,二成作为共同基金,发给牺牲或者伤残之人作抚恤金,如果si藏财物,一经查获,处死!”
“是,杨爽泉遵令。”
杨爽泉行了一礼,向身后挥了挥手:“上,跟我来。”
其余九名学员连忙跟在杨爽泉身后,越过刚开枪正在装弹的那组人员,向山上冲去。
“陈亚林,姜子久,你们两部接应,防止意外发生。”
“陈亚林、姜子久遵令!”
“祝景,王亮功,你们两部分头行动,防止贼匪从小路逃走!”
“祝景,王亮功,遵令!”
随着五组人员相继冲了上去,山口只剩下潘起亮一组人马和五名教官,加上王韶一共十六人,不过,随着山上枪声响起,山口连山贼的影子也看不到。
“帮主,要不要我带几名教官去支援一下。”孙铁柱悄声的道,对于这些刚出炉的学员,孙铁柱还是有些不放心,尤其是看到潘起亮这一组人第一次开枪的反应之后。
“也罢,你带着上去吧。”王韶同样有一点不放心,这些学员损伤一人都会让他心痛。
山上,枪响之前,匪贼头目黑驴正和两名胖大和尚各搂着两名nv子喝酒作乐,黑驴原来只是罗汉党一个小头目,因为善于拍马屁,跟着大头领出入过大德寺几场,罗汉堂三名头领被斧头帮杀后,黑驴仗着与贯之熟悉,一跃成为罗汉堂这支残存力量的头领。
两个胖大和尚正是贯之的弟子,法名分别为幻真和幻如,贯之派自己的两名弟子在山寨,原本是对黑驴有点不怎么放心,用来监视黑驴,只是很快就被黑驴拉下去,洒sè财气无所不沾。
山寨发展壮大后,一些原本罗汉堂骨干念念不忘要找斧头帮报仇,黑驴对现在的状态却很满意,有酒有rou,还有nv人shi候,这样的日子神仙也不如,脑子有病才去报仇,黑驴越发对两名大和尚拉笼,几乎是天天大宴,只要有大德寺的支持,他就不怕手下会翻天。
……………………
抱歉,今天的更新晚了一点。
关于练兵,有书友提出异议,其实当时的练兵确实不需要太复杂,绿营早已经腐朽,被太平军一冲就垮,后期全靠团练的力量镇压太平军,这些团练多是地主,书生领军,要说对军事有多大能力,实在值得怀疑,湘军战斗力强,靠的不过是待遇提高和允许抢掠,组织不见得有何高明。而洋人的军队,停留在排队枪毙的阶段,胜利与否,主要取决于双方对伤亡的承受能力。
第一卷 规则制定者 第五十一节实战(三)
枪声一响时,黑驴顿时打了一个机伶,一把将杯中的nv子推开,急问道:“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官兵围剿?”
山寨无险可守,黑驴最怕的就是官兵围剿,好在有大德寺作耳目,几次围剿黑驴都提前得到消息,率人避开。
“不可能,贫僧没有得到消息。”幻真嘴里还咬着一只jitui,含糊的道。
“我也没有得到消息。”幻如嘴里倒是没有食物,只是一双féi手正在怀中funv身上àno。
“这就怪了。”黑驴心定了一点,附近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他的势力,只要不是官兵攻山,他就不害怕:“速速查明,看看是什么情况?”
“是。”几名喽罗应了一声,急匆匆赶了出去。
“黑老弟,你放心,如果官兵过来,师傅一定会通知我们,来,来,继续喝酒。”
“喝酒,喝酒。”黑驴举起了酒碗,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一些不安,只是将怀中nv子死死搂住,借予驱散心中不安。
他怀中的nv子只有十六七岁,姿sè秀丽,仍是嘉定大户刘家nv儿,刚被黑驴抢上山数天,此刻刘nv被黑驴搂的腰肢生疼,却不敢反抗,眼中却闪过仇恨之sè。
喝了不到半碗酒,刚才停下来的枪声又响了起来,黑驴和真幻、真如两人都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喽罗连滚带爬的走了进来:“寨主,不好了,一群穿着huāhuā绿绿衣服的和尚杀进来了,他们手中的大棍如打雷一样会喷铁弹,兄弟们挡不住了。”
“啪。”幻真重重啪了一下桌子,勃然变sè:“你说什么,一群和尚,反了,反了,在嘉定县,还有和尚敢和大德寺作对。”
他边说边起身向外走去,幻如也连忙跟着起身,黑驴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群和尚怎么会杀上山来与自己作对,还有,那声音明明是火枪的声音,这群和尚手里又怎么没有火枪?
