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又是一串泪珠子落下,冯老颤抖着手擦拭一下,痛苦的神色让他瞬间又苍老许多,憔悴许多,我心里也莫名一酸。
我直直地看着冯老:“冯老,你说。。。颜家村你还能进去不?”
想起冯老所说的,颜茹月当年一死,她父亲颜大山便不准冯老再踏足颜家村一步,而我的那个想法若是要实施,也必须要过这一关才行。
冯老眼睛一亮,道:“你小子有法子?”
我点头:“没法子还说个屁啊,要给人家名分有什么难的,不就是举办一场冥婚嘛,不过。。。冥婚倒是容易,但正规点的冥婚必须要有对方的父母作为见证才行,如此才应了老话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看你能否说动颜茹月的父母了。”
哪知冯老的脸色颤了颤,明显有些当年的后遗症,或许颜茹月的父亲颜大山真是把他给吓着了,闻言迟疑了一下,立刻坚定地道:“不成也得成!今天我就去颜家村找颜大山说去,反正也都活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脸皮顶个屁用,豁出去了!”
说着此话,冯老仍然有些战战兢兢的,其实他的年纪也不算很老,也就是五十出头,倒是那颗心依旧停留在二十年前,或许还保留着一丝青涩呢归元诀最新章节。
我鼓劲儿道:“嗯,我和你一起去,倒要看看颜家村的老财主是何等架势,呵呵!”
冯老翻眼白了我一记:“现在不同以前了,战祸连年,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这会儿上头又下了政策,说要彻底瓦解资本主义剥削,就颜大山那背景,又是财主又是地主的,前些天我捎人打听的,颜大山的家已经被抄了五六遍,做饭的大锅都被敲碎了三四口,唉,现在也不知活成什么样了。”
我对于当前局势没有过多在意,反而是感触冯老对颜家的关心,人家都扬言要见他一次打一次,没想到他还一直在默默关注着颜家人,真是难为他了。
张小花把饭做好,冯老也起床洗漱一番,正当我们准备吃饭时,大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冯老,开开门~”
“大清早的,苏打小子又来做什么?花花去开门!”
冯老似乎对派出所的苏打小子不怎么热乎,随口让张小花去开门,而后便招呼我开吃,等吃完还有正事要办。
苏打小子一进门就锁着二斤眉头,一屁股排在大椅子上,道:“真他娘的难搞,冯老,昨晚我回去可是一宿没睡啊,法医再三给的结果还是脱阳症,你说这个鬼案子怎么破,一连几起,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有点眉目呢还让人直上火,你说让我抓谁去?到哪抓一个专掏人干货儿的几娘皮来结案啊!唉。。。”
此话一出,一旁吃饭的张小花顿时脸蛋通红,这个苏打小子说话是有点不分场合了,冯老当即瞪了苏打小子一眼,苏打小子忙尴尬地岔开话题:“哦哦,你们先吃你们先吃,我是给案子憋出胡话来了,当我放屁,呵呵!”
要说现实中的确很难想象一个专门找男人干那事儿不图钱不图名的,只弄空了人家的精元,这若按照苏打小子的反迷信眼光来看,的确很棘手。
简单吃点东西,冯老起身问道:“那你下一步怎么打算?是封锁村子挨个排查还是继续收集证据?”
苏打小子眯着眼,眼瞅着张小花忙活着收拾桌子上的饭碗,待张小花端着碗筷走出堂屋,才低声道:“冯老,我是这么想的,既然张家村连番出这种事,我敢肯定作案的几娘皮还会再作案,所以我打算今天再去一趟张家村!”
“再去张家村?干啥子?”
苏打小子谨慎地道:“蹲坑儿!”
我一听乐了,就这么连门道都没摸着就冒失的去蹲坑儿,还不被那个女鬼活吞了才怪,就他们这些城里人油光水滑的,满肚子的好油料,不过出事的都是年轻小伙子,但若是和那女鬼正面冲突也是自找晦气的事儿,我不怎么看好苏打小子的这个想法。
“那你准备安排几个人去蹲坑儿?”
