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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墟第9部分阅读

    的别号,这是行里人给他的高帽,说他就像长了只阴阳眼一般,看地贼准,找的都是风水大|岤。可是我一听这话,火气消了不说,头摇得像拨浪鼓,急声说:“这种牛鬼蛇神的勾当四旧的东西,我早已经跟它们划清界限了!”特殊时期虽然刚结束,但是特殊时期残留下来的影响还是深深烙印在我心里。我打死也不敢承认,我学过这家传的手艺;不然我就算活着打完这战,也怕回去也会被人民群众揪出来批斗。

    陈文化拍了拍我肩膀,柔声说道:“刘文升,你可以否认,但是你被调来这里之前,我什么都查得清清楚楚了。现在你可以装傻,但是等我用得着你的时候,你眼睛最好能够放亮点,我可以保证,等你出去的时候,你再也不必为过去承担什么,不用再在部队呆七八年还是老兵一个,你出去的时候,我可以给一个干净的身份你,到时候你就前途无限了。”说完,他就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那眼神看得我心里直发毛。不过他的话里某些内容却让我怦然心动。

    陈文化并不多话,而叶平波更是一声不吭。我们当兵的更知道,在这种地方,保持安静才是最安全的。

    陈文化比我们任何人还警惕,如果不是他,我相信我应该在那个沼泽里了结了这一生了。在路过一处沼泽边缘的时候,他低声喝到,“趴下”。我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越南兵的枪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原来一小队被打散的越军正在这里歇息,埋伏在沼泽里,我们一出现就遭到了袭击。还好越军也是突然发现我们,仓促作战,不然我们的损失就惨重了。

    肖忠华恨恨地说道:“该死的越南蛮子。”然后手中的枪就朝着越南军扫射,大家纷纷反击,一时间,寂静的雨林里枪声大作。只有叶平波趴着不敢动,包括陈文化在内,都在瞄着越南残军射击。

    但是越南人的人数占了大优势,而且武器也不比我们的差。讽刺的是,他们用的枪很多是越战时候,我们支援越南反击美军的武器。现在可好了,养了一头白眼狼来反咬自己一口。看装备,就知道他们不是游兵散勇,而是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部队。后来我才知道这支残兵竟然是越军中的精锐316a师团的一部分逃兵。我们算是碰上了硬骨头。一碰头,我们就居于劣势之中。

    陈文化在情急之下大声喝到:“用迫击炮轰炸他们。”

    肖卫华顿时开悟,连忙招呼人手压制敌方火力,然后卸下迫击炮装炮弹。为了应对突然事件,我们还带了两门小型地方迫击炮随队出发。射程正是几十到几百米的那种迷你型火炮;杀伤力也是很惊人的。结果还真派上用场了。

    迫击炮的威力果然吓人。两门迫击炮在炮手梁一山和马晓杰操控下,专挑敌人火力猛烈的地方射去。

    惨叫声和残肢四处散落,马晓杰朝着沼泽中狠狠地发射了一枚炮弹,沼泽里马上的泥浆马上四处飞扬,其中还伴随着几声凄厉的惨叫声。

    一股恶臭味道随着泥浆的的飞扬而散发出来。闻着这种味道,我们都觉得有点反胃。在战场上我们连尸臭味道都已经适应,现在蹲在尸体旁边啃干粮都已经吃得津津有味;但是这种腐臭比起尸臭更加让人觉得恶心。沼泽里有大量的落叶和其他有机物沉淀,一般在分解时候都会产生沼气,可是沼气绝对没有这种恶臭,顶多也就的是臭鸡蛋的味道而已。茂密的雨林里没有上下风之分,这团恶臭马上就席卷了整个区域,直到几十年后,我想起这股味道时候,胃里还会泛酸。

    卷 一 魅迷隐城 037 腐尸地

    这股恶臭散发出来以后,陈文化脸色为之一变,他对这股气味很熟悉,他一拍大腿,说道:“糟了,我怎么就把这个给忘了。”他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被迫击炮刚刚轰过的沼泽地,对着身边的叶平波说道:“这是个腐尸地,我们麻烦了。”

