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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魔弓手第16部分阅读

    芏仁潜曜计湛u?00倍,非水生生物直接饮用会造成病理性窒息以及肢体浮肿。”玛塔基尼语气淡淡的,完全不在意说话内容,就像在说今天吃什么菜一样。

    这东西原来还是杀人毒剂,喝下去就淹死,梁小夏哂笑一下,也没了把玩心情,小心翼翼将保湿露收到空间里。留着吧,以后说不定会派上用场的。

    鱼人老板站在一边,听到了玛塔基尼的话心里一跳,一般的保湿露能到标准普卡的200倍,就算是非常不错了,没想到这瓶的密度高达四百倍,几乎一倍的差距他现在可以肯定,这个和他交易的裹着灰袍子的精灵是个制药大师。这回走运了。

    玛塔基尼的制药水平还没到那个境界,只不过这批保湿露放了太久,药效越来越浓厚。最老的一瓶估计有一百多年历史,他攥着法杖的手松了松,希望鱼人喝下去不会醉。

    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是有能力的人都会受到尊敬。鱼人老板越发恭敬了。梁小夏不太懂制药,大概是那句“病理性窒息”吓到鱼人了。父亲对待外人就是这样,语气平和,脸上看不出表情,却总是让对话的人觉得畏惧。

    梁小夏玩得开心,才不会管身后跟着的毕恭毕敬的鱼人尾巴。跟在多兰身边,两个欢快的精灵踩在水里,女性天性中逛街的强势因子觉醒。梁小夏和多兰东逛逛西看看,脚下不停。玛塔基尼脸上没半点不耐烦的表情,多兰只要稍微在一个摊位前停留久一点,看上某个东西,玛塔基尼都会二话不说地买下来,珊瑚手镯,贝壳风铃什么的,稀稀拉拉买了一堆。玛塔基尼甚至买下来了两条鲜鱼,提在手上,只因为多兰说一句“你看这两条鱼颜色多漂亮”。天知道不吃肉的精灵要这鱼有什么用。

    被鱼摊的老板以奇怪的眼神目送走后,玛塔基尼又给多兰买了一条颜色艳丽,手工编织的鱼人围巾,看得梁小夏嫉妒不已,这简直是差别待遇。

    “这条颜色太亮了,不适合我,夏尔小宝贝围着倒是合适。”多兰 舍不得梁小夏受一点委屈,转眼就将围巾围在她脖子上,倒弄得梁小夏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她不是小朋友,还需要争宠引起注意。想要什么,自己买就好了,她又不是没钱。

    她只是羡慕,也想感受一下那份宠得过度的溺爱。玛塔基尼没说什么,只在临出发前给梁小夏买了一副耐磨的鲨皮露指手套,灰扑扑的不好看,胜在实用。还给了梁小夏十颗珍珠的“零花钱”。

    梁小夏看了看自己因为练习弓猎和战舞,细嫩的双手磨出来的茧子,心满意足地戴上了手套。东西不重要,没忘了她就好。

    在十天后的第二个驿站口,鱼人老板带着他的弟弟,终于交易完了剩下的两千多瓶保湿露,整整四箱,换给玛塔基尼一小袋品质不错的淡蓝色珍珠。

    海上航行的日子久了,难免无聊乏味。一望无际的波涛海面,看不见岛也看不见人,偶尔会有鱼群跟着船游。梁小夏前几天还嫌鱼人老板烦,絮叨个不停,说他儿子,说他女儿女婿,家里七大姑八大姨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什么都往出倒。现在鱼人老板走了以后,反倒失落。父亲安静地冥想百~万\小!说,母亲坐在船舱里摆弄她那些战利品,幸好有蒂法教她海钓。

    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鱼竿,蒂法很细心地从怎么做饵,怎么抛竿讲起,手把手地教梁小夏各种不同的鱼该怎么钓,拉竿技巧等等。

    尝试了几次,梁小夏也喜欢上了这种安安静静的运动,弓猎手从来都是不缺乏耐心的好猎人,一坐一整天,就等着鱼咬钩的时候。从这方面讲,钓鱼还不失为一种修身养性的好方法。梁小夏一家不吃肉,钓到的鱼都便宜了蒂法,蒂法也不沾光,偶尔会潜入海底,给梁小夏捞些漂亮的贝壳珍珠上来做交换。剩下的鱼骨内脏什么的,又被重新利用当起鱼钩鱼饵,钓新的鱼上来。