听到冯老再次问起,苏打小子立刻信心满满地道:“人太多动静太大了,怕那几娘皮不出来,我决定就派我的小徒弟和我同行,其他的一概不带,就一个几娘皮,我两个差不多就足够了,对了,初七兄弟我看你肯定也有两下子,反正你也在张家村露过脸儿,要不你晚上也去助阵,怎么样?”
几娘皮是当地的土话,也就是“破娘们”亦或是“马蚤娘们”的意思。
我苦笑一声:“苏大哥别取笑我了,我那两下子可不如你们正规的三下子,不过我正要和冯老再回去,要不我们同行得了,到时搭把手还差不多。”
冯老脸色一紧,似乎并不想让苏打小子知道我们要去办的事,但我有我的顾虑,苏打小子这一趟肯定会吃大亏,但我也不能明说内情,干脆一路同行回去,晚上也好支援他们,反正事赶事都赶到这儿了,也顾不得许多,冯老的冥婚不会耽搁太多工夫,而张家村的事才是迫在眉睫啊!
第四卷 天道地道 第十九章 颜家门
原来苏打小子所说的什么小徒弟,原来是和我年龄相仿的小青年,他老婆的大侄子,叫魏勇,今年二十一岁,刚当了五年的志愿兵回来,苏打小子就找人要来放在手底下打磨打磨,这次的特别小组,魏勇的身份也就是实习生而已,算不上真正的警务人员。
魏勇一身朴素的绿色军装,个头比我矮一点儿,但肌肉倒是结实的紧,不愧是部队里训练出来的,言谈举止都是铿锵有力,干脆利索,不过见人还是有些腼腆,可能见的世面少,初次见面时,还向我和冯老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冯老一个劲儿的夸小魏是块好材料啊芸芸。
由于为了避免大张旗鼓,我们几个便骑着几辆自行车下乡了,小魏和苏打小子走在前面,而冯老则随后跟上,我呢,有点困窘,我哪会骑自行车啊,当初在十八里村倒是见过,但谁家有辆这家伙什还不美死了,普通人根本连碰都别想碰。
张小花红着脸道:“你帮了我们家大忙,为了表示感谢,我带你吧。”
我一阵尴尬,本想坐魏勇的车子或者苏打小子的,但苏打小子一出门就命令魏勇可劲儿的走前头,临走还特意朝我挤眉弄眼的,我一看就知道那家伙在传递什么信号。。。
磨叽了一会儿,眼看着前面他们都走远了,我才扭扭捏捏地道:“我。。。我。。。”
说到底,待我弄清楚我对张小花的感觉后,才知道这是男女间的青涩情愫,这还归功于我在枉死城亲眼看了一场死离生别的伟大爱情后才顿悟出来的,可我是个修道之人,虽然师父曾说我日后有一场俗缘,可以娶妻生子,入世修行,但我当时也是随即听了就忘在脑后,根本没有细想,现在心里只是牵挂着师父交代的重任,为了完成寻找镇山八宝的大业,我不能有其他想法,更加没有时间去想什么儿女私情,或许我这两天的表现给予张小花一些误解,但。。。但我现在已经不能再让她误解下去了。
真的开了口,我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着急之下,我抓耳挠腮地执拗不停,就差去抓屁股蛋子了。
张小花脸色更加红了,低着头道:“上车吧,不然我们都快追不上他们了。”
唉!我咬了咬牙,一屁股蹲在车子后座上,反正丢人都丢尽了,一个大老爷们让一个小女孩驮着走,若是师父还在,不臭骂我一顿才怪!
但坐上车子才发现不对头,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张小花,怎么不走啊?哪知张小花红着脸道:“坐死的我不会骑,你。。。你等我骑起来再坐上吧。”
坐死的就是我这样,先坐上再由骑车子的人骑起来,坐活的就是先骑起来然后在一屁股排上面,我老脸那个滚烫,这土鳖装的真是到位了。
待张小花悠悠地骑起来,我屁颠屁颠地追着车尾巴跑了起来。。。
快到村子的时候,苏打小子便带着魏勇直接进张家村找人安排去了,我们三人,则径直往颜家村赶往,颜家村和张家村隔着一个小山丘,小山丘的近前,有个很大的水塘子,水塘子的岸边斜躺着几棵老柳树,穿过水塘子,前面便是一片规规整整的房屋农田,想必这就是颜家村了吧。
冯老一路没有吭声,在临近颜家村时更是憋着气不说话,或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二十年,二十年是个不算短的时间啊。。。
“每年去给茹月上坟,我都是绕过后面的大土丘子,没敢往村子里去过,也不知,也不知他们的气消了一些没有。。。”
冯老苦笑着,似乎在自言自语。
我笑着搭腔:“二十年,多大的恩仇也都烟消云散了,冯老你别想太多,对了,你还记不记得颜家的大门在哪?”
