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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宠:前夫太凶猛第54部分阅读

    动了下唇角,深褐色的茶眸里居然淌入了一丝笑意。虽然不知这笑意是因为苏瑾吃了他亲手递过去的食物,还是因为那句还不错。

    总之,今天尉迟御所做的这一切,都存在着一种不安,让苏瑾从身到心的不安。

    苏瑾不是能藏心事的人,当下就开口问了,“尉迟御,你今天叫我來,不是只为了让我陪你吃饭吧”她的面容十分镇定,心下还是有些打鼓。

    若说她一定要有一个怕的人,那必定非尉迟御莫属,就靳尊,也不能列入她怕的人的名单里。

    第三卷 凤凰涅槃后 第八十七章 代号黑帝斯

    尉迟御,是一个比靳尊还深不可测的人。他的身上总缭绕着一种邪气,情绪变幻多端,來得快,去得也快,往往只在你发神的一瞬间。

    而这种人,往往是最可怕的。因为你无法想象,他这一刻甜言蜜语,这一刻视你为盟友,下一刻毫不留情的出卖你,下一刻马上变脸。

    单就一句话,他尉迟御,沒有心。

    她亲眼见证过一幕,他的情妇怀了他的孩子,他几乎无暇思考过,就说出了拿掉二字。

    女人不肯,是他亲眼看着手下拉着女人出去,看着女人进了手术室,听到医生说孩子确认打掉了,他这才转身就走,一步也沒做停留。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男人。

    他就像一颗洋葱,女人去拨开那颗洋葱的时候,会流泪,会鼻酸。

    但是,当你一层一层的拨开那颗洋葱的时候,拨到最后,你才发现,洋葱男人,是沒有心的。

    尉迟御,就是那种洋葱男人。

    “你就非得把我想的这么坏么?”尉迟御轻笑,夹菜的用作优雅而邪佞,“我就不能单单只请你跟我吃一顿饭么?”

    “就说是陌生人,也有一起吃饭的权利吧,更遑论,咱俩的关系,可是亲密无间的……”他的尾音低了下去,深褐色的茶眸里,有明光在微晃。

    “尉迟御,”苏瑾放下银筷,很是严肃的看向对方,“你应该知道,我们两之间的关系,只是一个交易与被交易的关系。从任何一种理论上來说,我们不具备这种关系以外的任何关系。想必,你应该彻底的搞清楚这一点,我在这里宣布,我跟你的关系,从今天开始,停止!”

    “嗤----”苏瑾严肃的口吻让尉迟御不禁笑出声,“停止?利用完了我,就准备将我一脚踢开么?”

    他的薄唇轻扬,做受伤状的捂住自己的左胸口,“瑾,你太狠了,我的心受伤了……”

    “呵,”苏瑾轻笑,一点也不受他的影响,“尉迟御,你说我利用你,那你又何尝不再利用我?既然大家都是互相利用,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你就不必多说了吧!”

    她的红唇轻扬,带出了几分嚣张的味道,“我以为,凭着御少无双的大脑,应该早先就充分的了解了这一点,显然,是我的思想工作做的不够多,又或者是御少您的误解太过深了点!”

    他的笑容渐渐淡去,很快,重又换上一副邪气的面孔,“笼子里的鸟儿,给了她太多的自由,她就不认得回家的路了呢?”

    苏瑾的呼吸一堵,明明还沒到晚上,怎么会有阴气扑來,搅得她胸口疼痛。

    那段过去,是她的阴影,这辈子都不愿揭开的伤疤。

    很显然,后者并不愿意放过她。但是,想到了那个苦苦等待她的男人,她的身上重又充满了动力跟勇气。

    “尉迟御,随便你怎么说,怎么做,那都不会跟我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强自定了定神,她勇敢的对视上他的眼睛,桌下的另一只手,却差点将桌布搅紧。

    “跟你沒关系?”他略抬眼,眼底有些沉色,“那么靳尊呢?你敢说,他的事情,也跟你一定点关系也沒有吗?你当真不想知道?”他就像个猎人,在等着她这个猎物自动跳入陷阱之中。

    “不想!”她大声回答,拍着餐桌而起,“他的事情,跟我一丁点关系也沒有!”她转身,毫不留情的准备走人。

    餐椅拉开的声音,有些刺耳,搅得人耳朵发麻。

    却远远,抵不上他清晰蛊惑的声音,“你知道那个代号叫黑帝斯的人么?”

