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不想自己的过去在现在的女儿身上重演。
孩子的幸福最重要,不论那个男人贫穷富贵,只要他对她好,将她当成手心里的宝,她喜欢的,他们也会欢喜。
苏珊去美国的时候,高家夫妇坚持要送她上飞机,在机场那是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她这一去就不回似的,说好了一定早回,在机场广播的催促下方才放她入安检。
等到飞机起飞,角落里,有人向纪君阳报告行踪,“纪总,苏珊已经上了飞美国的航班。”
“我知道了,叫美国那边的人盯紧,看她跟哪些人接触。”
“是。”
纪君阳的桌上,是白无邪的手下刚送过来的dna检验报告。为了精准,对苏珊的头发和那晚留在酒杯上的唾液都作了比对分析。
果然,是假的。
其实从知晓自个妻子身世的那一刻起,这些证据,于他来说,已是多余的形式。
难怪这丫头是,人未见,已怀疑。
也该得苏珊那女人倒霉,冒充谁不好,竟冒充到他妻子头上,还偏不愣地就一头撞到了正主的身上。
假的终究是假的,真不了。但是这真的,何时才能敞开心扉站出来呢?
“咚咚咚。”
随着敲门声,千寻的脑袋先探了进来。
“纪先生,叫我过来,所谓何事?”
“亲子鉴定已经出来,一如你所料,那个苏珊,是假的高家之女。丫头,你的直觉可比神仙还灵。”纪君阳起身到门口,牵起自个调皮的妻子到沙发里坐下,然后递给她那份报告。
千寻翻了两下,心中早了然。
其实在她的手里,两个月之前,就有了另一份鉴定结果。
一直闷在心里,其实也是一件挺折磨人的事。不过现在,她另有主意。
“丫头,没有什么与我说的呢?”纪君阳有所试探。
千寻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说什么?”
这丫头,还是不肯说,他可是她最亲的老公,竟然也隐瞒着,到时候他可是会生气的,谁让她把他当成局外人呢。
“没什么,带你去看样东西。”
他要给她看的,在明湖的别墅里。车子在路上飞驰得很快,好像有种迫不及待感。
下车的时候,他让她闭上眼睛,用一条轻纱将她的眼睛蒙住。
千寻说,“你神神秘秘地又想干吗?”
这个男人,有时候,真的像个大孩子,有些顽皮劲。
他说,“答案马上为你揭晓。”
千寻也只能由着他去,反正他喜欢玩这些小游戏。
他牵着她入屋,一步一步地上楼梯,提醒她哪里要转弯。
千寻在脑子里构建出一副方位图,当他叫她停下的时候,她能肯定所站的位置,是三楼的房间。
“我可以看了吗?”
“当然可以,我的公主。”他的声音从身后柔和地传来。
千寻揭开蒙住她视线的纱巾,入眼的,是满室的婚纱在轻风中飘逸,惊得她掩住了嘴。
“天呐,你……”
这是一间空房,除去那些白的红的紫的蓝的婚纱穿在模特身上,再无它物,一件一件,都精美得让人爱不释手。
每个女人都抗拒不了婚纱的诱惑,千寻也是。她的眼里,满是光华移不开。
“你想开婚纱店啊,这么多。”她数了数,十二件,不同颜色,给人一种色彩递进的层次感,华丽而大气。
每一件的旁边,都站着一个小模特,穿着漂亮的公主礼服,这是为安安准备的。
婚礼那天,一个小时换一套都绰绰有余。
二十四个假模,在不同风格的婚纱里,像是复活了一般,栩栩如生。
这些婚纱,有华丽的也有简约的,有复古的也有现代的,有宫庭的也有民国的……
总之是款式不一,数不出重复,绝非普通制品。
他总是给她最好的,这绝非一个华美空洞的梦,是实实在在的爱。
“喜欢吗?”
“喜欢。”哪个女人不喜欢被自己心爱的男人如此对待,“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太浪费了吗?”