冯老笑骂一声“臭小子”道:“我哪里不记得啊,恐怕就是我死三次也忘不掉喽~~我们直接进村吧网游之山寨神话!”
进村时,冯老故意选择人少的地儿走,生怕人家认出他似的,但颜家村的老一辈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冯老,而且还乐呵呵地打招呼:“老姑爷来啦?呵呵,你还舍得来!你再不来啊大山老两口子都快过不下去喽!”
说话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儿,当然话意尽是打趣居多。
冯老脸色一变,道:“扁担叔,颜家怎么了?!”
老头儿摇头笑道:“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扁担叔,快去看看吧,我老早见大山去挖野菜吃,也不知道吃到嘴边了没有。”
“哎!”冯老重重点头应承一声,赶忙带着我和张小花向村子的正东头儿快步赶去
可不是好找,最东头儿拐角那一家,就是颜大山的家,也是颜茹月的娘家,我怔怔地扫视一周,没想到当年的老财主颜大山,现在就住这样的破烂房子,房顶上铺展着一层干草,还是乱七八糟的,不过墙倒是货真价实的大青砖,看这样子,很像是被人抄家抄的,好点的瓦片都掀走了,想必屋子里。。。
果然,这院子哪还叫院子,整个一残垣断壁,院子里一片狼藉,也没见人出来收拾,灶屋塌陷了一角,里面黑咕隆咚的,而堂屋的门也是开着的,一丝丝霉臭的气味儿从里面飘出来,我定睛一看,那门上,那门上竟是粪渣(是人的还是狗屎我也分辨不出,总之让人触目惊心)!
一股股炊烟自灶屋中飘出,这时我才看到灶屋后面的烟筒不知什么时候没有的,也或者被堵住了,不然灶屋内不会“腾云驾雾”。
有人在里面做饭,冯老赶忙走到门口,我也凑上前一看,一个枯瘦如柴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正皱着眉头一点一点地向灶火内填着干柴,她的脸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看一眼就让人不禁心酸落泪。
冯老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浑身一抖,双膝跪在老人的面前,大声喊道:“娘!”
“谁?!我们家有罪!我们家有罪!有罪。。。”
老太太手中的烧火棍由于惊诧过度而用力甩到一边,当即抱头大叫着,但很快,老太太颤颤巍巍地看向冯老,这么一看不打紧,竟是抿着嘴“啪啪”地掉泪,却是说不出半句话。
冯老爬到老太太身前,再次喊了一声“娘”,老太太才闷声趴在冯老的肩头哭了起来,看到这个场景,我不由得转身抹泪,而张小花也已哭成了个泪人儿。
要说当年冯老和颜茹月的事,老太太也没少在旁边打马虎眼,不然冯老哪有那么多的机会和颜茹月在一起,都说天下的父母,都是父亲疼女儿母亲疼小子,其实作为母亲,儿子女儿的还不都疼,但岁月已逝,往事已成为追忆,当年风光一时的颜家,现在却破败成如此地步,让人除了叹息,还只能是叹息了。。。
昏暗且散发着霉臭的堂屋内,我们看的了躺在大躺椅上的一个邋遢老头儿,冯老说他就是颜大山,当年在颜家村掌握着大半良田和劳动力的颜大山,老头儿见到冯老,直接无视对待,压根就不理乎冯老,不管冯老说什么,老头儿当年的那股老脾气又是卯足劲儿的端着,直到冯老说了句:“爹,我这次厚着脸皮回来,就是想正式和茹月拜个堂,堂堂正正给她一个名分,如果您二老觉得当年的气还没出,现在就是打死我我也认!”