“这群和尚很邪én。”得出这个结论,黑驴倒吸了一口冷气,顾不得收拾,将怀中nv子推开,悄悄向后én溜去。
幻真、幻如刚出去不久,果然看到数十名身穿huāhuā绿绿,剃着光头的人杀了过来,他们手中铁棍一样的武器不时喷出一朵火huā,凡是挡住前面的山寨贼匪如同麦子一样倒下,机伶一点的贼众跪在一边,则安然无事。
“呔,你们是哪个寺的,竟然敢打我们大德寺的主意。”幻真硬着头皮嚷道。
“组长,有两个和尚,怎么办?”一名学员向杨爽泉问道。
从山下一直杀上来的学员已经红了眼,他们没有时间象第一组学员一样因为不适停下来,只是看到两名出突然出现的和尚,还是忍不住一愣。
“他们挡路了没有?”
“挡住了。”
“那就开枪!”
“是。”
声音刚落,“砰!砰!砰!”的枪声响了起来。
幻真、幻如两人还在幻想对方听到大德寺会停下来时,两人只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中,身上力气迅速流失,软倒在地。
虽然感觉山寨中出现两个和尚比较奇怪,不过死人显然不用理会,学员很快越过两人尸体,向山寨中心方向冲去。
一个时辰左右,山上的枪声渐渐平息了下来,王韶带着最后的十人也来到了山寨的主厅。
“报告总教官,我们已经拿下了整个山寨,打死打伤四十余山贼,俘虏了三百五十余人。”
“我方有没有伤亡?”王韶有点紧张的问。
“报告总教官,有几名学员扭了脚,没什么大碍。”
王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俘虏有没有黑驴在其中。”
“报告总教官,没有发现山贼头子黑驴的踪迹。”
王韶愣了一下,不过马上不以为然,一个山贼头子,又丢了根基,逃了出去也没什么:“算了,命令,马上对被俘虏人员展开审讯,将罪大恶极者甄别出来,烤问其主要人物,将贼人的财产收缴。”
“是。”
攻打整个山寨只huā了一个时辰,倒是拷问俘虏和搜集财物,huā了二个多时辰依然才搞定,这伙山贼虽然为恶才一年多,只是却赚下一笔非常丰厚的财产,经过清点,单金银就价值四万多两,还有几个库房的粮食,成捆的绸缎等物品,全部价值不下六万两。
这伙人之所以能够短时间积存如此多的财产,全靠绑架勒索,嘉定县富户几乎被这伙人勒索了一个遍,凡是不愿出赎金,或者赎金达不到绑匪要求数目的,马上被撕票,在山谷中就藏有数十名被撕票者的尸骨。
除此之外,山中还有十几名被山贼绑来,还没有来得及送赎金的rou票,另外还有数十名掠上山,供山贼y辱的nv子。
三百多名俘虏中,有五十多杀过人的悍匪被甄别出来,王韶下令将这些人全部处死,不准用枪,只能用刀。
看到那些被y辱nv子和绑来的rou票惨状,学员们对杀人并无抵触,只是王韶规定用刀,一些人还是忍不住手发抖,倒是让受刑的贼人多吃了不少苦头。
余下的俘虏,为恶不大,经过一番告诫,又发放了一点财物,便任由其归去,十余名rou票也如此处理,倒是数十名nv子,除了有几名挂念着家中亲人,愿意离去外,其余人却不愿返家,只是请求王韶收留。
