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也会被湖中的斗元阵压在湖底,比如那些水鬼……唯一的解释就是,此地的鬼门道,一定就在此山洞之中!”
我觉得张真人的想法虽然独特一些,不过也都说的不无道理,如果此山洞真的与斗元阵形成互补之势,那这里面……很可能是一处高明之极的墓|岤!
第三卷 阴阳道 第三十章 灵图派
“难道三阳村的村民在此地这么多年,都没有听说过这里有过一个奇特罕见的墓|岤?还是……他们隐瞒了我们?”
我琢磨了一下,如实问道。
张真人略作思忖,摇头道:“隐瞒……不太可能,或许此地的村民压根就不知道小湖的对岸压着一个无人问津的墓|岤,而且墓中之人的身份想必在古代曾显赫一时,一般能布置斗元阵来做守护阵法的,那么其中要守护的,绝非凡品,要么是尊贵之极的古代君王将相,要么是某一位奇人安息在此,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这次算是踢到硬茬子了!”
是啊!好端端的一个小湖一夜之间变成了人人畏惧的血湖,六畜不安、人不敢言,看似简单的背后,竟是隐藏着如此巨大的秘密,恐怕只有进入山洞之中,才能找出血湖的根源所在了。
张真人迟疑了一下:“一个斗元阵差点将我们撂下,只怕山洞之中的门道更是一个比一个新鲜,初七,你决定要进去么?”
我犹豫了一下,突然咧嘴笑道:“要不您老先将哈砚交到我手上,万一您老有个三长两短的……咳咳!我也不至于空手而回是吧?嘿嘿!”
张真人一吹胡子:“滚犊子!还没进去就咒我死,臭小子,我死了你就别指望拿回哈砚,所以,你还是卯足精神祈祷我这一趟进去安然无恙吧,哈哈!”
“……你狠!”
“我狠?臭小子,别以为你踢我的那一脚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现在还说我狠,哼!”
笑骂几句,我手持将邪剑率先冲进山洞,眼下有将邪剑在手,对于将邪剑,我有足够的信心,所以在自我防范的基础上,我还是要比张真人更强一些,虽然我的道行还是没法和他比……
张真人在洞口四下扫视一眼,紧跟着走了进来
山洞内起初是一片漆黑,当我适应了黑暗的感觉后,竟然发现黑暗的尽头,竟是飘摇着一抹淡淡的火光!
我指着火光问道:“张真人,那是什么?”
张真人简单地回道一句:“不知道。”
我无语地低下头,突然!我看到微弱的亮光下,一块厚重的石块切面上,赫然写着几个小字,赶忙叫上张真人,张真人弯身看了看,并轻声念道:“其内有瘴气,见此文当速速退去……”
“瘴气?”记得当初前往棺材镇时,途中遇到一充满瘴气的峡谷,瘴气乃是有毒气息,人吸进体内后果很严重。
“小心一点!”
张真人一脸严肃地道,紧接着他与我并排而行。
刚刚踏过石块上的刻字,原以为那就是一句戏言,但……很快我知道我理解错了,这里果真有瘴气!
也不知哪来的瘴气,突然从四面八方涌起,缓缓向我和张真人围拢上来,我急急叫道:“张真人,真的有瘴气,我们该怎么办?!”
张真人也不废话,在包袱里摸索一下,马上甩给我一块湿漉漉的衣料,道:“反正都湿透了,你拿去捂着鼻子,千万不可呼吸空气中的瘴气,现在我们向里面跑,要快!”
还未等张真人说完,我已经被手中的衣料差点熏昏过去,这个臭味儿,让我突然生出一股想一头撞死的冲动……“张真人,这是什么东西啊?”
我皱着眉头看向张真人,张真人随手摆了摆,笑道:“那可是我最干净的袜子了,才七天没洗,别客气,尽管用!”
“哇!”
张真人话语刚落,我顿时弯身干呕起来,没想到这个类似于衣袖状的东西,竟是张真人的臭袜子,吐完,我抬头看了看张真人,他居然是在用衣袖堵住嘴巴,我诧异地问道:“张真人,你怎么不用袜子呢?”
