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武田家的明国武士 > 武田家的明国武士第157部分阅读

武田家的明国武士第157部分阅读

    包围着北之庄城。

    武田军从城池四面向北之庄城,发动了总攻。

    人潮汹涌,寒夜之中,薙刀,长枪组成一道一道的丛林,人流一眼望不到尽头,四面皆然是在涌动。

    武田军的炮火,仍没有停止,近一步向后方延伸。

    ……

    “什么?李晓向安土城总攻了?”

    织田信忠有懒床毛病,故而若没有评定和要事,每日都要睡得,日上三杠。

    织田信忠幡然从被窝之中坐起,看见窗格之外,明媚的阳光,透过纸扉撒落房间之中。

    织田家的情报动作很快,不过两个时辰之内,就将李晓猛攻北之庄城的情报,送到织田信忠的手上。

    织田信忠将信纸反复看了一遍,沉声言道:“我本以为,李晓将重兵集结于北之庄城下,是要围点打援,引诱我军北上,而歼之。”

    “而眼下看来,他却真的是意在北之庄城。”

    而这时,门外侧近禀报言道:“主公,惟任,河尻两位大人,在门外求见。”

    “快请。”

    织田信忠言道。

    纸拉门被推开,明智光秀,河尻秀隆二人皆是直接步入织田信忠的房间之中。

    “主公,北之庄城的战况,已经知晓了吗?”明智光秀迫不及待地言道。

    织田信忠点点头,言道:“知道了,你们怎么看?”

    明智光秀当即言道:“我认为李晓现在猛攻北之庄城的意图,是要在本家主力赶到之前,尽数攻陷北之庄城,避免内外受敌的局面。”

    织田信忠言道:“我亦如此认为。”

    “所以当下,我们必须马上出兵。”明智光秀直接言道。

    河尻秀隆立即在一旁,言道:“可是安土城下,各地豪族大名的军势,尚还有一半未到。”

    明智光秀用眼一瞪河尻秀隆,拂袖立下,居高临下地大声喝道:“此乃千钧一发之际,顾不得了!”

    河尻秀隆未料到明智光秀一怒之威居然至此,当下亦不知如何反应。

    织田信忠看向明智光秀,点点头,言道:“说得不错,传令立即出阵,增援北之庄城。”

    ……

    北之庄城城垣的曲轮之后。

    佐久间盛政手按着太刀,缓缓地左右踱步。

    他用马鞭末梢一顶,额头上的头兜,睁开了眼睛看去。

    在清晨微末的亮光之中,对面的无数人头攒动。

    武田军的攻击阵容,犹如大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

    其军势就和没完了一般,简直望不到尽头。

    “疯了,疯了,我这一辈子,从未见过攻城有用这样的战法!”佐久间盛政面红耳赤地言道,“若换作他人,我一定大骂其无能,但是武田军主将又并非如此,李晓的将道真是匪夷所思,我所不能理解。”

    在武田军无尽的人潮面前,佐久间盛政似感觉一种无助的孤独。

    这时佐久间盛政站定了脚步,将马鞭一挥,喝道:“弓足轻,铁炮足轻都给我准备,不要瞄准,直接射击!”

    发出命令之后,佐久间盛政沉声言道:“武田军是铁了心,要冲击爆破的缺口之处,我一定要死死守住这里。”

    就在佐久间盛政,刚刚抽出太刀之际。

    武田军阵前,铁炮足轻已准备就绪。

    武田军铁炮足轻,在奔跑之中,齐然半跪在地,对着城头上的曲轮,进行了一排齐射。

    正准备张弓搭箭,以及用铁炮射击的柴田军足轻,躲避不及,就犹如下饺子一般,从城头之上栽落。

    “混账!给我反击!”

    佐久间盛政大喝言道。

    井次郎举着竹枪,在人群的裹挟之中,大步奔跑着。

    现在他的脑子之中,一片空白。

    心脏犹如巨鼓在擂,双腿只是在不由自主的奔跑着。

    身旁那些同乡们,一个个面色狰狞,发了疯一般在怒喊着什么。

    只是井次郎头中蒙蒙的,皆是听不清楚,只记得一张张的面孔,从眼前快速地飞掠而过。

    他眼前只是盯着,城垣上一片沙石泻落的缺口处。

    奔跑,前进!

