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离开,我回头再次看了一眼骨婆子的尸体,即刻将罗什什拉出房门,问道:“现在你可以将方寨沟的情况说一说了。”
罗什什抓了抓后脑勺,随即道……
原本方寨沟与乌芒沟是非常友好的两个苗寨,最早是双方的族长,也就是现如今族人的祖先,两个祖先一起去山里打猎,结果在山里迷了路,方寨沟的祖先不小心掉进了山洞里,差点被里面的野兽给分吃了,乌芒沟的祖先奋不顾身将方寨沟的祖先救了出來,但很快,二人又被一群野狼围困,精疲力尽的二人选择了跳崖,大难不死的二人,被白水河给救了,
在河岸边,二人昏迷了足足三天两夜,最先醒來的是方寨沟的祖先,为了守护好仍旧昏迷的乌芒沟祖先,他愣是寸步不离,直到第二天乌芒沟的祖先醒來,当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回到寨子里,便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两位祖先的儿女不久后结成了婚事,从此两个寨子亲如一个寨子,赶到跳花的时间,两个寨子便聚集在一起,男女老少前往参加,青年男女各背包袱,至花场附近打开更换盛装,男子带上芦笙、短笛、弦琴,女子则佩戴花背彩,各种银饰,
跳花时男子口吹芦笙绕花树跳舞,女子伫立远视,或吹口琴,或细声曼唱,男女极乐,至晚方散,跳花是苗族里的习俗,预祝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几十年后,两个祖先去世,他们在临死前,分别要求将双方安葬在两个寨子的边界附近,以示友好之谊万年不变,但仅仅过了几十年,两个寨子的关系就陡然发生变化,
传说是方寨沟的祭师(即神婆)告知新任的族长,将祖先的坟迁葬在别处,结果在迁葬的时候,不小心将乌芒沟的祖先棺木凿破了,乌芒沟的祭师便要求方寨沟的祭师为其做一场祭奠活动,以告慰祖先的亡灵,但方寨沟的祭师断然拒绝,这也就引起了两个寨子恩怨的根源所在……
时隔多年,乌芒沟与方寨沟的恩怨越积越深,直至今时今日无法改观,其实说到底,真正在较劲儿的,是寨子里的祭师,
听到此处,我想了想,道:“那你可识得方寨沟的罗也婆。”
罗什什沒有犹豫,直接点头:“嗯,她就是现如今方寨沟的祭师,不过我从未见过她,她平时要比柳婆婆还神秘,见过她的真容的,多数是寨子里的老一辈人,大哥,如果肯让罗也婆说句话,那么两个寨子的恩怨解决起來也就容易多了。”
我苦笑一声,道:“我哪有那能耐,眼下我也是沒有什么头绪,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天还沒亮,我们便急匆匆赶往柳婆婆的住处,现在证实了柳婆婆的一部分话,我必须面对现实,可真正面对后,我才发现现实只会让人更加迷茫,
在临近柳婆婆的小院前,我透过四周的花花草草眺望一眼漆黑一片的小院子,很快,我的视线紧紧停留在院子门前的一片折损的花草上面,这条路至始至终都未有人敢涉足一步,原因无他,表面看似普通的花草,其实里面豢养了不下数十种毒虫,一般人是碰都不敢碰一下,更别说从上面行走,但那些花草明显被人破坏过,情况有些不对,
罗什什刚欲走上前,被我及时拽住,道:“你先找个地儿藏起來,一旦蓝草儿与族长赶來,未见到我出來,千万不能让他们走进去。”
“为什么,。”
我沒空为罗什什解释,随口抛了句:“有人闯进去了,來者不善,我先进去探查一番,切记我的话。”
说完,我身影一晃,脚下荡起了清风步,如今这清风步已经达到精纯的地步,倘若李正弗道长在此,不知能否与他一较高下……眨眼便來到小院的大门前,我伸手推门,却见大门微微错开一条缝隙,记得那会儿走的时候,蓝草儿明明是上锁的,可现在为什么会……
现在凭空出现个神秘人,不但无声无息的害死了骨婆子,还让柳婆婆命归九幽,有如此厉害的对手在,我不能再拖大,翻手抽出将邪剑,小心谨慎地一步步走进院子,,
院子里的一切正如初次所见,沒有什么变化,看來这地方不是招贼,來的定然是位高人了,
