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约九尺左右的白纸幡,直愣愣地竖立在场中,我发现,此地之所以有光亮,正是由白纸幡上面散发出來的,那白纸幡上……画着几个极其古怪的符文,这些符文我见所未见,倒是最下面的一排大小不一的骷髅头,却是让我心头大惊,
“这是什么邪术,。”
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可我猛然回过头,却发现李睿等人,面色煞白地向后缩着身子,面对这一恐怖的场景,似乎早已超过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突然,那白纸幡凭空飘动起來,其中的骷髅符文微微闪现一抹淡淡的绿芒,一闪一灭,冷不丁的,我看到李睿等人的眉心处,缓缓飘起了一道虚影,不停地追逐着白纸幡上面的骷髅符文,看到此处,我不免大惊,但还未等我有所动作,自觉脑壳一阵眩晕,三魂七魄隐隐有出窍的迹象,这一奇怪的感觉让我大惊失色,同时,我紧紧盯着那上面的白纸幡,这……这白纸幡居然能吸走人的魂魄,
“落魂幡下无生还,初七,你好好享受吧,哈哈哈~~~”
那人的声音再度传來,闻言,我心里不免“咯噔”一下,原來这白纸幡,竟是传说中的落魂幡,那此地,岂不是一处落魂阵,,
闭生门,开死户,中藏天地戾气,凝聚而成,内有白纸幡一道,上存符印,若人、仙入阵之中,白幡展动,魄消魂散,顷刻而灭,不论神仙,随入随灭,故曰:白纸幡摇,黑气生,炼成妙术,透虚盈,从來不信,神仙体,入阵魂消,魄自倾,
此为上古神话传说中对落魂阵的描述,但眼前的落魂幡显然沒有达到传说中的地步,此幡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但稍微有些道行,便不能如愿,但此幡的威力应该还未施展出來,真不知道施展此幡后的威力有多大,此落魂阵本是正道之士修炼,为了对付邪魔外道所用,但沒想到阴师刘清水是哪里偷学而來,竟然将早已失传的禁阵给搬了出來,
刚刚落魂幡展动之际,李睿等人的魂魄已经被上面的骷髅符文吸走,而非魂消魄散,看來刘清水只是掌握了落魂阵的皮毛而已,但仅仅是皮毛,也足以将我撂在这里,眼下,我必须想办法抵挡落魂阵的威力,不然我的魂魄早晚会被吸走,到那时,我真不知道还能否走出此绝地……
“初七,你不用想了,沒用的,落魂幡下绝无生还的可能,就你那点道行,用落魂阵对付你已经是看得起你了,现在你死在此阵之中,也不算丢人了,哈哈哈~~~哈哈~~~”
刘清水的声音,让我心里更加沒有底气,他说的不错,落魂幡下无生还,一般能够与落魂幡抵抗的,除非是玄门高道,若是师父在可能还有的一拼,但如今就我一人……
“呜呜~~~呜呜呜~~~”
霎时间,落魂幡再度展动,上面的骷髅符文越來越亮,更是越來越刺眼,只见一个个绿芒闪动的骷髅头,在半空缓缓转动,先是围绕着落魂幡转悠一圈,尔后皆是张口嘶叫着向我扑來,
我脸色大变,强行凝聚意念,将三魂七魄牢牢困在体内,单手挥起将邪剑,迎面斩了过去,,
“嗤修仙之全能掌门。”
一个骷髅头应声化为一股黑气烟消云散,紧接着剑刃横扫,连续斩破两三个骷髅头,这些骷髅头并非真实存在,而是由天地间的戾气凝聚而成,所以与将邪剑触碰的同时,便如烧焦的声音一般,“嗤嗤”作响,
“你身上能让我看得上眼的,除了法袋之中的几样法器,也就是那把将邪剑了,臭小子,你真是造化不凡,当年将邪剑镇压群魔之际,无一人能取出此剑,沒想到这把将邪剑竟到了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子手里,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啊……”