    还有柴田军开火了!

    井次郎看着一枚箭矢从面前飞过,直接穿透了身旁足轻的身体。

    随即又是一人,脑门被铁炮弹丸轰开,直挺挺地倒下。

    井次郎感觉到,在柴田军的射击前,周围人的前进速度微微一滞。

    但是这时,野尻雄一挥着太刀,跑了上来,露着他那个大黄牙,在所有人面前重重地喝道。

    来来去去就两句话,重复再重复。

    “必死则生,幸生则死!”

    这句话的意思,野尻雄一曾解释过,换作白话的意思,就是战场立尸之地,怀必死之心者生,畏死者必死!

    -< 书 海 阁 >- 文字首发,欢迎读者登录 wen2 阅读全文最新章节。

    第三卷 万丈高楼平地起 第五百五十七章 血肉相搏

    野尻雄一野蛮的叫嚷,让井次郎回过神来。

    他毕竟已不是第一次上阵的足轻了。

    井次郎定了定神,拿住了枪,最重要是口中有了吐沫。

    这就是沙场上老兵与新兵的区别。

    井次郎的目光盯住了,城垣缺口之处,心底默默地念叨冲进去。

    城垣上,柴田军的弓箭,弹丸,仍是劈头盖脸地朝武田军的人潮打来。

    在城垣之上,佐久间信盛扯破着嗓子,举着太刀挥动,对着众足轻大吼,言道:“射击!射击!不要停!”

    柴田军的武士,以及大将亦看不过去了。

    铁炮指挥大将,直接将一名手忙脚乱正填充弹药的铁炮手,往身前一顿,从部下手中直接将铁炮抢夺来亲自填充弹药。

    而弓足轻们,更是卯足了气力,甚至将弓弦崩断,亦或者割伤的手指。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佐久间盛政大怒喝道,尽管城垣上柴田军拼命的射击。

    但是依然不能将,武田军的冲击之势,压制下去。

    轰!轰!

    佐久间盛政的身边传来了石头碎裂的声音,原来武田军将六磅炮,进行抵近射击。

    大筒足轻几乎是将大炮扛在肩膀上,对柴田军的城垣,进行射击。

    而武田军六磅炮,抬进了距离之后,其轰击威力亦得到加强,将喷射出的石弹,铅弹,轰中石墙之后。亦是打得石屑四面飞溅。

    一不留神,就有数名柴田军足轻,被割伤了眼睛。

    佐久间盛政不自禁的退后了一步。

    武田军攻上来了。

    ……

    相模国。

    一处农庄之中。

    顶盔贯甲的武田信繁低下头,捏了一把泥土。

    武田信繁将这把泥土,放在手里细细研磨。腥湿的泥土,顿时化作一块一块,武田信繁手上剥落。

    “关东的土地,真是肥沃啊!”

    武田信繁不由感叹地言道。

    说完这句,武田信繁将双手拍了拍。随即侧近就给他送上了擦手的干巾。

    武田信廉在武田信繁一旁,紧步相随。

    “关东之地,不仅肥沃,亦乃是武士之地,是夺取霸业之资。”武田信廉静静地言道。

    武田信繁看了武田信廉一眼,点点头,言道:“不错。北条家独霸关东,据镰仓之地而不臣,此乃本家心腹大患。若不压制北条,我无一日可以安枕。”

    说完之后,武田信繁。武田信廉二人来到一处山岗之上,眼前具是一片开朗。

    这平原正是关东平原的东部,眼前所望河流交通,阡陌纵横,正是好一片开阔之地。

    虽现在因战乱,当地百姓尽皆逃亡。少了农人开垦,但依旧可见得土地之肥沃。

    武田信繁手持马鞭对武田信廉,言道:“我甲斐信浓山地。哪里有此开阔之地。”

    “相模国,外有足柄山,箱根山天险可以遮蔽,内有平原作为良资,难怪北条早云据此成就了今日北条家之霸业。”

    武田信廉对兄长之言,默然点点头。

    看着这片雄阔山川。武田信繁毫不掩饰内心涛涛野心,锋芒毕露地言道:“此战压制北条之后。我会让北条割取足柄山,箱根山天险,以及武藏半国之地,以削弱其势。”

    “为何不一战灭之,还要留之后患?”武田信廉反问言道。

    武田信繁微微一笑,言道:“本家在关东根基不厚,北条骤然灭亡,只会作大伊达,佐竹两家,对本家不一定有好处。所以我要留下北条,让关东群雄,相

    互遏制,彼此皆不成气候!”

