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脸色涨红，气愤的道：“你才是狗屁东西！英雄叔叔是最好的人！最厉害的人！”
粗豪大汉猛地拉下了脸，狞笑一声，蒲扇大的手掌伸出，凌空一吸，那个小家伙便被一股大力卷到了他掌中，细小的脖子被狠狠的掐在手里。
粗豪大汉狞笑道：“最厉害的人？区区一个下级神元战兵也当得起这样的称呼？靠一点小小的精神屏障也想诱导老子？”说罢手下慢慢用力，小家伙的脸色开始变得紫红起来，两眼也忍不住开始往上翻。
柳蕊见状，脸色大惊的冲向了粗豪大汉，带着哭腔道：“快放下他，他只是个孩子！”却被那个丑恶的女人一脚踹在了小腹，重重的撞在了墙上。
粗豪大汉冷哼一声道：“哼，也应该庆幸他只是个小兔崽子，否则，老子扒了他的皮！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给他一点惩戒，让他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话音落下，粗豪大汉狞笑着扭断了小家伙的胳膊，随手将他扔向了孩子堆里。
柳蕊挣扎着站起来，拼命一扑接住了孩子，看着被剧痛折磨的昏过去的小家伙，顿时泪如泉涌。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柳蕊抱着孩子跪在地上，含着泪嘶声大喊道。
粗豪大汉看了痛哭的柳蕊一眼，找了个椅子坐下，冷漠的道：“今天来，是给你们下通知的。后天早上，我会带人来接你们，你们准备一下，到时候跟我们走。”
“跟你们走？去哪？当鱼饵吗？你休想！”柳蕊吐出了一口血水，看着粗豪大汉怒声道。
“鱼饵？”粗豪大汉嗤笑一声，“老子现在不需要鱼饵，因为没有鱼可钓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拿孩子干什么吗？老子就发发善心告诉你，这个城市有很多小卖部，很多小超市。但那些地方都有许多隐藏的虫子，一不小心就会涌上来弄死你！所以，我需要一些鲜嫩的人肉去把它们引出来干掉，然后派人去拿超市里的东西。”
“不过呢，”粗豪大汉恶毒的一笑，“我本来以为小孩的肉有什么特殊的效果，结果发现其实小孩的肉和成年人的肉没什么区别，而且小孩的肉又少，能引出来的虫子不多，所以，就赏了你们几天安宁日子。”
“你们这群畜生！简直就是一群恶魔！根本就不是人！”柳蕊闻言银牙咬的嘴唇都伸出了鲜血，握起了拳头，看着粗豪大汉痛声大骂。
“人？你这种下贱的东西也配和我们说人？告诉你，你们只是一群奴隶，一群狗！我们随时可以按心情好坏来宰杀你们！我们，才是真正的人！能主宰你们的人！”没等粗豪大汉发话，那个丑恶女人便一脚踹倒了柳蕊，踩着她胸口狂笑道。
“至于后天要你们干什么，我是一个好心肠的人，也不想隐瞒你们。后天呢，我们就要组织力量冲出城市了。但是一路上会有很多的怪物阻挠我们，所以，你们到时候就是我们的肉盾，帮我们吸引虫子和丧尸的注意。怎么样，这是个天才的注意吧！哈哈哈……”
粗豪大汉冷漠的看着丑女一脚一脚踹在柳蕊柔弱的身子上，狰狞的笑道。
“你们……休想！我和孩子们宁愿死，也不会去当你们的炮灰！”柳蕊纤细的胳膊颤抖的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满是鲜血的秀气脸庞痛恨的看着粗豪大汉。
“想死？哼，你以为我非要你不可？既然你想死，我现在就能成全你！”粗豪大汉猛地站了起来，一掌拍碎了椅子，看着不屈的柳蕊狞声道。
旋即，粗豪大汉脸上挂上了一抹滛邪之色，慢慢的向柳蕊走了过去，邪笑着道：“老子玩死了那么多女人，好像还没玩过老师是什么感觉……”
孩子们哭泣着爬到柳蕊身边，一双双小手挡在浑身是血的柳蕊面前。
粗豪大汉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暴虐之色，冷笑一声道：“哼，一群不知死活的小崽子。瘦猴，这群小崽子交给你，你不是最喜欢玩幼齿吗？去，挑几个随便弄，听话就留着，不听话直接宰了！”
“好嘞！多谢赵哥赏赐！”那个矮小猥琐的家伙闻言，顿时满脸喜色。j笑一声，朝孩子们走了过去。
“你们也随便挑。”粗豪大汉对着剩下几个人随意的道，就像是在吩咐一包零食的归属一样。
“遵命！”
剩下几个人顿时也喜不自禁的应声道，一个个滛笑着向孩子们走了过去。
