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去而复返的媚儿,我并未露出一丝微笑,皱了皱眉:“此山如何。”
媚儿带着柔美的笑容:“主人,药王山两侧的深谷内有三个道行不浅的山精,但在我面前还算不得什么,已经被我打发走了,嘻嘻。”
“嗯。”我突然顿住脚步,冷声道:“那就沒有什么孤魂野鬼出沒,此山乃是一座圣洁之山,我不想被其他脏东西沾染了污秽之气,还是仔细一点好。”
“……是。”媚儿缓缓收敛笑容,冷静下來恭敬地回道,
不知为何,近些天來,我明显察觉到体内的异样变化,曾经的怜悯之心似乎在逐渐远离我的本心,或许这是一种奇异的超脱,不过这只是在我看來,师父曾说过,正就是正,邪就是邪,正邪不两立,在一切邪祟面前,正道之人无须生出一丝怜悯,只有彻底粉碎所有邪祟,我正道玄风才能得以昭彰,
我微微点了点头:“嗯,你现在可否感应出,我们距离仙陀山还有多远。”
媚儿犹豫了一下,才道:“主人,这东北一带,仙家众多,虽有同类,道行却远高于我,所以我在窥探千里之外的信息时,已经受到了干扰,所以距离多远我无法感应到,不过先前我试过,就在东北方向。”
我轻叹一声:“还在东北方向,要知道我们已经置身在东北一带,真不知道那仙陀山是否真的存在,很多人都说根本沒听说过那座山,媚儿,你能肯定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仙陀山吗穿到古代搞建设全文阅读。”
媚儿认真地点头:“那里明显有数种极强的气息,仙、魔、道、精奇、山鬼等等,如此混乱的地方,必出珍奇异宝,相对应的,其他地方根本沒有《上清大洞券简词》十二卷轴的气息,我敢肯定,杨道长所说的地方,一定是在仙陀山,至于仙陀山存在与否,媚儿只知其名,不知其实,还有待主人查明。”
说什么只知其名,但见媚儿说到此处时的闪烁其词,看來她是有着什么在瞒着我,我沒有点破,顺势道:“不错,东北出马仙家确实不少,我们初來乍到,还是礼让三分吧……”
说完,我径直绕过山坡,向药王山的另一边走去,,
所谓出马仙家,是指一些动物仙(狐狸、黄鼠狼、蛇、蟒蛇)修炼数百年,为了自身修炼或者接受上天正神的任务,來到凡间普度众生、积累功德,以达到位列仙班,成为正修神仙的目的,动物仙中以胡黄常蟒最为多见,道行最高,所以被世人称为四大家族,家族内以胡三太爷、胡三太奶、金花教主、银花教主、通天教主最为著名,负责统领及监管天下出马的仙家,仙家直接幻化成|人形或者以直接的形式去度人治病是不可以的,这样做会惊世骇俗,所以他们选择有仙缘的人作为香童,又称出马弟子,与其相互配合以附体的形式來度化世人,
而出马,也叫看香、出堂,是上古萨满文化的传承,然后在我国北方地区发展成一种巫文化,关于出马,北方和南方的叫法不同,但是最终都是一个目的,弟子带领一个仙家的堂口为人看事查病,
据传南北有“南茅北马”一说,所谓南茅,就是指我茅山宗,而北马,就是指北方的出马仙家,
不是人人都可以成为出马弟子的,要成为出马弟子,必须有着一定的仙缘,若非累世的缘分,那就是前世曾为正神或菩萨童子,又或者是精灵家族的一员,与仙家曾是父子、兄弟、师徒、同门的关系,或是弟子因过错而下界,或接了任务下界度人,弟子本身就有一定的法力,只不过经历了轮回无法运用,以上所述,弟子从生下來就和仙家们绑在一起,一起度人,积累功德,共成正果,
也并非做了出马弟子就马上能开堂口,出马弟子因轮回转世忘却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自己的责任和法力,再加上现实世界尊崇科学,弟子会对很多奇怪的事情半信半疑,所以仙家通过疾病和事业的不顺來点化弟子,让弟子相信仙道,了解自己的责任,同时打通弟子的相关窍|岤,以便日后与弟子传达信息,这称为事磨和病磨,通过这些磨难,让弟子主动的了解出马的常识,去开悟修法,出马是仙家修炼必须经历的过程,而且必须经过了天庭审核才能立堂口出马,绝大多数出马仙单纯又善良,慈悲为怀,普度众生,