刘清水的声音里有感叹,但更多的是在讥嘲,讥嘲我与所用的家伙什根本不匹配,甚至,我压根就不应该拥有将邪剑似的,咬了咬牙,我低头看了一眼将邪剑……
“啊呀。”
就在我分神的刹那,一只绿色的骷髅头一下子咬中了我的左肩,我痛叫一声将其甩到一边,但又有两个骷髅头接踵而至,堪堪逼退它们,手臂冷不丁又被咬了一记,感受着魂魄逐渐散落的感觉,我心里感觉到不妙,
连连后退几步,我仗剑而立,心念急转,暗自琢磨着茅山宗的几件顶级阵法,有哪一种能和此阵制衡的,但不足的是,那些顶级阵法所要的最基本条件,乃是对施法者的要求,必须是玄门高道,修行高深,否则很难施展出顶级阵法的威力,想來想去,也唯有拼一拼的道理,纵然发挥不出最大威力,只要能临危救急,想必祖师爷也不会怪罪吧,
总之要比输给旁门左道要强得多……
落魂阵已经被刘清水修改成至邪禁阵,正道所用的落魂阵上面盖有玄门符印,但此阵明显沒有,非但沒有,此阵还在吸收人的魂魄,看來刘清水多半是要修炼生魂幡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此阵已经失去了落魂阵的意义,已经完完全全被邪恶化,成了邪道修改之后的害人阵法,如此法阵,我想來想去,唯有以恶制邪,此阵虽邪,我可用更加恶毒的阵法來反噬,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就看正邪两边用,正道之士用來斩妖除魔就是匡扶正义,而邪道之士用來害人取利便是作恶多端,
想出此法乃是其他的顶级阵法我无力施展,唯有一法可试,那就是“七煞锁魂阵”,
所谓七煞,乃魑魅魍魉魈魃魋,七煞锁魂阵分为七|岤,各自由七煞之一镇守,而魑魅魍魉魈魃魋乃上古时期,天地间最为凶悍的山精鬼怪的别称,各种凶兽恶鬼聚集在一起,对付刘清水的落魂阵想必有的一拼,只不过施展此阵法条件也是较为苛刻,除了对道行高深的要求之外,还要求施法者必须非常冷酷甚至是残忍,才能吸引七煞催动法阵,
我的道行不深,但可以另外布置一个辅助,挥剑斩破一个來犯的骷髅头,并强忍着浑身虚浮飘渺的感觉,脚下踏罡步斗,剑尖猛然划向地面,,
第七卷 道非道 第四十二章 七煞锁魂阵
要说树林之中无法施展任何门道,但此地的范围明显缩小在一点,如此,布置七煞锁魂阵就容易许多,而且,现在必须另行施展一套镇山神咒,以五岭坡之山岭气脉汇聚在一处,助我布置七煞锁魂阵!
剑尖猛点地面,口中立时念道:“南方火德祖,炎帝丙丁神,三頭分九目,九臂见金身……雷音火电生,剪邪皈正道,遇召现真形,收摄邪魔祟,急捉降乾门,急急如律令!”
最后一剑破空打出,周遭的黑气陡然一顿,就连那虎虎生风的落魂幡,也不自觉地缓了一缓!
所谓七煞锁魂阵,乃是催动魑魅魍魉魈魃魋各自镇守一处,脚踏八门,煞出七|岤,在施展此阵时,必须封住三魂七魄,否则自身的道行若是无法控制此七煞之威,很容易遭到反噬,若是那样,此阵非但施展不出,还可能会白搭一条命进去……
先是施下镇山神咒,为的就是以山岭气脉牵制七煞为我所用,毕竟七煞锁魂阵的威力还需要它们来催动!
“臭小子!你死到临头还在玩什么花样?难得你还有心情捣鼓那些没用的东西,现在我就让你尝尝落魂幡的真正威力!”
刘清水的声音滚滚而下,紧接着,本已浮动不起的落魂幡,霎时间黑气滚滚,幡旗剧烈展动,而落魂幡上面的骷髅符文,也闪耀着刺眼的绿芒!
“啊!”
我浑身一颤,只觉全身如火烧一般,三魂七魄瞬间散乱起来,拼命地向祖窍位置猛冲,试图冲出体内,我脸色大变,这……这可怎么办啊?!