柳蕊见状，顿时拼命的把孩子们拢在一起，拼命的抱住他们，哭叫道：“我陪你睡，我陪你睡！求求你放过这群孩子，他们还只是孩子啊！”
“呵呵，你答不答应与否，对我来说都没关系，我要玩的女人，岂是你愿不愿意就能决定的？”粗豪大汉邪笑道，“至于他们啊，你要知道，这欲火一上来，是很难熄灭的哟！”
话音落下，粗豪大汉便伸手解开了裤带，滛笑着向绝望无比的柳蕊和孩子们走去。
忽然，一个淡淡的“噗”声响了起来，虽然声音不大，但却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整个空间猛地安静了下来。
粗豪大汉闻声脸色一沉，猛地转身，一脚跺在了地上，借力身体迅速后撤，阴冷的盯着场中。
粗豪大汉原来的位置身后不远，瘦猴呆呆的站在原地。圆睁的双眼中，滛秽之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可置信，缓缓的低下头，看着胸膛之前伸出的一只燃烧着暗红火焰的大手。
“嗤。”
一声轻响，火臂从他的身体里抽了出来。瘦猴大口的喷出鲜血，带着胸口一个碗口大的焦洞，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欲火难灭，方某乐意效劳。”
火焰跃动，明灭不定的空间中，一个淡淡的声音回荡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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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2章 火灭
“欲火难灭，方某乐意效劳。”
阴暗的楼层中，一个语气淡然，不含丝毫感情的声音轻轻响起。
与此同时，那个刚才毒打柳蕊的丑恶女人原本站在柳蕊身旁不远处，长满利刃的双臂交叉护在胸前，惊恐而又警惕着来自黑暗的袭击。
忽然，她猛地狠狠跪在了地上，双眼暴突，一只伸着灰色利刃的手掌一翻，直直的刺入了自己的心窝，抽搐着倒在了地上，挣扎着死去。但是却没人发现有人向她出手。
粗豪大汉见状眼角狠狠的一跳，而他带来的几个人眨眼间就死掉两个，剩下几个人人自危，哭嚎着连滚带爬的跑到他身边，紧紧的缩在他身后。
“到底是谁！我警告你，我们是破世会的人！”
粗豪大汉脸上的冷汗也在不断的滑落下来，色厉内荏的朝着黑暗之中吼道。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们面对的是什么样实力的存在。毕竟跟着李行空这么久，那个层次的他也见过不少。
“呵，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存在。一个下级土元，一个下级金元，这样的欲火也很难灭？李胡子，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在粗豪大汉几人紧盯的视线中，一个淡淡的声音慢慢的道。同时，暗淡的火光映着一个有些略瘦的身影慢慢从黑暗中走来，有些单薄的身体有意无意的将柳蕊和孩子们拦在了身后。来人在粗豪大汉身前数米处停下了脚步，目光漠然的看着他们。
“你是……”
粗豪大汉见到此人，忽然惊呼一声，眼中充满了惊骇。
“方旭。”
来人嘴唇微张，吐出了两个淡淡的字，看着粗豪大汉一伙人的眼中毫无感情。
忽然，粗豪大汉脸色大变，一个极其狼狈的侧扑往旁边扑去，而他身后一个手里紧紧捏着一个火球，满脸惊慌和恐惧的手下忽然从身后被一只火焰手臂贯穿了整个头部，倒地之后，脑袋上一个焦黑的大洞触目惊心，但却没有任何鲜血流出。因为被贯穿的伤口处都已经被高温烧成了焦炭。
剩下的两人见此惨状恐惧至极的哀嚎着，一个稍微聪明点，紧紧的跟着粗豪大汉，站在他身边。以为这样便能得到某种保护。殊不知，他的主子也是岌岌可危。
而另一个却直接崩溃了，两眼赤红，嚎叫着向面无表情的方旭冲了过来，身上紧紧的覆上了一层灰色的金属甲壳，手里伸展着长长的利刃。看来，也是一个下级金元战兵。
“螳臂当车，不知死活。”
方旭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笑意。一道精神波动掠过，那个马上就要冲到方旭身边的下级金元战兵忽然腿下一软，狠狠的栽倒在地上，刚好滚到了方旭脚下，一动不动，毫无声息。
