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杆枪没有登上生产记录……简直清白的像婴儿。类似这样的枪支在黑市上太容易脱手了,要知道这种枪支的配件:枪管,枪栓、哪怕是墙上的螺丝,都是专业生产的,可它们都未曾记录在案——我深深怀疑纳什没有这种能量。”
这位警察绕过桌子,走到枪身另一侧。继续介绍说:“这还是一指专门改装过的枪支,你瞧:原本这里是激光瞄准器,远红外线摄像头,现在这里接上了卫星传送装置。开枪的杀手甚至能在万里之外,通过枪身上的摄像装置,遥控射击……”
检察官立刻插上一句:“你的意思是:枪手不在本市?”
“不,无论多么精准的枪支,在开枪之前都要经过调校——这支枪能在两英里之外锁定目标,自动装弹连续射击,风力、光线、地心引力等等因素。只要让这支枪产生细微的一点点差别,两英里之后的弹着点就能差距数米,而数米的差距……现场勘察情况表明:枪手的枪法极其可怕:连续开了数枪没有一点偏差。
甚至使用的弹头都经过精心挑选——纳什当时也在现场,弹头穿透人体照样能对他造成伤害,枪手选择的弹头从没在市场上出现过,刚好可以在这个距离造成足够的伤害,却又保证不穿透人体……这是何等的精心计算。
所以开枪的人还在本市,至少他到过现场。进行过现场勘查,我甚至认为‘她’在现场试过枪,所以在能如此精准的进行射击……”
检察官也走到桌前。端详着枪身说:“现场的情况是:这两杆枪架设在居民屋顶,一杆枪隔着河,距离纳什的钓鱼台约16英里,这杆枪开过三发,击中开摩托艇的袭击者,击中站在钓鱼台准备向纳什开枪的家伙;
另一杆枪同样架设在居民屋顶,不过恰好与纳什钓鱼台同在河岸一侧,距离不足一英里,与前一杆枪形成交叉火力,这杆枪消灭了大部分刺杀者。枪架设在屋顶。两位屋主同时声称他们不知情。枪身上没有留任何指纹,dna痕迹,子弹同样干净……仿佛开枪的是神。
根据现场情况,以及纳什本人的说法,我们猜测:纳什每次去钓鱼,其实就是一次钓鱼。他布置好了陷阱等待方格林刺杀。为此他雇了几名贴身保镖,同时雇佣了一位远程重狙手,布设好交叉火力等待人上钩……好吧,这案子确实不好定性。纳什确实是防卫,也许防卫过度了,如果我们逼得太紧,他随便交出一个人来,我们只能以非法持有违禁武器,起诉那位枪手——是的,纳什雇佣枪手纯属商业行为,无法对他定罪。我们也只能把枪手挖出来。现在看来,这位神秘的枪手……”
“我对‘他”或者‘她”非常感兴趣”说话的警察无奈的摇着头:“极端清白的枪械,特制的子弹。以及神秘的隐身……哼哼,这是一位刺客。没错,纳什雇了一位专业刺客。我非常想把她挖出来……我记得汽艇上有四个人,只有一人中枪,其余几个人……?”
检察官自嘲的笑了下:“游艇上,驾驶者当场毙命,其余三个人一,有一人已经摔死,另外两个重伤,还未清醒。至于狙击手嘛,只要纳什承认这是他雇来的保镖,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再追查下去,纳什会随便交出一个人来顶罪,而纳税人会责怪我们浪费税款,尽纠缠于无关紧要的细节——毕竟纳什时受害者,他是正当防卫而已。”
鉴证科警察点头,他拍拍枪身,马上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说:“那么,缴获的两杆枪我们留下一杆,可以吗?”
检察官微微一笑:“可惜,如果纳什交出人来,作为证物它会在警局待一段时间,但过后,我们将不得不还给纳什……”
“那就让兄弟们赶紧练练手,这种枪可不常见,嘿嘿,为了鉴证它射出的子弹,我们总得打几枪吧”鉴证科警察想了想,马上补充说:“必须让纳什交出人来,会玩重狙的人才可不常见,我很想见识一下。”
检察官耸耸肩,问起另一个问题:“方格林还会在拘留室待多久?”