“啊~~~你这个挨天杀的啊!”没想到老头儿一听这话腾地窜起来,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冯老的脸上,但可以看到他自己的脸上已经布满泪水。。。“你这个王八羔子!当年你若是这样说,也不会害了月月,也不会害了月月啊。。。呜呜呜~~~”
所谓一哭百结散,一笑泯恩仇,老两口毕竟是老了,有什么怨啊恨啊的也就那么两下子就没了,对于冯老的想法,二老算是痛痛快快地答应,他们认为这样做,作为父母,也算是给女儿一个交代。
第四卷 天道地道 第二十章 冥婚
按照颜大山所说,当年若是冯老说句硬气话儿,说不定当时就答应了这档子事,只可惜他们选择了私奔,致使了现在的结果。
一打开话茬子,老两口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或许孤独了这么些年,有什么知心话也没个人说,而冯老,倒是有点新姑爷上门的架势。
冯老四下里看了一眼:“爹娘,你们那会儿不是认了个义子么?怎么还弄成这样。。。”
颜大山一听差点蹦起来,大声吼道:“别再提那个小王八羔子!当年老子有俩响子的时候赶都赶不走,现在老子被抄了,小王八羔子却卷着铺盖跑了,唉!气死我了~~~”
冯老点了点头:“那我以后就是您二老的儿子,我给你们养老!”
“哎!”
老两口那是痛快的应承一声,似乎这么些年的闷气得以大呼出口,皆是乐呵呵地一笑。
冯老和老两口唠了两句,立刻挽起袖子准备帮二老收拾屋子,我和张小花也投入到大扫除的行列,先是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一遍,至于门上的那些东西,据老太太说,自从家被抄了后,也不知是哪个村的娃儿,时不时的跑到墙头外面向院子里扔石头扔屎蛋子,吓得二老都没敢出大门,直到最近才慢慢消停一些。
冯老又将屋子里的被褥什么的掀出来凉凉,打打霉味儿,房顶那样肯定是不行,我和冯老四下踅摸点碎瓦片和烂砖头,将房顶重新规整规整,期间,或是顾及同村人的脸面,几个庄稼汉自觉地跑来帮忙,我们忙活起来也顺利了许多,另外四邻里也磨磨唧唧地拿了点吃食来,待一切收拾妥当,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冥婚,当初在老爹家曾见师父捣鼓过一回,现在我对茅山术也有了更深层的了解和实际掌握,办个冥婚可以说小事一件,只是颜家毕竟不能和我老爹相比,他号称云山先生,家里什么家伙什都有,弄个什么都不用四处找,不过,我这里只需简单点办个仪式就好。
晚上十点多,冯老才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两个扎好的纸人,一男童一女童,纸人扎的还算体面,但是比起老爹那边的刘麻子还是差了点手劲儿,将纸人放在屋子里,四周的气氛顿时凝重几分,张小花吓得直躲到老太太背后不敢出声。
纸人的脸是白色的,不过嘴唇却是鲜艳的红色,而且,脸颊上也点着两个红色的圆点,确是有些渗人。
接下来,我开口道:“一会儿法事一起,需要老太太将您女儿的牌位从东屋捧出来,然后递到冯老手里,剩下的你们就不用管了,更不要偷看,不管听到什么或是看到什么,不可声张,直到礼成才能出来!”
“哎!都记下了!”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对于这些事想必是甚为了解,立刻满口应承。
我看向张小花,道:“切记!”
安排张小花的话其实已经包含在前面的话里,张小花会意地点了点头:“嗯!”
可能是冯老出去扎纸人的事被村里人知道,这会儿大门外围满了村子里的男女老少,看热闹来了,我向外面招了招手,索性让大伙儿都进院子里来,村民们执拗了一下,既好奇又有些惊惧地走进院子,我向村民们看了一眼,道:“今晚是冯敬贤老人与故人颜茹月皆为秦晋之好的大日子,大伙儿也应该明白此事不是正常的婚嫁习俗,所以特别的招待就免了,还望见谅!”
