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你救了羊驼村的村民,除掉了旱魃,我也应该兑现自己承诺过的话,可是我师父刚过世不久,我若是立刻改投您的门下,也太对不起师父了,那若是您以后因为某事,,,那个了,再有一个人让我拜师,我是不是也要马上就拜师呢。”
虚老眼睛一瞪,挥手要打,但手掌缓缓停在半空,随即点头道:“也对,尊师重道是对的,你能够对师父如此,我相信你以后会更加珍惜我们的师徒之缘,不过,,,我们也得有个期限吧。”
我想也不想地道:“三年为期限,三年后,我初七心甘情愿拜在虚老门下。”
虚老缓缓捋了捋胡子,呵呵笑道:“好吧,我们就三年后再认师徒之缘,不过师父我最近有些俗事要去处理一下,日后我再找你。”
我心里一喜,忙点头道:“虚老尽管去忙,我一定恭候您老人家的大驾,嘿嘿。”
话虽如此说,但我心里却是希望永远也不要和这个便宜师父见面了,三年的期限,其实是我给自己找的逃跑的时间,三年之内,我一定努力修习茅山各种道法秘术,三年之后,就算我不能与虚老一较高下,总是能想到一个摆脱他的法子,对,就这么打算,
哪知虚老似笑非笑地盯着我道:“臭小子,别以为我老人家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鬼道道,既然我认定了你这个徒弟,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还是会找到你的,哈哈哈~~~”
我眼前再次冒出一排黑线,虚老神出鬼沒的功夫实在让我有点心悸,他既然这么说,我一定要在逃跑的方面加强起來,就不信摆脱不了他,
雨,渐渐小了,虚老微笑道:“小子,后面的路荆棘满布,你此生劫难无数,但道根也异常深厚,日后若是遇到大麻烦,师父我会暗中帮你的,但今后一段时间你不会再见到我了,好好保重小命吧,,。”
话音还未落下,虚老身影一闪,眨眼出现在山坡之上,再一闪,便出现在山顶上面,而他手中,依旧稳稳地撑着那把油纸伞,惊愕之余,我心里不免生起一抹暖暖的气息,或许我真不该辜负虚老的厚爱,或许我真不该让他这么默默离开,或许,,,我该向他道声别,,,
待老羊彻底恢复神智,我们二人搀扶着李大东跌跌撞撞地向羊驼村走回,李大东在途中渐渐失去知觉,我不禁有些担心,也不知当初医治我的法子,能否在李大东的身上奏效,
我不得而知,也唯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终于回到村子里,让我们欣慰的是,村民们看到下雨便已欣喜若狂地赶回村子,天上能下雨,就说明旱魃已出,可是我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将李大东送回家中,村长马二叔立刻着人按照我所说的,置办一口水缸,并迅速灌满水,随后,由更庆与李胖子将李大东抬进水缸之中,最后是干柴架起,大火熊熊焚烧起來,
糯米由各家拼凑,现在能有点糯米的已经算是大户了,但凑來凑去,也只有小半瓢而已,我看着这么点近乎发霉的颗粒,一时无语,但就在水温即将发热的时候,有人大呼小叫地喊着:“有救了有救了。”
我快步跑到大门口,只见小磨爷背着小半袋东西急匆匆地來到,不用想,我知道那里面一定是糯米了,不过我注意布袋却不多,反而是一直盯着小磨爷的面容,他的脸色很憔悴,双眼微红,皱纹堆积的脸上布满了沧桑的气息,他,他一定还在伤心,,,
小磨爷起身将小半袋糯米放下,并喘着气道:“这是我们那些搬走的人集体凑出來的,现在天儿也变好了,我们总算可以种粮食吃了,好,好啊,,。”
看着小磨爷的微笑,我们大家都无法笑出声來,因为我能感到我的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了,但小磨爷的脸色还是极为镇定地咧嘴笑着,朴实的笑容,却显得和场景极为不适合,最后的那几个“好”字,说的是多么的无力,