入眼的,是柳婆婆的房间,而此刻,房门是开着的,这……这让我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來人直奔柳婆婆的房间,并不企图院子里的珍贵药材,能这般做的,一定是柳婆婆的旧识,既然能如此肆无忌惮的毁掉院门前的花草,而且还闯进柳婆婆的房间,來者沒有点本事也得有一颗大于命的脑壳,
“呼。”
就在我左脚刚刚踏上门前的第一层石阶,突如其來的一股黑风夹杂着浓烈的腥臭之气,迎面吹了出來,我脸色大变,急急后退几步,挥起将邪剑挡在身前,还好我及时抽出将邪剑护身,否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定会着了道,将邪剑乃至刚至阳之物,且是斩妖伏魔的利器,剑身自然迸射一股罡气,生生将吹來的腥臭黑风震散一空,随之,屋子里传出一道冷冷的诧异之音,
“咦,那是什么东西,。”
声音略显苍老,不过甚为沙哑,像是一个老太婆的声音,但我可以肯定不是柳婆婆复活,因为柳婆婆的声音和这个人的声音,压根就不沾边,那这人,会是谁呢,难不成就是害死骨婆子与柳婆婆的凶手,,
想到此处,我全身的毛孔顿时紧缩,可很快我又放弃了心中的想法,害死骨婆子与柳婆婆的人不但精通五行之术,而且还有着一套深厚的功力,真若是那人对我袭击,我不敢保证将邪剑能接得住,倒不是因为将邪剑有问題,而是我的道行,比起那人,可是远远不如,
而此刻屋子里的神秘人,她刚才的袭击很像是一个养蛊人的手法,黑风中的腥臭之气,很像是毒虫散发的气味儿,而且威灵不大,想了想,我稍定心神,提着剑向前两步,
“小伙子,你当真有两下子,我小瞧了你呢,呵呵。”
同样是笑声,屋子里的神秘老太婆笑起來却是让我难免起一层鸡皮疙瘩,有点向阴府中所遇到的野,里面的人笑起來估计就是这个声儿,
我冷笑一声:“我有几下子还轮不到你來念叨,倒是有一点,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闯进柳婆婆的住处。”
“呵呵~~~你身上散发着玄门正气,虽然……但也可以肯定你是道门中人,若是我这个孤老婆子说的不错,你应该是茅山弟子,对不对。”
“嗯。”我紧皱眉头,屋子里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凭感应就能断定我的來路,心绪稍乱,我急道:“你到底是谁,再不说休怪我手下无情。”
“哼,就算你是茅山弟子又如何,我还感觉到你体内有不止一种蛊毒,而且还都是成年蛊,我不动你,你迟早也会因为蛊毒发作而死,告诉你也无妨,我就是方寨沟的祭师,罗也婆。”
“啊。”我面色大惊:“原來是你,,你……你早就知道柳婆婆今日必死是不是,所以你來此,并非是为了祭奠柳婆婆,而是有其他目的。”
“呵呵~~~我当然不是來祭奠这个死女人的,她与我做对了几十年,沒曾想她说死就死,我今天來此,就是想看看她死后的丑陋面容,当初她可是寨子里人人眼馋的大美人儿呢,现在落个什么,还不是臭骨头一堆。”
原來罗也婆大半夜的來此,竟然只是羞辱柳婆婆的尸体,这个罗也婆,真不是个好东西,
这样的祭师,若是让她帮助两个寨子化解恩怨,想必难如登天,况且,柳婆婆临死之前,明白的告诉我,唯有这个罗也婆的本命冰蚕蛊,才能将我体内的两种蛊毒彻底化解,可眼前这个局面,我看连谈话的余地都沒有,还真是让我遇到一个大难題了啊,
一想到我的命还需要这个阴阳怪气的罗也婆救治,我勉强缓和一下语气:“你來此除了看看柳婆婆,就沒有其他事。”
“哦,你的言下之意莫不是让我为你化解体内的蛊毒,哼,想必这也是这个死女人临死之前布下局,好利用你茅山弟子与我罗也婆斗法,倘若真是如此,我可是要让柳心兰失望了……小伙子,你不用惦记着我能帮你化解蛊毒,现如今我们素不相识,沒有瓜葛最好不过,我也不会帮你解蛊,至于你是生是死,与我无关。”
