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帅,而是不想磕磕绊绊啊!
不过走多了也就慢慢习惯了。穿着这样的衣服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慢下来,一旦慢下来心也就不会那么浮躁。这或许也是汉服的初衷吧!
※※※※※※※※※※※※※※※※※※※※※西山军营的东南角有一栋独立的小楼,它和其他军士小楼所不同的是,在楼前有一个用砖石垒砌起来的独立院子。院子不大,待该三十平米左右。院子前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禁卫轻骑第一部李”
这是平阳公主的住所。
如今在院子里还有十几个莺莺燕燕穿着常服的女子在忙碌着。她们都是娘子军的一员。枢密院已经下了命令,平阳公主必须今天离开这里回太原。
这也是李珊为什么伤感的原因。因为她也要和平阳公主一起离开了!
李珊慢慢走上二楼。平阳公主一身淡蓝色的常服,装束和李珊颇为相似,不同的是,平阳公主的腰间有一条月白色的腰带。秋香也在一旁,她今天穿的也是常服,不过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她的衣服不是那种紧身短打装扮,一袭粉红色的碎花长裙,上身还披着一件流苏莹然的短褂,显得非常俏皮可爱。
三个女人各有千秋,只不过比起李珊和秋香的青春活力,平阳公主却显得成熟许多。
她回过头,看见李珊上来,轻启朱唇问道:“他出来了?”
李珊走到平阳公主面前,低头道:“嗯。”
“那他们有什么打算?”
“他们说要去考羽林军校。”
平阳公主点点头,又转身望着窗外的整个西山军营,微微叹了口气道:“妹妹,你会不会恨我?”
李珊摇摇头:“不会。我知道姐姐你是为了我好!”
“唉,我何尝不知道,你也很想去考羽林军校。但是,你是我的妹妹,这点他们都很清楚。我们唐公世家已经把持了河东郡四分之一的领地,就算你考进了羽林军校,他们也不会让你升迁的。所以想要升迁为将,只有跟我回河东,你可明白?”
李珊抿着嘴用力点头:“妹妹明白。只是,想到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地方我就觉得难受!当初我进禁卫军校,又来到禁卫军,整整六个春秋,我实在有些舍不得这里!”
平阳公主微微叹息:“唉,我又何尝舍得啊!不但我舍不得,我这些姐妹又有哪个舍得。但是,不走不行啊!”说到这里,平阳公主的语音里已经带着一丝悲戚。
凭窗而立的公主,曾经驰骋沙场,干脆利落丝毫不让须眉,所建功勋甚至远远超过那些男人,可就因为她是女儿身,所以屡屡受到打压。
别人不知道,秋香却是知道的,平阳公主如今年逾三十却至今没有婚配,并不是她不想嫁人,而是她已无法嫁人---五年前为了掩护唐公突出重围,平阳公主身先士卒率队冲锋,结果一根流矢射中小腹,大夫说,平阳公主今生是不可能怀孕了!
要知道,娶了公主就不能纳妾,试问在当今世界,谁会娶这样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呢?
可结果呢,唐公还是被流矢射中,回到太原府没多久就病逝了。从那之后,流言蜚语就从来没有在平阳公主身边消失过。只有秋香知道自己的公主过的有多苦。
秋香已经嘤嘤地哭泣起来,身上的流苏随着摆动,好像也跟着哭泣一般。她道:“公主,求你不要走好不好?要不,我去求惠妃,让她请陛下收回成命!”
“胡闹!”平阳公主霍然转身,英气双眉下的美眸中充满了怒气,“秋香,我知道你和惠妃是密友,但这不是儿女私情,乃是国家大事,不能胡来。若是让人知道我请后宫干预政事,这让我如何有颜面对李家的列祖列宗?!此事休得再提,明白了吗?”