“你小子不用感谢我,我自己不舍得用特意让你用的……”
“放屁!”我一把甩开张真人的臭袜子,脑壳一热,恍然明白过来,敢情是这个老小子在报一脚之仇,我居然信了……捂住口鼻,我往前指了指,张真人摇了摇头,指了指周边的石壁,我知道,他在暗示我贴着石壁前行。
顺着山洞内的一条曲折通道,我们不知走了多久,而眼前的火光却是越来越亮,隐隐的,我竟能感应到一丝丝灼热的气息迎面扑来,好像前面是一片火海,火海下全是赤红的岩浆,正在等待着我们一步步靠近……
猛地收回心神,额头上冷不丁冒出一排细汗,一旁的张真人突然怒喝道:“在这里不要动用任何念头,瘴气之中,很容易让人迷失心智,产生幻觉,切记意守祖窍,心神合一,我们现在往下面走,此地虽然古怪之极,但怪的有章法,至于什么章法,我现在还没看出。”
我赶忙摒除一切杂念,将意念守住祖窍,然后将心念、气神合二为一,一时之间,那一片火海也瞬息消失无踪,不过空气中的的确确存在着一丝火焰焚烧的气息,可是我实在看不出火焰的源头来自何处。
不经意间,我发现两侧的石壁上竟然刻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符文,这些符文很特别,都是用篆体字刻画,一行行,一排排,虽然我看不懂这些字,却能从字眼中,感应到一股浩然正气,在其间流转不休,像是有生气、旺气、衰气……
越是用心去感应,心里越是一片混乱,索性,我后退两步,不再看这些符文,倒是一旁的张真人,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些符文,口中嘟嘟囔囔道:“上元三真,真中,散,上通天台,泥丸凝,天同,使我仙……这是,这是灵图派的《金阙帝君五斗三一决》?莫不是……”
看着张真人欲言又止的表情,我着急道:“张真人,灵图派是什么门派,我为什么没有听我师父说起过?”
张真人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古老的门派,灵图派,道教的一个分支,又称作南宫宗、符派、天罡派,其法门有阴阳、五行、六壬、奇门、神符、秘咒、罡令、禹步、假形、解化,实即精于法术的符派道教,祖述九天玄女、鬼臾区。又云:南宫宗者,望气知方,遁世密法,趋吉避凶,剑气除邪,或假形而蜕化隐影。及放者为之,则魇盅术、魑魅行,狂惑四方,颠倒黎庶,而不容于世,近代更是销声匿迹,不见其宗门传人之踪影!”
我抓了抓额头:“那这么说,外面的斗元阵也就是南宫宗的后世弟子所布置的了?”
张真人紧紧皱着眉头:“如果真是南宫宗的人,那这个通道咱们便不能再往下面走,必须马上退出去,否则……否则我们两个很可能就撂在这了!”
“呼~~~”
我转过身,只见来时的通道口赫然消失了,而是一层坚实的石壁,很快,四周弥漫起来的瘴气将后面的退路一层层地封死,几乎给围成了铜墙铁壁,我扭过头,无奈地道:“得,这下想出去也出不去了……”
张真人轻叹一声:“这些瘴气能够迷乱人的心智,所以我们一旦想什么,什么就会发生改变,看来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只有一直走到底,才能另寻出路!”
说完,张真人苦笑一声,一把将手中的长剑拔出,长剑映射在脸上,散发着冰冷的寒气……“这把庚子剑跟了我大半辈子了,多少次危难,它都能陪着我度过,只是不知道这次……”
我立刻打断张真人的话:“张真人,不管对方在此布置了什么道道,也不管我们能否走出此地,都不应该想着临阵脱逃,为了三阳村的百姓,我们出生入死一回又何妨?!”
张真人或许是被我的话感染,微微激动地看着我:“初七,我终于明白杨远山为什么这辈子就收了你一个徒弟,他真是好眼光啊!不过……唉!”
“不过什么?”我面色一紧,为什么张真人一说到师父,就会欲言又止,说一半留一半,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张真人欣慰一笑:“没什么,我们走吧!”