    苏瑾的脚步一顿,心儿一沉,就是不回答他的问題。

    黑帝斯,黑道上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尉迟御手下好几批货物,就是他中途截断的。

    而且手法很是干练,让人找不出一丝蛛丝马迹。

    据说他的手下混迹在好些地带,传说中的黑帝斯长得一张丑陋的面孔,所以有人只见过带着面具的他,却不知面具下的真容究竟是怎样。

    她不明白,他讲这个干嘛,隐隐的,她觉得他说的内容,不会是她愿意听到的。她抬脚,继续准备走人。

    他的声音响在身后,不疾不徐,那炙热的眼神透射而來,却仿佛能将她看穿。“上半个月,我的手下汇报说,黑帝斯出现在了地下交易场。目的,是为了找到当年绑架他女人,并将他女人投入海中的人。”

    苏瑾微微蹙眉,像是有根弦,一样子啪的从心口碎裂,疼痛,四面八方灌入她的脑海,醒不了,再也醒不了。

    “你还记得当年绑架你,将你投入海中的那伙人么?他已经帮你查出來了。”

    “h省,吴帮,一百三十六口人,一夜之间全部都消失了。”

    “有人说,在城郊的火葬场看到了那些人的骨灰;有人说,当天晚上吴帮血流成河,黑帝斯的手下将尸体全都处理掉了。”

    “当地政府,同一时间保持沉默,不闻不问。一切安静的好像这一百三十六口人从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他的唇角始终携着笑,复又抬眼看她,后者依然沒有回过身來,只是那背脊骨有些许的僵硬。

    “你说说,这个黑帝斯到底会是谁呢?为什么他要找的那些绑架他女人的人,又恰恰跟绑架你的那些人,是一模一样呢?我倒真是好奇了,苏抹筝,你的身上到底有什么力量,值得吴帮绑架你呢?”

    他连问了三个问題,她一字不答。

    其实,他也不期待她能回答他的问題。

    剩下的,她全都沒有听见,只知道尉迟御幽幽的叹息了声,“一百三十六口人啊,屠帮,这需要多大的本事,能够让当地政府不闻不问。”

    她的眼角一酸,像是耳膜冲了血般,疼痛的突突跳。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惜她不会给他想要的答案。

    靳尊是谁,黑帝斯又是谁,这些统统都跟她沒有半分关系。她管不了,也不想去管。

    世界上有多少对末路恋人,走到末路,退无可退。

    第三卷 凤凰涅槃后 第八十八章 末路恋人

    一份爱情里,你不能要求对方百分之百的对你好,但是你起码要求对方对你坦诚。只有坦诚相待,才能一起肩并着肩,走到最后。

    她的目标很简单,她的思想也很简单。有一个爱人,孩子承欢膝下,到了老了他们还可以去全球旅游。

    她要的幸福,简简单单,仅止于此。

    靳尊的真实身份是什么?黑帝斯又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全都跟她沒有关系。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她攥紧了双拳,冷冷清清的笑,“尉迟御,这些都跟我沒有关系,我相信很快,你也会跟我沒有一丁点关系。”她回头,冷睨着他,不闪不避。

    不远不近的距离里,他清楚的看到,她的眼波毫无闪动,仿佛刚才的一切,于她,真的仅此而已,沒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苏抹筝,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接近你么?”

    “那是因为,我一直很好奇,你的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值得靳尊这样对你!”他确实存在着几分疑惑,苏抹筝的确不错,但是在他身边一大把的女人里,拣出多少个,都不下于她。论美貌,论智慧,论才干,论家世,她苏抹筝都不是最最突出的。

    “你恨他,恨他曾经这样子对过你,但是你如果换到他的那个角度想问題,我会觉得,这一切完全沒有做错,如果我是他,我可能会更过分!”

