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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寂寞第27部分阅读

    统计方面的问题,另一方面,则是要照顾到职业棋手的比赛日程。

    相对于业余棋手,职业棋手的比赛密度和强度大多了,当然,这仅限于一流棋手,实际上一年下来下不了十几盘正式比赛对局的棋手并不在少数,究其原因,大多是由于自身实力不足,在比赛中一两轮之后就被刷了下来。不过,凡是能进入十强的都是长期争战在第一线的高手,虽然象陈海鹏,宋玉柱那样一年要下近百盘棋的超级高手并不多,但最少每年也要三四十盘,要照顾到每一位高手的日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比赛是由中国围棋协会主办,《围棋天地》杂志社协办,做为杂志社的实习记者,孙敏也是报导队伍中的一员。本来这个任务是落不到她头上的,可是因为她的老师程晓鹏不知怎地,大赛开战前一天得了重感冒,在办公室里坐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用掉了一盒纸巾,嗓子肿得一说话就疼,吃了『药』之后症状有所减轻,但这种状态显然不再适合做外派工作,而此时别的正职记者大都有任务在身,事急马行田,孙敏只好赶鸭子上架,接下这个艰巨的任务。

    说起来也是挺有意思,就在前两天自已拿着采访王子明后整理的手稿给程晓鹏批阅,打算用王子明说的那些理论好好教育一下他,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业余高手,没想到程晓鹏看了几页之后就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搞得自已莫明其妙。好不容易等他笑够了停下一问,他指着那段关于厚势,实利的论述,说那是日本名誉棋圣藤泽秀行在他的个人自传里写的,这本书在国内发行已经有五六年了,如果是业余爱好者不知道也就罢了,可身为专职围棋传媒工作者居然不知道,而且还拿出来唬自已这个从业十多年的老油条,这能不让人好笑吗?

    孙敏当然不服气了,她很清楚地记得王子明当时说这番话的时候有多么流畅和自信,哪有半点摘抄他人言论的样子?多半是程晓鹏觉得自已采访到了好东西,心存妒忌才故意打击自已的激极『性』,多半脸上不服的表情让程晓鹏看到了,二话不说,一向懒得要命的他跑到杂志社那大的吓人的资料室花了二十多分钟找来一本书,封面上赫然是《藤泽秀行-- 一生唯棋》,作者藤泽秀行,翻译,项道。

    得意洋洋的程晓鹏翻着书本,熟练地找到地方打开摊在孙敏面前。心存不忿的孙敏拿来仔细阅读,果然,王子明所说的那些话果然都在上面,甚至连停顿之处都和书上的标点符号一致。

    气极败坏的她马上就拨通了乌鹭社的电话,打定主意要向王子明兴师问罪:引用别人的词句表明自已的观点并没有什么错误,但相近到这种程度却不说出出处在哪里害得自已丢脸就是问题了,虽然也不能说自已一点责任也没有,但要不是王子明没把事情说清,又怎么会搞出这个笑话?

    五分钟之后,显然刚刚起床的王子明来接电话了,当孙敏把通话的原因说出后刚想要讨个说法时,王子明的一番话让她目瞪口呆。

    “那本书是不是叫做《藤泽秀行-- 一生唯棋》?”

    “是的。”对方既然能把书中的内容一字不落地背下来,记下书名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翻译的人是不是叫项道?”

    “对。有什么关系吗?”知道译者也不是难事。

    “呵呵,关系倒不是太大,只不过那是我以前用过的笔名之一。”对方笑着答道。

    “这……。”如此答案远远出乎孙敏的意料之外,想想也是,做为编译者,引用作品中的一段话来表明个人的观点,这放到哪里也是无可指责,自已冒冒然未加调查就跑过来兴师问罪不是也太显得孩子气了吗?唉,自已这个急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呢。

    不过好在王子明没有再追问下去,否则的话自已真不知道该找个地缝躲起来。简单寒暄几句之后孙敏赶快找借口放下电话,一方面固然对刚才的行为后悔,另一方面她对王子明惊人的记忆力也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来以后有机会多去接触接触王子明是一个不错的决定。孙敏这样想到。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章 首战

