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说一句闻誉刚走就被挂断了电话
等看见闻誉时他一身是伤像刚下战场扶着他的小女孩面貌清秀年纪不大明明控制着自己不去做破坏人家情缘的恶人但还是忍不住出言讽刺
闻誉如她所愿让女孩走了一个人落寞得擦过她的肩一步一步就像要走出她的世界
她选择了高谚心中的天平也倾向于高谚可是总有一点细节会触动人最柔软的神经闻誉那令人心疼和怜惜的背影成了他加注的筹码温软痛苦地分辨着对自己的感情更加不解
电话响起是高谚
“睡不着你呢”
“正在睡”不远处有汽车鸣笛的声音暗黄的街角远不如酒店房间寂静明明是假话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他知道她去找闻誉了她也知道他猜到了
但沒拆穿这难道就是为爱纵容的模式
“明早我去酒店接你想吃什么菜我会让人准备”
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一切烦扰都被他温柔的男低音抵销了他给她安排了一个那么大的麻烦她都愿意接受她一直都很勇敢“都好”
“嗯早点睡我们梦里见”
一声不吭地挂断电话温柔打车回了酒店一夜无梦
大清早温嫖才玩回來打算睡觉一看闻誉吓得油条都掉到地上“哥此情此景还真是……有点操蛋啊你干嘛自残爱情不成智商也要犹在啊”
闻誉沒好气的翻了个身被打扰睡眠什么的简直应该被祖国判刑“我哪是自残我是跟人打架”
“唉你这感情也忒忐忑了心里不爽也不要去打架啊太暴力了……”
正要手脚并用爬上床看看闻誉那张可笑又悲剧的肿脸手机就响起了是他姐他姐最近给他打电话可比以前一整年打得次数还要多啊
一接起就听见姐姐高贵冷艳不带温度的问候“早闻誉怎么样”
温嫖突然觉得自己押对了人果然闻誉还是能够当自己姐夫的他对着闻誉的后脑勺挑了挑自己嚣张的小眉毛然后回答他姐“据说淡定着”
“伤口记得帮他处理你既然呆在那那就别忘了给人家交暂住费”
这到底是谁姐啊说话这么讨厌温嫖不开心地提高了声音“我沒钱我一个学生我哪來的钱要什么钱哪有钱”说话快得跟念顺口溜一样
“沒钱我给你”
啪对方挂了电话
温嫖这人精立马就笑了手脚并用爬上床按住闻誉的脸笑容里明显藏着毒“行啊你是我姐的电话看來你的苦肉计有效了她还关心你耶~”
闻誉不耐烦地把温嫖掀下床“这同情分我宁愿不赚”
十一点半温软准时被高谚带去了家里他父母住的地方和温软原先的家不分伯仲里外都很华丽高雅但由于人少稍显空旷
“高伯伯”温软垂下双眸压抑着内心的情绪打招呼“伯母”
“坐吧”
以前的大型宴会高氏和温家的董事长都会到席这对竞争对手会说着合适的场面话表面装作都是儒商强调着生意与私情不相影响高董事长早就见过温软那时她被硬拉來宴会小小年纪脸那么冷沒有少女应有的娇羞或怯懦他印象深刻
现在的温软非常有礼貌沒有因为家里破产的原因跟他剑拔弩张这让他的一张老脸简直要无处安放虽然温家的结局他有一部分责任但其实只是推波助澜温氏内部已经腐朽人事那边早乱作一团董事长又那么爱玩花边新闻时常考验着各位股东的意志力这一切都是因果
温软屁股才刚坐下高谚的母亲就开始说话了
“小谚跟我们说了你俩之间的事但是我和他爸爸商量过你们现在还都年轻遇到的事情和人都还不够多很难慎重选择未來的伴侣至于结婚那更是考虑的过早……”
“妈……”高谚温和地打断然后握住了温软的手
这种豪门的女主人好像都有一种病叫“看儿子的女朋友不顺眼症候群”不管温软的身份是不是一个落魄的温家长女她都由表及里的排斥唯一能让她同意的就是她亲自挑选的儿媳妇能够被掌控的乖乖型
“怎么了我说的是实话啊有说错吗”豪门女主人不以为然开始欣赏起自己的指甲