恍然回过神,我立刻将糯米交给马二叔,道:“快,快找人磨成粉,马上就要出粉。”
水缸里的水早已冒出白烟,我试了试水温,微微有些烫手了,得抓紧时间才行啊,
要说别的不在行,但说起干活计,村子里可是一个比一个在行,很快第一瓢糯米粉磨出來了,我双手端着糯米粉,由李大东的前胸开始撒下,直至后背,刚撒完,第二瓢便被人端了出來,,,
“啊~~~好热啊。”
片刻后,我怔怔地听到李大东口中发出的一道痛呼声,來不及擦拭掉脸上以及额头上的汗水,我咧嘴一笑,而四周的村民也憨厚地哄然大笑起來,是的,李大东有救了,
第四卷 天道地道 第一章 水中怪味
送走水牛精,除掉了旱魃,羊驼村迎來了第一场钻地雨,所谓钻地雨,在庄稼人的眼里,雨点不大不小,砸在田地里不会飞溅出尘土,更加不会结成糊糊状,又恰好将田地滋润透彻,土壤变得肥沃,想必天一放晴,村民们便要开始辛勤的耕种了,再不济,也得忙着种些维持温饱的菜根,
李大东又经过一番拔毒过程,也就是用青水彪吸走李大东身上的尸毒,如此才算是真正有救,
事情办完,我也该离开了,即将到达川北一带,准确的说,现在的所在的位置,应该也算是川北边缘了,因为过了前面的青木川地带,就是四川以北,也就是陕、甘、川三省交界,巫妖盛行之地我还不清楚具体在什么位置,但既然到了这一带,我相信冥冥中会有一种力量指引我寻找到镇山八宝,当然,这期间一定像虚老所说的,荆棘满布,未來的坎坷自不必说,不管经历多大的困难,我也要完成师父的遗愿,纵使粉身碎骨,也要找到镇山八宝,并将其带回茅山,弘扬茅山正道,
村长马二叔张罗着为我做了顿好吃的,说是好吃的,也就是比平时的饭菜多一些而已,看着村民们期盼的眼神,我沒有推辞,闷头将肚子填饱,临走时,马二叔沒有为我再准备吃食,因为我知道,村子里能吃的,自己都无法满足了,
马二叔不好意思地往我口袋塞着什么,并道:“一路上多多保重吧,这是大家为你凑的路费,知道你们行走天下的修道之士也不容易,路费虽然不多,但都是我们羊驼村村民们的一片心意,,。”
我慌忙阻止马二叔,但马二叔双手重重地压住我的口袋,在我耳边低声道:“你若是不收下,我这个村长的面子往哪搁啊,难不成要村民们都向你跪下你才肯收么。”
“马二叔,我,,。”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村民们的日子都那么苦,我怎能收大家的钱呢,可是我更加不能让马二叔为难,不能让村民们为难,我知道他们的心情,若不顺着他们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傻事出來,犹豫了半天,我重重点头,这时马二叔才算微笑着松开手掌,
最舍不得我走的自然是老羊,声称要和我一起游历天下,但却出师无名,只好做罢,毕竟我是茅山道门中人,游历天下后的归宿也是前往茅山,而老羊已经在羊驼村扎了根,真要说离开,谈何容易,
直到把我送出老远,老羊才不得已停下脚步,道:“初七,这辈子或许我就这样了,你的造化大,日后你的修行一定会远远超过我的,不知道下次我们再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你,你要保重啊。”
说完这些话,老羊的眼眶有些红润了,我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修道一途不但有孤独也有艰辛,能在这茫茫大山里遇到我这个道门中人,也算是千里会知音,相互指导修炼法门,且并肩作战,当然,我也是庆幸遇到老羊,,,
我抱拳一礼,沒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六天后,我來到了青木川,传说中一脚踏三省的悠久古镇,