    蒂法是个好向导,驾着海牛,平稳航行了两个月,停了好几个驿站口让梁小夏一家休整,中间稍微绕路,避开了暴风圈。最终,将梁小夏一家送到了布尔加斯,艾格玛瑞亚第二大港口城市,也是他们整个航行的终点。

    安全地将三个精灵放置在一个背靠悬崖的无人港湾,在确保周围没有任何人后,蒂法轻轻拥了一下梁小夏,给她手腕上套了一串珍珠手链,向他陪伴几个月的小朋友道别:“夏尔妹妹,再见”蒂法挥着手,驾着海牛船离开,慢慢化作海上一个小点,直至不见。

    梁小夏也有些舍不得,蒂法做事稳重却不缺热情,任劳任怨地照顾他们这么长时间,和她又聊得来,是个难得的好小伙子。

    玛塔基尼拍在梁小夏肩头,在蒂法终于驾着小船消失在地平线后,低声告诫她:“不要对寿命短的物种产生感情。不对等的时间流逝,犁下无法抹平的鸿沟。最后只会伤害你自己。”

    人类的感情浓烈炽热,很容易吸引像夏尔这么大,对什么都好奇的小精灵,他不想自己的孩子受到精神伤害。

    无论是人鱼,鱼人还是人类,过于短暂的生命对精灵来说,都是刹那昙花,四季变换,不能掀起长久的波澜。

    为了那一季的花朵凋零,他们可以伤感一时,却不能永久沉浸在其中,迷失了自己。

    “我知道了,父亲。”梁小夏黯然,她享受漫长悠远的生命的同时,也得付出留不住珍稀的代价。

    将来,也许她还没成年,蒂法就会自然衰老,死亡。这是谁都无法逃脱的命运,她们之间,以后不会再有交集。而这样的事情,将继续无数次上演在她的生命中。该消散的,该分别的,她无法挽回。

    梁小夏摸了摸脑袋上的丝带,如果她痛苦,镜月岂不更难受?世间唯存的上古精灵,族人不剩一个,一觉醒来沧海桑田,孤零零地行走在路上,没人能陪他走到最后。他挣脱死亡,同时舍弃了永享安眠。时间对他,就像脚下的沙子般没有价值。

    海水拍打礁石,浪涌浪落,永不停歇。几乎永恒的生命,都无情绝情。没什么好在乎,没什么好留恋。亘古不变的存在,锻造出不为任何所动的恒心。玛塔基尼见梁小夏凝重沉思,并没打扰她,留她看着大海思考。夏尔一直都很聪明,只是有时候看不透罢了。玛塔基尼从来不罗嗦地将一件事情讲很多遍。有些道理,没有经历过是听不进去的,只有自己碰得头破血流,才会明白。

    稍微休整一下,看着海景吃了上岸的第一顿饭。玛塔基尼从腰带中取出几瓶橙黄|色浮着白絮的液体,梁小夏认得,那个药剂就是《人类社会生存指南》上写的比较推荐的伪装方法之一,人形药剂。喝下去的智慧生物会暂时变化成为人类,但是有效时间短,药效只有2个小时。

    “这是改良人形药剂,药效8小时。”玛塔基尼自己仰头灌下一瓶。随着药剂作用,皮肤发黄,一对长耳朵慢慢缩短,片刻就变成了一个瘦削的人类法师。

    梁小夏绕着父亲打量了两圈,这药效真好,他不承认的话,谁都会以为这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法师。

    仰头一饮而尽,唔好辣

    梁小夏呛得泪水涟涟,被父亲那淡定的表情给坑了,这药水像芥末水一样难喝,回头看母亲多兰,也是被呛得泪花落脸,一个劲咳嗽。

    听力好像下降了,视力也变差了,梁小夏感叹,这药水还真是完全模拟人类,现在这手脚没劲的感觉,和上辈子的死宅感觉有点像。

    摸摸皮肤,还是光滑细腻,只不过染上了层薄黄,终于有了点颜色,不像白雪修正液那样惨白惨白的。梁小夏掏出面小镜子打量自己现在的样子,圆脸翘鼻子,瞳孔变成了双棕,五官更加明显了些,彻彻底底一个外国小朋友。