而方旭身后，另一个脸上没有任何毛发的魁梧身影也从黑暗中走出，站在了方旭身边。双眼中，似乎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王远……”
粗豪大汉看到魁梧身影的脸庞之后，微微一愣，才猛地想了起来这个人是谁。
“哼，看来你手下这些废物的火不像你说的那么难灭啊！老子还以为要花点力气，谁知道全是一群白痴！”王远看着粗豪大汉极其难看的脸，不屑的嘲笑道。
看到了方旭和王远的真面目，粗豪大汉顿时觉得满心苦涩。作为李行空的左膀右臂，他怎么会不知道李行空对方旭的重视？在李行空看来，如果这几个没用的下级战兵能换取方旭，李行空早就亲自动手了。此行就是回去，恐怕李行空也不会为他出头。况且，眼前最大的问题是，他回得去吗？
虽然他也是刚刚晋级中级战兵，但是他的实力和王远都不是一个水平。方旭和王远都是经过了一次次的生死厮杀而换得的成绩。无论是战斗经验还是战斗意识都不是他这个靠着手下和坐享其成分宙能的中级战兵所能抗衡的，这也就是他那些手下为什么在王远和方旭的面前像一堆泥人一样，一捅就破，毫无抵抗之力的原因。
至于方旭，没有人比他更为清楚中级神元战兵的可怕。特别是当方旭的近战能力的短板被王远弥补之后。
正当粗豪大汉冷汗涔涔，苦思对应良策之时，他身后的那个逃过来的手下却做出了一个让他差点没气疯的行为。
“方旭！王远！你们两个忤逆的败类，竟敢对我们出手！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难道你们就不怕我们回去向会长禀明，制裁你们吗？”
方旭和王远都有些古怪的看着粗豪大汉身后那个指手画脚，脸色涨红，大声喝骂的家伙。他们实在有些想不通，这样的智商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恐怕人面虫的智商都比这个白痴高吧？他难道看不清此时的形势吗？
“废物，方哥和王哥也是你这个白痴也能威胁的？”
忽然，粗豪大汉脸色狰狞的大吼一声，直接转身一个手刀斩向了那个喋喋不休的白痴，手刀上凝着一层锋利的风刃，直接将他斜斜的斩成了两半。那个可怜的手下直到变成两半之时，脸上都挂着浓浓的惊愕之色。
曾经阳光时代就跟着李行空整日打拼的李胡子很清楚，面对远比自己强的人时，竭尽一切手段示好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这个脑袋抽筋的白痴手下，对他根本没有什么用处，将其杀了博取方旭和王远的原谅才是上上之策。
方旭和王远没有做出什么反应，站在对面嘲讽的看着这一幕。粗豪大汉的行为倒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到底是当头头的，脑子不算蠢到家，知道先给他们示好。只是，这样真的有用吗？
粗豪大汉杀死了最后一名手下之后，转身面向王远和方旭二人，陪着笑道：“方哥，王哥，恕我管理不周，冲撞了二位，我已经将他干掉了。这个，咱们今天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岂敢当啊！在你李胡子的嘴里，我只不过是一个狗屁东西罢了。”方旭看着粗豪大汉难看的笑脸，脸色漠然的道。
粗豪大汉脸上的笑容一滞，却只能继续强笑道：“哪里话！刚才是我李胡子有眼无珠，冲撞了方哥，我再次向方哥赔罪！”话音落下，粗豪大汉抱拳深深的向方旭躬身一拜。看似没有任何防御，但实际上他却已经将精力凝聚到了极限，以提防方旭的精神念力。
此时，他离方旭四五米左右，正好处在方旭精神念力攻击幅度发挥最大的地方。但他又不敢随意后退，以免引起方旭和王远的反弹。
“冲撞了我？抱歉，恐怕你拜错了人！他们才是你该拜的人。”方旭面无表情了受了粗豪大汉的礼，却看向了二十多米外那群缩成一群，脸色惊恐的孩子们和正在安慰他们的柳蕊。
粗豪大汉只好再次遥遥向柳蕊和孩子们躬身一拜，苦涩的道：“我李胡子方才瞎了眼，不知柳小姐底细，万望柳小姐和小朋友们原谅我这个粗人。”
但柳蕊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眼神都没有朝这边看一眼，只是安慰着惊恐不已的孩子们。
