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一点思绪也没有,他一点也没有找到什么不妥的地方,现在事情看起来很怪,刚才一直喊着要去见官的妇人此刻好像怕极了见官似的。
“何苦如此呢,天天见面的,我也不是那种非要把别人逼得没法活下去的人,先生只要你赔一点安家的费用就可以了,咱这事就算是过去了。”那妇人口气一下子竟然好了起来,好的不像话,刚才还口口声声说李淳风是臭算卦的说是挨千刀的,可是这时称呼李淳风却是称呼起先生来了,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当真是稀奇。
“哼!刚才还想着怎么狠狠宰我一把吧,这会儿知道李某的厉害了却还不死心,当真是无可救药,走,见官去,看看咱谁倒霉!”李淳风见到这妇人竟然还死赖在这不走,竟然还想在自己这弄钱,当真是有些生气了。
“算了,淳风啊,既然她愿意私了那就花几个小钱把这事掀过去吧,不要太计较,毕竟她一个女人家带着一个将要出世的孩子日子也不好过。”萧守仁从旁边走了过来,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给那妇人递了过去。
那妇人本来是想讹诈个几百两的,可是这会儿情况不一样了,这算命的似乎已经看出了什么东西来了,不好收场了,能收到个十两银子那也是赚了的,想到这儿之后那妇人赶紧伸手把银子接了过去。
“这位嫂子啊,今天你接过了银子那么以后就不能再来闹了,这只是我给你的跟李先生无关,李先生算卦的精准那是无话可说的,不能坏了他的规矩,他既然帮你算卦算准了,你是不是也要把卦金给了呢?”萧守仁看到这妇人就准备回去了赶紧拉住她说道。
那妇人听到萧守仁的话之后有些不自然的从怀中摸了十个铜板出来,扔在了桌子上面。
那十个铜板一扔在桌子上面便失了平衡,一下子竟然滚动了起来,李淳风见到之后赶忙用手扑了过去把所有的铜板都扑倒,再慢慢一个个捡了起来。
那妇人走了之后人群也就慢慢地散了,没有热闹可看了当然也就离开了,又不管中饭,如果萧守仁或是李淳风大喊一声说为在这管中午饭的话估计还有些人真的就不肯走了。
“李老弟啊,刚才你怎么会突然间想到要拉她去见官呢?而且她还很怕的样子。”萧守仁待到所有的人都离开之后悄悄问道
李淳风听到这话之后笑了起来,因为自己第一次靠自己解决了一场纠纷所以心中很高兴的缘故吧。
“萧大哥你有所不知的,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啊?怎么会是我的功劳呢?我可什么都没干啊。”萧守仁摊了摊手之后说道。
李淳风用手拍了拍萧守仁的肩膀说道:“没错,你是什么都没干,可是你的那番话启发了我啊。”
“啊?我启发了你?哪句话?”萧守仁好奇的问道,自己刚才貌似说了许多话啊。
“是你让我试着自己解决问题啊,我觉得萧大哥你说的对啊,你说不能让她明白事理那就让她知难而退啊,我就是按照你说的做的啊。”
“此话怎讲?”
“她刚才已经是想钱想疯了,当然了,当然了,也许这里面是有着些许,丧夫之痛在里面,那时候跟她讲什么道理她肯定是听不进去的,所以也就只好让她知难而退了。”李淳风笑着说道。
萧守仁点了点头,承认这个说法很对,只是他不明白这和接下来的见官有什么关联。
“那见官呢?”萧守仁不解的问道。
李淳风听到萧守仁的这话之后眉毛一下子就飞了起来,神采飞扬,似乎说到了什么非常高兴的事情似的。
“呵呵,是这样子的,上次算命的时候小弟不仅仅算出他丈夫要死于非命,更是算出来他丈夫是死于大军辕门之外!”李淳风笑着说道。
“上次没有听到你说。”萧守仁有些怀疑这是李淳风故意说出来忽悠自己的。
李淳风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不是我不讲啊,而是那女人不让我讲啊,她都没给我机会啊,我话都还没有讲完她就已经闹了起来了,至于下面的内容你们当然都不知道了,因为我都还没有讲出来啊。”
听完李淳风的话之后萧守仁又有几分信了。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啊,只不过是一个悲惨一点的命罢了。”萧守仁想到那女人要一个人拉扯大那个孩子,而且那孩子以后还要再继父的歧视下长大,心中就为他们感到可怜。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男人死的位置以及死的时间!”李淳风一脸的额高深莫测说道。
萧守仁听完他的话之后跟没听是一样的,他依旧还是不懂得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死还和什么位置还有时机有关呢?