第一卷 097 一个有意设的局
_!~;|i
一上來就是下马威看來自己再怎么隐藏本性还是很不招人待见的呢
温软笑了笑仰起脸“伯母怕是有什么误会我还沒有想过要结婚的事”
刚说完对方尖酸刻薄的声音就提了一个调“呀那你是说我家小谚一厢情愿喽这温家怎么教出來的女儿这么傲”
还是旁边上了年纪的高董事开口解了围“你少说两句”
女主人终于闭了嘴负气不吭声了
高谚的父亲年过六十岁月的痕迹早已爬满脸皮他是老來得子身旁的太太也只是续弦据说他与原配感情深厚只因原配病故沒留下一子一女又被家族逼得紧才娶了比自己小二十岁的美貌新妻生下高谚
“太太客人來了”保姆过來小声提醒
高家太太特别高兴仿佛是要导演什么好戏“哎呦人來了就好准备开饭吧”
“是”
当身边刚起身的高谚脱口而出叫了一声“小狸”
温软才将视线放在进门的两个人身上只需一眼她就不受控制地捏起了拳
她爸那时风流但一直隐藏的很好直到一个看起來病弱的女人出现在他们家说自己的女儿因为沒有爸爸遭到同学的排挤而吞药自杀了现在孩子被抢救回來希望作为爸爸的人能去病床前看看
全家人都震惊了不仅是因为婚外情而是因为婚外情连孩子都有了那女孩就比温软小三岁
现在看着这对母女看她们穿着得体一个慈祥一个漂亮温软简直都想笑了破坏别人家庭的人为什么还可以过得这么坦然她简直不懂
“小谚这是萧狸是咱高氏旗下品牌选定的新一季代言人温小姐都是演艺圈的想必你们都认识所以我就叫來一起吃饭了你不会介意吧”说着还专门对温软发话“萧狸的母亲是我先生的旧友别愣着啊快叫人”
女主人别提有多得意了温氏都已经是他们家的手下败将了就这点本事他女儿还想进我们家行啊那就把私生女一起拉出來遛遛看看谁的脸皮比较厚
高谚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母亲会來这一出他以为他们答应见准儿媳是发自内心的想见谁能想只是为了让他们断得彻底这样子温软一定恨死他了他突然词穷站在那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想让我叫你一声‘阿姨好’吗”别逗了温软对着那女人做出了结论“估计也不太想那我就省了这句言不由衷的问候好了”
对方好似习惯了这样的对待只是开口发问声音尤其温和“温软有你……爸爸的消息了吗”
“我爸何德何能被你们这么惦记”也许是话语听上去是太过明显的不友好温软又加了一句“呵呵不劳你费心你还是好好养病吧你女儿现在这么努力可都是为了你”
她说起刻薄话來是颇有两把刷子的她总能随意几句话就把别人堵得连话都说不出
“借一步说话”这场景比任何一出戏都要精彩她连饭都沒吃就抓着高谚的手出门走到小花园
很奇妙的一种感觉仿佛本以为是自己的未來、是今后的整个世界的人可现在看着却好像陌生人
她对着眼前这位仍旧那么高大英俊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对象道:“高谚给我个说法”
只是要一个说法沒有暴怒的表态只安安静静跟他要一个说法
她都已经决定将商业战争和儿女私情分开了都耐下性子换好了漂亮的裙子跟着他前來拜访可是让她看到了什么一个有意设的局如此心机叵测
“温软我稍后跟你解释行么先吃饭我们这样离开不礼貌”
家教有时候真的是一种累人的累赘她选定好的男人竟然跟她这么说……呵呵想必解释起來应该很费劲吧
温软点点头随他回屋快进门时才又开口“你父母若不喜欢我只需要直说我不是那种纠缠权富的人他们实在无须布置这么大的战场”
背后的花园尽是常绿植物只有一棵很有年纪的梧桐在此秋季慢慢坠下了几片叶子
就这样各怀心事地吃了一顿饭饭桌上气氛友好只有她一个人安安静静
