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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汉帝国第26部分阅读

    ,那些宫禁卫士估计也都背熟了。

    幸好,皇帝的话并不多,也不长。大概讲了三分钟左右。皇帝又徐徐走下舞台,进入马车。

    一后一妃就像两个人偶一样又被女兵们接入马车中。

    天子座驾驶向求学塔。数万观众这才被允许坐回位置上。

    随着天子走进求学塔,大汉帝国千年仅有一次的大年三十春晚开始了……

    ※※※※※※※※※※※※※※※※※※※※※在春晚开始的时候,紫禁城文华殿内却是一片忙碌。原本在大年三十放假的时候,文华殿也应该相继休息,甚至连原本每日必有的值班者也被允许回家团聚。但是这一次,情况却完全不同。

    不但文华殿内灯火通明,就连对面的武英殿也一样是人影幢幢,热闹非凡。

    当整个雒阳的居民都沉浸在过年的喜庆中时,这里忙碌出入的人们脸上却看不见任何喜气。他们个个面带沉闷和忧郁。

    在今天中午,五个消息传到雒阳,他们这些本已回家休息的官员被紧急召回商讨对策。本来已经休息的国家机器又开始运转。

    “湿婆国袭击缅州和吐番州,同时袭击帝国在最南边的飞地南天竺州。”

    “帝国西北的大月州和度甘州同时反叛,叛军袭击府城,羽林守军抵挡不及,陷城失地,现据守两座孤城祈求援军。”

    “匈奴王疏林格勒移师西向,和大月州、度甘州的叛军结盟。匈奴王子多图率领王旗白甲兵和四万骁骑军正猛扑西海州重镇壁丹城。壁丹城只有羽林守军两万人,一旦壁丹城陷落,西海州将无险可守。西海州岌岌可危,连带乌孙州也直面匈奴人的威胁。”

    “匈奴骁骑军进入新罗州,已经涉海度过对马海峡,登陆扶桑州。扶桑州求援。”

    这五个消息可以说如爆炸的火药一样瞬间将所有雒阳城中的官员都炸懵了。

    好不容易是帝国千年立国的重大庆典日,但却没想到像是策划好的一样在今天这个重要日子里同时传递过来。

    帝国烽烟四起,战火处处。

    情势已经不容乐观。

    宇文护第一时间发出内阁紧急召集令,将冀公和镇国公都招了回来,同时还宣布六部在这一刻进入紧急状态,所有休职部门都必须立即进入运作。但是在军队方面,军部也将提出建议要将军队进入甲级戒备,但却被内阁否决。

    原因很简单,如果军队宣布进入甲级戒备,那么许多休职回家的将士都要归队,这样一来帝国遭到背叛和攻击的消息就再也隐藏不住。这必然会导致民心大乱,大好的节日氛围将被破坏无疑。

    当然,内阁否决的最主要原因还是一个,那就是:“钱!”

    没钱啥都干不了。年底运进国库的钱粮大都已经发下去了,现在国库里只有不到四百万金币,如何能够支持全国军队进入甲级戒备?

    当然,内阁会拒绝主要还是为了惩罚军部最近一系列发生的事,这些事情也是导致皇帝发怒的原因。

    那就是以凉公萧腾为首的西北公爵和以英公周珂为首的南方公爵竟然为了上次朝廷决议之事扣下了二月本要运抵京都的赋税。

    南北派系势同水火了。

    帝国飘摇之卷 【第五十一章 计策】

    文华殿,琉璃疏阁。

    张功远佝偻着本就有些发寒的身体伏案疾书,不时抬起头对侍立在侧的检察院风闻处检察侍郎蓝阗。

    “政愚,风闻处是何时发现博望侯那六车税赋滞留荆襄的?”