    第一百一十章 首战

    中国棋院院长叶荣添的发言将孙敏的思路重新拉回了赛场,刚刚走神的一刻,例行的嘉宾贺词已经结束了:赞助商花了这么多钱可不是仅仅为了什么宜情雅趣,没在镜头话筒前『露』一小脸便是棋院领导心理也会过意不去的。

    别看叶荣添已经五十出头,离退休差不了多少年了,但真称得起是身强体壮,气若洪钟,比起一般四十几岁的中年人还要强上数分,一番演讲从世界围棋最新动态,到中,日,韩三国棋手厚度,到新一代棋手的培养全讲道了,也没看到拿稿,零零总总十多分钟居然连半个磕巴都没有,果然不愧为中国棋界的最高领导人。

    不过叶荣添说得虽然高兴,但棋手们显然并没有认真在听,除了几位年纪较大的棋手正襟危坐礼貌地做出倾听的样子,剩下的大多数年轻棋手有的闭眼养神,有的偷偷地打着手势聊天,看来院长的这席话除了那些抓新闻的记者们就不再有观众了。

    这其实也难怪,想想也是,不是叶荣添的演讲没有水准,而是几乎每一次在公众场合他都会把这些话说上一遍,这些常年战斗在第一线的棋手听得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好在再高的表现欲也要服从比赛时间的安排,棋院的最高领导也是如此,随着时针指向了十点,叶荣添也只有意犹未尽地大声宣布“比赛开始!”

    棋局共有四盘,在比赛进行期间,与比赛无观的人员只能远远地隔着档板观察棋局的进程,不能讨论,不能拍照,所以很多经验老道的记者在过了前五分钟自由拍照时间之后就跑到外边聊天,下棋去了,这里是中国棋院,找这样的场合实在是简单之极。

    第一次参加正式职业比赛报道的孙敏当然没有那么放松,更何况比赛场上还有她的启蒙老师曹灿正在对局,虽然离的太远,看棋不是很方便,但她还是找了个尽量舒服的地方掏出记录本观战,别的棋手不好说,约曹灿的稿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找出自已看懂的地方,到时好提出问题。

    曹灿的对手是年青一代的代表,近几年刚刚崛起的棋手徐罡,虽然只有二十四岁,却已是名人战,棋王战等重大棋战循环圈里的常客,而且还有一次次夺得名人战的挑战权,尽管在宋玉柱的强力打击下未能登顶成功,但也足以证明他的坚强实力。

    面对强敌,曹灿祭出了他的看家本领--相向小目,这一布局曾经多次在让他在重大比赛中得胜利,此次使出可见他是势在必得。

    职业高手相互间都是知根知底,对曹灿的此一武器徐罡自然亦是心知肚明,一见对方摆出这个阵势,立刻以星,横向小目对抗。如果黑棋下一手在可上守角,则白棋也同样守右下角,因黑棋无忧角的发展正面被白棋守角的一招所限,传统理论认为这个形状白棋稍稍有利。

    当然,这也仅仅是理论而已,果真那么下同样也是另一格局的一盘棋,实际上不仅是很多业余棋手无视这个理论,便是在职业棋手比赛中此类布局也是偶有所现,而最后的战绩也说明这一点点差别并不足以左右胜负。

    凡够资格参加十强战这种比赛层次的棋手行棋都已经是随心所欲,不会墨守成规,视理论为金科律例,只是双方同样守角极易变成双方互摆阵势,慢慢磨官子的细棋格局,这显然不为以力量著称于国内棋坛的曹九段所喜好。小飞挂右下角,曹灿力争主动。

    白棋小目位于三路,徐罡没有在下边应棋的心情,反击是必然的,否则让对方拆回那黑棋的构思完成的也太满意了。不过在那之前,徐罡先小飞挂右上黑角,这可以看做是问应手,视黑棋的动向再决定左下的战略。

    黑棋二间高夹,什么时候都不要指望曹灿会忍气吞声,现实当中曹灿或许是个谦谦君子,但在棋盘上他的好斗不逊于任何人。

    没有在右上角纠缠,白棋三间四路反夹,这是事先想好的对策,不是必要,有谁会喜欢和曹灿这样的力战家斗力?

