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这就亲手写封书信。咬金轻骑去虎牢领兵顺黄河而下,绕路到荥泽,如若顺利,四日后我们可前后夹击围攻荥阳诸盗……”张须陀蹲了下来,在地上先是将详细部署画出,又回帐篷亲笔书写封信件交付程咬金,微笑道:“咬金,你肩负重任,此事若成,你当记头功。”程咬金笑起来。“功劳倒是不想,只想早些平匪后,早点回转老家吧。”他说完这句话后,翻身上马,疾驰向北方虎牢关地方向而去,张须陀默然的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当张须陀与手下四将商议策略的时候,李密他们也没有闲着。
金堤关内的郡守府已经被李密和翟让他们占了,已经是充作商议大事的府邸了。
在金堤关郡守府的大厅内坐着的只有三人,翟让,黄君汉和李密。
可站着的却是不少,白衣神箭王伯当,王君廊,刘文静,祖君彦,房玄藻,徐世績,翟弘,单雄信,王儒信,贾雄,邴元真。
这些人里面有的是李密的人,有的是翟让的人,有的是两面派。大帐内人数虽多,却是静寂一片,都是各想各的心事,从眼下来看,这些人还不过是乌合之众,声势浩大,却并不齐心。
李密和翟让不齐心,而李密手下里面也有不齐心的,翟让的手下也是如此。翟让轻咳声打破了沉寂,环视众人,多少有些自得,虽然现在李密的名声在寨里似乎是高过了自己,可是这又如何?寨主的位置还是自己的。
“众公,今日召集你们到此,是想商量下,这荥阳城还要不要继续打下去。”“当然不要打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翟弘第一个跳出来:“荥阳城太过难打,我们的手下攻打荥阳损失惨重,得不偿失。再说要抢东西,整个荥阳郡就够我们去掠夺,实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翟弘三句话不理老本行,一下子就说到抢东西上面去了。
李密的鼻子皱了一下,对翟弘这种小人物实在是有些厌恶,可是没办法,他还要忍着。跟在翟让和翟弘身后的众盗匪纷纷点头道:“翟二当家说的不错。这荥阳城在我看来,不打也罢。”翟让的第一走狗王儒信接着道:“我算了下时日,我们攻打荥阳城已久,张须陀绝不会坐视不理,这时候应该也快杀来了……”
虽然王儒信这人眼光短浅可是在分析问题上还是有一手的,尤其是内部斗争的时候,他这时候知道拿张须陀出来吓人就可见一斑了。众人争论,营帐本有马蚤动,可听到张须陀三个字的时候,大帐中蓦然静下来,落针可闻。王儒信见到自己说话达到了预期的效果,洋洋得意,“这里谁能抵抗住张须陀,反正我是不能。”翟让的部下已经出招了,招招见血,招招要命,招招喊着要回家,招招喊着不打了。
李密的手下自然也不甘示弱。房玄藻皱眉道:“王公此言我倒不敢苟同,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我们打不下荥阳城,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只有攻克荥阳城,才能确定瓦岗威望,让大隋胆寒,这荥阳城能否攻克,关系到士气,此战若是无功而返,瓦岗和从前不会有什么两样,杨庆已经胆寒,此战实为我瓦岗寨扬名的大好机会。”
王儒信说完之后大厅内落针可闻,这让翟弘很是高兴,还给了王儒信一个鼓励的眼神,王儒信也回之以一个谄媚的笑脸,可是就在王儒信的笑脸刚绽放不久,就在翟弘刚准备说两句鼓励的话的时候房玄藻说话了,这让翟弘很不高兴。“哎哟喂,难道你房玄藻的三脚猫功夫就可以抵挡住张须陀?”翟弘跳起来问道。房玄藻怎么也算是半个读书人,被翟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侮辱,这让他很没面子,他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皱着眉头不吭声。