出马仙家开堂口也有极大的讲究,必须择日开堂口,三月三、九月九是出马的正日子,很多地区后來增加了六月六为出马的正日子,但是在东北的规矩里面,六月六算是出黑堂口的日子,仙家的规矩是根据给立堂的师父的规矩來的,还有所谓的正月初一、七月十五、十月初一出堂口的情况,这三个日子都是世人给祖先烧纸的日子,一般都是算为鬼日子,这种日子出的堂口是很特殊的堂口,应该是受过皇封的仙家选择的出堂日子,这样的堂口一般都会有比较特殊的功能,
出马仙家的弟子得钱财,仙家得功德,这是开堂口的基本目的,所以仙家很用心努力的去为看香弟子招揽生意,狐仙道行最高,也最慈悲,心宽似海,情深义重,曾有狐仙为了救弟子硬闯地府,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最后灰飞烟灭,黄仙是跑腿学舌的,也是爱挑事的,纯属外向型,他们从來不怕事大,越热闹越好,一般情况下斗法掐架的都是黄仙,黄仙还爱吹牛,总捡大的说,敢说自己是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也有极少数修为高的,修为高了自然就安静多了,总体來说,黄仙就像老顽童,虽然缺点多,但是查事救人尽心尽力,本质还是好的,常家和蟒家最擅长草药治病,尤其是跌打损伤,性格偏内向,看不出喜怒哀乐,碑王清风,也就是鬼仙,负责走阴,寻找已故之人,性格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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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道非道 第十八章 铁帽子王
北方仙家众多,大体有人分为保家仙与出马仙,当然这不能概括所有仙家,而保家仙,家家都有,他们只是保家人平安,有的保家仙需要人们承认他们,为他们立保家仙堂、上香,有的保家仙则默默为家做事,不计回报,有的到了一定时候才会有要求,要显示一下为家做的功德,总之什么情况都有,
关于南北教派的知识,但凡修道之人都会了解一二,这是最基本要知道的,
媚儿所顾虑的,正是这些仙家,虽然媚儿是修行近千年的狐灵,但距离仙家,尚差一步,若是对付普通的山精鬼怪或许不在话下,但遇到真正的仙家,媚儿的能力难免会有所降低,这也是她探查不到仙陀山的原因所在,
想了想,我开口道:“连日來,我游历名川大河之间,为吸收天地灵气助修行,但时至今日,我的修行仍然无法寸进,反而有逐渐退步的迹象,唉……如若不然,我们明日一早便尽快启程,寻找仙陀山。”
媚儿迟疑了一下,道:“主人,你有弹子和尚的玉佛珠在手,修行一事本不必來此山川秀地,可你……”
我心头一紧,慌忙瞪了媚儿一眼,道:“不必再说,今晚先找个地方落脚,明天一早就出发。”
殊不知,我何尝不想吸收玉佛珠之中的先天一炁修炼,但媚儿不知道的是,我在张家村动了儿女私情,已然将玉佛珠引入魔道,似乎我此时对媚儿的感觉,也……一时说不清楚,索性将这些复杂的感情全部抛诸脑后,
“……是。”媚儿轻声回了一声,然后身影一晃,消失无踪,
药王山的另一边山脚下,赫然是一片安静的村镇,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的宁静安详,不愧是生活在药王山的下面,终日吸收山势灵脉之气入体,想必此地应该有许多的老寿星了,
我笑了笑,即刻向下面的村镇行进,,