“为你浪费,我愿意。”
“败家仔。”千寻嗔怪了他一句。
有人说,找老公不一定非得找个有钱的,找个愿意为老婆花钱胜过有钱而吝啬的男人。
她很幸运,两者都占全。
纪君阳笑道,“放心吧,你老公的家底,哪能是几件婚纱就败得光的。”
“真是个疯子。”她实在找不到其它可以形容他的词语。
“为你疯,我乐意。”纪君阳笑了笑,忽然展开歌喉,“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他配上的那动作和表情,逗得千寻笑弯了腰,也笑出了幸福与感动的眼泪。
她双手挂上他的脖颈,很坚定地说,“我敢。”
所有爱的勇气,源自于他给的感动和幸福。
“我已经请好了摄影师,准备拍十二组婚纱照,以四季十二月为主题,到时候可得辛苦到你。”
千寻摇了摇头,“不怕。”
这世上有一种浪漫,是在老了之后,两个人还能坐在摇椅里,晒着太阳聊着天,慢慢翻看从前年轻时候的老照片。
纪君阳的唇慢慢落在她的唇上,千寻听见自己的呼吸乱了节拍。
第一卷 第431章 是不是有了
摄影师是个年轻英俊的法国男人,叫斐迪南,半个中国通,一见面就给了千寻一个热烈的拥抱和贴面吻,然后咬着一些法式口音对她说,“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尤物。”
斐迪南赤/裸裸地看着她,于他来说,那是一种对美的纯粹的欣赏,但对纪君阳来说,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够了,斐迪南,我找你来,是为了拍照,可不是让你来放电,勾引良家妇女的。”说着他将千寻拉回自己的势力范围。
男人有种通病,就是自己看中的女人,不能容忍别的男人追逐的目光。纪君这袭话,说得千寻的嘴角抽搐,这人不是你自己请回来的吗,难道还不熟悉他的性子?
斐迪南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你觉得你家这位良家妇女有那么容易就被别的男人牵走吗?真是的,吃醋也不用这么大味,小心你家老婆被你的醋真的给熏走了。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朋友妻,不可欺。你放心,我虽然有点风流,但不下流,该有的素质还是有的,要不然,你也不会跟我成为朋友是不是?”
纪君阳的朋友,还真是什么行业的都有,三教九流,不分贵贱。
拍摄很顺利,幸福的人,每个动作和笑起来的每个表情都那么自然。
现在婚照流行去国外的风景地采景拍摄,既浪漫又能兼顾着旅游,纪君阳不能免俗地提供了许多国外著名的爱情旅游景点给千寻挑选。时间还足够,他可以让她慢慢地享受这个过程。
但千寻觉得,在哪照没关系,穿什么照也没关系,重要的是和谁一起照这人生中最重要的照片。
所以,最后她一个也没有选,就在洛市。
洛市在她的眼里,也是个漂亮的城市,也有很多适合拍婚纱照的外景地。她觉得没有必要那样大张旗鼓,幸福不在于形式有多隆重,而在于心靠得有多近。
以前每每见到在露天里拍摄婚照的新人,她都会驻足停留一会,徒有羡慕的份,心里总会惆怅很久。
那时候一定不会想到,日后的某一天,她也能成为别人眼里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成为他们驻足停留欣赏艳羡的对象。
纪君阳还是带她去了江城的荷花塘拍了一组,千寻并无异议。
这是一处特殊地,有着两个人太多共同的回忆,他们在这里相互了解,彼此爱慕,值得最重要也最珍贵的纪念。
那天千寻穿了一套粉红的婚纱,如亭亭玉立的少女立在青脆绵延的荷塘中央。在她的背景里,是田田的荷叶,层层叠叠,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她宛若一朵出水芙蓉。
纪君阳划着船,斐迪南要他们就像平常那样游玩,聊天说笑,不介意他们的亲密举动,这个男人善于在瞬间捕捉到令人感动的镜头,无须那些刻意摆放的姿势。