眼下正值施展七煞锁魂阵之际,若是我自顾不暇,哪还有气力捣鼓法阵……
落魂幡猛然展动,但见密密麻麻的骷髅头飞射而下,皆是呲牙咧嘴地向我扑来,我心下着急,刚欲挥剑迎上,却看到腰间一条白影如箭矢般冲上半空,将来犯的骷髅头一一拦下,我惊喜莫名地松了口气,媚儿还是出现了啊!
媚儿挥动着白绫,但她这次似乎有些不对头,但凡白绫被咬中的地方,立时出现一片片漆黑的疤痕,不多时,一条修长的白绫已经不足六尺,看到这里,我恍然醒悟,原来媚儿迟迟不肯现身的原因,并非是她有意怠慢,而是……
“主人,我足以抵挡片刻,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媚儿清冷的声音回旋在我的脑海之中,我不忍看着媚儿节节败退的身影,咬了咬牙,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将邪剑,将邪剑啊将邪剑,这次就全靠你了!
请七煞下来,必须在阵中摆出七个聚阴煞的漏斗,煞气进来便无法折返,从而控制着七煞催动法阵,与刘清水的落魂阵一拼高下……剑走双刃,一面是至阳至刚,一面则是至阴至煞,要想将邪剑一时之间变成煞中的瑰宝,唯有……
我定了定神,右手持剑,左手一把握住剑身,锋利的剑刃轻易割破手掌上的皮肉,咬紧牙关,我大喝一声划了下去。
一股极强的阴煞之气自剑锋迸射出来,我看着沾满鲜血的剑身,左手狠狠地握紧伤口,右手持剑连刺地面七下,所谓七|岤,正如七关所在,每一道|岤口,皆入剑三寸于地面,待最后一剑刺下,七|岤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漏斗形状,将落魂阵完全围拢在里面!
落魂幡陡然一顿,伴随着四周的黑气缓缓向中间凝聚,而我所布置的七煞锁魂阵也在不断地加剧着煞气涌集,场内渐渐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是什么?!臭小子你做了什么?!”
刘清水的声音充满了惊恐与不安,而落魂幡也在不停地抵挡着七煞锁魂阵之中的阴煞之气,所谓煞气,乃百鬼惧之,一旦煞气凝聚到一定的程度,则一切邪祟鬼怪不敢近前!
我没有理会刘清水的惊恐反应,倒是抬头看了一眼正苦苦抵挡着骷髅头的媚儿,她现在浑身伤痕累累,手中的白绫也残破不堪,眼看她即将抵挡不住,我紧紧盯着地面,挥剑画出一道“七煞锁魂符”,此符用鲜血画成,剑尖收起的瞬间,只见七道黑煞之气同时打向七个|岤位,周遭之内,墨浪滚滚,竟将落魂幡周围的团团黑气瞬间吞噬一空,与此同时,我感觉体内的三魂七魄更加虚浮散乱,心下大惊,没想到七煞锁魂阵的威力竟是如此之大,虽然只是施展出了个皮毛,但反噬之力已经不容小觑,强忍着……强忍着……
“哇!”
我弯身喷出一口鲜血,恁娘的,终究还是内外大出血,仅存的一点元气也被消耗一空,我缓缓抬起头,看着两股邪煞之气不相上下地僵持着,这个时候,我终于可以找到一些平衡的感觉,一路走来都是被刘清水牵着鼻子走,这一次,我要让刘清水付出应得的代价!
“七煞锁魂阵!啊不!初七,初七!你不能动用此阵,如果两大法阵相撞,你,你很可能葬身在此的啊!你不能再催动七煞了,不能!!”
刘清水的声音一反常态地大喊大叫着,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但我知道,他一定置身在两大法阵之中,虽然我看不到他,但他一定在,一定在这附近,抹了一把嘴角上的血迹,我残忍地笑了笑,一步步向七煞锁魂阵之中走去。
“你担心的,是你自己吧?哼!”
“不!初七,你不能这样做,这样的结果,不但是两败俱伤,你也会因此而葬送性命,我,我的任务不是让你死,你若死了,我回去也是必死无疑,初七,就算我服输,我们一起撤掉各自的阵法如何?!”