同伴受了欺负,做兄弟的自然也欺负回来了,王伯当就是个好兄弟,只见王伯当皱眉道:“翟当家,我们都是为瓦岗考虑,玄藻也是为我们瓦岗众兄弟好……”“你王伯当能挡得住张须陀?”翟弘见到刚才的发问收到了奇效之后继续问王伯当。可是王伯当不是房玄藻,他不吃这一套。
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王伯当的眼光很高,尤其是在箭术上,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天下第一了,即便是李密也比不上他,当然,这只是字箭术上。有了那样的自信,所有王伯当冷笑道:“张须陀也是人,不是神,我其实倒是极想会他一面。”
王伯当此话倒是真的,王伯当听说张须陀可以开七石弓,他觉得太夸大其词了,他想试试看张须陀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中那么神猛无敌。
翟弘听到王伯当的话之后哈哈大笑,指着王伯当的鼻子道:“就凭你,你也配……”他话音未落,营寨外突然马蹄声急骤,径直冲进大厅。
一盗匪冲进来,身材魁梧,背后一把厚背钢刀,赫然就是李密手下新收的猛将蔡建德,“启禀蒲山公,张须陀大军已经打来了……”
这大厅里面最大的还是翟让,翟让怎么说也是瓦岗寨的第一把交椅,可是这蔡建德却倒地就向李密禀报,其中的猫腻翟让又何尝不知呢,正准备发脾气,可是听清楚那些内容之后翟让惊呆了。营寨中轰地一声,翟让霍然站起,其余之人却要向营寨外抢去,翟弘一马当先,逃命最前,李密却是沉声道:“大伙莫要慌张。”众人冲出营寨,发现帐前还是风平浪静,不由讪讪,纷纷回转,李密眼中有了讥诮,沉声问道:“建德,张须陀现在到了哪里?”“我一直奉命查看跟踪张须陀的踪迹,张须陀已经无声无息的扎营方山,立刻快马回转,看营帐规模,应有两万大军左右,我觉得他会图谋攻打我们,还请蒲山公速做定夺。”蔡建德大声道。“方山还远,方山离这里还远,逃命来得及。”众人都是松了口气。贾雄刚才一直沉默,此刻建议道:“翟大哥,蒲山公,我等如今声势浩大,张须陀即来,荥阳已无我等立锥之,。不如从荥阳撤离,过运河去瓦岗,取道东海,去淮南方为上策。”众人点头,纷纷称是,如今的众人已经养成定势,反正张须陀毕竟是一个人,他打到哪里,众匪盗就向相反的方向逃命就是,张须陀既然北上,那他们就取道南下再好不过。翟让也是点头称道:“此计大善。”李密却是断然摇头道:“绝不能逃。此战我们必须得胜。张须陀勇而无谋,既骄且狠,诸公若听我吩咐,列阵以待,保为诸公破之。”翟让又有些意动,贾雄却是大摇其头,“蒲山公此言差矣,非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实在是勇而无谋绝不能形容张须陀。当年张须陀打王薄。攻击秦君弘、郭方预,擒左孝友,战卢明月,哪次不是以少胜多?如果说这样都是勇而无谋地话,那我们不是个个都是没有脑袋?这打仗绝非吹吹自己贬低别人就可以做到,在我看来,撤离方为妙策,蒲山公若是再战,不过凭添一败而已。”众人默然,贾雄说地不中听,让人泄气,可都知道是实情,张须陀虽然占据了兵精之利。可无论如何,每次大伙都是带十多万人的打,可张须陀多则一两万的人手,最少是五人,可没有一次让盗匪占到便宜,张须陀这三个字在群盗心目中,已经是座绝壁,不可逾越。李密不动声色,心道这贾雄也是有脑袋之人,他何尝不知道张须陀的厉害。可正是因为厉害,他才一定要对战,正是因为张须陀难以拔除,他才一定要和他对垒。
这一仗他一定要赌,而且要赢。击败张须陀。扼守住荥阳,围困东都,如果可以把东都洛阳拿下,那就更好了,洛阳在手,周边的粮仓在手,那么天下还有谁能争得过他?到时候天下盗匪都听他号令,天下唾手可得!“诸公实在对张须陀过于胆怯,张须陀虽然勇猛还在,可大隋根基已倒,兵士征伐多年,疲惫远胜平常。张须陀兵士以齐郡兵士为基,所率兵士征伐过久,难免思归。作战在于军心,军心不稳,如何可胜?翟当家,这次若不能趁士气正旺和张须陀决战,寨主永无翻身之日,还请寨主三思。张须陀是人不是神,以往我等败退,不过是因为谋略不当,今日我有妙计可对张须陀,还请寨主莫要撤离。”“蒲山公说的也有道理,”翟让终于松了口,沉声道:“还不知蒲山公有何妙策?”