    蓝阗,字政愚。是汉元980年从帝国西南政法大学毕业的优异生,平民出身,二十六岁便进入检察院,做检察院检吏,相当于最底层的公务员,三十岁升职为蜀郡检察院检察长,三十四岁升入雒阳,成为中枢检察院检察侍郎。

    他恭敬地对张功远道:“启禀阁老,户部于十五前发现荆襄短缺六车赋税,于是立即检查记录,查明原因是西南诸郡连年大雨,洪水肆虐,所以这六车赋税停在了当阳郡。

    十日前,当阳郡检吏上报水道疏通可这六车赋税依旧停滞不前。按照路程,三日前这六车赋税应该已经进入直隶郡,但直隶郡检吏并没有这六车赋税的入境记录。

    前日属下上职才发现,这六车赋税还停留在当阳郡,于是立即催问户部,可户部文大人却推说不知。于是属下只好通过风闻处调查,这才发现早在七日前风闻处便得知这六车赋税在已经得到了博望侯的命令才滞留不前。风闻处也发来了文报,但当时谁都没有在意。

    直到昨日凉州郡守也发来同样的停运文告属下这才惊觉事情重大,因为凉州停在略阳县的赋税也是六车,数量和荆襄一致。所以属下就立即通报了户部。由此惊动了阁老。”

    张功远沉思了一下,又伏案疾书起来。琉璃疏阁里的暖炉热气很足,但他好像还是冷的不行,毛笔笔尖在纸上老是会带出几笔不协调的笔触。

    蓝阗看着这个已经六十高龄的阁老,心头不禁有些戚戚然。

    唉,眼看过完年阁老就能申请致仕,可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出了这么个事儿,检察院这次没能及时发现南北两大家族的对峙,说失职是在所难免了,就是不知道陛下会怎么处理。

    不过话说回来,朝廷不是已经定下“先北后南”策略了吗?那博望侯应该没理由继续跟朝廷作对啊!这可是赋税啊,赋税归于朝廷,这是汉圣祖定下的祖制,凉公和博望侯这么做也实在太肆意妄为了些。虽然数量不多,仅有六车,加起来也就一百多万金币,但这表明了他们决心和朝廷对抗的姿态啊!

    蓝阗正想着,张功远已经写好,立即交给他:“让风闻处将这份文告立即发给凉公和博望侯,告诉他们不论如何也必须在三日之内将所欠赋税全部运到雒阳。”

    蓝阗赶紧接下。心道:希望凉公和博望侯收到朝廷的公文能够立即醒悟,别再跟朝廷硬顶了。这不是内斗的时候啊!若是平时还好,但现在大月州……唉。

    蓝阗刚刚走出去一会儿,宇文护和刘夼就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内阁礼部学士孙筑,检察院院长欧阳元。他们两人也是满脸不愉。

    张功远从案几后站起,看见他们的表情不由长叹:“怎么,军部还是不同意发布甲级戒备令么?”

    宇文护和刘夼在案几上坐下来,孙筑愤愤地道:“张舒平和吕轻侯这两个无知小儿,虽然被陛下革出军部,但却依然影响着军部的意见走向。他们推说没有得到胡公殿下的同意,所以不肯下达甲级戒备令。这完全是他们的托辞,视国家大事为儿戏,简直是胡闹!”

    欧阳元也对张功远道:“阁老,军部这样做肯定是为了报复上次首辅大人‘先北后南’之决策,他们不点头,我们无可奈何啊!陛下那里又迟迟不表态,唉……”

    宇文护和刘夼刚才前往军部,一力要求军部立即下达甲级戒备令。军部那些参谋们先说户部没有拨款,无法进行,宇文护当场拍板,户部拨款三百万金币,先把羽林九卫先动员起来。接着军部又推脱胡公殿下没有同意。至此谁也知道军部压根就不想下达甲级戒备令,所以一直拖延。

    但事情紧迫绝伦,军事动员已经不可避免,再拖下去于帝国而言只会加重灾难。

    宇文护眉头紧锁,怅然道:“可惜现在益公殿下远在河东,吴公殿下又在吴越署理南方军事,这胡公殿下又不愿意这么快表态。冀公殿下,刘大人,此事我们还需催请陛下早日下旨为妙。只要陛下肯下旨,军部绝对不敢抗命不尊。”

    刘夼也忧思深重地道:“可是陛下下午已经为此大发雷霆,扬言要将大月州血洗,可是户部经费不足,陛下也颇为踌躇,这可如何是好?”

    宇文护看着张功远道:“阁老,此事你觉得该如何办?”