“呵呵,你想啊,他是死在大军辕门外的,什么人才会死在大军的辕门外啊?”
这个问题当然是难不倒萧守仁的,略微一思考之后萧守仁心中已经是有了答案。
“当然也是当兵的了,一种是犯了很大的军法,所以要在辕门外斩首示众,还有一种那就是战俘,有时候为了节约粮食只有把那些战俘全部在辕门外斩首了。”萧守仁回答道。
随着萧守仁回答完毕李淳风略微的点了点头,表示萧守仁说的没错。
“对啊,这还是很难判断那妇人的男人是什么人,可是只要再结合他男人死的时间就很容易猜到了。”
“哦?这难道还有什么古怪不成?”萧守仁依旧不解。
“死在几天前,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洛阳,还是死在辕门之外,这些天只有张将军的大营之中斩了一大批的战俘!”李淳风慢悠悠地说道。
萧守仁心中一惊,隐隐猜到了什么东西,但是还是不敢肯定。
“你说的张将军是张须陀将军?”萧守仁试探性的问道。
李淳风听到萧守仁的话之后点了点头,表示萧守仁说的没错,正是那张须陀的大军斩了一大批的战俘。
“全部杀了?”萧守仁又呆呆地问道。
李淳风也发现萧守仁有些不对劲了,脸色有些难看了。
“没错,全杀了,这两天才传过来的消息,其实这批战俘早就被俘虏了,可是一直在等圣上的圣旨,圣旨下了之后张须陀将军一直没有动作,就在大家都快忘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却是雷霆出击,一下子就把所有的人都给砍了。”李淳风小声地解释道。
萧守仁听到这话之后一下子就回到了那个在卧佛寺的晚上了,他觉得此刻的自己手中沾着满手的鲜血,那些红色的液体就那样顺着掌纹一滴滴地往下滴,啪嗒啪嗒地滴在自己的心上。
他已经隐隐觉得这些人的死应该是和自己有关的,如果不是自己出口多嘴的话这群人也许会因为喃无阿弥陀佛而逃过一劫,就是因为自己的另类解释所以这群人这群活生生的生命就那么消失了!
“那些被斩头的俘虏都是什么人?”萧守仁又问道。
李淳风听到这话之后脸色有些为难,他不想多说,可是看到萧守仁的脸色之后又有些不忍心,所以把嘴巴凑到萧守仁的耳边,轻轻说道:“杨谅的旧部!”
庙堂江湖一杆钓 第两百五十八章 千里迢迢埋于草木(下)
更新时间:2011-09-13
李淳风的话很轻,字也很少,不多,五个字而已,可是到了萧守仁的耳中之后却完全不同了,响在萧守仁的耳中就像是扔进了一颗炸弹一般,那五个字也引伸出许许多多的东西来。
萧守仁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件事情会让杨若惜也插了一脚进来了,当初她似乎就说过这件事情关乎他的叔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这也就难怪杨广下旨的时候会用一种谜语的方式来传递了,这样子的事情不能太过于张扬了,只能用一种模棱两可的法子来办,办得好没有差错那便自然是好的,如果说有人跳出来说这样不好而自己也却是辩解不过,那么就可以说自己的本意不是那样子的,把所有的事情推给执行者,说是执行者没有理解自己旨意。
当年杨广上位的时候一大批的人都淡出了朝野,有太子身边的人,有汉王身边的人,也有蜀王身边的人,这些人无一不是人才,不是人才的话当初也不会被太子杨勇汉王杨谅蜀王杨秀给看重啊。
这些人基本上都淡出了朝野的视线,如果这时候杨广亲自下旨说是斩了杨谅旧部的人马的话,那么势必会把这群人给吓到,这群人的出山之日就更是遥遥无期了。
杨广现在下了一个模棱两可的旨意,你可以理解为喃无阿弥陀佛是放过这些战俘的意思,当然,你也可以理解成清兵余孽死的意思,怎样理解全凭人心。
杨广直接把这个难题扔给了张须陀,张须陀也是不懂杨广的真正意图,最后听从了杨若惜在萧守仁那得到的答案,把所有的人全部斩了!