“这要看你们是否找到新证据了”鉴证科警察回应道:“贝尔法斯特已经回绝我们的移监请求。伦敦德里也不打算接受囚犯。本市市长则认为:司法权不能随意移交,方格林必须在本市受审。”
检察官叹了口气:“真是混乱的一天啊。”
岂止是混乱的一天,这几天整个城市都是混乱的,而且还将继续混乱下去。
一场小劫案将方格林的保镖牵扯其中。为了证明自己清白,当然,最主要是对那笔劫款的贪婪,方格林离开了他的王座……接下来一切都乱了套。他的律师最先嗅到了危险。方格林按照他以前处理背叛者的手法,当机立断处理了律师。论说其手段不能不说果敢,但他忘了,现在是和平年代了,律师也不是他的家奴。
当日中午,方格林入狱事件继续发酵。纳什被刺事件曝光后,新年来此玩耍的游客立刻结束旅程。纷纷提前回家。那些原打算过来度假打高尔夫的游客与富豪,悄悄改变目的地。当地市长竭力在电视上保证游客安全,为了挽回影响,他声嘶力竭的宣布将公正审判肇事者。
于是,贝拉西莱斯特终是没拦住警方提交相关监视录像。录像证明:被杀死的律师当天确实进了方格林家门,随后几小时,运送他的尸体灵车被雷尼牧师撞上——这一有力证据出现后,当地检察官立刻签署逮捕令。方格林被正式批捕。
随后,从“自杀”的警局局长家里照出的计算机资料,证明方格林多次操纵了当地走私贩毒生意。无数警察牵扯其中。舆论风头上的市政府一概拖沓风格,涉案警察有一个算一个立即被停职。那些涉入不深的警察还能说个清楚,而深深卷入方格林事件的人,则要继续面临“财产来源不明”诉讼——局长电脑中,笔笔记录着下属收钱办事的时间地点。
不清楚的警察多数恐惧灭口,一些人趁夜打包出逃,还有些思想单纯的家伙,愿意等待最后的结果……他们是幸运的!待在伦敦德里的“娃娃”除了为行动提供支援外,还有一个任务是堵截出逃者。停泊在海上的‘海魂号’。已经聚集了二十余位佣兵,出逃的警察从此一去无踪——包括那位出逃的典狱长。
接下来几天,科尔雷恩市的班机上,离境的人坐得满满,入境的人反而寥寥无几。而在这些入境者当中,多有几位长相凶狠。一看不是善岔的家伙。这些人提着长长的条状行囊,这行囊很像军中的士兵行军包。他们一下飞机便被接走,立刻送往二号高尔夫球场,住进了早已预定好的房间。
为了强化治安,应付方格林受审可能带来的混乱,这几天大量外地警察被调入科尔雷恩,穿制服的不穿制服的,街头巷尾顿时多了无数探头探脑的家伙。第四日,在重兵押运下,方格林接受初审。与此同时,河岸东侧一家酒吧,一名“顾客”刚刚走出酒吧,路边缓缓行驶的汽车突然加快速度,嘎的一声停在此人身边,车后座的乘客冲此人呲了下牙huā,抬手露出冲锋枪管:“格里高利让我问候你!顺便问候方格林。”
随即,扳机扣动了,无数子弹倾泻在此人身上,将其打成筛子。
枪声惊动了酒吧内的贝拉西莱斯特,没人看到她怎么动作,一支意大利伯莱塔92f型手枪出现在贝拉掌心,她利索的推弹上膛,快速冲屋内另一人甩了甩头:“去看看!”