第三卷 阴阳道 第三十一章 金梁托珠
“嗡嗡嗡!”
“吼吼吼!”
“…………”
霎时间,瘴气略显稀薄之处,应声传来一道道猛兽嘶吼的闷声,如雷音滚滚,时有尖锐之音,仿佛要刺穿人的心脏,让人心惊胆寒,恐怖之极!
张真人连退两步,不免大叫一声:“不好!快护身,别让妖魔有机可乘!”
听闻此言,我左手立时掐出宗师指,右手持将邪剑挡在身前,如有哪个不开眼的敢近前,我定让它魂飞魄散!
掐出手诀后,体内莫名地升腾一层微弱的护体真气,反观张真人,浑厚的真气流转不休,好生让人羡慕……四周的嘶吼声还在不断传来,但已经对我们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张真人走上跟前儿,仔细看了看石壁上的东西,马上急退回来,抹了一把汗,手指微微发抖地指着石壁道:“原来……原来是《十妖图》,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人布置这样的护山阵势?!”
我错愕地问道:“张真人,会不会也是灵图派的人布下的?”
张真人微微摇头:“不像,灵图派好歹是道门正统,自然不屑于弄这些歪门邪道,单看这一番手笔,前后绝非一人,若是我所料不差,这个地方……一定是有人先我们一步进来过!”
“月出皎兮,劳心悄兮;有意变化,君莫笑兮……这个图……是狐仙?!”
等我说完,张真人又看着下一个图念道:“百箭攒心,心尤未死;毅魄归来,两狼泣下……这是七郎,干戚之舞,猛志常在。胸腹代首,天刑何有于我哉,这是刑天!”
顿了顿,张真人猛吸一口凉气:“不要靠近这《十妖图》,否则自身道行即使不被震散,也会自乱阵脚,接下去的路将会更加难走,想必这《十妖图》专门为了卸掉来人的气势,若是普通人,自然走不到这里,因为外面的瘴气就足以让普通人寸步难行了。”
虽然如此,但四面八方传来的嘶吼声,已经让我的内心躁动不安,不知为何,心底仿佛有着一抹奇怪的感觉在逐渐的滋生,随着这种感觉的滋生,体内莫名地愤怒、狂躁、惴惴不安,我狠狠地握紧拳头,将内心的混乱强压下去,但见前面的张真人都没事,可为什么我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呢?
我相信这与修行深浅无关,有关的,仿佛这些阵势是专门为我而布置,但一时又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艰难地迈着步子,跟随着张真人走下去,通道内逐渐潮湿,地面且有水渍,阴暗潮湿,不乏一股子腐朽之气,在通道内来回流窜。
“张真人,这是要往哪里走啊?”
张真人回头看了我一眼,道:“我们应该是往湖底走,这条通道想必是延伸至湖底,有斗元阵镇压,又有几大阵势前后守护,里面就是再不济,应该也不会只葬了一个普通人才对,我行走天下数十载,遇到的蹊跷玩意儿也不算少,但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子邪气儿……”
我点了点头:“三阳村一带的山势气脉平平无奇,就算真要选择墓|岤,也得临近县城周边才能接住气脉,这么个地方,是什么吸引了一个宗派前来相助,而且,还能吸引到别的神秘高人出现,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张真人,你说这里邪,究竟哪里不对?”
张真人摇头道:“暂时说不上来,只是我的一种感应,总感觉哪里不对,但一时也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真是太奇怪了,唉,既然都进来了,我们别无退路,只得另觅出路!”
我同意张真人的看法,此时此刻我们身后的通道已经彻底堵死,又有瘴气又有《十妖图》,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什么味道?张真人,你闻到了吗?”
我嗅着空气中飘来的淡淡花香,不免惊愕地问了一声。
按说此地与外界毫无干系,再加上终年不见天日,不可能种植花草的,那这花香的味道呢?
张真人四下里嗅了嗅,点头道:“不错,是花香,而且是……紫荆花香……不对!这香味里面有香,初七,快守住心神,意念集中,不要让这些香侵入体内!”
我连忙照做,但我不解的问道:“张真人,紫荆花的香味怎么会有的能力呢?”