“他地妙策不过是送死而已。”翟弘讥诮道。李密暗道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却还是微笑道:“那翟二当家可否和我一赌?”“赌什么?”翟弘脖子一挺。“赌此战张须陀必败!”众人均惊,用诧异地眼神望着李密,觉察到他的自信。“你若输了呢?”翟弘不屑问。“我如是输了,从此退出瓦岗,所获一切财物分文不取。”李密斩钉截铁道。翟弘为之意动,“你若赢了呢?”李密淡然道:“当然是瓦岗如日中天,确定乱世江山的不世地位,翟当家自此千古流芳,万人敬仰!”“好,我和你赌了!”翟弘咽了下口水,心中振奋,暗想这买卖只赚不赔。
翟弘早就看李密不顺眼,虽说李密破了金堤关,带大伙烧杀掠夺很是爽快,可眼下谁提及都是蒲山公的功劳,好像瓦岗变成了蒲山公开的,这让他难免不爽,能借这个机会驱逐李密倒也不错。李密微微一笑,扭头望向翟让道:“不知道寨主意下如何?”翟让环望众人,见到群盗表情各异,一狠心道:“老子难道就愿意做缩头乌龟过街老鼠?反正眼下得到的这些已经是意外收获,再输出去也无所谓,就依蒲山公所言!”李密大喜,“那好,还请寨主立下军令状,授予我全权带兵职责,若有违背,当斩无赦。”
翟让点头,“当然,军威最为重要,今日我就授予蒲山公带兵全责,若是违背。当与瓦岗为敌。”众匪虽是半信半疑。却都是躬身道:“谨遵翟当家,蒲山公吩咐!”
翟弘王儒信还有贾雄却已经是呆住了,他们对李密能不能击败张须陀不清楚,可是李密现在有了指挥权,那么瓦岗寨的主人是谁也变的不清楚了!
瓦岗寨和张须陀之间的战争就要爆发,而萧守仁此时此刻却在往黎阳回转的路上!
冒牌杨广已经广发诏书,诏告天下萧守仁谋反,天下共诛之!
萧守仁也不甘示弱,联合朝廷几乎所有大臣发出讨贼令,令中有着除了萧守仁之外所有重臣的亲笔签名和印章,里面详细地写着宇文述抓了杨广和皇后,挟天子而令诸侯!
萧守仁的讨贼令复印千万份,分发乡里,中原大地无人不知!
中原从此乱已!
天子之所以要一言九鼎就是下面的人怕你在同一件事情上在不同的时间或是地点出现俩个截然不同的声音,这会让下面的人对你所说的话产生怀疑,会使得命令不能很好的执行。
而现在大大隋就出现了这种场面,冒牌皇帝杨广说萧守仁是逆贼,可是所有的大臣都说萧守仁不是宇文述才是,两边似乎都有道理,该听谁的?到底该讨伐谁?那些郡守将军都迷惑了,命令已经是得不到执行了,各自为政!
所以说,中原从此开始,乱矣!
乱象渐生,雁门关太靠外,不能随时掌握中原的情况,而且,雁门关随杨广出征的士兵们也都想家了,都想回洛阳了!
萧守仁把雁门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就交给穆羽等人打理,这里将是他战马等等稀缺资源的来源重地,不容有失!
把事情交代过后萧守仁便带着群臣一路往黎阳赶!
就在萧守仁他们到达黎阳城的时候。
萧守仁刚进城,刚和迎接他的杨义臣拥抱了一下,一个让人不敢相信的消息传了过来。
只见一起绝尘从远方过来,黄沙滚滚,等到黄沙散去,马上的信使下马高举一封信快步过来。
“太仆!前方军情急报!”