    玛塔基尼从腰带里拖出两口棕色大箱子,整齐列满了一千多支大瓶的人形药剂。“一瓶是一天的用量,在用完之前,你得学会自己配制。”

    梁小夏看着面前两箱人形药剂,怎么闻到了一股凄苦气息,她接下来的生活少不了这些芥末水的陪伴,一想到每天都要喝一大瓶,就浑身发抖。

    变成多兰的人类比梁小夏要漂亮多了,睫毛卷翘,脸颊粉红,漂亮的大眼睛像宝石一样闪着光芒,柔顺的长发中分,服帖地披在身后。

    “虽然黄皮肤怪怪的,夏尔小宝贝变成|人类还这么可爱。”人类多兰尾音上翘,来回蹂躏梁小夏的脸。“妈妈给你做了好多可爱的人类连衣裙,哦我实在是等不及想让你换上了。”

    “从现在开始,把自己当个人类。”玛塔基尼望着岸上内陆,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换成了一口带着艾格玛瑞亚特色的大路通用语,鼻音浓重。

    “哦,好的,父亲。”梁小夏心里吐吐舌头,她又得装小孩了,而且是七八岁大,又傻又天真,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流言

    流言蜚语是无所不在的,否则世界便不称其为世界,千千万万的人会闲得发慌像苍蝇一般大批大批死去。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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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格玛瑞亚王都,达拉姆,如它在大陆通用语中的名字一般,这颗最美的明珠被夹在两条横贯全国的河流中间,丰饶的水土是最慈爱的母亲,予取予求地奉献自己的一切。城内外将近三百万的人口将达拉姆运作得日夜喧嚣,如心脏般不停跳动,作为全国中心枢纽,支撑起全国命脉。

    这里有王国最好的艺术馆,最奢华的歌剧院,最大的销金窟,以及南部大陆最好的高等学府。达拉姆远离战争,远离混乱。宽阔的石板大街上没有提着武器的战士和雇佣军,只有谋求生计的市民和游手好闲的年轻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队巡逻的士兵穿着统一制服,迈着整齐步伐,配着长剑昂首挺胸地踏过路面。

    达拉姆如阶梯一般,南富北穷。以中央皇宫为分界线,城南的贝隆坡聚集了百分之八十的贵族和特权阶级,一栋栋独立大庄园载满四季常开的花树,草坪被剪得整整齐齐,石膏雕像和花园长廊精美别致,贵族小姐太太们,可以惬意地一边喝着下午茶,一边远眺河景。到了晚上,星星点点的游船货轮遍撒河面,如天空中倒映在地上的银河,给达拉姆的富人区锦上添花。

    安定秩序的都城,迷人的城郊景色,无法动摇的政治地位,各种因素综合在一起,使得整个艾格玛瑞亚的贵族,有一半都选择在此定居,而另一半不在此居住的贵族,则有或亲或疏的亲戚们住在这里,和他们保持联系,将自己紧紧捆绑在上流社会的战车上。

    城北是军营驻地,外人不得进入,艾格玛瑞亚的七大军营总部都在这里,频繁交替的哨岗和巡逻兵,成功阻止一切企图窥视打探的宵小不良,也使得军营神秘而令人敬畏。

    城西的陶林港口则是出名的穷人区,联排小房子挤挤挨挨,阴雨发霉,晴日恶臭,只留下阴暗的行廊掩盖秘密和罪恶。港口码头的工人如被皮鞭抽打的骡马,不停装货卸货,烈日下皮肤晒得黝黑,从早到晚,只为了挣一口面包钱和酒钱。白天这里几乎没有人,偶尔过路的行人神色匆匆,充满警惕。偶尔几辆富贵的马车拉着客人,从港口大道一直飞驰,穿过这里时速度都快了三分,想要将码头的恶臭抛在身后。

    到了晚上,散发着低劣香水味道,穿着掉毛短裙的ni女们则浓妆艳抹地站在酒馆门前,搭讪路人,渴望榨们口袋里的每一个铜子。还有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翻着垃圾桶,一无所获后叹气挨饿。