“你的意思是说那妇人的男人是杨谅旧部?”萧守仁有些无语的问道。
“说不上吧,应该是杨谅旧部招兵买马想要反抗当今圣上,被张须陀大将军给镇压了,她男人应该也就是个小兵罢了。”李淳风撇了撇嘴吧说道。
萧守仁点了点头,那妇人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他男人应该也老不到哪去,看来李淳风的猜测应该是对的。
“这就难怪了,原来如此啊,难怪你刚才一个劲的要拉她去见官呢,她一听到说去见官吓得脸色都白了。”萧守仁理解的笑道。
自己的男人是杨谅的旧部,现在死了,如果真的跑去见官的话,一旦身份被揭穿了那么死的就不仅仅是她男人那么简单了,全家死光光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没错,正是想到了这点,所以刚才淳风心中才有了底气,那时才觉得自己可以掌控局势,不再是被她逼着喊着吓着了。”李淳风点了点头说道。
萧守仁身处一个大拇指对着李淳风竖了起来。
“佩服,实在是佩服,竟然把自己的专业知识都用上了。”萧守仁笑着夸道。
听到萧守仁的手势和夸奖之后李淳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用右手搔了搔后脑勺,笑的有些憨。
“萧大哥啊,什么叫做专业知识啊?”李淳风谦虚地问道。
萧守仁差点就翻了白眼,自己刚才看见李淳风有些不好意思地搔头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夸他所以他才不好意思呢,原来他是因为听不懂自己这超前卫的话感到羞愧啊。
“这个专业知识嘛,就是说你赖以生存的本事啊,你是靠算命赖以生存嘛,也就是说你用算命的本事用上了,对,就是这个意思。”萧守仁想了想之后变换着说道。
听到萧守仁的解释之后李淳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以淳风你的本事何须在这大街上面摆摊呢?”萧守仁笑着说道。
这也是萧守仁纳闷的问题,像李淳风这么有本事的人怎么会选择在这大街上面算命呢?
像李淳风这样子的人简直就是个妖怪啊,放到哪那就都是国宝级的人物啊,就算是想进大隋的钦天监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毕竟,本事摆在那谁也不可能抹杀掉啊。
“哦?那么萧大哥觉得淳风应该在哪呢?”李淳风笑着问道,脸上还挂着丝丝的笑容。
萧守仁看到李淳风的笑容之后心底生出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但是他还是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继续说道:“只是觉得以你的本事应该是坐在钦天监的衙门里面喝茶聊天的人物,怎么会愿意在大街上面赚这么些个铜板呢?”