    黑棋理所当然将白子分开,而白棋则顺势三路大飞斜拆兼夹,对左下黑子远远形成包围。这是均衡型棋手惯用的招术,通过放弃右上角的实地换取对左下角的攻势,拉长战线,不给对方以一击致命的机会。

    照常型,黑棋应该在右上加补一手把白子吃住,白棋则于右下尖顶把黑子赶出攻击,黑棋实地占优,白棋主动,双方各行其道,这是一般分寸。然而行棋一向强硬,喜欢处于主动攻击地位的曹灿不愿照徐罡定下的路线前进,暂时放下右上的问题,而是在左下二间大跳而出,意图和白棋拆二交换后再去补角,如此白棋在这一局部就难有非常严厉的攻击手段了。

    对此心知肚明的徐罡飞靠分断,这里不是可以忍耐的地方,虽然拆二并不是不能下,但无论在气势上还是在行棋结奏上,白棋都不能不发起挑战。

    外扳,唯此一手,既然敢跳,曹灿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白棋退;分断对方的方法很多,顶断也是其中一种,但职业高手是不会轻易去下这种一望可知的俗手。白棋退后左边有断,右边有扳出,两者不能兼顾,看起来黑棋似乎是危危可岌,远远观战的孙敏紧张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不过俗语说得好,“没有三两三,谁敢上梁山。”曹灿岂是那么容易相与之辈!二十多分钟的长考之后,黑棋碰向上边的大飞折二,看到这一手,刚才还落子神速的徐罡立刻凝神屏气,开始了慎密的计算。

    此时全局最大的地方当然在右上角,但右下的战斗现在谁也脱不开身,因此,如何争抢先手转投它处是当前的重中之重。

    三思之后,徐罡选择了上长;二路立是下与上的交换,明显吃亏,上扳或下扳很容易让黑棋借势补断,除去不好的招法,留下的自然就是最好的应招了。

    看到了白棋的应对之后,略加思索后,黑棋果断地将外边的断点牢牢粘住,曹灿强悍善战的棋风跃然盘上。

    黑棋的意图是上下全要,如此的顽强出乎徐罡意料之外,高效率意味着高风险,高风险也意味着高收益,如果让黑棋如此轻易地就获得安定,那即便抢到右上的出动也未必弥补的了这里的损失。

    面对战斗的分歧点,徐罡陷入了长考。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请教

    第一百一十一章 请教

    在长考中,午休时间已到,参赛棋手纷纷停下了手头的比赛暂时封盘离座,谁都不会放过宝贵的思考时间,尤其是在这关键时刻。

    “曹叔叔!”抓紧时间孙敏赶紧轻声叫道。

    “噢,是小敏呀。怎么,今天是来做报道的吗?不错嘛,这么短时间就开始独立工作了,郝主编还真敢押担子。”看到是自已的记名学生,曹灿微笑着走了过来。

    “没办法呀,要是有别的招可想也不会叫我这个生手来『乱』闯。程老师得了重感冒,别的人又有自已的工作,总不成叫郝主编自已亲自来跑吧。”孙敏答道。

    “小程病了?重不重?平时看他高高大大,身强体壮的,没想到说病就病。”程晓鹏在棋界打拼多年,和棋手们广有交情,曹灿这样的成名高手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没有多重,就是感冒而已,昨天吃过『药』之后其实已经好很多了,除了嗓子疼点,鼻涕多点,脑袋晕点也就没什么了。”孙敏不以为意地说道。

    “好嘛,这还不够,你还想让他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是谁小时候有个头痛脑热就赖在床上不肯上学。”曹灿揭起了短来。