“嗯?”刚刚迈进去的一只脚,在听到刘清水的话后,微微顿了顿,然后退了出来,我皱了皱眉,道:“你说什么?难不成你想尽办法对付我,背后却是受人指使?”
“啊?不不,不是的,初七,你现在不会明白,但你迟早会明白,听我的,为了你我都能活下去,我们同时。”
我挥手制止了刘清水说下去,同时咬牙切齿地大声骂道:“恁娘的!活你奶奶个嘴儿!弄了半天你也只是受人指使,那你说,是谁派你来这般对付我的?若是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今天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你也休想让我退半步!”
“不行!我不能说,我若是说了,就是你不回头对付我,我也活不过明天天亮的……”
听完刘清水的一番话,一时间竟是把我给说糊涂了,想想倒也是,我和玄墓派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他们门派没必要玩着命的对付我,只不过刘清水给我的答案更加让我一头雾水,如果不是玄墓派的人对我不利,那究竟是谁呢?还特意交代不能让我死,这是什么混账话?都快把我弄残了才说这种屁话,我心里打定主意,如果不把事情弄清楚,这次决不妥协!
ps:今日第一章,第二章预计两点前。
第七卷 道非道 第四十三章 无言的崩塌
“两阵都已达到极限。不能再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媚儿身影一闪消失在半空。眨眼出现在我的身后。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气息也显得异常微弱。我不忍心着她这样。但我却无能为力。此时此刻。我不能照顾媚儿。如果稍有分神。很可能落于下风。对斗法大大的不利。
我冷声道:“你先退下。剩下的交由我來办。”
“……是。”媚儿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恭敬地应承一声。一闪消失无踪。
我向前一步。大声叫道:“如果你不肯说出幕后指使者。我现在就催动七煞锁魂阵。我们阵毁之后再计较吧。”
“你。难道你真的不怕死么。初七。你不想想。你还有一个疼你爱你的好师父。他老人家可是日夜惦记着你呢。你不能忘。”
“师父……”我心里微微一颤。不错。我是有一个好师父。若不是师父在苗疆之时现身相救。恐怕我早已死在罗也婆的殿之中……但这也无法改变我对付邪魔外道啊。再说。即便师父身在此地。也一定赞同我对付这个刘清水。甚至会助我一臂之力。
但是。刘清水怎会如此夸赞我师父。而且在称呼我师父的时候。还好像很亲切的样子。这……这有点说不通。我微微抬起头。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有个好师父。而且。我师父好与不好关你什么事。”
“你……你这个臭小子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难道你还沒有听明白。指使我对付你的……正是你的师父啊。”
“嗡。”
刘清水的话如一抹寒霜。从头给我淋到脚。我急急地反问道:“什……什么。你。你说你背后的指使者。是。是我师父。”
“唉。我现在已经告诉你了实情。恐怕我命不久矣。现在我是个将死之人。难道你还用得着怀疑我的话么。”
我脸色大变。脚下一软。差点瘫坐在地。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安排人对付我的。竟然是……竟然是我最亲的人。师父……
一时之间。我感觉整个天地都崩塌了。我也瞬间被撕成了碎片。任凭烈烈飓风。席卷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脑壳里一片空白……师父。为什么会是师父。为什么。为什么……
泪水夺眶而出。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声音低到细不可闻……“师父。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如果您真要对付我。倒不如一巴掌拍死我。我一定……一定不会眨一眨眼睛。可为什么要让刘清水这样的人连番折磨我。为什么……呜呜呜……”