秋香敛裙盈盈半蹲,悲戚地点头应允。
帝国飘摇之卷 【第三十一章 八仙楼】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的比较快。酉时就已经夜色弥漫,西山卫城城东的各处酒楼又点起了房前大灯笼。星星点点,虽不如现代社会的霓虹华彩,但也颇有一番动人的风韵。
邹燃拿到了赏金和退伍费,一共六百金币加两百铜币。第一次斩杀白甲兵是四百金币,第二次转战千里,斩首无数,虽然最后分到他头上的白甲兵首级也有两个,可却只能拿到两百铜币。这天壤之别让他瞠目结舌。
“我日,四百金币跟两百铜币,这都是人头,也差太多了吧?”邹燃拿着手中钱袋,不无叹息地摇头。
他们此刻所在是城东大街的帝国银行外面。
帝国银行,是大汉帝国唯一的一家国有银行。以朝廷的信誉做担保。无论是帝国的官员还是武将,他们的月俸都是先在本部门的财务处拿一张凭据,然后到帝国银行在各个城市的分部领取。
这个帝国银行据赵毅解释,是汉圣祖在位的时候建立的,最初的目的为了方便对西域用兵,用以发放军饷。后来慢慢转为民用和军用两种。在大汉帝国的各个县城里都有帝国银行的分支机构。不过和现代一样,作为国家专属的机器,在很多方面都有霸王条款。而且本着不与民争利的思想,帝国银行只接受存兑,不进行别的商业交易,这就导致了各种私人钱庄的兴起。
私人开办的银行一般称为钱庄,或者商号。私人钱庄的利息比银行要高,而且接受贷款。甚至钱庄商号还会做一些商业上的投资。现在在帝国户部注册的钱庄商号一共有四百多家,其中名气最大实力最雄厚一共有六家,分别是:汇通钱庄,四海钱庄,德云商号,瑞福商号,南洋商号,东洋钱庄。
这些钱庄商号绝大部分都是各个大家族开办的。只有少量是民间的大商人自己联手开办。比如汇通钱庄,就是在龚川阵亡的王通家开的,四海钱庄则是赵毅的舅舅开的。
赵毅还告诉邹燃,如果看见某某钱庄呢,那一般这家钱庄是比较正规的银行,所经营的业务里最多只有小额贷款,或者商业贷款。但如果是某某商号,那就说明这家银行不仅从事货币的存兑业务,还有商业投资,商业开发,商业贷款等等业务。
一般来说,商号的利息最高,但风险也是最大。帝国五十年前曾发生过全国六十四家商号同时崩盘的记录,导致上千万大汉子民的存款无端蒸发,差点酿成暴动。后来帝国花费了近十亿金币才算暂时缓和了这个状况。帝国也因此承受了巨大的损失。从那时候开始,户部就严格控制商号的建立和经营。
“哎呀,老说这些无聊死了,赶紧上八仙楼是正经!”刘全笑呵呵地把钱袋往怀里一塞,拉起邹燃就往城东最高最大的那栋酒楼走去。
八仙楼,是京都雒阳地区最富盛名的连锁式酒楼。刘全说,雒阳是帝国的都城,又称上京,此外还有东京汴梁、西京长安、北京北平、南京建业四个陪都。八仙楼是全国第一个在五个京都里都有分号,而且规模一致的大酒楼。
当然,最大的八仙楼当然是在雒阳城内,西山卫城这个只能算是八仙楼百足之中微不足道的一条罢了。若不是西山卫城里的禁卫军都是非富即贵的纨绔子弟,消费能力高,八仙楼才不会在这里开设一个分部。
雒阳周边一共有四座这样的卫城,西山卫城、东河卫城、南苑卫城、北宫卫城。西山卫驻扎着禁卫军;东河卫靠近黄河,驻扎的是帝国水师;南苑卫城驻扎的是近卫骑军;北宫卫城驻扎的是羽林卫骠骑军团。四个军团加起来足足有二十万军队,占了帝国主力军队的五分之一。但若说起繁华程度,西山卫城绝对是四个卫城中最繁华的。
八仙楼西山分部就在城东大街的中段,地理位置非常优越,楼高三十米,有三层。以砖石为主要结构,里面有巨大的坚木做支撑。坐西朝东,暗合朝拜东面雒阳的意思,也有紫气东来之意。整个八仙楼呈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南北通透,各有一门。门外六级石阶,迈上石阶就是一个正四方形的木门,门上镂空雕饰着意喻富贵的牡丹。
