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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家的明国武士第51部分阅读

    事后,也觉得是自己失职,为此曾专门对未及时调查出此事,而向李晓请罪。

    李晓重新看向盐屋秋贞,他很想说一句,请罪有用的话,要切腹干嘛?

    当初盐屋秋贞如此选择,从依附的强者的角度,其实也无可厚非,斋藤家强,李晓家弱,两家都算作他的合作伙伴,在只能选择一家的情况下,那他的决定,从自身考虑也是正确的。

    但眼下这结果只能说盐屋秋贞眼光太差,站错了队。

    李晓想了一会,反问道:“筑前守大人,你觉得请罪有用吗?”

    盐屋秋贞挪了挪他微胖的身子,言道:“那要看但马守大人如何理解了。”

    哦?李晓倒想看盐屋秋贞如何为自己辩解。

    盐屋秋贞沉声言道:“在下确实违背与但马守大人之前的信誉,但是在下也是情由的,我盐屋商号,大部分家业都在城生城中。若是斋藤利基一句话就可以收回,他以此来胁迫,在下确实无法反抗。”

    “所以还请但马守大人理解,若是大人,还不肯原谅在下,在下就切腹谢罪,不过还请但马守大人,保全我盐屋在城生城的权益,如此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李晓冷哼一声,才想这盐屋秋贞这么屁颠屁颠地跑来,原来是想保住自己盐屋在城生城的生意。

    作为座商,盐屋秋贞眼下主要贩路,主要就是从富山之町运盐,然后运到江马家的高原诹访城的城下町贩卖。

    眼下这条路线中,中央的城生城,神冈城,这重要的两环都被李晓给卡住。他的主要商贸就泡汤了。

    是的,占据城生城,李晓已经扼住了飞驒越中通道要害。

    若李晓愿意,随时可以对姊小路家,内岛家,实行食盐,粮食等重要物质禁运。

    盐路通路被握持这仅仅是其一,对盐屋秋贞而言,更要命的是,他眼下最大的生意,就是与李晓进行神冈银山中,秘密的银钱兑换,现在也得看李晓眼色行事。

    了解到对手的底牌后,李晓微微一笑,这么说自己怎么玩,盐屋秋贞都要死在自己手里了。

    只要握住了城生城这交通命脉,盐屋秋贞就是活下命又怎么样,他盐屋家几代人经营的盐屋马上就要垮了。

    现在杀了他,简直易如反掌,不过自己什么都得不到,既然如此,就用他这条性命,来替自己赚钱吧。

    此外留下盐屋秋贞性命还有个好处,现在斋藤利基一死,神冈银山的秘密,只有李晓,江马辉盛,盐屋秋贞三个既得利益者才知道了。

    若是骤然换搭档,麻烦不说,事情万一不密,神冈银山的底细一旦泄露出去,自己就无法承受这个损失,如此代价更大。

    李晓想清楚后,言道:“筑前守大人,阁下的死,并没有用处。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死了,我未必会放过你的盐屋。即使放过了,日后其他座商上来,给我提更优越的条件,将你们盐屋替换,到时候你们盐屋不是一样会失去在城生城的一切吗?”

    盐屋秋贞听到这里,额上满是大汗,微胖的身子不安地扭了扭,出声问道:“是的,但马守大人说的没错,但在下如何做才能赎罪,还请阁下示下。”

    李晓微微一笑,盘膝坐在盐屋秋贞面前,整个人凑近对方,问道:“盐屋大人,我知道你们商人的准则,一切只有共同利益的存在的情况,才有合作的可能。所以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盐屋秋贞浑身一震,忍不住伸手擦额上汗水,并扶了下眼镜,吞咽了一口口水言道:“我明白了,就请让在下,成为但马守大人你的御用商人。我盐屋,愿意每年给阁下提供一千贯的参持金。”

    李晓摇了摇头言道:“筑前守大人,你还是不明白,若是我还没有攻下城生城时,你若提出作为本家的御用商人,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不过现在情势又不同了,那时候我没资格和你谈判,但眼下你我的形势易位了。”

    盐屋秋贞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痛下决心般言道:“好吧,一年一千五百贯,绝不能再多了,否则在下一年之中就连一文钱的盈余都赚不到了。”

    李晓哈哈一笑,言道:“筑前守大人,其言不实啊,据说我所知,你们盐屋靠神冈银山进行两替屋的经营,还有盐路贩通一年的纯利润,有近五千贯!”

