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在心中蔓延,比之前所有的心闷还要来得更让人难以接受,她此刻心里头疼……可疼可疼了。
疼得小脸上都浮现了不自在的神情,就好像痛苦受到打击似的,脸色泛白,苍白得毫无血色,让人看了都心疼。
雪莲离了赫连玦,目光便一直落到沈如薰的身上了,看到沈如薰这般痛苦的表情,还以为是摔疼了,立刻又再:“呀……”惊慌出了一声。
“是她……”她记得沈如薰的,就是昨日在集市上,赫连玦紧紧护着的那个女子嘛。
方才她把沈如薰给自动忽略过去了,这会儿人出现在面前了,她倒是忽略不掉了,只得一直望着沈如薰看,又一下子抬头,望着赫连玦看。
仿佛是在心里头回味琢磨起自己的话来了,让赫连玦随着她回夷族雪山去,她当圣女,他当族长。
两人携手远走,双宿双栖去了,眼前的这个女子……也不要算了。
只见她笑吟吟的望着赫连玦,却是见赫连玦早已蓦地收了眸光,早在她第一声惊呼出声之時,已经把视线投落到了远处。
牢牢凝落在沈如薰的身上了。
“如薰?”蓦地低沉叫了一声。
语气中也似有意外,不过他情绪从不外显,此時也听不出来罢了。
沈如薰这会儿还蹲在地上,手硌着石子,血一直流,疼得眼睛睁不开,也不想说话,听到了赫连玦的叫声,她根本就不出声回答。
这一刻就是杵在原地,小脸低着,似咬着唇,格外难受的样子。
她这番样子,看得赫连玦倒是眸光更加深重,他还记得她方才与他在庭院中,石凳上,反常的样子……
丢下他,直接进了主卧,给他留的只有一道背影,而他干脆也不去追她,任她自己异常去了,待他将身边的事情解决完了再去安抚她,可这会儿他还没有将事情做完,却在这西厢房中看见了她。
她怎么跑来了这里?
赫连玦此刻无心探究这些,只是忽地立了身子看着远处的沈如薰,紧抿的嘴角噙了一份冷意,而后便是严肃的神情,虽是已离雪莲较远,但此時还是退开一步,下一刻已经掠袍朝沈如薰走了过去。
似是看她摔倒了心疼紧张得很,虽然不说话,可那样的神情却是叫人难以忽略。
雪莲看赫连玦下意识急忙朝沈如薰走去的样子,小脸上的神情也怪怪的。
此刻三个人,霎時又是三种不同的心思。
沈如薰似是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艰难的起身,可是还没有站直,脚下好像又踩到了另一块圆润的石头,本就无力支撑的身子,这会儿又像是要堪堪再坠下去。
欺负她……什么都欺负她,就连这没有意识的石头都欺负她。
沈如薰心里头难受的直又要哭了出来,轻咬着的唇都要烙出了碜人的痕迹。
又要再摔下去的那一刻,似乎是有一双大手伸了过来。
沈如薰没料到,也没察觉有人近身,而下一刻已经被狠狠的捞起,赫连玦低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你怎么来了,怎么摔了。”
两句话似毫无关系,却一齐从他嘴里头说出来。
沈如薰不知道他这是在质问她还是在关心她,只得撇了撇唇,像是不习惯这忽如其来的暖意,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也不断扑进她的口鼻之中,这一刻心里头更是难受了,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霎時就更说不出话来。
只在心里头轰然刮起了狂风暴雨。
她不来,若是不来,就看不见这一幕了,再不来……夫君都没了。
她可以笨,但不可以笨到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毫无察觉……
“不知道……”低低的出了声,而下一刻,似就要忍着泪挣脱出他的怀抱。
她摔了就让她摔了&21543;,再起来就是了。
他这样丢下怀中的美人,直接当着别人的面过来扶她,就不怕那个夷族少女生气么?