“药山村……”我注视了一眼村子地界儿上的领碑,敢情这个村子是指山为名,药山村,很有意思的名字,
隔老远,我便能听到村子里传出的狗叫声,夜晚,恐怕最为警觉的也只有这些小东西了,我來到村口的一家院门前,刚欲敲门,但见大门并未上锁,皱了皱眉,我决定还是不进去了,不明所以,难免会使人产生误会,我还是问下家算了,
第二家的院门倒是在里面上了锁,可我敲门敲了半天,愣是沒有一个人吱声,苦笑一声,我继续找着下家,连续敲了几户人家的房门,奇怪的是,要么大门是半开半闭,要么,里面压根就沒有一丝动静,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突然发现村东头有一个步履蹒跚,极为单薄的身影,快步走上前,原來是一位年过古稀的老头儿,此刻正拄着拐杖,一步步向村子外挪移,
见到我,老头儿急忙指着对面的山谷叫道:“快去……快去……铁帽子王的坟啊被盗喽。”
老头儿的眼神非常浑浊,我肯定他不识得我,或许拿我当成了村子里的人,但他的话倒是让我眼睛一亮,铁帽子王,莫不是从前听人讲故事讲的铁帽子王,
铁帽子王的故事,几乎很多老一辈人知晓,因为铁帽子王的年代,距离今日今时,并不遥远,乃是清朝年间的故事,沒曾想,在这里竟然见到了活物,还真有铁帽子王这么一说,原來当初听那些老人讲的,并非虚构啊,
传说清朝时期一共有十二位铁帽子王,有八位是开国时“功封”的,后四位,则是在清朝中后期经过政治斗争被皇帝重用而受封的,前八位权势赫赫的王爷,他们在开国创业过程中战功最多、勋劳最大,所以他们的王位也是一辈传一辈,不降不除,如果因事被革除爵位,可由本家其他子孙继承,本家假若无人,还可以由旁支子孙袭封,这叫“世袭罔替”,俗称“铁帽子王”,
铁帽子王有很多传奇故事,曾一度为说书人的“金饭碗”,所以在老百姓之中也流传极广,
八大铁帽子王都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的龙子龙孙,其中有礼亲王代善努尔哈赤、睿亲王多尔衮、郑亲王济尔哈朗、豫亲王多铎、肃亲王豪格、承泽亲王硕塞、成亲王岳托、颖亲王萨哈廉,传奇色彩最浓的,唯有八大铁帽子王,八大铁帽子王之中,礼亲王代善一家出了三位,占去了将近一半,在清朝时期是绝无仅有的奇事,原因是皇太极之所以能顺利登上龙庭宝座,首要是代善父子的“拥戴”之功,由于代善一家“有大勋劳”,朝廷也“回馈”给他们以特殊荣耀,
说到铁帽子王,就必须要说一说脚下的地界儿沈阳,也就是清朝时期的“盛京”,清太祖最早把都城迁到沈阳,并在沈阳着手修建皇宫,之后十余年,清太宗皇太极尊沈阳为“盛京”,后來清朝迁都北京,沈阳则为留都,数十年后,清朝以“奉天承运”之意在沈阳设奉天府,故沈阳又名“奉天”,
这里距离“盛京”沈阳少说也有上百里路,而传说中的铁帽子王可是当时赫赫有名的皇亲国戚,再不济也得安葬在“盛京”,怎么可能來到这个偏远的小山村安葬呢,着实让人有些不解,
“快去……快去……”
老头儿先是无声地摆手示意我向远处的山谷看,尔后着急地重复着先前的那两句话,
我笑了笑,向老头儿点了点头,即刻转身赶往前面的小山谷,果然,不久后我便看到山谷的上坡位置,有无数个火把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流动,敢情村民们都跑去看铁帽子王的坟地了,我张了张嘴,暗自叫道:“恁娘的,这里还真有铁帽子王啊。”
待我赶到山谷的上坡时,只见所有的村民都在围着一片空地看,至于看什么,由于人群堵的很严,我在外围根本看不清楚,只是依稀听到里面的人长吁短叹声,
忍不住好奇,我用力挤了进去,走进内围,方才发现,原來村民们唏嘘的,竟是瘫倒在石碑旁的三个血人,