    听武田信繁这么说,武田信廉恍然大悟,心下十分佩服武田信繁的远见。

    说到这里,武田信繁念珠吧嗒吧嗒捏得飞快,言道:“此战获胜之后,,扶植佐竹,结城,宇都宫三家,遏制北条,将关东势力坐而化之,如此有了稳定后方,本家即可放心上洛,夺取天下。”

    山风吹拂,将武田信繁盔甲之下的僧衣挂起。

    此番不正如信繁的谋略一般,外以威武,内以怀柔,一刚一柔方才是权谋之道。

    不过武田信廉仍是面色凝重,沉声言道:“兄长现在轻言获胜,尚早了吧,本家远远未握有胜局,众家臣对此亦很有担心,多次来问我兄长的大略。”

    “请兄长平心而论,此战打倒现在我们武田家胜算到底有几成?”

    武田信繁看了武田信廉一眼,将眉头皱起反问道:“孙六,你对我亦没有信心么?”

    武田信廉秉直地言道:“兄长,军国大事,并非用信心二字可以托词的。”

    武田信繁深深吸了一口气,言道:“好吧,我如实告诉你,若是仅以本家与佐竹家之力量,与北条家作战,胜算不足四成!”

    “但若是伊达可以参战,胜算可以至六成,你明白了吗?”

    武田信廉听后,默然点点头,武田信繁丝毫没有主观之偏见。

    当年武田信玄与北条氏康,皆在世时,武田信玄亦是借助佐竹,里见两家的联盟,方与北条战得稍占上风。

    现在形势亦是差之不多。

    正待武田信繁与武田信廉二人,商议之时。

    一名武士奔上山岗,向二人禀报言道:“巢月殿下,逍遥轩殿下,织田信忠集结织田家直属,近畿,伊势,山阳山四大军团,出兵北陆道,攻击正在包围北之庄城的本家飞驒越中军团。”

    听此人之言,武田信繁,武田信廉二人皆是脸色大变。

    武田信繁面色一沉,言道:“若是李晓一败。那么本家根本连一成胜算,都没有了。”

    “兄长,那可如何是好?”武田信廉一旁问道。

    武田信廉缓缓踱步,将手一挥,言道:“立即派人以最快速度。送信至李晓手中,请他无论如何,不可后退,否则本家灭亡矣。”

    “再告之三河殿下,让他出兵向尾张施压。旦夕存亡就在这一刻,不可怠慢。”

    “最后告之出使最上家的三枝守友大人,令他可以答允最上家一切条件,换取最上伊达之间的和睦。”

    “喔!”

    武士领命之后,大步下山了。

    武田信廉在一旁,言道:“兄长,面对织田家主力。即便凭近卫少将现在的实力,恐怕也只有正面退避吧。”

    武田信繁闻言看向,脚下那边山岗,面色无比凝重,轻轻地言道:“只希望李晓。能够念在,兄长,四郎两代主公之厚恩下,忠诚奉献吧,否则我武田家只有灭亡一途了。”

    武田信廉听武田信繁这么说,只能默然摇了摇头。

    他心知此刻。就算是他足智多谋的兄长,亦是无能为力。

    现在他,与武田信繁。以及武田家的五万将士,亦只能将全部希望,都寄于李晓飞驒越中军团的身上了。

    ……

    山岗之上,李晓正默默地看着北之庄城的战况。

    隆隆的炮声,将夜色驱尽。

    天边已是破晓。

    李晓极目所见,北之庄城此刻。仿佛就犹如围困在一片红潮之中。

    大筒在炮垒之上,居高临下覆盖全城的轰击。给与柴田军很大的伤亡。

    而更多则是惊恐和混乱。

    但是随着战事推进,北之庄城城中的柴田军,已缓缓地从混乱之中,开始有组织起,投入反扑之中。

    李晓心知战事最关键的地方,就是城池北面,这三处用炸药爆破开的城垣。

    若是自己能够一鼓作气,攻陷城垣,就可以一鼓作气地攻入城池之内。

    这样短期攻陷北之庄城的几率,就很高了。

    现在是与时间在争速。

    北之庄城头的铁炮,弓箭,犹如狂风暴雨般密集覆盖。

    抵近城下,武田军足轻,更是一片一片的倒下,尸体对垒在一起。

    李晓在这个时候,没有丝毫妇人之仁,这是关乎军团,命运一战。

    决不可惜命,明知前方是刀山血海也要冲上。

    一将功成万骨枯!