眼里头似乎有泪珠在打转,沈如薰不抬头看赫连玦,也不看远处的雪莲,就只是像在隐忍着什么,使劲的用了些许力气,像是要推开赫连玦的样子。
赫连玦感受着她的动作,站都站不稳了,还要推开他。
此刻若是放开她,她便就要跌下去了。
地上又脏又是尖利的石头遍布,幽深的魅眸一凝,落到了她的小手上,瞬间眸光变得更深了起来,比方才从雪莲口中听到那句“你是夷族人嘛”还要幽深,深邃的眸暗得吓人。
沉沉出声:“这又是怎么了。”
沈如薰别开了脸。
赫连玦看她别开的脸似有哭意……
此刻这西厢房里,气氛似是怪异,雪莲站在远处,看着他们两个人,而回廊的这一边,赫连玦却是眸光阴沉的看着沈如薰,沈如薰却低头看着地……互相看了一瞬,秋风掠过,树叶婆娑。
雪莲出声:“受伤啦,闹别扭啦。”
又是银铃般的笑声……
赫连玦听到了雪莲的笑声,霎時回眸,阴沉魅人的目光,雪莲只好赶紧把嘴巴闭上,不敢再多语。
而赫连玦却是因这一个回头而明白了些什么,只见从这一个角度过去,他方才站着的地方与雪莲此刻站着的地方是交叠在一起的,无论怎么看,只要是稍稍贴近了一些,就像是抱在一起的。
也难怪沈如薰反常,此刻想要推开他。
赫连玦只手上更加了些力道,无论沈如薰再怎样用力挣脱,只是阴沉了一张脸将她抱了起来。
他的心情此刻本就复杂,可是看到她闹别扭,耍小脾气,使小姓子,更是复杂得难以言喻,只低沉了声:“如薰,你误会了。”
话语声似暗带了几分暗哑,似是在解释。
看着她手上的血迹也似在心疼,沈如薰难受得很,这几个字也像是魔音一般,此時心情复杂听也听不进去,只觉得脑子一轰隆:“夫君……”哽咽了声。
似再挣扎着想要出来:“你放开我……”
她是怎样到他的怀里去的?夫君他……不仅发现她了,看到她摔了,还立即过来了,这会儿还罔顾她挣扎的力道,又将她霸道的抱起了,她本来应该高兴的……因为他还是这般呵护着她,可是她却为什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此刻赫连玦将她紧抱着,一下子就把她往另一边带,看似还是不肯丢下雪莲的样子,抱起她往回廊中走。
沈如薰一下子就哽咽了起来,“放开,放开我……夫君,我不跟你进去,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不应该来的。”
她现在被他蓦地抱在怀中,将他衣间的味道闻得这般清晰,好像还能从他的衣袂间闻到另一股魅香味,异样的夷族风情。zlsc。
心里头却是更难受了,霎時如坐针毡,难受得呼吸紧促,喘不过气来。
再挣扎:“夫君,你放开我?”
赫连玦听着她的话,先是那一番极长语无伦次的解释,而后又是这略带羞怒的喊声,只得低沉了声:“沈如薰?”
第一卷 不要这么娇贵嘛
他难得这样喊她全名,这一次一喊,霎時就让她扭动不安分的动作停了下来。
原本就委屈,这会儿看着他,眼泪欲落未落,挂在眼角处更是动人,让人心间动容,却又无可奈何。
赫连玦只垂眸看着她,她难道方才听不见他说的话吗?
“如薰,你误会了。”只得再沉声重复了一次。
若是对待别人,他定是没有这般耐心,能够在这样的事情中给她再解释第二次?遥想六年前,他知道久病不起的真相后,关着自己整整好些天,在那些日子里头一语不发,亦是不去见人。
直到将一切理顺,抚平。
再再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此時的他早已不像是当年的他,但骨子中仍有些许共通之处,否则方才他也亦不会一声不吭,只沉着一张脸任由着雪莲看他,任由她放肆的说那些话语,想要让他跟着她回夷族中去。
“我与雪莲什么都没有,不过是来问她一些话。”
沈如薰听着赫连玦的解释,此刻还仍被他抱在怀里,只觉得怀抱暖得很,可是她的心却是冷得很,小脸上的神情有些心疼到憔悴,此時从主卧里头出来寻他的心情早已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撞见他们两人相拥時的惊怕,像是触动了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
听着他的解释皱起了眉头,她听出来了,也听明白了,他说她误会了……合着她方才看到的一切都误会吗?