    “曹叔叔!”孙敏一跺脚叫了起来,满脸的嗔怪看来曹灿说的并非空『|岤』来风。

    “哈哈,好啦好啦,这是你第一次报道职业赛事吧?有什么不清楚的尽管问。”心情大好的曹灿大气地说道。

    “嘻嘻,等的就是您这句话。”年轻女孩变脸的本领似乎都有是天生,一瞬间孙敏便『露』出甜甜的笑容。“对啦,我看右下角棋型好象挺复杂的样子,是不是您事先有过研究?”。

    “嗯……,本来比赛期间是不该谈论有关棋局的事,不过看在你是第一次的份上就破个先例。”曹灿略一迟疑便答应了下来:比赛中途不和别人讨论棋局并不是什么硬『性』规定,而是大多数高手之间自然形成的习惯,原因就在于能各高手谈棋的必定也是高手,而高手之间意见不同的时候非常常见,不同的见解很可能会打『乱』棋手原定的计划,所以,有的时候兼听则明,兼容并蓄并非好事,更何况如果接受了他人的意见取得了胜利,棋手自已心里也未必就会舒服。

    “那就谢谢您啦!”顽皮地做了个鬼脸,孙敏叫道,在曹灿面前无论多大,她还是十多年前那个喜欢赖在床上不肯上学的小孩子。

    “哼,调皮。右角下的棋形在高手对局中很常见,这个地方的变化在稍深一点的定式书中都会有所涉及,无论对我还是徐罡这里都不难处理,但这盘棋的特殊『性』在于白棋右边是高低配合的大飞拆,而不是普通的低拆二,虽然在棋型上舒展很多,但在安全『性』上就差了不少。因此右下角的变化不仅是这一局部的问题,也牵扯到边路的安定,白棋处理时要注意不能把中间几次伤得太重,否则即便抢到先手占了右上角也难说便宜。我想,经过一个中午的考虑,徐罡也许会想出打开局面的强手。”曹灿分析道。

    “那白棋会怎么出击呢?您走这个型的时候想必已经准备好万全的对策了吧?”孙敏好奇地问道。曹灿力量的强大她可是身有体会,刚到北京的时候本以为经过多年学习,虽然算不上业余高手,但在沈阳的时候也是小有名气 ,以这样的实力总该能受得起老师五个子吧?不成想一通混战之后让曹灿杀得是四分五裂,丢盔弃甲,无法收拾,这才明白职业高手在极劣势情况之下的全力拼搏是何等恐怖,尽管现在自已的水平早非当初可比,下四子的时候偶尔也能捡上一两盘,但那时留下的印象过于深刻,以至于有时她都会想,这个世界上是不是还有曹老师解决不了的难局。

    “笨丫头,你当我是谁?棋圣还是棋神?这种地方就是他们来了一样也要头疼半天,何况我只是个凡夫俗子!徐罡会怎么下我都没法猜到,怎么敢说有万全的对策呢?不过我所清楚的时在这个局部黑方虽弱,但整个右半盘双方的状态其实相当,黑棋并不弱于白棋,完全可以一战,最终的结果无论是我还是徐罡都不可能算的清楚,但这对我来说就已经够了。”曹灿自信地说道,被人称为战神不是没道理的,对于战斗,他从来没有畏惧过的时候。

    “呵呵,只要您有信心就好。”轻轻的一吐舌头,孙敏笑道。

    “哼,要是有信心的话就能赢棋,那现在全世界最厉害的人全都在精神病院里养着呢。”心情果然不错,曹灿居然有心开起了玩笑。

    “嘿嘿,反正我就是相信您一定能赢。对啦,职业棋手下棋是不是都这么能耗时间?您这一盘算快的了,从十点到十一点半一个半小时间下了十七步,那边宋玉柱才走了十二步,这么长的时间你们都在想些什么呢?”孙敏好奇地问道。

    “一个半小时十二步,这还算长?真是少见多怪,前年宋玉柱挑战陈海鹏名人位的时候在第二局,仅第六手棋就想了一个小时,今天这样的进程,都称得上神速了。”曹灿不以为然地说道。

    “真的吗?那也太吓人了,这么长的时间,不要说坐在那里下棋,就是让我在边上看着都受不了。不过您还是没有说你们那个时候都在想些什么呀!”惊叹之余,孙敏并没有忘记要问的问题。

    “那说起来可就话长了,等以后有空的时候再慢慢说啦。”看到棋院的工作人员正招手示意让他赶快去吃饭,曹灿停止这个话题,转身向门口走去。

    “不说就不说,离开武大郎我还就不开炊饼铺啦!哼,到时候就是你想说我还不想说了呢!”孙敏一撅嘴,狠狠地说道,当然,只是在心里。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失误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失误