    盐屋秋贞霍然色变,言道:“李晓大人,你在查我的底细。”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没错,但这对于我而言,是绝对必要。”

    盐屋秋贞颓然色变,左思右想一阵,终于忍痛答道:“一千五百贯,就一千五百贯,如此但马守大人,可用我盐屋作为御用商人了吧。”

    “不行。”李晓仍就断然拒绝道。

    这回盐屋秋贞真的要痛哭流涕了。

    李晓不紧不慢地言道:“你还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说过,只有一切在共同利益存在的情况,双方才有合作的可能,阁下开出的条件,我却看不到何处有共同利益存在。”

    盐屋秋贞现在几乎哭着言道:“那但马守大人,你的主意如何,还请示下。”

    李晓哈哈一笑,不过自己在强势之下,戏耍着别人也没什么成就感。

    李晓伸出了三根指头,言道:“我要你们盐屋商家,每年三成利润收益。”

    盐屋秋贞露出诧异之色,三成利润,按照他目前年盈利近五千贯而论,也接近一千五百贯。

    但实际上意义,却真不太一样,利润上分成,确实如李晓所说,他和盐屋的利益就真正绑定在一起。

    将来自己的盐屋生意扩大,李晓自然也能赚得更多,而生意缩水了,李晓也同样赚得更少了。

    如此双方就有互相扶持对方的必要,李晓会以他领主身份给与盐屋便利,而盐屋因此也能赚到更多的利润,那么背叛彼此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

    盐屋秋贞脸上颓废之色尽去,‘喔’地一声,跪伏下去正色言道:“如此日后一切,就拜托但马守大人照顾了。”

    李晓点了点头,对于盐屋秋贞,日后自己会利用自己股东身份,慢慢往商家里渗透人,暗中监视他的行径。

    这个步骤需要两到三年的时间就可以了。

    盐屋秋贞以后忠心耿耿也就罢了,若是不然,自己就找机会暗杀掉对方,最后再用渗透的人,替自己接管下这家盐屋商家。

    如此一来,李晓可以赚得更多,不过若非出现盐屋秋贞心思不轨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一来是盐屋秋贞经商还算有些天赋,杀了这人才怪可惜的,二来,李晓这人还算讲信用,不会轻易作违诺的事。