    “以老夫之见,此事的确不可之过急。”张功远抚着额头,缓缓道:“首先不能将此事公诸于众,最起码现在不行。至少要过了正月十五。所以在这段时间,内阁必须建议陛下下旨,调集羽林卫巩固度甘州、西海州两州防务。此事可以凉公、武公为首,由他们来筹备。

    其次,枢密院应该尽快拿出应急预案,与户部一起筹措军费。依着陛下的性情,此事必然不可能妥协,过完年出兵乃是必然。内阁应着重于明年出兵的预算筹备。

    再次,礼部应立即追回鸿胪寺信使,此刻不宜触怒罗马人,而是应该将重点放到南部。湿婆国攻击南天竺州,此事已经触及帝国底线,不能善了,既然不能善了那就先发制人。枢密院应让缅州、吐番州、南天竺州自行决断是否先发制人。百年前那一战把阿拉伯人打怕了,他们应该没有胆量对帝国宣战,只要阿拉伯人有所顾忌,区区一个湿婆国不足挂齿。”

    说完张功远看向宇文护。

    果然,宇文护面色更加不愉。张功远此建议明显就是要改变他数日前在朝堂上提出的“先北后南”政策。这可是大问题。

    “阁老,既然你也觉得湿婆国不足为惧,那此时是否应该全力面向北面安危?”刘夼何等眼力,一向就看出了宇文护的不满,于是赶紧道。

    张功远轻叹一声,点头道:“的确。湿婆国只是马蚤扰罢了,并无大的威胁,为今之计的确先顾及北方要地。只是,不知应先顾及扶桑州还是大月州呢?”

    听张功远这么说,宇文护才松口气道:“老夫认为该先应付大月州叛乱之事。扶桑州隔海相对,骁骑军盘踞新罗州东北部,还需打造战船,一时之间肯定无暇东进,只要缓开一两年,局面必定对我帝国有利,到时再东顾无妨。”

    此时,孙筑忽然开口道:“三位殿下,属下倒是有个看法。”

    宇文护看了看他,道:“孝甫有何建议?”

    孙筑道:“属下以为应先以扶桑州为主。原因有三点。第一,匈奴王与大月州叛军结盟,故而东进之骁骑军兵力必定不会太多。先剿灭之能扬我国威军威,与提升士气民心有极大的裨益。第二,大月州地偏西域,我主力军团若是想行征伐最少需要半年的时间来准备粮草辎重。而新罗州就在乐浪郡东北面,飞骑军沿直道旦夕可至,即使再抽调暴熊卫协同也费时不多,所需军费相对于征伐大月州而言也不可相提并论。所以属下认为完全可以先对这股骁骑军进行打击。”

    这两点说的宇文护、张功远、刘夼默默颌首。不过就这两点还不足以让内阁一致同意向皇帝做此建议。毕竟新罗州的骁骑军从本质上算是流寇,性质和威胁都不如大月州叛变来的严重。特别是还有军部掣肘的情况下。

    孙筑抬眼看了一下,继续道:“第三,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属下认为,明年的军费完全可以从新罗州和扶桑州获得。”

    内阁三位辅政大臣同时动容。

    欧阳元则有些不明白:“孙学士,你此话何意?”

    孙筑道:“按照圣祖祖制,明年新罗和扶桑两州即可成为老州居民,我们对新罗和扶桑两州的赋税将会大副下降,但如今正好有匈奴入寇,我们大可以剿寇为由加征赋税,这两州民心思汉,为了尽早驱除匈奴必定会踊跃纳税,特别对两州的贵族,我们只要课以重税,明年至少可获得一千万金币,足以支撑接下来对大月州的讨伐行动。”

    宇文护眼神一亮。这的确是解决现在国库空虚的好法子。对于新罗和扶桑两个新州要实行和老州一样的赋税政策,宇文护个人是不太同意的。毕竟这样一来户部的赋税就要大幅度缩水,更何况在帝国跨越千年之后,陆续会有更多的新州变成老州。这将大大加重帝国财政的困难。如果能以这种方法筹集军费倒不失为一种方法。不过这种方法只能使用一年,可惜了!

    张功远和刘夼也频频点头。张功远道:“此策可也。”

    刘夼也点头同意。

    于是三位内阁辅政大臣都同意的情况下,这个决策几乎就是这么定下来了。相信皇帝那里听说能够筹集到平叛军费也肯定不会反对的。

    不过刘夼却隐隐觉得有一丝不妥之处。那就是这个方法只能募集一年军费,一年之后呢?

    他看了一眼低眉顺目的孙筑,不由腾起一个念头:“这个孙筑好像还有话没说完,是什么呢?”