杨义臣急忙上前两步从那信使的手里接过急报。
所有人都盯着杨义臣手心里的那份军情急报。
萧守仁后面的大军也是心情激动,近乡情更怯,他们也很想知道东都怎么样了,他们这些天一直听说东都被围了,东都被瓦岗寨的盗匪围住了,听说金堤关都被破掉了,又听说荥阳也要破掉了,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杨义臣拿着急报的手在颤抖,杨义臣浑浊的眼眸里有光再闪,身子也晃了一下,站在一旁的萧守仁急忙伸手扶住这位在马背上呆了一辈子的将军。
“太仆,怎么了?”萧守仁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杨义臣没有说话,他的喉咙里有东西,哽咽住了。
杨义臣把手里的急报递给萧守仁。
萧守仁伸手接过去,展看,看完之后沉默良久。
“怎么了?”身后的魏征和苏威都是焦急地上前。
萧守仁把急报递给苏威然后低声对魏征说道:“张将军没了。”
萧守仁说完这话之后感觉全身都没力气了,噗通就跪了下去,对着洛阳方向拜了三拜。
虽然萧守仁的声音很低,可是还是很清晰,跟萧守仁离得近的官员已经听清楚萧守仁的话了,都是心中一惊,能够被萧守仁称为张将军的就只有一人,那边是张须陀将军!能够当得起萧守仁隔空一拜的人也只有一个,那边是张须陀将军!
张将军没了?
张将军死了?
张须陀也会死?
张须陀死了!
张须陀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心中的军神,他们听说张须陀已经赶到荥阳的时候他们一点都不担心洛阳的家属,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张须陀到了,那么洛阳城便破不了,万无一失!
可是现在说张须陀死了!
这个打击对他们来说是巨大的,心中也是悲痛莫名,就放佛是大隋的江山已经倾斜了一般,很快就要倾覆了一般!
全身没力气,大家都跟着萧守仁跪了下去!
全跪下去了。
萧守仁的脑海里全是和张须陀一起的日子,他跟着张须陀学习兵法,张须陀指点他武艺,张须陀跟他在河边聊天下大势,张须陀那亲切的眼神还在他的脑海中晃荡,可是想想那个老将军已经身死魂消,萧守仁的眼睛也是涨的难受,他抬了抬头,努力看天,要把泪水逼回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将军要是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肯定也不好受。”萧守仁心中想到张须陀然后自己鼓励自己,一下子又有了点勇气。
萧守仁站了起来,然后转身。
“进城!”萧守仁声音低沉而有力。
街道上面的百姓还不知道张须陀已经死了的消息,他们只是不明白刚才城门口的一幕是什么意思,可是脸上还是洋溢着笑容,他们在欢迎萧守仁回来。
进城之后萧守仁便派出所有探子,让所有的探子去打探事情的经过结果。
接风洗尘的宴席是在陈秣的府中摆的。
陈秣知道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所以也是草草吃了些东西之后便散席了。
傍晚时分黎阳城中的百姓也知道张须陀身死的消息,整个黎阳城都陷入了悲伤当中,一片哀悼之声不绝于耳,半夜方消。
洗去一身风尘之后的萧守仁在自己府中把魏征等自己人都召集了起来。
萧守仁在黎阳城已经有自己的府邸了,很大,大到萧守仁自己都不知道究尽有多大。
“想必大家都知道张将军的消息了,大家有什么想法。”萧守仁坐在首席上面问下面的人。
下面的人心情都不是很好,魏征也不例外。
“主公,要回洛阳,必先破瓦岗。”魏征沉吟道。
萧守仁点了点头。
“可是现在的瓦岗已经不是以前的瓦岗了,张将军死了,瓦岗的声望已经是到了顶峰,天下的盗匪都视其为首,荥阳城破也就在这一两天,荥阳城一破,洛口仓就要被攻破,到时候瓦岗盗匪的实力只增不减,而
乱世烽烟十八路 第四百二十五章 太原李家父子的谋划
[天下风云出我辈]第四百二十五章 太原李家父子的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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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到了太原!
因为他老子李渊在太原,而且还是太原太守!