    我正想问他说这句是什么意思,但是陈文明一脸阴沉的样子,我吞回了自己的疑问。

    依靠迫击炮的威力,我们渐渐夺回了优势。我们的队友都是一流的尖兵,枪法那叫一发一个准。越南蛮子虽然凶悍好战,但也渐渐招架不住。可越军也长着心眼,他们也知道,我们是小股部队,身上的弹药和迫击炮的炮弹也不多。他们虽然没有迫击炮,但是手榴弹也不少,一股脑地扔,我方也损失不小。

    就在双方苦苦僵持的时候,一阵“咕咕”的声音竟然穿越了炮火的声音,进入了我耳膜当中。一时间,我呆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打战啊,青蛙也来凑什么热闹?而一直在我旁边的陈文化那一脸阴沉突然变得非常苍白。对面的越南军开始出现了混乱,只见伏在沼泽旁边的几个越军士兵惨号着。惨号声发出来后,又戛然而止。仿佛是突然被人从身后掩住了嘴巴似的。还有几个距离沼泽稍远一点的越军士兵,却好像见了鬼一样,站起来就朝着后面跑,把背部完全暴露在我们的枪口之下,没有跑出几部,就被我们的神枪手们解决掉。

    “肖排长。”陈文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给大伙下命令,我们撤退,改道,前面我们没法子再走了。”陈文化的眉头皱得很深。按照他的说法,我们只要再走上二十多公里,就到了目标;可是一旦绕道,一旦改道,我们就得绕多近百公里,而且有几个越南人的军事据点想混摸过去,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但凭我们这点人去搞攻坚,也就只是给越南蛮子打打牙祭罢了。

    “为什么要绕道?”肖忠华很不解:明明看到了越南人已经溃败,为什么还要撤退呢?这样子肖忠国很不能理解。他是一名军人,深知这是歼灭敌人的最好时机。

    “这里有我们应付能力以外的东西存在着。”陈文化沉着脸说道:“就算我们跟越南兵加在一起也对付不了这东西。”

    “什么东西?”肖忠华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作为一名强悍的军人,他藐视一切危险。

    “别问那么多,”陈文化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瞬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但马上他又冷静地说道:“肖排长,你听到越南兵那些突兀的惨叫没有?那不是被子弹击中,而是,被另外一种东西袭击了。”陈文化解释道。

    “友军?!”肖忠华惊喜地问道。他没听清楚,陈文化说的不是另一支部队袭击,而是另一种东西。越南军现在已经停止了射击,惶恐地尖叫,惊慌失措地喊着什么,但是我们一行没有带翻译,也就不知道他们在喊着什么。

    陈文化的表情很矛盾,看着肖卫华这幅憨样,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此刻要解释也来不及了。陈文化站起来说道:“各位战友们,停止攻击,马上后撤。”然后他马上搀起伏在一旁的叶平波,低声说道:“这回麻烦大了,我忘记这里是腐尸地了,当年赵佗灭安阳国,一支大军在这附近斩杀了大量的俘虏,尸体就是在这个地方给处理的。”

    叶平波一听到陈文化的话,脸上的老人斑也忍不住地颤抖了一下。他说道:‘你是说,这里可能会有尸…尸血……”

    “不,是更恐怖的,是魅影。”陈文化的话说得很低,但是我却一字不漏地听在耳里“魅影更恐怖,我知道它们究竟有多么厉害。”陈文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

    腐尸地,我在家传的《山水异闻录》里看过记载,在先秦时候,这种地方非常多。都是杀掉敌国的战俘,累积在一起,再把刻有诅咒敌国的物品放进其中,感受其怨气,以煞气镇压敌国,使其不能复仇。当然这种方法是不是有用就不得而知了。这大多是方士们们变态的倡议;方士们对这种腐尸地如获至宝,他们在这里提起死人尸液和其他物质,提炼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以满足他们的最终追求:羽化成仙或者长生不死,曾经刘家有一个祖先考证过,这种妖异之术,跟苗族的蛊术有一定的联系。这些都是一些传说,但是陈文化和叶平波为什么却如此畏惧呢?突然身后一个惨叫声传来,我回头看到,一个走在后面的的战友被一个浑身漆黑的东西拖着脚,正在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往沼泽里飞快而去。