粗豪大汉起身后，面向方旭和王远，诚恳的道：“方哥，王哥，今天是我李胡子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你们的地方，我给两位赔罪了。至于刚才那个不成器的手下所说，二位也别往心里去。几个废物而已，难道会长还会为他们出头？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回去之后我会向会长说，遭到了人面虫的埋伏，他们几个都死于虫子之口，绝对不会牵连到二位！”
粗豪大汉嘴上说着，心里却不敢放松警惕，如果真要动手，恐怕他除了动用那个自残的技能之外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看到粗豪大汉如此作态，方旭有些沉默。而王远也眉头微皱，看了沉默不语的方旭一眼低声道：“我看今天暂时就这样吧旭哥，这个李胡子是李行空非常看重的手下，而且自身也是中级风元战兵，实力虽不如你我，但想就此斩杀他也不太容易做到，毕竟他肯定也有同归于尽的技能。而要是被他跑了，冲回去告诉李行空，恐怕那个时候咱们才被动。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给他，反正剩下几个都让咱们杀完了，应该也差不多了。”
粗豪大汉是中级风元战兵，自然也经历过宙能和脑域的强化，对王远的低语自然是听了个明白，不由心中一喜，但却不敢在脸上有所表现。因为他知道，真正能做决定的不是王远，而是方旭。想到此处，粗豪大汉便有些期盼的看向了垂头沉默不语的方旭。
方旭沉默了好一会，才轻轻的点了点头，抬头看向了粗豪大汉，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追究。这栋楼从今天开始，不许任何人踏入！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下不为例。其中什么意思，我想你应该明白。”
“明白明白！”粗豪大汉脸色一喜，立刻拍着胸脯道，“方哥放心，我会派人远远的看着这栋楼，一旦有人或者虫子想进去，我会立刻带人来的！”
“那倒不必了，只是让你和你的人，不要再来马蚤扰这群可怜的人。想找炮灰去别处，这的人，不许你们动！”方旭淡淡的说着，语气之中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是自然，自然。”粗豪大汉陪着笑脸道。
“要是没什么事，你就可以先走了。阿远，去送送老李。”方旭说了一句，挥了挥手，转身向柳蕊和孩子们走去。只是不知为何，他的脸色很苍白。
“走吧。”王远来到粗豪大汉身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粗豪大汉心里苦笑一声。看来，还是不放心他啊！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陪着笑跟王远向楼梯口走去，不敢再回头。不过他心里也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要是方旭铁了心要下手，面对一个中级神元战兵和一个中级火元战兵的夹攻，哪怕他动了自残技能，也不一定能讨得好去。恐怕只能凭着暴涨的力量冲回去，但冲回去之后又能怎么样，那时候他肯定战力全失。
一想到李行空前两天暗中做的那件事，粗豪大汉心中便不禁泛起了一丝凉意。
就在二人快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粗豪大汉忽然心中掠过一丝极其不安的感觉，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后脑便传来了一阵强烈的剧痛，令他眼前一阵空白。而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王远燃烧着火焰的右臂已经将他的心口捅了个对穿。
粗豪大汉嘴中不断的涌出鲜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随着王远火臂的抽出，粗豪大汉也重重的抽搐着倒在了地上。他怎么也想不通，明明已经离开了方旭的精神攻击范围，怎么会……