一到门口,立即有侍立两旁的迎宾者帮他们撩开锦缎绣成的门帘。入门就是一个雕着富贵浮云的大理石屏风,意为富贵如浮云,入者莫在意钱财。也就是暗中告诉你,这里的消费很高,来这里要做好挥金如土的准备。
大理石屏风两侧各有一个漆着红漆的圆木框门,门上已经有锦缎棉布做阻挡,以隔开此时渐渐寒冷的空气。
撩开锦缎门帘,一股和煦的热气扑面而至。这是一个足有好几百平大的大厅,厅中有八仙桌六十四张。或两人对饮,或成群,厅内小二的吆喝呼喊声,食客的豪迈喧哗声无不让人感受到这里的繁华与富贵。
在大厅的正中央,有一个十字形的复式楼梯直通二楼。在十字形楼梯的交叉点上有一个高高的平台,平台上两个穿着青色薄纱的女子正在舞动曼妙的身体,跳着邹燃看不懂的舞蹈。而在楼梯的下方,还坐着一些拿着各种乐器的乐师在给各桌的客人演奏。
大厅的四周都挂着巨大的灯笼,甚至沿着楼梯一路往上都会有灯笼悬挂。楼梯上铺着红色的锦缎,锦缎垂出楼梯的角料上还点缀着晶莹的发光物。听刘全说,那是磨光的铜镜,镶嵌在锦缎地毯上,能和楼梯上的蜡烛光相辉映,使这里更亮堂。
奢华,富贵,大气!
一看见这个大厅,邹燃脑子里就一下子闪出了这么几个字眼。这真是一个让人如入仙境的所在。
邹燃还发现,在大厅的各个角落里都会有几个用五色珠帘隔开的小隔间,隔间里不时有女人的莺笑之声传出。起初邹燃还以为那是陪酒的青楼女子,后来才知道压根不是那么回事。作为这个时代最高档的消费场所,那些贵妇们也需要消遣娱乐,那些珠帘隔开的房间就是给那些贵妇们准备的。
当然,如果她们消费的起,也可以去二楼消费。那里有更豪华舒适的场所。
经过这段时间的经历,邹燃已经知道,这个时代的女人并不是如他以前认为的那样,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相反,这个时代的女人拥有很大的自主权利。可以就学,可以经商,也可以做官,当兵。只要你有能力,都可以一展身手。
他们刚刚走进这里,马上有一个穿的非常体面,白白胖胖的男人小跑了过来,一看见他们就长揖行礼。邹燃还以为他是刘全等人认识的朋友,后来一听他们的对话才知道不是。
“哎呀,刘公子、赵公子,你们可好久没来了。听说你们上了前线,想必是载誉归来咯!哈哈,小堂在这里做个晚贺之礼!”
这个笑的一团和气,说话带着恭谨意味的男人相当于后世的大堂经理,在这里有一个专业称呼,叫堂倌。他不姓堂,但为了表示对刘全等人的尊敬,所以自称小堂。只要是客人,大都也不问这些堂倌的姓氏,直接也就称呼小堂就对了。
刘全和赵毅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看见这个男人笑呵呵的模样也跟着微笑起来。
刘全随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币丢了过去,道:“小堂,曾四少来了没?”
曾四少是曾伟的别称,他是检察院风闻处侍郎曾荃的第四个儿子,所以称为四少。而之前的宇文献有人叫他三少,也是同样的意思。
这个堂倌非常麻利地接过金币,一缩手金币已经消失不见,看的邹燃一阵惊讶,直以为他是个魔术师。
小堂笑眯眯地道:“曾四少还没到,不过午前他已经派人来订了雨花阁,五位贵客是现在上去还是现在楼下尝点小菜呢?”
刘全笑骂道:“难道我们还会在乎那点香火赏钱么?赶紧带我们上去吧!”
“好咧,来,几位贵客小心脚下,这边请!”堂倌立即点头哈腰,弯着身子给他们带路。
邹燃偷偷问赵毅什么是香火赏钱,赵毅低声道:“这八仙楼的各个房间都是按照时间收费的。预订不花钱,但只要有客人进入就开始算钱。一炷香五个铜币。酒水服务等等另外算。”
邹燃倒是没什么反应,这种规矩在现代很多高级娱乐场所也是这么做的。不过跟着来的曾二牛却听的直咂舌,看见这么多奢华的装点和沸反的气氛,他的舌头都有些打弯了。
“他娘咧,那这一个晚上至少也需要四个银币吧?”