还有他此刻话语中吐出来的名字,雪莲……原来她一直不曾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夷族少女叫做雪莲。
极好听的名字,与她的相比不相上下,一卉如薰一室香,一朵茉莉,一朵雪莲花。
“夫君……”沈如薰似更加难受的低了声。
这会儿根本就听不进解释,只觉得他的话让她心里头更乱了。
抬眸望他,“放……”
本是想恳求他,放下她&21543;,这会儿这里不仅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个雪莲站在一旁,奈何一抬眸,落入眼中的是赫连玦沉了的眸,幽深的眸光仿佛聚着暗涌,沉得有些吓人……
他这一刻似是心情不怎么样,而她却是仍在闹着,只觉得胸间似缺了空气,有些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终于是止了声,在他怀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只怔怔的望着他看……心里头难受得很。
她犹如小鹿受伤般的眼神也落入了他的眼中。
他就知道她是多想了,看错了,正欲将她再带往前去。
只见沈如薰停顿了一下,终于再缓缓的出了声:“夫君……我没看错,我知道的。”
若是看错,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看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
早上在凌波亭是如此,此刻又是如此,只不过早上两个人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而这一会儿,已经是抱在一起罢了。或许夫君没有抱雪莲,可她却是眼睁睁的看着雪莲一靠再靠,直到要贴到他身上去似的。
耳听为虚,可是眼见为实,连眼睛都能骗人么?
赫连玦看着沈如薰此刻的表情,一下子便看出了她眼底的质疑与不确信,她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
殊不知眼睛也有犯错的時候。
“你知道什么?”低沉的话语,似有些怒了,终于心里掀起了更大的波澜。
身世未明的情况之下,还要与她再解释,一切只因他不舍她难过,见不得她此刻受伤的表情,略挪眸,沉声的一刹,却是又看到她正想悄悄捂起来的小手,血好像越流越多了。
似乎伤的不轻,已经擦破了血脉。
不由得再沉了声:“别乱动。”
沈如薰这会儿彻底不敢动了,而赫连玦已经明白她到底想着的是什么了。
只怕早上在庭院中,石凳之处,她的反常也是因为这样,难怪他看着她只披了一条外衣,那般神情失落的坐在枯树下,伴随着寂寥的秋风在叹气,而他问她却是言之有它,支支吾吾,还问他“夫君,你最近想听歌么”,思及今儿早上凌波亭之事,好像他是有和雪莲说过这么一句话……
难道在那時,她就误听到了什么?
赫连玦此刻只幽凝了眸中的暗光,抱着她的力道也蓦地加大了一些。
直接把她再往西厢房中带,直从回廊处把她抱到了雪莲所在的地方。
雪莲还在自觉的把自己当做空气呢,看着方才沈如薰与赫连玦的争吵,心里头多了几分幸灾乐祸,可是这会儿赫连玦把人带到她身边来了,她反倒紧张了。
上一次看着他们俩人在一起亲密,那是隔着好远的事情了……所以没有感觉。
这会儿看着赫连玦又这般呵护的抱着沈如薰,与那天差不多,方才直喊了沈如薰的名字后,却又是这般深沉的眸光,就好像永远不会凶沈如薰似的。
可他方才却那样冷冷的睨着魅眸看她,她连笑都不许。
雪莲心里头也多了几分不痛快,像是唯恐天下不乱:“欸,她怎么摔了呢?站都站不好么……没事,你们中原人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么?你把她放开,我来扶着她就好了。”故作殷勤。
不知道赫连玦叫什么名,又不想在沈如薰面前露馅,只好故作亲昵的说话,含糊指代,说着就想要把沈如薰从赫连玦怀里头接过来。
沈如薰原本是想要挣扎出来的,这会儿听到了雪莲的话,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从赫连玦怀中抬眸看了一眼雪莲。
此時赫连玦拥着沈如薰的手也蓦地一滞,而后下一瞬:“不用了,这是我娘子。”
再沉了声:“中原人说男女授受不亲是指我与你这样的,不包括我与如薰这种。”
像是怕她弄不清情况,误读了中原文化,特意沉声解释。
雪莲不由得撇了撇嘴角,扯出不乐意的笑来,笑声霎時传遍四周,清脆的很:“知道了,你真小气。”略带不甘愿的抱怨。
还真是紧张怀中的女子啊,竟然这般不客气的与她撇清关系……
也不管会不会让她伤心,唉……
雪莲这会儿被气得有些自怜自艾,只得不开心的原地走了几步,铃铛声霎時又轻响遍地。
沈如薰听着赫连玦的话,这会儿终于有些回缓过神来,好像……真的是她误会了么?夫君其实……和雪莲并没有多大关系?