    ※※※※※※※※※※※※※※※※※※※※※帝国大学,玲珑阁。

    汉平帝坐在宽大的窗棂前,眼睛看着塔下舞台上的节目,心思却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凉公实在欺朕太甚。自朕患病以来,凉公就对朕不屑一顾,屡屡劝父皇改立四弟为太子。朕登基之后,他又暗中让四弟选了凉州安阳县做封地,实际上还不是担心朕会加害四弟么?哼,如今帝国内忧外患,他竟然还有心跟朕作对,六车凉州赋税他竟然敢下令停滞不前,莫非他真把凉州当作私人地盘不成?可恶,着实可恶。朕倒想让他看看,这个国家到底是他做主还是朕做主!

    博望侯也是,既然对朕的决定不满,大可向朕上书就是。以朕对惠妃的宠爱,难道还会不准么?怎么他也跟着瞎胡闹。看来此事还要跟惠妃说说,让她劝劝博望侯,尽早将赋税送上京,同时写一份求罪书,朕就免了他的罪就是。

    唉,不过就是难为了惠妃。这次用她来警告凉公,事先也没告诉她一声,不知她会不会因此埋怨于朕呢?”

    想到这里,汉平帝看了一眼左侧坐着的小周后,发现她放在宽袍中的手紧紧捧在腹部,面色凝重,丝毫没有往日的自信和清朗,反而有一丝隐隐的担忧浮现在唯美的脸上。

    “今晚一定要好好跟惠妃解释一下。看她如此,朕心里实在心疼!”汉平帝幽幽叹息一声。

    这声叹息正被右侧的萧后听见,她用眼角的余光一扫,发现皇帝用一种她从未见到过的柔情眼光看向小周后,不由心头一酸,内心的凄楚更甚刚才。

    “到底是怎么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想到这里,萧后已经抑制不住眼里的泪水,怆然泣下。

    侍立一侧的权允文瞧见,赶紧让宫俾拿来湿热的毛巾,蹑脚走到萧后身边,低声道:“娘娘,可是风大?用毛巾擦一擦吧!”

    权允文的话完全就是一个托辞罢了。这玲珑阁四面的窗户都用厚厚的貂裘遮住,就算是皇帝和皇后身前的观景窗也用南方的透纱重重遮盖,窗外的阁檐也压得很低,根本不会有风直吹。玲珑阁内还点起了四五个暖炉,根本没有丝毫寒意。

    萧后接过毛巾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却怎么都止不住泪水滴落。而对此皇帝只是晃了晃眼神,并没有多说什么。萧后更加伤心,使上小性子,不理皇帝而是直接起身。环佩朝服叮当作响。

    皇帝终于转过头,问道:“你去哪儿?”声音不算冷淡,但也绝对谈不上亲热,就像是对路人的随口一问。

    萧后高大的凤冠戴着,转头着实不易,但她还是轻轻挪动榛首,看了一眼皇帝道:“哀家想去方便一下!”

    皇帝暗道她离开也好,自己正好可以跟惠妃好好解释一下。于是对权允文道:“权老,带皇后去吧。注意别染了风寒!”说完又转过头看向小周后。

    萧后此刻心酸如楚,银牙几乎都要咬碎,重重跺了一下脚,掉头离开。

    小周后看着萧后恼怒而去的身影,心里的不安和忐忑更加严重。她看了一眼皇帝,叹声道:“陛下,皇后她毕竟是后宫之主,母仪天下为世人表率,今日您这样,让妾身如何自处啊?”

    汉平帝消瘦的脸颊温和一笑,伸出手握住宽袍下的柔荑道:“爱妃不必多虑。朕今日这么做只是想给凉公家族一个教训罢了。”

    “凉公?他怎么了?”小周后有些好奇。

    汉平帝看着小周后瞪大眼睛如好奇猫咪的样子原先的郁闷心情淡去许多。

    他柔柔一笑,淡声道:“朕下午接到奏报,凉州有六车赋税停在略阳县没有运抵京都,而且是凉公下的令。这不是明显与朕作对么?”

    小周后美眸一闪,讶然道:“凉公截留朝廷赋税?为何?难道还是因为‘先北后南’之策?”

    汉平帝点点头:“嗯。肯定是这样。不过截留他还是不敢的,只是延迟几日运抵京都罢了,他只是想以此对朕表示其不满。不但他,博望侯也是如此,六车赋税停在当阳不往前走啊!”