韩世忠则好像平淡许多,对这些场景一点也不显得惊讶,淡淡地道:“哪儿啊,你没看刚才刘全的小费一给就是一个金币么?这种地方,一个晚上每个人至少需要十个金币!”
曾二牛的眼睛顿时瞪得比铜铃还大,瞠目结舌道:“十,十个金币?娘咧,俺们一家三口两年的消费这一个晚上就没了?”
韩世忠的话给邹燃提了个醒,他想起来今晚本来是应该他做东的。按照老韩的算法,那一个人十个金币,现在有六个人,那就至少要六十个金币,如果再碰上些别的状况,乖乖,那不是六分之一的财富就没了?妈的,腐败,太腐败了!
邹燃暗暗为即将逝去的钱财赶到肉疼。
沿着十字形楼梯往上走,前面说过,这是一个复式楼梯。什么是复式呢?就是楼中有楼的那种。由于中间是一个高台,所以行人从中间上去以后就要在边缘再开一条廊道走过。这设计跟锦缎地毯上镶嵌铜镜一样精妙,直让邹燃赞叹不已。
到了二楼,楼下的喧嚣仿佛一下小了许多。这是一条回廊,廊中立柱都装点着绸布红花,回廊两侧都有花景盆栽。鼻尖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丁香味道萦绕弥漫。廊道上也铺着红色的地毯,看上去非常奢华。
刘全走在最前面,不时和那个堂倌打趣。赵毅则在后面跟邹燃解释着这些廊道。他说,这些廊道的都是用木头制作的,但在制作之前需要拿香料蒸熏一年,让这些木料本身就带着一股香味。这么说吧,单单是蒸熏这些木料就需要耗费万金而不够。
雨花阁在二楼回廊的东北角,是一个有两间雅室构成的古典型房间。每间雅室都有盆栽点缀,地上铺着锦缎,墙上挂有字画,中间还有一个祥云香炉,正冒着袅袅香味。
雅室的外间是作为宴客用的,有一张圆桌,足可共十人用餐。桌前有高脚圆凳。都是用上好的红木制作。
里间则是一间茶社,有酿茶和品茶的圆桌各一,圆桌后是一个轻纱屏风,屏风上绣着龙凤呈祥,屏风后是一张蒙盖粉红罗帐的杉木床,床上被褥齐全。
看来这八仙楼还可以当作酒店使用。不过赵毅说那张床主要是给客人醒酒用的,当然也不免给那些想一夕风流的人准备。
里间和外间之间有一个半月形的镂空门棂,门上垂挂着五彩晶莹的玉石珠子。密密麻麻,给这间雨花阁增添许多神秘感。
不说别的,单单说这个布置就绝对值五个铜币一炷香的价钱。后来邹燃才知道,五个铜币一炷香这还是因为西山卫城只是八仙楼的分部,若是去雒阳八仙楼的总部,那就要一个银币一炷香了。虽然规格差不多,但雒阳城里的八仙楼还有一个流水花园,花园的亭台楼阁都是美轮美奂至极。
等他们在圆桌前坐定后,堂倌张口问:“各位公子想先吃点什么呢?”
曾二牛到现在还没从这个奢华的场景里反应过来,直接摇头。韩世忠也闭口不说。倒是刘全很麻利地点了一大堆甜点。堂倌也没拿本子记,就这么微笑着倾听。
“先来一壶仙人指路,再上四碟青鱼目、两碟凤点头、三盘果珍、六件品茗仙。其他的等曾四少来了再说!”
“好的,没有问题。那,要不要让伶人献唱?”
刘全笑骂道:“我们饭都没吃,酒也没喝,唱个屁啊,赶紧去吧。过一炷香曾四少还没来你就再过来一趟,咱们直接开吃!”
堂倌立即躬身点头,笑道:“好的,小堂立即去安排!”
等到堂倌离去,曾二牛才敢开口道:“刘,刘公子,那个什么什么指路,什么鱼到底是啥玩意儿?”