这些nv子被山贼劫掠上山多日,早已失节,她们无言面对家人,亦不愿让家人éng羞,如果王韶不愿管她们,她们只能自生自灭了。
“也罢,我有一家纺织厂快要开工,你们若愿意,以后就在纺织厂做nv工。”王韶想了想才道。
“多谢大人。”这些nv子全都盈盈跪倒,她们并不清楚王韶的身份,只是溺水之人勉强看抓住的一根浮萍而已,只要眼前之人肯收留她们,总比现在的情况强。
眼看天sè已晚,该杀的人已经杀了,该放的人也已经放了,王韶下令,在山上住一晚,明天再出发。
看着山上的灯火逐渐暗下来,一个人影从后山黑暗中爬了出来,此人正是逃走的黑驴,他呆呆的看着原本山寨的方向,突然呜咽着大哭,自己一年的辛苦,全部没了,甚至连敌人是谁也不知道。
第一卷 规则制定者 第五十二节实战(四)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一亮,学员就开始收拾东西,金银肯定要全部带走,一些绸缎等贵重物品也是如此,至于那些堆积如山的粮食,除了昨天发给放走的那批俘虏一些,其余粮食就无能为力了。
这些粮食起码有数千石之多,今天江南水灾,正缺粮食,就此白白烧掉实在舍不得,不烧掉,恐怕又会便宜其它山贼,最终王韶还是下令将装粮食的库房隔开,才放火烧掉山寨其他建筑。
罢了,这批粮食还是留着吧,下山后可以直接传信给斧头帮,能运出来多少是多少,即使被附近的村民抢去也比白白烧掉要好。
因为带着大批财物,又有几十名nv子同行,王韶并没有象来时一样选择陆路,而是直接走水路,由青浦运输公司的大船载着,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返回了上海。
和平洋行的厂卫只失踪了三天时间,就重新出现在租界内的公众视线,谁也不知道,就在这三天时间里,这批六十人的厂卫竟然远走百里,剿灭了一股数百人的山贼。
只是一些敏感的人还是发现,这些厂卫和以前已经有很大的不同,身上仿佛多了一股jg气神,这股jg气神明显和军队中的杀气相似。
学员们以前的áo燥已全然不见,他们仿佛一夜之间就成熟了起来,战场无疑是最能让人成长的地方。
从山贼中运回来的财物折合金银有五万多两,三成就是一万六千两左右,每人分到了二百多两银子,这笔钱足予让他们中的大多数家庭后顾无忧。
对于东家要做之事,大家多少都明白了一点,如今杀了人,又分了钱,即使是有人害怕,也无法退出了。
接下来的训练王韶并没有放松,今年的水灾,使得江南贼匪也多了起来,王韶带人又陆续出境剿了数次匪,每次均收获颇丰,上海周边一带逐渐流传着一队huāhuā绿绿的僧人专打土匪的传说。
到了十月份,离开上海近九个月的马克威尔终于返回。
“老板,你不知道我们的利威钢笔在美国卖的多火,半年的时间,我们已经生产了上三十万支钢笔,以二十美元每支的价格销售依然供不求,总共获利四百多万元美元,下半年,工厂经过改造后,每月产量会达到十万支,到那时,半年可以获利上千万美元。”
一见到王韶,马克威尔的话就滔滔不绝,王韶连忙打断他的话,道:“威尔,我让你买的东西都买回来了没有?”