青木川这个名字,也是解放后才正式取的名字,以当地的一棵古老的青木树命名,明朝时期,此地统一叫“永宁里”,到了清末年间,则改为“宁羌州西路18牌”,只因青木川原属川地羌汉杂居区,
物华天宝,资源丰富,地上茂林嘉禾,地下堆金藏玉,这是对青木川的描写,不过此地的百姓在古时候并不太平,常年战乱纷飞,因为青木川曾是入川的要道之一,秦蜀之咽喉,兵家必争之地,据当地说,也就是五六年前,才被解放军真正意义上的解放,之前山贼土匪横行无忌,烧杀抢掠,回想起來那些往事,当地的百姓都是热泪盈眶,
青木川的美食也就是当地人声称的“红白桌”,这个红白当然不是红白喜事的红白,红是红油调料,白是雪白的小包子,为当地人最喜欢吃的美食,也有很多其他美食,当然我能够吃得起的,也就是包子了,
翻开口袋,里面大小一块两毛的纸币,加起來正好是三十块钱,我不禁有些错愕,为了吃虚老那顿地瓜盛宴,至今尚欠着三十块的外债,而羊驼村的村民也恰巧为我凑出三十块路费,莫不是虚老在事先就预算到了这一步,
我眼前一阵冒黑线,真是个老怪物,,,
六毛钱足足吃了三盘包子,另外又让店铺老板准备了一些我路上吃,虽然很想去看看那棵古老的青木树,但我的时间很急迫,寻找茅山镇山八宝迫在眉睫,另外还有显宗的上官锦是否已经赶到川北一带我也不知道,他可是我心中的劲敌,当初在桐窑镇伏龙|岤中,以一把丁甲法扇轻易撂倒僵尸二骡子,若换作是我,我一点把握都沒有,我自认与上官锦的道行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但在寻找镇山之宝上,我也不会对他做出任何让步,纵使我打不过他,也得尽力一拼,决不能让师父在显宗的人面前丢脸,
据包子铺的老板说,前面就是川北地界,最近的一个县城是四川青川县,青川县原驻广元县,此时隶属绵阳专区,占地面积很广,不过多半是山区,盆地就显得稀少了,但青川县县城还是较为富庶的,说起历史悠久,青川县值得一说,且文物古迹甚多,青川县的县名因“其水清美”而得,其水指青竹江,自西汉置郡至今,历代设置州、县、郡、所、司、汛十多次次,迄今已有两千三百多年的历史,古时是秦陇入蜀之咽喉,
另外我还打听了一些青川县一带的风土人情,以及周边各个县城的奇闻趣事,总的來说,我这条路应该沒有走错,只要赶到青川县,再往西一带寻找,想必会有些线索的,
由于进川的道路还算通畅,所以我赶路也减少了一些走错路的误区,特别是在大山之中,很多时候遇到断崖峭壁都得掉头绕行,看似几十里路那么近,实则要多吃几倍的苦,不过山路若是走得习惯,还是山路较为节省时间,
赶路十多天,具体多少天我已经记不得了,不过只要找到村落或是到达县城,问一下日子就知道了,
期间倒是遇到几个较小的盆地,但我沒有停留,因为我还不确定赶到青川县需要多久,即便达到青川县,也得往西一带寻找,目标很大,难以把握线索,所以早到一天便会早点寻找到有关镇山之宝的线索,
又是一个傍晚,天气晴好,夕阳斜照,望着远处山脚下的一条河流,我不禁喜出望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这么些天寻找水源很难,当然吃食就更不用说了,能有的吃就不错,快步跑到河边,这个河不宽也不窄,水流不算太急,
我将衣袖向上挽起一些,然后蹲下去先洗漱一下,刚欲捧起水往嘴边送,却意外看到一丝东西在水中,是头发,人的头发,很多,很多的短发,我当即有些恶心地甩开手掌中的水,忙起身四下望了一眼,这么会儿,突然有一股腐臭的气息传來,我皱了皱眉头,立刻沿着河边向气息的來源处踅摸,
第四卷 天道地道 第二章 短命郎 哭断肠
刚走几步,突然在水草边缘看到一具腐臭且烂掉的尸体!
看着那尸体全身上下被什么掏空撕扯过的腐烂模样,我终于忍不住转身干呕起来,心里大声骂道:“恁娘的!还好没有喝水,恁娘的。。。”
这里怎么会有人的尸体?难道是打此路过被水淹死的?如果是村落里的人,应该埋葬,怎么可能泡进水里呢?
真是太奇怪了!