张真人像看白痴似的瞪了我一眼:“你都会动脑子,人家就不会啊?紫荆花只是掩饰,的是曼陀罗花粉,臭小子,一到关键时刻就不开窍了!”
很快,我们顺着通道走了一段路,竟然又回到了原地,我和张真人皆是一惊,这条通道明明是单向的,根本没有另外的第二条,要说我们走错那是不可能的,张真人没有说话,紧接着又走了一圈,这一回,我们再次回到原地,张真人闷哼一声:“得,终究还是中招了……”
原以为张真人会想法子破解眼下的难题,哪知他掏出旱烟杆子晃晃悠悠地装起了烟丝,然后点燃,蹲坐在一角,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莫不是我们遇到了鬼打墙?”我四下看了一眼,然后看向张真人:“张真人,您老倒是说句话,这一关关的要走多久才是个头儿啊?”
张真人抽着旱烟,不时皱了皱眉,像是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冷不丁蹦了一句话出来:“我们入瓮了……”
“入瓮?”
我抓了抓后脑勺:“什么是入瓮?”
张真人敲了敲旱烟杆子,轻叹一声收了起来,道:“早知道这般难对付,我们就不该进这个山洞,好家伙,为了这点钱眼看着要把我这条老命搭进去啊……唉!我早该看出来,此地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这一关关,可不就是想留住我们么?”
我吃惊地张大嘴巴:“张真人,你……你说什么?什么叫专门为我们准备的?你此话是什么意思?是谁?是谁专门为了对付我们而布置这些机关奇阵?!”
张真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并未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你不是想知道此地是不是鬼打墙么?其实答案就在你我身边,你仔细看看两侧的石壁就知道了!”
我扬起将邪剑,缓缓点向身前的石壁,只听“呼!”的一道冷风刮过,诡异的一幕瞬间出现,眼前的石壁竟然无声无息地消失无踪,而张真人身侧的石壁也不见了踪影,眼下摆着的,竟是一个偌大的洞|岤。
这是很像是一个墓|岤,但看中间凸起的高台,以及上面摆放的法坛,这里……又像是一个奇怪的祭台!
祭台后面,是一个圆形的黑色图案,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棺材头,这个棺材是直上直下竖着葬的,再看四周……我顿时惊住了,那,那一根根金光耀眼的紫金柱子,却是将整个洞|岤包围在其中,而我和张真人此刻,正站在入口处的石阶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我几乎不能接受现实,刚才还在通道内转悠,这会儿竟然突然出现在一个神奇的东西之中,若非亲眼目睹,真是不敢相信世上还有此等奇事。
张真人只看了一眼四周,顿时咧嘴一笑:“金梁托珠|岤,上有水气润珠,下有地脉养|岤,若是祖先葬在此处,后世子孙必然是左右逢源,大富大贵啊!”
我咂了咂嘴:“可惜那上面哪里还有珠啊?都变成祭台了……”
“是啊!”张真人遗憾地叹了一声:“本是一处上好的风水|岤位,却是被歹人偷龙转凤,将风水|岤位变成了一个邪恶魔窟!”
我怔了怔,道:“张真人,倘若是此风水|岤位被破,那么身居此|岤的后人当会怎样?”
张真人没有丝毫犹豫,冷冷道:“金梁托珠,荣者富贵有余,名扬天下,损者……家风巨变,门户绝嗣,且声名扫地,遭世人唾骂……初七,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指了指那个棺材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些情况,已经在葛春生的身上全部发生了?”
张真人眉头一皱,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却没有应承半句。
四下里找了一圈,却是没有任何通道出口可以出去,我着急地四处打转,但见张真人却是不慌不忙地走上祭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祭台上的一切,我走上前,不由得问道:“张真人,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张真人的脸色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死灰色,他双眼紧紧盯着法坛前的三个倒扣大白碗,我也奇怪,没有供奉也就罢了,为什么还弄几个大空碗还倒扣在上面呢?这算是哪门子祭祀礼啊?
第三卷 阴阳道 第三十二章 三生碗
“轰!”