“老板,你放心,按你的要求,我都卖回来了,整整八船东西,还有一共五十万两银子,你让我将钱都采购成物资带回来,可是钱实在太多了,我买了双倍你要的东西,实在不知还能买什么,只好将银子带回来。”
“干的好,马克威尔,看来我应该给你加薪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多谢老板。”马克威尔高兴的咧开了嘴,尽管他有着钢笔厂20的股份,早已经从以前的穷光蛋变成了富翁,听到王韶给他加薪,不知为何,心中还是非常高兴。
或许在他生意失败的那段日子尝过太多的冷暖心酸,特别希望能得到别人的肯定。
“老板,你要我买钢材比较好理解,买那么多硫酸干什么,那种东西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只能单独将之放在一艘船上。”
“呵呵,我自有用途。”
王韶这次委托马克威尔购买的东西比较杂,除了上千吨优质钢材外,还有大量铜线、橡胶、玻璃瓶,实验平台等等,当然最重要的还有大量硫酸,为了收购这些东西,马克威尔颇跑了不少路。
王韶脑海中有无数领先于这个时代的知识,可惜眼下中国基础实在太差,没有必要的设备,再多的知识也无用,这次让马克威尔一股脑买了回来,王韶有一种大干一番的冲动。
冲动归冲动,在没有拥有自己的地盘前,大多数物品即使制造出来,也只能留在实验室。
王韶将学员所住的那幢楼上面三层全部腾出来,做为实验室。对于一些危险的物资,王韶却不敢全部放在实验楼里,而是存在另外一幢楼,只是实验需要再去取。
就在王韶努力训练扩大自己势力时,吴健彰也在招兵买马,缫丝厂案了结之后,吴健彰终于从代理道台转正。只是他虽然接任了道台之职,有着上一次的经历,心中却并不安稳。
要坐稳道台位置,光是结好洋人还不够,手中还必须握着一支可靠的武力。
上海道原本的衙役基本不可信任,在他看来,原本衙役反而是惹祸的根源,不如全部弃而不用,能让自己信任的人,自然是本乡本土之人。
好在上海开埠之后,各省到上海讨生活的人很多,其中又以广东、福建等省为最,广东在上海生活人员已有数万之多,要招募数百衙役并不困难。
吴健彰一定没有听过这句话:老乡骗老乡,两眼泪汪汪。他招衙役只招老乡的做法,却把一条大鲨鱼招到了自己身边,那就是小刀会的首领刘丽川。
刘丽川是广东香山人,与吴健彰老家珠海相差不远,曾以采yào买yào为生,早在1845年就成为香港天地会首领,今年才刚刚来到上海,做过贩茶,贩丝生意,只是他本钱较小,只能小打小闹,如果这样下去,一辈子也无出头之日,刘丽川顿时又想到组织帮会。
只是上海地盘基本被斧头帮占据,纵还有一些小帮会也只能仰斧头帮过活,要想投靠斧头帮,刘丽川又不愿从底层做起,看到吴健彰招收衙役的通告,眼睛顿时一亮,在好友李仙乡引见下,拜会了吴健彰。
刘丽川在香港时学会了英文,老家又与吴健彰老家相隔不远,这些年走南趟北,无论见识口才都不错,吴健彰与他越聊越投机,这简直是自己心腹人选,脑中一热,直接任命刘丽川为上海道衙役的总头目。
“刘丽川。”当王韶看到这个名字时,不由愣了一下,这个小刀会的首领终于出现了,不过,王韶却并不在意,眼下斧头帮的强势在上海无人可以撼动,刘丽川若识相,自然可以吸引进斧头帮,若是不识相,那只能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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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规则制定者 第五十三节纺织厂开业
时光飞逝,道光三十年的正月,皇宫内突然传来钟声,整个京城官员都明白,道光缠绵病榻一年之久,终于tg不住驾崩了。
官员们顾不得在家过年,急忙往皇城跑去,这个时候,可要争取在新皇面前脸,否则得罪了新帝,任你在前朝如何德高望重,也可能受到挂落。