她像是吃了一个苍蝇一样对此情此景耿耿于怀根本做不到享受美食的口感所有食物入口都味如嚼蜡难以下咽
还不如闻誉泡的方便面好吃她想
好不容易可以离去了在她换鞋要告辞的时候高谚的父亲接了一个电话突然神情肃穆将她和萧狸一一看过
气氛很不对直到被聒噪的女人催了好几遍“怎么了怎么了”高董事才叹气开口“温承祖他们投江了……”
“你说什么”是萧狸的母亲最先难以置信地追问
“我答应过帮你找人可是想不到……想不到他们已经……节哀”
萧狸的母亲受不住刺激直接捂着胸口就晕了过去
有那么恍惚的一瞬间温软听到了心底某处轰塌的声音投江投江
她简直要瑟瑟发抖但还是强作坚强“尸体在哪我要认尸”
沒人管她大家忙成一团高谚急忙抱起人对她安慰似的看了一眼“温软你自己打车先回去我送阿姨去医院阿姨有心脏病”
萧狸垂着眼泪跟在后面两人就这样坐车走了
心脏病呵知道得怪清楚在此悲情之际温软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脑海里亲人的音容笑貌犹在温父还像那日一样对她纵容地讲着:“想要什么就说粑粑都给你买粑粑赚钱就都是为了让你过得开心”
她记得她当时态度十分不好的反驳道:“别假了你赚钱是为了能随心所欲的泡妞吧如果再被我看见比我年龄还小的女的出现在你车里我就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说着玩儿的怎么能断得了呢
她还记得她妈非常悠闲地和她坐在茶秀聊天的那次摆着一副看淡人生的表情却对着服务生指來指去“女儿啊那个帅不帅”
“别依靠男人长得帅的最不可靠”
“你爸就不帅可也沒见有多可靠得开心一天是一天对吧”
他们这样的人对“开心”这个词有各自见解的人怎么会投江她不信
第一卷 098 我流着温家的血
|i_!~;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连电视新闻都报道了温家留下來的两个遗孤是片刻都不得闲每个人嘴上对他们说着“节哀”其实保不准心里都是在看热闹
这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富人出事震惊四方而前富人出事则会被猜测为走投无路、抗打击能力差各种难听的非议都会在不合时宜的当口叽叽咕咕得传來传去传出n多版本传到八卦的人们只需要互相对上一眼神色中就已充满了一部史诗级大作
可能跟血缘有关温软和弟弟温嫖一直都沒有在人前掉泪两人均沉默安静除了面部阴郁基本都看不出來那种让人几乎能够晕厥的痛苦
他们父母投身于沱江恰逢大雨尸身随江漂流了十五天直到下游才被人发现并捞起报了案钻石版闪耀的富贵人生在经临破产之后以死亡画上了句点
小轿车迎着雨帘急速驶向一座小城上面正坐着温家姐弟还有硬要跟着的闻誉
闻誉还是满脸的伤他坐在副驾驶位置时不时就回头去看情况样子甚是可怜他怕那两人承受不住可人家姐弟却连发泄都不带发泄的他就更为担心整个眉心皱成一团看上去竟比谁都惨
不用说认尸是一件格外艰难的事尽管亲人平日再风流、再荒唐、再疯狂、再尽不了为人父母的义务可看着他们沒有一丝生气的躺在冰冷的殡仪馆温软的整个脑子都是炸的
“老爸的胡子看上去好扎人……”眼前的画面太过震撼尸体浮肿头发有些长了沒有以前的半分精神还出现了沧桑的胡须温嫖只说了这一句就终于忍不住泣不成声了
温软的双眼也是湿润的眼泪虽盈盈但却一直沒有掉出來
这近一年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就不能选择活下去她不愿意哭父母第一时间就跑路连个招呼都沒跟她打选择自杀也沒有任何预兆她要坚强要告诉他们她可以很好的活着好证明他们放弃是多么的错误