“还是先撤走吧”屋内的另一人建议。
贝拉立刻拒绝:“不,再等等,警察不可能对我动手。”
冲出门里的保镖立刻返回,这时街上枪声仍响个不停,贝拉急着在屋内乱转,保镖语速很快的解释:“是刚出门的汤姆,有人听到枪手开枪前喊话,说‘格里高利问候”还顺便问候方格林……现在枪手已被警察堵住,双方还在交火。”
“不——”贝拉尖声喊道,屋内的人一缩脖子,担心的看看了看窗外,贝拉继续尖声说:“什么格里高利?这是谁?我……我明明布置的好好地,怎么突然出了个搅局的人。”
刚才出门的汤姆是法院书记官,他身上带着贝拉西莱斯特写的小纸条,准备在初审时找机会递给方格林。这位书记官过去并不是方格林的手下,所以没被停职浪潮卷入。
科尔雷恩是个小城市,小城市里大多数人都彼此认识。书记官先生不是方格林的人不要紧,只要他认识并记得方格林的威风,让他递个小纸条这样的事,他无法拒绝。
这正是让贝拉西莱斯特最郁闷的——人警察都不认为汤姆跟方格林有关系。谁都没听说过的格里高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盯上汤姆,还要来一场明显芝加哥式黑帮仇杀?
杀了汤姆不要紧,重要的是杀手还让警方堵住了。这时候谁出头都会被警察盯上,更不要说取走汤姆身上的小纸条,而那小纸条……是要求方格林提供灭口名单的。
贝拉西莱斯特不明白的事,身边的保镖当然也不明白了,他们都茫然地瞪着眼睛。贝拉立刻招呼:“从后门走。”
一行人躲躲闪闪走出枪战区域,等坐到车上贝拉立刻催促:“打开收音机,听听警方怎么说?”
广播上说枪手已被击毙,警方正在核实枪手身份……
匆匆赶到三号高尔夫球场,贝拉强作镇定的视察了俱乐部情况,做完表面功夫后,她顺便拐进了酒店酒店客房,财务总监布莱尔先生正在房间内等待。见到贝拉出现,他担心地看了一下后者的脸色:“怎么,不顺利吗?”
贝拉掩饰性的笑了笑。伸手撩了一下短发,故作平静的回答:“还算顺利,我们的律师已经接触了方格林先生,该说的都说清楚了,我装扮成律师的书记员,也跟方格林见过面,只是现在警察盯得越来越紧,以前我们的关系都被停职了,找不到私下谈话的机会。”
稍停了一下,贝拉故作轻描淡写的问:“格里高利是谁?”
布莱尔皱起了眉头:“这是个俄国名字。叫这个名字的俄国人很多,但我以前没听说过。”
贝拉也皱着细长的眉:“俄国人?难道还是那位局长惹的祸?是的,我想起来了,跟局长交易的毒品贩就叫这个名字。”
布莱尔紧张的追问:“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俄国人怎么了?”
贝拉望了布莱尔一眼,眼神里充满探究:“城里刚才发生了枪战,你没有听说吗?”
布莱尔耸耸肩:“我进到这个房间。什么也没有动过,没有打电话,没有开电视,尽量让房间显得没有人。”
正说着,贝拉的电话响了,她接起电话,只用嗯、哼做回答,等她挂上电话,脸色变得铁青:“城里刚才发生五起枪战,两名停职的警察、两名我们的分销商被刺杀,还有一位是法院书记官汤姆,据说都是近距离刺杀,这是典型芝加哥式复仇,现在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如此宣战?!”