此刻眸光仍是落在雪莲身上,看到雪莲脸上不痛快的表情,就好像在想着做什么坏事而被赫连玦一口回绝了过去,当众打了耳光。
可她姓子大大咧咧的,自然不知脸皮是何物,这会儿也不放在心上,事情过去便过去了,只是依旧不悦。
像是不满同样是女人,而且她明明姿色上佳,可赫连玦却对沈如薰更好一些,那些紧张与疼惜,是装不出来的。
这会儿又不由得嘟囔出声:“不过是摔一下而已,又不是摔断腿了。”
那玦人薰。说着说着,仿佛还是惦记着让赫连玦回夷族,她当圣女,他当族长之事,像要把沈如薰从赫连玦的怀中带下来:“女人,不要这么娇贵嘛,你们中原的姑娘就是这样。”
其实她早觉得沈如薰在赫连玦的身边碍眼了。
沈如薰感受着她拉扯的力度,这会儿更是莫名其妙了,原本还因为刚才的事情觉得心里头难受,可这会儿只觉得可笑,看来她真是看错了……
这样的女子,好似天生就会做出亲近之事的,若换成别的姓格的人,这般看着赫连玦抱着她,不是应当心底里想着坏心思,背地里做些坏事么,而雪莲倒是大大咧咧直接干脆扯了下来。
赫连玦抱得紧,而沈如薰这一刻看着雪莲,已经不再乱动了,也没有要挣扎开来的意思。
雪莲这么一拽,没带下来,反而好像让他们更亲密了。
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就是一个来瞎搅和的……更是觉得郁闷,还不如不扯呢。
赫连玦看着雪莲的动作,这会儿稍挪了一步,把沈如薰护得更紧,方才似摔得不轻。zlsc。
看来这西厢房,也是需要好好整理一番,除此之外,却是把眸光又落到了雪莲身上。
方才他与沈如薰解释了,他与雪莲什么事都没有,不过是来问些话罢了。
此刻将沈如薰再一拥,一带,将她放下来。
是他主动放,而不是被雪莲使坏,将沈如薰又稍稍带到了身侧,护了起来。
沈如薰这会儿一沾地,脚还有些软,在他怀中闻多了他的冷香味,衣间也沾染了几分他的味道,被他拥在一侧,这会儿已经不挣扎了,只是想要知道夫君他到底想做些什么。
是她真的误会了,还是……
果然如他方才所解释的那样,只是来问一些话而已?夫君他……要问的又是什么事情?
沈如薰这会儿略抽噎,只是呼吸有些微微急促,像是有些喘的样子……被他这样一带,他不出声说话,她也不出声。
而雪莲看着赫连玦这一个细微的动作,魅色的眼眸一勾,又是再“呵呵”的脆笑起来。
“夷族人,娶了一个中原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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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儿还有一更)
第一卷 心中的故事
沈如薰本是在静静的听着,不说话,却没想到最先开口的是雪莲,她说的是什么?
沈如薰似是听不清楚,也或许是因为这话说得太突然了,好像超出了沈如薰的认知范围。
什么……夷族人?娶……?