    “王东!”肖忠华失声喊道,然后手中的枪就朝着黑影扣动扳机。

    王东的惨叫声让所有人都心悸不已。在场的都是上了战场不要命的汉子,最少的也有两条人命在手里,胆子说小也小不了到哪里去。但是除了陈文化之外,其他人一下子也被那个黑影吓了一跳。肖忠华倒是很快镇定,朝着黑影开了几枪。其他人见到肖卫华开了枪,才强摄住心神,也紧跟着向黑影开火,一时间,子弹“嗖嗖”地朝着黑影飞去。这里大多都是神枪手,那黑影瞬间就挨了七八颗子弹,但却是一点事都没有,一下子就在我们面前失去影踪,遁入沼泽里面了。黑影跟人形态差不多,看上去,却好像是个平面的,如果是平躺在地上,就跟人的影子真的相差无几。也是因为如此,我们这群亡命之徒才一下子被吓住。

    对面的越南兵更是吓得溃不成军,他们距离沼泽更近。几个越南兵吓得跑不动,向着沼泽跪了下来,不停地叩头膜拜,一边哭着诉说着什么。距离太远加上语言不通,除了一阵乱七八糟的嘈杂因,什么也听不到,只是青蛙般“咕咕”的叫声倒是越来越响了。

    肖忠华准备追过去,救出被黑影拖走的王东,可是陈文化却冷冷地拉住他,喝到:“我还没有见过有谁能够从魅影手中夺走它们的祭品,快撤,我掩护你们离开,保护好叶老先生。”我一听陈文化的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好歹你陈文化也是中央的特派员,我们就是为了你们两个的安全才会来到这里的,你现在反而跟我们这群枪林雨弹里的跟我们抢风头?不过听他的话,他似乎对这个叫做魅影的东西很了解,可是这时候已经没时间好好问一下他了。

    肖忠华一听,勃然大怒,一股耻辱感油然而生,他叫道:“我是个军人,在这个地方就是为了打战的;你却想让我当逃兵,没门!我们的职责是保护你们两个,出发前老子可是立过军令状,完成不了任务老子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肖忠华是个火爆性子,他话一落音,就拔出一把军刀,大声说道:“兄弟们,掩护好特派员的安全,撤!”叶平波被炮手马晓杰背起来就跑,而陈文化被另外两个队友推着往后撤。肖忠华,我和几个人就停了下来,准备狙击这些诡异莫测的怪影。看着怪影那悚人的速度和沼泽对面的越南军传来鬼哭神嚎的声音,我们心里那一股恐惧不禁油然而生。

    越南人的凶狠我们向来是知道,很多越南鬼子被我们逼到死角也是不愿意投降,妄图同归于尽,但是面对着那一洼散发着腐臭的沼泽里爬出来的东西,他们却吓得跪地求饶,这不能不让我们增添了对那些黑影的畏惧。

    还好黑影的注意力主要还是放在了那些越南兵那里,依稀看到,不少越南兵惨叫着被拖进了沼泽里,我们这一方,除了王东外,其他暂时没受到威胁,只是在跟越南兵交战的时候,牺牲了一个战友,另外还有四个战友受了伤。王东也是因为腿受了伤,撤退时候走不快,才突然被魅影拖走,看着赭红色的雨林土地里那一道长长拖出来的血痕,我们看得兀自心惊。

    趁着魅影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越南兵那边,我们几个人也往后撤。大家大气不敢喘一个,肖卫华打着手势让我们依次撤退,我一转身准备走,突然身边一阵凄厉的声音撕心裂肺地在我身旁号着。我回头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晕了过去。

    卷 一 魅迷隐城 038 嗜血魅影

    我身后是一个来自湖北的一个年轻小兵,才20岁,比起我的岁数来,我还比他还大上好一截,是个娃娃脸,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小;名字叫刘二根,这里就我跟他姓刘,所以感情也算可以,这孩子整天跟我说他老家怎么样怎么样,话还挺多的打起枪来贼准。可是此刻,我转过头却看到一张没有五官的,血肉模糊的脸。