    有些小钱的生意人和中产阶级会选择住在城东或城南郊区。富裕的阔老爷们以在城南的贝隆坡有一栋别墅为荣,贫穷的少女们则日夜梦想着能嫁给一位贝隆坡的阔少爷,一步登天。

    可无论是富有的贝隆坡,还是混乱危险的陶林港,无论是衣着光鲜华丽,摇着折扇漫步林间的阔太太,还是打着赤脚穿着补丁服的搬运工,都喜欢做一件事情,交头接耳。

    人类的天性无法掩盖秘密,麻木无聊的生活又给小道消息提供了滋生的土壤,达拉姆没有两个人的秘密。要么闭嘴,要么压抑不住交流的天性,自鸣得意地传递消息,如半个先知一样将某个特别的事情搞得沸沸扬扬。

    最近的话题焦点桂冠,毫无争议地属于一栋房子。更确切说,贝隆坡47号,那个空了将近一百年,市民见了都会绕道走的闹鬼房子,终于有人住进去了。

    这栋幽灵房的历史,比很多达拉姆的新兴贵族家族历史还久。一栋阴沉的,爬满了枯萎藤蔓,庭院流着黑水,砖墙发黑的大庄园。有人说这栋房子发生过火灾,有人说是凶杀,还有恶魔的诅咒等等稀奇古怪的流言。到每个月圆的晚上,房子里都会传来令人惊悚的鬼哭狼嚎,呼啦啦无风自动的门窗,女人的尖叫。声音惊得附近的贵族彻夜难眠。

    顶不住周围住户的抗议,当地的治安官调查了好几次,却次次无功而返。

    每个新上任的治安官都会选择这栋幽灵房来烧自己的第一把火展示官微,调查一栋无人的老房子,不用得罪权贵,事情办好了还能卖面子,怎么算都是笔合适的帐。当然,在连庄园大门都没进去,华丽丽地昏倒在锈得发黄的铁门外后,灰溜溜地被抬回办公室后,治安官们都会缄默地回避这个话题。

    自打人们有记忆起,这栋房子就以不受欢迎的面貌挤在贝隆坡中间,像一枚发霉的苹果核扔在丰盛餐桌上一样碍眼。贵族们的父亲,祖父,甚至家里的先祖都不得不挨着这破房子,如鱼刺哽喉般不痛快。现在,苹果核的主人终于出现,将它认领了下来,周围的贵族们在拍手称快的同时,反而开始谨慎小心地审度起来。来路不明的人,也许将给他们带来不那么受欢迎的变化。

    对于赤贫又爱做梦的穷人来说,他们又多了个进入豪门的机会,虽然这可能性也不大。贝隆坡的故事离他们太遥远,可并不影响这房子成为他们吹牛炫耀的休息消遣。

    在各种版本的揣度猜测中,贝隆坡48号的檀香将军家,无疑是最接近事实真相的。

    檀香将军夫人坐在自家小花房中,周围的几把椅子上坐着姿颜各丽的贵妇,隐隐以她为中心,一个波浪卷发,嘴有些尖的妇人心不在焉地吃了点招待的点心,挂着假笑说道:

    “快给我们学学那家人的情况吧,我妹妹知道咱俩关系好,都来问过几次了。”

    檀香夫人翘着小指捏茶杯品茶,小啜一口,难掩满脸得意神色。平时一个个看不上他们家攀裙带关系,茶会上总是将她隔在外面。现在上赶着跑她这里来,挂着势力嘴脸,还不是想多知道点消息?

    又吃了一块点心,吊足了众人胃口,檀香夫人才缓缓开口:

    “前天清晨,我正在花园里督促侍女们收集玫瑰上的露水,缺了那露水洗浴,我可一天都活不下去,真是保养的圣品。”

    “正当我让侍女们加快动作,好在太阳出来前完工时。一辆暗色双轴青铜车飞驰过这庄园门口。扬起来的土,将早上费心收集的露水全毁啦。”

    檀香夫人撅了撅嘴,意思了一下,心里却没半点责怪。她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庄园三楼的露台是个好位置,平时我都是在那里赏景的。我戴上了看戏用的小眼镜,扶着露台栏杆, 想看看是哪一家不长眼的马车毁了我的辛劳,却没想到,那辆车停在了闹鬼庄园的门口”

    “青铜车是两头健壮的行云马拉的,哦,并不是什么特殊的马,有钱就买得起。车身绘制了魔法阵,那可就了不得啦。除了几位军团长的马车,我还没见过哪家的车上能绘制魔法阵的。”

    听众们聚精会神,檀香夫人眉飞色舞,“最奇怪的是,车上没有族徽我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却扫了两遍,真的没族徽。”