说完之后萧守仁还用手指指了指那桌子上面的十个铜板。
李淳风没有理会萧守仁的目光,他也看了看那十个铜板,然后把那十个铜板一个接一个的捡起来放到自己的包裹里面去,看他的手势那捡的就不是十个铜板,而是十两白银似的。
“有因就有果,若是淳风此刻在钦天监的话怎么会认识萧大哥呢?”李淳风淡淡的问道。
萧守仁没有想到李淳风竟然会这么回答自己的问话,很明显被李淳风的这个回答给弄呆了一下,但是也很快就回过神来了。
“这倒也是,听淳风你的意思倒好像是故意在这等我似的。”萧守仁笑着说道。
萧守仁笑的很随意,可是李淳风脸上就古怪了,听到萧守仁的话之后李淳风本来转过去的头一下子就转过来了,神情古怪的看着萧守仁。
萧守仁看到李淳风用那么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心中一下子就发毛了,不知道为什么放佛这种眼神以前就见过似的。
“怎么了?淳风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萧守仁经不住李淳风这么古怪的眼神,所以还是先开声问道。
萧守仁的话把李淳风惊醒了,他也明白刚才的眼神有些过了,不能表现的那么的古怪的。
“没有,只是想起刚才萧大哥的问题,淳风还没有解释呢,其实实话和大哥你说吧,淳风的师傅便是在钦天监当差,淳风之所以一直在这摆摊实在是因为答应了师傅要在这历练,这件事情就是刘文静刘大人也不知道。”
“啊?令师在钦天监当差?不知道是?难道是那袁天罡袁大师?”萧守仁张开了惊讶的嘴巴试探的问道。
李淳风的眼中显出一丝的为难,没有直接回答萧守仁的问题。
“这个嘛,在没有得到师傅的允许下淳风是不能把他老人家的名讳说出来的,还望大哥你见谅!”李淳风有些抱歉的说道。
萧守仁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可以理解,自己前世在电视电影小说上面早就见过这样子古怪的规矩了,所以此时听见李淳风的这番话之后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原来如此,那便不要说了,只是很奇怪你和刘大人认识的时间应该比认识我要长久的多啊,怎么连他都不知道的秘密却是告诉了我呢?”萧守仁有些不解的问道。
李淳风似乎是算到了萧守仁会如此问似的,萧守仁的话音刚落他就已经回答萧守仁的疑问了。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淳风的历练时间结束了,明天开始就可以进钦天监跟着师傅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摆摊,所以来的时间也比往日要早一些。”李淳风笑着说道。
萧守仁听到这个回答之后脑海中喊了一声原来如此,我就说嘛,李淳风一个算命的怎么那么拼命呢,原来是最后一天啊,想要站好最后一班岗啊!
可以理解!
“呵呵,那以后可以说得上是同僚了哦,以后有什么用得着大哥的时候尽管开口,只要是大哥能够做得到的绝对不会推辞的。”萧守仁笑着说道。
“当然,小弟在钦天监做事有时候也是能够帮上萧大哥一些小忙的,有时间多联系才是。”李淳风也是点了点头表示以后俩人要多亲近亲近。
就在他们两个人越聊越起劲的时候,一个穿着麻布衣服的年轻高挑女子背着长剑往这边走了过来。
“这算卦?”
一个声音把萧守仁和李淳风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转过头来看是谁要算卦。
“没错,这算卦,问事,测字,什么都来,一次十个铜板!”李淳风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的姑娘说道。
萧守仁往旁边站了两步,他还没见过这么高挑的女子,这女子竟然是一米七多,快一米八呢,就是放到现代也很少见啊,这样的人儿放哪那都是鹤立鸡群的范儿。
“不知道姑娘你是要问什么呢?”李淳风看到这姑娘不说话了,所以自己主动开口问道。
萧守仁在一旁并不说话他只是偷偷打量这个女子,一身的麻布衣服越发的存托她那种朴素清纯还有英气,背上的长剑更是让人一眼就知道这是个练家子。
洛阳城中是不允许带剑带刀的,过城门的时候如果你拿着弓箭,那么那些如狼似虎的守城士兵便会马上过来帮你把弓箭上面的牛筋给卸了下来,当然了如果你进城之后就装上去那就不关他们什么事了。
但是即便如此,洛阳城中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把长剑悬在背上的人也是极为的少见。
“测字,问吉凶!”那女子想了一会儿之后淡淡的说道。
萧守仁听到这话之后两只耳朵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心中也是微微一惊,这么个年轻的女子背着把长剑来问吉凶,这女子要去干嘛?