荷塘里盛开着许多的莲花,白的,粉的,红的,风姿影绰,有的,结出了小小的莲蓬头。
千寻弯下腰,摘下一朵,捧在手心里细细闻着。
这让斐迪南想起一首中国的古诗词来,“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这是安安唯一没有参与的拍摄地,纪君阳问她为何不去,她如小大人一般地说,那是他们的秘密花园,不方便有第三人参与,得给他们留点二人空间。
这是其一,还有一半的原因她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纪君阳或多或少都能猜到一点,大抵是与自己的母亲有关。
孩子的心是敏感的,他很愧疚给孩子带来的这些阴影,所以,安安不愿意去,他也不强求。在她的心里,就算老太太接受了她,怕是,也只有洛市的爷爷奶奶是最亲的。
拍完照片,千寻对纪君阳说,“我们去看看老太太吧。”
“你不怕我妈又对你甩脸色啊。”纪君阳一想到母亲的态度,就有些头疼。
“逃避不是办法啊,终归得面对,你说是不是?”千寻一直觉得,人生需积极的态度,这便是支撑她这么多年坚强走下来的原因。
纪君阳什么都没有说,只在她的额头吻了吻,然后很坚定地牵起她的手。
黄昏的时候,老太太在前园看到他们下车,很是错愕了一把,“你们”
千寻微微一笑,“来看看您,不欢迎吗?”
老太太没好气地,“你们都来了,难道要我将你们扫地出门吗?”
千寻正好看到佣人在打扫卫生,她走过去说,“借用一下。”
那佣人虽然不解,但还是将拖把递给了她,她又反递到了老太太的面前,笑着说,“我不介意你用这个,把我赶出去。”
老太太怒圆了双目,这女人,简直就是在挑衅,“你以为我不敢?”
千寻眨了眨眼睛,“您当然敢,但上门即是客,我相信以纪夫人的素养,不会那么浅薄。”
一句话,揶得纪夫人一时间无言以驳,最后冷重地哼了一声,甩手走人,既不请他们留下,也没有赶他们走,丢给他们一个自便的背影。
纪君灵站在楼上,正好地看到了这一幕,不禁笑了笑。她知道母亲的心其实软了,只是嘴上还在强撑着而已。
老太太其实是个爱热闹的人,这些天,君翔故意地以办公室为家,她也忙着公司的运作,纪宅从热闹的一大家子忽然间像是空落了下来,好几次她看着她拿起电话摁下一串号码后又放下,空叹气。
有时候她很想说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又怕刺激到了老太太。
她只是没有想到大哥和千寻在婚礼之前,还会回到纪宅来。
飞奔下楼,迎上他们。
“大哥,嫂子,你们怎么回来了。”
千寻笑了笑,“很意外?”
“实话是,有点。”纪君灵很诚实地回答。
“回来看看你们呀。”
老太太听到这句,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句,“是回来看我这老太婆死了没有吧。”
“妈,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纪君灵责怪了一句,回头安慰千寻,“我妈的话,你别放心上。”
千寻表示不在意地笑了笑,她若放心上,只怕早被气死的是她自己。
“周婶,周婶……”老太太扯着喉咙喊。
周婶匆匆忙忙地从厨房里赶出来,一边还用身上的围裙擦着手上的水渍,“哎,来了,夫人有什么事?”
“晚上加几个菜,免得有人说我纪家没有待客之道。”老太太生硬地吩咐。
“好的。”原来是这事,周婶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这么火急火燎地叫她,其实就算不吩咐,她也知道大少爷跟千寻小姐回来,厨房里得多做几道菜。
千寻的嘴角抽了抽,悄悄上扬。
老太太将自己关进了楼上的房间,仿佛要眼不见为净似的。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手里捧着过世丈夫的遗像,喃喃地说,“君阳就要结婚了,你说,我真的做错了吗?”