模糊的视线中，粗豪大汉看到了方旭的身影慢慢向他走来，他的耳边响起了人生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李行空虽然不会为那几个废物出头，但你就不一样了。你的火，还是我帮你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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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3章 坠落的天使
燃烧着火堆的房间里，王远推门而入。
“收拾干净了？”方旭坐在火堆旁，手里拿着一个面包加肠吃着，看着进来的方旭道。
“嗯，完了。全部丢进了虫子堆，几秒时间就啃完了。”王远点了点头，在方旭身边坐了下来。
方旭从火堆旁边拿起了一个烤热的加肠面包递给了他，轻声道：“辛苦了。”
王远接过，白了他一眼：“装什么大尾巴狼？”
看着王远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方旭微微一笑。
咽下了嘴里的食物，王远低声道：“柳蕊和孩子们呢？”
“在另一个房间，柳蕊伤的不是很严重，基本都是皮外伤。那个断了胳膊的小家伙我也已经用念力帮他接好了。也帮剩下的孩子们抚平了心理的创伤。”方旭叹了口气道。
“那就好了，这种活我可做不来。”王远也松了口气，继续大口吃着。
方旭眉头微皱，看着火光道：“但是柳蕊却有些异常，无论怎么和她说话，她都不理会我。”
王远闻言一愣，想了想道：“是不是她还没从刚才的事情恢复过来，或者心里埋怨你没有早点出去救她？”
方旭揉了揉眉心，苦笑道：“我也想早点出去救她，如果早知道李胡子和他的手下那么草包，我第一时间就冲出去了。但是当时的情况是六对二，况且还有她和一大堆孩子，让我投鼠忌器，怎么敢随意动手？我不能为了少数人，让更多人置身险境。要不是李胡子让手下朝孩子们动手，恐怕我还会在继续等待下去。”
“那你去和她解释一下？”王远试探的道。
方旭叹了口气道：“她理都不理我，我怎么解释？”
王远想了想，道：“那这样吧，我帮你去说，顺便看看孩子们。”
“算了，咱们一起去吧。”方旭站了起来，脸色严肃了下来，“而且，也得告诉他们真相了。”
……
另一间宽敞的房间里，中间燃着一堆温暖的火堆，孩子们整齐的睡在打好的通铺上，一个个睡得非常香甜。但柳蕊却披着一块毯子，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呆呆的坐在火堆旁看着跃动的火焰。
今天发生的事，早已让经历了太多磨难的她麻木了。亲眼目睹虫子和丧尸撕碎了无数活生生的人，还有可爱纯真的孩子们死去，太多美好的陨落……
即便今天，一直到最后关头方旭和王远也不会出现；即便今天，自己和孩子们被糟蹋，然后死去，也不过从另一个角度得到了解脱。
多少个日夜，柳蕊从噩梦中惊醒，都发现自己早已在梦中泪水横流。她多么想放声大哭，但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她连大哭都不敢，因为太大的人声会引来那些可怕的虫子和丧尸。
也曾有多少个日夜，她多么想拿着尖刀，亲手将孩子们一个一个送上天堂，再将自己送入地狱。但每当她颤抖着拿着刀走到孩子们跟前，看着他们一个个稚嫩的小脸和香甜的睡相，手中的刀便像也有了人类的情绪一样，带着她的手藏在了身后。
但今天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比不上方旭的一句话，让她如坠深渊。
“想找炮灰去别处，这的人，不许你们动！”
柳蕊知道，也许一直到自己死去，这句话她都不会忘记。
那个男人，那个长相平凡，总是一副淡定神色的男人，面对敌人，放下了这样一句诺言。
是的，在柳蕊看来这就是诺言，对她和孩子们能够生存下去的诺言。多么让她感到幸福的诺言！
但是，她却无法感觉到幸福。因为她是‘这’的人，而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那’的人。
从粗豪大汉的话语中，她知道了他将要离开。她也知道她不可能跟着他离开，这群孩子也不可能。换句话说，她已经知道自己和孩子们的末日即将来临。
这一切，对于她的打击并不是多么巨大。因为她知道他终有一天会走，而身有疾病的她也终有一天会死，而且这一天不会太遥远。