布莱尔点点头:“能这么做的只有俄罗斯黑帮了,听说警方在那位局长家中缴获了数百万英镑的、高纯度海洛因,我们的局长大人还杀了人家前来交易的人员,听说只有两位逃了出去……这么多人,站在大街上近距离刺杀,俄国人可真疯狂。”
这不是刺客吧?这是死士。近距离刺杀是黑帮示威,刺杀的人根本别想活着逃出作案现场。
这该有多么大的愤怒啊!即使贝拉这个老牌恐怖分子也对这种自杀式袭击方式感到震惊,看来局长把人家惹急了……可是局长惹的祸关方格林什么事,明明是局长私下里的小动作啊。更可气的是,其余四个人可能牵扯到走私贩毒当中,汤姆明明是路人甲一类的角色,怎么自己刚与他会完面,就被人堵在了路。?明晃晃的予以刺杀。
尽管难以置信,贝拉还是有点毛骨悚然,她端坐在那里,慢慢的说:“我恐怕被窃听了……贩毒分子居然也这么厉害?嗯?汤姆应该不是偶然事件……你可以搞到反窃听设备吗?最新的,我手头上的设备恐怕落伍了。”
布莱尔顿时感到心惊肉跳,他浑身打了个哆嗦,赶忙问:“你的人……还安全吗?这段时间我频繁来三号高尔夫球场,大概……”
布莱尔突然刹住话音。他猛然醒悟,自己本来想解释一下,希望今后减少与贝拉的会晤见面,但他忘了:他这位财务总监才是方格林明面上的人物。如果贝拉暴露了,被贩毒分子盯上,那么原因只能出在他身上,而他这句话,其实说出了自己的干系。
果然贝拉看他的目光充满冷酷,布莱尔打着哆嗦静待判决,过了一会儿,贝拉挥挥手:“时代变了,贩毒分子居然也超越我们了……我先走,回头跟你联系。”
布莱尔张嘴想说点什么,贝拉根本不想停留,她脚步轻快地离开房间,留下布莱尔一个人。他在房间内转了几圈,忽然惊慌起来,拿起公文包跳到门口。刚一开门,一只大手按在他胸膛上。布莱尔一愣神,门外按住他胸膛的亚洲男人露出面孔,轻轻一推,将他岛推进门内。随后,一位明显的俄裔靓女轻盈的跳进门里,在两人身后轻轻掩好门。
进门来的亚裔男子摘下墨镜,露出一张苍白而年轻的脸,他笑眯眯地一鞠躬:“失礼了,我想跟你谈谈,可以吗?”
第一卷 第三百六十七章 咱们分赃吧
第三百六十七章
咱们分赃吧
布莱尔只稍一愣神,马上发觉……其实进门来的这位亚洲人,布莱尔认识的,他是“东亚制药”的冈田先生邀请来球伴,名叫片山聪,是美籍日裔。陪伴他的那位女人是俄罗斯裔美女,名叫娜塔莎。wen2
起来,也就在昨天,布莱尔还跟这人亲切交流过。当时市内人心慌慌,度假的游客纷纷离去,还能没心没肺在球场上安心打球的人没几个了。作为资深高尔夫球爱好者……咳,主要是为了在这私密地方约见律师会见方格林的帮手,布莱尔是除他们之外唯一的客人。于是,冈田先生邀请“正在练习道上奋战”的布莱尔一起打个“下午场”。为了不引起注意,布莱尔接受了邀请。
他们打得是场“十二洞”球赛,前后花了三小时,浪费时间的主要是冈田,面前此人技术非常不错,每一球洞都赢得干净利索,在场上简直有老虎伍兹的风采,布莱尔因此很仰慕地向对方求教了高尔夫技术……
冈田先生没有介绍他是怎么认识面前这人的,布莱尔因此对他们一无所知。不过,从球场上短暂的交往看,片山聪似乎来自一个大财阀家庭。证据是:东亚制药本身就是不小的企业,但冈田先生对片山聪很恭敬,甚至有点讨好献媚。
因为冈田先生的引介,布莱尔当时并未对片山聪的身份细究。在双方短暂的交往中,布莱尔认为后者是个非常有教养的人。说话语气柔和,待人彬彬有礼,充满贵族世家应有的风度……但如今推他进门来的人。动作快如闪电,竟然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把该做的都做完。这,这可不是贵族世家所应有的教育,这是——杀手的本事。
布莱尔还想努力一下,他干笑一声,回答:“片山先生,我们有什么好谈的?我认为你刚才的举动太粗鲁了……”
布莱尔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对方的女伴满脸笑容,理所当然地掏出一支手枪。顺理成章的往枪管上拧消音器,一点不带犹豫的。
肩膀上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量,布莱尔站立不住,任这双手将自己推得重重坐在椅子上。他还没来得及显示自己的愤怒,对方一句话打乱了他的阵脚:“我们谈谈方格林的……钱财,顺便谈谈你的性命!”