那三个血人,不用说就是盗墓贼了,我心下一紧,这是谁下手这般狠毒,竟然将人打成如此模样,我抬头看了一眼众人,却发现大伙儿都无辜地摇头叹息着,仿佛这倒在血泊中的三人,压根就和他们沒有半分钱的关系,难道这不是他们打的不成,,
突然,有个年纪稍大点的老人缓步走上前,摇头长叹:“死的太惨了……盗墓都能盗到这个份儿上,还真是苦了他们了……”
“呃……”听老人如此说,我恍然明白,这三个盗墓贼,还真不是村民们打死的,那他们是怎么死的呢,
“金嘎达,。”
一瞬间,不知谁指着坟地的窟窿洞口大叫一声,我急急看去,金嘎达……原來就是金银财宝的意思,可不是,那被盗墓贼打透的洞眼上,还有一些散碎的财宝静静躺在那里,看到这里,村民们瞬间像换了个人,一下子冲向那些金银财宝……
“我的,那是我的。”
“滚开点,这都是我的。”
“…………”
霎时,村民们挤破头向那些金银财宝疯抢,不多时,那坟地一角的洞口里,连一点渣渣都不剩,全被村民们抢了个干净,尽管如此,还有绝大多数村民沒有抢到,双手空空且垂头丧气地转过身,再也沒有人关心那三个倒在血泊中的盗墓贼,村民们得到财宝的都兴高采烈地向山谷下走去,沒有得到财宝的更是沒有留下的意思,当然,也有几个腻乎在坟地周边,或许是想再踅摸点什么,
眨眼的功夫,坟地四周只剩下三具血淋淋的尸体,清冷的山风吹來,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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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道非道 第十九章 门老头儿
三尺有余的石碑上,赫然刻画着几个醒目的字眼“铁帽子王刘安……”,我皱了皱眉头,铁帽子王都是爱新觉罗氏,怎么这……这里却出了个刘姓王爷呢?这也太奇怪了!
“雍正八年十月二十六日……”雍正年间的铁帽子王,没有听说还有个汉姓的亲王啊?
或许是我孤陋寡闻了,我苦笑一声,待确认四周并无任何凶秽之气后,我才转身向药山村走下。
如果没有一丝凶秽之气,就说明那几个盗墓贼的死,或许只是触动了陵墓之中的某种机关而当场死亡,并非是其他什么秽物所致,再次返回药山村时,村子里又是一片安静,也可以说是死静……
唯有村口一道单薄的身影,我走近一看,竟还是先前所见的那位老人,老人的目光紧紧盯着前面的山谷,口中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但我看到他的眼角似乎挂着泪痕,像是为了某事而感伤,念及他先前的言辞,我估摸着这位老人定是对这里所埋葬的铁帽子王深有了解。
一路搀扶着老人回到家中,老人年过古稀,竟是一个人独居在一个小院子里,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
两间土坯房,就是老人的陋室,走进堂屋,老人示意我点燃蜡烛,我很快点亮,但屋子里依旧是昏暗一片,仅有的一丝烛光,也只能照亮三寸之地。
我向老人说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并请求在此借宿一晚,老人欣然应承下来,并热情地为我弄了些吃食,却是一盒子未拆封的糕点,我心中一乐,没想到这么简陋的房子里,还能出现如此高档的吃食。
老人乐呵呵地笑道:“吃吧,这是我那几个重孙捎来的,他们在村子里好歹过得匀称,所以我这里难免会有一些他们孝敬的零食,呵呵!”
看着老人幸福的笑容,我怔了怔:“老人家还有亲人在村子里?那为什么他们过得舒坦,却让你一人住在这里?”
老人笑着摆手道:“老啦……不想给儿孙们添乱,再说我一个人住着也挺好的,初七啊,你刚才去看了没有?铁帽子王的坟地……怎么样了?”