这群孩子们，失去了她和他之后，也不会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生存太久。这里没有专业的政府体系，没有正规的政府机构。一切都像是回到了远古时期，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现在有她的照顾和他的保护，但要是没有了这些呢？难道乞求他们能遇到第二个她和他？
但是，她能坦然接受。能够在可怕的灾难之后活到现在，她已经非常满足了。能够认识他，更让她感激上天的恩赐。她不奢求能与他一直生活下去，直到见到光明。但能够陪伴他走过一生的一段路程，让他的心中有她的影子，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了。
不知何时，她的心中早已深深的烙下了他的影子。或许是他微笑着对王远说，“放下刀，她说的是真话”；或许是他辛苦的忙里忙外给她和孩子们置办衣物和食物；或许是那个夜晚他的泪流满面的自白；或许是那句斩钉截铁的“这的人，不许你们动！”
但这一切，都被那句“想找炮灰去别处”击得粉碎。她不知道在这座城市还有多少像她一样的人，还有多少孩子。她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上人”会用他们去做炮灰。她只知道这些是她无力去改变的，她也不会矫情的在这个自身都难保的时候去考虑苍生的死活，并为之难过。
真正令她痛苦的，是方旭的态度。
言语之中，方旭默认了这样的炮灰，没有阻止他们去寻找别的炮灰。因为方旭，也需要炮灰。
如果是别人，柳蕊不会有什么触动。可是，这是方旭啊！在她的心中，方旭就是这个悲惨世界唯一的冉阿让，他帮助了素昧平生的自己和孩子们，甚至为了他们杀死了同一组织的人！
可是他的心为什么也有如此冷漠和黑暗的一面？虽然他最后杀死了那个粗豪大汉，但她却已经知道他心中埋藏的黑暗。这让她如坠冰窟。
她无法容忍她唯一的光芒——方旭也有黑暗的一面，即使那是被残酷的世界逼迫出来的。
就像一个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有一天他忽然获得了浑身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天使的帮助。他虽然仍置身与黑暗之中，但他幸福，而且快乐。那个唯一光源的天使就是他全部的寄托。但有一天，他发现天使的心中隐藏着恶魔，洁白的光翼上充斥着血腥的纹路。顿时，他的世界崩塌了。
柳蕊现在就处于这样一个状态中。其实，她的防线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黑暗占据，她的精神也早已变得不正常。这就是黑暗和绝望的力量。面对她心中的光源方旭，她无法理智的思考，只想让完美的方旭永远存在于她的心中。
但是，她心中的天使，坠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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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4章 爱与别
“她的侧脸，还真的挺美的……”
方旭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火堆旁，被火光映照着的柳蕊，不知为何，心中古怪的泛起了这样一个念头。王远站在他身边，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方旭才回过神来，轻叹了一口气。
被叹气声惊醒的柳蕊猛地打了个激灵，扭头看向门口，当看到方旭的那一霎那，眼中瞬间充满了光亮，但却转瞬即逝。
方旭见状愣了一下，然后苦笑着暗自摇了摇头。看来今天真是精神有些透支了，居然连柳蕊眼中映照的火光都一惊一乍。
“方大哥，王大哥。”柳蕊低声叫了两声，然后把螓首埋在了环抱的膝盖里。不再言语。
方旭见此情形更不知该如何是好，像王远投去了求助的目光。但王远却丝毫没有帮他解围的觉悟，而是挖了挖鼻孔，抬头看向了天花板。
方旭气的咬牙切齿，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来到火堆旁边坐下，看着柳蕊轻声道：“身上的伤还疼吗？”
柳蕊摇了摇头，刚才脸上被打的地方还有一个红红的掌印。