直到开餐,她才下楼,此时,纪君翔也已经回来。
老太太一见到他,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知道要回来啊。”
“我这不是工作忙吗?”纪君翔陪着笑。
“忙忙忙,你以为真是老糊涂呢,那只是你一个不想回家的借口。”其实纪夫人的心里未必不明白,小儿子不肯回家,多半是因为她念叨过度。可是有时候,她发现自己真的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嘴,特别是一听到他跟海芋那个女人打电话,她就忍不住要说上几句。
相比而言,温千寻这种女人经过相处,她还觉得可以慢慢接受改变自己的观念,但是海芋那种,她尚未发现自己接受的可能。
一想到那女人几度将她气得够呛,还骂她作老巫婆,她就真心地不喜欢那女人的狂傲。
温千寻对长辈还可以看出几分谦恭有礼,那女人,简直就是个泼妇,野性难驯。
更何况,还有那样的家庭背景,一想到那一家子的贪婪,她就觉得恶心,她可不想自己的儿子找个定时炸弹在身边。
“工作还顺手吗?”纪君阳试着打破这僵局。
“大哥你给的活,不顺手也得顺手啊,要不然也太丢你面子了是不是,倒霉的可就是我了。”谁让他跟这位兄长同志做了笔交易呢,就为了能在一年之内顺利地娶到小鱼儿,他现在是豁出去了,生意本不是他的兴趣,奈何为佳人。
桌上上来一道清蒸桂鱼,平时的香味,在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就让千寻闻到了腥味,胃里忽然一阵不适,来得那样地快,以至于来不及起身,只能掩着嘴干呕了两下。
纪君阳看着她的脸色转白,“怎么了?”
“没事。”千寻摆了摆手,这不舒服的感觉来得快也去得快。
“你是不是,有了?”老太太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观察,但她还是问得很小心。
没想到第一个应声的却是她那儿子,很干净利落地否认,“怎么可能。”
纪君阳自认为一直很小心,怀孕怎么也不可能,他唯一能想到的是,这几天婚纱照拍摄与工作兼顾,累着了这个小女人。
“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老太太并没有被儿子这句话打消念头。
但对于她对千寻态度突然的转变,纪家三兄妹都愣了一下,纷纷对望,这是关心吗?
第一卷 第432章 千寻怀孕了
纪君阳自母亲的神色与话语中闻到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他忽然想到自个妻子那个让老太太不再坚持安安改姓的秘密约定。
难道说……
大概离不了十。
千寻暗暗推算了下日期,如果运气好的话,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了,但愿中奖,要知道,她太想给他生个小小纪了。可是,他不同意,她只好悄悄地玩点小聪明了。
但是她还不能太肯定,毕竟曾经工作辛苦压力很大的那段时间,在身上也出现过类似的症状,就是在刷牙的时候,也都会有恶心的感觉。
“去医院检查一下也好。”纪君阳说。
三个人各怀心事,在第二天抵达医院。
医院是个人流集中的地方,现在的人,一点点伤风感冒都喜欢往医院跑。
排队挂号就诊检查,是件耗时耗力的事,但对纪家这样的人家来说,从来不走常规道。
医院的院长是纪夫人的老朋友,一大早,她就跟人家打了声招呼。千寻去的时候,竟是院长大人亲自上阵。
老太太似乎很重视这次检查,越发让纪君阳肯定心中的想法,新生一个孩子入纪家,是让老太太妥协的原因。
只是,怎么可能会有,他一直就很注意。那个决定,他不是开玩笑的。
但一翻检查下来,医生给出的诊断,却让他大吃一惊。
“纪太太已经怀孕7周。”
“怎么可能。”虽然是权威的医院权威的医生,但他还是脱口而出。
“君阳,你这是怀疑我的专业能力,还是怀疑你妻子……”院长并没有将后半截的话讲出来,但明眼人都能听出所指含义,作为老朋友,她当然知道纪母对这个媳妇的不欢喜。
纪君阳的脸顿地沉下来,“郭阿姨,你虽与我母亲是朋友,但作为长辈,是否应该注意言辞。”
丫头是什么样的人,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只是,看着她不愠不怒反而宽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一种被算计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想让她再生,是因为不想让她再经历十月怀胎之苦和生产之痛。他害怕失去她,任何一丁点可能让她历经的危险他都想扼杀在摇篮之中。
可是现在,孩子在她的肚子里落地生根,他能不要吗?只怕他家这个女人会跟他拼命的,搞不好玩个失踪,等生米煮成熟饭,孩子呱呱落地,她再出现在他眼前,他也拿她没辙。
更何况,他也狠不下心去扼杀这个意外而来的孩子,流/产于女人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她不动声色地算计着他,不就是赌着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安家落户后,他左右都是个难字吗?最后还不是她胜利。
可是明明他一次也没有落下防护措施,怎么就出了叉子,臭丫头铁定背着他动了手脚,等回头他得严刑拷问才行。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仅那么轻轻地一句挑拨,他那个向来看丫头不顺眼的母亲,竟生生地劈头盖脸就问了一句,“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君阳的吗?”