新帝是皇四子奕詝,道光前三子早夭,皇四子最为年长,按理其接位是顺理成章之事,只是这位皇四子身体不是很好,早年时还因为骑马摔断过tui,tui伤虽然治好了,却留下了瘸tui的áo病。
身有残疾,怎么能为大清之主,按一些儒生的说法就是“望之不似人君。”这自然引起了皇位的争夺,皇五子过继给了宗室,其余几名皇子不满十岁,年龄幼小,最有力的争夺者就是皇六子奕?。
奕?身体健康,聪明伶俐,深得道光喜爱,只比皇四子小两岁,偏偏道光又优柔寡断,迟迟不肯定下太子之位,自然难免引起各种传言。
道光临死前虽然作了补救,感到自己病重难返,不久人世后,他急招宗令载铨、大臣载垣、端华、僧格林沁、穆彰阿、塞尚阿、何汝霖、文华等进宫,命令他们随同总管太监从正大光明匾额后取下锦盒,宣读诏书,诏书上宣示御书:“封皇六子奕?为亲王,皇四子奕詝立为皇太子”。
至此,真正的皇太子才得以确认,只是道光宣读诏书后死的太快,中午时分,离诏书宣读不过一个时辰,道光就死于圆明园慎德堂内。奕詝虽然在大臣的拥戴下做了皇帝,风言风语还是传了出来。
传得最广的就是正大光明匾额后锦盒的御书内容被改过,应当是:“封皇四子奕詝为亲王,皇六子奕?为皇太子”。
你想啊,这可是立储诏书,如果是立奕詝为皇太子的话,根本不会有立奕?为亲王的说法,因为这本就是正常的立长不立幼,只有立奕?为皇太子,皇上为了补偿皇四子,才会多加了这一条。
据说当初书写传位诏书时,有太监远远看见,后一笔明显更长,没有弯,写的肯定是?字,只是取出来为什么会变成皇四子为皇太子呢,这其中肯定有假,刚读完诏书,皇上为什么就驾崩,没准皇帝就是被气死的。
这段传话活灵活现,仿佛有人亲身经历,很快就从北京城传偏全国,成为百姓饭后茶余的谈资,当这个话传到新帝耳中时,刚刚登位的咸丰怒火中烧,他很想下令禁止百姓议论这种皇家si事,只是这种事实在不便公开,当初他爷爷的爷爷雍正面对种种流言时尚且无能为力,更别说是他了,这让咸丰对和自己争位的老六更加厌恶,虽然按遗诏封了奕?恭亲王的称号,却丝毫不给奕?任何权利,甚至迟迟不给举行册封大典。
北京城权利的变更并没有给上海带来多大影响,正月十五刚刚结束,苏州河畔又传来阵阵鞭炮响声,王韶筹建了大半年的恒顺纺织厂终于竣工开业。
六十名厂卫人员身穿青sè的紧身衣,分站在纺织厂的各个地方充当保卫,他们威武的身姿,让各个来道贺的宾客都看得啧啧称奇。
“王老板,恭喜,恭喜!”
“欢迎光临,同喜!同喜!”
“光华老弟,恭喜,恭喜!”
“光华兄,恭喜,恭喜!”
……
纺织厂开业这天,来贺喜的人特别多,王韶站在én口迎客,腮帮子都笑疼了起来。
南浔镇上几家大丝商,顾丰盛号、张恒和号、陈裕昌号自不必说,他们都是自己的主家亲自带队前来祝贺。这几家都在上海开设了缫丝厂,他们除了祝贺王韶的纺织厂开业,也有顺便看看自家的缫丝厂之意,谁都知道,去年一年,继昌隆缫丝厂赚了个盆满钵满,每月刚出厂的生丝就遭到哄抢。
除了这些大丝商,各个小丝商也大多亲自到贺,加上各个洋行来人,到贺的宾客足有数百人之多,王韶索xg吩咐在纺织厂摆下了七十多桌流水席,这才让来贺的宾客全部坐下。
因为是国丧期间,纺织厂除了鞭炮外,并没有请什么锣鼓或戏曲,大家只是简单的大吃一顿,各个商人聚集在一起,自然有谈不完的话题,整个纺织厂热闹非凡。
“嘿,听说了吧,先帝其实是想传位给六皇子,却给皇四子改了。”
“有这等事,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这么一回事。”传话的人自然说的绘声绘sè。他连皇四子怎样抢先进入宫中,拿到传位诏书,当着道光帝的面修改,把道光帝活活气死都说得活灵活现。
“嘘,莫谈国事,当心惹祸上身。”一名胆小一点的商人道。
“怕什么,这是上海,又不是北京,再说这里还是租界,归租界管辖,官府知道了又怎样,难道允许他皇家如此做,还不能说吗。”
“对,对,是这个理。”
正说得热闹时,én口一个大嗓én喊起来:“苏松太道,江海关关道吴大人到!”