“哦?请写一个字吧!”李淳风蹲下身子,变戏法似的从那破旧桌子底下摸出了一个装满了细沙的木斗,上面还有着一根小木棍,想必是用来写字用的。
那女子盯着那木斗看了看却是并没有向李淳风走过去,用脚尖在地上划了一下。
那地上便是露出了她划过的痕迹,很显然是一个一字。
萧守仁微微眯着眼睛,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李淳风收的价钱太少了,这姑娘肯定是对李淳风的算命测字本事产生了怀疑,所以这才出了一个一字想来测试一下李淳风的深浅。
这也不能怪人家姑娘啊,要怪就要怪你自己长了一张不老迈沧桑的脸啊!
“先生就给测测这个字吧。”那姑娘写完之后用脚尖指着那个一字说道。
李淳风见到这姑娘的这番动作之后自然是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的,他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为了扳回点面子他只有好好测上一测才行啊。
“姑娘这是在问一个非常显贵的人的吉凶。”李淳风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一字慢慢说道。
萧守仁虽然看不出来这是怎么测出来的,但是看到那姑娘听到李淳风的话之后脸色巨变,猜也猜得出来李淳风肯定是测对了。
“这个人和姑娘纠缠颇多,唉!有其因就有其果啊,报应吧。”李淳风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句话出来之后这姑娘的脸色就变的惨白惨白的了,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般。
“姑娘,你不要紧吧?”萧守仁有些担心的问道,他看见这姑娘的身子抖动了一下子,以为这姑娘身体有什么病呢,所以才会如此。
那姑娘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然后对着李淳风问道:“先生这些话是何解呢?”
她不相信这都是凭着自己写的一个一字就测出来这么的东西。
李淳风不再在桌子后面坐着了,而是站了起来,来到了那个一字面前,蹲下来指着那个一字说道:“你看这个一字,本来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一字,可是它却是写在这土地上面,土字上面添一个一字那是个什么字呢?”
“王”萧守仁笑着说道。
“没错,便是王字,从这个王子便可看出姑娘你要问之人是富贵非常之人啊,权势更是可以说只手遮天啊。”李淳风笑着说道。
庙堂江湖一杆钓 第两百五十九章 烈烈秋风齐狩猎(一)
更新时间:2011-09-14
土上这么一横划那便是个王字,李淳风正是从这看出来这姑娘要问的人非富即贵,而且是贵不可言的那种人。
听到李淳风的话之后那姑娘微张着小嘴,很明显,她也是被这么个说法给说服了,心中已经暗暗信了几分了。
“姑娘请看这个一字,平平顺顺,一顺到底应该是没有什么大凶之兆的,但是如果按照毛笔隶书的写法的话,一字开头是要先上提再下笔的,然后才是略平,最后更是得峰回路转往回带一下,不管怎样,可以肯定的是这人不会出什么大事在这段时间内。”李淳风用手指了指这地上的“一”字慢慢分析道。
萧守仁虽然心中觉得这事情挺玄乎的,怎么可能会凭着一个字就测出那么多的东西呢,可是这时候看见李淳风说的是头头是道而那姑娘也是频频点头,难道这还真的是光出字面上就推出来的东西?
“先生刚才说这人与我纠缠颇多,更是说道什么因果报应,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那姑娘要李淳风继续讲下去。
“唉!这也是从这个“一”字上面看出来的啊,有道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也就说这一是开始,是一切的开始,可是最后呢?凡事到了最后还是得归于尘土,合为一体,这一也是结束,如此种种,这也就牵扯到了佛家讲的因果报应了。”李淳风说到这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说道。
“至于说你与那人有纠缠呢,那是因为刚才测字的时候李某还给姑娘看了下面相,发现姑娘的面相贵不可言,只是幼年多有坎坷,那面相正和那贵人相呼应,所以才有此一说。”
听到李淳风的话之后那姑娘睁大了眼睛,心想这也能看得出来?自己幼年饱受磨难,现在已经是很少有人看到高挑的自己会想像得到自己幼年时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先生当真是神算,竟然光从这么一个“一”字上面就看出了这么多的东西,这是这一卦的卦金,小女子还想让先生帮忙再算一卦,先生请看如何?”那姑娘家从袖口中摸出来十个铜板,然后轻轻放在了李淳风算卦的桌子上面。
李淳风起了身,回到了自己的桌子后面,坐了下来,然后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不知道姑娘你现在想问的是什么呢?”李淳风抬头问那姑娘。
那姑娘看了萧守仁一眼,但是并没有说什么,然后慢声说道:“还是问吉凶。”
“嗯?”李淳风听到此话之后眉头微皱,怎么一连两次问吉凶呢?