他眼睁睁地看着丫头眼里划过受伤的神色。
千寻有种被侮辱的感觉,笑容冷了几分温度,“纪夫人要是怀疑,大可以在孩子出生之后,继续不认,温家还养得起这个孩子,不必花着心思耍人。”
“妈,孩子是我的,我最清楚不过,您不必拐这么大弯来挑拨离间。”纪君阳也是气愤不过,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哪一次有的,但是他相信孩子就是他的。丫头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当她说要给他生个小小纪的时候,天知道他有多感动。
纪夫人怒容满面,“我挑拨离间?你刚才明明自己亲口说不可能,这可不是我捏造吧,你金兰阿姨也听着呢。”
纪君阳冷冷地道,“那是因为,我原本没想过再要一个孩子。安安出生的时候,千寻在手术台上大出血差点没命,我不想她再经历一次那样的危险。”
“不就生个孩子吗?我生你出来的时候疼得死去活来,把你养这么大,怎么就不见你疼惜你妈一下。”老太太很是吃味地说。
“我们不是不爱您,只是您选择性地失明失聪,所以分不清谁对你好谁对你不怀好意。”纪君阳的眼神警告过郭金兰,拉起千寻就走。
老太太在身后叫他们站住,他充耳不闻。
一直走出了医院,纪君阳才稍微缓下了脚步,千寻微喘着叹气,“本来还想趁着这机会,好好培养一下跟你妈的感情,没想到,又弄成这样。”
提到这个,纪君阳气不打一处来,顿地站住,以至于走在后面的千寻一时没能收住自己的脚步,一头撞在他的背上,疼得她的鼻梁骨都好像要断了似的。
“你还敢跟我说这个,为什么事先不找我商量一下。”
千寻摸着鼻子,可怜巴巴地嘟囔着,“我要找你商量,你能同意吗?”
一句话,把纪君阳给揶个半死。
“我不同意你就自作主张了。” 他阴沉着一张脸,真恨不得将这个小女人给爆打一顿,不是他不爱这个孩子,他还不是为她着想吗?
“我不管,反正孩子已经有了,你不能不要。你要敢不要,我就敢带着孩子跑路。”千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
纪君阳果真拿她没辙,咬牙切齿丢下两个字,“上车,等会再找你算账。”
千寻得逞般地吐了吐舌,坐上车,悄悄地看了男人一眼,乌云盖顶,有如风雨欲来风满楼,看来等会得说几句好听哄一下这个男人。
她的手,不自主地放在了肚腹部。
小小纪,你爸爸生气了哦,不过他生起气来的样子简直就是酷毙了。
千寻一点也不怕纪君阳现在的这个样子,她当然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可她真的没有那么娇弱,她又不是瓷娃娃,再说现在的医术那么发达,没他想的那么严重。
纪宅,君灵见是母亲一个人回来,不由地往外张望了一下,“大哥跟嫂子呢?”