“什么,吴道台到了。”刚才还满不在呼的商人吓得脸sè一白,心中想道,完了,完了,我才说几句朝廷坏话,不会就来抓我吧。
事实上,他白担心了,吴道台又不是什么顺风耳,哪知道他一个小商人说了朝廷什么坏话,吴道台此来却是道贺王韶的纺织厂开业的。
王韶刚刚才从迎客中解脱出来,听到上海道台前来,心中大为纳闷,自己和吴健彰好象没有什么jiāo情,他过来什么?无奈,只得又打起jg神迎接。
对于王韶,吴健彰是早有耳闻,当初和平洋行买地的手续就是在他手中办的,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二年的时间,和平洋行发展的如此之快,甚至可以和官府对抗,麟桂是怎么倒台的,吴健彰一清二楚。
要想将道台的位置坐稳,王韶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人物,只是他到底是一个官员,却拉不下脸来主动与王韶联系,倒是忘了自己以前同样做着生意。
这次王韶的纺织厂开业,吴健彰总算找到机会,自然要过来道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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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规则制定者 第五十四节盛况
“欢迎大人光临敝厂,能得大人光临,敝厂真是蓬壁生辉。”面对吴健彰,王韶拱手为礼道。
商人身份低贱,若是换了一处地方,以道台的权势,如果有商人如此无礼的话,道台随时可以让商人家破人亡,跟在吴健彰身后的几名随众脸上都出一丝不忿的神sè。
吴健彰身材矮胖,脸上堆满了笑容,虽然穿着官服,并没有给人压迫感,给人一种人蓄无害的感觉。
“这位就是光华老弟,久闻其名,今日才得已相见,今天光华老弟开厂大喜,本官不请自到,实在叨扰了。”吴健彰对于王韶的拱手丝毫不以为许,反而客气万分。
“吴大人说笑了,能请到吴大人,是小人的荣幸,吴大人,请!”
“请!”
“哼,大人来给你贺喜,是给你面子,你不要自鸣得意,忘了尊卑。”吴健彰身边一人突然开口道。
“这位是?”
“光华老弟不要见怪,这是本官的同乡好友刘丽川,目前在本府担任总捕头之职,他刚来上海数月,尚不清楚光华老弟身份,莫怪,莫怪。”吴健彰打着哈哈,笑着说,同时又瞪了刘丽川一眼,他来这里是为了与王韶拉近关系,可不是来给王韶下马威。
王韶仔细打量了一下刘丽川,刘丽川身材瘦小,面目黝黑,眼神却非常锐利,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不会轻易屈于他人之下的人。
事实也是如此,这几个月,借着官府的身份,刘丽川已经开始大力在广东藉移民中发展小刀会,斧头帮虽然对其进行掣肘,刘丽川的小刀会还是获得了一定发展,帮众达到数百人。
“原来是刘捕头,刚来就登上高位,有点傲sè也难怪。”王韶笑呵呵的道。
刘丽川正想反击,吴健彰连忙拉了一下他的衣服,刘丽川只好将话憋在嘴里,难受万分。
在上首坐下后,看到王韶离去,刘丽川忍不住问道:“大人,左右不过是一个商人,何必对他如此客气?”
吴健彰摇了摇头:“丽川,你不要以为他是普通商人,和平洋行正是他的产业,英国人为了他,甘愿死了四名卫兵,如此之人,又岂会是简单商人。”
“哼,不过是借着洋人皮横行的不法商人罢了。”不知为何,刘丽川看王韶有点特别不顺眼。
这其实是刘丽川这些天心气不顺的反应罢了,本以为做了总捕头,小刀会可以快速获得发展,没想到却处处受到掣肘,数月才发展了几百人,越到后来就发展的越慢,离他要求差得远,刘丽川心中一直窝着火,而王韶一介商人,却如此chun风得意,刘丽川自然看不惯,事实上,他对任何现在chun风得意之人都看不惯。
“丽川,暂时不要得罪这个人。”吴健彰告诫道,他知道自己这个老乡心高气傲,只得先期提醒。
“是,大人。”刘丽川应道,至于心中,谁也不清楚其想什么。
众人刚从道台大人过来道贺的消息中回过神来,én外又是一声大喊:“美利坚合众国领事吴利国吴大人到!”