这是冒牌杨广亲封的,这让李渊真的是欣喜若狂,一时间有种幸福破门而入让人迎接的措手不及的感觉。
杨广此举自然是大有深意了。
太原是雁门的东北大门,现在雁门这块宝地已经落在了萧守仁的手里,他们自己又不好出手,便只有借助李渊这只手了!也只有李渊这只手能够起到牵制萧守仁的作用!
因为李渊在太原原本就有势力!李家跟太原本地的豪绅关系匪浅!换成是另外的谁来做这太原太守,那都压不住这些豪绅!
当然了,宇文述等人对李渊也很是忌惮,所以圣旨的最后提出了一个相当苛刻的条件,他们借用杨广的口吻说是想念李建成和李元吉还有李智云了,要求把李建成李元吉还有李智云送到江都去和杨广见一面。
这是很委婉的说法,李渊当然明白这里面的含义,这是要把李建成等人做人质啊!
以往也没有见到做太守还要给人质的啊,这是怎么了?等到贿赂好传旨太监,等到李世民回来之后李渊便懂许多了。
李世民把在雁门关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李渊,虽然里面还有很多机密的事情李世民还不清楚,可是李渊这老狐狸却是已经猜的不离十了,而且他吃定了一点,萧守仁和杨广不合!这便是对他最有利的!
给李渊传旨的太监是从江都来的!
因为杨广和萧皇后还有宇文述等人现在都在江都!
江都是王世充的地方!
千里迢迢来传旨自然不能亏待了人家太监公公,李渊考虑到太监公公某些方面的残缺之后就没有邀请他去逛青楼了,李渊送了那太监公公一盒叶子,一盒富有太原特色的金叶子。
那些金叶子亮瞎了那太监公公的狗眼,亮开了那太监的嘴巴,嘴巴不严的太监告诉李渊杨广到了江都之后经常晚上做恶梦,萧皇后已经不和杨广同房了,宇文化及下令造龙舟了。
太监公公觉得李渊就是个傻逼,当然了,也是个可爱的傻逼。
李渊觉得自己赚大发了,他隐隐猜中了某些东西,一些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李世民回来之后就没有停歇过,他天天在他的府中饮酒作乐,陪同的都是太原城里的游侠壮士。
柴绍没有待在太原,他去了江都,他是自由之身,他可以暗中照应李建成等人!
裴寂和刘弘基长孙顺德三人也到了太原。
这都是裴矩的功劳!
裴矩已经投了李渊了!
裴矩是奉萧皇后之命投的李渊!
虽然是假意投了李渊,可是裴矩还是带来了诚意,诚意便是顺带着把裴寂等人也弄到太原来了,裴寂还弄了个官当当,管着杨广在太原的行宫,晋阳宫。
李渊见到裴寂之后很是高兴,为了给人不思进取的假象,李渊天天和裴寂喝酒喝的酩酊大醉,常常在晋阳宫过夜。
裴寂也胆大包天,有那么一两次还把晋阳宫的宫女和秀女介绍给李渊这个老帅哥,老帅哥一树梨花压海棠,迷惑了众多盯梢的眼睛。
就在谁也没有理会李世民和李渊这队父子的时候,马邑郡出事了。
一支打着突厥旗号的骑兵突袭马邑郡!
马邑太守王仁恭捉襟见肘,根本抓不住那群突厥骑兵!只能由着突厥骑兵在他的地盘内横冲直撞!大肆烧杀掳掠!
马邑太守王仁恭实在是没办法了,想到了好邻居李渊同志。
李渊同志接到王仁恭同学的求救信之后这才懒洋洋地从温柔乡里翻了一下白眼,还没有看完这封情真意切的求救信,李渊已经很不耐烦地派人交给了刚醒酒的李世民。
李二公子看完信之后嘴角泛起一丝的笑容,他知道,他扔过去的石子终于泛起波澜来了。
没错,其实那队神秘莫测的突厥骑兵便是李世民组织的,他只是很努力地在找一个插手马邑的借口罢了。
天下即将大乱,领土这种稀罕物自然是有能者居之了,李世民一直觉得自己是那有能者。
虽然见到自己的计划已经起效了,可是李世民还是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还和那送信的使者商讨出兵费用的问题,经过一番互相调戏之后李世民装作勉为其难地屈服了。
可是就是因为耽搁了这么点时间,李世民失去了一次大好的机会。
他失去了入主马邑郡的机会!