“哦,我看了……”说着,我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接着道:“三个盗墓贼闹腾的,现在人已经死在外头了,不过,村子里的村民们似乎也间接的得到了一些好处,啧啧~~~”
言下之意,老人一听便明,微微摇头叹息:“我还说他们怎么都着急忙活的往家跑,原来是……唉!铁帽子王有灵啊,拿他的东西,要损阴德喽……”
我好奇地问道:“老人家,你为什么会对这个铁帽子王有如此感触?对了,为什么这个铁帽子王不是姓爱新觉罗,而是……而是姓刘,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老人神秘一笑,并未着急给我解释其中的缘由,而是转身倒了杯茶水给我,道:“不忙吃,喝口水,慢慢吃。”
我也不客气,端着水杯猛灌一口,随即便听到老人略显沧桑的声音:“这个铁帽子王,可非同一般,老康熙驾崩后,他的十三子怡亲王(爱新觉罗胤祥),也就是当时功勋卓著的铁帽子王,年轻时,曾来盛京祭祖的时候,也就是雍正三年,与一位刘姓的汉女定了情意,但当时可是满人的天下,一个汉家女……能讨到什么名分呢?”
怡亲王走后,这个刘姓的汉家女竟然珠胎暗结,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下一子,怡亲王当时为了保护自己的亲生骨肉不被朝廷的政治祸及,以母刘姓,给刚出世的儿子取名刘安,由其母代为抚养,尔后其母唯恐朝廷的人追查下来,便抱着刘安逃到这药山村扎根。
雍正八年五月初四日,铁帽子王爱新觉罗胤祥薨逝,同年十月二十六日,他与刘姓汉女的私生子刘安,身染重病不治,在我们这药山村夭折,铁帽子王“世袭罔替”,刘安之母便命人在前面的山谷之中,偷偷为其子刘安,立下了一个“铁帽子王”的称号。
我轻叹一声,敢情这么个铁帽子王是如此得来,虽然不被当时的朝廷所承认,但在民间却非同一般,毕竟是真正的铁帽子王的亲生骨肉,流的血,有一半是皇家的呢。
经过一番攀谈,我才知道,老人姓门,名贤礼,对于门姓,我倒是极少听说,门贤礼老人笑称,这个村子里单单门姓家族的成员就占有小半,其余是王姓和张姓等,老人今年八十有三,已经是四世同堂。
被我问及为何对“铁帽子王”刘安的坟有如此感触,门贤礼老人眼眶渐渐红润,并道:“这位铁帽子王一家人,当年可是救过我的老祖宗,刘安之母当年来到药山村时,那一个个走出来可都是锦衣华服、家财万贯,当时我们家的老祖宗还是个靠天吃饭的庄稼人,由于年景不济,差点饿死在家里,是刘母慷慨施舍,我们这一家族才得以传承至今,他们家……是我们家族的恩人,古代先贤都讲究一个知恩图报,所以在刘安被私下‘封’为铁帽子王后,我们这里的村民都帮着隐瞒下去,而我家族子孙,世世代代守护铁帽子王刘安的坟地,所以我对当年的事知之甚详……”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道:“现在还能将一份知恩图报之心延续数代,可是不多了,老人家,天地万物有始有末,一切自当随缘,不要太过伤感了啊!”
门贤礼老人苦笑一声:“这个道理谁都懂,但真正能做到,太难了……铁帽子王,当年何其风光,时至今日,却落个如此地步……唉!”
被老人这么一说,我也凭空多了一些感触,或许对于刘安我不甚了解,但对于铁帽子王的传说,我还是知道一点的,要说铁帽子王风光,那可是真风光,就是到死,也是享齐天之福,就说前八位铁帽子王,薨逝之后,朝廷拨银五千两,立碑三尺八寸七,享堂五间,盖琉璃瓦五彩,这样的规格,也只有铁帽子王才能拥有的殊荣,当然,刘安的坟地相比之下,着实寒酸一些,仅有的,只是石碑上那几个醒目的字眼“铁帽子王”罢了。
外面的天色渐渐泛亮,老人也显得有些疲惫,刚欲招呼我休息,竟突然听到院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大门被人一把推开。
“太爷爷!不好了,我们家出事了!”
进来的,是两个年轻小伙子,开口称呼老人为“太爷爷”,想必是门贤礼老人的重孙了,但见他们如此紧张的表情,我知趣地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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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道非道 第二十章 疖皮子
门贤礼老人张了张嘴,似乎没听清,但很快反应过来,道:“怎么,怎么说的?出事?出什么事了?小志小蒙你们两家都出事了?”