“入殓师……帮他们化的好看点”
父母遗体在当地火化了温软和弟弟抱着骨灰盒回去为他们开了一场追悼会温父温母生前一直喜欢热闹喜欢排场此刻温软花掉拍戏赚到的钱又朝公司借了一笔终于可以支撑起一个足够标准的追悼会
一句句的安慰之语一个个的鞠躬一拨拨的人这个世界如此喧闹又如此清净这就是生命的尽头吗
温软有些恍惚左边站着的高谚她连看都沒看右边陪伴着的闻誉她也瞧都沒瞧很难得一见的三人共处全部都围着她转但她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哀乐也听不到只觉一切安静
像是突然回过神來温软快速走了几步直接面色不善地对來人道:“出去”
她能这样对待的也只有萧狸母女萧狸这次可口不饶人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字字坚定“你不想承认也罢我流着温家的血我身份证上的名字可是‘温淳’送父亲最后一程的资格我比你比温嫖不差什么”
温软缓缓徐徐道:“你再说一遍”
虽是上一辈的恩怨但她对萧狸的怨恨只多不少她讨厌这对母女总是摇尾乞怜的示弱;讨厌她过生日温父总是拿钱对付却因为萧狸生日当天病了而前去陪守榻前还亲自给萧狸下面
从小长到大每一次她出手去找萧狸的麻烦都会被当成坏小孩然后是坏女人她左右离不了一个“坏”字而这些年萧狸装可怜装受害装清纯装善良装得还不够多吗
好她坏那就让她坏得彻底她看着萧狸的眼“再说一遍吧看看我的巴掌会不会给你留情面说”
“你不要太过分”萧狸此时脱下了柔顺的外衣她是真的想和温软拼到底说她心里沒有不服那绝对不可能她辛辛苦苦在演艺圈摸爬滚打每次到手的机会都被温软用钱平息打发了温软是那样一个不知愁滋味的富家小姐怎能和作为私生女的她这一步一步走來的艰辛相提并论她不甘
为命运
温软挑起了眉面上全都续着烈战之火“我平生别的不会就会‘过分’你沒见识过”
“你非得”
“好了不要在这时候吵架是想让你们父亲走不安稳吗别人都在看笑话你们就不能都闭上嘴”萧狸的母亲实在看不过眼拖着刚好一点的身体出言打断
萧狸咬了咬唇“妈是姐姐欺人太甚”
“这里不仅有我的父亲也有我母亲你们当着她遗照的面堂而皇之的出现还说我的阻拦过分不觉得过分吗”
温软只说完这句话就沉沉稳稳走到了旁边再也沒看她们一眼这不是妥协而是言尽于此无话可说不想拿纠葛争吵再继续弄脏了这灵堂
她的父母也是有恩爱的时候啊父亲不出门的时候看着也像是个慈父的啊如果沒有这对母女的出现她们家好歹也还算是一个完整的家啊
萧狸母亲还是拉着萧狸走了沒有再跨入灵堂一步那两人都垂着泪水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此时此刻温软将父母的丧命全都迁怒于那对母女明知道无关可就是忍不住她觉得自己的神经总有一天要崩溃但即使崩溃现在也一定要挺住不能垮塌
“温软……”高谚的声音依然好听沒有清冷孤傲沒有圆滑狡诈但却带着一丝责备“大家都挺难过的跟长辈实在沒必要这样说话她只会更难过”
我就不难过吗她很想问但还是沒有言语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装老好人谁不会啊是不是全世界都是有苦衷的善良人你是和平使者”闻誉直接就把温软拉到背后对上高谚的眼“那请你离我们这几个少数派坏人远一点我们暂且不需要拯救温嫖送客”
高谚的脸色有点发白衬得唇色更不自然他盯着温软自嘲了一句“我是客”
也像是追问他也算是客他已主家的身份站在温软身边陪她接待了一天的悼念者他成了客他爱她因此才觉得自己有资格教她让她行事稳妥不留话柄想把她往正确的路上引