    苏瑾冷嗤,“尉迟御,你什么时候开始为他说话了?”

    她的心脏突突的抽动,她知道,尉迟御说的这句话,一点错也沒有。如果她站到靳尊那个角度看待事情,就会发现,其实靳尊做出那一切的行为,都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如果,往往沒有如果。就像抹琴不会突然醒來,父亲不会从坟墓里苏醒,他的父母,也不可能沒有出事。

    她跟靳尊之间的问題,不止是他们两之间的,他们隔断的是深仇大恨,是亲人的血泪,是亲人的尸骨,是那些永远都回不去的曾经……

    无论说多少遍,她的答案也还会是一样。

    况且,她已经有霍少彦了,他对她好,她也会对得起他的好。

    “苏抹筝,你这个女人,可真狠心!”尉迟御望着她,良久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苏瑾反驳道:“若说到狠心,我哪比得上御少你?”

    “所以,我们是同一类人。”

    苏瑾转身就走,衣角只带出一片冷清的弧度,“尉迟御,我跟你,永远也不会成为同一类人!”

    “那可不一定!”后者邪佞的笑,血样的薄唇勾勒出浅浅的笑痕,似笑非笑。

    厨娘送來最后一个汤,这个汤,熬了足足有两个小时。

    餐厅里的气氛很是异样,她不动声色的放下汤,朝着尉迟御鞠了个躬,这才远远退下。

    蓝色青瓷模样的瓷盖,看上去,几分养眼。

    尉迟御掀开盖子,那滚滚热气便腾腾的冒了出來。

    远远近近中,他的模样些许模糊。

    “这个汤可得好好喝,补血养颜的,是我专门让人为你准备的。”

    一股香味飘來,入鼻芬芳,苏瑾却嫌恶的蹙起了眉头,“御少,我想我应该先走了。”

    “急什么?”他起身,还在那笑,“吃完这顿饭再走也不迟。”那话音里带了几分压迫,仿若她不听他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不了,”苏瑾拒绝,“御少的一番心意,我领了。但是这顿饭,我恐怕是吃不下了。有些人,吃惯了人参鲍鱼,或者也会偶尔想念下家常小菜。”

    “我还是觉得,家常小菜,会比人参鲍鱼更为可口。抱歉,失陪了,御少您请继续吧。”她客气的说完,便毫不留情的离去。

    恍惚间,听到身后餐厅处传來一阵碗碟摔碎落地的声音,同时伴随着他一脚狠狠踹在餐椅上的声音,刺耳的很。

    苏瑾只顿了下步子,继而又若无其事的往外走。

    夜深人静,月上栏杆时。

    公寓里,窗帘紧闭,隔断万家灯火。

    苏瑾洗完澡从浴室里出來,身上还穿着白袍,长发湿哒哒的滴着水,衣领后,早已溅上了一片湿辘。

    她拿着干毛巾,不断的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

    耳朵里听着外侧的声音,她走了出去。

    门依然毫无动静,吴优沒有回來。

    从最近关系妥善之后,她也有偶尔几天回來小住的时候,今天沒有回來,大概是回别的地方了。

    无端端的,苏瑾想到了今天那个名叫霍少恒的男子。

    正想打个电话问下霍少彦,房间里,一阵手机铃声传來,她來不及擦干头发,只好抓着毛巾,走了进去。

    扑到床上,顺手夺过手机,接上。

    话筒那端,他的询问声略带紧张,“今天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往常都不过两三秒。

    苏瑾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这才想到那头的他看不到。这才解释道:“我刚才在洗澡么?你刚才有打电话过來么?”

    “嗯,”他在那头轻应。

    苏瑾吐了吐舌头,顿觉不好意思,小心翼翼的认错道:“对不起啊,我刚刚在洗澡,头发还沒干呢?”

    闻言,他的语音转为严肃,颇有父亲教育女儿之势,“记得擦干知不知道,要是沒擦干睡觉,会落下毛病的。”

    “知道啦知道啦!”她笑嘻嘻的应,一双腿在身后翘啊翘的,在半空中划出一个白色的弧度,颇为美妙。

    “你哪一次说话,我沒有照办过。”

    “嗯,我不在,你也要好好照顾你自己,知道么?”他仿佛很为满意,再次叮嘱。

    苏瑾再次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抱怨,“敢情我这么大个人,还非得你照顾似的?那我往前的那些年,都是白过的么?”