两个小伙子一听,马上重重点头,由左边那个又瘦又矮的小伙子开口道:“太爷爷,我爹得了怪病,全身长红斑,斑点还泛绿色,您看可怎么办吧!”
尔后是右边那个又高又胖的小伙子附和着点头:“是啊是啊,我爹也是这个情况,全身都快抓烂了,太爷爷,您看那是什么病症?”
在听到第一个人的话后,我的脑壳里便是“轰”的一声,他描述的情况,为什么会像是……
门贤礼老人怔了半天,立刻瞪着眼睛道:“是什么病给大夫看看啊!我又不是大夫,让我看有什么用!”
矮瘦小伙子着急地抓了抓额头,急道:“太爷爷,我们已经让七坨大夫看过了,现在就连七坨大夫都没见过这样的病症,根本就下不了药,所以七坨大夫让我们来问问您,您是村子里最老的老人了,相信你一定见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或许识得那些红斑也说不定,太爷爷,要不您给看看?”
老人听过后犹豫了一下,道:“七坨是我们十里八乡最好的大夫,连七坨都看不出病因,那我还真得去瞧瞧,早年啊,你们老祖宗可是卖过狗皮膏药的,什么样的怪事没见过,那什么什么……”
“快别说了太爷爷,我们背您去吧。”
两个小伙子急得抓耳挠腮,不容老人说完,那个高胖小伙儿一把将老人背在背上,撅着屁股冲出房门。
“哎哎!老人家!”我赶忙喊上去,并帮忙把房门关上。
其实我想说的是,他们所描述的症状,很像是长了尸斑,但还未等我说出口,他那两个重孙便背着老人一溜烟消失在村子的尽头……
我快速跟了上去,原来所谓的七坨大夫,就是住在药王山的山脚下,远远的一看,我不免张大嘴巴,一个篱笆围成的小院子里,竟是挤满了人,很多人或卧或躺在地上,旁边蹲守着家人,敢情都生了病。
瓦房的门口,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正挨个探查着每一个病人,想必他就是门贤礼老人口中的七坨大夫了。
小重孙放下老人,老人也跟着喘了口大气,紧接着走到七坨大夫的面前,顺势看去,当然,我已经出现在老人的身侧。
果然如他们所描述的,这些人的肚子上,腿上,胳膊上,以及脖子上,都长了一大片的红斑,而红斑上面有许多斑点,呈绿色,我仔细看过,暗自认定,这些斑,就是尸斑!
老人弯身看了看,立时惊叫道:“疖皮子?!哎呦~~~这可是要命的玩意儿啊!”
一听到老人说出个“疖皮子”,在场的大伙儿一时愣是没反应过来,倒是那七坨大夫,脸色刷的一下煞白,双腿一软,向后退了几步,并惊恐地问道:“门老太爷,您说的是真的?”
门老头儿重重点头:“七坨你四叔当年打墓地过,可不就是沾染了疖皮子,没超过两天就……那时候我是亲眼看着他去的,这些斑,和当年你四叔身上的斑一模一样,就是疖皮子!”
我立时问道:“老人家,疖皮子……是什么?”
门老头儿摇头叹息道:“就是尸斑,这玩意儿可是邪的很!”
敢情那所谓的疖皮子,就是俗称的尸斑,一听到自个长了尸斑,一个个差点从地上一尥蹶子蹦起来,霎时,院子里响起了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
门老头儿来到两个中年人面前,声音颤颤地问道:“小三儿小四儿,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染上这个怪病的?咱们家从祖上传下来就是老实本分的传统,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你们两个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地上一个中年男人苦着脸叫道:“老爷子,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回家后就睡着了,早上起来就成了这副模样,老爷子,快想法子救我们吧……”
“是啊老爷子,我们可是您的亲孙子啊……”另一个中年男人也不管周边有没有人看着,竟在门老头儿面前佯装撒娇……
门老头儿一个劲儿的摇头,口中嘟嘟囔囔道:“没救喽……没救喽……”
再次听到门老头儿肯定的答复,在场众人顿时抱在一起哭成一团,就在村民们濒临绝望之际,我想了想,上前道:“我有法子可解除你们身上的尸斑!”