“姑娘写个字吧。”李淳风指了指面前的木斗,意思很简单,让那姑娘不要再用脚尖在地上乱写乱画了,在木斗里面写上一个字就好了。
那姑娘听到这话之后走近了木斗,伸手拿起了那根小木棍,但是心中可能思绪太多,一时间却是不知道写个什么字好。
“姑娘不必想太多,只要把自己此刻心中摆在第一位的字写出来就可以了。”李淳风看到这姑娘迟迟不肯动笔,便已是推测到这姑娘心中所想了,往日里也有许多问卦测字的客人如此犹豫不决。
那姑娘听到李淳风的话之后点了点头,然后那手腕抖动了一下那木棍便在那木斗里面平整的细沙上面笔划了起来。
萧守仁虽然隔得有些远,但是他还是看到了那个躺在木斗里的字,那是个“熏”字。
那个熏字写的很俊秀,但是也就在那俊秀里透露出几分棱角分明的英气,很好看。
那个熏字刚写完,一阵晚秋的凉风又刮了过来,风过后那片片的落叶便在半空中翩迁起舞。
风停了树叶也便落下来了。
那片树叶不偏不倚地就落在了那个熏字上面,把字体都盖住了一小半。
“姑娘问的这个人是个长路奔波之人啊,是个女子,如果非要说吉凶的话,那便是凶多吉少了。”李淳风叹了口气说道。
萧守仁知道李淳风算命一向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不会用假话好话来哄人,这次听到李淳风的这番话之后萧守仁便明白了,李淳风这回估计又得自己出来劝架了。
这姑娘背上背有长剑,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这种话让她一听肯定得生气啊,一生气就得泄愤啊,怎么泄愤啊?杀人见血啊!
萧守仁都已经准备好随时过去劝架了,可是那姑娘却是迟迟没有动作,听完话之后只是有些痴呆了。
“凶多吉少?凶多吉少,即便是如此,那又怎样呢?”
那姑娘自言自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李淳风叹了口气之后用手摸了摸那飘下来的树叶。
“淳风啊,你就别吓这小姑娘了,人家姑娘家可不经吓啊。”萧守仁走过来对着李淳风说道,边说还边用眼神给李淳风打招呼,那眼神一下一下往那姑娘的背后瞄去。
李淳风岂能不明白萧守仁的意思呢,一看到萧守仁一直往那姑娘的背后瞄,还一个劲地给自己打眼色,他当然明白了,萧守仁的意思是说不要说话说的那么难听,这人带着剑呢,等下一个不满意,一个怒气攻心,一个不小心,那背上的长剑估计就往自己身上刺过来了。
“萧大哥,这都是有依据的,并不是我胡说啊,不管怎样淳风还是应该实话实说的。”李淳风摆了摆手然后对着萧守仁说道。
萧守仁刚才的动作自然是被那姑娘收之眼底了,可是她没有讲话,她想听听看这算命的先生说的有道理是何道理。
“先生是凭什么推算出凶多吉少的呢?”这姑娘发问道。
李淳风指了指木斗中的字,然后慢慢说道:“姑娘请看这个熏字,熏字拆开来那便是一个千字,一个里字,再加底下的四点水。”
“这又如何?”姑娘不解。
“连起来就很容易明白了,千里者底下还带着四点水,不是四条河那便是四条腿的坐骑,千里奔波的意思,所以在下刚才会说姑娘要问的这个人是个奔波之人,不知道是否灵验?”李淳风问道。
那姑娘听到李淳风的这个解释之后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千里奔波那又如何,先生从哪看出来凶多吉少呢?”那姑娘问道。
其实这也是萧守仁想问的,该不会又是从什么面相上面看出来的吧?这次这姑娘没有说是为她自己算的啊,这话绝对是不能说的了,看你李淳风怎么说这缘由。
“这都是这片叶子告诉我的啊。”李淳风摸起了木斗中那片刚飘落下来没多久的叶子说道。
叶子?