    不怕笑话,霎时间我的裤子就湿了。战场上怎么恶心的死尸我都见过,我们排雷兵,一不小心就会被炸掉半个脑袋,我见过不少这样惨死的战友,除了觉得悲痛外,没有别的想法,恐惧更说不上,可是我却从没有一个大活人却突然没了一张脸,而且还在身边挣扎,这一下子,我彻底地凌乱了。

    刘二根两只手捂住自己血流如注的脸庞,强忍着痛意,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啊……我的脸好痛啊……快杀了我……”说完他终于忍不住痛意,倒在地上打起滚来,嘴里“喝喝”地发着怪声。走在他后面的战友连忙扶他起来,可是一看到刘二根的样子,也忍不住惶恐地“啊”地大叫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家一下子脸色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候,几滴血珠滴落在我的手臂上,我一抬头仰望,那头顶的大榕树上,一团漆黑的东西蜷缩着,大约就在头部地方,蒙着一张血淋淋的脸皮;这东西好像还在注视着我们。这一下,我们都知道,刘二根那张脸去了哪里了。魅影,真他娘的真是个贴切的形容,这鬼玩意袭击刘二根竟然没人看到它是怎么样就在瞬间剥掉了刘二根的脸部皮肉的。

    这种榕树在雨林十分易见,非常高大,高者有三十多米高的也有,垂根特别多,一棵树就能形成一座小树林,刚才应该是这个魅影顺着树根攀爬下来,一下子就袭击了刘二根,剥走了他的脸皮。这厮也忒变态,怎么就喜欢剥人皮贴在它的脸上?我压抑不住心里的恐惧,刚才要是我走慢一步,恐怕倒在地上打滚的那个该是我了,一想到这里,我的牙根就忍不住颤动起来;这一幕永远成为我内心的阴影,往后无数的日子里,我都经常在梦中被这情景吓醒。

    肖忠华一抬手中的枪,朝着头顶上的魅影就射击。我心中不解,这东西不是从沼泽里出来的么,怎么头顶的树上也有一只了,难道树上也有它的老窝不成?

    来不及细想,那魅影从树上就扑了下来,直击肖忠华!肖忠华一看形势不好,就地一滚,可是茂密的的树林里,能够提供给他的空间并不多,但是也足够让他逃过魅影这一偷袭。一击不中,魅影又迅速攀爬着榕树垂下的树根往高处蹿,一阵密集的子弹打在它的身上,竟然一点事情也没有,看着身上的弹孔冒着青烟而依旧灵活的魅影,大家面面相觑,这玩意的生命力也实在太强悍了吧?而它爬树的速度,就算是最灵活的金丝猴也比不上。

    在树顶上,魅影对着我们挤眉弄眼的,那张刘二根的脸皮在它脸上显得特别诡异。刘二根已经被一个战友敲晕了过去,不弄晕他,这样的痛法迟早也会把他折磨死。两个人正在七手八脚地把白药洒在他那张模糊的脸上,又把纱布帮他封住伤口止血。这样大的伤口大伙都没见过,战时资源紧张,伤员多,所以没派军医随行;多严重的伤也就只能洒点药粉用纱布一裹就算治疗。

    “大伙快撤!”肖忠华知道情况严重,连子弹都打不死的魅影,跟它拼刺刀也是徒劳,耗下去也就只能徒增牺牲罢了。而且沼泽里的魅影不止一个,等会收拾完越南兵后,它们岂会放弃猎杀我们的机会?肖忠华喊完话,他就死死地盯着魅影,恐怕魅影会再次突然扑将下来。

    树上的魅影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我们就算想离开也不得不万分小心。谁也不想步王东或者刘二根的后尘。就在我们进退维谷的时候,突然发现已经跑远的陈文化等人竟然又折回来了,但是人手却是少了一大半。只见陈文化一身是血,背着叶平波,叶平波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

    我心里一阵慌张,怎么,难道他们也遇到偷袭?