    这个信息很重要,各家贵妇消化着。没有族徽,要么就是默默无闻的平民,要么就是来头很大的远东世家,那些世家一般都很低调,各地游历从来不显露身份。绘有魔法阵的马车,看来是后一种。

    “马车里下来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学者常穿的藏青衬衫和外袍。我想他肯定很严谨,那袍子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了领口,衣服上一丝褶皱都没有。真是很有气质的男人,”檀香夫人说道这里,脸红了红。她大清早站在露台上打量新邻居,那人长得十分俊秀,比年轻人也不逞多让,就是太冷了。几乎是在她看到的同时,那学者就扫了过来,面无表情地瞪着他,眼神令人心悸,看得她一阵慌乱。

    “就是太古板啦”回忆到这里,檀香夫人感叹了一句。

    “就他一个人吗?没有仆人和女眷吗?”

    “有两个仆人,一个侍女和一个少年仆从。都不怎么起眼。”檀香夫人笑了一下,“女眷嘛?这我可不清楚,马车直接驶进了庄园大门。大家都知道的,那栋老房子常年笼罩大雾,什么也看不清。”

    檀香夫人示意侍女上茶,又小口小口啜饮,留周围的贵妇们消化信息。

    “你可真是好运气,第一个看到了咱们贝隆坡的新邻居,”一位长脸贵妇讽刺地说,“还有吗?那一家来拜访你们没有?”

    “神奇的故事到此为止了。那家自打住进去以后,再没出来过,”檀香夫人说,“总是用望远镜窥视邻居可是很不礼貌的,我可不会做那失礼的事情。那家人刚刚搬进去,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忙吧。不管怎么样,我可是对新邻居很好奇呢,”檀香夫人不着痕迹地讽刺了一下提问的贵妇人。他们家住在这边,有了新消息能第一个知道。运气好又怎么样?旁人羡慕也没用,“真心祈祷那家人平安无事,能活着在那栋诅咒的房子里度过一周。”檀香夫人用手帕擦了擦嘴,幸灾乐祸地轻叹了一口气。

    贵妇们眼看打探不出更多消息,寒暄了一阵,就将话题转向了珠宝首饰,歌舞剧和舞会这些女人的共同爱好上面。既然新邻居已经搬进来了,他们迟早会露面的,不急在这么一时。[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持家

    个人的辉煌成就若没有家庭的支撑,终将走向狂妄和孤独的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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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梁小夏正在那栋闹鬼的庄园里和一株枯死的植物奋战不休。拔掉了最后一株桶烂窗户,钻进卧室的树枝,梁小夏喘一口气,擦擦头上的汗。变成|人类以后,自己比以前更容易出汗了,脏兮兮一抹,简直满脸泥。

    “小姐,这些让我来做吧,您歇着就好。”侍女杰娜端着满满一托盘的点心,装着茶的 茶壶,进了卧室。

    梁小夏本来以为,自己一家人肯定是得先街头卖唱赚钱,然后再隐居起来的,没想到父亲在最近的城市,直接掏出金块兑换了几箱金币。多兰扫荡了一条街,一家三口包装一新后,直奔都城达拉姆去。玛塔基尼在管家学院里,还雇佣了一对兄妹,杰娜和她的哥哥鲁本。驾着新马车,穿着新衣服,带着新仆从,玛塔基尼高调出场,直接住进了这栋闹鬼的大房子。

    梁小夏也是懒人一枚,虽然心里想着人人平等,但是既然侍女和仆从是花钱雇佣的,那她也享受地心安理得。用清洁术整理了一下仪表,梁小夏坐在刚刚收拾好的,铺着浅绿色棉麻毯子的窗台边,靠着同色系软垫品茶吃点心。

    杰娜压下心底的惊异,低头清理小姐的卧室。从他们兄妹被雇佣,签下一纸不知是什么文字书写的合同开始,兄妹俩就惊诧不断。

    家里的男主人是个学者,不苟言笑,常常举本书看,从不发号两遍使令,在他身边,连大气都不敢喘。

    女主人和蔼可亲,脸上挂着笑,还会做很多他们在管家学院里都没听过的吃食,没一点架子,却力大无穷。一楼大厅的一架笨重老钢琴,堵在厨房门口移不走,女主人轻轻一推就挪开了。