方旭有些心疼，想伸出手去摸摸那个掌印，但手抖了抖，终究还是没有伸出去。屋子里弥漫着难言的沉默，令人有些窒息。
方旭没法子，只好打破沉默道：“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早点出去帮你？”
柳蕊摇了摇头。
方旭叹了一声，慢慢的道：“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一些东西，是因为我不想让你们活在惊恐之中。我和阿远都是一个组织的人，这个组织叫破世会，全部是由传承者组成的。我们一直在积攒力量，后天，我们就要出发，冲出这座城市了。”
柳蕊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
方旭苦笑道：“也许你会怪我，怪我不能留在这里保护你们或者带你们一起走。但那并不是我自私，而是我真的无能为力。这座城市的边缘，有无数强大的怪物守着，连传承者都无法保证自身的安全，普通人就更不用说了。在那种情况下，我无法保护你们，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冲破怪物的封锁。说白了，我不带着你们，你们或许还能多活一些日子，但我带着你们，就基本将你们送上了地狱的列车。所以……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
对于方旭说的这些，柳蕊放佛就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而是轻轻的开口道；“方大哥，你还记得你那天晚上说过的话吗？”
方旭微微一愣。
“你说你怕死，无法说服自己去拯救苍生。因为你只想活着见到光明。其实，我从来没怪过你，我知道我和孩子们能活到现在，都是因为你和王大哥的帮助。这一点，我永远铭记在心。”柳蕊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抬起了头，紧紧的盯着方旭，汹涌的泪水在秀气的脸庞上肆虐着，“但是，那些其他的人，那些有手有脚有血有肉的人，他们也是人啊，他们也想见到光明。为什么你们要为了自己的光明之路，将他们扔进黑暗？”
柳蕊的一字一句，都像一把锋利的刻刀，在方旭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划痕。
面对质问自己的柳蕊，和她的泪水，方旭心中苦涩之极。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生命，是自然经过了无数年的孕育而诞生的奇迹。它是世界的精华，是上天最引以为傲的杰作。而人类，更是无数生命组合而成的，是世界精华凝聚起来的。每一个生命，都应该得到尊重，每一个人，同样也应该受到尊重。在无数的普通人类里，你们就是人类的精华！是能够引领人类在这个黑暗世界摸索前行的探路者和首领！但是，你们现在在做什么？”柳蕊的双手神经质的抓着膝盖，表情痛苦的道。
方旭无言以对，唯有沉默。而王远也不知何时，溜出去了。
方旭沉默良久之后，慢慢的道：“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的质问，正如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的内心。无论如何，我只是一个人，不是神，也不是救世主。我有一些力量，但面对这个黑暗的时代是无比渺小的。不管别人如何，我只想活下去，找到我遥远的家人，并和他们团聚，仅此而已。我不会为了自己而去故意害人，但我不排斥踩着无数人的尸体实现我的愿望。这就是这个黑暗的世界赋予我的意义。”
“那你就用无数普通人的生命为你的康庄大道保驾护航？”柳蕊凄凉的笑着。
方旭沉默不语。
“好了，我知道了。”柳蕊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方大哥，首先，我真的很感激你为我和孩子做的事情。无论你是心血来潮也好，还是人性未泯也罢，我都很感激你。在我的心中，你永远是那个从深渊中将我们拯救出来的英雄。那么雄伟，那么光芒四射……就像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