    这下小周后更显惊讶了,她愣了一下,反手握住皇帝,急道:“陛下,父亲他不应该会这样的。也许,也许是之前被凉公他们气坏了而已……”

    汉平帝仿佛很享受小周后这种语气,笑着拍了拍她柔嫩的脸颊道:“朕知道,朕也没有责怪博望侯的意思。只是希望他能多理解朕的心意,尽快把赋税送上京就好……唉,朕这个家不好当啊。今日奏报中,大月州又一次叛变,匈奴人还与之结盟,正威度甘、西海两州,国库又已空虚,实在无力支撑大军征伐,朕夙兴夜寐,苦思无着,心下惶然不已,爱妃,你告知博望侯,在这个时候就别给朕添乱了,上道请罪奏章就好了。”

    小周后顿时吃惊地长大小嘴,道:“大月州反了?是谁主事?”

    汉平帝道:“主事乃大月州李克定。此人去年还向朕进贡三十万岁币,却没想到今日却反了。唉,朕也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帝国对不住他了么?”

    说到这个,汉平帝有些黯然神伤。

    李克定,大月州昕府望族。他祖父叫穆罕默德?内贾德,乃是阿拉伯帝国的伯爵。汉乐帝时期,穆罕默德?内贾德因参与分裂阿拉伯大马士革城的活动,被阿拉伯帝国追杀,举家逃亡大汉。

    汉帝国从大局出发,答应了内贾德一家内附之事,并且在大月州的昕府赐给其三百里土地以供居住。内贾德深感大汉恩泽,于是为家人改汉姓李,专心做一个汉人富家翁。其子还担任了大月州检察院侍郎一职。其孙李克用更是考入帝大,入枢密院当过四年的参将,之后因其父去世,于是申请调回大月州任职,顺便接管家族事务。为稳定李家人的心,从汉烈帝开始就不断给李家加官进爵。

    到汉平帝时,因为李家人当初曾上表支持还是太子的汉平帝,故而汉平帝非常开心,甫一登基便加李克定为终身侯爵,食邑更是扩大五倍,并授予昕府郡丞之职,实际上接管了大月州一半的军权。李克定投桃报李,每年都会给皇帝进贡,去年更是进贡三十万金币为汉平帝过生日,可以说不论是皇帝还是内阁官员都没有想到李克定会反。可事实却是……

    小周后看见皇帝伤感,出言抚慰:“陛下,俗语有言,人心不足蛇吞象,更何况李克定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反之亦不可惜。我煌煌大汉,即使偶有困顿也绝不是其所能撼动。所费不过时间耳。陛下不必心,内阁臣工定会想出办法为陛下分忧。”

    汉平帝闻言大悦,笑着道:“还是爱妃能解朕意,朕也是如此认为的。大月州只是小疾,朕之所虑乃是内部失和。南北家族对立由来已久,朕就是不知如何调解。爱妃可有想法?”

    小周后一怔,展颜道:“陛下,妾身一介女流,哪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治国如治一家,恩威并重即可。凉公也是忧心自身不得圣宠,只要陛下多多照拂,自然无碍。”

    汉平帝淡然一笑,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却对小周后的话不屑一顾,只认为这是女人家见识。

    其实小周后想说的是让汉平帝多对皇后好点,可却不能明说。不由叹息。

    因为皇储的事,皇帝对凉公已经积怨很深,这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调解开的。再加之皇后老是一副冷冰冰的威严表情,根本很难讨得皇帝的欢心。皇帝身体虚弱,最受不得女人在他面前强势出现,而皇后却总是拿捏不到皇帝的这个心理,失宠也是必然。也因为这个原因,皇后对她也是愤恨,即使小周后想去和解也没有机会。即使她告诉皇后这个原因,估计皇后也不会相信,反而以为自己想害她呢!

    想到这里,小周后不由锁起柳眉,怅然想:“不知道那些现代人士有没有更好的建议呢?”

    时间已经悄然过去,萧后还没有回来。汉平帝也不着急,反而拉着小周后的手不断地说着话儿,对舞台上的节目更是一点都不关心。

    小周后却有些奇怪,这玲珑阁侧室就有净桶,她就算因为生气下楼去了,到现在也应该回来才对啊!就算她没回来,可权允文怎么也不出现?他可是皇帝的贴身太监啊!