    “抹筝,”他在那边沉沉的叹气,“我想你了。”

    “少彦,”她停下双脚的摆动,握着手机,声音也有些哽,“我也想你了。”

    他们两都属于一种人,暧昧的话不常说,说了,那是铁定心里话。

    想到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她一个人过,她就觉得有些委屈,委屈的想掉泪。

    有时候会情不自禁的叹气,现在就开始这么依赖一个人了,那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第三卷 凤凰涅槃后 第八十九章 我们会幸福的

    “我已经跟妈说过了,妈说,这件事情还需要等你回來再说----”

    霍少彦有些犹豫道:“妈说毕竟在外人眼里,苏抹筝已经死了,光明正大的埋在了霍家的祖坟里,如果这时候又跑出一个苏抹筝來,恐怕会不大好。而且----”

    他试着解释,怕她心里落下疙瘩,“而且你知道霍家并不是普通人家,万一这件事情沒有处理好,落人口舌,那就不妥了。”

    他虽然不想这么说,但必须得承认他母亲的担忧都是合情合理的,他们是打了结婚报告的,当初以为苏抹筝死的时候,那也是通知了的,现在人人都知道他媳妇苏抹筝死了,这会跑出一个苏抹筝來要跟他结婚。恐怕,这里头的关系就不好弄了。

    苏瑾也是明白几分的,况且,从前的苏抹筝已经死了,她也不打算再换成从前的那个名字。苏抹筝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苏瑾。

    所以,她只微微眨动了下眼睫,就说道:“少彦,这些难处我都明白,你不用对我感到愧疚,真的,”她的脑袋一侧,握着手机,在床上寻求一个舒服的姿势,那湿漉漉的乌发便散了下來。

    只有些许的发丝是红色的,水洗过,依然还是黑色居多。

    就像这头发丝吧,哪怕变了色,终究还回归到了自然。她叫苏瑾,同时记得自己叫苏抹筝,那就行。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跟她是什么人,无关。

    “当初的事,也怪不了任何人,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让它永远的过去,好不好?”她的唇角勾出一个浅浅的笑痕,那小酒窝隐现,“你的身份,我能体谅的。你不用处处为我着想,偶尔的时候,也该为自己想想。而我,也会设身处地为你想的。”

    “少彦,”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尽管只闻到了洗发水的味道,却好像通过这电磁波,感觉到他在身边一样。

    “我们会幸福的!”她说。

    “抹筝,”他在那头低低的喊。

    “好啦,”苏瑾阻断他的话,怕他继续说。

    “你爸妈怎么样?好像有两年沒看他们了,我很想念婉姨的手艺呢?”她在这边随口碎碎念,

    霍少彦在那边接,“妈很想你呢,我给她看了你现在的照片,就怕到时候她认不得你,那我可得找地方哭去哦!”

    “得,少嘴贫----”苏瑾说完,还是小心翼翼的探道:“那么,她有沒有说什么啊?”

    “说了,”霍少彦给回,

    “怎么样?”她接口,

    “诶,”霍少彦长叹了口气,苏瑾的心立刻像被吊在半空中,浑身不舒服。

    “我妈说,”只听霍少彦幽怨的口气从那头传來,“小子啊,这么标致的姑娘居然被你捡到了,你可赚便宜咯!”

    “去----”苏瑾在这边羞红了一张脸,“霍少彦,你要再这样说,我可不理你了。”虽然被逗得很开心,却也能知道这句话是某人的自唱呢?

    “抹筝,”他的口气重又变得一本正经,“你那边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处理完?我什么时候去接你?”

    苏抹筝想到这个事情就心烦,她刚接手苏氏不久,靳尊这些天又不在,副总裁办公室总是空的,她忙活的不可开交,‘琴筝’并入苏氏,倒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在这几天了。都说一个女人强悍,是因为男人靠不住,而她仅仅是为了守住父亲留下的基业。

    当下头痛的抚额道:“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吧。”

    那头的他有些担忧道:“注意身体,别太操劳了,可以慢慢來!”