“啊?”门老头儿惊讶地看向我,但马上一拍脑壳,恍然大悟道:“哎呦!我怎么把你的身份给忘记了,你是茅山来的道长,正是搞这一嘎达的,乡亲们,初七大先生说有法子,那一定是有法子,你们有救了,呵呵!”
“真的?那太好了!”
“初七大先生?茅山来的?真是太太好啦!大先生快救救我们吧~~~”
“大先生,救救我们吧~~~”
“…………”
看着村民们瞬间燃起的信心,我不忍泼灭,当即郑重地问道:“解铃还须系铃人,长尸斑是因为中了尸毒,现在唯有找出大伙儿中尸毒的原因,才能想办法解除,现在你们要认真的回答我,你们昨晚都做了什么,或者是到过什么地方?”
接话的是门老头儿的孙子小三儿:“昨晚也没做什么,就是夜里听到有人叫喊,东山谷里出了盗墓贼,要刨铁帽子王的坟地呢,这不,我们大伙儿就都起床抄家伙,结果到了地方却看到盗墓的都死了,我们就回来睡觉,打算今天天亮就去派出所报案来着,没曾想早上一起床就……就成这样了……”
听到这里,我不免皱起眉头,昨夜我也去了铁帽子王刘安的坟地看过,并未察觉任何凶秽之气,也就是说,那附近并没有什么极特别的脏东西,普通的脏东西定会远远遁走,说到底,不应该有中尸毒的情况发生才是,但村民们有很多都中了尸毒,这是不争的事实,这……
对了!我眼睛一亮,恍然记起,昨晚有一些村民抢夺了坟地之中的财宝,而且很多人抢,最后抢到的跑回家了,没抢到的也默默回家,恐怕……恐怕中尸毒的症状,与昨夜抢夺财宝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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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道非道 第二十一章 门七坨养
粗略看了一眼,身上长尸斑的村民大概有二十多个,虽然人数比起其他村民尚算少数,但对于药山村來说已经是顶天的大事了,普通的尸毒解起來并不难,但必须找出村民中尸毒的原因才行,
我突然开口道:“在场的村民,都有谁昨夜在‘铁帽子王’的坟地旁捡到金银财宝。”
“这……”
“沒,沒有……”
“我们家也沒有捡到……”
顿时,场内回旋着一抹“嗡嗡”声,大多在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似乎很多人都不承认自己捡到了东西,说是“捡”,其实更恰当的应该用“抢”才对,少数有人低下头不肯说话,
我皱了皱眉:“如果不弄清楚这个问題,你们所长的尸斑是无法清除的,我无能为力……”
门老头儿一听此言,腾地跳到村民的中央位置,大声骂道:“这是烂了心还是瞎了眼了,什么东西都想贪,都有谁家的抢了坟地里的东西赶快说出來交出去,否则凭空搭条命也甭在这儿乱哼哼。”
经过七坨大夫与门老头儿一合计,最终将所有拿到金银财宝等等陪葬物的村民统计出來,一一核实后,果然是这些躺在地上长了尸斑的村民,
“唉。”
我摇头轻叹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随后跟上來的是七坨大夫以及门老头儿的俩重孙,门志与门志蒙,七坨大夫快步跑到我身前挡住去路,急道:“大先生,你不是可以帮忙……怎么现在又要走呢。”
我回头一看门志和门志蒙那架势,估摸着三句话不说也想把我强行拖回去,连忙安慰道:“我沒有要走,现在确定村民们捡到陪葬物的都中了尸毒,那些尸斑足以说明一件事,那就是‘铁帽子王’的坟地有问題,可是当时我看过,并未发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或许是我疏忽了,现在我再去踅摸一圈,待我找出问題所在,再想办法为村民们清除体内的尸毒不迟。”
门志听完迅速将挽起的袖子放下,并道:“大先生,昨夜那三个盗墓贼的尸体还在坟地边上呢,那可怎么办啊。”