“我……,你……”布莱尔凌乱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间房子应该是贝拉西莱斯特举行秘密谈话的地方,肯定没有窃听器监视器,因此我们的谈话应该很安全”,片山聪不急不慢的介绍完场地,仿佛这场地的主人本是他的一样。他如同主人一般毫不客气的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布莱尔身边触手可及。娜塔莎则很狗腿的拉过另一张椅子,拎着枪坐到布莱尔肩后,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想看死人一样的看着布莱尔。她枪管上的消音器,距离布莱尔肩头不足五厘米。
布莱尔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滴落,对方如此近距离逼迫,他们的真实身份不言而喻——布莱尔记得曾经听方格林说过,这种近距离谈话方式,是一种极高明的审讯技巧,在行为学上称之为“入侵自我安全距离”,它会让人紧张,会让人觉得受到威胁,会让人心中极度不安。
“你不想说点什么?”对方的声音很柔和……布莱尔突然走神,私下里想:大约魔鬼的诱惑,就是用这种嗓音说出来的。
布莱尔并不知道,这是催眠师常有的说话语气:声音柔和,但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说什么?”身侧娜塔莎不停晃着枪管,片山聪的脸离他不足20厘米,显得咄咄逼人,重重压力下,布莱尔不由自主的开口。
“说说贝拉西莱斯特,我对这个人很感兴趣,说吧,你知道的我都感兴趣!”
片山聪当然是王成扮演的角色。他其实可以直接用读盘的方式,阅读对方的脑记忆,但用这种方法会将对方负面、正面记忆全部装入自己脑海,过度频繁输入他人记忆会令他陷入人格分裂。此外,用这种方式读盘,他自己也要精力极端专注,不能被外界打搅——娜塔莎还在房内,他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对方。而作为最后的保命手段,王成希望别人越少知道越好,更况且布莱尔也不是什么高明的谍报人员,用最基础的审讯技巧已经足够了。
王成的嗓音充满诱惑力,布莱尔不由自主的回答:“爱尔兰矢车菊……不,我不太清楚,我……”
“别拒绝我……”,王成继续用柔和的嗓音说,不知怎地,对方这句话让布莱尔心头涌起一阵歉疚,他忽然觉得需要补偿点什么……这怎么回事,我欠了他什么债?
“我已经给了你两天时间”,充满诱惑力的话继续劝说:“这两天你已经把大部分资金调集好,就等付款了。现在,贝拉西莱斯特,说吧!”
布莱尔无法决绝,他下意识回答:“贝拉西莱斯特,曾经被称为‘爱尔兰矢车菊’,她是……”
“方格林隐藏起来的势力——继续。”
布莱尔还在挣扎,每当说到关键点,他都想要挣脱这种束缚局面,可是他稍一犹豫,王成马上用先知般的预言,接续他千方百计想隐藏起来的话语,顿时他觉得自己在对方面前是透明的,对方简直是无所不知的……既然这些内幕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重复一遍,顶多是向对方表明自己不曾撒谎……嗯,等关键时刻再撒谎也不迟!
但是,什么时候是关键时刻呀?!关键你妹呀!
“共和军曾经有支秘密军事行动队,代号‘红狐’。和平协议签署后。‘红狐’里的人怕政府秋后清算,他们当中许多人纷纷潜逃,没办法潜逃的人……”
“归‘爱尔兰矢车菊’领导。并在她带领下隐藏起来,是吧——说详细点!”
“咳咳,没办法潜逃的人很惊慌。这时候方格林站了出来,他愿意替大家顶下一切罪名,并为大家安排替身、安排新身份,以及藏身地点——这些情报都由贝拉西莱斯特掌握,并有她具体安排。她知道那些人的新身份,新住址,新工作。她负责召集他们,安排他们新任务。”
“今天她已经把人召集起来了。是吧——继续!”凤凰公司曾说这一案子收到军情机构默许,贝拉西莱斯特手头的“火狐”,正是军方惦记她的原因,不管是为了报复清算,还是为了消除隐患,这支队伍必须死。
不过,“纳什名单”中。恰恰没有这支队伍的踪影。这也就是说:消灭火狐,无人付费。
“方格林之前跟他们有协议,他负责出面承担所有罪责,但‘火狐’剩下的人则必须保证他的安全——
一生安全。后来,政府又签署了谅解协议。约定彼此不再仇恨。方格林因此得到缓刑,但‘火狐’的人承认,方格林是他们树立在明面上的靶子,保证他的安全才能避免清算。”
布莱尔深吸一口气,在对方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继续说:“这次……这次事件突发,一日之间方格林被捕入狱,警方搜集的证据非常完美,局势演化的非常快,如此凶猛的报复行动,虽然看起来跟警方没关系,但只能出自上层,所以贝拉西莱斯特召集了‘火狐’的人员,是他们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嗯哼,你觉得,事后方格林还能继续留在科尔雷恩嘛?”王成顺势引导。
布莱尔闭紧嘴唇,默默思考片刻,回答:“这场官司很难赢……”
“贝拉西莱斯特召集‘火狐’的人是为了赢得官司,还是为了劫狱?”