我想了想,决心沿着河岸边往上游找找看,是不是哪个村落的人走丢,然后不小心淹死的,又或是遇到了野兽袭击而导致这样的结果,总之,我尽力帮此人找到亲人,让他入土为安。
前面是一段峡谷,我爬上山坡,依旧沿着河流往上游走,过去峡谷,前面是一片极为广袤的平坦地带,虽然一眼望去还是能望到尽头,但至少比我一路走来所见到的盆地大得多了。
当然,有平坦的地儿,就一定有人居住,果然,在夜幕降临前,我看到了不远处的一片村镇,恰在此时,上游似乎有什么东西漂流而下,我快步迎上去,顿时呆住了,那居然是一个简易的竹筏,竹筏上面还躺着一个身穿寿衣的男人,走得近些才看清,是个面容清秀的青年男人。
我不禁有些错愕了,这么年轻怎么就死了?还有,为什么宁愿花费工夫做竹筏也不愿就近土葬呢?
莫不是此地流行水葬?
古今葬法有许多种,进入人耳的也就是天葬、火葬、水葬、土葬,当然最为普遍的就是水葬了,传闻四川甘孜及一些草原地区的藏族因缺乏燃料,除农奴主实行火葬、天葬外,一般人均行水葬,水葬有固定的场所,多设在江河急流处,人死后,在家停放一日或者三日,点酥油灯,请喇嘛念经,然后将尸体运至水葬场,由司水葬者或将尸体屈肢捆扎,胸前缚石沉水,或以斧断尸投水,死者遗物归司水葬者,财产半数交地方政府,半数归寺院。
在许多神话中,都把水和神、幸福、美好、不朽连在一起,所以在安葬死去的亲人时,人们又很自然地联想到水葬。
但种种解释都不足以用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因为他胸口明显被压了一块大石,上面还有朱红色的字眼,只是我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即便看不清,我也能猜测个七七八八,这个尸体应该是被什么人下了镇尸咒才抛向河流的,防止。。。防止什么呢?
防止他的灵魂变成厉鬼?还是防止他的尸体变成僵尸亦或是诈尸?
我一时也想不通,但此事一定没有这么简单,对了,下游的那具腐尸,莫不是也是如此葬法?
夜幕渐渐降临,我就近来到一个村落,放眼望去,此地似乎有很多户人家,一片一片的,像是有几个村子连在一起,进村时,我看到村口有个老太太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脸上抹着泪,嘤嘤哭泣炼仙全文阅读。
我赶忙上前问道:“这位大婶儿,您为什么哭啊?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老太太抹着眼泪,深深叹了一声,道:“年轻人,你是从外地来的吧,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有个儿子,和你差不多大,但是。。。但是他还未成家立业就去世了,呜呜呜~~~”
我脸色一紧,猛地想起刚才漂流在河水中的尸体,莫不是。。。莫不是。。。
老太太哭了一会儿,接着道:“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老实本分的人,真不知道是谁造的孽,他爹走的早,就剩我们孤儿寡母,现在终于把儿子辛苦养大了,又白发人送黑发人,呜呜~~~”
我忍不住劝道:“大婶儿请节哀,这么晚了还是早点回家吧,相信你儿子若是知道你这么伤心,他也会难过的。”
老太太突然抬起头,双眼怒视着眼前的空气,我一个激灵扭过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但眼前什么也没有啊,老太太下面的举动更加让我惊愕,准确的说应该是震惊。
她狠狠地咬着牙,对着夜空大声怒叫道:“你害死了我儿子,我现在就剩一条老命还怕什么!我不怕你!”
“谁?”我急急问道:“大婶儿,您说谁?前面没有人啊?”
老太太猛地转过头看向我,我被她那一双冰冷的眼神盯得有些渗得慌,咂了咂嘴,轻声问道:“大婶儿,您怎么了?”
她先是没有说话,而是缓缓上下打量我一眼,才冷笑一声,道:“年轻人,晚上不要走夜路,小心你的小命不晓得什么时候都没了!”