    绝没有丝毫之怜悯!

    “必死则生,幸生则死!”

    井次郎托起竹枪,大步疾冲,他身旁的足轻,一个接着一个,被柴田军的弓箭铁炮打下。

    此刻井次郎只有一个念头,抢夺城垣的缺口之处,攻进去就可以抢夺胜利。

    为了老母亲,以及妻子,还有能够活着见那未出世孩子一面,此刻的井次郎无比强大。

    而神明此刻亦保佑着他,井次郎猫低着身子,将竹枪轻挑在手中,双臂夹住小幅度地摆动,不时跳过横在前面的尸体,轻盈得好似穿越丛林的猴子。

    “喔!冲破了!”

    不知前方谁高喊了一声,武田军的人浪终于淹没,前方的空地。

    前方的冲击军势,在伤亡了数百人之后,冒着柴田军的弓箭铁炮,登上了柴田军的城垣的缺口之处。

    柴田军将士一面抢修破损的城垣,一面组织起数排将士抵御在前。

    这一幕犹如一道巨浪,迎头撞上了礁石。

    狭路相逢。

    两边将士面面相对,彼此都可以从对方脸上看出恐惧,狰狞各色表情。

    这一瞬间,双方将士不约而同地将薙刀,长枪,同时一起掏出向对方身上刺杀劈砍而去。

    几乎是眨眼之间,柴田军的长枪贯穿身前武田军的身体时,自己的身上亦对方重重劈了一刀。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简直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泊泊的鲜血,从方才是活蹦乱跳的躯体上涌出。

    人命仿佛不值钱了一般,这里就是绞肉机。

    ps:请看在我写得这么辛苦的份上,无比诚恳地求订阅。

    -< 书 海 阁 >- 文字首发,欢迎读者登录 wen2 阅读全文最新章节。

    第三卷 万丈高楼平地起 第五百五十八章 争功

    北之庄城的天守阁之中。

    柴田胜家已穿戴好甲胄,按着刀把,咚咚地踏着阁楼之中的木板。

    在阁楼的一角,墙壁之上鲜血染溅,地上数名侍女伏尸在旁。

    这皆是向其余人发出血的警示,即便这些侍女都是阿市从尾张美浓携来的,但亦遭到了斩杀。

    对于这一幕柴田胜家视而不见。

    在数名侧近的随从之下,柴田胜家双手一推,打开了天守阁大门。

    大门打开一刹那,喧嚣声铺面而来,充斥在耳边。

    期间夹杂着大筒轰隆之声,以及铁炮的沙沙齐响。

    柴田胜家眉头重重一皱,大步从石阶上而下。

    而身后柴田胜家的武士,脸色皆是一沉。

    一排二十多人的足轻,排列成枪阵,警惕地守护守护着天守阁大门。

    领头一名三十多岁的武士见柴田胜家出现,当即在其面前行礼,言道:“参见主公。”

    柴田胜家默无表情地言道:“平次,跟我来。”

    “喔!”

    柴田胜家大步行去,四周之足轻将长枪一收,皆是跟随在柴田胜家身后。

    从本丸一路向外丸行去,柴田胜家所见足轻士兵皆是一副惊恐,神色慌张的样子。

    武田军的炮弹,不时落尽北之庄城之中,巨大的轰响声,更是刺激着这群疲惫之兵的神经。

    柴田胜家一路之上,不断召集旗本武士,足轻,汇聚了三百多人。

    待走到三之丸大手门时。柴田胜家突然听见前方咚咚地响起。

    “快开门!”

    “快开门!”

    “城破了!”

    “快放我们进去!”

    “不然要砸门了!”