    “嗯,”她轻应了声,又忽然睁开眼道:“少彦,你还有弟弟或者哥哥,是你们少字辈的么?”

    “嗯,你说谁?”那头的他倒提起了几分兴趣。

    “霍少恒?你认识霍少恒么?”她从床头一跃而起,盘膝坐在床中央。

    “少恒?”他只微微疑惑了下,话筒那端便传來他爽朗大笑的声音,“少恒是我大伯的儿子,怎么,你见过他?我还想说,有空介绍他给你认识认识。”

    苏瑾以指撑着下巴,颇为狡黠道:“我看到吴优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吴优喊那个男人叫霍少恒,我就猜到他可能跟你会有些关系。”沒想着,还真猜中了。

    “看你大伯儿子的模样,似乎在追求吴优!”苏瑾果断的给了下了结论。

    那端只沉吟了一下,便传來霍少彦的朗笑,“那样很好,是该有个女孩子,收收他的心了。”

    直到挂断电话,苏瑾还是有点被雷到。沒想到那个霍少恒,居然真是霍少彦家族的。那可真有意思了,不知道霍少恒能不能把吴优掰直呢?很是期待!

    “总裁好!”

    “总裁好!”过往的员工纷纷驻足问候,苏瑾目不斜视,仰着下巴走向专属电梯。

    经过秘书室的时候,小王早已在里面。

    苏瑾朝着她说道:“准备一下,十分钟后开会!”

    她才扭开门把,直看到副总裁办公室的门被來人打开,一道黑色的影子进去,然后门在合上。

    苏瑾顿了足,小王早已凑了上來,偷偷在她耳边讲道:“苏总,靳副总今天很早就來了。”

    她的眼神闪烁了下,回了个字,“哦。” 她还以为他不会再來了呢?

    会议室,长长的黑色方桌,苏瑾站在最前方,面向一干高层宣布“‘琴筝’并入苏氏这个决议后,”立刻引起了下方的阵阵猜测。

    不少心腹闻言都一致看向坐在苏瑾左下方的靳尊,后者毫无表情的坐在左下方第一个,闻言只牵动了下唇角,不做异议。

    他们看着靳尊的反应,一致选择了闭嘴。

    苏瑾看在眼里,怒在心里。

    “散会!其他人都下去吧,靳副总留下。”在不少高层疑惑的目光中,会议室的一干人群退得干干净净,秘书小王走出后关上了会议室门。

    霎时,一室的安静。

    “你有什么话要说的,现在可以说了。”等所有人都退光了,苏瑾这才发话道。她沒有去过问他这些天的行踪,那不是她该管的,即使一个副总消失了许多天,也该对她有所交待。

    第三卷 凤凰涅槃后 第九十章 谢谢你,曾经伤害过我

    要谢谢曾经伤害过你的人,因为是他们,让你变得更勇敢,更成熟。----

    黑色的会议桌,沉默到漆黑的颜色,一室的宁静当中,他俊脸的坚毅轮廓,似乎柔化了几分。

    在看向前座上的她时,桀骜的黑眸似乎闪过那一瞬的柔情。

    以指敲打着桌面,靳尊的声音带着不惯有的笑意,“说有什么用?即使我说了,你会改变主意么?”

    指尖敲打桌面的频率不急不缓,却让苏瑾的心情莫然烦躁。

    “不会!”毫不犹豫的两个字,从那红唇中吐出。

    “那不就行了?”他轻笑,“即使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也不会在意,不是么?”

    “既然不会在意,你又问我做什么?”他不是不想说,她颁布的这项命令,对她有什么样的危害。只是,他说的,她可能也听不进去。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的影子,怎么会还有他?

    苏瑾愕然,惊讶于他的不闻不问。苏氏即使是他父亲打下來的江山,这几年,却也是他在守。于情于理,她难道对苏氏,沒有一丁点的感情么?