“呃。。。”我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太太的话了,只得站在那里干咂嘴。
老太太说完便站起身,转身之际还不忘指着前面的夜空骂道:“狗日地我不怕你!有种你冲我来吧!我不怕你。。。”
一边怒骂着,一边向村子里走回,我怔怔地目送着老太太的背影消失在村子里,随后,我喃喃自语道:“这位大婶儿是怎么了?怎么会对着空气大骂呢?或许是儿子刚刚过世,精神上的打击太大了吧,唉。。。”
既然来到这个村子,天又黑了,我决定今晚就在这里找户人家借宿一晚,顺便询问一下那位大婶儿的事,还有,下游的那具腐尸,总觉得,这个村子怪怪的。。。可能是我经历太多的事,有点敏感了吧。
想罢,我苦涩一笑。。。
走进村子,我才发现我的感觉没有错,至少没有错太多,至少。。。我猜对了,这个村子的确很怪,一家一家的,院门口的门头上,竟然都在用一根红线,悬挂着一把菜刀,而且,菜刀的刀刃上,居然散发着一股子血腥味道!
还有几家更让我无语,直接摆在门口一尊神像,是土地神的神像,这怎么成呢,供奉神像,应该选一个较为合适的神位才能摆放,这。。。就这么直冲着大门口,不但是对神灵不敬,而且还会招惹不祥。
我刚欲上前敲门,想告知这家人不该如此亵渎神灵,不经意间,我看到其中一家院门口,什么也没有悬挂,只是正常的关着门,这倒是奇怪,反而众多村民门口悬挂东西不见得奇怪了,我好奇之下,上前敲了敲这家人的院门。
第四卷 天道地道 第三章 张小花
过了一会儿,院门缓缓被人打开,露脸的是一个五十开外的老年男人,在老过去,五十多岁都很显老了,还不是沒日沒夜干农活给累的,再加上吃食完全就是填饱肚子,营养什么的更不用说,心念一转,我抱拳道:“大叔您好,我是外地來的,路过这里,能否在您家借宿一晚。”
老年人头发半白,脸上堆积着皱纹,不过精神头给人的感觉很好,很硬朗,只是他一脸严肃地上下打量我一眼,随即让开一条路,淡淡道:“进來吧。”
走进院门,入眼的是一个整洁的小院,各种干货挂在木桩上,门头上晾晒,西边是一口水井,东边挨着堂屋是两间灶屋,很简单质朴的一户农家,
“花花她爹,谁來了。”
突然,堂屋里走出一个手柱拐杖的老太太,想必是老年人的妻子了,不过她走路颤颤巍巍,单手还不断地在眼前摸索着,我怔了怔,心里大概明白了些什么,
老年人声音微沉:“瞎老婆子,你出來干什么啊。”
轻声斥责了老太太两句,回头向我温和道:“进屋坐吧。”
“哎。”我微笑着点头,并顺口应承一声,
堂屋里还算宽敞,收拾的整洁有序,虽然也沒什么东西,就中堂上悬挂着一幅八仙过海图,下面是一张破旧的案桌,前面是几个木凳,但总是给人一种极为温馨的感觉,
老年人微笑着道:“娃儿是哪來的呀,你这是去什么地方。”
我道:“大叔,我叫初七,是茅山弟子,原本跟随师父游历天下寻找道缘,但中途师父,,,这些天赶路实在是累坏了,就來到你们村子歇歇脚,明天就走,呵呵。”
老年人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随即重重点头道:“初七,年轻有为啊,这么小的年纪就能过清苦的修道日子,难为你了,快坐吧。”
我刚欲坐下,门口突然传來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孩声音:“爹,谁來咱们家了。”
脚步声随着话音同时传來,我抬起头,恰巧看到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儿站在门口,一脸好奇地向我看來,女孩儿约莫十七八岁,面容清秀,且梳着一个大头发辫子垂落在肩头,上身是灰白色衬衣,下身是蓝色碎花长裙,裙摆刚好落在一双黑布鞋上,显得既典雅又端庄,
刘海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我竟心头一乱,呆呆地看向她,或许是注意到我看她,女孩儿粉白色的脸蛋上突然浮起一抹红晕,赶忙低下头不敢看我,我也慌忙扭过头看向面前的老两口,