因为凭空出现个刘武周!
刘武周把马邑太守一刀给宰了!
经过一番打探之后李世民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还与那刘武周有着一面之缘啊!
他记得当时在平杨浦的王家客栈里有一个大胡子带着一个女扮男装的少妇,现在想来,那伪装成大胡子的便是刘武周了,而那少妇便是王仁恭的小妾!
没错,王仁恭发现刘武周和自己的小妾有私情,所以派人追杀,一路追杀到雁门关还不肯放手,刘武周被逼的没办法,雁门关解围之后刘武周便带着那小妾一起又回到了马邑,正好碰上李世民派人在马邑捣乱,王仁恭把人都派出去追那些假突厥骑兵了,刘武周有机可趁,联系了往日的好友以及信得过的下属,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把王仁恭宰了。
刘武周本身在马邑郡就很有权势,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东征立功回来之后便在王仁恭手下做一把手,平日里善于交际,杀了王仁恭之后更是一呼百应,都拥护他做太守,已经写好奏章往江都送去了!
等到李世民等人赶到马邑的时候马邑郡已经是滴水不漏了,被刘武周掌控的死死的,李世民派出去的突厥骑兵也被刘武周用计擒住了,一个个都斩下头颅挂在城楼之上示众!
郁闷的李世民差点就吐血了,白白为刘武周做了嫁衣!
杨广见到刘武周的奏章之后大是愤怒,下令李渊讨伐。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刘武周反了。
这还不算完,造反就好像是连锁反应一般,刘武周一反,梁世都就在马邑以西的横山也反了,接着便是薛举在金城郡也反了,上谷郡的王须拔和魏刀儿也反了,再加上一个早就在离石郡反了的刘苗王,太原竟然已经隐隐被包围了!
四面都是反贼!
李渊也有些慌了,把杨广的吩咐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他这时候一点讨伐刘武周的心思都没了,他想的是如何自保!
李世民三番四次想要反,可是李渊都不肯,李世民没办法只好曲线进谏,通过裴寂来鼓励李渊同学造反。
可是李渊考虑到李建成和李元吉还在江都待着呢,他不敢反!
李世民知道了父亲的顾虑之后便笑了,心中嘀咕了一声原来如此,然后便暗中谋划,派出一大堆的游侠出去帮他做事。
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接两个人而已,可是那两个人有点远,在三千里之外的江都!
就在李世民把人派出去之后不久,刘武周动了。
因为刘武周需要转移马邑郡的内部矛盾,当他得知前段时间到他们马邑郡来捣乱的是李渊的人之后他便有了计较,这时候不打李渊什么时候打?
在李渊不敢打刘武周的时候,刘武周倒是过来打李渊了!
三天,仅仅是三天的功夫,刘武周便已经是把汾阳宫给占了!
那是杨广的另一处行宫!
李渊惊呆了,如果再不动手的话这晋阳宫迟早也要被刘武周占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自己以后喝醉酒了上哪睡觉去啊?自己以后睡觉的时候上哪找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暖床啊?
即便是这样,李渊还是不想反,他担心自己的三个儿子。
李世民当然看出来李渊的顾虑,他笑着告诉李渊,自己已经派人去江都接人了,这会儿大哥李建成二弟李元吉和小弟李智云已经在回转的路上了!
李渊听到李世民的话之后大笑不止。
善于观察的李世民知道机会来了,李二公子对他父亲李渊说道:“父亲大人身为留守,而盗贼窃据离宫,如果不早定大计,灾祸今天就要到来了。”
李渊自然明白李世民说的大计是什么了,摸着胡子笑了笑之后便让李世民去召集将领僚佐,齐聚一堂之后李渊对他们说:“刘武周占据汾阳宫,我们却不能制止,论罪该当灭族,怎么办?”