    不过以李晓看来,以后只要双方利益彻底绑在一块,盐屋秋贞只要自己有脑袋,就不会行这蠢事。

    而李晓领国内经济,有大藏长安,盐屋秋贞替自己打理,他也可以就此省心不少。

    盐屋利润分成,与李晓是一年一结,预期到了年底便可以拿到近一千五百贯的分红。

    平白多了这一笔收入,李晓自然是十分惬意,这正好补贴,武田信玄取消之前给自己一年一千贯的直俸补助。

    本家的理由也很充分,李晓都已是两万石级别的家老了,已不能像当初侍大将那样领取直俸了。

    可是李晓为了筹建西国方阵的铁炮队,将所有积蓄都砸了进去,眼下他可是处于一穷二白,家底被掏光的经济危机局面。

    打战就是打钱,打经济,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

    上杉谦信,武田信玄确实当世人杰,但若是武田上杉两家若不是有金山支持,他们二人要想要在这乱世中混出头来,也是相当不易的。

    李晓现在虽是两万石高的大名级家老,地盘扩大了不少,不过实际上战略地位,却是极其不利的。

    他现在控制地盘,就是一个哑铃,一头在飞驒,一头在越中,中间则是一条难以跋涉的山路。

    平时还好,可一旦到了冬季,大雪封山,山路被封,这样神冈城和城生城的交通就中断了,到时万一哪一座城出事,遭遇别势力攻打,两座城就会彼此呼应不到。

    若将李晓的五百常备平均分配在两城,这根本不行,守备力量更是薄弱。

    以李晓的打算,准备扩军,再扩编五百常备,分别驻守在城生城和神冈城。

    而招募五百常备这无疑是一笔巨资。

    要维持五百常备,不算其他消耗,按照每名常备足轻七贯的年俸,就要三千五百贯一年,外加一人两人份的扶持米。

    仅仅是维持,一年所费就要四千贯以上。

    此外铁炮,具足,长枪,刀剑这些装备另外不计。

    李晓不由感叹,这兵农分离,果然是有钱人才玩得起的。

    因此李晓要新组建这五百常备,对城生城进行守备,就需要大笔的资金。

    现在李晓领内收入三大块,神冈银山,城下町商业,农田的年贡。

    李晓支撑起一千常备的最大底气,就是有神冈银山这大杀器在,在大藏长安的打开,神冈银山今年内任务已超额完成,除了购买八十挺铁炮之外,还帮李晓维持了三百常备的开销。

    所以今年内神冈银山所有产出已经用竭。

    至于城下町收入,主要来自商业贸易,但因为现在已是秋天,再过一个月,越中飞驒这条通路,马上就要大雪封山。所以神冈城,城生城城下町的商业收入,马上就要大幅缩水了。

    所以这笔钱也是指望不上。

    幸好李晓还有最后一项,今年农田的年贡收入。

    秋收马上就要进行,按照三公二民的比例,李晓一共从两万石高领地上,获得一万两千石年贡收入。

    有了这笔收入,李晓可以暂时应急用来招募他的五百常备。

    不过这一万两千石,有一部分必须保障他扩军后一千常备,未来一年的军粮储备。

    为了扩军,李晓现在只能暂时卖掉部分军粮,来换取铜钱。

    到了年底李晓日子就好过了,到时有盐屋商家的分红,还有明年神冈银山,生产扩大的预期产出。

    李晓可以暂时渡过扩军所带来的经济危机,到时若军粮不足,再用钱购回。

    军粮买卖,李晓指定,由御用商人盐屋秋贞,用统一收购出售价格进行。

    统一收购出售价格的好处,军粮收购和出售价格两者统一,就是不会出现秋收时粮贱卖粮,春天时粮贵买粮的杯具局面。

    如此盐屋秋贞这样御用商人的好处,立即就体现出来了。

    而买卖粮食年贡收入,以季节的差价差来赚钱,这也是当时以农业为主要收入大名的基本路数。

    大名的奉行们,平日也要如商人般干着,粮贱时买粮,粮贵时卖粮的工作。

    玩太阁五,大名每次评定,作为玩家扮演家臣,每次都可以选择这买卖军粮的指令。

    不过事实上,李晓今年农田年贡收入,却遭到了阻扰。

    九月底越中城生城,飞驒神冈城,两地的秋收都已经结束。

    飞驒神冈城三千石是如数收上了,而城生城的九千石却一粒米也没让李晓见着。