刘全呵呵笑道:“仙人指路是一种来自南方武夷山的茶,因为采自人际难至的悬崖峭壁上,需要仙人指点才能看见,故而名为仙人指路。那青鱼目、凤点头、品茗仙都是配茶用的点心而已。”
曾二牛听的直摇头,估计他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些名堂。
邹燃四处打量着这间雅室,在他背后有四扇窗棂,不过由于外面已经是寒冬,所以都是禁闭的。在窗棂旁还有个一人高的古董架。在古董架旁边是一个类似鞋架的木柜子,柜子上放着几叠厚厚的纸。
邹燃奇怪,走前取了过来,一眼望去就是一怔。
这,好像是报纸!
再仔细一看,果然就是报纸。它的版面设计跟现代的报纸设计几乎一样。邹燃立即想起秋香说的什么《凤翔》报。不过在最上面的那一份写着醒目的两个楷书:《龙吟》。他快速翻了几下,在《龙吟》下面就是《凤翔》。这是两种风格明显不同的报纸。《龙吟》的纸质比较厚,质地看上去有些泥土的沉重色泽,而《凤翔》纸质轻灵,报纸上还有一层淡淡的粉红色。
刘全看见邹燃在翻报纸,不由笑道:“邹燃,你不知道这些报纸么?”
邹燃心不在焉地道:“呃,呵呵,以前在村里听过,但没看过。”
曾二牛奇道:“不该啊!嘎村每个月应该都有驿站送报纸过去啊!”
邹燃一震,没想到这里还待着一个知道嘎村的孔泉县本地人呢。他抹着头上的汗道:“呵呵,我,我以前不怎么关注这些。”
刘全道:“哦,那就难怪了。赵毅,给他说说报纸的历史。你比较懂!”
这时又四个长相甜美的侍女,穿着一身素衣低眉顺目的走了进来给他们送上了刘全点的食物。
众人喝着茶,赵毅开始缓缓将报纸的历史告诉邹燃。
报纸其实在秦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那个时候不叫报纸,而叫邸报。是一些处在全国各个郡县的官吏大族想要了解京都发生什么重大事情的主要途径。那时候的邸报是官府发行的,不过数量有限,而且只供应给各级郡县衙门,不对民间开放。直到汉圣祖改制,正式由朝廷发行报纸,向民间发售。价格非常低廉,只要一个铜币。在检察院报纸处没有设立之前,帝国鼓励和允许私人办报,以加强朝廷对民间的影响力。可自从五十年前那次钱庄商号大崩溃之后,帝国就加设报纸处,对报纸内容进行审核后才能发行。因为那次的危机如果不是各个私人报纸大肆宣传,搞的人心惶惶的话,也不会出现大规模的挤兑,最后导致六十四家商号同时倒闭。
《龙吟》是帝国的最大官方报纸。每日都会在全国各个郡府同时发售。上面的内容大都是朝廷的各种决策和决议,还有一些时事分析。或者是皇帝和各个大臣的各种活动。其中最受普通百姓关注的是龙吟第五版面的内容,这个版面上都是关于检察院发现的一些贪污官员的名单,以及对这些官员的处罚决定。还有各地百姓投来的匿名举报信件等等。现在的检察院,大部分就是依靠这个来检查各地官员的情况。
《凤翔》则是一份在五大京都同时发售的贵族报纸。价格比较昂贵,需要三枚铜币一份。这份报纸一开始是汉圣祖时期的蔡皇后创办的。主要目的无非是为了缓解后宫郁闷无聊的生活。内容也大都偏向于女性之间的话题。而且主要是在京都的上层贵妇之间流传。
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如今的《凤翔》报已经是帝国第二大的报纸,主要内容也不单单是那些女性之间的话题,而是偏向于生活方面。比如各地的民情风俗、各地不同的文化形式,还有一些关于经商之道的商经之类。
现在不单单女人可以在《凤翔》报上发表文章,也有很多博学鸿儒纷纷给《凤翔》报投稿,他们会寄上自己得意之作,诗词歌赋无不可以。甚至连小说也有连载刊登的模式。
由于《凤翔》报题材新颖,叙事如同情人在耳边窃窃私语,风格又变化多端,所以非常受大众欢迎。它的发行量甚至屡屡超过《龙吟》。
现任《凤翔》报的主编是汉平帝的妃子,尊号惠妃。
她本姓周,单名一个惠字。是南阳郡博望侯家的千金。汉元992年,仅十四岁就嫁给了当时已经二十二岁的太子,即现在的汉平帝。她温婉贤淑,聪慧过人,更难得的是美貌无比,深的皇帝宠爱。皇帝登基后,鉴于各方面的压力,皇帝没有册封周惠为皇后,而是立了凉公家的大小姐萧琴。按照传统,萧皇后被册封后,自然也是《凤翔》报的主编。但这次皇帝却把《凤翔》报交给惠妃打理。因此,惠妃也是第一个不以皇后之尊执掌《凤翔》报主编的女人。
惠妃在皇帝面前有无与伦比的影响力,甚至超过了当朝萧皇后,故而民间也戏称她为“小周后”!