霎时间,围绕着祭祀台的四周,应声焚烧一个巨大的火圈,火焰中传来“噼噼啪啪”的焦灼之声,我仔细看去,竟是在火焰的下方,看到了鲜红的血液,那焦灼之音,正是火焰焚烧血液所发出的!
“血祭?!”
我惊恐地看向张真人,张真人此刻像是丢了魂儿似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法坛前的三个倒扣大碗,口中缓缓嘟囔道:“三生……三生碗……我们,我们竟是走进了别人精心布置的‘轮回劫’中!”
什么是三生碗?什么又是轮回劫?我有些糊涂,赶忙问道:“张真人,你是说这些东西是……是有人专门布置出来……就是为了对付我们的?那会是谁要对我们不利呢?”
其实张真人说出此话的第一时间,我心里想到了上官锦师徒,既然谷潭还活着,那么他一定想从我手中拿走另外几件镇山之宝,而张真人手中有一件哈砚,若是我与张真人同时落难,那么一向坐收渔利的谷潭师徒,可就赚大发了!
哪知张真人很快便打消我的想法:“此人的道行要远在我之上,你看四周石壁上所画的《五道轮回图》,除非有洞悉天地奥妙之大神通者,否则很难窥探五道轮回之一二,但在这里,五道轮回图非常清楚地刻画在石壁上面,让人心生敬畏……”
所谓五道轮回,乃是道门本身轮回转世体系,世人多知六道而不知五道轮回,《太上老君虚无自然本起经》载:一道者,神上天为天神,即是神道,二道者,神入骨肉,形而为人神,即是人道,三道者,神入禽兽,为禽兽神,即是畜生道,四道者,神入薜荔,薜荔者饿鬼名也,即是饿鬼道,五道者,神入泥黎,泥黎者地狱人名,即是地狱道。
另外道门还有六桥之说,所谓六桥是指金桥,银桥,玉桥,石桥,木桥,竹桥;六桥相对应六道,第一道是金桥:给在世时修炼过仙法、道法、佛法,积有大量功德的人通过,以升仙或成道。第二道是银桥:给在世积聚功德、善果、造福社会的人通过,成为担任神职的地神,如土地等,得享人间香火。第三道是玉桥:给在世积聚了功德的人经过,转世为有权贵之人,享富贵荣华。第四道是石桥:给在世功过参半的人经过,投身平民百姓,享小康之福。第五道是木桥:给在世过多于功的人经过,投身贫穷、病苦、孤寡的下等人。第六道是竹桥:给伤天害理、恶贯满盈的人经过,分作四种形式投身:一为胎,如牛、狗、猪等;二为卵,如蛇、鸡等;三为虱,即鱼、蟹、虾等;四为化,如蚊、乌蝇、蚂蚁等。
张真人接着说道:“而佛教六道者:一、天道,二、阿修罗道,三、人间道,四、畜生道,五、饿鬼道,六、地狱道,一般的被普遍认为是佛教发现了六道轮回和因果的说法,其实早在上古时期,中国的《山海经》中就记载了轮回因果的说法,《山海经》记述有一种鸟,它的名字叫精卫,精卫原来是炎帝宠爱的女儿,有一天她去东海玩,可是突然风暴袭来,她死了,女娃变成了鸟,名字就叫作“精卫鸟”,精卫鸟去西山衔来石子儿和树枝,一次又一次投到大海里,想要把东海填平,如此,精卫鸟填海是因为海造成她前世的死亡,所以她变成的鸟仇恨大海并顽强抗争……轮回真实不虚,但在修道之人面前,却是一道永远迈不过去的鸿沟……”
一旦重新投胎转世,一切将重头开始,今生种种将化为虚无,《五道轮回图》正是轮回劫的主杀阵,而法坛前的三个倒扣大碗,张真人捋了捋胡须:“能否参悟此阵的奥妙,以及我们能否走出此地,答案可全在这三个碗里了……”
我上前看了看:“这三生碗有什么道道么?”
说着,我刚欲伸手要摸,却被张真人严厉制止:“不要动,一动就全完了!”