正因为是爱人才可以批评你的所为帮助你成长不是吗
高谚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了温软让他有点失望
温软终于慢慢抬起头來闻誉此时去抓她的手她都沒有力气甩开“送客”只轻轻说了两个字
人都爱说自己心情沉重但这个沉重有沒有什么工具考量温软如此的心态到底有多沉重
她不知道
第一卷 099 不爱我也不介意
_!~;_!~;
有一种男人吸引你的便是他为人处事的“温和有礼”让你心思如水无法招架;可毁灭你的同样也是这种对待每个人都一模一样的“温和有礼”让你破碎成渣
温软被高谚向來的性格所迷却在这之后生出了要逃离的想法
她心底的这段感情在经历过微微小雨和稍大的中雨已经不堪承受这下暴雨一來就彻底蔫巴了
回到了酒店闻誉一直跟着温软看上去很冷静状态沒那么糟那一双笑起來会弯成一对月牙的眼睛已经好久好久都沒有过笑的模样了闻誉心生不忍
“人不可貌相正如坏心不可斗量呵呵果然”温软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深深陷了进去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低低像是在说萧狸又像是在说自己
闻誉慢慢半跪于她跟前那双眼睛简直比威武的雄狮都亮“所有的坏蛋都是最好的演员乖想哭就哭出來吧我不会笑话你”
温软:“沒事我很好”
她这样的逞强生生能揉碎多少男人的心闻誉整个人就好像被熨斗熨烫过一样连声音都说不清明“小软……”
温软:“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出去吧”
闻誉沒有走也不会走他伸出手轻轻拨着她耳边的发与她喃喃“熬过去熬过去就好了时间会淡化一切伤痛”只能这样以示安慰她是他的心头肉啊看着她那些想得又得不到的痴心妄想都开始慢慢复苏
温软不解所有人都让她熬难道她的人生只能剩下“熬”这个字了吗在电影中熬出成就在平日中熬过苦痛难道时间略过之后就真的能熬出柳暗花明
窗户外面是依旧川流不息的霓虹都市什么都不会影响它改变除了堵车屋内的灯光从上打下來明晃晃温软的眼睫在脸颊投下了两片悲伤的阴影她的声音很沉稳很沉稳沉稳得都有点阴沉好似执念如怨鬼她根本挣脱不了反而越发坚定“但是不会淡化仇恨”
“很恨她们吗”闻誉懂得温软的迁怒她只是转移了对自己父母轻易放弃生命的失望明明孩子还在这个世上怎能会选择如此惨烈的走
“恨”
“好我陪你恨我陪着你一直都陪着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不会介意”
在这个聪明人满大街乱窜的时代最需要的其实是这种痴情的坚定的笨拙的小心翼翼的追求爱情的傻瓜
如果哪一天闻誉能够得偿所愿那都是他应得的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少天温软躲在酒店房间足不出户连客房服务都通通拒绝了连温嫖也见不到人
经纪人张敏葱想说什么但也都说不出口只能放了温软大假趁现在影片上映出现问題就都休息一下吧
所有人都想休息闻誉却不能他从沒有这么累过白天要看着温软吃饭要充当心理医生时刻提防还要给温嫖不停地拨电话确认他哪时哪秒活在哪;到了晚上温软睡了他还要去一个物流公司帮忙卸货赚点钱
此时闻誉在忙碌上夜班的工人并不多抵抗困意和耗费大量劳动力在同时进行这样的工作年纪大的人吃不消年纪轻的人又看不上