    城门前之武士,守备足轻,见此面面相窥。

    不久大手门前,传来用重物撞门的声音。

    “放他们进来。”

    柴田胜家面色铁青地喝道。

    听柴田胜家喝令,守备的武士当即将城门打开。

    城门才开了半扇。一群丢盔弃甲的足轻,即亡命一般冲进门来。

    这群足轻犹如没头苍蝇,盲目乱窜。

    这些人待看见,门后皆是一排拿着刀枪的武士足轻,以及柴田胜家高大的身子伫立其中。顿时都停下脚步。

    轰!

    武田军的十二磅炮,重重地击中了不远处一处城垣。

    即便城垣坚固,亦被此炮弹砸出了一个大坑。

    顿时碎石飞溅。

    尘土劈头盖脸地朝柴田军士兵打来。

    柴田胜家手持马鞭,双手负后,任凭土石筛打在铠甲上,却是一动不动。

    这时一名穿着具足的武将,失了头兜←头散发地被两名侧近押到了大门前。

    众人一看此人,正是柴田胜家麾下与力德山则秀。

    德山则秀抬起头了,看见是柴田胜家,泪流满面地,哭声言道:“修理大人♀丸被武田军攻破,武田军太多了,挡都挡不住了……部下都战死……。”

    德山则秀话未说完,迎头就重重挨了柴田胜家一个耳光。

    柴田胜家一掌盖过后,又是狠狠地反手一掌抽回。

    柴田胜家这一巴掌,力量极大。德山则秀被侧近按在地上,抽得是晕头转向,嘴角边逸出血来。

    柴田胜家沉声喝道。“给我押下此人,回头当奏请安土殿治罪。”

    “外丸还没有被攻破!不需多时,本家的援军就会赶到,歼灭李晓军团。”

    “前进者生,后退者死,退过大手门之人。一律处死!”

    柴田胜家一声喝令,顿时大手门哀号声◇饶声一片响起。

    但柴田胜家一副铁血无情之状,足轻的阵笠被摘去,一旁武士手中锋利的太刀高高举起,之后一刀劈下。

    顿时人头滚滚。

    在北之庄城城北的山坡之上,竖二引两旗帜高高飘扬。

    “怎么北之庄城的外丸,还未拿下吗?”

    一排大将正跪伏于,神保长宪,羽柴秀长,内岛氏理武田军三名旗头级大将面前。

    这一次他们被李晓委以攻击北之庄外丸的重任。

    大将寺岛职定眼见神保长宪动怒,当下伏下头,言道:“回禀主公,本已经突进了外丸了,但柴田军的反击突然加强,将士们又被逐出,现两军正在外丸之中混战。”

    “混账!”神保长宪忍不住喝骂言道。

    这时一名插着小旗的使番,疾驰入内。

    这名使番跪伏于神保长宪面前,禀报言道:“主公,询问神保大人,为何外丸至今仍未拿下。”

    神保长宪心下震动,决然言道:“请回复主公,在正午之前,本军团定然拿下外丸。”

    武田军本阵之处。

    待李晓接到神保长宪回复之后,即看见神保长宪的本阵向北之庄城下移动。

    显然是神保长宪本人亲自出阵。

    连总大将都出动了,看来神保长宪亦拼了死力了。

    不过李晓从山头上看。

    覆盖在武田军炮火之中,的北之庄城。

    在从内丸通向外丸马道之上,二雁金的旗指物正快速的涌动。

    柴田军的足轻正大片大片从内涌出,投入外丸,加入与武田军的拼杀。

    这样的战斗之下,双方几乎在逐寸逐步之地内,一寸一寸地拼杀。

    武田军前进速度异常缓慢,几乎陷入停滞。

    李晓当即言道:“命令鲁伊科斯塔,在炮垒之上集中所有大筒,朝东面一处城垣,要给我轰出一道缺口。”

    使番得令去了。

    不久之后,武田军的大筒轰鸣之声停滞了下来。

    但只是片刻之后,北之庄的城东之处。再度炮火齐鸣。

    李晓举起单目千里筒看去,只见武田军炮火集中之处。

    无数土石飞溅上天。

    “传令神冈备向城东突击!”