    下午比赛重新开始后,经过中午一个半小时的思考,徐罡从右边扳出,这里是黑棋棋形要点所在,让黑棋占到的话这块棋就没法攻了。

    然而徐罡在这里产生了错觉,所谓长考出恶手,有的时候过于专注于某一事物便很容易钻进了牛角尖,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经历,第一流的职业高手也不能例外。

    在徐罡的预想图中,棋风凶悍的曹灿必将马上断开白棋,之后白棋向上长出,黑棋转向角地求活,如此一来,外边黑棋三子被断开,棋形又重,虽然丢掉角空有些心疼,但以后通过对这几子的攻击定能收回现在的投资。

    可是曹灿柔软的外扳让徐罡的计划落空,这一手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什么时候战神也开始回避挑战了?

    白棋挡下之后,黑棋角上一子显然难以做活,实地一出一入相差可是非常之大,更何况黑棋外围并不厚实,明显这个回合的交换白棋得利。刚才徐罡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个变化,只是简单地算了算,觉得以曹灿的棋风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妥协。

    但曹灿既然这么下了就一定是看到了些什么,职业棋手虽然棋风各异,偏好不同,但有一点却是一致的,那就是不会轻易吃亏,一旦对手走出甘愿吃亏的招法,那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误算,另一个便是另有图谋。

    想到这里徐罡不敢大意,马上低下头去细细研究可能存在的陷井,职业棋手大多谨慎,行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种地方更是如同刀锋上的战斗,稍有闪失后果不可想向。

    随着计算的深入,徐罡渐渐发现了对方的意图,也同样是自已的疏忽:白棋挡下固然可以吃掉黑棋角上一子,但对方断后将形成对杀,如果自已坚持下去的话白棋可以利用一路小尖,使得吃角和同上边的联络成为见合,但黑棋弃角后上边三子将被严重削弱,这几个子自顾尚且不暇,哪还找得到机会去动右上角?如不想把上边三子碰伤的话角上势必成为打劫,可是初棋无劫,自已哪儿去找劫材去?

    大惊之下的徐罡暗暗出了一头冷汗,都怪自已太过大意,居然忽视了这么重要的变化,早早就走出这么个大勺子来!看来这一局是凶多吉少。

    无奈之下徐罡硬着头皮挡下去,愚形接回是不可考虑的,有些棋对职业棋手来说是即便输棋也不能下的,这个地方也是如此。

    当然,已经看出对方意图的徐罡也不会明知不利还死抗到底,在黑棋断角之后,白棋马上走右上角的挖,硬抢实地,这是他在形势不利时习惯采取的战略:抢够实地,然后以治孤一决胜负。至于右下角的两手交换,只是为了留下一点余味,多少对中间三子的的治理有些好处的。

    曹灿打完后接在外侧,白棋断在三路后顺势打下去,将白棋中间三子分断,然后右下角加补一手,将可能的后患彻底杜绝,终究这个劫对双方来说都是打不起的,一旦徐罡找到了适当的劫材让这里死灰复燃,那刚才的恶手也就变为好棋了。

    黑棋补了棋白角也不能不补,脱先一手虽不至于死棋,但黑棋外边必将形成大模样,这对上边数子的治孤有着深远的影响。

    腾出先手的曹灿从上边三路托,利用右上白角需要补棋的先手将中间三子的根据地破去,『逼』得徐罡只能向中腹逃去,顺风顺水的曹灿并没有急于去强攻这块孤棋,而是守住左上无忧角,先把实地的差距拉近,如果只有一块孤棋,职业棋手并不太怕被人攻击,而且直线追杀也不是他的风格。

    黑棋不攻,白棋自已也没法去跑,这块棋连走两走也未必就能安定,脱先的话黑棋一时也没有绝好的攻击点,所以尽管知道这里必将成为对方的狙击目标,但徐罡也只有抢占左边大场,以把战线拉长。