“其实你师父如此对你。完全是为了磨砺你。让你早些继承他的真传。他老人家可是用心良苦啊。”
“等等。”我猛地站起身。急道:“你说什么。老人家。我。我师父怎么成了老人家。”
师父杨远山顶多四十岁左右。或许五十岁不显老。但被称作老人家。也未免有点过了。可刘清水一连两次都是在称呼师父为“老人家”。这是怎么个情况。
“你师父足有上百岁。难道称呼一声老人家也不对么。”
刘清水的声音缓缓传进我的耳朵。他虽然说得轻松。可我脑壳像是一瞬间炸开了似的。心念急转。我顿时张大嘴巴。我明白了。我终于知道刘清水所谓的“老人家”是何许人也。我中途曾拜过一位师父。虽然沒有正式拜师。但却认真的叫了声“师父”。那个人。可不就是上百岁的老头儿。正是他。虚老。
“你……你怎么了。为什么刚才还哭哭啼啼的。一转眼又惊又喜的样子。难道你伤心多度……以至于乱了心智。”
我突然朗声大笑道:“原來要对付我的。并非是我真正的师父。害的我白哭了一场。沒想到。是虚老在幕后操纵着你。他老人家既让你狠着劲儿的对付我。却又不让你伤我性命。这是为了什么。”
“虚老功参造化。他的智慧岂是你我能够揣摩的。但为了培育你。我在十七年前便成为了他的棋子。为的。就是今时今日磨砺你。你说。虚老他老人家是不是良苦用心。”
“放屁。”我怒声大喝:“那个老怪物算什么良苦用心。原來他一早就布置好了一切。让你來对付我。这个老东西。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哼。你不能了解他老人家的用心。但他老人家可算是对你费尽心机。你以为那几样镇山之宝就那么容易让你找到。你以为你危难之际就那么容易逢凶化吉。我现在一并告诉你。你所走的每一步。甚至去过的每一个地方。其实都是他老人家精心为你布置的。土地庙的千年魈魅。川北的巫妖。甚至三阳村的斗元阵……每一样都是他老人家精心为你准备的。每一样都是。”
“不对。”我忍不住大声反驳。但后背已然发凉。扫了一眼黑气蔓延的半空。我想了想。道:“土地庙一劫。或许是虚老所为。但川北的巫妖……我明明是用了巫师的噬魂杖……”
“哈哈哈~~~多么可笑的傻小子。你以为巫师的噬魂杖就那么轻易的交给你。还有。难道你从未对巫师的死产生过怀疑。还有那巫妖。即使你拿到噬魂杖。也绝非对手。暗中帮你的。”
“够了。”未等刘清水说完。我发疯似的大吼一声。狠狠咬紧牙关。手指深深陷入皮肉之中。痛。可更痛的。却是在我心里。沒想到我自认为不断的成长经历。沒想到我引以为傲的事迹。竟都是别人一步步精心策划出來的。我是多么的可笑啊……
可是……可是虚老既然有通天之能。为什么要花费这么长的时间。來为我策划一条人生道路。我所走过的。经历过的。亲眼所见的……我现在连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我仿佛瞬间成为了别人手中的玩偶。一个活在别人手心之中的可怜虫。
不。这一切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
我遇到师父杨远山不是虚老的安排吧。我遇到李正弗道长、卜一缺、媚儿、张真人。他们都不是虚老安排的吧。凡事沒有绝对。我相信我所走过的路。见到的所有人。遇到的所有事。绝非刘清水所说的那样。每一步都是虚老的策划。如果真是如此。那我活在世上的价值是什么。是什么呢。我想不通。却也无力去想。
这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变小了。变得只能容下一个人。而我。已经无力在其中挣扎。也不想再去挣扎。这一切來的太突然。但也太真实。回想过去所经历的种种。似乎每一次临危大难。都在最关键的时候迎刃而解。我低头了一眼胸前的将神牌。虽然我有将神牌抵挡霉运。可我敢肯定我的运气还不至于好到如此地步……这都是怎么了。这都是为了什么。
“我不相信。”我猛然挥起将邪剑。直指半空中的落魂幡。此刻我心中的怒火。足以将这片天地燃烧。我必须打破这一虚幻的场景。或许等我清醒之后。这一切只是个梦境呢。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还想与我的落魂阵硬碰硬不成。”