    李晓一字一句地言道。

    自狩野秀治成为丹后,若狭军团的副将之后,神冈备总大将即换成了大谷吉继。

    神冈备乃是李晓的起家部队,有着飞驒越中军团第一精锐之称。

    其总大将如岛胜猛。羽柴秀长,藤堂高虎,狩野秀治,先后都成为出镇一方的旗头级大将。

    而大谷吉继能够后来居上,力压山本堪藏。一柳直末二人,成为神冈备总大将,自是有其过人之处。

    得到李晓军令之后,大谷吉继率军已快速运动城下。

    突然李晓听到,远方传来轰隆一声。

    在大筒备不懈之努力下,城东终于轰开了一个数米的缺口。

    “很好!”

    李晓将拳头一握,现在柴田军皆聚集于城北。与神保长宪他们激战。

    城东之处的防御甚是不足,现在正是破城之良机。

    原本负责攻击城东的,正是率领射水众的旗头藤堂高虎。

    藤堂高虎见到眼前城垣,被大筒轰出了一个数米的大口子,当下从马扎之上幡然立起。

    在这一刻藤堂高虎似乎看见了十万石级大名的位置。远远地向他招手。

    突然之间,藤堂高虎仰天哈哈大笑,言道:“什么神保家,羽柴家,内岛家在我面前,都不值一看。破城首功是我藤堂高虎大爷的,”

    “诸位,立功受赏的机会到了。想要田地女人的,就都给我拼命。”

    说到这里,藤堂高虎将手上的军配,重重一压。

    就在藤堂高虎下令一刻,突然看见一支军势,赶在了他的军势之前。率先突入了北之庄的城垣之内。

    “混账,什么人敢抢我藤堂大爷的功劳。”这一刻藤堂高虎怒不可遏地大叫。

    “回禀主公n神冈备!”

    “什么?”藤堂高虎将拳头重重一砸,那一米九高的身躯看得格外可怖。

    “大谷平马,算什么东西,大爷我出仕主公的时候,他还在种田呢,今日居然敢抢在我的前面。”藤堂高虎面色铁青,大声喝令言道,“给我冲进去!”

    藤堂高虎在城东的所有兵力皆是出阵。

    藤堂高虎本人亦是身披具足,手扛一杠大枪亲自出战。

    位于城东的柴田军团,本就兵力不足。

    当大谷吉继的足轻队,攀上城垣时,只有不到百人前来阻击。

    神冈备的常备,不仅是西国方阵战法了得,平日训练战法亦是精良。

    双方在城垣之处,拼杀了一阵之后。

    终于给神冈备,藤堂高虎队一起突入外丸之中。

    而于此同时。

    在安土城方面。

    森长可率领着织田军前锋,正日夜加急赶往越前方向,支援围困北之庄城下的柴田胜家。

    一路之上,森长可率领六百骑马军团,快速先行。

    骑乘在战马之上,森长可目光坚毅。

    长筱一战之后,不仅是森长可的弟弟森兰丸,陪同信长一起战死于川上山。

    还有森长可另外两弟弟森长隆,森长氏,他们因为貌美,与森兰丸一起作为信长小姓。

    结果长筱一战,森长可的三名弟弟一同战死。

    森长可悲恸不已,早已经将杀死信长主公,以及自己三个弟弟的李晓,以及飞驒越中军团视作最大仇敌。

    所以织田信忠下令,来援北之庄。

    森长可率领领命,带领着本家骑马队,作为先锋急急先行,赶向北之庄。

    望着北之庄的方向,森长可于马上,沉声言道:“在日落之前,我的骑马队,就可以奔袭至北之庄城,到时李晓你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森长可正疾驰之时,突然前方骑马队,一起勒马。

    正待森长可喝令时,他陡然看见面前的河川上的桥梁,被人提前摧毁。

    通往北之庄的道路断绝。

    第三卷 万丈高楼平地起 第五百五十九章 家业存续

    森长可勒停战马,眼见前方桥梁断绝。

    回禀的武士向森长可禀报,言道:“主公,桥梁一时无法修补。即便修复完毕,也要拖延至明日。”

    森长可闻言不由大怒言道:“混账,武田军真是卑鄙,不明刀明枪一战,专门行此卑鄙手腕。”

    森长可眼见于此,喝道:“目前时节水流不会太湍急,给我从附近寻找浅滩渡河!一定要在今日日落之前,赶到北之庄城。”

    众骑马武士是喔地一声,下马向河滩上搜寻。

    不久之后,一名骑马武士回禀,言道:“主公,下游有浅滩!”