    “还有----”他霍然起身,薄唇轻扯,“既然你现在已经掌管了苏氏,我想也就用不着我的位置了。辞职报告就在我的抽屉里,你可以选择让我现在就交给你,也可以选择让我现在走人。又或者,有沒有这种表面意义上的形式,其实你也并不需要在乎,是么?”

    “你要辞职----”苏瑾霍然从前座上站起,一双美目依然瞪得大大的,只有红唇还在开开合合,“靳尊?”

    她的目光里满是疑惑,“虽然说现在我是总裁,你是副总,但是你仍然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况且,当初你为了苏氏,可是什么都干得出來!”苏瑾轻讽,但见后者面无他色,“你为苏氏操劳了这么多年,现在你说要辞职?”

    “已经到手的东西,你转眼就要放弃。这可不是你靳尊的风格,你难道真的舍得?”苏瑾说这番话,完全不出于私心。

    虽然面前的人是她的仇人,但是不可否认靳尊这些年将苏氏打理的很好,况且苏氏内部的党羽分成好几派,有些人是跟随靳尊的,如果他这一走,这公司究竟会乱成什么样子,她连想都不敢想。这种紧要关头,他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坚决不行。

    “你变了……”靳尊长眸凝了她片刻,这才沉沉的吐出一句话。

    “从前的苏抹筝,绝不可能想到去利用别人,更遑论,利用她的仇人!”

    苏瑾撇唇冷笑,不躲不避,“靳尊,你难道忘记了,我变成今天这样,究竟是拜谁所赐么!?”她的笑声由小及大,飘散在一方会议室里,笑声中带着悲凉。

    “若不是你靳尊,我怎么会从那个幼稚无知、只知道躲在温室里的花朵,变成今天的苏瑾。我变了?到底是谁变了?如果沒有你靳尊,会有今天的我么!?”

    “你可是我最好的老师呢?”她笑,一张美艳的面容在光亮中,惶惶凄凄。

    靳尊的喉头一紧,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生生的卡住喉咙。沒错,是他一手造就了今天她。

    “你知道么?”她的嗓音幽幽,黑瞳里泛着雾蒙蒙,像是要生生勾走人的灵魂。

    “靳尊,我其实应该谢谢你!”

    他霍然抬眸,些许惊诧。

    “谢谢你,曾经伤害过我。若不是你对我的伤害,我怎么会从对你的迷恋中走出來;若不是你对我的伤害,苏抹筝又怎么会变成今天的苏瑾;若不是你对我的伤害,我又怎么会遇上霍少彦。我又如何会知道,原來,这个世界上除了你靳尊,还有一个男人,值得我去爱”

    原來,上帝在为你关上一扇窗的时候,还会给你留一扇门。

    原來,你不爱我,仅仅只是因为,我值得更好的。

    “靳尊,所以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曾经伤害过我。虽然,我交的学费,实在太贵了点!”

    他的黑眸圆睁,直直对上她明亮的黑瞳。

    他在那里面找到了自己的影子,满脸的震惊,些许的恐惧,慢慢的黯然……

    贴放在腿侧的手掌骤然紧握,连带着他整个人居然也有些发抖。

    他狠狠的闭眸,又快速的张开。

    唇上,居然有凄然的笑,“告诉我,他有什么好?他可以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他给不了你的,我也可以给你。”

    “而且,你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帮你分担你事业的男人,他不行,他甚至什么都帮不了你。这些重担,只能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就像你现在还需要靠我,才能支撑苏氏一样。而我,才是你应该选择的正确人选。你只要跟了我,你可以舒舒服服的做你的靳太太,不用每天熬到三更半夜……无论大事小事,都会由我去解决。”

    他的话音,像魔音穿脑,带着丝惑,“一个女人所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而他,他给的了么?”他的声音骤然抬高,像是为他所说出的这些做了终结。

    “靳尊,”苏瑾默默听完,静静轻笑,“你说的这些,的确很动人。”

    是的,如果说跟她最相配的人,霍少彦的确不是最好的人选。父亲沒有儿子,苏氏只得靠她。而她想要的,无非是平平淡淡的过完这辈子,生儿育女,有个恩爱的丈夫,而不是所谓的女强人,这副担子压在她的身上,确实很累。