    陈文化显然也注意到了我们头顶上的魅影。他却不怎么感到意外。转回来的战友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点伤。

    看到狼狈回来的陈文化等人,肖忠华紧张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陈文化“喘了一口气,指着树上的魅影,努了努嘴说道:“还不是这玩意,真他妈的神出鬼没,我们身上沾有沼泽释放出来的恶臭,只要还在这森林里,它们都能追得上我们。”陈文化轻轻地放下叶平波,让两个战士扶好,警惕地看了四周一眼,接着说道:“这东西没有名字,但是有一个特点,来去如风,快如闪电,所以被人们称之为魅影。”说到这里,陈文化突然望着我说道:“刘文升,你听你父亲提起过这东西么?”

    我正在凝神戒备树上的魅影,听着他说话,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爹没说过这样的话。”

    “那你总该看过你家的那本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的的《山水异闻录》吧?”说道这里,他补充了一句:“你放心地说,不会有人为难你的。”他知道,在特殊时期当中,我这种祖上成份不好的人,压力是特别大的。就是因为这个才划了成份,怎么还敢谈论这些,死字怎么写不是不知道啊!

    我看了看排长肖忠华,他看着我说道:“刘文升,你最好坦白从宽,否则……”陈文化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接着陈文化探手到自己的怀里,拿出一卷已经完全发黄的书,继续说道:“这是半部异闻录,相信你家传那残篇缺的就是这些了。”

    我一听到这话,顿时浑身悚地颤抖了一下。我父亲一生中对这《山水异闻录》缺失的部分耿耿于怀,他说那是祖父一生的愿望,能够找到这本奇书的完整书页。自这部书在我家中的时候,就已经是一部残篇,从来都没人找得到它的缺失的部分。难道今天竟然出现在这个中央特派员手中?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一时间,我就愣愣地看着他。

    陈文化翻了一下,又把手中的书卷放回怀里,说道:“我原本以为鬼眼刘会把这些世代口述相传的东西告诉你父亲后,你父亲会传给你。没想到,我竟然算错一步;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定然不会太早告诉你,你父亲去世突然,而当时你又不在他身边,唉,可惜,可惜!”陈文化神态看上去情竟然非常懊恼。

    我瞠目结舌地问道:“你说,说什么?”我吞了一口口水,我这辈子都没想到,我可以离这部山水异闻录的残缺部分那么近。如果陈文化能够借我翻阅一下就好了。正寻思怎么开口跟这个特派员说,而陈文化不理会我,接着说道:“这魅影十分谨慎,非常擅长突袭人,一击不中,必定会另觅良机,这还不是最危险,最危险的是,它不畏刀枪,我们怎么样都不是它的对手。”

    树上的的魅影蠢蠢欲动,而四周“咕咕”的声音也越来越接近我们。看来魅影在包围我们了。这鬼玩意的智慧真的高得怕人,还会玩兵法了?

    卷 一 魅迷隐城 039 针灸

    树顶上蒙着刘二根脸皮的魅影正在树枝上蠕动着,没有轻举妄动,黑影不断地在雨林里闪动,听着“哗啦哗啦”的树叶就知道,这些东西一直没有消停,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着,对我们发动攻击,只是个时间问题。

    陈文化环顾了四周,然后抬头看了树顶上那一个魅影,脸色有点沧桑的感觉,他幽幽地叹道:‘你已经不是人了,何苦还对人这副臭皮囊念念不忘呢?”说完,他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小弯刀,在手掌上摩挲着。这刀柄处有点泛黑,看上去像是把用银铸造的。我看到陈文化的眼中渐渐冒出了杀机,跟平时的儒雅样子颇不相同,现在这副模样就像前线士兵在拼刺刀时候的凶悍刚绝,我怎么说也当过几年兵,一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这个特派员是个狠角色,本性绝不是我平时看到的那个样子;他身上透露着一股霸气,就像一个千军万马之中取敌首级的一员悍将。

    我听了他那些话,又觉得莫名其妙:难道他竟然认识这些东西?听口气,这东西弄不好还是人变成的。我曾经在家传的《山水异闻录》上见过关于战国时候关于一些方士炼制碧落灵芝的记载,结果方士们吃了各种恶心东西炼制出来的“仙丹”后就渐渐蜕化成一种怪物尸血猱,难道魅影也是其中的一种?