说此话,也是让村民们明白,今晚的事非同小可,可能有些人听说过冥婚,但具体却很少人经过,最好吓唬他们一下,让他们看热闹的心理彻底熄灭,果然,此话一出,不少村民当即明了地寒暄一句:“打扰打扰~”
有近一半的村民扭头离开,但还是有一群大老爷们留了下来,或许是想在大伙儿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胆子有多大吧。
我脸上一肃:“就近天内,但凡碰过女人的,也可以回家睡觉了!”
精元大损,则阳气衰弱,冥婚可能会引来不少野鬼讨彩头,万一给冲撞到,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此言一出,立刻有七八个大老爷们红着脸扭头离开了,但院子里依然还有五六个半大小伙子,以及三个大老爷们,这正是我想要的,立刻开口道:“留下的爷们既然赶上这么好的事,那就留下搭把手吧,呵呵!”
“啊?搭把手?我我。。。我晚上还有事。。。就,就先走了。。。”
“我也走。。。”
一听到需要他们帮忙,几个半大小伙子顿时慌慌张张地跑开了,如此,院子里还剩下两个中年汉子,说什么也不准备离开的架势,我点了点头:“既然两位大叔肯帮忙,那一会儿就持纸篮子吧。”
料想讨彩头的孤魂野鬼不会少,为了不闹出岔子,多一个人撒金元子要好一些,这种冥婚,最怕的不是如何送,而是怕中途有脏东西来闹事,一旦闹事,是很棘手的,法事一起,颜茹月便会破例被准一日的假期,也就是让她上来成婚,一旦有东西捣乱,耽误了时辰成不了事,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当然,最为重要的是冯老,恐怕。。。当初师父肯定不会有问题,他可是一代宗师,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东西胆敢捣乱,我这点道行,还是稳妥第一。
两个汉子欣然同意,如此,我走进堂屋点燃香烛,上过香,我转身向冯老说道:“冥婚檄文送达阴府之后,便会有五鬼抬着一顶花轿上来,里面坐着的,自然就是颜茹月,冯老,你切记,千万不可掀开轿帘!”
“为什么?!”
冯老有些激动,但现在不是他激动的时候,我安慰道:“一旦成婚,你们就有夫妻名分,她若是怨念一起,再将你带走可就。。。总之你今晚不能见到她!”
“如果能见她一面,我不怕被带走,就算当即就死我也不在乎!”
ps:今晚家里停电,没办法跑到网吧写了一章,望朋友们见谅,今天本来还有一章的,网吧很难静下心,所以只有明天上午补出了。
第四卷 天道地道 第二十一章 闹喜
我未再说什么,转身回到桌案前,开始写阴亲檄文,阴亲檄文一式两份,写好以后,我便开始检查相应的材料准备情况,花童有了,金元子借道也有了,花红彩纸也备好了,花红彩纸,在阴间被称作喜钱儿,单凭金元子借道我担心还不够,万一有来闹腾的,只有用喜钱儿摆平,若是用了喜钱儿,它们一旦拿了便不敢再闹腾,再闹腾就不是闹喜的闹了,而是闹事!
此次阴亲,是一阳间生人与阴间死人的婚事,所以无需这边准备花轿,阴府那边自会有置办的,我们这边,只管迎和送就是。
算了算时间,具体吉时还有一会儿,我走到两个中年汉子面前,抱拳笑道:“今晚的事若是办好,也算是积了阴德,日后自有益处。”
据冯老介绍,我才知道,这二人一个叫建军一个叫大忠,一听说话就知道是老实人,来此帮忙,还是听家里老人的吩咐呢,说是积点阴德,老人们下地后不受苦芸芸,我心下一乐,原来他们是为此来的。
恍然间我想起一事,忙向大忠道:“大忠哥,麻烦你现在到水塘边取一些柳叶来,待会儿的事以免出岔子,还是让你们看到为好。”
冯老一阵激动:“什么?你是要给我们开天眼?”
我翻了翻白眼:“开个屁的天眼,用此法,只算作暂时开鬼眼而已,因为那边的情况你们看不到,难免会在礼数上有偏差,不过让你们看到归看到,切勿开口说一个字,吭声也不行,只管按照我的安排行事便可,否则搞不好会闹出大乱子出来!”
“呃,那好,我现在就去弄!”