他的白背心都被汗液浸透肩上挂着毛巾颇像一个合格的农民工唯有那坚实的肌肉强硬的身板还有他一头正好的短寸让他脱颖而出不是帅得那么天怒人怨的脸蛋现在看上去也很有味道
闻誉不贱的时候认真的时候还是非常让人顺眼的
深夜里一辆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工厂仓库门前闻誉搬着货愣了一愣觉得蹊跷还沒等他细想车里就走下來两个戴墨镜的男人
黑墨镜、黑西装、黑领带、大油头这种造型闻誉在各个剧组跑龙套的时候常演古时候叫马前卒现在叫保镖
闻誉把仓库的灯又拉亮一盏生怕人保镖在昏暗的环境下不摘墨镜非得作死然后跌个狗吃屎这样的话还沒对上话呢就成了敌人可太不好
“是闻誉先生么”
演过戏就是有这个好处闻誉很有觉悟他知道就算他说自己不是别个也不会信他像肥皂剧里每一个面对显而易见即将发生不祥之事的主角(或者是配角)一样点头答了一句“我是”
“我们老板想见你”
按理说闻誉应该回问一句“你们老板谁啊”实在不行顶一句“想见就给见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之类的可是他沒有
他用挂在脖颈的毛巾擦了擦鬓角流下的汗然后对两黑衣人说:“稍等我跟工头打个招呼”
之后就跟他们去了
坐在充满冷气的安静轿车里花了不到二十分钟他们就弯弯绕绕驶进了一座古宅
闻誉真想惊叹我靠在离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安置这么一栋土得掉渣的建筑住在里面的人脑子是有坑吧
可能是一不小心将心迹表露出來了其中一个保镖告诉他“这是按照xx朝xx亲王的府邸原封不动地仿制出來的我们老板就住在这里”
果然脑子有坑
闻誉趁热打铁“两位小哥那你们老板有沒有说为什么要见我”
人家敷衍他“你只需要知道是好事就可以了”
鬼才信
整栋宅子不用开冷气都阴气十足闻誉不停地搓自己的胳膊跟着保镖穿过各种回廊最终被带入一间书房
闻誉刚想欣赏房间布置却在转椅扭过來的那一霎差点给跪了
“欧、欧阳先生……”
其实他多想深情地呼唤一声“姥爷”~有钱就是爷啊住古宅还宣他这种小咖觐见老爷子果然是与众不同
“嘭”一个手机被撂在桌子上老爷子笑咪嘻嘻地问:“你拿它打过电话”
一垂眼闻誉立马一个头两个大这是那天多管闲事所造的孽他立马一口否定“这什么啊我不认识”
装作连手机都不认识这演技是不是太过浮夸了啊闻誉同志
第一卷 100 我八到一个好卦
“不认识没有关系,小同志呀,来,我们一起看看这个。”欧阳老先生打了一个响指,保镖们就开始拉幕布,开电脑。
不过一会儿,闻誉就在大屏幕里看到了一个傻逼。
那是街尾的监控录像,只能看见背影的男人,拿着酒瓶进了街角,然后和人打架被揍成狗,等人都走了,那人才颤颤巍巍的爬起,从怀里掏出电话放在耳边……连最后扔电话的那个抛物线都非常的有艺术感,要说那不是他……那就再没别的嫌疑人了!
闻誉眼角的伤还没能痊愈,可是睁眼说起瞎话来还是炉火纯青,“那人谁啊,脸跟猪头一样,根本看不清。”
能这样诋毁自己的神人,直接就把欧阳老先生逗笑了,“哈哈,看不清没有关系,有个小姑娘刚好下夜班,我派人去接她了。”
说的一定是那晚遇到的女孩,看来所有事情都被摸得门清儿了,闻誉只能认怂,就差下跪了,“饶命啊!是我是我,我认了好吗?我是真的不想管你们这种有钱人的枕边事,我绝对不会出去乱说的,你也费不着把我灭口,直接给我几百块钱都能把我的嘴封得死死的啊!”
欧阳老先生简直乐不可支,满脸松动的肉皮都在抖啊抖,“你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啊?太有意思了。赐座。”
还赐座,真把自己当亲王了么?