刘清水的声音。让我平生第一次感到人的声音是多么的恶心。我冷冷地注视着落魂幡。沉声喝道:“去死吧。”
凝聚全身的气力。我纵身跃起。挥手一剑打向落魂幡。就在将邪剑堪堪临近落魂幡的刹那。我终于感觉到了一丝解脱。即便等一下我就死在此地。那么。我也终究做了件按照我自己意愿去做的事。不管这一切是真是假。都会在我死之后。化为一堆尘埃。彻底埋葬在这片干饭盆之中……
“轰。”
冷不丁的闷声炸响。如约而至。我微微闭上双眼。任凭两大气浪将我狠狠撕扯起來。然后……或许沒有然后了……
如果世间无法找到真相。那么唯一证明真相的方法。就是……死。
ps:第二章送上。人生的转折点。不一定在什么地方。至少初七迎來了。他能否接受这一事实。能否解开所有谜团……
第七卷 道非道 第四十四章 偶遇故人
“啊,。”
仅存的一丝意识,仅能听到的一声惨叫传至,我艰难地咧嘴一笑,恁娘的,终于还是把你送下去了……全身逐渐变轻,最后彻底失去了知觉……
不知这次又昏迷了多久,第一丝意识渐渐恢复之际,周身隐隐感到一抹凉意,似乎有风吹过,清凉的山风,吹打在脸上,身上,很舒服……艰难地睁开双眼,入眼的是一道白影,那是一道纤细曼妙的倩影,媚儿,此刻静静地站在远处的山坡之上,独自望着虚空,我微微抬起头看向天空,只见一弯新月羞涩地悬挂在云朵之间,点点星光,忽明忽暗……
再次醒來,天色已经大亮,我艰难地坐起,四下环顾一周,却未再见到媚儿的身影,望着身旁的洞|岤,以及不远处的李睿等人,他们的脸色已经好转,看來它们已经沒事了,
忽然想到一事,我马上站起身,向洞|岤内踅摸一圈,视线最终停留在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上面,不用说,这个尸体,应该就是刘清水,我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幸亏七煞锁魂阵略胜落魂阵一筹,不然那副血肉模糊的模样,很可能就是我了啊,
不经意间,我抬起手,竟发现手心握着一个简短的纸张,伸开一看,上面赫然是一段清秀的字眼:一路相伴,媚儿在主人的身上看到很多,很多凡人正直善良的一面,也时常因为主人舍己为人的慈悲心而暗自钦佩、感动,但媚儿始终是妖类,起初本想在完成契约之际对主人不利,但媚儿也不清楚,妖性竟在不知不觉间散去,但媚儿早已知晓主人的身份,主人乃大造化之人,妄想签下主仆契约,也是想追随主人修炼,有朝一日证道飞升,从头至尾,都是私心在作祟,媚儿愧对主人,不配拥有主人的信任,主人保重,媚儿决心入深山修炼,待功德圆满之际,再服侍主人左右……
“媚儿……走了。”我面色一惊,手指顿时一颤,只见纸张迎风而起,我慌忙伸手去抓,却见那简短的纸张,竟在半空中越飞越高,最后渐渐脱离视线能及的范围,
刚刚经历一场大劫,刚刚印证了自己的命运是多么的悲惨,却在这个时候,媚儿也离我而去,心里不免有些酸涩,但媚儿的话中之意,却是又给我提了个醒,她说早已知晓我的身份,我的身份,什么身份,
莫名回想起土地庙之后的一段时间,媚儿突然销声匿迹,当时也曾提到过,她在担心什么,但具体担心什么,我一直沒能想明白,不过有了刘清水为我揭开真相之后,我倒是有些醒悟,媚儿惧怕的,多半是虚老,她应该早已知晓虚老的策划,只是苦于不敢说破,而且在雪宝顶之时,媚儿只是短暂的现身,便匆匆离去,若是我所料不差,当时在暗中的,并非媚儿自己,还应该有别人,虚老……
想通一点,后面的一下子连上了,张真人之死,还有苗疆之地,骨婆子之死,柳婆婆,还有罗也婆之死,师父曾说道,有人先他一步打死了罗也婆,而且罗也婆之死,和骨婆子几乎一模一样,如此高深的功力,而且精通五行之术,我微微睁大眼睛,敢情刘清水所说的一切,并不是沒有依据,这一切,难道真是虚老的安排,
可这是为什么,虚老为什么要为我安排好一切,我的人生,我的求道之路,一步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这……
仰头望天,许久后,深深吐出一口闷气,我暗自道:“总有一天,我会再见到虚老,这件事我一定要让他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不甘心。”
“初七……”