王成这个问题让布莱尔脑袋轰的一声炸了——没错!“火狐”的人来了,不是为打官司来的,打官司需要的是律师不是“火狐”。
王成继续诱导:“你觉得,贝拉西莱斯特还需要多久会对你灭口?”
稍停,王成柔声提醒:“想想贝拉西莱斯特离开时的目光——我怀疑,‘火狐’的人就在就在俱乐部外等你……你还敢开自己的车回家吗?”
“不——”布莱尔高声喊了起来:“划款还没开始,贝拉还没拿到我的钱,她不能对我动手!”
“那么划款之后呢?”
布莱尔沉默了。王成接着说:“好吧,说完了贝拉西莱斯特,我们再说说你的钱——方格林的钱。”
什么时候是关键时刻呀?!布莱尔心中呐喊:关键时刻,你快来啊。
但现在,肯定不是关键时刻。这一缓和时间,布莱尔想起很多疑问,他想趁这机会赶紧解答心中疑问。于是布莱尔反问:“你,您,贝拉西莱斯特怀疑她被监听了,是你吧?”
王成脸不红心不跳回应:“除了我,还能有谁?”
“你是……军情局的人,还是日本暴力团?哦,我想起来了,前天冈田先生还招待了一对日本夫妇,据说那男的是稻川会的二太子。你是哪位二太子的人吧?”
日本黑社会三大巨头为山口组、住吉会、稻川会。山口组主要在亚洲发展,势力扩张到香港、台湾、印度等地,是日本第一号黑社会团伙,而其余两大黑社会组织多倾向在欧美发展。
在欧洲,这些暴力团给人的印象反而是正面的,比如暴力团内部有一套“奖学金”制度,成绩优秀的成员被派到欧美国家留学,“学成”后都会被委以重任,在当地组建公司,或回国享受高薪待遇。此外,社团每年两次由高管带领,挨个去成员家中向老人拜年,并分发礼物。而在阪神大地震中,山口组甚至给灾民分发食物等救灾物资,从不曾在灾难后强迫灾民“自愿捐款”以便“救助灾民”……
正因为如此,“东亚制药”跟稻川会二太子的交往。并没有瞒住当地警方。此刻布莱尔想起对方的亚洲面孔,想起在高尔夫球场对方流利的日语,想起对方在稻川会二太子之后陡然出现……由不得他不往歪里想呀。
“这跟你没关系!跟你的钱也没关系。不是吗?”王成脸上挂着微笑,继续把话题扭回正路:“我们还是继续谈钱……你现在账上有……”
王成准确的说出一个数目,这个数目布莱尔自己都有点不确认。但他粗粗估算一下,认为这数目可信。
“这不是方格林所有的钱”,布莱尔急忙辩解:“贝拉西莱斯特手头还有一笔应急资金,足够‘火狐’组织一场……劫狱,或者刺杀!”
布莱尔马上追加一句:“我的钱是用来支付律师的,都是明面上的走账!”
“你认为现在打官司,还有用吗?”
布莱尔考虑了一下,轻轻摇摇头:“局势变化的真快。方格林的律师已经要求他认罪……咳咳,当时在方格林屋内的保镖都已被拘捕,我们好不容易找到其中一位,说通他出面顶罪,承认自己勒死了律师。虽然这位保镖要求三百万英镑,但只要警方认可这个‘认罪’,方格林就能重新出来。我们或许还能重振旗鼓。”
布莱尔说完才忽然明白:刚才就是关键时刻呀!我怎么忽视了?!