    树上的魅影似乎对陈文化也很感兴趣,也瞪着陈文化看了一会,只可惜它脸部蒙着刘二根的脸皮,那扭曲了的五官模样让人颤栗不已,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下去。那一双贼溜溜灰蒙蒙的眼睛,让人想到那些硕大的野鼠。

    看到陈文化一行狼狈不堪地转了回来,掩护着陈文化撤退的十多个战友被魅影突袭,死伤惨重,只剩下不到一半,我心里早已经不抱能够活着离开这里的希望了,唯一的奢望就是能够痛痛快快地死了好。

    奇怪的是,魅影袭击越南兵非常迅速,差不多一百多人的越南军几乎不到十五分钟就没有了声音,而在面临着我们的时候,却非常谨慎,似乎它们对我们颇有忌惮。

    魅影看了看陈文化,然后它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肖忠华的身上。肖忠华正拿着把军刀,对着它怒目圆睁。到目前为止,我们连同陈文化和叶平波在内,全队三十人,现在伤残在内,只剩下了十八个人。其他的跟王东一样,全部被魅影们掳走或者袭击致死,肖忠华身为领队,面对着魅影,当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树上的魅影看着肖忠华却好像一个艺术痴迷者在打量一幅心爱的作品一样,魂不守舍似的。居高临下,与肖忠华对峙着,但是眼神却没有刚才那么警惕和凶狠,仿佛在含情脉脉地在凝视着。不仅陈文化觉得奇怪,连我们也觉得出奇,难道这魅影竟是个雌性,看上肖忠华了?气氛本来就很紧张,此刻又多了几分诡异起来。

    我顺着魅影的眼光看去,才知道,魅影不是在看着肖忠华,而是在看着他脖子上佩带的一块白玉。我对玉器没多大研究,平时也没机会接触类玩意,不知道肖忠华身上这块玉有什么名堂。对这块玉的印象,也就是在肖忠华解开纽扣擦汗的时候无意看到过几眼。但是平时也听说玉石佩戴久了,里面会有血丝,(那时候不知道是沁色)但是肖忠华身上这一块却洁白无比。刚才他躲避魅影的袭击的时候,滚地的时将贴身收藏的玉石给暴露出来了。

    陈文化显然也注意到了魅影那奇特的表情,也看到了肖忠华胸口的那块玉佩。他马上做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看来他对这块玉佩也很感兴趣,肖忠华却没注意到陈文化的脸色变化。

    树顶上迅速向下移动了一下,突然发出“咕咕”沉闷而响亮的声音。这一声“咕咕”声喊完后,四周彼此起落的“咕咕”声却突然寂止。

    陈文化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尖声说道:“对了,猊狼是魅影的克星!”他连忙对着肖忠华说道:“肖排长,把你的玉石给我看一下。”

    肖忠华一听陈文化的话,不觉一呆,心想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对一块石头感兴趣,这特派员,也忒不像话了吧?但是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却是不敢怠慢这个京城里的特派员,他扯下拿根已经发黑了的绸丝带,把玉佩交到了陈文化手中。魅影的眼神始终离不开那一块白玉,它看到那块玉石落在陈文化手里,它忍不住冲着陈文化“咕咕”地沉郁鸣叫了一下。但是看着陈文化手中的那把小银刀,它眼睛里闪现了一丝惧意。

    陈文化把白玉掂量了一下,摇了摇头,看了看身边还在昏迷的叶平波,皱起了眉头,好像内心很纠结。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最后陈文化咬了咬牙,狠狠地说道:“为了十多条人命,拼了,老叶,你不要怪我,算我欠你的吧,不过这些年来你我谁欠谁更多一些,已经很难说清楚了!”我们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陈文化话一落音,就打开他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布包,这个布包在以前的知青下乡时代很流行,现在也还很常见。草绿色的布包已经微微泛黄,可见这个布包也用得有些日子了。

    只见他从布包里拿出一个扁平的木盒,他迅速打开木盒,一束长短不一,粗细不同的银针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心里一惊:难道这个特派员还是个医生?针灸在我国源远流长,属于中医范畴,其易学难精,非常神秘。好几年前,国家还向世界公布了针刺麻醉疗法,用针灸取代麻醉药来麻醉局部地区做手术,在国际上引起了一阵大轰动,刮起了一股学针灸治疗的旋风。但是这种针灸麻醉还是不够彻底的,镇痛效果因医生水平和其他因素影响而异。