张真人一脸谨慎地盯着那三只大碗,冷冷道:“这里的一切门道,都在这三只大碗之中,但这三生碗内,足有让我们死不下一百回的道道,所谓三世轮回皆在几只碗内掌控着,你还会觉得这是儿戏么?”
我咂了咂嘴,道:“张真人,那我们不碰这几个碗不就行了?不能另外找出路出去吗?”
“不能!”张真人斩钉截铁地道:“我们踏进了此地一步,便是没有回头的余地,既然有死门,必然有生门存在,我想这三只碗……一定有一只可以让我们平安离开此地!”
我皱了皱眉,敢情摆在面前的不过是三只倒扣的大白碗而已,真的有张真人说的那般邪乎?!
犹豫了片刻,张真人猛然回头看了我一眼:“初七,如果这次我失手揭开了祸殃,你……你不要怪我!”
我怔了怔,紧紧握了握手中的将邪剑,道:“除魔卫道,粉身碎骨!”
四周的火焰越烧越旺,焦灼的气味儿充满了整个洞|岤,炽热的气息让人微微有些窒息,张真人的脸色被映射得通红,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滑落,他双手颤颤的伸向最中间的那只,但在其上犹豫了好一会儿,又移动到左边的那只,但还未有所动作,张真人猛地又回到了中间那只上面,小心翼翼的,向碗底触摸下去。
“初七!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要保护好自己,纵然我这条老命不要,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否则……否则我又如何向你师父交代啊……”
张真人说得情真意切,但我不明白的是,这次我与张真人同行,和师父又有什么关系呢?而且,张真人执意让我陪着他远赴苗疆,难道,真的就只是为了换取哈砚而产生的“交易”?
一下子,我感觉我的头懵懵懂懂的,好像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一瞬间被局限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我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我站着的,只是未知的层面……
“媚儿!速速现身守护张真人左右!”
不管如何,我还是得把眼下这关先过了再说,纵有前篇疑问和不解,也只得等到走出此劫才能追溯寻源。
媚儿闪电般出现在张真人右侧,我则提着将邪剑守在张真人左侧,就在一切安排妥当之际,张真人猛地将中间那只大白碗掀了起来!
“轰!”
与此同时,一股浓烈的黑气直冲而上,黑气中,一只仿若小令旗般的黑旗帜破空打出,旗帜的中心位置是一个血红色的“令”,而“令”字的四周,则是堆积成山的骷髅头,旗帜在黑气之中顺势一抖,那些个骷髅头像是充满了灵气,一下子冲出旗帜,眨眼变成了一个个青面獠牙的黑色魑衾,只不过这些魑衾和上次在雪宝顶时所遇到的不一样,就在这些魑衾出现的刹那,周围的火焰陡然熄灭,到处都充斥着魑衾的双眼所散发的深绿色光芒!
张真人大惊失色:“不好!这是‘恶魂幡’,这是道门最顶级的禁法,据说是由上百个穷凶极恶的恶鬼炼化而成,原以为此禁法早在明末时期就已销毁,道门中人谁也不敢染指分毫,没想到,没想到至今还有人懂得此法门!”
可不是,这些黑色魑衾看似要比普通的恶灵厉鬼凶猛百倍,尖锐的血齿在空气中散发着腐臭的腥味儿……
念头仅在一瞬间闪过,我们三个随之被黑压压的魑衾所包围,顾不得那么许多,将邪剑一出,立时有一只黑色魑衾被刺穿心脏,我心下一喜,没想到将邪剑是对付魑衾的绝顶法器啊!
很快,我们将近前的一批黑色魑衾斩杀殆尽,但半空中的‘恶魂幡’陡然一晃,其中又飞出数十个黑色魑衾,疯狂地加入到战斗之中。
如此这般,我们的气力毕竟是有限的,再说明知道毁了那个恶魂幡便可解围,但恶魂幡已然飘荡在我们根本无法触及的地方,就是能凌空飞舞的媚儿,头顶也有黑压压的一片覆盖着,根本抽不开身去毁令旗。
我挥剑斩开一只挡在张真人身前的魑衾,并急道:“张真人,我来替你护法,你快打开第二个碗……或许生路就在下一步了,快!”