“呼。”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黑影闪电般冲出房门,一闪出现在房顶之上,罗也婆身穿一件黑斗篷,再加上距离较远,我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
“我奉劝你尽早离开此地,乌芒沟大劫将至,你久留在此只会惹祸上身,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但若是你不知进退,休怪我罗也婆不客气……”
话语未落,罗也婆的身影便消失在房顶之上,但她的声音,却久久回旋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第七卷 道非道 第九章 祸及蕾娃
待蓝草儿与族长赶來之时,东边的天色已渐渐泛亮,随行的,还有一个闷声不吭的中年人,一路紧跟在族长的身后,见到我,族长并未有过多的诧异,看來蓝草儿提前说明了我的身份,倒是神色庄重地走进柳婆婆的房间,声音颤颤地道:“柳婆婆真的已经……唉。”
安静的屋子里,我们各自坐在一旁,大家久久沒有开口,
族长是个五十出头的小老头儿,穿着素朴,但眉宇间不乏一抹威严之态,过了好一会儿,族长直直看着我:“初七先生,你是说……方寨沟的罗也婆昨晚來过这里。”
听到这,那个闷声不吭的中年人脸色颤了颤,但很快又低下头,默默地站在族长的身后,由于他从始自终都未说一句话,我权当他是族长的跟班儿了,
罗什什适时开口道:“罗也婆是方寨沟的祭师,她來我们这里,一定和柳婆婆的死的有关。”
沒曾想这个时候,族长冷不丁瞪了罗什什一眼,似乎在示意他,这里沒有他说话的份儿,或许是因为罗什什追求方寨沟的蕾娃,而让族长在族人的面前丢尽了面子,所以才这般不待见罗什什,如此,我让蓝草儿去通知族长一事,算是做对了,
族长沒听罗什什的话,直接皱起了眉头:“祭师之死,乃是寨子中的大事,需办隆重的祭奠仪式,但初七先生不让我们乌芒沟操办,这是何意。”
我早料到族长不会这么好说话,当下点了点头:“族长说的不错,祭师之死不能瞒着,但柳婆婆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死,还有,方寨沟的罗也婆又为什么无缘无故的造访,这些……族长可曾想过。”
族长张了张嘴,道:“那初七先生认为我们眼下该怎么办,如果族人日后知道我这个族长竟然将柳婆婆之死置之不理,那我这个族长的脸面该往哪放,还有,祭师是和尤生对话的人,一个寨子里若是沒有了祭师,是无法祈求尤生保佑的,必须择日安排祭奠仪式,然后重新选择一位祭师,如果拖下去……”
“族长,族长。”
正说着,院子外面隔老远传來一道急切的叫声,竟是乌芒沟的族人來寻找族长了,我定睛看去,那人的身影只是远远站在院门外的山坡上,并未近前一步,可见他是畏惧院门口那一片豢养毒虫的花草,
族长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立刻吩咐身后的中年人道:“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那中年人憨厚地回了一声,大步走出房门,
蓝草儿与罗什什急忙看向我,我当即也着实一急,缓缓看向族长,柳婆婆之死暂且是不能让族人知道,现在就看族长的决定了,
族长左右看了一眼,轻叹一声:“先等等再说……”
过了一会儿,那中年人快步走了回來,且一脸的惊恐之色,一进门便急道:“族长,出,出事了。”
“什么。”族长脸色一变,神色微怒:“出了什么事。”
罗什什也一尥蹶子站起身,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中年人,只见中年人用手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珠,抬眼瞅了罗什什一眼,随后低下头道:“是,是方寨沟那边出的事……”
族长闻言,顿时神色大定,不禁瞪了中年人一眼:“既然不是我们的寨子,你慌什么,。”
中年人嘴唇抖了抖:“可可是……可是却与罗什什有关。”