    李晓派去各村收税的人,或被有礼貌地,或被敷衍,甚至驱逐出境。

    李晓听闻之后,简直是大怒,自武家执掌天下以来,对领内各村征税本就是大名,地头的责任。

    眼下各村居然拒缴,甚至暴力抗法,这还如何容忍的。

    不过李晓却从中察觉到一丝阴谋的味道,当初自己占领城生城时,当地各村的名主们已经承认了他当地领主的地位,同意秋收之后,向他交纳年贡。

    为何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这些名主们都变卦了。

    这其中必有情由。

    所以李晓详细询问之前派到各村,被赶回来的人后,才明白原来是本愿寺那帮秃驴搞的鬼。

    第三卷 万丈高楼平地起 第一百九十九章 棘手的本愿寺

    第一百九十九章 棘手的本愿寺

    天文元年时京都日莲宗徒与南近江六角定赖联军,捣毁一向宗的本据山科本愿寺,于是本愿寺法主本愿寺证如将本据从山科本愿寺迁移至摄津国石山。

    石山本愿寺因而升格成一向宗新的总本山,又称之石山大御坊。

    而本愿寺现任法主为证如之子,第十一代法主本愿寺显如。

    本愿寺自第八代法主莲如上人手上兴起,现已经完成了比较严密的,类似于战国大名家的组织上下结构。

    本愿寺以农村地方的‘讲’为基础结构,然后上一级是各地的分寺,而一切分寺是听从总本山石山本愿寺的号令。

    在总本山石山本愿寺,是法主本据,本愿寺法主发布‘御下文’,将自己的法令传达到各地分寺,然后由分寺坊官,再将法主的‘御下文’自己的个人理解‘融会贯通’并添加进自己的意思,再传达给地方的‘讲’之中,让一向宗的信徒们参悟法主的精神指示。

    所谓‘讲’这样的组织,是本愿寺坊官在农村布道时设立的单位,一般来说,以一村为一讲,也有一村数讲、数村一讲,每个讲以数十到数百人为基础不等。

    而这次据李晓手下汇报,城生城附近的各村的名主和百姓们,正是被胜兴寺主持本愿寺玄宗的召唤,各村都集体加入胜兴寺麾下“讲”这种法会。

    ‘讲’这个所谓的团结互助会,就告诉李晓,现在我们各村已经是一向宗胜兴寺一份子了,跟你武田家没啥关系了。

    并且这个‘讲’会现在对李晓,还提出了三个‘不’字的精神要求,所谓的三个不,就是守护不入、检断不入和诸税不入。

    意思也就是,李晓身为大名不得擅入各村,不得进去各村随意缉捕百姓,并进行征兵,同时李晓作为大名,下令征收的一切税收,他都可以不鸟你。

    李晓日文不太好,反正对这三个‘不’字,按照中文方面的理解,就跟本村地盘之内,大名与狗不得入内的意思差不多。

    李晓顿时无语了,这什么跟什么,自己这个城生城城主大人,武田家家老,只是占据一座空城,而对周边领地,百姓子民一切约束力,号召力都没有,土地年贡收入连一文都收不上来。

    这样的大名拿来干嘛用,只是个光杆司令而已。

    这帮刁民,李晓忍不住,跳脚大骂。

    李晓也知道这些讲组织,正是胜兴寺撑腰之下,所以才有这个底气,可以不买李晓的账。

    胜兴寺是本愿寺在越中的分寺。

    本愿寺在越中有三大据点,历来是越中一向一揆的发起地,这三大据点分别是瑞泉寺,胜兴寺,土山御坊,他们都位于越中国西南与加贺国接壤的砺波郡内。

    不过李晓并没有因为动怒,而肆意采取动作,他知道这次抗税背后,本愿寺势力在背后插手,他生气归生气,他首先感到这件事的棘手。

    对于本愿寺这样半宗教半政治的社团组织,他从来是心底起十二分忌惮的。

    以织田信长那么不可一世的人物,在本愿寺法主轻声一句指责他为‘佛敌’之下,织田信长数面包围和围攻下,被打得是狼狈不堪。

    以本愿寺发起的信长包围网,织田信长被那般和尚打得是无可奈何,最后还是搬出了天皇大人的本尊,被迫道歉求和才草草收场。

    而李晓现在若是采用对这个态势,应对得不当,触怒了本愿寺势力,对方法主一声令下,以李晓现在的实力,连被本愿寺法主指为佛敌的资格都没有,马上就会遭到越中一向一揆信徒的疯狂进攻,然后灰飞烟灭。