冷不丁的,身后突然传來一道微弱的声音,我赶忙回过头,只见李睿艰难地站起身,一脸憔悴地看着我,道:“昨晚……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昏迷……咦,小虎,蚊子。”
加上李睿,刚好是八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四周,先前与我们走散的小虎等四人,也在其中躺着,倒是小段与蚂蚱,依旧伤势很重,看他们惨白的脸色,恐怕得尽快施救,否则捱不了多久,
李睿分别将其他人唤醒,众人皆是痛呼着猛甩头,然后惊喜莫名地叫嚷起來,大致是昨晚眼看必死无疑,却无端端的挺了过去芸芸,
看到小段与蚂蚱的伤势,众人劫后余生的欣喜很快被冲淡许多,李睿不忍地道:“初七,你看他们两个……唉。”
我皱了皱眉,道:“他们体内有残留的尸毒,必须尽快清除,其实他们能熬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了,只是这里条件有限,我只能想办法将他们的尸毒控制住,待走出这片吃人不吐骨头的干饭盆,再为他们彻底清除。”
李睿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四下里看了一眼,众人也都是疲惫不堪,饥渴一直折磨着所有人,他们现在急需要一口干净的水喝,哪怕只是一口,
“沙沙~~~”
突然,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传來一阵细微的声响,众人皆是一尥蹶子站起身,刚刚放松下來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我亦是小心翼翼地看去,除了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密林,竟是什么也看不到,李睿弯身拿起猎刀,轻手轻脚地向前走了两步,
就在这时,三只异常肥大的野兔子“轰”地窜了出來,我绷紧的心弦在野兔子窜出的瞬间,一下子松开,回头和众人相视一眼,随后便听到一阵哈哈大笑之声,
“笃,笃,笃。”
我们高兴的确实有点早,因为与此同时,三只青色竹箭连番射中三只野兔,竹箭的力道异常强悍,竟将三只野兔死死定在地面,仅仅动弹两下,便生机顿失……
“有情况。”
李睿大惊失色,立刻招呼众人:“注意隐蔽。”
这种置于生死之间的磨砺,早已将众人改造成了彪悍的野兽,此等环境下,如果不小心,或许下一刻死的就是自己,危险无处不在,这就是干饭盆里的一大特色,如果在这里讲究慈悲心,未免有点儿戏了,
因为这里,只有拥有彪悍凶猛兽性,才能勉强生存下去,,
“哈哈,茶壶盖,这次可不能怪我了啊,就你这破弓,明显比我的低两级,但照样被我三发全中,午饭就全看你的了……”
“你这个臭小子,谁让你四只眼睛來着,当然比我这两只眼瞅的准不是。”
“哈哈哈,你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别说谁,这次就按照比赛的规则,输的老实做饭去。”
“哈哈哈……”
一再的被李睿打眼色,示意我赶快躲起來,但我自从听到前面林子里渐渐传來的一阵打闹声后,双腿竟如灌了铅似的,一步也挪不动了,那些声音,竟是如此的熟悉,心里“扑通扑通”乱跳,昔日在燕京的好友,沒曾想,竟然在隔年再次遇到,
第一个声音明显是眼镜男于涵,第二个憨厚且略显粗犷的声音,一听就是鲁铁,而第三个声音……是唐小豪,
他们……他们不是考古队吗,怎么,怎么跑到这吉林省的干饭盆來了,,
“慢点,前面有人。”
听到唐小豪警惕的招呼声,我不免咧嘴一笑,再也忍不住,向着前面的林子大声叫道:“豪哥,是我初七,你们都來啦,哈哈哈。”
ps:今日第一章,后面至少还有两章,还有花花的朋友请投投,谢谢,
第七卷 道非道 第四十五章 救命寒潭
一行五人陆续出现在视线之中,可不正是唐小豪等人,茶壶盖鲁铁依旧高大威猛、三七分头杨小军,头发不知何时剪短了许多,显得格外的精神,后背头孙大岭,头发也是短寸,倒是眼镜男于涵,依旧是一副书生气,不过最具神秘色彩的,也就是这个不被人注意的小伙子。
见到我,五人皆是惊喜莫名地上前一一赏了我一个熊抱,紧接着赠送一记拳头,唐小豪激动地道:“你小子,当日不声不响的消失,我还以为你遭到了不测,害得我们找了三天三夜,哈哈哈!”