“是方格林重振旗鼓,不是你!”王成和蔼可亲的诱导:“收买保镖的三百万,是由你支付吧?方格林出狱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瞧,‘爱尔兰矢车菊’手下的‘火狐’,你知道;你还知道方格林花钱找人顶罪。我估计‘火狐’还在筹划刺杀证人,这些恐怕也由你付款——你不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吗?
反过来想一想,如果杀了你会有什么好处?让我想想:嗯,从此‘火狐’的存在只有贝拉小姐一个人知道了;再没人知道方格林找人顶罪的事;再没人知道方格林并不无辜——方格林能杀了他的前任律师,为什么不杀你?难道他格外喜欢你的菊花?”
“我……,我现在是唯一正式出面,替方格林雇律师打官司的人”,布莱尔冷汗哗哗的,他极其不自信的回答。
“如果你把钱划拨出去,你认为方格林还需要你吗?”
布莱尔连续咽了几口吐沫,干巴巴的回答:“如果我不划钱,贝拉小姐马上会杀了我的……你,你有什么建议?”
“我建议咱俩把钱分了”,王成露出了真面目:“我可以帮你安排出逃,比如去日本,在山口组、稻川会的保护之下,你觉得怎样?”
这个建议很有诱惑力,布莱尔想了想,忽然觉得自己必须搞明白:“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很想知道,你什么时候盯上贝拉西莱斯特小姐的……不对,你刚才并不清楚贝拉小姐的情况,都是我告诉你的!”
“你真相了!”王成继续摧残布莱尔的抵抗意识:“我只盯上了你,是你引见了贝拉西莱斯特小姐,我是个谨慎的人,见到这样一位突然出现的‘意外’,真心想把她底细揭开。幸好你告诉了我,谢谢你!”
“我……好吧,这件事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为什么盯上我,我只是一个小会计,我不值得你们专注。哦,你盯得是方格林吧?你身边的这位女士是俄罗斯人,难道你受俄罗斯黑帮委托,前来对方格林报复?这报复未免来的太快了吧。说真的,那位警察黑吃黑吞了你们的货物,真的不关方格林的事……难道你们是借机发难,想吞并科尔雷恩市场,嗯,唯有如此解释,才能说清你们的报复为何如此快——你们蓄谋已久!你们不是今天才盯上我的,是吧?”
对于别人自动脑补的“真相”,王成向来是鼓励的。他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布莱尔,说:“你刚才说局势演化的很快,没错,现在就是最关键的时刻——你把钱划出去,那位顶罪的保镖收到钱,恐怕会立即向警察认罪。然后,你就没用了。但如果这笔钱没有划出去,你觉得方格林还会出狱吗?”
“他们一定会追杀我的,‘火狐’的人不会饶了我”,布莱尔已经心动,但他还在权衡。
“你只管考虑自己能拿多少,其他的,让我们来考虑!”王成继续劝说。
布莱尔心中还绷着一根弦,表面上他尽量把对方往黑社会联想,但实际上他明白,这次事件中,军情当局推波助澜,恐怕也是主要原因——至少他们对外地黑帮的入侵,是完全坐视的。当然,这也可以理解,外地黑帮要想在当地扎下根,远比方格林困难。而铲除外地黑帮,也比铲除方格林容易。
恐怕他们是故意坐山观虎斗!
如此一来,方格林大势已去。
树倒猢狲散的时候,给自己捞点好处,留下自己一条命,恐怕是最好的选择。
“我能够分到多少?”布莱尔小心的问。
“四分之一”,王成红果果的说:“安排你出逃,给你安置一个稳定的隐藏点,这都需要费用。我相信总额的四分之一足够你生活到老了……”
布莱尔张嘴想再说几句,忽然间,门铃响了。门外有人喊道:“房间服务!”
第一卷 第三百六十八章 我不打算给他留一毛现金
第三百六十八章我不打算给他留一毛现金
王成听到门铃声,带着玩味的笑容转向了布莱尔:“你刚才说,贝拉不可能现在对你动手?”
布莱尔愣住了,他咽了口吐沫,喃喃说:“不可能,不可能啊!”