李渊手下那些将领撩佐都很害怕,再三拜谢请求定计。
李渊见到是如此情景之后很是满意,李渊沉吟半天之后这才说道:“朝廷用兵,行止进退都要向上级禀报,受上级控制。如今贼人在数百里之内,江都在三千里之外,加以道路险要,还有别的盗贼盘踞,靠着据城以守和拘泥不知变通之兵,以抵抗狡诈与狂奔乱窜之盗贼,必然无法保全。我们现在是进退维谷,怎么办才好?”
懂事的刘弘基出来说话了:“您的地位最高是晋阳留守又是太原太守又是宗亲又是贤士,如今这事情已经同国家命运休戚相关,要是等着奏报,哪里赶得上时机;要是平灭盗贼,专权也是可以的。”
虽然心里已经爱死李弘基了,可是李渊表面上还是佯装不得已而听从的样子,说:“既然这样就应当先征集军队。”
有了理由之后李渊开始征兵了,他命令李世民与裴矩、长孙顺德、刘弘基等人各自募兵。
远远的百姓投奔汇集,十天之内有近万人应募。
当真是响应者如云集,这让李渊老大人很是欣慰。
李渊的这些举动被手下的王威和高君雅偷偷地看在眼里,周边的郡城接二连三的反了,这俩人的神经已经相当的敏感,偏偏这个时候李渊又到处招兵买马,李渊的意图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王威和高君雅在太原城里并没有实权,这下子他们也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只能借力,他们联系上留守司兵田德平,想要借助田德平的力量调查招募兵丁的情况,没奈何,偏偏田德平家有贤妻,田德平那贤妻听说了此事之后笑眯眯地对田德平说:“讨捕之兵,全都隶属于唐公,王威、高君雅只是寄身在唐公这里罢了,他们能管什么呢?”
田德平妻子的话中含义很明显,这关你什么事?别没事惹了一身马蚤!
田德平家有河东狮吼,他很乖巧地选择听话。
王威和高君雅接到田德平非常委婉地拒绝之后只能连声叹气,有些事情还是自己动手才行啊,这二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这二人准备告御状,准备逃出这太原,跑到那江都,当着杨广的面告御状!
可是李渊早就把太原城把守的严严实实的,名义上是防刘武周,其实又何尝不是在提防像高君雅他们这样的人呢?
有条件要出城,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出城。
高君雅和王威那是搔头弄耳啊,终于想到了一个出城的好法子。
他们要去晋祠祈雨!
太原城有些日子没有下雨了,这时候出城祈雨似乎也说得过去!
李渊现在已经忙的跟个陀螺一样了,转个不停,哪有功夫对所有的事情面面俱到?拿到高君雅等人的报告之后他便批准了,祈雨而已,能有多大个事?
高君雅他们高高兴兴地拿到了祈雨的同意书,便开始准备逃走路线了,逃跑当然要有坐骑了,那年头,你逃跑要是连匹马儿都没有,那你就等于是个瘸子,跑不了多远的。
高君雅和王威俩人秘密向乡长刘世龙买了两匹好马。
晋阳乡长刘世龙本来就是个人精,他又何尝看不出来唐公李渊这段日子的不对劲呢,他把前脚才把马匹卖给高君雅和王威这俩个倒霉蛋小赚了一笔之后后脚就到了李渊的府上,神神秘秘的告诉李渊高君雅和王威那俩人在我那弄了两匹好马。
李渊听到刘世龙的话之后又赏了刘世龙一堆财宝,这下子刘世龙又大赚了一笔。
不知道才可怕,知道了那便一点儿也不可怕了,就像生病了是一样的,你不知道生了什么病,这才可怕,知道生了什么病那便不可怕了,可医治的那便针对性医治,治不好的,心里也已经有思想准备了。
李渊把兴高采烈的李世民叫到他跟前,父子俩一番咬耳朵之后都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第二天,早上,李渊把王威、高君雅都叫过来,说是这些天忙于招兵买马了,现在坐一起处理下堆积下来的政务。
王威和高君雅都是惊讶莫名,不知道李渊为什么会这么大胆,竟然公开说招兵买马这四个大逆不道的字。
就在高君雅和王威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裴矩进来了。
跟着裴矩进来的还有别人。
那是开阳府司马刘政会,只见刘政会进来之后立在厅堂上,声称有密事报告。
说这话的时候刘政会还高深莫测地看了高君雅和王威一眼。
高君雅和王威都是惊疑不定,他们隐隐感觉到事情不对了!