当然,这也势必影响到了萧皇后的心理。她在凉公家族的支持下,又开了一份贵族报纸,名为《真凤》,意思很明确,就是要告诉世人,她才是真正母仪天下的皇后!
《真凤》和《凤翔》之间明争暗斗,两报之间攀比着出新颖出创意。凉公家族是汉高祖时期的萧何一脉传承下来的,至今已经快千年,底蕴自然深厚。所以《真凤》一出还真有点压过《凤翔》的势头。
而《凤翔》凭借着弥久的影响力也不弱于它。但天下第二的位置已经有了不稳的迹象。不过这最近一段时间,小周后的《凤翔》明显是略胜一筹。原因就是,小周后不但搞到了乐浪郡最新的战地诗歌,还自创了一门新的文学艺术---词!
帝国飘摇之卷 【第三十二章 小周后】
“词?”邹燃一下来了精神。
就是说,在这之前还没有词的出现?
赵毅道:“对啊,就是词!其实词来源于古赋,比如《离马蚤》、《诗经》等等严格来说都算是词的一种。但小周后的这个创举不单单是改变了词在传统意义上的分类,更开辟了一种新的文学形式。词比诗更随意,而且更能表达出新的意境,更难得的是,词比诗更容易上口,也比诗更能让百姓所接受。词编出来的歌比诗更好唱,也更通俗易懂。”
邹燃看他侃侃而谈了一大段,不由奇道:“乖乖,你这段时间天天跟我在一起,你到哪儿了解这些的?”
赵毅神秘兮兮地不说话,刘全却捧腹大笑起来。邹燃正觉得莫名其妙,韩世忠也忍不住喷嘴笑道:“你摊在桌上的报纸上不都写着了吗?”
“啊?”邹燃一看,还真是,自己把《凤翔》报摊开了,正对着赵毅,难怪他能侃侃而谈呢。
等他们笑够了,赵毅才道:“其实也不是啦。词在很早就有了。我记得前年我刚才帝大毕业的时候,《凤翔》报上就已经刊登了小周后的词,只是那时候词的影响力还没有这么广泛罢了,这也跟她当时的词没有脱离诗歌的范畴有关!”
邹燃赶紧扯过报纸盖起来,道:“不许照着这上面念!”
赵毅苦笑道:“我没有再看了。这是当时我们帝大学子们在校刊上发表的评论文章。”
刘全举手作证道:“这点我证明。是真的!”
邹燃问道:“你也是帝大毕业的?”
刘全尴尬地放下手,道:“那倒不是。我是雒阳学院毕业的。但当时这片评论很出名的。它还预测了词这种形式必将代替诗歌的存在呢,现在你没听楼下大厅里那些伶人唱的都是词吗?”
这个邹燃倒是没注意。不过根据他的历史记忆,词在后来的确代替了诗成为了文学艺术的主流。特别是在宋代,词的发展更是达到了高峰。后来词又被曲所代替,接着是小说……等等,现在词才刚刚开始,那不是说自己又可以冒充一次大词人了?我的天,感谢班主任,感谢语文老师,当初自己背的词可是不少呢!而且都是大作!
正在窃笑不已的时候,刘全接着道:“对了,那篇评论还是我们认识的人写的。”
“谁啊,这么有预见性?”邹燃随口问道。
“秋香啊!”