    森长可见对方双膝皆是水渍,目光一亮,问道:“水有多深。”

    “最深处没过双膝。”

    森长可重重一点头,将马鞭一挥,当即喝令,言道:“一起往下游渡河!”

    森长可牵着战马,在河滩的乱石堆中,缓缓前行,他身后骑马武士亦是如此。

    若是行进太快,河滩乱石很可能让战马蹄子折断,这就得不偿失了。

    终于森长可来至浅滩附近,已有数名骑马武士正跋涉而过。

    森长可身先士卒,没有需任何人帮助,当下脱下草鞋,革足袋,一手牵着缰绳,赤足过河。

    河水冰凉,刺寒冻骨,不过所幸不深,森长可渡河一半时,果真最深不过没于他的膝盖。

    森长可不由一喜,正待招呼部下加速渡河之时。

    倏然之间,森长可突觉得眼前有一物,飞向自己的喉头。

    战前森长可为了方便,没有穿戴喉轮,故而喉咙处毫无遮蔽。

    森长可暗道一声不好,正待要避闪之时,已晚了一步。

    而在这时,森长可的战马突然受惊地。扬起脖子一鸣。

    马头向前替他正好挡住了这一击。

    只见血花喷溅,森长可急目看去,只见一支吹箭贯穿了马脑。

    见此一幕,即便如此寒冷之时,森长可背上亦是起了一重冷汗。

    而岸上武士见到主将遇袭,当下一起大喝一声,一半抽出太刀来,原地护卫。一半则上马追入了河滩旁的草丛之中。

    当森长可孤身上岸之后,其麾下武士用马匹拖回一名蓝衣忍者打扮人物的尸体。

    森长可用刀尖挑来,这名忍者脸上七尺覆面,不过是一名平平无奇的三十多岁男子。

    可是就是对方,差一点要了自己的性命。

    “可恶!”

    李晓的忍者众,显然是故意破坏了桥梁,之后在浅滩之处埋伏,待织田军渡河时,再谋刺主将。

    森长可重新捡了一匹战马,对部下大喝言道:“目标北之庄。众位不可疲惫,即便是我战死了。只要还有一兵一卒,亦必须赶至城下。”

    与此同时。

    在越前国,南条郡之中。

    细川军的九耀纹的旗帜,缓缓飘动。

    五千细川军的将士,阵容严谨地,布阵于山下,而山上则是武田军美浓众的三千军势。

    这三千美浓众。阻拦住了细川军前往北之庄的道路。

    现在织田军各路援兵齐出。

    细川家的军势,位置最好,距离北之庄城不足半日路程。是最有可能攻入城下,为柴田胜家解围的军势。

    织田信忠,明智光秀等大将,都对这路军势寄以厚望。

    而这路细川军的总大将,正是细川藤孝。

    细川藤孝是京都之中,著名的文化人。

    不,细川藤孝以超出一般文化人定义,堪称全才。

    细川藤孝剑术师从于剑圣塚原卜伝,乃是京都中屈指可数的剑道高手。

    除了剑术之后,细川藤孝还精通武芸百般,得到京都弓术,弓马名家的印可。

    若论武艺而论,细川藤孝不过是当世之中,名武士而已。

    而可怖的是,细川藤孝在公卿中最盛行的和歌,茶道,连歌,蹴鞠等方面堪称大家,甚至在围棋,料理,猿乐上亦有很高造诣。

    最不可思议的,就是细川藤孝得到三枝西实枝的《古今和歌集》的密传,乃是当世唯一古今传授的传承者。

    现在在细川军的本阵,穿戴厚重具足的细川藤孝,正坐在马扎之上,以两指抚着八字胡须,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

    作为身兼武士,公卿两道的细川藤孝,目光笔直而坚定,而从气质之上,更是透出一份儒雅,正如古代之儒将。

    正待细川藤孝思考之时,阵帷的一角被掀开,一名年轻将领走了进来。

    “父亲大人,我军早已准备就绪,为何迟迟不攻击武田军?”