“和我有关,。”
罗什什听完此话,眼皮子一下子翻了老高,似乎在族长面前,也无法抑制他桀骜不驯的性格,看中年人慌张的表情,足见此事非同小可,
族长平复下的神色再度被中年人的话掀了起來,方寨沟出事,而且还与自己的儿子有关,那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坐不住,终于,族长怒狠狠地拍了一记桌案,大声喝道:“到底是什么事快说清楚,。”
中年人浑身一抖,用极其愤怒的眼神扫了一眼一旁的罗什什,与先前的憨厚亲切相比,似乎看罗什什一眼,带给他的,只是羞辱,
“方寨沟现在传疯着一件事,那就是我们乌芒沟的罗什什,与方寨沟乌子的女儿蕾娃,在双方族长与父母反对的情况下做了……做了……方寨沟的族人已经将乌子的女儿绑到祭祀台上,准备以族规处置呢。”
“啊。”罗什什差点瘫坐在地上,很快“嗖”地爬起身子,双手拽住中年人的衣领怒声咆哮:“你说什么,,蕾娃她……她被族人绑起來了,。”
“孽子,住手。”族长霍地站起身,大声喝止,
罗什什双眼通红地咬了咬牙,一把将中年人推到一边,急急转身向族长叫道:“我和蕾娃什么事都沒有,这些天我根本就沒有再见到她,他们为什么要惩罚她,为什么,。”
族长挥手一巴掌打在罗什什的脸上,瞬间便看到一丝血迹自罗什什的嘴角滑下,但罗什什仍旧硬着脖子站在族长的面前,怒视着族长,也就是他的父亲,
“我让你闭嘴。”族长怒气未消,指着罗什什被打得红肿的脸骂道:“你,你滚到一边去。”
罗什什憋屈地撇了撇嘴,随之紧咬着牙转身蹲坐在一边,
突如其來的变故,不但让他们应接不暇,也让我一时手足无措,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么些天罗什什一直在远远地唱山歌,并未与蕾娃见面,更加不会发生什么苟合之事,方寨沟的族人凭什么认定罗什什与蕾娃发生了关系呢,难道是……罗也婆,,
这无非是个阴谋,
是陷害乌芒沟的阴谋,而且主谋一定是罗也婆,现如今柳婆婆已死,乌芒沟沒有了主心骨,她在设法令两个寨子的仇恨复杂化,为的,只是将乌芒沟彻底打压在脚下,那样,罗也婆日后的名声只会更盛,还有谁能与她作对,,
但是罗也婆又是如何说服了他们的族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认定蕾娃羞辱了整个寨子的族人,为什么呢,
回头不经意看到同样惊恐的蓝草儿,我瞬间恍悟,在一个寨子里,祭师的地位某种意义上來说,可是要比族长还要高一些,虽然表面上还是族长说了算,族长可以不听任何一个族人所说的事实,但唯独不能违逆祭师的话语,祭师一旦说了什么,那族长只能听之信之,甚至是忌惮,
族长信的或许不是祭师,他信的是祭师为族人祈求的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族长瞪了一眼一旁憋屈的罗什什,然后紧皱着眉头向中年人问道:“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他们想怎样就怎样,难道就不把我这个族长放在眼里么,。”
中年人一直低着头,就连罗什什推他一把都未引起他还手的情绪,不过他的脸色也异常愤怒:“族长,虽然这是他们寨子的事,但我们这次不能不管,若是我们装作不知道,而乌子的女儿又受到了族规惩罚,那罗什什自然而然在我们族人的心里也就证实了这个罪过,所以,不能让他们惩罚乌子的女儿,无论如何,一定要说清楚这件事,否则我们两个寨子只怕会……”
族长听中年人说完,当即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既然是沒有发生的事,就不能祸及到无辜的孩子身上,这是我们两个寨子的恩怨,就应该光明正大的解决,若是牵连到两个孩子,岂不让别的寨子笑话。”
中年人紧接着面露愁容:“可是方寨沟已经付诸了行动,他们寨子的人数比我们寨子多,只怕我们硬碰硬也解决不了眼下的问題,况且这样的事论起惩罚……只恐乌子的女儿活不过今日啊……”