    玲珑阁里还有许多女兵和宫俾,楼下有宫禁军。按理说是不可能出什么事的。小周后朝后望了望,立即有宫俾领会,急匆匆的下楼查看去了。

    这时,有一个人急匆匆上来道:“陛下,时辰到了,是否现在射‘安邦定国’箭?”

    帝国飘摇之卷 【第五十二章 意外】

    全场数万观众都在等待子时来临,然后期盼着皇帝从玲珑阁内射出今晚的压轴节目。反而忽略了舞台上的表演内容。春晚的舞台上到底在表演些什么,这其实都是次要的。这点谁都明白。就连台上表演的演员都有些漫不经心。

    再加上春晚舞台上的节目套路都是那些,说的难听些,这些节目都已经演了几百年,几乎没有更新过。说是味同嚼蜡也不为过。即使是这个跨千年春晚,节目内容上也只是场面比以往庞大一些而已。

    也许对舞台上的表演最兴致勃勃和津津乐道的就要数那些不满十四岁的小孩们了,他们在坐席之间跑来跑去,嬉笑打闹,除了不能接近求学塔和舞台百步之内,其他地方都成为他们打闹的场所。

    在成|人中间,邹燃也算是为数不多对节目关心的人。

    他从听见春晚那一刻起就对这个超时代出现的产物感兴趣不已。在现代的时候年年看春晚,对那些歌舞类节目是看过就忘,但是对“大忽悠”和“我想死你们啦”还是有很深记忆的。可是今天再看这个时代的春晚却是没有小品和相声的,只有一幕幕的歌舞。

    说到歌舞,这个时代不论是灯光效果还是舞蹈技巧跟现代比起来实在相差太多。花团锦簇、衣袂飘飘、彩带挥舞……也就这样罢了。比起现代动辄耗资千万的舞蹈场面,这个时代虽然斥资方面不遑多让,可效果却不能让邹燃满意。他认真看了几个节目以后就干脆闭起眼睛听这些用编钟、脆笛、古筝亦或二胡演奏出来的古曲。

    曲倒是非常好听,不比现代流行音乐差。古典音乐总有它让人着迷的魅力在。“高山流水”“平沙落雁”“二泉映月”“十面埋伏”……这些曲目都一一呈现。甚至还有一些邹燃以前没有听过的曲子。由此邹燃可以断定,汉圣祖肯定是个古典音乐迷---穿越之前。没准还是极端的那种,不然他为什么连一首现代流行音乐都没弄出来,反而让邹燃以一曲《精忠报国》传名于世呢?!

    在这种古代氛围里听古曲,幽邃高远的意境就完全体现出来了。邹燃听的心怀大慰,坐在罗帐里翘起了二郎腿。

    时近亥时三刻,邹燃却感觉一阵莫名的凉意。阵阵寒风开始从北面呼啸刮来,吹得罗帐翻飞,嗖嗖的寒风让穿了棉裤的邹燃都快跳起来了。

    “靠,哪来的朔风啊?冻死我了!”刘全先忍不住,掀开罗帐走出来。

    邹燃也从座位上起身,这会儿赵毅和宋金刚也冲了出来。而再看宇文献、叶冰兰还有张氏姐妹却还隔着罗帐看演出。不过能看出来,宇文献也冻得够呛,两条腿都蜷在了椅子上,但还涎着脸对叶冰兰低语着什么。

    刘全跺着脚对邹燃道:“乖乖,怎么天气一下变得这么冷啊?”

    邹燃抻着手,呼着冷气摇头道:“鬼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就起风了。”

    朔风越刮越大,上面简直没法待人。邹燃提议道:“不行,实在太冷,我们到下面去吧?”

    这个广场的座位是一层一层的,甲等座在上层,所以风也刮的更大,寒意更甚。

    赵毅附和:“对啊,咱们到下面去吧,这里实在太鬼冷了。早知道今天会起风我们就该带层棉罩来。”

    宋金刚却摇头道:“不行,快到子时了,陛下就要射‘安邦定国’箭,我要在这里等着!”一边说雄壮的他还不时跺脚伸腿以此来驱逐寒意。

    这时,张氏姐妹和叶冰兰也忍不住从里面跑了出来,一边呼气一边喊:“冻死我了,这风怎么越来越大啊?”