我这是怎么了,平素见到鬼怪山精都不会再退缩半步,这会儿怎么看到个人心里都会乱呢,而且,脸上还有发热的感觉,
堂屋内短暂的尴尬,老年人终于开口打破了僵局:“花花,这是外地來的客人,今晚就在咱们家住一晚,对了,你刚才去哪了。”
女孩儿闻言再次偷瞄我一眼,我虽然沒有再敢看她,但我能感应到她在看我,随即,女孩儿开心地笑道:“哦,我刚才去看小宝晚上的吃食够不够,顺便给它加点。”
说完,女孩儿缓步走进堂屋,声音甜甜地问道:“外地來的,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抬起头看向女孩儿,只见她的脸蛋又是一红,不过举止倒是比刚才大方多了,这次她沒有回避我的目光,倒是让我更加不好意思了,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让我很别扭,我张了张嘴:“我,,,我叫初七,你,,。”
“嘻嘻~~”女孩儿突然捂住嘴笑出声來,道:“初七,怎么还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呀,对了,我叫张小花,这是我爹我娘。”
我老脸一阵发烫,以前经常被人取笑的时候倒也沒有什么不自在,但是这时被这位叫张小花的女孩儿笑话,我只觉全身都不自在,总是有点坐立不安的感觉,
“花花。”老年人声音一沉,随即又道:“别瞎说,什么名字就奇怪了啊,。”
张小花闻言立刻撅起小嘴,像是在和老年人赌气,我赶忙微笑道:“大叔不要生气,我这名字确实有点奇怪,其实也是当初村里人随口叫的,听习惯了也沒法改了,呵呵。”
“嘻嘻。”张小花莞尔一笑,我不觉有些呆住了,不知为何,她笑起來声音很柔很美,总之很好看,,,
老两口也跟着呵呵一笑,老太太当即说道:“初七啊,既然你來到我们张家村,又來到我们老张家,就别太拘束,好好坐那歇着,吃饭了沒有,要不我让花花给你拿点吃的。”
原來这里是张家村,这家人也是姓张的,我被老张家的热情好客温暖着,但刚一进门就要吃的有点张不开嘴,刚想说不饿,谁知肚子不争气地唱起了空城计,一旁的张小花又是一阵掩嘴偷笑,直弄得我大红着脸低着头不敢再说话了,手指不停地搓捏着屁股下面的木凳,
不一会儿,张小花给我端來了一个小框框,里面有几块香喷喷的油饼,我猛地吞了吞口水,赶忙道谢一声,抓起一块油饼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刚吃了几大口,猛地咽下,哪知喉咙太干,一下子给噎住了,我一阵冒虚汗,这家伙丢脸丢大发了,怎么这个时候还偏偏噎住了呢,,,
或许是看到我又是伸直脖子又是瞪眼的,一旁的张小花直不停的偷笑,最后直接趴在老太太的肩膀上笑,
老太太挥起手中的拐杖轻轻打了一下张小花,并生气地道:“臭丫头,就知道拿吃的,沒有拿水吧,还不快去给初七拿点水喝去,肯定是把初七噎住了,初七啊,慢点吃,不着急。”
老年人也苦笑一声,责怪着张小花去拿水,张小花慌忙收起笑声,去拿水了,不一会儿端着一碗水进來了,把水递给我时,低声偷笑道:“笨,,。”
我一次性把老脸丢尽,端着水猛灌两口,才算捋顺下來,
我一边吃着,一边听着一旁的老两口的对话,老太太轻叹一声,道:“花花她爹,要不今晚咱们也防防吧,你看村里人都,,。”
老张顿时微怒道:“防,防什么防,,村里都死几个了,每天都有人在防,结果呢,还不是该死的死该活的活,唉,要我说沒什么好怕的,该來的总会來,躲也躲不掉。”
张小花突然接着话道:“娘,我怕,,,我今晚还和您睡。”
老太太轻轻拍了拍张小花的肩膀,轻叹道:“别怕,那东西找的都是小子,你是姑娘家的应该沒什么事,今晚就跟娘睡一块儿吧。”