    欺负白棋中腹有弱棋不敢动力,曹灿在左边打入,果然,徐罡不敢发力,只得拆二先求安定。黑棋也乐得挂角拆边,在白棋的势力圈里摆出个小堡垒。

    白棋尖顶,单关,摆出要在下边成大空的架势,希望黑棋打入,以便借攻击把中间走厚,好照顾中腹弱棋,但经验非富的曹灿哪里会让对方如意,从四路上点白棋左上拆二,之后强行盖住,要封住白棋这边出头,同时远远瞄着右侧的孤棋。

    如果让黑棋的意图实现,不需怎样的强攻,只要闭着眼睛往右侧孤棋上迎头一镇,那么白棋只有在死去一块和让对方中腹围成大空中间选择其一了。

    白棋挖接,利用黑棋的两个断点不能兼顾的弱点在中腹强行出头,但加强了的黑棋转而点向左下角三三,硬抢实地,因分断反击对上方黑棋的威胁近乎于零,所以徐罡只有忍耐,处处得手的曹灿得理不让人,再次在下边打入:实地已经领先,只要破去下边白棋的成空潜力对方就没咒可念了。

    棋局至此已是难有悬念,对于业余棋手而言或许白棋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但对职业棋手而言,这只是早或晚的区别了。

    棋形不厚,实地又不占优的徐罡不甘于伏首认输,放出胜负手,置右边弱棋的安危于不顾,强行罩住下边黑棋,以求最后的一搏。职业棋手绝死反击时的反击是极为可怕的,一时间双方棋子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形势占优的曹灿毫不手软,该断则断,该连则连,次序严谨,滴水不『露』,把战神强大的战斗力发挥得淋漓尽致。白棋虽然极尽腾挪变化之能,奈何棋形太薄,回天乏术。最后,黑棋快两气将对方的中腹大龙吃掉,轻松地取得了他这次比赛的首场胜利。

    “曹老师,恭喜您旗开得胜。”孙敏第一时间迎上去祝贺。

    “有什么可喜的,比赛才刚刚开始,还没到可以笑的时候呢。”从刚才紧张的战斗中回过神来的曹灿苦笑着说道。

    “哪儿呀,今天您赢得那么轻松,这可是个好兆头!”孙敏说道。

    “那是表象。徐罡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要不是太早出现了误算导致落后太多,使得他不得不在棋形薄弱的地方强行反击,否则这盘棋的胜利属谁还言之尚早。”曹灿冷静地说道,已至中年的他早就不是那种赢了一盘棋就觉得天下无敌的『毛』头小伙子了。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照片

    第一百一十三章 照片

    当天的比赛之后,孙敏并没有回家去写稿,而是坐上地铁直奔乌鹭社。《围棋天地》是半月刊,真正紧张的日子只有定稿的前几天,况且,她只是个实习记者,杂志社并没有交给她多少任务,这一期的‘绿林英雄榜’已经交稿,要不是程晓鹏突然生病,她大可以在编辑部打打下手就可以舒舒服服的混过两星期。至于纯粹的案头工作,孙敏并不担心,名牌大学新闻系的高材生可不是吹出来的,只要有素材,写个几千字的稿件还不是手到擒来?

    之所以去乌鹭社有两个原因,一是她和李家姐妹短短几天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每天抽空总要打个电话聊上几句,几天不见不怪想的。二是上次给王子明拍的照片全都冲洗出来了,李紫芸一直催着快点送过去,好早点看看自已的摄像技术有没有落下,今天事情完的早,正好送过去,稍带手也可以解决一下晚饭问题。

    地铁很快,当时针指到六点半时,,孙敏便到了乌鹭社,和赵长亭等人打过招呼之后,小姑娘便直接上了二楼,经过这些天的交往她早就『摸』清了乌鹭社几位主要人士的作息习惯:赵长亭上午在办公室处理杂务,下午在大厅下棋聊天,晚上十点钟回家;李紫茵和李紫芸上午各自进行研究,包括做死活题,打棋谱,学习最新定式等等,下午是对弈时间,用来和外来棋手对局或是俩个人做实战训练,晚上反思当天的对局得失和研究成果,接受王子明的指点,十一点左右熄灯休息;王子明则是在上午十点左右起床后先做十分钟运动,然后读书到十二点,吃过午饭休息到一点后还是读书,晚饭过后指导姐妹两个人大约一到两个小时不等,过了十点便开始写作,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两,三点左右。此时此刻,这三个人一定是正在二楼的特别对局室进行每天例行的指导。