    他以为她心动了,上前一步握住她贴放在桌面上的手,“抹筝……”他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可是,对不起!”苏瑾从他的手心中脱出手來,静静贴着桌面而过,“尽管你说的这一切都很动人,但是,你不是霍少彦,你不是我爱的那个男人。”她平静的下了结论,脸上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沒有。

    他喜悦的神情一僵,转为疼痛的呻、吟,“抹筝……”

    “是他教会我,要学会去原谅曾经伤害过我的那些人;是他教会我,人要向前看,不能带着仇恨过一辈子;也是他教会我,什么才叫做幸福。”

    再也沒有一个男人会像她,对她,一生一世。

    他给过她承诺,所以,她也会守住她的承诺。

    第三卷 凤凰涅槃后 第九十一章 生命中的过路人

    “是不是我错过了,所以这辈子,都回不去了。”他颓然的松开手,如雕刻般完美的俊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态。从身,到心的疲惫。

    冰冷的温度褪去,苏瑾并沒有感到任何的不适,只是平静的再次开了口,话不对題。“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将‘琴筝’并入苏氏么?”

    他的薄唇发白,想告诉她,让她不要再说。

    她却像是个残忍的侩子手一样,再度往他伤痕累累的心房上戳上了一刀,“那是因为,我要将这边的事情处理好,早处理好一天,我就可以早点去见他。”

    他狠狠的阖上了眼眸,明知答案是如此,从她口中说出來,还是让他感到一股疼痛,正慢慢的侵蚀入他的心脏,一点一点,一滴一滴,再也弥补不全。

    “苏抹筝,你非得这样说么?”非得这样说,才能让他彻底的死心么?

    其实,他也好想问自己,千百次的想问自己,她苏抹筝有什么好?不都是女人么?天底下的女人那么多,缺了她一个,还会有成千上万个贴上來,只要他招手,姿色不下于她的,比她好的,哪里会找不到。他非得如此低声下气的站在她的面前,听着她的讽刺,即使疼的不行,还是想得到她的回心转意。

    可是,有些人就是这样,说不出哪里好,却是谁都替代不了。

    “这是事实!”她勾唇,回答的一点都不含糊。

    “靳尊,辞职这件事,我希望你能郑重考虑下,你的辞职报告,我不会给你批。况且,留在苏氏,对于你來说,利远远大于弊。你不是商人么,怎么会放着有钱不去赚的道理?”

    “抹筝,你恨我么?”他看着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红艳艳的,生生的像是在蛊惑他的灵魂,只要一步,他只要跨出去一步,就能将她拥入怀中,然后狠狠的,堵住她的小嘴。

    可是他知道,她不会从他,哪怕他弥补再多,做太多的事情。

    “什么?”苏瑾愕然,继而是轻笑,“也许我恨过你,但是现在,早已经不恨了。”

    怎么会不恨,他是害她家破人亡的人,害得她落到如此境地的人。可是,恨有什么用?倘若她能带着恨过一辈子,那么她也不会快乐,地下的父母还有抹琴,也不会愿意看到她这样。所以,她选择不恨。死者已经安息,那么就更应该珍惜活着的人。

    他苦笑,低低的像是哀戚。“我宁愿,你恨我……”也好过,这辈子我只在你的生命中匆匆走过,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被你慢慢忘记,直到再也记不起。

    “靳尊……”苏瑾的神色动了下,很快,又恢复平静。

    “‘琴筝’并入苏氏,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机,但是你如果执意要这么做,也不是完全不可。”苏氏的资金链现在有些紧张,苏瑾是明知不可为,而任意为之。

    “靳尊……”苏瑾犹疑着喊,她知道,他答应了。

    “别高兴太早,我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我在苏氏继续任职两个月,假如这段时间内,你还不能完全熟悉。那么到时候,这些就都是你的事情,跟我毫无干系!”他撇过脸,躲闪了她望过來的目光。只是那硬板快速的话语,却有几分颤抖。

    “谢谢你!”她顿了片刻,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有些僵硬,却很真心。

    靳尊的脊背一僵,提步,朝着会议室门口走去,再不停留。

    “以前你说过的,你不在乎苏氏,这是真话么?”她犹豫了半响,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來。

    他的脚步一顿,手掌还握在门把手上,闻言,只冷冷的道出一句,“这些,都跟你沒有任何关系了,不是么?”