    李晓就在左思右想,琢磨对策的时候,侍从来报说是本多正信求见。

    李晓听见本多正信,眼睛一亮,对方眼下是自己手下第一智囊,并且又是信奉一向宗,想必对如何应对这次危机应该有所帮助才是。

    李晓本想找他研究办法,但考虑到他的立场问题,最后还是没有召见他。

    不过本多正信这个时候来,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本多正信见过李晓之后,当即就开门见山地言道:“听说主公大人,因为越中净土真宗的事而心烦,臣下到此来,想为主公略作参谋,希望可以帮得到主公。”

    李晓点了点头,眼下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就听听本多正信的意见。

    于是李晓将这次手下遭遇城生城附近各村名主和百姓,联合起来组成了一个叫‘讲’这样的法会,武装抗税的事情说了一遍。

    本多正信听了李晓说完头尾之后,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原来如此,难道方才见主公大人,一脸的怒色。”

    李晓与本多正信坦诚相言道:“正信,我知道你信奉净土真宗,不过请恕我直言,我始终认为佛法是为出世之学,不应该参揉现世之中太多。正如本愿寺八代法主莲如上人,虽主张佛法独立于王法,但却说信徒们遵从武家,遵守王法,而只把信仰和佛法铭记在心。而现在本愿寺的作为,与当年莲如上人的教导,差距的太远了。”

    本多正信叹了口气言道:“主公说的没错,自三河之乱以后,我也想了很多,当初莲如上人本是一片慈悲之意,不希望这天下间,佛法成为王法的附庸,只是作为守护,大名歌功颂德的报音鸟而已,但他之后的坊官,信徒,却以自已的意愿曲解他的本意。他们发动一揆的目的,更是满足一己的野心,希望佛法独立于王法,并继而得到类似大名,地头的地位。”

    “佛法已被人借助来,行一己之私语,如此背离莲如上人当初之本愿,何止十万八千里。”

    李晓点了点头,本愿寺第八代法主本愿寺莲如,比较他之后的几任唯恐天下不乱的本愿寺法主而言,他确实是一位有道高僧。

    他曾下‘御下文’,让信徒不得违抗守护、地头,不得拒纳年贡,不得蔑视神佛,还打出“王法为本”的口号。

    不过他的苦心,但被本愿寺其他各有打算的坊官,以及他的子孙都破坏。

    本愿寺到了李晓这个时代,特别是第十,第十一代法主证如,显如即位之后,他们的作为,越来越类似于一介战国大名的做派。

    本多正信又言道:“主公,你知道我当初为何,不投其他大名,而投武田家吗?那是因为,御馆大人,对一向宗信徒较三河殿宽容之缘故,你明白吗”

    李晓听出本多正信的画外之音。

    作为一名一向宗门徒,又作为李晓的家臣,他现在的处境也是两相为难之中。

    所以他的作为,就是极力避免两家之冲突。

    同时本多正信一直克制自己,并通过这样隐晦的暗示,来提醒李晓,如德川家康那般在三河,对本愿寺般采取过激行动,在越中行不通。

    他的打算也很设身处地替李晓照想,李晓现在的处境就是绝对不能和一向宗翻脸,不是怕不怕,打不打得过的原因。

    而是介于武田家与一向宗的同盟关系的考虑。

    现在武田信玄,出于牵制上杉谦信的目的,极力与本愿寺交好。本愿寺也出于将势力渗透入越后的目的,所以在面对共同敌人上杉谦信上,两家达成了一致。

    当初在李晓进军飞驒前,武田信玄就曾一再提醒李晓,一定要保持本家与一向宗的良好关系。

    在永禄四年,武田信玄就曾向本愿寺显如写信,希望他发动越中加贺一向一揆,攻入越后替他牵制上杉谦信。

    事实上本愿寺显如也确实这么做了,并且尽力了,尽管结果是他发动的一向一揆被上杉谦信打成了土鸡瓦狗。

    而在历史上永禄八年,也就是明年,武田家与本愿寺将正式结盟对抗越后之上杉谦信。

    并且这一盟约,对武田家而言是极为重要的外交关系。

    在甲阳军鉴中记载,武田信玄为了加深本家与本愿寺的关系,打算长岛一向宗愿证寺联姻,将六女菊姬嫁过去,但后来因为长岛一向宗被织田信长讨灭,最后菊姬后改嫁上杉家当主上杉景胜。