吉时一到,我单手提起纸篮,随手抛出一团“喜钱儿”,并开口念道:“月老牵红线,阴阳两界结情缘,喜钱铺遍阴阳路,丝萝一线牵,新人一拜天地!”
话音一落,内屋之中,老太太缓步将女儿的遗像捧了出来,也不知为何,或许是触景生情吧,老太太一路流着眼泪,将遗像捧到冯老跟前,我这时忙拿起一朵纸红花佩戴在冯老的胸前,冯老双手接过遗像,眼眶已经红润。
恭恭敬敬地拜过天地,我快步拿着檄文走到门口的火盆前点燃,并大声念道:“新郎骑着高头大红马迎亲来了,唢呐齐鸣,鸣锣开道,起轿喽!”
“咚~~~”
冷不丁的,也不知哪里传来的敲锣声,直响彻在院落之中,门口两旁的纸人花童,突然浑身颤抖,吓得建军和大忠一个大激灵,要说纸人能动,是有点恐怖吓人!
我咬破手指,分别点在纸人的眉心处,大喊一声:“开!”
立时,两个花童一晃身出现在院子正中央站着,每人各提着一个小花篮,长袖一抛,一团团花纸迎风而起!
“这这…”大忠和建军吓得差点瘫坐在地上,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我心头一紧,不能让他们坏了大事,立刻转身端起早已准备好的阴水,里面正泡着两片柳叶,我拿起柳叶让他们擦拭一下眼皮,冯老也赶紧擦拭一下,当然,看到之后才是真正的景象,院子里其实早已出现一顶大红花轿,四个小鬼穿着轿夫的衣服,头顶是歪角小帽,歪着头绷着嘴笑,另外还有一个小鬼单手扶着轿子,而那两个纸人花童,则站在花轿前等待着起轿呢。
未等他们惊出声来,我立刻低声告诫道:“不要说话!快走!”
建军颤抖着双手捧着颜茹月的遗像,和冯老一道来到花童的身后,也是在花轿的前面,大忠则提着一篮金元子(也就是黄纸钱,中间打个圆孔的那种),走在最前面,我呢,单手提着喜钱儿,和大忠并排走。
唢呐队伍,已经在大门外等候,当然这个唢呐队伍,并非是阳世间的,都是那东西而已。
大街上,家家户户早已熄灯睡觉,若是有人起夜看到这一幕,想必会吓得尿裤裆吧,月夜下,我带领着一大队迎亲队伍,吹唢呐的,撒花的花童,以及大红花轿,其实说白了,在场的就我们几个活人,其他的全是…
俩花童一跳一跃就是两三尺高,在队伍中十分活跃,若不是它们的苍白脸色,以及脸上的两个红点,让人很难想象它们只不过是纸糊出来的,一个个血红的嘴唇,映射着一股渗人的恐怖气氛!
建军捧着个遗像不停地颤抖着,额头上也不断冒出一排森冷的汗珠,而大忠,则不停地撒出金元子,很多时候是在闭着眼走路,当然,他们的举止也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完全按照正常的冥婚仪式进行。
此行是前往颜茹月的坟地,将她接上来,也安安生生地送下去就算是大功告成,下面承认了她与冯老的婚事,也就会记录在案,待冯老寿终正寝之日,便可与颜茹月在下面重聚了。
“呼~~~”
突然!一股强烈的阴风应声刮了过来,将大忠篮子里的金元子一下子掀了起来!
大忠吓得双腿一软,差点瘫倒下去,忙低声问道:“这这…”
我狠狠瞪了大忠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话,然后大步走上前,只见一团黑漆漆的旋风在前面不断席卷来回,将我们的路一下子堵死…果然还是有闹腾的!
我立刻抓了一把喜钱往空中撒去:“天灵灵,地灵灵,月老牵红绳,喜钱连通阴阳路,尔等取之当回避,急急如律令!”
漫天的喜钱洒下,一瞬间,那原本席卷不定的阴风,也在这一刻,渐渐平息下去,看来它们还不敢闹出什么乱子,我转过身,向大部队吆喝一声:“起轿上路!”