    开门,再不留恋的离去。

    那桀骜的背影,一如记忆中的那般,挺拔高大。

    苏瑾站在偌大的会议室里,看着他走远,继续走远。

    唇边终于漾出一抹苦笑。也许,她终于可以相信他的这句话,倘若他就是黑帝斯,那么又怎么会在乎区区一个苏氏?

    靳尊跟霍少彦唯一不同的是,靳尊沒有了她,照样可以活的很好。而她,却是霍少彦的全世界。她宁可做那个全世界,也不会做那个万分之一。

    “老板!”苏氏门口,黑色的奔驰车身已经等了片刻。

    曲墨的面上架着副墨镜,见靳尊大步出來,这才下车,恭敬的拉开后车座的车门。

    “嗯,”靳尊弯身进去,面上沒有太多表情。仿若刚才心痛到极点的人,并不是他。

    “事情都处理好了么?”他淡淡开口,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曲墨瞧得出來他心情不好,“都处理好了,绝不会落人口舌,老板请放心!”

    “嗯,”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曲墨,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回老板,五年了!”曲墨从沒听他提起这个,当下不敢怠慢的回答道。

    “五年了吗?”他喃喃着问,不知道是在自问,还是在问曲墨。

    “是的,”曲墨闻言整了整面色,越发崇敬起后座的男人,“当年若不是老板救了我,兴许这个世界上早已经沒有了曲墨。老板不仅是我的老板,更是我的恩人,所以曲墨发过誓,这一生都会跟在老板的身后,为老板赴汤蹈火。”他不假思索,就说出了这番话。

    靳尊恍然,仿若当年曲墨站在他的面前,跟他下跪发誓。

    那会的靳尊,好像也只有那么年轻,而今时今日的他,心境却是倍感苍凉。

    曲墨不知他要做什么,连呼吸声都特意放慢了。

    “开车吧!”靳尊的指尖敲打着扶手,忽然说道。

    “是,”曲墨应声,车身开动。

    他扭头,再度看了眼苏氏这栋建筑物,唇边溢出点滴苦笑。

    他为了留住她,还真是穷极不能啊。居然可以做出这种决定,牺牲他自己,去成全她跟另一个男人。

    靳尊恍恍惚惚的想,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伟大了。

    终究,还是不想她忘记他吧。

    他习惯性的抚着食指,一圈一圈的比划着。

    黑眸内,漆黑如墨。

    第三卷 凤凰涅槃后 第九十二章 媳妇,我们回家吧

    十二月,寒流早已來袭。

    街道上的梧桐树早已脱落了叶子,连树皮都掉落的差不多。行人三三两两,具是披上了御寒的衣物。

    ‘琴筝’并入苏氏的事情,早就告了段落。

    靳尊果然如同他承诺的一样,不仅天天來苏氏报道,更是把她的工作一并揽去。

    这一个月,苏氏内部的女员工能天天看到他们的副总,那春心荡漾就别提了,好歹能见着个帅哥,添个工作动力。

    苏氏也渐渐走上了轨道,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苏瑾将很多事情交代给小王,加上有靳尊的掌舵,她走的十分安心。

    一个月,天天只能在电话里联络对方,这种感觉,差点沒将苏瑾逼疯,而霍母的催促,也沒断过。

    这种感觉,格外美好。

    人的一辈子,活着,就该有个牵念,有个等待。

    她早已忘记,假如某天报仇之后,该去做些什么?是霍少彦,再度给了她站起來的勇气,再度给了她,敢于重新追求幸福的勇气。

    她勾唇微笑时才发现自己早已站在了b市的这方土地上。

    从机场出來,拉着拉杆箱,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几乎遮沒在宽大墨镜后,迎面而來的风吹拂着她脸侧的发丝,苏瑾毫不在意的伸手拨到一边。

    她沒有通知霍少彦來接她,就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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