    小主人也很神秘,看着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清秀可爱,没有任何贵族的骄奢之气。却做得比专业进修过的贵族还标准。她施展清洁术连吟唱和手势都不需要,那至少有至少二级魔法师的实力。一个七岁的二级魔法师,说出去全国上下都能轰动。艾格玛瑞亚人才济济,但是每一个二十岁以下的魔法师,都是凤毛麟角,绝对需要仰望的存在。

    梁小夏没错过杰娜被压下的惊诧眼神,签了精灵保密契约,又成了她的侍女,迟早得发现她的小秘密,还不如现在就别遮掩。只要别发现她们一家是精灵这个秘密,什么都好说。

    梁小夏斜斜倚靠在软垫上,喝了点茶润润嗓子。捡起盘子里的小块蛋糕咬了一口。皱眉,里面有肉松,肯定是侍女杰娜做的。梁小夏实在咽不下去,掏出块手帕,趁杰娜不注意,忙着打扫的时候,将嘴里的蛋糕吐到手帕里包了起来。

    虽然人形药剂不仅对外部模拟,也改良了精灵的消化系统,让她能吃进去一些肉制品。梁小夏还是有些不舒服,习惯了几十年的精灵素食生活,再吃哪怕一点点肉,她都有些反胃。

    不愧是管家学院的优秀毕业生,杰娜在干活方面比梁小夏快太多。梁小夏喝一杯茶,拿出玉泉长老的研究笔记才看了一小半,房子里就被打扫得干净整洁。旧家具和发黄的墙纸早被拆卸下来,新墙纸还没铺上,杰娜麻利地铺上了滚细碎暗纹的玫红新床单,配套的玫瑰软枕和棉被都被阳光晒过,散发特有的温暖味道,摆放的花瓶也插上了新剪的粘着露珠的百合花,幽香弥漫。

    整个屋子依然有些旧,却比之前她们看到的那个阴沉的墙纸剥落,爬满了蜘蛛网的破房子好太多。

    玛塔基尼坐在二楼最尽头的书房里,阳光充裕。原来精灵族的书籍一本都没摆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各种艾格玛瑞亚的学术研究论文和传记。他双手交握,随意搭在桌子上,多兰半躺在旁边的贵妃椅上,翻看膝头的一堆请柬。

    这些请柬有烫金的有印花的,散发浓郁香水味,印着族徽,每张都华丽异常。全部是贝隆坡的各贵族送到门房的邀请函,或斜体或花体的文字表达的意思出奇惊人,就是邀请他们一家做客,招待贝隆坡新成员。

    多兰对请柬的内容没兴趣,她喜欢看的是这些漂亮的卡片样式,顺便参考借鉴一下,自己家如果要发请柬,该设计成什么样比较好。

    “玛塔,”多兰翻完了所有的请柬,没几张她能看上的,都太浮夸,将这些扔到一边,“这些人类真是好客的奇异生物。你要去参加吗?我总预感会非常无聊。”

    玛塔基尼的书桌还是以前在精灵族里的那一张,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压边证书,一张扎着丝带的卷轴,他摇了一下手边的铃铛。

    “叩叩”,敲门声过后,鲁本一身剪裁合体的管家服进入,在书桌前站定,恰到好处的欠身,不卑不亢,却不会觉得被冒犯。

    实际上,鲁本却是紧张的,他父母双亡,家境贫寒,在管家学院里被院长看重,得到了些勉强不会饿死的资助。拉扯着妹妹,他没机会实现自己的梦想,也没钱施展抱负。

    本来他以为自己会被卖给哪个大贵族家庭,漂亮的妹妹也会成为侍女,直到老死或被弄到贵族的床上成为包的情妇。没想到两人被眼前神秘的男人雇佣,签订一个为期二十年的合同。

    这让他惊讶不已,一般贵族家庭,在雇佣下人时,都会要求签死契的,这样能更好地控制下属,防止他们泄露家族机密。

    他今年才十六岁,二十年后也不过三十六,攒下一些钱后,还能自己开个小店谋生。想到这里他心里还是挺满意的,但是这种短期雇佣合同,也意味着变数很大,他随时有可能被开除出去自谋生路,让他又喜又忧。

    玛塔基尼没抬头看鲁本,盯着手中的东西吩咐鲁本,“将夏尔叫过来。”