    而在元龟三年(一五七二年)武田信玄迎足利义昭讨伐织田信长之邀,决定上洛。

    为了防止在这时候,老冤家上杉谦信来扯后退,武田信玄又再度让本愿寺显如发动一向一揆,攻入越中来牵制越后。

    对本多正信的意思,李晓自然明白,不过武田信玄实际上对一向宗的真正态度如何,就不好说了。

    两家之间的同盟关系,纯粹是共同利益上的结合,但也因为利益上的结合,所以才显得十分牢靠。

    因为两家的共同敌人是一致,在永禄前是越后之上杉谦信,而在元龟年后,则是织田信长。

    实际据李晓所知,武田信玄也在暗中防着一向宗一手,他实际上在暗暗地遏制领国一向宗,不让他在武家上层势力的发展。

    让一向宗在甲斐中的势力控制在自己可以控制范围之中,并且不让对方组成讲这样,等同国内的独立组织,来出现武田家的国中国。

    不过李晓尽管知道武田信玄防着一向宗一手,但本多正信说的没错,本家从立场上也不会支持,李晓跟一向宗闹翻脸的作为的。

    若是李晓真的破坏了武田家与本愿寺同盟,这个大的外交前提,武田信玄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本多正信接下来,继续给李晓分析,李晓若要在越中立足,不可能与上杉谦信,本愿寺双线作战,若是武田信玄与上杉谦信长此以往一直死掐下去,李晓在越中肯定要与本愿寺保持良好关系,以此来对抗上杉谦信。

    在上杉谦信没有被打倒的前提,李晓与本愿寺翻脸就十分不智了。

    不过本多正信却不知道,若是那般和尚不欺负头上来,李晓巴不得不去理睬对方。

    但是眼下对方欺负到头上来了,李晓已不是装聋作哑可以忍得了了,

    李晓对本多正信言道:“本家与净土真宗的关系,我自然会竭力维持,但是前提是,净土真宗不能妨碍到我在本领之中的统治。这点是绝不允许的。”

    李晓当即向本多正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话中的意思,他和一向宗和睦的前提,必须是一向宗不干涉他领国内行政的前提下。而眼下那帮刁民受本愿寺和尚的蛊惑,连暴力抗税这套都搞出来了,以后来如何了得。

    因为是佛国的缘故,寺庙拥有自己的地盘,僧兵,农田赋税,不受守护大名任何制约,这简直就是一个独立王国。

    这对于日后誓要以武家势力,布及天下的织田信长而言,他要将武家推行到天下,无论寺庙,公卿,将军,大名这样的不从于他,甚至独立的势力都要扫除。

    而自成一国的寺院对他而言,这简直是不可容忍。

    信长的手腕简单,而暴戾,那只有一个字杀。

    之后他在长岛,北陆,伊贺,石山,比叡山,杀得是双眼通红,整家整家,整村整村,整寺整寺,甚至整城整城的杀,死人留得血都淹没齐了脚脖子,他仍不停手,还是要杀。

    李晓当然不会采取织田信长这种绝对的暴君作为,滥杀平民是不仁,且暴戾的手腕,对付一向宗手段绝对不止这一种。

    即使到了必要时候,就是杀人,也必须控制在一个范围之内。

    所以李晓对本多正信的话,前半句是认同的,没错,肯定是要保持两家关系,以两家同盟为大前提。

    但后半句就要商榷了,在李晓的理解就是,既然保持同盟关系,那么也就意味着光明正大的路数用不了,剩下的我在暗中玩掉阴的就是了。

    总之既要为自己把口气争回来,又要让你觉得自己无话可说才行。

    李晓现在对本多正信的意见表示了认同,问道:“既然如此,正信,你看我该怎么办呢?”