什么叫做夷族人,娶了一个中原姑娘?
沈如薰的身子霎時就僵直了起来,在这儿,能称得上是夷族人的只有雪莲一个人,可是用了这个”娶”字?说的不是夫君么……
而娶了一个中原姑娘……
这儿就两个女人,不是说雪莲自己,那便就是她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看似无意中略带抱怨的话语,却是语出惊人。
沈如薰忽地一颤了身子,不明所以的抬眸看向赫连玦,只见赫连玦此刻也像是身子微震,幽眸里仿佛携了一抹晦暗的光芒,里头的暗涌叫人看不清楚。
只有一丝寒意在心间蔓延……
赫连玦原本就是想要问她一些更细致的东西,却是在这还没开口的時候,雪莲就又把话头往这一头带。
赫连玦牵着沈如薰的手握得更紧了,将她拢在身侧,再紧紧的护了起来。
似是想要她好好听着,陪他一起听着……弄清楚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要知道一个真相,而她却是必须知道她方才确实是误会了。想要让她不再误会,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一切坦诚的摊开。
既然她此刻在这里,他便不再瞒,本来也就不曾想过瞒着她。
他是猜测,而一切未成定局之前,他不会轻易去说,此刻柳氏已经试探有异,而就连雪莲,也在方才凝视他许久后说出了那样的话,直接笑着道出了他是夷族人的事实。
自出生以后他便是在这莲庄中,从牙牙学语時到蹒跚学步,直到如今,认知里从未有他是夷族人这样的事情,更不曾怀疑过自己的身份……
他是夷族人……
此時雪莲又再说了一次,仿佛是已经笃定的不得了了。
赫连玦沉默片刻,已经再出了声:”方才如薰来之前,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既然方才没有答,而后又是被沈如薰跌倒之事而打断了,之后又再说了些胡搅蛮缠的话,此刻似又要回到正题上来了。
雪莲原本还在把心思放在沈如薰身上,这会儿死死盯着瞧,还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又听到赫连玦这话……
”哎,你怎么还想着这事儿……”
方才赫连玦问她的问题是什么来着?夷族中有没有什么流传的故事……
故事自然是有的,只是……zlsc。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呀??”
方才或许她还会说说,可此刻她心里头很不高兴,她不想说。
赫连玦只将沈如薰的手再握得更紧了一些,揽着沈如薰的肩头,眸光幽冷的看着她。
沈如薰这会儿也听出个所以然来了,好像她方才确实是误会夫君了,包括今日早晨,她也似误会了……
好像真的有什么事情似的。
而且还是大事情……否则夫君不会这么反常,请雪莲住进来之后,还数次来找她。
那方才她所看见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些事?两个人靠在一块,也只是在研究探讨事情罢了?
那……到底是什么事?而夫君和雪莲对话中所谓的”问题”又是什么问题?莫不是方才那句话,那三个字”夷族人”……
沈如薰慌张的抬头,盯着赫连玦瞧,好像这一个认知又霎時超出她的承受范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夷族人?夫君是夷族人?
沈如薰娇小的身子颤了一下,甚至就要站不稳了,差点晕跌了下去……夫君不是莲庄的庄主吗?江湖中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又怎么可能是夷族人?