    不管鲁本心里怎么想,他本职工作还是做得很好,欠身离开。不一会儿梁小夏就进入书房。

    房门紧闭,玛塔基尼将两份文件推到梁小夏面前。

    “夏尔,为了尽快适应,你得去上学,人类的学校。尽管我不觉得你能在里面学到什么。”玛塔基尼毫不掩饰对人类学校的鄙视,“选一个吧。”

    两所天壤之别的学校,帝国贵族学院和第一战争学院,前一个是富二代集中营,培养各大家族继承人,后一个则是魔鬼集中营,培养顶尖法师战士。

    梁小夏拿着两张又是签名又是盖章的引荐信犹豫不决,充满王霸之气的主角一般都会选一个魔法学院什么的,虎躯一震,收一堆小弟横行江湖。梁小夏从不觉得自己是主角,但是她也的确好奇人类的学校是什么样子,和精灵族的教育能差多少,有没有黑板和粉笔,有没有做不完的卷子和考试。贵族学校,她也很向往,高贵和奢侈的代名词,梁小夏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没见过一个贵族。

    “父亲,我能不能两个都去看看?”梁小夏拿着两张推荐信,弱弱地说。

    “可以,当然可以。夏尔小宝贝想去哪里都行,妈妈支持你。”玛塔基尼还没开口,在一边坐着的多兰就先把话题截过去了。

    一路过来,关于这两个南部大陆最有名的学校,她也听到了不少消息。光是那令人咋舌的天价学费,就让普通学生望尘莫及,杰娜还戏称这俩学校是“金币熔炉”,无论投进去多少钱,都能化得一点不剩。梁小夏知道自己这是自私了,现在看着家里有很多钱,却入不敷出,花一点少一点,请佣人,日常开销,她还要上学,都得花钱。

    “如果,我是说学校,如果不好,我就不去了。”梁小夏又从臂环里掏出来以前攒的金子,珍珠和一些珍稀草药,放在玛塔基尼的书桌上,头压得低低的不敢看父亲。

    “我马马虎虎的老是丢东西,这些,还是放在家里保管吧。”被父亲的眼神盯得越发心虚,梁小夏话刚说完就溜了。

    “呵呵,我们的夏尔小宝贝长大了。”多兰看着梁小夏落荒而逃的背影,鼻子有些发酸,女儿又好笑又让自己感动。

    难道他看起来真的很穷吗?玛塔基尼望着自己女儿堆在桌子上的碎金子,宝石,珍珠。沉着黑脸,摸上一块透亮的蓝宝石,这还是自己送的。还有那串绿松石项链,是过节的时候,多兰送的吧?

    玛塔基尼低着头,脸埋在阴暗里,闷闷的低低笑了起来。他被女儿小瞧了呀。

    “玛塔,你可要努力赚钱养家啊。要不我们的宝贝女儿就要街头卖唱去了。”多兰成功地又把玛塔基尼调笑得更尴尬。盘算着晚上做夏尔小宝贝最爱的松茸焗饭。她那别扭的个性,简直和她爸爸一模一样,幸好没遗传他的面瘫脸。

    钱没了可以再挣,家更重要。她即使每日辛苦学习武技,也不过是一只忙碌的米虫。从来没给家里做过贡献,现在能帮一些是一些。到人类社会他们本来就不适应,危机重重,不能再让父母过得辛苦。

    如果不想在敌人闯进自家大门的时候束手就擒,就得有自保的反抗力量。风云诡谲,她们一家现在住的是敌后大本营,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梁小夏甩甩脑袋,将混乱的思绪扔在一边。拿着时俟进入地下练武场做每日必射的十组练习,一组一百支箭。她感觉自己快突破了,虽然离绝世高手还挺远,但是手上的速度越来越快,射出的箭也如臂指使。

    年龄限制,力气很弱,箭支虽然几乎百发百中,但是遇上防御能力高的对手,打中了也没用。比如她和洛基的对练,洛基从不躲她射出的箭,看准机会用双手剑劈掉就好。同样的问题,也产生在她双手剑的练习上,招式狠辣,灵巧刁钻,却力气不足,只能凭着巧劲克敌。

    梁小夏讨好地给时俟大爷又讲了两个冷笑话,不禁发愁,自己肚子里的存货也不多了,干讲笑话真维持不了多久。仿佛看见死神挥舞着小镰刀向她招手,梁小夏一哆嗦,和时俟交流,看能不能在笑话讲完后给它讲连载故事。

    “不用讨好它,也是可以的。”镜月的声音在脑海里轻飘飘回响。

    “怎么讲?”