    来到二楼,果然几个人都在这里。

    “王大哥,紫茵,紫芸,还在用功呢?”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孙敏向几人打着招呼:自从和紫茵,紫芸两人姐妹相称之后,她也就随着她俩叫起王子明为王大哥了。

    “咦?是敏敏姐呀!你不是说今天要去采访十强战过不来了吗?”李紫芸惊讶地叫道。

    “哈,不欢迎是不是?难为我比赛完了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跑了过来,想让人家有个惊喜,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领情!得,算我自做多情,我走。”孙敏感摆出万分伤心的样子,做势转身就要出门。

    “别呀,敏敏姐!谁说我不高兴啦?人家不过是奇怪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跑过来罢了。”赶紧站起来拉住孙敏,李紫芸撒娇似地说道。

    “哼,还不就是因为你老嚷嚷着要看上次拍出来的照片,我这才大老远特意送来,到现在连饭都还没吃呢。”孙敏用肩膀撞了一下李紫芸,直截了当地把目的说了出来。

    “真的!快拿出来让我看看,我等得花都快谢了。”抓住了孙敏的胳膊李紫芸高兴地摇着,看样子要是孙敏要敢不答应她就要亲自动手从包里去拿了。

    “切,见利忘义!光听见有照片看了,怎么我还没吃饭就给自动过滤了?”用另一只手按住包口,孙敏逗着小姑娘。

    “安啦,我们晚上吃的是炒饭,一会让我姐给热一下不就完了。”边抢着去拉孙敏的坤包,李紫芸边叫道。

    “好啦,好啦,别在门口闹了。敏敏姐,你先在这里坐会,我去给你热饭去。”李紫茵站起来把两人推进屋里,自已向楼上走去。

    进到屋里,两个女孩子就不再打闹了,孙敏从包中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了李紫芸。 要说李紫芸拍照那天还真是挺敬业的,整整一卷胶卷差不多全让她给拍了三分之二。不过反正都是公家用品,就算是全用了也没必要心疼。

    别说,李紫芸的摄影技术还是相当不错的,一张张照片无论在时机,取景,光线,聚焦上都可圈可点,显然她小学时候的工夫没有白下。

    “哈,王大哥,您看看,真没想到您还真是挺上相的,拍出来的相片比本人可精神多了!”李紫芸兴奋地翻看着照片说道。

    微笑地看着两个小姑娘在那里讨论着,王子明对李紫芸的话不以为意:小姑娘大概就是想显示一下自已的摄影水平,没必要去讨论到底这是不是事实,况且,自家事自家知,怎么论自已和‘帅’字也贴不上边,为这个去争只能自取其辱。

    “咦?”忽然间李紫芸停下了手中的翻阅,仔细地看着其中一张照片。

    “怎么了?”孙敏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感觉这张照片很眼熟,好象在哪里看到过的样子,可就是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李紫芸轻轻摇着头说道。

    “让我看看。”从李紫芸手中接过照片,孙敏仔细地看了起来,这是从棋盘左侧两米左右拍摄的,照片中的王子明正手捏一颗棋子向棋盘上落去,淡然的脸上看不出半点表情,只有稳定的手臂表明当事者有着坚定的自信。

    抬头看了看不知所以的王子明,再低头看了看照片,心中也有了疑问:这是同一个人吗?难道一个人在棋局中和平时生活当中差别这么大吗?