    可不是么,刚才只是一阵一阵的刺骨朔风,现在却是刮起来没停。直入骨髓的寒意实在让人什么欲望都没有了。这一层很多人都离开了座位,向几个火盆前挤去。

    邹燃实在忍不住,对他们道:“不行了,老子快冻死了。这么冷的天就算箭飘到我面前也没力气捡。我要下去暖和暖和,实在受不了了!”

    他看见最下层靠近火盆地方的观众虽然也被风吹得有些东倒西歪,但毕竟是烤火位置,暖意熏人啊!

    最先响应邹燃号召的居然是张氏姐妹。张撰清跳脚道:“对,咱们去下面躲躲啊!”

    宋金刚拉住她道:“不行,我答应外婆要帮助你们抢到‘安邦定国’箭,这眼看陛下就要……”

    不等宋金刚说完,张吟月已经抢先道:“哎呀,冻都冻死了,还要那破箭干嘛!表侄子你就别呆板了,要不你就待在这儿帮我们抢吧,姐,我们下去!”

    说着张吟月拉起姐姐的手往台下走。

    邹燃顿时一滞,按照辈分算,宋金刚的确是这俩丫头的小侄子,还矮人家一个辈分呢。邹燃、刘全、赵毅三个非常无良地贼笑,拍拍他的肩膀紧随其后。宋金刚叹了一声,一跺脚也跟着走了。

    宇文献则讨好似的想问叶冰兰的意思,没想到张撰清已经拉上叶冰兰,他只好也屁颠屁颠地跟上。

    跟在三个美女身后一路上倒也不挤。能坐在这一层的都是有一定身份的人,自然不会像那些街头混混似的挤做一团。面对开道的三个女孩他们也尽显绅士风度。

    一行八人顺利的走到了甲等座尽头,然后顺着台阶走到下面,却发现下层早就被丙等和丁等座的人给占满了。他们在高处能看见火盆,可等到了下面却连一点火苗味道都闻不到了。

    寒风更甚。吹在脸上跟冰刀刮过,脸上顿时紧绷异常。张氏姐妹已经从怀里抽出头巾将脸上裹住。叶冰兰也将宽袍提起遮在脸上。宇文献适时地从腰上拿出一条宽大的围巾,轻轻披在了叶冰兰的脖子上。

    叶冰兰显然一怔,原本冰冷的眼神看向宇文献时都多了一丝火热。

    邹燃看的一阵咂舌,看来就算叶冰兰是座冰山也快被宇文献给融化了。烈女怕缠郎,此言非虚啊!

    张撰清一看这样子顿时嘟嘴,朝宋金刚喊了一句什么,可是却被风吹散,根本听不清。

    邹燃一看这情况心道,如此巨风,皇帝还射不射箭都两说呢!于是朝众人喊:“别在这儿干吹风了,赶紧先到后面树林躲一会儿吧!”

    众人都同意,在绕过甲等座时,刘全抬头望去,发现武鸿那一拨人像冻在座位上的冰雕一样,一动不动。不由感叹:“瞧瞧人家,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呢!看来我们下注在他身上果然没错!”

    赵毅也啧啧称奇,点头道:“就是就是。欸,邹燃,你的下注票据没丢吧?看来咱们接下来的生活费就靠他了!”

    邹燃一阵头晕,愕然道:“什么?你们让我买武鸿?”

    赵毅也惊讶道:“对啊?不然你以为我们让你买谁?”

    刘全对邹燃道:“你别告诉我你买了别人!”

    邹燃满头黑线,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们自己将所有注码都买了自己这件毫无逻辑的事。只好嗫嗫地道:“呃,那个,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到底买了没有啊?”刘全追问。

    邹燃以手遮面,赶紧往广场后的两排万年青林跑去。

    这两排万年青就在甲等座台的后面,御道将树林从中分开,御道两侧的宫禁军还是像标枪一样站立,不过猩红的披风已经勒在腰间,被风一吹就鼓胀起来,平添几分威武。

    在台后的树林里,已经星散地站着几堆人,这里正好是背风,从这里望上去就是甲等座,落差应该有十米。甲等座上的罗帐顶棚在朔风中涤荡,像是随时会被撕掉裙子的少女一样可怜。

    在这林里,刘全追上了邹燃,抢着问下注的事儿。邹燃抵挡不住,只好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们也没说买武鸿,我还以为你们跟我一个想法呢,所以我就都买了张氏姐妹,可没想到咱们的位置给换了,所以……”

    刘全一拍脑门,仰天哀道:“天呐,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兄弟啊?买那两个疯丫头怎么可能赢嘛!”