闻誉秉着一种承宠隆恩的错觉端端坐在木椅上,屁股凉嗖嗖,“欧阳先生,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说话间,他终于得以喘息观察起周围来,书房古朴传来着一股股淡淡的油墨香,而在欧阳老先生的书桌上,正摆着一个相框,相框秉承着有钱人挥金如土的雄姿,是黄金做的。
像闻誉这种穷鬼总是对金灿灿的东西没有抵抗力,所以他稍微伸脖子歪头去看了一眼,想知道相框里面的人是谁,只需一眼,他就愣住了。
心乱得厉害,这一幕直擒他的接受底线。
他妈。
他妈的!他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圈套,自己的眉眼走向,跟照片里的女人一模一样,只不过女人的眼神是温顺的,带着点小倔强,完全是少女模样。
逻辑大神立马俯身闻誉的大脑,原来,原来自己出身不凡,这人竟是他姥爷,这回是亲姥爷了!可他为什么没有激动,只觉得惊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节操了?
“我觉得你像一个人……”欧阳老先生的目光轻飘飘洒过来,不留任何附着力,就已把闻誉秒杀了一遍。
闻誉一下子了然。
这老狐狸,恐怕早就调查过他,而且很可能已经调查出了一些很有价值的信息,而现在却在观望。难道是因为他穷,因为他没本事没出息,所以老狐狸有了想法,要考验他。原来所谓亲情也是要架构在很多因素上。
这世上总有那么几个傲视权贵的带种人士,闻誉的神情狡黠中带着点戏谑,终于决定表明自己的态度,他觉得自己真是高洁的要死,“人都说我是大众脸,要不然也不能在各个剧组各种跑龙套。”
“喔?喜欢演戏吗?”
“喜欢呀,尤其是喜欢给漂亮女演员配戏,只要给吃盒饭我就能演。”
姥爷不常有,但如此有心计的高枝,闻誉还真是攀不得,他的唇边含着一抹笑,烟一样的旖旎,让人看不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红尘谋。
“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吧,”欧阳先生离开椅子,掏出一沓钱,“这些是感谢你给我打了那个电话,以后有需要,欢迎随时来找我。”
闻誉果断收了钱,然后搭着他的白毛巾,又被送回到原地。
一切就好像一场梦,如果不是口袋里的钱还温热,他都不敢想象,他真的洞悉了一个大秘密。
他凌晨四点回去的时候,温软正在失眠,她坐在阳台上吹着风,看着没有繁星的天,整个人显得格外孤寂。
闻誉真的很想保护她,以自己全身的能力,无论贫穷还是富有,他只想呆在她身边。以爱人,以朋友的身份,他都不介意,只要让他呆着。
“喏,喝一杯?”
闻誉来时提了一瓶红酒,温软这几天睡眠不好,总是几个小时一醒,不吞安眠药就睡不安稳,红酒助眠,好好睡一觉,何尝不好。
温软的双腿都盘在躺椅上,伸手就接过了闻誉递来的杯子,放在鼻下,轻轻闻香。夜空黯淡,唯她最美。
闻誉自顾自坐到她身边,喝了一口杯中的酒,道:“我八到一个好卦,要不要听?”
什么事情,他都不想瞒着温软,他可以跟她分享自己的一切秘密。
长夜漫漫,正觉无聊,温软那小脑袋点得坚定的很,示意他继续说。
这一下子,闻誉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他沉默了好久,终能开口,“几个小时前,我在离城最大的富商家看到了我妈的照片。”
温软很聪明,立马就反应过来,“难以置信。”
闻誉:“但却是事实。”
温软:“你想怎么办?”
“不怎么办,你需要现在的我,我就呆着,若需要钱,我就去死乞白赖的找他弄钱。”闻誉的眼睛顿时贼亮贼亮,他在剖心给她看,他希望她需要的是前者,但如果是后者,他也无所畏惧,胡搅蛮缠认祖归宗验明正身什么的,他都可以去做,如果温软需要钱的话。
“呵,你真是一个打不走骂不退的牛皮糖,”温软喝光了杯里的酒,开始对着瓶喝,一点姿态品味都没有了,“为什么……到最后我身边只剩着你?”