“噗”。邹燃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到对面曾二牛脸上。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秋香对自己念出的诗那么崇拜的眼神,乖乖,自己再做大词人的话,他真担心秋香会扑过来将自己撕掉。
不行,打死也不能再剽窃了,要就自己写一首。
邹燃暗暗发誓。
“你搞什么啊!小心弄湿了报纸,这报纸虽然是八仙楼订购以后放在这里让客人看的,不过弄湿了你可又要赔!”赵毅心疼地赶紧把报纸拿了过来,仔细翻看道:“嘿,刘全,小周后的词果然优美!”
刘全来了兴致,急急道:“哦,出了什么新作了?快念来听听!”
赵毅张开报纸,摇头晃脑地念了起来:“忆秦娥。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楚门陵阙。”
“好!妙!!高!!!”赵毅刚念完,刘全就忍不住大声高叫起来。
韩世忠和曾二牛则听的晕头晃脑,完全不知所云。不过邹燃听的倒是还好。这首词他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最后一句不是“楚门陵阙”,而是“汉家陵阙”。这首《忆秦娥》是一个无名氏写的,难道就是这个时代的小周后?
这时,门忽地被推开,曾伟大步地走了进来,高声道:“哈哈哈,在门口我就听见有人在念小周后的词啊!实在是好词,好词!”
邹燃无语。这帮禁卫军虽然个个是纨绔子弟,但至少都读过书,有素养,所以能够理解这些词。像韩世忠和曾二牛才不管什么词不词呢,能吃饱喝好为第一。
曾伟的到来宣布这场宴会的正式开始。他先向各位告了个迟到的罪,然后又向邹燃表示祝贺,祝贺他成了禁卫军第一个才入营一天就被关禁闭的曲长!
邹燃挥手道:“别曲长曲长的了,禁卫轻骑都没了,哪还有什么曲长啊!唉!”
说起这个,曾伟也是黯然了一下,无奈地道:“唉,我正为这事儿难过呢。被裁撤以后,我都不知道该去哪儿,干点啥!回家是肯定不行的,虽然我娘宠我,但我爹那里……”
韩世忠道:“你爹不是吏部尚书么?让他给你安排个官位应该不难吧?”
说起这个,连刘全和赵毅都有些黯淡下来。
曾伟道:“唉,别提了。我家一共有弟兄八个,如果个个都让我爹弄个位置,那检察院早就将我爹的大名挂在《龙吟》榜上了!”
刘全和赵毅也纷纷点头。他们也是同样。家里给他们安排进入禁卫军,这是所有人都默认的一条潜规则,但如果再动别的脑筋去安排,那就是贪污了。帝国对贪污官员的处罚还是很重的,即使不重,单单被在《龙吟》上登出名字就受不了啊!
对于重视家族名誉和身前身后名的汉人来说,没有什么比丢脸更耻辱的事了!
邹燃看见气氛一下有些沉闷,不由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要唉声叹气的,咱们不是说好考羽林军校吗?你们还不用考文试呢,我还要考文试都不担心,你们担心啥?!”
刘全和赵毅一想,倒也是,今天来这里是为了开心,可不是玩悲情,于是也就开心起来。大声呼喝着让堂倌上酒上菜。
曾伟也放下心事,对邹燃道:“我想过了,羽林军校我就不考了,我决定去南洋经商去。”
“嗯?怎么忽然冒出要去南洋经商的念头?”邹燃奇道。
“不是突然冒出来的。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打算。这次出征的赏金和退伍费加起来,有两百金币多,加上立户的时候家里给了一千金币,这几年的军饷我也动的很少,加起来我差不多有一千五百金币,足够去南洋闯一闯了。我刚才在城门口送以前的同袍,其中有一个是博望侯周家的外孙,他说他们家族在南洋弓虾岛发现了香料,这次回去可能跟家族一起出海做生意。我跟他说好了,以一千五百金币做股,跟他一起干!”
香料生意?邹燃想起来了,南洋的吕宋、马来西亚那一带在古代的确是个香料之国,几乎遍地是香料树。现在南洋几乎都是帝国的领土,虽然人口稀少,但没准还真被发现了。
想到这里,邹燃也兴奋起来,道:“老曾,要不我也入股吧?”
“啊?”曾伟诧异地道,“你不考羽林军校啦?”