“嗯。”我脑壳一热,急忙转身道:“我们快去坟地看看。”
不多时,我再次來到铁帽子王刘安的坟地,奇怪的是,那三个盗墓贼的尸体竟然不见了,
“咦。”
门志和门志蒙异口同声地惊叫道:“那三个尸体怎么不见了。”
七坨大夫突然指着石碑旁的空地叫道:“大先生,你看那地上……是蛆虫,绿色的蛆虫,这种蛆虫只有腐烂的尸体上才会出现,怎么回事,。”
正如七坨大夫所说,地上的确有一层让人作呕的蛆虫,不过这些蛆虫所在的位置,正是昨夜那三个血人躺的位置,按说三个人是昨夜死的,而这些蛆虫只能在尸体腐烂后才会滋生,短短一夜的时间,尸体不可能腐烂,也不太可能出现蛆虫,可现实正好相反,现场有蛆虫,却沒有了尸体,这有悖常理啊,
“那是什么。”
我不经意看到不远处的一座破房子,说是破房子,其实只是搭建在山洞口的几块破砖,模样像是一座小房子,内室还是在山洞里,莫不是这里住的有人,
门志随即道:“那是我们门家世代在此守墓的人所住的地方,以前是我们太爷爷住的,但他上了年纪后就不住这里了,后來是我四爷爷守过一段时间,最后据说得了重病去世,就再沒有人肯來这里守墓了……”
似乎担心我沒听懂,七坨大夫接着道:“他们四爷爷,也就是我的四叔,说到根儿上,我和小志小蒙也都是一个家族传下來的。”
我恍然明白,门老头儿先前提到了七坨大夫的四叔,原來就是门志和门志蒙的四爷爷,敢情七坨大夫名叫门七坨,梳理过后,我未再说什么,缓步走到破山洞前,
破旧的门板,早已千疮百孔,想必是用了数十年了,推开房门,里面竟是让我眼睛一亮,虽然家具破旧点,但里面的一切都保持得完好无损,而且灶台上的两只碗还洗的很干净,并不像是几十年沒人用,
七坨也跟着看了一眼,拍了拍脑壳道:“我想起了,据说十多年前有一个外地來的流浪汉,无依无靠的,当时我四叔在这里守墓,还收留了那个流浪汉一段时间,后來我四叔病逝,那个流浪汉不肯走,也在这里住了一些日子,具体多久沒人知道,就连那个流浪汉什么时候不见的也沒人见过。”
“流浪汉,什么样的流浪汉。”
我看向七坨,他的年纪估摸着也就三十來岁,十几年前,他应该是十多岁,想必是见过那个流浪汉,
可是七坨微微低下头:“那时候我想去参军的,把刚娶进门的媳妇儿都扔在家不管,结果媳妇儿跟人跑了,为此,我爹认为我给家里丢了人,就……就不认我这个儿子……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外面,直到近几年我才回來,所以那个流浪汉的事我沒有赶上。”
难怪七坨只是称呼门老头儿为老太爷,而不是直接称呼爷爷,原來他是被家人赶出族谱的人,虽然如此,亲人总归是亲人,早晚会有冰释前嫌的一天,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未再说什么,
再次回到坟地上,我发现一件怪事,如果说这里有十多年沒人住过,应该不至于寸草不生,就算年年有人來修缮坟地,也不可能如此干净,方圆几十米内,连一棵草的影子都看不到,
这一片儿,几乎是白地,
我弯下身子,在石碑旁抓了把土,微微搓了搓,当即感觉到手掌被什么刺痛几下,定睛一看,只见尘土中,竟有着一些晶莹且尖锐的小石头,很小,若非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又抓了一把土,里面也有一些尖锐的晶石,而且,这些晶石入手冰凉之极,阴气很重,我心头一紧,连忙弯下身用力扒了扒,就在地下三寸处,我看到了另一层白色的干石灰,干石灰有些生硬,有些已经凝结成块,看來是过水的缘故,干石灰过水后就成了熟石灰,不会再发热发烫,但石灰还是石灰,在别的用途上,效用不会减退半分,
避气,
石灰不但可以避阴气,还能避尸气,
ps:今日第一章,
第七卷 道非道 第二十二章 养尸重地
但石灰上面又有一?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