萧守仁和那姑娘都把那叶子忽略掉了,没想到这叶子竟然还有什么特殊的意思。
“这关这叶子什么事?”姑娘问道。
“唉!世间万物都是有因果有缘由的,不是说无缘无故就掉下来这片叶子的。”
“那是风吹下来的。”
“真的是风吹下来的吗?那它为何什么地方都不去偏偏就跑到了这木斗中来了呢?为什么还落在了姑娘的这个字上面呢?”李淳风笑着问道。
那姑娘被问的哑口无言,不知道用什么来反驳李淳风的话。
“好吧,即便如此,那又怎样?”
“唉!这本来是平平凡凡的命,可是这叶子落下来之后就不同了,印证了一句老话啊,千里迢迢埋于草木啊!”李淳风叹了口气说道。
那姑娘听到这话之后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变的相当的难看,千里迢迢埋于草木!
对啊,那片叶子便是代表草木,盖在了那个熏字上面,这难道都是巧合吗?这难道就不是天意的指引吗?
萧守仁在一边听呆了,他也没想到这最最关键的东西竟然是那片无意间飘落下来的树叶,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先生这卦可准?”那姑娘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抬头对着李淳风问道。
李淳风点了点头,并不说话,这点头的含义已经是很明显了,再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来解释了,该说的也都说完了。
“先生收好卦金。”那姑娘又从袖口中掏出十个铜板来,放在了桌子上面准备走人。
“等等,这一卦想必姑娘还是有所怀疑的,李某收着也是觉得不顺手,这样吧,过些天如果这卦应验了,姑娘再来送卦金不迟的。”李淳风笑着说道。
萧守仁有些诧异的看了李淳风一眼,这李淳风今天怎么不那么爱钱了?难道看见美女之后范花痴了?不像啊,李淳风不像是这样子的人啊。
“不必了,先生的卦自然是灵验的,往后几日恐怕小女子便没时间来送卦金了。”那个背着长剑的女子一步也没有停留,放下铜板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咦?淳风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啊?送上门的卦金竟然还往外推?”萧守仁笑着走过来拍了拍李淳风的肩膀说道。
李淳风却是笑不出来,叹了口气之后抬头对萧守仁说道。
“她是为自己算命啊,死了之后自然也就无法送卦金了,我只是看她年纪轻轻所以想劝上一劝,没想到她心志却是如此的坚定啊。”
庙堂江湖一杆钓 第两百六十章 烈烈秋风齐狩猎(二)
更新时间:2011-09-14
萧守仁告别李淳风之后便径直回家了,回到家中之后和尉迟恭等人说了一下今天在朝中发生的事情,其间高府派人送请柬过来了,请柬是暂居在高府的长孙无忌送的,邀请萧守仁在明日狩猎之后去高府小聚。
萧守仁想了想之后觉得既然长孙无忌已经送请柬过来了,自己自然是不好拒绝的,别答应了下来。
见了一下穆羽他们找回来的府中管家主事还有下人与小丫鬟之后萧守仁说了一些鼓励的话,然后便回到自己的房中静坐练功。
萧守仁隐隐觉得自己的功夫有了长进了,尤其是昨晚上和宇文成都一战之后他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他觉得有必要把这些东西都整理下一,这些可都是战斗经验啊,非常的宝贵,与高手一战可遇而不可求啊。
有了这想法之后萧守仁才会静下心躲在自己的房中全力研究功夫。
进去后萧守仁就没有没有出来过,中午饭和晚饭都是送过去的,可是那些饭菜都没有动又原封的拿了回来。
直到晚上天都黑了萧守仁这才走出了房门,吩咐厨房随便做了点吃的,扒了两碗饭之后又回到房中去了,一直到第二天尉迟恭到他房中叫他去东郊他这才走出房门。
昨天萧守仁已经跟尉迟恭说过了,说是今天要去参加东郊狩猎,萧守仁问尉迟恭有没有兴趣去玩玩,尉迟恭何尝不懂萧守仁的意思呢,所以也就一口答应了下来,不想辜负了萧守仁的好意。
萧守仁是想要尉迟恭在东郊好好表现一下,这样一来可以让更多的人知道尉迟恭的勇猛,尉迟恭的仕途也许还有死灰复燃的希望,也许就会被哪个有眼光的功勋发现呢?