    “你这是什么话!”邹燃显然非常不满意刘全这么说他,眼瞪得跟铜铃似的。

    不过还有比邹燃更不满意的呢。

    “刘武周,你再说一遍!”张氏姐妹在刘全身后同声娇叱。

    这俩丫头,一模一样的表情,卡哇伊的表情简直像是两个即将变身的美少女战士。

    刘全尴尬地挠挠头,仰天打着哈哈,左顾右盼想要混过去。

    张氏姐妹不依不饶,跳脚要去揪打刘全,刘全赶紧跑开。叶冰兰已经不带寒意的眼神看着他们,对邹燃道:“那你最后买了自己?”

    邹燃苦着脸道:“你就别提了,懊恼死了!”

    宇文献笑道:“还别说,没准今天这‘安邦定国’箭真能落你头上……”

    话音未落,忽然从前面广场传来震天的欢呼声。

    邹燃愕然问道:“这是怎么了?”

    张氏姐妹和刘全倏然站住。宋金刚道:“子时到了,陛下要射箭啦!”

    与此同时,整个雒阳城响起了震天的鞭炮声。烟花像盛开的花朵在天空闪烁,将原本漆黑的夜空变成了五颜六色的天堂!

    ※※※※※※※※※※※※※※※※※※※※※匆匆跑上玲珑阁的是这次春晚巡查官杨少霆,他作为巡查官,所穿的不是禁军的圆光铠,而是文官常服,不过对汉平帝时还是用军礼拜见。

    “陛下,子时已到,是否现在射箭?”

    汉平帝以手抵额,讶然道:“这就子时了?哦,那拿朕的弓箭来!”

    他这话一出,旁边伺候的小太监却踟躇起来,他讷讷地道:“启禀陛下,箭是有,可是弓是权老保管的……”

    “哦,那就权……咦,权老去哪儿了?”汉平帝这才发现权允文不在身边,不由问道。

    小周后低声提醒道:“陛下,您刚才不是让权老送皇后去方便么?”

    汉平帝恍然,也没想皇后去了多久,径直对杨少霆道:“杨卿,给朕随便拿把弓来!”

    这话顿时让小太监犯了难,权允文收了那些贵族富商的钱,大致划定了射箭范围的事可不是什么秘密,也就皇帝不知道而已。但现在权老不在,若是让皇帝这就把箭射出去……他赶紧道:“陛下,要不还是等权老回来……”

    “不用,末将立即给陛下寻一把弓来!”杨少霆忽然道。

    杨少霆生性正直刚烈,对那些蝇营狗苟之事向来生恶痛觉。当年护国公世子宇文护就运粮迟了几天而已,杨少霆就鞭打他以示惩戒,可见其不畏强权的性格。对于权老和贵族富商的那点交易,他当然也是心知肚明,若是按照以前的脾气,他肯定直接就捅到皇帝面前去了。但经历这二十年的风雨后,性情的棱角已经被打磨殆尽。他再也无心无力去与所有权贵为敌,能做的也就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维持着内心的一点公理正义。

    汉平帝闻言也道:“既然如此,杨卿替朕拿把弓来吧!塔下的百姓都等急了!”

    广场上此刻已是一片欢腾。所有人抬头望天,在看见玲珑阁塔尖升起一面迎风的大汉皇旗时,激|情上升到了极点。

    皇旗升起就代表皇帝将要射出“安邦定国”箭了。

    在这一刻,连呼啸的冰冷朔风都不能阻挡百姓的热情。他们争相呼喊“万岁”之声,仰视玲珑阁。

    杨少霆立即下楼,从下一层的宫禁军手里随便要来一把四石力弓,同时透过楼梯口往下面望了望,寒冷的朔风中,身穿大红镶金皇朝礼服的皇后正快步沿着御道向前跑,而权老正紧随在身后不断呼喊着什么。杨少霆嘴角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然后拿着四石力弓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顶层,将弓举过头顶,躬身递给汉平帝:“弓在此,请陛下为帝国亿兆臣民去岁除秽,安邦定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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