“他们敢伤害蕾娃,我就和他们拼命。”
霎时,罗什什一下子跳了起來,双手攥着拳头大声咆哮,眼见他已经失去理智,中年人立刻双手死死地勒住罗什什的脖子,不让他走出房门一步,
族长沒有再骂罗什什,而是轻叹一声:“他们现在不就等着我们去硬碰硬么,我还就不让他们如愿,我一个人去,我一个人去和方寨沟的人说,有什么事冲着我來,不要伤害无辜的孩子,他们都还年轻,还有很多路要走……”
中年人大吃一惊,就连罗什什也停止了挣扎,二人齐齐望向族长,异口同声道:“不行。”
族长瞪了瞪眼:“有什么行不行的,你们两个也随我去,寨子里先不要声张,以免族人们惹事,草儿留下。”
“可是……”
中年人还是有很多不放心,我突然上前道:“族长这个决定是阻止事态恶化的唯一办法,对方虽然人多,想必是不会以多胜少,越是咱们人少,他们越是不敢胡來。”
族长微微睁大眼睛:“初七先生,你……你也要去。”
我古怪地笑了笑:“我去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再会一会神出鬼沒的罗也婆,井水与河水该犯的时候,谁也挡不住。”
第七卷 道非道 第十章 毒蛇阵
不多时,我们来到方寨沟的山脚下,隔老远,便听到山坡上传来人声鼎沸的吵杂之音,罗什什记得满头大汗,几次想冲上山坡,却都被一旁的中年人死死拽住,族长紧皱着眉头,向中年人道:“先不用管这个小畜生,你去乌子家一趟!”
中年人道:“族长,为什么要我去乌子家,他此刻不应该在……”
族长摇头道:“我几年前在山里见过乌子,对于这个人,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如果是他的女儿受到族规的惩罚,他一定不会出现在现场,他……他是个老实人……”
罗什什眼睛一亮:“父亲,您认识乌子叔?!”
族长瞪了罗什什一眼:“都像你这么鲁莽什么事也办不成!现在你不准再多说一个字,若乌子的女儿救不出来,看我不废了你这个小畜生!”
罗什什脸色一红,默默低下头……
看到这里,我突然向族长抱拳道:“原来族长早有对策,那我们兵分两路,我现在和草儿去办另一件事!”
族长怔了怔,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点头道:“初七先生万事小心,我们乌芒沟的事连累了您,真是对不住啊!”
我没有再说什么,和蓝草儿相视一眼,转身走了开去
和族长分开后,我们并未直接上山,而是沿着一条小路径直绕到山后面,一路上据蓝草儿所说,罗也婆的住处就在神树林的一旁,大部分居住山区的寨子,每个村寨背后均留“神树林”,其中最大者为“神树”,苗语称之为“尤生”,祭祀神树称为智生,每年农历三月初三,苗族每个村寨都会举行祭祀,在神树脚前搭一竹架,上摆祭物,以红公鸡祭供,念完祭祀词,祭祀结束,参祭者就地就餐。
祭神树只许男子参加,并只能讲苗语。
而柳婆婆的院子后山,就是一片神树林,其实掌握了此地的习俗,不难找到祭师的住处,不过这也是最基本的办法,并非所有祭师都居住在神树林的一旁,也有居住在寨子之中的,为此,我让蓝草儿与我同行,以便寻找罗也婆的住处。
远远看到神树林,蓝草儿突然回头道:“先生,你如何肯定罗也婆一定不在祭祀台而是在自家屋子里呢?”
我冷笑一声:“她当然不会在现场,唯有如此,事后才不会影响她在族人们心中的地位,此事本就是她信口雌黄,她至少还没有那个胆子在众目睽睽之下颠倒黑白!”
蓝草儿还是有些担心:“我听师父说过,罗也婆熟知数十种罕见的毒蛊,且为人甚是刁钻古怪,若非与我奶奶联手,不是遇到大劫大难,师父并不想与罗也婆正面为敌,先生,你……”
我微微笑了笑,安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担心我不是她的对手,弄不好再被她讨了便宜,其实你不用担心,我既然敢找她,就不怕她的蛊毒,更加不怕她那数十种罕见毒蛊,倒是让我担心一件事,那就是……她若不肯见我,此事就麻烦了……”
“那,那怎么办?!”