“而我，也在不知不觉间被你深深的吸引，原因不是你的力量，而是你的心。虽然我之前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但我相信，那种感觉，就是爱情。”柳蕊痴声说着，眼中浮着梦幻般的色彩。
方旭心绪如麻，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一个女人对他倾诉自己的内心，他只能静静的听着。
“但是，我无法容忍我心目中那个英雄一样的你，有如此黑暗的内心。或许是我还没有被这个黑暗的世界感染并吞噬；也或许是我根本不适合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生存。但是我真的想告诉你，我们是人，是万物之灵。我们最大的力量是思想和智慧。我知道，要在这个黑暗的世界生存，想永远保持洁白是个天方夜谭。但是，我真的想告诉你，无论世界有多么黑暗，一定不能丧失了内心的最后一点光明。如果连内心的光明都消失了，即便世界真的恢复了白昼，你也永远无法再站在阳光下。”
柳蕊看着沉默的方旭，微微的笑了一下，那笑容，是如此的纯净而美丽。
“我从来都不曾怪过你不带着我和孩子们踏上出城之路。即使你真的想这么做，我也不会答应你。因为我知道路上危险重重，你带上我们，可能最终的结果是我们都会永远的留在这座城市里，我宁可自己毁灭，也不会让这么做。而且，这群可爱也可怜的孩子，是我唯一的财富了。虽然我也知道，我们不可能生存的太久，但我会让他们心里充满爱和阳光，然后飞上天堂。”
……
柳蕊用纤细的胳膊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来到方旭身边坐了下来，轻轻的靠着他，秀气的螓首枕在他的肩膀上，闭上了双眸。
方旭颤抖了一下，迟疑的伸出一只手，环住了她柔弱的肩膀。
“答应我……方大哥……”柳蕊闭着双眼，轻轻的喃喃着。
方旭低着头，用脸抵着柳蕊的秀发，紧紧的闭上了双眼，却还是拦不住那一行行滚落的浑浊泪水。
“我答应你……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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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5章 涌动
一栋高楼的天台上，脸色苍白的方旭静静的站在天台边缘，目光凝望着那座小小的商业楼。身旁，王远斜靠着一个破烂的太阳能热水器，抽着闷烟。
“啪！”
王远狠狠的把烟蒂扔在脚下，朝着方旭低声吼道：“你就把她和孩子们扔在那栋楼里，不管了？”
方旭出神的望着那栋楼，轻声道：“这是我的决定，也是她的选择。你我都清楚，此行生死难料，带着她，只会更早的葬送她。”
“可是……”王远脸色涨红，还想再说些什么。
“走吧。我们给她和孩子们留下了足够两个月吃的食物和水，并封死了整个楼层的所有通道，你我留在那里的宙能信息也足够驱赶那些居心不良的人和狡猾的虫子，她们的安全应该无虞了。”
方旭慢慢的收回了目光，转身看了王远一眼，平淡的道。
王远看着方旭平静的脸庞，心中却不知为何涌上了一股浓浓的悲哀之感。
“我想，我也不应该再逃避了。”
方旭抬头仰望着阴暗的苍穹，轻轻的喃喃着，在这座城市，留下了最后一滴晶莹中折射着浑浊的泪水……
……
“老师，方叔叔和王叔叔什么时候会再来看我们呀？”
商业楼中，一个宽敞的大厅里，孩子们围着脸上挂着微笑的柳蕊，围坐在熊熊燃烧的篝火堆前，一双双童真的眼睛憧憬的看着她。
柳蕊看着孩子们，微笑着说：“叔叔他们可能要很久以后才能来看我们，因为他们要去帮我们找太阳。”
“找太阳？可是，太阳挂在天上啊！”一个小女孩稚嫩的小脸上挂着浓浓的忧虑。
“是啊，所以他们要经过很辛苦很辛苦的旅程，才能帮我们找回太阳呢！”柳蕊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微笑着道。
“这样啊……哇，叔叔他们好伟大！真想和他们一起去找太阳呢！”几个小男孩脸上带着浓浓的渴望和憧憬。
柳蕊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莫名的神色，环抱着孩子们，轻声道：“是吗，你们还有谁想帮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