世代单传,已七代……
上一次夫君告诉她赫连啸天不是莲庄嫡传的血脉,而是过继过来的,已经让她心肝儿噗通噗通吓了好一跳了。
这会儿爆出来的事情比上次的还叫她难以接受:”夫……夫君……”
似乎是想要喊赫连玦,但是声音哽咽在喉咙中,根本就发不出声音,只能感觉到自己身子一软,而后是赫连玦更加大的力道,将她整个人捞起,以他的力气支撑着她,让她牢牢站稳起来。
沈如薰只好勉强借力,这会儿哽着声什么都说不出,只能看着赫连玦与雪莲在对望。
一个笑吟吟是顽皮的眸光,好像眼底里头裹带了一层魅色,看似简单,却又不简单……不知道这会儿心里头在动着什么样的小心思。
而夫君却是眸光幽冷,好似深不见底,那一潭深眸仿佛像是要将人吸进去似的,看得人心惊胆颤,无处可躲,立即现行。
两个人此刻彼此对看着,好像是在对视相望,却其实更像是在对峙多一点。
已雪就着。最后……雪莲像是不敌赫连玦似的,忽地再笑了出来,好似不甘愿,却又没办法的样子,败下阵来:”你又这样看我。”就和在凌波亭中一样……
”算了,不玩了,你想要知道什么故事,我告诉你。”
她是夷族的圣女,自小就被当做夷族里的”神”对待,接触到的秘辛不少,若说夷族的事情,最清楚的便是她了。
他想要知道,她说就是了。
雪莲这会儿又笑吟吟了起来。
赫连玦看着雪莲,见她终于配合,此刻脸上冷然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一些,只看着她:”有关中原的事情。”
关于身世这么大的事情,既然之前一直不曾有蹊跷,至少是瞒了他二十余年没有察觉,说明在莲庄中已经绝了声,可是在夷族,兴许还是能寻到蛛丝马迹的,依赫连建天当年的身份,自是不一般……
若真是有这么一段姻缘在,夷族中绝不会没有风声,更不可能销声匿迹。
赫连建天可是当年的武林盟主……
十二年才选出一次的武林盟主。
自赫连建天死后,如今还没有到那十二年一甲子的武林争斗,争夺武林盟主之位……所以现在武林盟主之位仍是虚位以待。
那按理来说,莲庄仍是天下第一大庄,而赫连建天也是这二十几年来江湖中最笑傲群雄的人物。
一举一动都是不一般……
能与赫连建天有感情纠葛的女人,在夷族中自不会悄无声息,甚至连死了都不留个名。
他的娘亲到底是谁……
那一个给予了他生命,却又将她丢下,再也不闻音讯的人。
甚至让他连自己到底是谁之子都不知道,就这样傻傻错认柳氏二十多年。
他是夷族人……
雪莲听着赫连玦的问题,问得一次比一次明确,她的表情也怪异起来。
这一刻好像终于明白赫连玦的意图了,她说他是夷族人,而他又问她在夷族中有关中原的事情……
”呵呵……”这会儿笑得似更开心。
不过看赫连玦慎重的表情,她还是不敢瞎胡来了,仅凭着他将沈如薰拥在怀中的样子,只怕是方才她放肆的折腾沈如薰,想要将沈如薰从他怀里头带出来的時候就已经不悦了。
方才那似对峙般的互相对望,已经让她臣服了。
说实话,她还是有些喜欢他的,这般强势霸气的男人,偏偏还长得这般好看。
这会儿只似深思的样子:”夷族的故事确实是有的,只是不知道你到底想听哪一件?”
关于中原的事情……
雪莲似是想到了什么,小脸儿似是娇红起来,仿佛情窦初开的少女。
她从雪山下来的最直接的因由,便是想在这天下寻一段自己喜欢的姻缘,所以才会那般喜欢热闹,直接放肆的笑着,拿着雪莲花把玩在街头,脚上绑着铃铛,一晃一晃的……这般招摇。
无非是想学着故事中的亦萝姐姐偶遇一段美好的情感罢了。
莫不是他想听这个故事?
雪莲心里头多了几分计较,又笑了起来:”有关中原的故事,在我们夷族里确实有这么一个故事,那可是夷族中千万少女的梦想,也是大家念念不忘的爱情……你要听吗?”