    陈文化叫士兵放下叶平波躺在地上,然后解开叶平波身上的衣服扣子。从盒子里迅速地抽了一根细细的银针刺向叶平波肚脐下方三寸左右处。我知道,那叫丹田,是道家养生练气的聚气之所。陈文化自丹田开始,拿着一把银针一路上沿着一条直线的|岤位往下戳,一直刺到唇下的乘浆|岤才停止,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中医也无法办到如此快且准。这是任脉走的脉络,却不知道陈文化此举是为何?然而陈文化还不满足,将一根银针缓缓刺进了叶平波的头顶百会|岤上。做完这一切,他才慢慢地嘘了一口气。

    我们一行人将四五个伤员围在中间,警惕地注意着头顶的魅影和四周的动静,沼泽那边已经恢复了平静,除了我,其他人都没心思看陈文化那精湛的医术表演。可我却不知道他在受了重伤的叶平波身上刺了那么多根银针却是为什么,因为虽然挨了那么多针,昏过去的叶平波却一动不动,他被魅影袭击,大量失血,事实已经挨不了多久。真想不到我们一行人出发才两天就已经损失惨重,这种伤亡率在残酷的战争里也不多见。

    陈文化还不罢手,而是又把手探进他的布包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子,这瓶子就鼻烟壶大小。他拔开瓶子上的塞子,往手里倒出一些褐色的粉末;接着他将军用水壶里的水滴了两滴在粉末上,细细地研磨着,不一会,那粉末和着水就变成像身上搓洗下来的污泥一样;他再把这些东西仔细地裹在了叶平波身上插着的那些银针的顶部。最后,他划燃了一根火柴,依次由下而上点燃银针顶部的泥丸。每当点燃一根,叶平波就浑身抽搐一下,脸色痛苦异常。这和着水的粉末显然可燃性极高,一被火苗轻轻触碰,就会迅速烧成灰烬,化作一缕白烟。让人奇怪的是,这缕白烟不但没有在四周飘散,反而缓缓顺着银针往下沉,一点一点地渗入肌肤里面。

    等点燃头顶百会|岤上的银针后,其他|岤位上的白烟也消失殆尽,陈文化又如闪电般从下而上拔掉叶平波身上的银针。等头顶上百会|岤上的银针一拔开,叶平波低声呻吟了一下。慢慢地张开了眼睛。我看着这惊奇的一幕,惊异地合不上嘴。这种针灸手法,别说亲眼见过,就连听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也实在太神奇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陈文化已经把叶平波扶着站了起来。叶平波背后的一个伤口上的血水也停止了渗出,而且,叶平波看上去还满面红光,怎么也不像受了重伤的人。

    陈文化没说废话,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就把肖忠华的玉佩交到了叶平波手中,急促地问道:“你看看这块玉石是真是假,快点,我们剩下不到十分钟了,魅影已经发出了集结号,我要用这块玉石释放出猊狼,不然大伙都得死在这里。”刚才他救治叶平波的时候,也没显得这么急。

    叶平波一呆,他看了陈文化手中的那块白玉,激动地说道:“这,这块白玉,你从何得来的?”

    陈文化指着肖忠华,然后催道:“快点看一下。”

    叶平波接过来,闭上眼睛一摸,然后镇定说道:“不错,这正是昆仑神玉,就是它,我能够感应得到里面的那一丝极寒极刚的玉髓散发出来的感觉。”叶平波说道这里,突然惊异地说道:“咦,我的伤好了?”突然他脸色大变,他惶恐地望着陈文化,颤声说道:“你,你给我吃了那,那个药?”