“考啊,我是想我出钱加一股,赚了你分我点,没赚就就当我给你的路费!如何?”
曾伟想了想,问道:“你能出多少本钱?”
邹燃想,自己有六百金币,除掉今晚的花销大概还剩五百。听赵毅说,军校是不用付学费的,而且每个月帝国还给发军饷。这样一来,自己应该还有五百金币可以用。
于是邹燃道:“最少五百金币!”
此刻,邹燃压根就没想到自己考不上军校怎么办。
曾伟倒也爽快,应承下来:“行。五百就五百。不过做生意这种事我可不能打包票一定赚!”
邹燃哈哈一笑:“明白明白,咱们过命的交情,这点事情自然清楚。”
刘全看他们谈的这么开心,不由笑道:“既然这么高兴,不如叫个伶人过来唱两嗓子吧?”
赵毅道:“好啊,就叫清伶过来唱小周后的词好了!”
于是刘全又把堂倌唤来,叫上了两名伶人。
本来邹燃以为伶人都是清纯可爱的小妹妹,还带某种服务的那种,后来一看满不是那么回事。上来的这两个伶人,一个是年过五旬的老者,拿着一把二胡和小鼓,另一个是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说不上凶神恶煞,但也绝对不风韵犹存。她腰间缠着红布,头上包着头巾,手里还拿了一对铜钵。看着很想江湖卖艺的。
后来邹燃才知道,伶人也分很多种,有清伶、花伶、堂伶。其中清伶就是这种只负责唱歌的伶人,花伶则是漂亮的小女孩咿咿呀呀的跟你唱两嗓子,唱的也还算不错,但和清伶比起来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她们主要是靠色相娱人。堂伶也会唱歌,但唱的都是艳曲,还可以上床,不过价格比较贵。
在真正想听词的客人眼里,当然是清伶为最。清伶虽然样貌可能不是很出众,但那唱功绝对不是以色相为生的花伶、堂伶能够媲美的。
这些是伶人,不是妓女。在这个时代,伶人、妓女是两种不同职业,而且区分明确。不像后世,唱歌的都兼职陪睡,搞的一塌糊涂。刘全还告诉邹燃,即使是妓女也分很多种,比如有只陪酒不陪睡的清妓,只唱曲陪酒的歌妓,当然,也有什么都干的肉妓。
青楼也不像后世那样就一定是指那种地方。青楼其实是一个让人听曲娱乐的场所,客人若是满意了还可以自己唱两嗓子,有点像现代的ktv。当然,如果两情相悦,倒还是可以做一夜夫妻的。男人爽完了还要付缠头费,通俗点,嫖资。
来给邹燃他们献唱的清伶,歌声的确不错。配乐也相当到位,显然是两个配合娴熟的组合。
虽然邹燃不太懂欣赏这个时代的音乐,但还是觉得那歌声时而清越,时而激昂,温婉处直如处子独语,高亢处宛如龙啸九天。非常的悦耳动听。
这嗓门,搁在后代没个百八十万根本请不来为自己唱歌,但今天,邹燃只需要付三个铜币就能让他们拿出所有功夫为自己倾情演唱。
他们唱的还是小周后的词,词牌是《菩萨蛮》。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刘全、赵毅、曾伟听完都轰然叫好。韩世忠和曾二牛就使劲地埋头大吃大喝,反正他们也听不懂,就跟着嚷两嗓子。而邹燃听后却满头大汗。
乖乖,这词不会这么巧吧?
这首《菩萨蛮》又是邹燃在现代看过的。他忽然想到一个很不可思议的可能:这小周后,莫不是跟自己一样也是个穿越客?
※※※※※※※※※※※※※※※※※※※※※红墙高筑,亭台水榭,华贵雍容。这里是大汉帝国的中枢所在,天子驻跸,紫禁城!
也许是汉圣祖这个穿越客的恶趣味,他也把皇宫的名字命名为紫禁城,还把皇宫修的跟后世的紫禁城相仿。不过规模却还要大上许多。
在紫禁城的后宫花园里,有一处名为西暖阁的所在。
寒冬了,后花园的花儿都逐渐凋谢,只有寒梅在北风中俏然挺立。
一个穿着长裙,深有流苏盈盈的俏丽身影在后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