蓝草儿睁大了双眼,接着道:“她为什么要躲着先生呢?”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觉事实会是如此,所以,你可以回去了!”
“啊?”蓝草儿不敢相信地看着我,道:“先生你……你怎么突然让我回去?为什么不让我留下来帮你呢?”
我皱了皱眉:“没有为什么,你回去吧,柳婆婆就你这么一个弟子,还有骨婆婆,她也就你这么一个孙女,我不能让你冒险!”
“我不!”蓝草儿竟一口回绝道:“我不回去,是你先前说帮我找出杀害师父和凶手,怎么现在又不管我了呢?你这个人真不守信,现在你想开溜,我便不让你得逞,我就跟着你,直到你找出杀害我师父的凶手为止!”
“呃……”我一时无言以对,没曾想这个小丫头还真会较真儿,可是眼下我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头,具体是哪里,我也说不清楚,这种前所未有的不祥之感,比以往每一次遇到困难都强烈百倍,此次……有点让我透不过气了……
“哼!”
我佯装生气地冷哼一声,脚下荡起清风步,瞬间消失在原地
“你不让我跟着你,我就自己去……”
身后远远传来蓝草儿的叫声,我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继续赶向前面的山林子,料想罗也婆的住处,一定是在前面那座山峰的山脚下面,因为那里只有一个独门小院,别无二家,而且隔老远我都能闻到一丝浓重的草药味儿,若非罗也婆,还能是谁。
我丝毫不怀疑罗什什的父亲能够救出蕾娃,他的父亲是一位合格的族长,也是一位胸襟广阔且拥有大智慧的老人,有他在,祭祀台那边应该不会出事,至少,能在我找到罗也婆之前不会闹出什么乱子!
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唯有找到罗也婆,才能阻止祸事的发生。
“主人,前面有异!”
媚儿的声音及时出现,我立时顿住,扫了一眼前面的花草树木,原本未感觉到异样,但在媚儿提醒之后,我突然发现这里的确有些不对,这些青草的颜色……怎么是浅灰色的?!
“咝咝~~~”
“咦?那是什么?!”我脸色大变,突见草丛中席卷起一团灰色气息,等我看清,只见一条足有五六尺长的毒蛇迎面扑了过来!
“毒蛇!”
我心头一紧,纵身躲了开去,但刚刚站定,只见四面突然又出现五六条毒蛇,蛇尾将灰色草地席卷得咧咧颤响,这是毒蛇,剧毒的毒蛇!
之所以认识这些东西,倒是要归功于我多年压坟的经验,但这些毒蛇似乎很有规律很有分寸地将我围拢在中心位置,似乎……它们早已在此等候,我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院,敢情这是罗也婆事先布置好的毒蛇阵,在这里等着我呢!
这些毒蛇又和普通的毒蛇不一样,它们的脑壳直至尾部,有着三条黑线,而且这三条黑线仿佛在不停的蠕动,是活的!我小心地缩了缩身子,难道这些毒蛇都是精心豢养出来的?看到越聚越多的毒蛇,将我四面八方的退路尽皆堵死,我顿时有些心慌了!
ps:今日第一章已更,第二章预计十一点左右,第三章一点左右,如果有第四章,将与第三章同时发布,谢谢朋友们的支持!