    陈文化摇了摇头,说道:“没,你的伤很重,是挨不过一个小时的,我给你用了金针渡危,它能让你多撑六个小时,你还有六个小时做决定,要不要……。”

    叶平波脸上突然变色,他说道:“不,我不要……”我们不知所然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我好像听明白了什么,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云里雾里的,什么也不清楚。

    卷 一 魅迷隐城 040 猊狼

    “那也由得你了。”陈文化摇了摇头,他的语气里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落寞在里面,听起来让人觉得怪怪的。陈文化从叶平波手中拿回肖忠华的白玉,然后放在手心里,两只手用力地摩擦着。

    肖忠华看着陈文化粗鲁的动作,眉头拧得像麻绳一样,这个特派员脑袋里犯了啥毛病了,这种形势下,他还有心思玩石头?这块玉石是家他里传下来唯一值钱的东西,这个陈文化拿在手里就这样对待,也实在看不下去。就在肖忠华正要发作的时候,陈文化却停下了动作把玉石握在右手里,让人奇怪的是,那块白玉上竟然散发出一阵氤氲,若隐若现;他左手徐徐地探进那个布包里,拿出一个封闭的黑色木盒子,这盒子也就比火柴盒大上一点点。

    木盒上刻着两只狮子在搏斗,神态逼真,一只狮子正在咆哮着,而另外一只却冷静地蓄势待发,好像即将扑过去一样;如此精巧的雕刻,简直只能用巧夺天工来形容。陈文化轻轻地打开盒子,往放着玉石的右手倒出了一块干巴巴的东西。那一块东西也是黑漆漆的,还真看不出是什么名堂来,只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怪味,不腥不臭的,闻到这一股怪味,立即觉得从沼泽里散发出来的恶臭淡了许多,心里那一股恶心的劲也减了不少。

    “咕咕……咕咕”魅影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一块白玉,直到看到陈文化手中倒出来的那一块东西后,难听的蛤蟆声又出现了,这叫声非常急促锐利,好像魅影非常不安。

    我们一行人非常紧张地看着头顶上的魅影,但是四周的寂静才更令我们紧张,雨林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非常热闹的,虫鸣鸟叫,就算在战争打得最激烈的阵地,等战火暂时性地停歇后,都能够听到昆虫的歌,而在这片林子里,这里什么都听不到~~除了这难听的魅影的声音外。

    我们心头都像压了一块巨石一样,经历过战争的人都知道,战场上短暂的停歇,意味着后续投入的力量将会更加激烈。而魅影会不会遵循战场的规律,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腥风血雨?我环顾了一下周围的战友,看到他们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紧张。毕竟对手不是人啊,超出了认识之外的的想总能增加人心理压力,估计这会大家的心理承受能力都达到临界点了,再过一会,崩溃掉都有份。

    树顶上的魅影咕咕地乱叫一通,四周也开始马蚤动起来,看样子,一场几乎没有悬念的战争就要打起了。面对着不惧刀枪的魅影而速度又如此惊人,我们拿什么来应付?我心里一沉,想到王东被生生地拖走,刘二根却被活活剥掉了脸皮,我的腿肚子忍不住打起了颤。

    叶平波在一旁催陈文化:“快点,魅影按捺不住了。”我一直不明白,魅影跟那一块白玉有什么关系。肖忠华早就觉得周围的环境又发生的变化,紧紧握住手中的军刀,变色道:“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然后他指了指我们身后的密林说道:“我们从这里绕道,这里没有越军的封锁,渡过红河,回到境内哈尼族聚居的地方,安顿好伤员再继续出发!”

    肖忠华虽然是领队,但是一切事情还得征求陈文化和叶平波的意见才能实行。陈文化头也不抬,仿佛没有听到肖卫华说的话,而是用那把把精巧的小银刀,轻轻地割破手指,然后把流血的手紧紧地握住白玉和那团漆黑的东西。这时候他才面无表情地说道:“怎么绕道,我们身上有魅影的味道,它们会这么乖巧放我们离开?”陈文化说到这里,口气变得很沮丧,他跟叶平波说道:“这一次的任务已经失败了,就算安全渡过眼前这一关,我们到达那里,我们身上沾有这种味道,无忧花一接触就会凋谢,没有无忧花,我们进得了蚕丛的轮回谷么?”

    叶平波凝重地点了点头,轻声咳了一下,给陈文化打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可是陈文化却很落寞地说道:“又要三十年,我等了已经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