道台来给一个纺织厂开业道贺,已经有点出乎大家想像,没想到连外国领事也来了,众人顿时对王韶这个主人刮目相看。
吴利国来之后不久,又一个震憾xg的叫声传了过来:“大英帝国领事阿礼国阿大人到。”
若说吴利国来到,大家还能克制的话,随着阿礼国的到来,所有人都从位置上站起来,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én口。
阿礼国是谁,那可是打得大清割地赔款,当今第一强国的领事,这样一个人,竟然会给王韶捧场,大家心中恍然,这个两年前才来到上海的年轻人,已经成长为上海滩最顶尖人群当中的一员了。
看到王韶引领着阿礼国来到主座,两人神态亲热,刘丽川这才服气,打消了要找王韶麻烦的想法,别说他这个总捕头,就是道台大人也得罪不起两位领事。
吴利国与阿礼国两人自然是王韶特意请来的,为的就是将来为纺织厂保驾护航,纺织厂只要投入生产,其巨大威力就会显现出来,与传统织工相比,纺织厂的效率是数十倍,王韶即使是以现在的棉布半价销售,依然会有高昂的利润,一旦纺织厂的棉布投入市场,可想而知会对市面上土布造成多大冲击。
如果没有强有力的保护,那些失去饭碗的织工会一把火将纺织厂点燃,王韶可不想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吴健彰能来,只是意外之喜,王韶真正要请的是两国领事。
这两人现在都和王韶有重大利益关系,自然会卖王韶一个面子,虽然明知此举有给王韶撑腰之嫌,还是高调前来。
当天恒顺纺织厂开业的盛况,数月之后还有人津津乐道,有两大领事给王韶的纺织厂撑腰,那些原本为自己投建缫丝厂担心的丝商也彻底放下了心。
三月份,经历了去年的大水灾后,今年江南的生丝总算获得了丰收,与往年大家都收生丝不同,今年多了许多收购鲜茧的丝商,这些丝商最上等鲜茧的收购价,仔细算下来和生丝价格相差无几。
蚕农们并不傻,既然鲜茧也能卖到生丝的价格,又何必辛苦辛苦自己做成生丝,最好的鲜茧自然卖给了这些丝商。
没有了好鲜茧,生丝虽然足够,品质却下降了许多,有了机丝作比较,各大洋行开始对土丝压价,虽然生丝的贸易中间利润还是可观,只是比起前几年却大大不如。
相反,从缫丝厂出来的生丝分级之后,都卖出高价,虽然缫丝厂的投资不可能马上收回,但一两年收回却是极有把握,原本那些没有投资缫丝厂的丝商大感后悔,而投资了缫丝厂的丝商则嫌自己的缫丝厂太小,开始扩厂。
这一年,所有丝商谈论最多的就是缫丝厂,各家洋行接订单接到手软,以至价格上涨了两成,即使如此,也没有打消那些丝商投资缫丝厂的热情。
在众人的目光都关注在缫丝厂上时,恒顺纺织厂出产的棉布悄然上市,纺织厂使用的棉huā是从印度进口,印度棉huā纤维比江南种植的棉huā长,织出的布明显比本地棉布细密,白净,价格更是只有八成,一上市就遭到哄抢。
第一卷 规则制定者 第五十五节银行成立
即使以土棉八成价格销售,纺织厂依然有丰厚的利润,历史上第二次鸦片战争后,英国人将大量棉布运到中国倾销,每尺布价格和土布一样,只是洋布的宽度却是土布三倍,实际价格只有三分之一,英国人将洋布从万里之外运过来,用三分之一的价格销售,依然可以赚钱,将土布打得落huā流水。
王韶的棉huā虽然进口,只是价格并不比国内贵,加上本土生产,成本比英国人还低,事实上,他的定价即使再打一个对折利润也非常可观,只是眼下纺织厂规模还小,没有必要一下子将价格拉下来。
归笼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资产,王韶才发现,经过去年一年的发展,自己资产已经狂增到了二百余万两,丽如银行的贷款不但已经还清,而且还有一百余万两的存款,这么多的银子存在银行委实可惜。
纺织厂既然如此赚钱,自然要扩充,一万锭太少,如果有十万锭的规模,说不定可以撬动整个江南的棉纺产业,让大部分织户破产。
资本的扩张从来就不是慈眉善目,而是鲜血淋淋,摧毁这些织户的生存基础,不但可以让纺织厂赚钱,招聘到廉价的劳力,还可以引起地方上的动àn,削弱满清朝廷的力量。
增加九万纱绽,这个投资不可是小数,足足需要近二百七十万两银子,王韶哪怕将自己全部财产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