第七卷 道非道 第十一章 意外破阵
“主人,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一道白影闪现,媚儿凌空打出一条白绫,将我面前的毒蛇一扫而空,但只是眨眼的功夫,那些灰色草丛中再度涌现一批毒蛇,似乎比先前的那些还要凶猛一些,此刻正张口嘶叫着,
我抬头看了一眼半空中的媚儿,暗想这些毒蛇总不会腾空飞起吧……
但当我刚欲纵身跳起的同时,只见四周的毒蛇直直地仰起头,一副腾空跃起的架势,我暗自骂了一声:“这是什么鬼东西。”
与此同时,四周的草丛微微升腾起一抹抹灰色雾气,森寒刺骨,我失声叫道:“极阴之气,。”
“咝咝~~~”
就在这时,身前无数条毒蛇迎面扑來,还好媚儿及时拦下一些,我闪身躲开,但身侧两边又窜出一些,我猛然荡起清风步,自缝隙中摇曳着钻了出去,径直向罗也婆的院门飞驰,,
但很快,我不得不停下,因为……这里哪是什么灰色的草丛,竟全部都是身带三条黑线的毒蛇,四面八方,密密麻麻,媚儿虽然是修行近千年的狐妖,却也震慑不住这些鬼东西,似乎在它们身上看不到一丝畏惧,只有不断冲上前撕咬的疯狂举措,
我伸手取下将邪剑,挥剑连砍袭击上來的四五条,但很快它们的空缺就被后面涌现的兄弟姐妹给填补了,我低头看了一眼将邪剑,这可是至刚至阳的将邪剑,竟然也无法逼退这些毒蛇,看來它们已经被罗也婆彻底操控了……
不断开着路,不断地一步步向前走着,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抬头看去,当即傻眼了,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走了不下数十丈的距离,为什么罗也婆的小院子还在不远不近之处,似乎我根本就沒有离开过原地,倒是四周的毒蛇,越來越多了,
“难道不是什么毒蛇阵,而是一种幻觉,。”我心念急转,但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些毒蛇死后并未消失,尸体完全和普通的毒蛇无两样,不可能是幻觉,那会是……“难道是方位颠倒之法,也就是说,我确实走了很长一段路,但都是在打着转悠,走的并非是直线,而前面的路线在我起步的同时不断变化着,这就是所谓的方位颠倒之法。”
记得茅山术中提到过一种类似的阵法,叫做九宫八卦阵,按照遁甲分成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万端,暗藏万千杀招,但罗也婆怎么会摆九宫八卦阵呢,此阵乃茅山宗顶级法阵,只有将山精鬼怪连窝端的时候才能用到,而此刻,这个阵法却用來对付我,可真是抬举我了啊,
“主人,你怎么了。”
媚儿一边阻止着我身前冒犯的毒蛇,一边着急地问道,
我抓了抓后脑勺,轻叹一声:“只可惜九宫八卦阵我只是知道个皮毛,当初师父压根就沒打算让我在短时间内修习这些顶级法阵,沒想到这个节骨眼上,竟是让我给碰到了。”
媚儿紧接着诧异道:“罗也婆是养蛊人,她为何知晓你们茅山宗的阵法呢。”
我想了想,突然紧皱眉头:“一定是,一定是那个人,而非罗也婆。”
其实我想说的,是那个杀害柳婆婆与骨婆子的神秘人,这个阵法一定是他布置的,可是他为什么能摆出九宫八卦阵呢,难不成……那人与我茅山宗也有些渊源,
既然与我茅山宗有渊源,为什么处处针对于我,这一点又有些说不通了……“咦。”
不经意间,我猛然回过头,竟发现身后的那些毒蛇并未有任何意欲侵犯的迹象,只是在不远不近的位置围拢着我,而其他三面的毒蛇则已经与媚儿大战三百回合了,我奇怪地向自身看了看,为什么身后的那些毒蛇不敢上前,它们在忌惮什么,
突然,我紧紧盯着身后背负着的另一把剑,正是张真人留下的庚子剑,
原來,原來那些毒蛇是忌惮这把庚子剑,可张真人的这把剑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我缓缓抽出庚子剑,登时,一股琥珀色的剑芒瞬间激荡而出,与此同时,围拢在四面的毒蛇竟“咝咝”乱叫着,急速向后退去,,
果然,这些毒蛇果然忌惮这把庚子剑,可它们为什么会对这把剑如此敏感呢,敢情张真人还在的时候我沒有问清楚这把剑的來历,想必一定是什么特殊的渠道获得,至于庚子剑为什么能克制这些毒蛇,我还是一筹莫展,日后若能见到师父,我定要问个明白才是,