“别提他们了,提起就一肚子的火。”老太太将手提包往沙发上一摔,面色难看。
“又怎么了?”这早上不是几多关心的吗,怎么眨眼功夫就怒火冲天地回来了,“嫂子没怀上?”
“怀上了,还不知道是不是你大哥的种呢。”
纪君灵被这一句结结实实地呛了一下,有这样的老娘,难怪大哥不愿意带着嫂子回来住了。要是回来,家无一日安宁啊。
“妈,无端端地,你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神经。”
“什么我发神经,明明就是你大哥亲口说不可能是他的。”
“怎么可能,妈,你觉得以大哥对嫂子的霸道,你觉得有可能让别的男人有机可乘吗?就算大哥愿意,嫂子也不是这种人。她要是这种人,早不用等着大哥找到她就嫁人了,嫂子又不是没优秀的男人追。”
老太太未必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面子上挂不住,“那她温千寻生孩子就辛苦,我生你大哥就容易了,当年生她我也难产呢,怎么不见他多来孝顺我一下。”
“老妈,搞半天,原来你是吃醋了哦。”纪君灵哑然失笑。
老太太还不承认来着,梗着脖子说,“我才没有。”
纪君阳一下蹦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亲密地搂着她的肩膀,“老妈,这俗话说呢,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这话还没有说完,老太太就刺了一句,“贴心?你能不刺激我这颗心我就很满足了,我真的怀疑,当年是不是把你们三个从医院里抱错了,胳膊肘一个一个往外拐。”
“哪有往外拐啊,嫂子现在是自己人,我们拐也只是拐向一个理字。妈,您想想,到时候您女儿也得嫁人,难道您希望我一嫁过去,就碰上一个天天跟我争风吃醋,没事找碴,还时不时挑拨离间的婆婆?没事大战个三百回合,那您女儿我得过得多悲惨啊,难道您就不心疼?咱得将心比心,是不是?”纪君灵欲以情说理。
老太太哼道,“我可不心疼你,反正你也不知道心疼你老娘。”
“怎么会呢,老妈,其实我们都特能理解您,每个婆婆看媳妇嘛,就像多了个女人跟自己抢儿子,但事实不是这样的,您的儿子只是多了一个女人去爱他。只要您能真心实意地把千寻当作自家人,我相信,不久之后你就会发现后半生也会多一个贴心的小棉袄。”
“我才不相信温千寻有这么大度,说不定以后母凭子贵,根本就不将我放在眼里。”
“中国有句古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您都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她好不好。要不,咱娘俩打个赌?”纪君灵有些好笑地,老太太你这是害怕自己老佛爷的地位不保吗?哎,您要再继续这样下去,可真就不保了。
“赌什么?”
纪君灵想了想后说,“您女儿我年纪也不小了,赌长了就变成了老姑娘了,我也不划算,我相信您也没有那个耐心。时间就赌两年,一赌千寻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不是大哥的,二赌孩子出生之后,千寻会不会如您担心的那样,母凭子贵,对您颐指气使的,不把您放在眼里……”
老太太打断她的话气哼哼地说,“她现在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纪君灵笑道,“她要没把您放眼里,就会过家门而不入,哪还会提着礼物看您,是不是?所以,要是您输了,以后我找什么样的男朋友找什么样的老公,您不能再干涉。”
怎么着,也得利用这个机会给自己谋取一点福利,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你就这么肯定温千寻那颗心就一定是红心?”真不知道那个女人有什么魔力,一个一个地都相信她,连身家幸福都愿意为她赌。
纪君灵微微一笑,“如果我输了,以后您说一我绝不二,您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签字画押。”
第一卷 第433章 老公生气后果严重
一路上,纪君阳都没有说话,车子安静地行驶在嘈杂的车流之中,穿越小半个城市,抵达他曾常驻的酒店门口。
他一言不发地下车,千寻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哎,你能不能慢点。”都不知道要照顾一下孕妇。
纪君阳没有回头,但脚下的步速还是缓了缓,千寻见状,唇角弯起一抹笑容,追上他的脚步,想拉住他的手。
他倒好,手一缩就###了裤袋里,好像不着痕迹似的。可是在她看来,那就是故意的。
小气鬼,不就是背着他怀了个孩子嘛,这是新生命哎,都不表示欢迎一下,怎么当爸爸的。
不牵就不牵,小小纪,我们自己走,不怕他不要你,你爸爸要敢不要你,妈妈就敢带着你跑,哼!