    “你是在说照片上的人不象是王大哥吗?”迟疑地问道,孙敏并不敢确定。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个形象太熟悉了。”李紫芸摇头否认道。

    “你好好想想,既然那么熟,应该就是你经常看见的。”孙敏提醒着。

    不过很多事就是这样,当你想要的时候就怎么也找不到,不想要的时候偏偏就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现在的情况也是如此,尽管绞尽了脑汁,但当上楼做饭去的李紫茵回来的时候李紫芸还是想不出个头绪。

    “敏敏姐,你凑合着吃吧。下次要是这么晚才来就先打个电话,我们会等你一起吃的。”李紫茵把托盘放在桌上说道。

    “呵呵,让你们等着那多不好意思呀,有的吃就够了,还讲究什么。”看到热气腾腾的饭菜孙敏立刻扑了过去。

    “对啦,姐,你来的正好,快看看这张照片,是不是很眼熟?”李紫芸举起照片说道。

    “眼熟什么!这不就是你床头上贴着的海报吗?天天看还不知道。”远远地瞟了一眼,李紫茵不以为意地说道。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一拍额头,李紫芸叫了起来,真应了那句老话‘烛光底下阴影最暗’,天天都要看上几眼的东西关键时刻怎么就给忘了呢?

    “什么海报?不明所以的孙敏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问道。

    “你不知道,就是我墙上贴着的海报。不提还想不起来,现在是越看越象了。”人的心理状态有时就是这样,一旦有了目标就会不由自主地找出更多的相似点。

    “咦,这不是王大哥吗?”接过妹妹手中的照片对比着王子明,姐姐有些迟疑地说道。

    “对,是不是很象?”李紫芸点头肯定着。

    “到底是象谁呀?你们别在那儿光顾自说自话,是不是想让我急死啊!”孙敏不满地抱怨着。

    “哈,敏敏姐,你真的想知道吗?”李紫芸的顽皮劲又上来了。

    “废话!”一个大大的白眼立刻就回了过去。

    “那就好,等会再吃,先到我房间里去,你一看就全明白了。”李紫芸调皮的说道。

    “唉,真是的,连吃个饭都不让人塌实。”在记者本身具有的刨根问底的天『性』驱使下,孙敏叹了口气,狠狠地扒了两口饭便站起来跟着两姐妹向楼上跑去,宽敞的特别对局室里只留下一个人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王子明。

    李紫芸的卧室是典型小女生的房间,主要的『色』彩都是粉红『色』,墙是粉红『色』的,地是粉红『色』的,就连床单也是粉红『色』的,一只有半人高,造型相当可爱的泰迪小熊安静地躺在粉红『色』的枕头上,旁边是一本安妮宝贝的爱情小说。整个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给人与恬静安宁的感觉,很难想象这样的地方居然是那位整天就喜欢打打闹闹,没事找事的小疯丫头的闺房。

    不过和房间格局有些不协调的是:在小姑娘的床头墙上不高处贴着一张相当大的海报,海报的整体基『色』是黑的,这在满屋的粉红『色』中异常的显眼,想让人不注意到都不行。

    海报上半部分是一张照片,照片中一位年青棋手正准备将手中的棋子放到棋盘之上,神情坦然,不悲不喜,果然和刚才那张照片有几分相似:海报下半部分则是两行行书:

    运筹帷幄,问天下孰为敌手。

    笑傲纹枰,叹世间谁是英雄。

    最下边是一行小字:贺王一飞世界棋王战五连霸——柳云泰。

    在棋界,偶尔『露』出峥嵘并不太难,很多一流棋手状态好时完全可以同超一流棋手相抗衡,有时还能夺得一两个很有份量的头衔,但这并不能证明他们就已经进入超一流棋手的行列。因为成为超一流棋手除了自身的实力,战绩之外还要有一个标准,那就是稳定『性』。如果一个棋手只能在一两年内风光一下,然后便泯然众人矣,那无论如何也不能称为超级高手。至于多长的时间才能说明棋手的稳定『性』呢?虽没有明确的说法,但大多数人普遍认为至少要连续五年站在棋界最高端才可以。

    十几年前世界『性』的棋战已经很多了,但从历史,规模,奖金,影响力种种方面而言,真正为职业高手所重视的只有四项大赛:富士通杯,应氏杯,东洋证券杯,世界棋王战。

    富士通杯是第一项世界级的职业大赛,由日本富士通公司独家赞助,是历史最为悠久的世界职业比赛。

    应氏杯是台湾商业巨子应昌期先生创办的,每四年一次,冠军奖金四十万美金,是奖金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