小牛儿闹着也要去,可是萧守仁早就吩咐过穆羽了帮小牛儿找了个私塾的老师过来教小牛儿读书,今天正是那老学究过来的日子,小牛儿自然是不能跑出去玩了。
洗漱了一番之后萧守仁换了件干净利索的衣服就和尉迟恭出了门了,俩人一人牵了一匹马儿往东郊遛过去。
不得不承认那个刘管家和几个主事的人的确是有管理方面的才能的,才只不过刚找回来几天而已,却已经把萧守仁他们的这个大家庭打理地有声有色。
这刘管家倒是是个信得过的实心人,本是个读书人,可是苦读几十年连个功名也没有捞到,落魄了之后便去给大户人家坐了管家,学的了一身管人管事的本事,那户人家破败了之后正好碰上了萧府找人做管家刘管家便来应征了,被顾葳蕤一眼就看中了,不得不说顾葳蕤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大隋朝开过之后每年都会在东郊狩猎,这是杨坚定下的规矩,南北朝的时候各国都是及时行乐,忧虑意识没有那么的强烈,所以在武力这方面不是很重视,杨坚扫平天下之后为了不让自己一手建立的大隋朝廷重蹈覆辙,所以特意将东郊大片区域划为王公士族狩猎区,用来磨砺这些王公子弟的血性。毕竟,大隋朝的天下将来要靠这些王公子弟去支撑。以前的狩猎都是王公贵族要去,而且是必须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杨广把规模扩展了,不仅仅是王公贵族了,连带着各国的使节都邀请了过来。
杨广想要在各国的使节面前展示一下大隋的勇士,让各国的使节都见识一下大隋的好武之风,崇尚武力。
也正是如此,那东郊的狩猎林子也就往外又扩展了很多,搞到靠近此处的老百姓和猎户是叫苦不迭啊。
这片林子是皇家的园林,里面的猎物除了本身的野生动物之外还有的是杨广从各处找寻过来的动物吗,全部放进这片林子里面方便狩猎。
这里面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居住在旁边的老百姓和猎户甚至是时不时还能听见老虎的吼叫声,那种山中之王的气势搞的这座林子里面鸟儿都很少。
每年的东郊狩猎,对于整个洛阳城的王公士子来说,这是一年中最隆重的节日。每年到了这个时侯,几乎所有王公士子都会骑上骏马,带上弓箭,猎犬,到东郊上纵意驰骋,一展雄风。
不仅仅是为了赏赐,更是为了名声,在狩猎时如果能够取的好的成绩的话那么名声也就会随之涨上一个层次了。
如果说狩猎时捕获的猎物非常的多的话,那么就有可能得到杨广亲自颁下的奖励。东郊校场位于东郊狩猎区的入口处,数千丈方圆的空地上铺满了石板。校场四周插满了各色的旌旗,旌旗上的旗号都是大隋朝各大王公家族的旗号。旗杆下,有身披玄甲的大隋重兵站立,一个个神情冷漠,面无表情,仿佛死亡的使者一样。
再远处就是那皇室的位置了,皇室位置的右边便是各国使节的观赏席,那些外国的使节全部都聚在这,等到狩猎一开始之后便在这观赏狩猎。
狩猎公分两项,第一项是平原骑射,也就是在眼前这空旷平整的草地上进行骑射竞?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