“咚~~~”
再次响起一通鸣锣之音,阴亲大部队顿时起步上路,但就在这时,我发现冯老有意无意地扭头向花轿看,或许是看到我看他,立刻报以歉意的微笑,我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也难为冯老了,在枉死城生死一别之后,他的心便彻底寄托在颜茹月的身上,不过这次不同上次,若颜茹月真的要带冯老走,只怕我要拦也很难拦住。
颜茹月的坟地距离村子也不远,迎着月光,我们很快赶到一处偏远的山脚,冯老指着上面的山坡,示意那里就是颜茹月的坟地所在,我点了点头,立刻向后面摆了摆手,并向四周撒了一通喜钱儿,阴亲队伍立时向山坡开拔。
ps:这一章是补昨晚的第二章,今天还有两章!
第四卷 天道地道 第二十二章 撞体
來到一座孤坟前,我一摆手,后面的阴亲队伍顿时停了下來,此时的天色,竟莫名的阴沉下來,刚才还月亮老高來着,,,我担心凭空再生事端,只得将桃木剑取了出來,纵身一跃,挥剑在阴宅的大门两旁点了两下,并二指点向二位花童:“归位。”
二位花童一晃身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已经规规整整地站在大门两侧,手中,依旧各自提着一个小花篮,气氛格外的森冷渗人,
我让建军将遗像放在坟头前面摆放,并取出一支清香,指诀一起,香火腾地亮了起來,沒有犹豫,我弯身将香火置入遗像前,香火走得很急,很急,
算了算时间,也该是让颜茹月回阴府的时辰了,那边已经在催促,关键的最后一步让我揪着心,我急急看向冯老:“一边儿站着去。”
话说的有点狠,但我也是急得直上火,生怕冯老不舍得颜茹月走,再,,,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如此说,也是想让冯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最好远远站在一边,反正亲事已成,还在乎这么点岁月,
冯老明白我的话意,但还是依依不舍地看了又看大红花轿,我心下一急,立刻向建军与大忠使了个眼色,他们两个也是惊着心呢,马上意会地重重点头,分别抓住冯老的一只胳膊向后拖拽,
就在此时,我狠狠抓了一大把喜钱儿,用力向空中一撒:“丝萝佳偶,阴阳同庆,百年之好,殊途同归,阴归阴司,阳归阳生,回府喽~~~”
最后一声喊罢,我挥手掐出宗师指,猛地点向二位花童,“腾”地一声闷响,两窜火苗翻涌而起,紧接着,我看到又火中走出的二位花童,分别伸出手搀扶着新娘的玉手,将新娘缓缓接出轿子,真是纤纤细腰柔似柳,闻香识美醉三秋,新娘自然是颜茹月,她依旧保持着青春不变,此刻红盖头还沒揭开,所以看不到她的容貌,不难想象,颜茹月一定比枉死城那会儿更加美,,,
唢呐齐鸣,鸣锣开道,眼看着大部队正一步步走向阴宅,但就在颜茹月即将跨进门槛的刹那,突然扯开红盖头,扭头看向远处的冯老,失声叫道:“敬贤~~~”
话音还未落,颜茹月已然被两位花童搀扶进了阴宅,而阴宅的大门也在此刻,“砰”的一声关上,花轿和抬轿的小鬼早已不见,坟地四周一片空荡荡的,只剩下我们四人,,,
香火刚好燃尽,我这时才算放下心來,深深吐出一口闷气,唉,这事儿看似简单,实则还是挺磨人的,稍有差池,必定好事酿成祸事,一发不可收拾,
冯老突然大叫一声挣脱开建军和大忠的束缚,双膝跪在颜茹月的坟头失声痛哭,,,“茹月,,,呜呜~~~你受苦了啊,,,你受苦了啊,,,呜呜呜~~~~”
过了一会儿,待冯老缓过神儿,却已显得极为虚弱,我皱了皱眉头,向一旁的大忠抱拳道:“此事已了,就麻烦二位大哥将冯老送回家吧。”
大忠错愕地问道:“那不算事儿,倒是你,你不一起回去么。”
我仰首望了望渐渐云开雾散的天色,月色再度映射下來,立刻道:“我还有事要办,待冯老清醒之后你们说一下他就明白了,二位大哥,麻烦你们了,我先行一步。”
说完,我收起桃木剑,单手掐诀,荡起清风步一晃身便消失在原地,眨眼的工夫,便出现在山脚下面,沒有再迟疑,我急速赶往着张家村的方向,也不知怎的,今晚总是有点心神不宁的感觉,希望苏打小子和魏勇在张家村不要弄出乱子才好啊,