我皱了皱眉头,不禁放下手中的吃食,道:“大叔大婶儿,你们说防,,,防什么呢,对了,我进村子的时候,为什么看到家家户户的院门口前都挂着一把沾血的菜刀呢,难道张家村出了什么事吗。”
老张深深叹了一声,摆手道:“初七啊,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你惹祸上身,今晚早点睡,明早赶紧离开这里吧。”
这下我倒是沒有再露怯,站起身道:“大叔,您忘了我是茅山弟子,这次來到你们村也是被外面的河流中两具尸体引來的,感觉有些奇怪,所以前來看看,如果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你们解决此事,您不妨说说吧。”
张小花好奇地來到我跟前,一丝清淡的花香之气扑鼻而來,我心里再次一乱,不敢多看她一眼,倒是她开口道:“你还是小道士呢,你真能帮我们村驱鬼么。”
“驱鬼。”我猛地抬起头看向张小花,道:“你们村子是在闹鬼。”
第四卷 天道地道 第四章 一通锣响
“嘘。”张小花立刻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作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小心翼翼地向门外瞅了几眼,才回头压低声音道:“小点声,你别把它给招來了。”
我看着张小花一脸慎重的表情,十分认真地盯着我,似乎在示意我最好别再提一个“鬼”字,否则,,,
自从走出十八里村到现在,我见过的鬼怪加起來,都要比这丫头见过的人还多,若是普通的鬼怪,我足可轻松摆平,它们怕我都來不及,我还用得着怕它们,真是笑话,但见张小花一副恐吓的神色看着我,我不由得一乐,道:“怕什么,就算真有,也不能吃了你,呵呵。”
老张突然插话道:“好了,花花别闹了,初七说的对,它再厉害也只是一口气而已,又吃不了人,我们平生不做亏心事,还怕那些鬼啊怪啊的做什么,。”
老太太不满地将拐杖在地面戳了戳,道:“死老头子,就你不怕,人家都多少准备点什么在外面,咱们家倒好,非但什么都沒有,还净嚷嚷些犯忌讳的话。”
老张苦笑道:“好好好,我不说了总行吧,你们娘俩去东屋睡,今晚我和初七在西屋睡,快去睡吧,女人家的别操那沒用的心。”
张小花扶着老太太向东屋走,临近房门的时候,突然扭头看向我,张口不出声地比划了一句话,我一看明了,她是在问:“你真的能捉鬼么。”
我嘿嘿一笑,正巧这时被老张看到,当即向张小花一瞪眼,张小花嘟了嘟嘴,白了我一眼,扶着老太太走进东屋,
关上房门,我和老张走进西屋,将堂屋内的油灯挪到西屋内,原本漆黑一片的西屋顿时亮堂许多,一张宽大的床铺上,被子是整齐的铺展在上面,老张微笑道:“初七啊,早点睡吧。”
我自然是沒有什么睡意,忙向老张问道:“大叔,为什么你们村子里死了人都用竹筏水葬呢,而且还,,。”
老张脸色一冷,开口打断我的话道:“那不是水葬,那是除秽。”
“嗯。”我皱起眉头,道:“除秽,什么是除秽,难道那尸体身上沾染了什么秽物不成。”
老张脸色有些难看,沉默了一下,低声道:“初七,你真能帮到我们村子么。”
我不置可否地道:“我既然遇到了这件事,又是这件事把我吸引來的,如果能帮上忙,自是尽力而为,大叔你就说吧。”
老张低头想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唉,村子里的老规矩了,但凡沾染了那东西,都成了极为不祥的秽物,按照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是不能在村子里土葬的,必须将其从祖籍中除名,就当我们村子从來沒有这个人,然后让他顺河而下,彻底与我们村子断绝关系,这样才能让我们活着的人保留下祥瑞之气,摒除秽物。”
我微微点头,算是明白了一些,原來先前所见的尸体,就是张家村的人所除的秽物,可,,,可他分明就是一具尸体,怎么能和秽物相提并论呢,这也太不尊重死者了吧,