凡是夷族中的少女,就没有不听过这个故事的,几乎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只是故事的主角不知是谁而已。
赫连玦听着她的话,这会儿眸光更是沉了,果然……如他所料。
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典故在的。
此刻只沉了声:”说。”
话语声决绝,仿佛是毫无回旋的余地,斩钉截铁。
他的姓格,既然已经知道不对劲,自然是不会留半分可能,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今儿雪莲不说,他也会用尽一切手段把这事儿弄清楚。
赫连玦的声音有些冷,霎時又把雪莲吓了一跳,这会儿也不笑了,毕竟说到她心中最神圣美好的故事,她的表情可亵渎不起来。
仿佛那是少女心中的一个梦……
每次想起就想唱歌,幽幽的再将她方才在树上唱的那首歌唱出来:”天上的雪女唷,你小心那高山之处的雪莲花,嘀嗒嘀嗒,哪来的阿哥,你可有看见我心间的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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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抱歉更晚了,补上前几天的加更~~顺便谢谢大家的月票还有推荐票~感谢感谢~嘿嘿,要是能再多点就更好了~小贪心g~
第一卷 亦萝圣女
赫连玦原本等着她把秘辛说出来,却没想到雪莲开始放声唱歌,惹得眉头紧锁,霎時就不悦起来。
一手拥着沈如薰,而另一只垂于衣间的手紧握起来。
正欲制止雪莲的歌声,倒是没想到她极自觉,唱了两句后便停了下来,忽地一本正经的神色:”这个事,倒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也是听族里的老人说的,那時候我还没生。?只姐萝个。
一个他们这一辈人还没出生時所发生的故事,还被人口耳相传下来。
沈如薰怔了声,此刻一言不发,就只是静静的听着,像是在等待,等着雪莲把那一个故事说出来。
兴许……与夫君身世有关的故事。
雪莲不知是故作玄虚,还是真的想起了那个故事,心中有感慨,于是唱完歌后便微仰了脑袋,直望着脑袋上的常绿松,又喃喃说了一句与话题无关的话:”这树真绿啊,在我们那儿,别说是这个季节没有树,就连百花盛开的季节……都没有这样葱绿的树。?
她们雪山之上,除了白茫茫雪,还是白茫茫的雪……一眼望去,除了村落中,茅草屋子,建在雪山之间,下雪時雪花覆顶,形成一个好看的景象……就没有别的美景了,在屋子外头种的、盛开的,还是那晶莹剔透的雪莲花。
雪莲花也是白的,不是绿色的。
仿佛若有所思,回到正题上:”我们夷族中一直都有流传着一个世代口耳相传的故事,传说在夷族中,每一世都有一个神仙雪女转世,这一个雪女转世,是代替着神灵来到人间的,转世重生来到我们夷族中,保佑我们夷族的百姓,保佑我们年年昌盛,世代风调雨顺……不会遭遇霜冻,不会遭遇雪崩……这个雪女,就是我们夷族的‘圣女’。?
”圣女的选拔其实很简单,仿佛是天注定的一般,族中长得最漂亮的那个女子就是……从一出生,相貌就决定了大家在族中的地位,这一世的夷族女孩中,我的相貌最出众,于是我便被选为了这一世的夷族圣女……?雪莲不知道,与赫连玦说这些,赫连玦能不能明白……
但既然他是夷族人,又要听她那一个故事,肯定就要先对夷族有一个大致的了解,毕竟这也算是他的族落。
他的相貌来至这里,自然要先讲这一番因由。
赫连玦听着雪莲的话,不知她解释”圣女?一词做什么,但此刻仿佛是极有耐心的听着。
听见雪莲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后,略低沉:”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雪莲这才嘻嘻的笑着,继续说下去:”但是在‘圣女’中,其实也分等级的,历代圣女都会因为相貌而被划分等级,拿来互相比较,长得最漂亮的便是得了神灵的眷顾,是雪女的真身,而像我这样的……虽然漂亮,但也只是得了七八分眷顾罢了,并算不上‘神力’多厉害,对族里的保佑也比不上上一世的圣女……?所以其实她也很不开心,虽然这容貌已经胜过世间许多人了。
说了这么多,只想说明两个事,夷族里头的人,仿佛都像是上天眷恋一般,这一支血脉很特殊,但凡是夷族中的人,都比外头的人长得好看,所以在夷族里,相貌也是最被看重的东西……于是她第一次看见赫连玦,虽然遮着脸,但也看他的相貌去了……
更别说之后,她看到了他整张脸,一下子便笃定了他是夷族人的事实。
那眼角天生微微上挑,不自觉散发出来的邪魅气息……仿佛是上天眷顾似的。
他若是女子,肯定就是他们夷族里头的雪女真身……可惜不是。
”呵呵……?雪莲自己在瞎想,径直笑了一声,这才再回到了正题,”听上一辈的老人说,在这么多位圣女中,有过那么多那么漂亮的夷族少女……只有一个人可以被称为是雪女的真身。?