张真人一脸为难地看了看那碗,道:“可是……可是掀开的若还是祸殃,这个恶魂幡都已经够我们招架的了,那我们对付两个岂不是直接玩完?!”
媚儿突然忍不住道:“臭道士,为什么不一次性打开三只碗?生生死死,自有出路!”
张真人一瞪眼,道:“你懂什么?!若是这般简单我们就不至于被困死在这里了,唉!我尚不清楚,若是再遇到祸殃,两个同时对付极困难且不说,只怕洞|岤承重不下,一旦坍塌下来,我们可是连逃生的希望都没有了!”
第三卷 阴阳道 第三十三章 五老峰
眼下情况危急,必须尽快破解此局,这是一个要命的局,对于张真人來说,或许一生中,只能出现一次……
黑色魑衾的凶猛,渐渐让我有些招架不住,虽然仗着将邪剑之锋利无匹,但一拳难敌铺天盖地般的攻击,为今之计,唯有尽快打开第二只碗寻找出路,
法坛前只剩下左右两个,也就是说,这两个碗下面,一个盖着生,一个盖着死,张真人犹豫了,他猛地回头看了看我,道:“初七,其实你……”
“砰。”
就在张真人的话刚刚说到一半时,突然闪现一只黑色魑衾自张真人的后背穿了出來,张真人本能地捂住胸口,浑身抖了抖,手指堪堪触碰到其中一只白碗,却在中途突然瘫软在地,我全身的血液像是浑然炸开了一样,终于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一声:“张真人,,。”
不知为何,就在我将胸口中难忍的一口闷气发泄而出的同时,只觉身体的某处突然随着我的咆哮爆发出一层猛烈的罡风,准确的说,我无法用语言來形容那股气息,可以说是一抹纯净的光芒,也可以说是……
罡风席卷出去,将四面八方的魑衾生生逼退,有的仅仅发出一道惨叫,便是化为一团黑气消失无踪,
“玉佛珠。”我缓缓低头看了一眼法袋,我可以确信是玉佛珠带來的强大气息,可是玉佛珠怎么会因为我发狂发怒而自然散发出如此气息呢,难道玉佛珠在我本性的逐渐改变下,也渐渐入魔了吗,
不……不可能,我修的是正统法门,我怎么可能坠入魔道呢,,不可能……
心念在一刹那闪过,趁着眼前这一空隙,我沒有再做任何迟疑,挥剑点向法坛,刚才张真人意欲开启的是右边那只碗,那我就遂了张真人的心愿吧,
将邪剑猛地劈下,倒扣的大白碗顿时脆铮铮地四分五裂,,
“嗡,。”
一束刺眼的白光登时直冲而上,白光过处,但凡挡路的魑衾、黑气,皆被其轻易震散,而山洞的洞顶也在此时此刻应声发出怪异的颤抖之声,“哗嗒。”一声巨响随之传來,竟是洞顶上的一块巨石砸落下來,
我心头一惊,暗暗思忖:“敢情这次我开对了,难道这洞顶是要坍塌……”
“张真人,张真人你醒醒,这里就快要坍塌了,我们如何才能出去啊。”
我慌忙搀扶起张真人,看着他那虚弱之极的神色,着实不想惊动他,可是眼下我已经彻底乱了方寸,再说张真人必须醒转过來,否则又怎么能逃出此地呢,
张真人的眼皮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原以为此情此景会让张真人陷入绝望,哪知他竟然微微一笑:“傻小子,此地本就沒有出路,若非坍塌,我们又如何出的去呢,别忘了上面可是湖……咳咳。”
说了几句,张真人剧烈地咳嗽两声,似乎刚刚被魑衾袭击受了非常重的伤,但我前后检查了一下,张真人身上根本沒有一丝伤口,却是被张真人阻止下來:“臭小子别在我身上乱摸了,我暂时还未到时候,这些魑衾是经过‘恶魂幡’炼化过的,只会破掉修道之人的道行,重伤元气,表面是看不出伤痕的……”
“轰隆隆~~~”
一股子闷雷般的颤动,一下子将整个山洞掀了个底朝天,就在汹涌的湖水倒灌而下的刹那,我取出一条腰带,将张真人与我死死捆绑在一起,媚儿一闪出现在洞顶的裂口处,大声喊道:“初七,我來阻挡水势,你快点游出去。”