娜塔莎立刻冲身边摸出一台仪器,这仪器模样像摄像机,镜头对着屋内扫描一圈,走廊内的情况扫入摄像机:门外有四个人,两位杀手一左一右站在门边,都手持枪支,做出随时射击姿态。又有一人腋下夹着包,离门口有段距离,从站姿看此人似乎很胆怯——腿部一直在哆嗦。
还有一人站在门正当中,双手交握,两手上都拿着武器——似乎等待开门来的人。
门铃再次响了,位于门右侧的那个杀手嘴唇一张一合,重复说:“先生,房间服务。”
布莱尔张嘴想说什么,王成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止住了他的话头。紧接着,王成顺手从沙发上拿了一个靠枕,迈着拖拖踏踏的步伐走向房门,嘴里……嘴里竟然完全用布莱尔的嗓门喊道:“什么房间服务,我可没叫什么房间服务……”
快走到门口时,王成举起那个沙发靠枕,将伸出手去,那靠枕举得离自己身体老远。他小心翼翼的把身体贴向门侧,靠枕则举着去堵门上的猫眼。做这一切是他举止轻松,仿佛早料到事情的结局。与此同时,娜塔莎拎起布莱尔的肩膀,拉着布莱尔躲开正对大门的地方,将身体藏在沙发后。
果然,在靠枕快贴近猫眼时,噗噗两声想过,仿佛是谁咳嗽两声,但那只靠枕羽绒横飞,出现两个鸡蛋大小的洞。紧接着。几乎是瞬间大门被人撞开,两个杀手气势汹汹的端枪走进屋内,稍倾,正对大门的那个人脚步囔囔的走进房内,边走边淡然的招呼走廊内剩下的那夹包人:“还等什么,布莱尔已经等急了吧?”
随着这人的走进,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飘进房内,正在全力施展控心术的王成猛地一愣神——这是紫苏香味。刹那间。他恍恍惚惚进入了催眠状态……
恍惚之间,王成忽然打了个哆嗦,他仿佛从梦中梦清醒,又仿佛进入了梦中梦当中。好一会儿,王成这才清醒,明白自己正在驾驶飞机。他刚才从回忆中脱离出来,现在在现实社会里,飞机正飞向雅库茨克之北,熊岛之南的森林。在哪里,有自己的小队正等待汇合。
这时候,他留在国内那一摊子怎么样……哦,他记起来了,溜走前他制造了一起车祸,电台主持刘丽正在采访那起车祸。
手机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王成诧异的看了一眼号码显示——是语音邮箱转接过来的纪笑电话,看来“道具师”还没有上岗。
这也许是他接的纪笑最后一个电话吧……王成犹豫了一下,决定接通这这电话。电话里纪笑小心翼翼的问:“嗨,你还好吗?”
王成想了想,回答:“啊哈,忘了通知你:我刚才接到公司命令,已经出国了,我正在飞机上……”
纪笑被噎了一下,猛烈的咳嗦起来。数分钟后才得以缓和。这才断断续续的说:“怎么回事?刚才刘姐打来电话。我还担心你出什么绯闻,一直不敢跟你联系。憋了这么久,才小心试探一下,没想到,你一句话吓得我魂都没有了。不至于吧?那起车祸跟你没关系,你躲这么快干嘛?”
“咳,真不是为车祸案躲出去的,我公司有急事。对了,我走得急,没跟李响交代,你帮我通知他一声……”
实际上李响已经得到通知,王成只想给对方找点事——托付对方一些事,可以让对方有种受重用感。这会拉近双方关系……唉,受训练时间久了,总不自觉的对人采用某些间谍手段。
不容对方诉说,王成挂上电话,转而打开视屏通话器,联接刘丽身上的窃听监视装置,观察车祸现场情况。
从监视视频上可以看到:刘丽已经将耳环、项链、手镯全部带上了。她换上新买的阿玛尼职业套裙,娉婷地依靠在停车场的艺术灯柱边。远处,新闻节目主持人正对着摄像头解说着什么,而刘丽身边站着几个讨好献媚的贱男,嘴一张一合说着话……王成举手拧动扩音器,窃听器里的声音放大出?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