还是那间套房,在门口,千寻可怜巴巴地拉住他的一截衣袖摇了摇。
“你是不是生气了。”
“你说呢?”纪君阳闷声瓮气地丢了她三个字,这么明显的问题还问,小白痴。
对她,当真是又爱又恨。他心心相念的全是她,她倒好,反其道而行,毁他心血。可要说恨她的自作主张吧,偏偏她又是为了他。所以说到底,对这个女人,当真是爱之切,恨无能。
“别生气了嘛,生气很容易老的,你可是帅哥哥哦。”千寻装可爱,扮无厘头,想逗他表情松动一点。
可是,人家就是板着一副冷脸孔,打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就像一瓢冷水泼下来,千寻委屈地站在门口,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在等着大家长的宽恕。
反正她打定主意,他要不吭声叫她进去,她就在这门口站着,不怕他不心软。
孕妇不宜久站,她就不信他当真狠得下心这么惩罚她。
果然,纪君阳在沙发里落座之后,便再次生硬丢出两个字,“过来。”
千寻面上喜色,她就说嘛,这个男人怎么可能舍得生她的气,其实她感觉得出,他对孩子的那份欢喜。
何必压抑着自己呢。
生孩子是女人的天职,她没那么娇贵的,她都不怕,他怕什么呢。
这个男人一生无所畏惧,这大概是头一回。那是因为,他真正地在乎着她,怕她有闪失。千寻一想到这里,心里便甜滋滋地,他生气的表情在她的眼里,也就变得异常地生动可爱起来。
还有什么比得上自己的爱人,将自己搁在第一顺位来得更欢喜和感动?
千寻走到他身边,还来不及问他是不是不生她的气了,只见他手臂一伸,就将她掀倒在他的膝上,面朝地板屁股朝天。
她都来不及防备,“啪”的一掌,结结实实地落在她的臀上,痛得她“嗷嗷”直叫。
“你干吗打我呀。”
“打你,打你还是轻的。”纪君阳又是一巴掌拍下,忘了要怜香惜玉。
“你明明下手已经很重了好不好。”再打下去,小小纪,你妈咪的屁股都要肿了。
“啪啪”又是两巴掌,这男人真狠得下心啊,千寻痛得要挣扎着起来,可是被他紧紧地按住不能翻身,她就如同那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纪君阳似乎铁了心要惩罚她一下,一掌比一掌拍得清脆响亮,甚至掀起了她的裙子趴下她的小内裤,直接让巴掌与她的屁股来了个亲密接触。
千寻趴在她的膝上手舞足蹈,悲愤不已,要是传出去,这是多么丢脸的事。
“纪君阳,你流氓。”
“你应该找个新鲜点的词。”他咬牙切齿地说。
“好痛啊,再打小小纪就会被你打没了,老公你谋杀亲子啊。”千寻呜呜地挤出两滴眼泪,擦在他的裤子上。
这句话,倒是一时唬住了纪君阳,巴掌没有再落下。
感觉到他禁锢她的力道有所松减,千寻一个用力挣脱,爬起来赶紧退后三步远,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裙子,戒备地拿着眼珠子瞪他,生怕他再扑上将她揍一顿似的。
“过来。”纪君阳又是这两个字。
“我不,你打我,痛。”千寻如同一个被欺负的孩子扁巴着嘴,一边有些不雅观地揉着屁股。
“你生孩子都不怕痛,会怕这点痛?”纪君阳又不是不知道拍下的力道,能有多痛,他下手自有分寸。
不是不懂怜香惜玉,只是被这突然而来的消息给整得快要抓狂了,这孩子,在他的意料之外。别的男人做父亲那是喜上眉梢,为什么他就有种喜忧参半的左右为难。
其实他也知道有时候可能是自己想得太严重了,这一生没有惧怕过什么事,再凶险的经历他也淌过,唯独在她的事上,从不敢大意,哪怕是冒一丁点的险。要知道,失而复得的那种感觉,太珍贵了。
千寻被他一句话给揶着,有些强词夺理地说,“这明明就是两码子事嘛,你打我的痛,是肉痛,生孩子的痛,那是快乐的痛嘛。我不管,反正小小纪已经在我肚子里了,你不能抛弃他。你要敢抛弃他,我就……我就敢不理你。”