我感激地向媚儿点了点头,所谓大丈夫心里有事儿嘴沒事儿,我背负着张真人艰难地站起身,猛地冲出山洞的裂口,,
依稀听到身后传來的一道道剧烈闷响,我來不及看,更來不及想,只是一味的向岸边猛扒水,终于摸到岸边的一块石头,我双脚一蹬,一头扎到岸上……
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突然,我被湖面上的奇异景色惊住了,只见一抹血色的流光随着湖面不断翻起的白花缓缓腾空,最终所有的坍塌归于平静,而那一抹……哦不对,应该说是一束血色流光,围绕着整个湖面盘旋数周,然后逐渐腾空,直至消失不见,紧接着,一道道虚幻的身影自湖面飘摇而出,先是脱离湖面,尔后一闪消失,足有上百上千个黑色虚影,我微微露出欣慰的微笑,看來那些被囚禁在下面的冤魂亡灵,也都脱离了苦难,
一切恢复正常,我马上扭头看向张真人,他此刻已经是脸色苍白,气息非常微弱,我心里一酸,道:“张真人,您老沒事吧,要不咱去找个好点的大夫瞧瞧好不好。”
一着急,我的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但张真人仅凭那点气力还不忘白了我一眼,并佯装沒事人的样子道:“瞧个屁,我自己就是最好的大夫,臭小子还想让我给你露一手咋的。”
“可是……可是您……”
张真人不着痕迹地咬了咬牙坐起身子,虽然很快松开,但却被我尽收眼底,他体内的剧痛想必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可是他却强忍着,越是这般,我越是心里沒底……
“别可是了,我暂时还死不了,去,给我折一截树枝來。”张真人试图站起身,但试了几次,已然无法如愿,我看在眼里,心里不免一疼,默默地去修剪了一截树枝,双手递给张真人,我很想说让我背着您吧,但我说不出口,我明白张真人的意思,他有着和师父一样的臭脾气,从來不肯在外人面前有失半分道门的威仪,虽然古板,但古板得让人肃然起敬,
拄着简单做成的拐杖,张真人勉强站起身,然后拍了拍身上湿透的衣衫,微微笑了笑道:“走吧傻小子,我们还有很多路要走呢,呵呵。”
回到古戏楼,我决心让张真人休养几日再上路,但谁知张真人换了衣服马上就嚷着要启程,给出原因只有一个,三阳村的劫难已经化解,再留下只会多生事端,一切随缘而至,当以随缘而散,
由于张真人的身体状况很差,我们前行的速度不得已放缓许多,仅仅离开了三阳村十余里,天色便已大亮,我们这种活计不能见到太阳,所以就在深山老林里安顿一下,
张真人自从歇息下來就一直躺着不动,水也不喝,吃食也不问,我急得抓耳挠腮,却是于事无补,一天的时间渐渐过去,直到最后一丝晚霞落入西山,张真人猛地睁开双眼,简单的说了两个字:“启程。”
我终于忍不住急道:“张真人,你这样下去怎么行啊,你体内有伤为什么不治,还有,为什么这一天的时间连一口水都不肯喝,为什么,。”
张真人扫了我一眼,轻叹一声,道:“我们要快点走,前面有一位老友在等着我,我必须在……见他一面,走吧……”
“可……”我怔怔地张大嘴巴,却见张真人已经拄着拐杖前面开路了,无奈之下,我只得操持起家伙什,率领着“客户”继续上路,
老友,刚才张真人提到有一位老友在前面等他,必须在……在什么,难道……我面色一惊,不敢再想下去了……前路漫漫,而张真人则只顾着走,一路上不再发一言,吭一声,这让我的心更加凉到脚底……
不知张真人提到的“老友”会是谁,而且,张真人为什么就知道前面有人在等他呢,想想也是,张真人功参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