    “格拉克的幸运右耳好像能防御一部分诅咒。”

    “‘好像’?到底会有什么结果?”

    “我不十分清楚,大概,你的运气会像跷跷板一样,一头朝上一头朝下往复不停。”镜月漫不经心地回答。

    也就是说,她如果停了给时俟大人的精神供奉,自己就像玩大富翁一样,轮流背着福神和衰神前进。什么时候背哪个,还得摇骰子般随机决定,完全靠人品。

    梁小夏计算了一下自己的人品值,过去看帖不回帖,现在见死不救不道义。总赶上狗血的事情,人品实在是不高,镜月的建议听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她真赌不起。

    “镜月,你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方法?”梁小夏也没停止捉摸这事情,现代人在商业并不特别发达的异界想赚钱,点子不少。但是他们家没有后台也没关系,生意开展容易,维持下去就挺困难,被盯上生意事小,被发现秘密事大。

    “赚钱?你说的是装在人类口袋里,一晃悠就当啷响的小金属吧。那很容易。找到一条金矿脉就好。”

    梁小夏冷汗,她也知道想要黄金,开矿是最直接的,可开矿有那么容易吗?这建议真没营养。

    “嗯,让我想想。很多记忆都模糊不清了。约莫有一种方法,混合一定比例的黄铜,铁,再加上铭文阵,可以直接生产出黄金,”镜月说完顿了一会,像是想到什么的又补充一句,“这种方法很简单,不过产出的黄金,时效性很短,不适合长期使用。”

    “很短是多短?”

    “七十节。换算成|人类时间单位,大约八年左右。”

    “足够了。”梁小夏走回卧室,紧闭门窗,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海里逐渐成型。

    先造出假币,解决他们家的资金来源问题,再给艾格玛瑞亚送上一份大礼。

    正文 第五十六章 交流

    你的错误不是对生活所知太少,而是知道得太多了。你已把童年时期曙光中所拥有的那种精美的花朵纯洁的光天真的希望,快快乐乐地抛在后面了,你已经迅捷地奔跑着经过了浪漫进入了现实。

    ——奥斯卡?王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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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下午最热的时候,太阳暖得人瞌睡连连。杰娜在院子里修剪花草,鲁本在马厩照顾那四匹刚买的行云马,玛塔基尼不知道在自己的研究室里做什么,多兰在一楼侧边的厨房里忙着考蛋糕。

    梁小夏装作闲游的样子逛了一圈,主要是盯了一会儿楼下正忙的兄妹,确定他们暂时不会来打扰自己后,闪身回到自己的卧室,拉上了厚厚的窗帘,反锁卧室的木门,扔了一打监测术,确定没有任何人干扰后,将头上的丝带解下来,用被子盖住。

    她的造假大业就要开始了。哦,梁小夏觉得自己的心狂跳不停。上辈子就贪财,这辈子又被洛基驯养成高级诈骗人才,梁小夏对造假钞这样的事无比热衷。

    梁小夏将自己的发带解下扔在床上。

    一阵元素波动过后,浅色被子下,上古精灵镜月一丝不挂,只捏着被单,坐在梁小夏床上。

    黑色长发披肩,衬得肌肤白皙得刺眼,肩膀不瘦,宽厚却不魁梧。修长的双腿被薄被子勾勒出流线形状。儒雅精致的脸上淡泊清远,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引得他动心。

    梁小夏看到床上半靠着枕头的镜月,很丢人地红了红脸,向后退了半步。

    稍微冷静了一下,再次看向镜月的双眼时,反而安静了下来。他的眼睛深沉无波,像黑洞一样吸走了所有光线,没有生机,没有留恋。

    只有在镜月最初被梁小夏唤醒,听闻上古精灵灭亡时,才有那么片刻的失态。之后,他就像完美典范般,俊逸优雅,无欲无求。

    和镜月的双眼对视时,梁小夏会忘记他的美貌长相和衣架子般的标准身材,满脑子只剩下这双蓝得发黑的眼睛。

    “耀精灵的后代,墨门和格拉克的继承人,我的合伙人,我们又见面了。”镜月敛着下巴对梁小夏示意,嘴角上翘,微笑调侃,眼里却没任何笑意,“原谅我无法向你行礼。”他指了指腿?br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