一脸伪善的李渊笑着让王威去取密报过来,王威走到刘政会的身前,伸出了手。
刘政会摇了摇头之后硬是不给,这让王威感觉很没面子。
刘政会似乎是不怕得罪王威,他对着王威轻蔑地笑了笑,然后对王威说:“告发的是副留守的事,只有唐公才能看。”
王威还没来得及对刘政会那轻蔑的一笑做出反应就听到刘政会说告发的是副留守的事情!王威吃了一惊,这整个晋阳宫的副留守没几个人,而自己恰好便是其中之一!
王威本来就心中有鬼,这时候就更是忐忑了,他默默无言地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李渊这时候也是很吃惊地说道:“还有这样的事?”
表现的非常生气的李渊接过了密报,皱着眉头看完之后叹了口气,把密报递给了高君雅和王威淡淡地说道:“王威、高君雅暗中勾引突厥人入侵。”
李渊说的自然是那密报上的内容了。
王威和高君雅还没来得及看那密报的具体内容便怒了。
这是赤裸裸的栽赃!
脾气有些暴躁的高君雅捋起衣袖指着李渊便大骂道:“这是你这要造反的人想杀我等!”
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高君雅和王威对了个眼神之后便突然暴起。
高君雅和王威这时候是准备用最犯险的一招了,擒贼先擒王。
可是他们都忘了一个人了。
他们忘记裴矩了。
裴矩可是大名鼎鼎的史瞿啊!
还没有等高君雅和王威碰到李渊的一丝衣带,裴矩的双手已经按在了高君雅和王威的背上。
两口鲜血从高君雅和王威的口中成抛物线样喷出,点点红血落在李渊的脚边,让李渊这小老头看了都是一阵生疼。
刚把高君雅和王威押入大牢,突厥骑兵便飞奔而至!
这队骑兵还当真是神奇,出现的非常突然,就好像凭空出现在太原!
当然不是凭空出现了,因为这队骑兵的小队长是李世民李二公子!
这队骑兵和突袭马邑郡的骑兵一样,都是假的!都是李世民让人假扮的!
这些骑兵来去如风一下子就从北门突破进城,抢了城里好几家大户之后便又从东门出去了,一点都不做停留。
当然了,如果是有心的人那便会发现,那些被抢的豪绅都是和李渊关系不这么好的,和李渊关系杠杠的那些豪绅便是丝毫损失也没有。
这平白无故的怎么就有突厥兵呢?
这些突厥兵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进城了呢?
这两个问题把太原的百姓官员都难住了,可是却没难住李渊。
李渊告诉了大家答案。
这都是王威和高君雅做的好事!
刘政会已经查明了事情的真相!这一切都是高君雅和王威勾结突厥人做出来的!
顿时间整个太原城都一片哗然。
义正严词的李渊把高君雅和王威押出去了,没有经过朝廷的批准直接砍了!杀了之后还悬首示众!
稍微知道内情的一些人都是心惊胆颤,李渊坐下的王康达和高君雅素来交好,这时候见到高君雅是这个下场,自己估计也躲不了了,他也兵行险招,他请求出兵追杀突厥骑兵。
李渊双眼一寒,心中暗道,既然你自己找死,那便怪不得我了。
王康达带了一千心腹士兵出城追杀突厥骑兵,早已得到消息的李世民连夜带人埋伏,然后伏击,王康达全军覆没,临死前看到李世民那张脸,王康达这才瞑目,嘴里嘀咕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提着王康达的脑袋刚进门,李世民便见到李渊失魂落魄地坐在地板上,而大哥李建成与二弟李元吉还有妹妹李采玉以及准妹婿柴绍都垂头丧气地站在一旁。
李世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然后便惊讶地发现小弟李智云不在场。
李世民心中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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