鲁铁憨厚地笑道:“是啊,豪哥那会儿发了疯似的找你,还给我们几个下了死命令,也连累我们兄弟几个饭都没吃上几口,你小子,待会儿要好好陪大家喝两口,不然定不饶你,嘿嘿!”
我诧异地看向鲁铁:“怎么?你们还带了酒?!”
一旁的杨小军立刻拍了拍包袱,开心地笑道:“正宗的高粱酒!”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寒暄半天,唐小豪立刻呵呵笑道:“对了,说了大半天,你还没说这阵子都去了哪里,还有,你怎么也跑到这干饭盆来了?难道你不知道干饭盆的厉害?”
我轻叹一声,道:“一言难尽,待会儿慢慢说,对了,我给你们介绍几位朋友,李睿队长!快招呼大家出来吧。”
第一眼看到唐小豪,李睿不禁张了张嘴,道:“你是……”
未等李睿问出口,唐小豪便爽快地笑道:“白山市地质考察队,进山半月有余,没有任何信息传出去,而且,领队的是个女的,名叫李睿,看来就是你了!”
李睿震惊地道:“你……你怎么知道这些?还知道我的名字?你们……”
唐小豪先是神秘一笑,道:“你们孙局长可是上火不轻啊!我们原本在辽宁省挖掘古墓,没想到一个电话就被召集到了吉林白山市,参加救援工作,孙局长特别交代,一定要见到你们活生生的出现在他跟前,这下看来,我们的工作很快就可以顺利完成了,呵呵!”
李睿微微松了口气,并欣喜地与唐小豪握了握手,道:“原来你们此行,是来营救我们的,真是太好了,感谢孙局长的关爱,也感谢党和政府对我们工作的重视,对了,同志您怎么称呼?”
“我叫唐小豪,是燕京考古队的队长,这位叫鲁铁,这位杨小军、孙大岭、于涵……”
不一会儿的工夫,大家算是熟络个遍,在得知有两个人受了重伤,唐小豪忙招呼孙大岭上前,并将早已准备好的药箱取出,里面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药水瓶子一打开,味道甚是刺鼻,但见孙大岭极为娴熟的手法,很快将小段和蚂蚱身上擦拭一遍,然后才站起身道:“我已经用消毒水给他们消毒,不过他们皮下组织有很多淤青,而且皮肤异常干燥,有蜕皮的迹象,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造成了他们这样,也不好用药!”
敢情孙大岭用的消毒水,不过这些消毒水对付尸毒,似乎有些不够,很快,消毒水便被二人的身体表层所吸收,尸毒的症状竟没有半点改观。
我当即开口道:“他们中的是尸毒,用普通药水恐怕没效,我们先找到水源,然后再想办法为他们清除尸毒!”
一听到是尸毒,孙大岭一个趔趄退后几步,或许是受到当初的影响,才使得他反应如此之大,唐小豪皱着眉头道:“这玩意儿我们不行,还得靠你了。”
杨小军拿出一些吃的和水,众人先是狼吞虎咽地吃点东西,稍微休息一会儿,才宣称可以上路,这次是鲁铁和孙大岭背着伤员,大部队浩浩荡荡地向五岭坡的内侧寻找水源。
不多时,果真看到一处水泉,不过这水泉,是在一块巨石之下,洞口很小,而且走得近些,竟能感应到一丝丝寒气逼来。
“寒潭?”
我嘀咕一声,并弯身试了试水温,可不就是寒水,入手冰冷彻骨,众人紧紧盯着我,见我面无表情,纷纷询问这水是怎么个情况。
“是寒潭之水!”我欣喜地站起身,道:“没想到这么个地方还能出寒潭,他们两个有救了!”
孙大岭眨巴眨巴眼,问道:“初七,这……这么寒潭也能清除尸毒?”
我摇了摇头,道:“当然不能,但至少可以遏制尸毒发作,尸毒阴寒,但在寒潭面前,却显得极为脆弱,引寒潭之中的寒气入体,可阻止尸毒扩散,应该可以维持几天不变,只要我们走出这片干饭盆,再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