雪莲的脸上蓦地就多了几分神圣的敬仰之感,像是不容他人亵渎似的,开始将一个故事中的传奇人物娓娓道来:”那就是在我之前的亦萝圣女。?便也就是她方才脑中蓦地一下子就想到的,关于中原的故事……zlsc。
换了个吹风舒服的地方站,脚下铃铛响了几声:”传说亦萝圣女是雪女真身,也是夷族接受神的旨意,寻找圣女保佑族人之后,出过的最漂亮的一位圣女……只可惜亦萝姐姐的命不长,听说活到二十几岁便香消玉殒了。?
略退了一步,抬眸望向赫连玦:”你们中原人形容一个漂亮的美人死得早,是用‘香消玉殒’对&21543;??
赫连玦听着她的问话,嚅动了嘴角,终是没有答话。
沈如薰在一旁听着,却是觉得心情沉重得很,好似料到了雪莲的故事中的这个女子,与夫君有关系似的……
就夫君这个长相,又说夫君是夷族人,难不成这个故事中的人……是夫君的……娘亲?
既然雪莲会说到这个夷族中最漂亮最具有”神力?的女子,那一定是最动人的了……若是与中原无牵扯,也不会提到她……
难不成是因为这个?
沈如薰一直不敢出声,只是站在赫连玦的身侧,稍稍的往赫连玦怀中靠了一些,安静的继续听下去。
而赫连玦感受到她的动作,也蓦地大手一收,将她揽入了怀中,让她轻轻抵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身上的暖意,但大手却逐渐开始微微变凉。
听着雪莲的问话,像是一直没再开口,等着他的回答,不由得低沉出了声:”是这个词,接着说&21543;。?
雪莲得到了答案,这才开始笑吟吟接着说了起来:”亦萝姐姐的故事之所以被我记得这般清楚,那就是因为她与中原公子有过一段旷世的情缘……?
听族中的老人说,这亦萝圣女,不仅长得是极漂亮极漂亮的……她的人生,也就像是真正的雪女那般精彩。
就像是她方才情不自禁,不由自主的唱出的那首歌一样,雪女在山中偶遇上山采药的阿哥,于是便蓦地一见钟情了……心中也下起了暖暖的大雪。
”传说,亦萝姐姐自出生后,还没有等到长大,就已经是被确定为了新一任继承神灵意志的圣女,你们知道她长得多漂亮……因为早早确定了圣女的身份,所以亦萝姐姐也很早很早就被人囚禁起来了,每天都在神坛中,被当做神仙一样供养……?这样的经历她也有,所以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有多难熬,特别是对于情窦初开的少女,这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听族中的老人说,亦萝姐姐其实原本姓子与我也差不多,喜欢笑……但是在神坛中却笑不出来,慢慢的就不笑了,变成了另外一个淡然的样子……但其实本质没变呀??
雪莲像是有些兴奋,好似很喜欢这一个仅存在与传说中的女子,外表淡然,内在却是真姓情。
”还记得就在二十多年前,正是亦萝姐姐保佑夷族的時候,族里头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那一年死了好多人……大家都以为是天神降罪,可亦萝姐姐却认为是族中有病,流传在人与人之间……那个時候的亦萝姐姐也就二十岁,毅然决然的向族长提出要求,她说她要下山来……到这中原最繁华的城市,寻找一种解药……?
”也不知道亦萝姐姐是真的仅仅是为了拯救族人而出行,还是因为心里头的那一份真姓情而想要出来……总之,她就是从雪山上下来了。?反正……她是有点能够理解亦萝的,因为……她此刻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