所谓一物降一物,霸气无双的将邪剑都无法胜任的任务,居然在庚子剑下,轻易改变了局面,这是我意想不到的,但总归是我命不该绝,咧嘴一笑,我收起将邪剑,迎面挥舞起庚子剑,追着前面的毒蛇四处跑,这次被动变主动,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知何时,眼前的景色一变,我呆呆地顿住,灰色的草丛,无数的毒蛇,都不见了,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片奇怪的草药园,倒是有一些毒虫毒蛇在下面挪动,但比起先前的毒蛇,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远处正是罗也婆的院子,我再次怔了怔,竟然就这么胡乱砍杀一通也能让我破了九宫八卦阵,真是太奇怪了,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提着剑,我飞快地來到大门前,却见门前的一个石凳上,竟坐着一人,此刻悠哉悠哉地晃着小脚,可不就是蓝草儿,
蓝草儿看着我满头大汗的模样,满脸惊诧地问道:“先生你怎么了。”
我急忙指着那片草药园道:“刚才你沒看到那里有很多……对了,你是怎么來到这里的。”
蓝草儿眨了眨眼睛:“我是走着來的呀,怎么先生比我还慢,我都等了好一会儿了呢。”
“啊。”我大傻着脸,道:“难道刚才你什么都沒看到。”
哪知蓝草儿无辜地摇了摇头,道:“我只看到先生挥舞着手中的剑,在草药园里砍來砍去,我还以为先生在销毁什么东西呢,原來不是的呀。”
我眼前瞬间闪过一排黑线,看來刚才的九宫八卦阵是有人特意为我准备的,如此,我未再说什么,脸色一怒,道:“我不是让你回去吗,你怎么又跑來了,。”
“我……”蓝草儿俏脸一红,低下头道:“我只是……我只是……你就让我跟着你吧,我保证不会添乱的,真的。”
看着蓝草儿一脸认真的模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责怪她,事已至此,或许这也是她的劫数吧……我点了点头:“那你在此有沒有发现什么异常,或者听到什么。”
蓝草儿急忙摇头:“这里什么都沒有,静得让人有些心慌呢,不过先生沒來,我也不敢擅自进去,所以就在这里等着了。”
说完,蓝草儿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
我皱了皱眉:“那我们进去看看。”
第七卷 道非道 第十二章 神秘洞窟
刚欲触碰大门,却被蓝草儿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回头看她,只见她俏脸一红,连忙收回手,道:“我了解养蛊人的习惯,这些东西还是我來吧腹黑侯爷,嫡妻威武!全文阅读。”
说着,蓝草儿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大门,只见大门微微错开一条缝隙,紧接着,蓝草儿随手拿出一个整洁的手绢,用力将大门推开,然后才点头道:“我们进去吧。”
正屋的房门是关着的,但蓝草儿却是让我开,我笑道:“这次沒有问題吧。”
蓝草儿微笑着摇头:“除非她想对自己人下手,其实外面大门上的毒性也很低,一般人即便中毒也察觉不出來,只要屋子里的主人看一眼便沒事,但像我们这样进來的,就沒有那么简单了。”
我重重点头,蓝草儿说的很有道理,当即一把推开房门,就在这时,一股子霉味儿迎面吹來,我定睛一看,急道:“屋子里沒人。”
蓝草儿也慌了神:“罗也婆沒有在屋子里,那她会去哪里。”
我咬了咬牙,这个老太婆,还给我玩起了捉迷藏,她一定知道我会來,可是她沒必要躲着我……我猛地转过身:“草儿,你们养蛊人就只有一处居住的地方,难道就沒有炼蛊室什么的地方吗。”
蓝草儿摇头道:“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但我真的不知道罗也婆还会藏身在哪里……”
我怔了怔,回过身,缓步走进屋子,罗也婆的屋子里,沒有太多的血腥味儿,但却有着一种极其怪异的霉味儿,但有一处,却是沒有,
我绕过窗户,來到一处僻静的地儿,眼下是一株枝叶繁茂的花草,但当我刚欲触碰时,竟是被蓝草儿一把拽住,这次,她沒有再松手,我明显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倒不是因为她害羞的习惯,而是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盆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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