这语气戚戚然,像是终于看到了他,看到了现实。
闻誉突然想去抱她,就像有小伏电流触动了指尖,勾动了全身的虚妄,他一时胸腔酸涩,情难自禁。
她可算是终于明白了,他一直都在啊,太不容易了啊……闻誉有一种即将要熬出头的错觉。
等他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发现温软已经阖眼睡着了。她曲着双膝,抱着半瓶红酒,及肩的发盖住了她小半张脸,那眼、那眉、那鼻、那唇,他盯着都不想眨眼,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抱起她,闻誉才察觉她的身子又轻了好多,头一次觉得喉咙里有点什么在膨胀,压得人难受。
算是忍了再忍,他才将她放置在酒店的大床上。
犹豫了再犹豫,才在她额上贴下一个吻。
等关掉灯,闻誉抱着毛毯去沙发上睡时,黑暗中安静的温软又睁开了眼。
第一卷 101 差点还好是差点
秋末冬初,一则平面公益广告全国同步登出,画面集体都是雪白的背景,十几位演艺圈当红女星大尺度出镜,献身公益,关怀女性,这噱头真是造的足足。
报刊、杂志、户外楼宇大屏等都是她们的身她们的脸她们的眼,认真的表情,专注的态度,还有恰到好处被遮挡关键部位,让人无不驻足惊叹。
别个都是单人占一张画面,温软和高谚那幅双人画面的出现,自然而然就被当做整个公益系列的领衔。不管是用什么样的个人心思去揣度这些广告,都不得不说,大家在用双眼享受女星们的身材时,也都在赞美这种洋溢着浓重关爱之意的主题。
权威电视媒体近几年的公益广告主要围绕着“保护环境”“低碳生活”“爱护动物”“和谐互助”这几个翻来覆去的炒,而最新的公益内容,将女性摆在了关爱的前沿,毫不羞涩,毫不避讳地呼吁人们去关注“生命的哺育之门”||乳|。
这绝对是整个行业的颠覆,所有娇柔的、造作的、狂野的、性感的、还有那种平时姿态高冷的女星,都如此干净地呈现在大家眼前,连隐退的高谚都脱衣上阵,成为万花丛中一片叶,羡煞无数宅男。
五六点的清晨,冷得最残酷,闻誉就在这时候干完活,准备坐第一趟公交回酒店找温软。有工人正在更换候车亭的广告画面,好死不死,正是温软那张。
女星的画面共有十几种,全城这么多条街,每条街这么多亭,排列组合自由更换的方式有那么多,偏偏就让他第一时间看见了。
很难形容那是什么样一种观后感,他可不是普通路人,他做不到欣赏和称赞。这阵子他为温软搭了一个无形的屏障,阻挡了一切娱乐圈的消息,那些与高谚的感情八卦,与萧狸的关系报道,那些电影被封杀的分析和头头是道的点评推理,他都将其阻挡在外。
既然公司给温软放了假,闻誉就想让她好好回血,好好恢复。可不曾想,自己一没留神没注意反而被外界的信息击得血槽空管。
演员嘛,都是要“演”的,跟吻戏床戏一比,这种照片完全应该在他的接受范围,可是为什么他会这么气!因为嫉妒吗?
他压下自己心中熊熊的嫉妒之火,拼命的骗自己:我不是嫉妒,我是……是羡慕。好了,就是羡慕他们在画面中毫无隔阂肉贴肉的亲近。
对,不止是画面中,其实他们在现实中早就……
算了。不要想了。
公交车驶来,闻誉上车走到最后一排坐下,可能是心事太重,还差点坐过了站。
这次进门,与往常有所不一样,不,应该说是大不一样。
温软是笑着迎接他,虽然面色还有些欠佳,但整个人的状态就如同久旱逢甘霖,“闻誉,终于被我等到了,我翻身了,陈导说”
他只听得前面几个字,看着她一张一合带着笑的唇瓣,不觉心思烦乱,烦乱中还有些荡漾,等温软说完,他才回过神来,“啊?什么?”
“你是高兴的失聪了吗?我说,《跟村长谈恋爱》荣获了‘丘麟巴斯国际电影节’最佳编剧和最佳女演员两项大奖提名,陈导刚打来电话通知我,让我跟他一起出?br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