赶到张家村时,已经是接近五更天了,黑咕隆咚的村子里,突然有几个火点不停的晃眼,我紧皱眉头,那个地方,很明显是上次我初次见到张三力的地方,莫不是出事了,,
果然,临近跟前时,立时听到现场乱哄哄的一片,走上前,几个手持火把手电筒的村民顿时扭头看來,在看到我后,人群中我看到了张小花的父亲张大贵,他急道:“初七,你回來真是太好了,你快看看,苏所长也不知是怎么搞得,像鬼上身似的,见人又是抓又是咬的,,。”
苏所长,难道是苏打小子出了什么事,,
我赶忙拨开人群,却见,,,可不就是苏打小子,他此刻已被人用粗绳捆绑在了一根木桩上面,口中还塞着一块破布,一看那破布很像某人的臭袜子,我低头一看,只见苏打小子跟前站着的魏勇,此刻正一只脚穿着袜子和大头鞋,而另一只却是赤着脚站在地面,鞋子,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
魏勇的脸色铁青,且凸显着一块块血斑,很像是被人狂揍的结果,我咂了咂嘴,这家伙可是当过五年的志愿兵,怎么说撂倒个五六个人那还不是跟玩儿似的,怎么会搞成这副模样,特别是他那早上还梳得油亮油亮的小短发,此刻只能用灰头土脸來形容他了,
我问道:“魏勇,你们,,,你们这是怎么搞的。”
“嗯嗯嗯~~~~”
突然,坐卧在地面的苏打小子,猛地翻起白眼瞅着我,口中由于塞着魏勇的臭袜子,只得用力发出一系列鼻音,声音虽然很闷,但明显很细很尖,不像是一个大老爷们的声音,
一听到苏打小子的声音,周围村民手持棍子的慌忙后退,那双手空空的更是远远退开,好像很怕苏打小子,看到这,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魏勇一抹脖子,作了个甩手的姿势,怒声抱怨道:“狗日的也不知怎么搞的,本來是我不舒服,谁知道沒过一会儿就看到我姑父这个样子,之后,,,就成这了。”
苏打小子老婆的大侄子,喊苏打小子自然是应该喊姑父,听完魏勇不清不楚的回答后,我追问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魏勇翻眼想了想,道:“也就两个小时左右吧,,。”
我又问:“你身上的伤,,,还有其他村民身上被扯烂的衣服,都是你姑父弄的。”
魏勇咬了咬牙,道:“要不是看他是我姑父,狗日的我真想狠狠的给他一拳,真疼死我了,,,唉。”
这么问了一下,我初步断定是被撞体了,可是不应该啊,为什么张家村的村民都沒事,偏偏苏打小子今天刚來就被撞体了呢,对了,魏勇说先前是他自己不舒服,难道,,,难道是女鬼的目标并非是苏打小子,而是魏勇,
这么一想就捋顺了,魏勇满身正气,阳气强盛,女鬼撞体的时候,一定是被魏勇身上的阳气逼退了,正好撞进了苏打小子的体内,
我弯身看了看苏打小子,他眼珠子上翻,脸色惨白无血,浑身不停地颤抖,像是极为不舒服的样子,我想了想,伸手将苏打小子口中的臭袜子拿掉,,,
“哼,臭道士,你又來了,但你又能奈何得了我么,哼哼哼,,,哈哈哈,,,有胆子就放开我,我要让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我冷冷道:“孽障放肆,你不是很有能耐吗,为什么不自己出來啊,躲在里面很舒服吗。”
“呸,这个臭男人,全身上下一点用处都沒有,若非我此刻急需一具躯体修炼真身,哼,这样的破烂货我还不稀罕。”
此等撞客,刚刚撞体沒多久,要制服她也不是很难,难就难在我不知道女鬼的道道有多深,她这段时间不断吸收青年人的精元,本身的道行应该大增,再有,她死了多久我也不知道,若是上百年甚至数百年,那,,,那对付起來就有点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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