    这名男子,正是细川藤孝的长子细川忠兴。

    细川藤孝看了长子一眼,默然将旁取出一封信,递给细川忠兴。

    细川忠兴见信之后,惊讶地言道:“父亲大人,这是堂弟送来的密信,他不正陪同公方殿下,在武田家出仕么?”

    当年足利义昭反对织田信长,细川家亦决裂成两派。

    细川藤孝看好信长,支持信长一方,而他的弟弟三渊藤英则投向足利义昭一方。

    后足利义昭事败,逃亡甲斐,三渊藤英,以及其长子三渊秋豪被信长勒令切腹,而次子三渊光行则在足利义昭身边。

    细川藤孝默然点头,言道:“当年之事,迫不得已,我看好信长公之豪杰勇决,故而弃公方殿而投之。而弥四郎却言,不可将家族之命运托付于一人,当行分桃之策,所以我们兄弟二人,分投两边。”

    “而时至今日,我那侄儿劝我,顺应大势弃织田,而投武田,与一郎,你怎么看?”

    细川忠兴正待要言,见父亲那肃然的目光,不由将话吞回肚子里,仔细思考了一番。言道:“父亲大人,我已娶了玉子,与织田家羁绊已深。”

    细川忠兴所说的玉子,正是战国出名的美人明智玉子,乃是明智光秀的女儿。

    细川藤孝深深看了细川忠兴一眼,言道:“与一郎,你跟随我多年,还是没有一点长进。”

    “乱世之中。一切以家名存续为重,否则当年弥四郎,宁可身死,亦为了保存家名。而玉子既是嫁入我细川家,就已是我细川家之人,与明智家毫无瓜葛,她的一切决定自然是以你为重。你怎可因为一介女子,更顾及到明智家的态度。”

    细川忠兴听了父亲之言,当下言道:“可是父亲大人,眼下织田武田之势。谁胜谁负,何人夺取天下。未有定论。现在倾向武田家,是否太早了,本家毕竟还是织田家的家臣。”

    细川藤孝缓缓地摇摇头,言道:“若是信长公在世,我会毫不犹豫攻击岛胜猛军势,但是眼下的安土殿,你也看见了。哪里有当年信长公的样子。就算是明智大人,表面之上对织田家忠心不二,但是依我之间。此人其志不小,恐怕不是甘居人下之辈。”

    正当父子二人说话之时。

    一名使番前来禀报,言道:“主公,伊丹城城主池田纪伊守,率领两千军势,已经赶到。”

    “什么?池田恒兴赶到了,此人倒是来得很快。”

    细川藤孝微微沉吟言道。

    细川忠兴见此,言道:“父亲大人,现在乃本家大将,受命救援北之庄城,若是迟迟不动,反而遭到本家猜忌,到时两边猜疑,反而失之更大。”

    细川藤孝看了细川忠兴一眼,言道:“不错,池田恒兴在侧,若是我不有所作为,恐怕明智大人亦难容于我。”

    当下细川藤孝拿出决断,对一名武士言道:“你立即联络池田大人,就言两军一同联手进攻岛胜猛军势,前往解救北之庄之围。”

    这名武士喔地一声,答应后策马而去。

    细川忠兴见父亲如此安排,当即大喜。

    随即细川藤孝双眼一眯,脸上露出几分玩味般笑意,言道:“与一郎,你率领旗本出阵,攻击山上岛胜猛的军势。”

    细川忠兴当即跪伏下,大声言道:“请父亲大人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幸不辱命。”

    细川藤孝轻轻一笑,言道:“与一郎,你错了,并不需全力以赴,给池田军作个样子即可了。传令下去,所有铁炮足轻射击时,都不可填充弹丸,但务必要造响声势!”

    细川忠兴顿时目瞪口呆,言道:“父亲大人,这是放空枪!”

    “不错,去办吧!记得,一切必须以家业为重,若你不明白这一点,将来也就不配继承细川家了。”

    细川忠兴低下头,重重地言道:“明白了,父亲大人,我照办就是。”

    当即细川忠兴走出阵帷,细川藤孝只听儿子,大声呼喊:“随我出阵!”

    “喔!”

    细川藤孝重新做回马扎之上,手底按着军配,喃喃自语地道:“柴田权六,李晓,织田家,武田家,有意思。”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