实在没招,千寻只能行以“威胁”。
“还敢不理我?”纪君阳眯起眼睛,眼睛缝里尽是危险光芒,掂量掂量,看来他在她心中的份量不及孩子啊,“你到底过不过来。”
“你不打我我就过来。”千寻跟他讲条件。
“行,不打你。”已经打过了,再打这女人怕是要造反了。
“你也不能骂我。”
“行,不骂你。”再骂也无用,孩子都已经生根发芽了,只怪自己一时大意。
“你更加不能不要小小纪,流/产可是会伤害你老婆的身体哦,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医生,你也舍不得是不是?”
纪君阳不是没有看到她眸底的那抹狡黠之光,这丫头,其实早就算计好了的。
“那你是不是应该先交代,你是怎么瞒天过海有了这个孩子的。”这是他最奇怪的一点,按理,他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疏忽。
但百密难免一疏正好出现在他的身上,看来跟小妻子的斗智斗勇他稍逊了一畴。
“难道你没看说明书吗?那些药啊,套啊,又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这也不能怪我啊,你要找也该去找那些生产制造商啊。”千寻偷换着概念。
可是纪君阳岂是那么容易就唬弄住的,“不说实话是吧?”
“我说了一半实话嘛,是你自己打断我的话。”
“那还有一半呢?”
“就是有一次,我悄悄地把你给我泡的牛奶倒掉了,我知道你把避/孕/药融在里头。”千寻老实承认。
是了,纪君阳想起来,是有那么一次,他将牛奶泡好给她,她说烫,过会再喝,她支使他去做了点什么,等他再转过身来的时候,看见她的嘴角边有白色的牛奶沫子,以为她毫无怀疑地喝了。
没想到,小丫头心细如毫,早发现了他的小动作,竟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偷天换日,来了个乾坤大挪移。
是他太大意了,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却没想到被小丫头一个小小的心计就给搅和黄了。
事到如今,他还能怎么着呢。
“老公,别生气了好不好。”千寻一下蹦到纪君阳的身上,来了个大熊抱。
这一蹦,蹦得纪君阳的心跳得老高,都是有身孕的人了,还玩这么危险的动作,要是他没能接住她的直向扑来一不小心摔倒了怎么办,真不是个省心的主。
“你说不生气就不生气啊。”
“你说过的嘛,只要不离开你,我可以做我任何喜欢做的事嘛。现在我死心塌地跟着你,跟你生个小小纪就是我喜欢做的事情,你不能反悔食言哦。” 千寻用他曾经说过的话堵他的嘴。
纪君阳无言以对,托着她的臀让她稳稳当当地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见他不再巴掌相对,她的双手大胆地爬上了他的脖颈,亲亲密密地搂着,继续道,“老公,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啦,你大可以放心,我向你保证,一定平平安安的生下小小纪,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老婆,你要对你老婆有信心是不是?”
纪君阳除了无奈叹气,就只剩下投降的份,“现在是你说了算,还有我发言的余地吗?”
当真是任她捏扁搓圆了,还得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位活祖宗。
这下算是齐整了,加上老祖宗小祖宗,他头顶上可是供着三个女祖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