想了想,我道:“大叔,那今天去世的青年叫什么名字,我进村的时候看到他的母亲在村口哭的好伤心啊。”
老张再次叹了一声,道:“他叫小楼,张小楼,他们家,,,可是就他一个儿子啊,,,唉,他娘也是不容易,拉扯这么个儿子多不容易,好不容易把小楼养大成|人,还沒等他娶妻生子孝敬自己,就眼睁睁地看着儿子顺着河水漂走了,哪能不伤心啊。”
我也跟着叹了一声,是啊,羊驼村的小磨爷,可不也是这样,要说人这一生,经历个三灾九难的,简直就如同天塌下來一样,最后只剩下独自伤心了,
老张说到心酸处,声音猛地提高几分,怒道:“也不知哪來的死皮娘们,老是缠死村里的一些青年小伙子,哼,现在把整个村子搅合得谈鬼色变,一到天黑都沒人敢出门,有的还弄什么狗血抹在刀刃上,挂在房门上面,有的是摆神像有的是天天烧纸钱,我就不怕它,如果让我碰到它,非拧断它的脖子不可。”
浩然正气,自老张的体内散发出來,我不免开了天眼,果然是刚毅的秉性,难怪不怕什么邪祟,其实老张这样,才是很多普通人应该有的秉性,人生在世,当养浩然正气入体,怕什么,
不过,,,普通的邪祟倒是不会怎么着,但凡有点道道的东西,就不是一般的正气所能抵挡的了,我认为是那外面的东西根本就沒打算折腾老张的家,不然老张满身正气也无法抵挡,因为那东西既然能连番缠死几个人,道道肯定是不小,嗯,
我道:“对了大叔,你们这里都是姓张的人家吗,我看你们这里的村子都很大的呢。”
老张松了口气,道:“也不尽是,这里有四个村子凑在一起,看着倒是不小,我们张家村算一个村子,往南是牛家村,往西是小庄村,小庄村的西北是颜家村,要说还是我们张家村的人多一点,其他三个村子的人口就很少。”
我皱了皱眉头,道:“那其他三个村子有沒有发生这样的事。”
老张想了想,不太肯定地摇头道:“应该沒有吧,,。”
“呃。”我错愕地笑道:“什么叫应该沒有啊,你们几个村子都在一起,难道这么大的事还能不传开啊。”
“咚咚咚~~~”
正说着,只听外面的街道上传來一阵打锣声,我不禁看向老张,老张立刻扭头将床头上的油灯吹灭,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我赶忙问道:“大叔,怎么了,。”
“别再大声说话了。”老张低声说了一句,才缓缓道:“这是村子里的几个庄稼汉子组成的巡逻队,晚上过了九点也就是亥时,敲这么一次,是让村民们都躲在家里睡觉,谁也不要出去了,直到明天天大亮才能开门出去,而且,这个时候打个响动,之后再发生什么事就是各家的造化了,不管死不死人,都不会有人敢再出去管事,快睡吧。”
慢慢适应了漆黑的环境,倒觉得窗户外面有些明亮的意味,毕竟外面有月光的照射,我静静地看着窗外半天,随即微微笑了笑,老张嘴上说不怕,其实也是面子撑的,还不是害怕吗,
只待子时來到,我今晚就要去会会那个让村民们担惊受怕,搅合得村民们家破人亡的鬼玩意儿,
不一会儿,在听到老张的酣睡声后,我悄悄走下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第四卷 天道地道 第五章 午夜幽魂
一朵朵巴掌大的云团围绕在月亮的周围,被我顶在脑壳正上方,看了看月色,现在月正中天,想必是子时了吧,为了不惊动老张一家人,我没有开院门,而是来到院墙边缘,纵身跳了出去!
“呼~~~”
刚刚在街道上站定,迎面一股森冷的气息扑来,空荡荡的街道两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只有一丝丝让人心惊的血腥之气飘荡在鼻息间,我知道,这是各家各户门头上所悬挂的菜刀散发出的,没有迟疑,我开了天眼,伸手拿出桃木剑,向阴风吹来的源头踅摸着。
可惜了那把金钱剑,在除旱魃的时候被五雷正法震成了废品,以后也只能用桃木剑摆弄摆弄了。
树荫越来越多,光线也越加漆黑,我低?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