    本多正信言道:“很简单,请御馆大人出面,由他来仲裁此事。”

    李晓点了点头,本多正信这不失为一个办法,由武田信玄出面,来代李晓交涉自然是最好了。

    但是问题是李晓等不了,武田信玄与本愿寺显如通信往来,一来一去几个月,这样等下去,李晓明年还拿不回自己对领地一切权力。

    没有领地就没有兵员,如此下去,自己的常备何年何月才能组建得了。

    第三卷 万丈高楼平地起 第两百章 刀狩令

    第两百章 刀狩令

    本多正信继续向李晓建言言道:“本家与一向宗的交涉,已势在必行,主公可将这里发生之事,如实上报给主公,由他来裁断。当时同时我们也要做好,与胜兴寺的应对。现在两家的纠纷,实在是本家与本愿寺之间的联系沟通不当所致,我想如果两边时刻保有联系,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正信,你说的没错,与本愿寺交涉,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你就替我到胜兴寺一趟,要将我的善意传达给住持玄宗大师,务必保障两家的和睦。”

    胜兴寺住持本愿寺玄宗,是本愿寺第八代法主,莲如上人的四男本愿寺莲誓,次子实玄之子。

    同样的井波瑞泉寺的住持莲钦,是莲如上人的二男 本愿寺第九代法主,本愿寺实如的同母妹妹了如的丈夫。

    本愿寺除了在越中以胜兴寺,瑞泉寺为据点外,加上越中邻国加贺,本愿寺‘加贺三力寺’---本泉寺,松山寺,光教寺。

    在加贺大小一揆事件前,这五大寺的住持,与总本山石山本愿寺的第十一代法主本愿寺显如,都是莲如上人之后代子孙,彼此属于血亲关系。

    本多正信喔地一声,对李晓言道:“臣下一定完成主公之使命。”

    待本多正信走后,李晓想了一会,立即命橫谷幸清将他兄长横谷幸重召来。

    日暮之后,横谷幸重出现在城生城天守阁中。

    一见横谷幸重,李晓直接问道:“对越中的情报收集进行得如何了?”

    横谷幸重喔地一声,言道:“主公,臣下已经在越中几座大城,如越中两大守护代神保家本城富山城,椎名家本城松仓城,还有本愿寺的胜兴寺,瑞泉寺,都已经建立了情报的联络点。”

    李晓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之前对本城的人员渗透,又进行得如何了?”

    “之前大人准备攻打城生城时,我们忍者众就已经安插了不少人手在此监视,一个月前大人占据了本城之后,我们忍者众的本据,也从神冈之町,秘密迁移到城生城之町,现在本家忍者众有五十名以上的忍者,目前都以各种身份,作为伪装藏身于城中。”

    “哦?”李晓反问道,“既然忍者众的本据已经设在本城,但为何这次本愿寺在本城附近设立‘讲’法会之事,我事先一点也不知道。”

    横谷幸重伏下头去言道:“主公很抱歉,之前,因为主要只是刺探,如斋藤家这般地方大名,地头的情报,所以忍者众对于附近各村里情报收集,并不得利。这次出了这样的事件,臣下没有提前报告主公,是臣下的失职。请主公责罚。”

    李晓挥了挥手,他也知道自己忍者众的情报网络,这个面铺得太大,这边既要横谷幸重训练忍者暗杀队,这边又要同时负责越中,飞驒两国的情报收集工作,所以有所疏漏也是难免的。

    李晓言道:“幸重,现在这件事已经发现,我不想追究,但是最重要的是如何弥补,这次因为本愿寺的暗中插手,所以本家现在在越中处于很不利处境,你懂吗?”

    横谷幸重言道:“多谢主公宽容,臣下,这次一定将功补过。实际上,这次臣下之前已听闻了各村准备拒税的消息,但是因为调查具体原因,所以耽搁了向主公禀报的时间。”

    顿了顿横谷幸重言道:“主公实际上本城附近二十多个村子,这次出现拒税,除了部分村的信众受本愿寺坊官来蛊惑之外,还有另外的原因。”

    “什么原因?”李晓问道。

    “据臣下探查,已失去本据的斋藤家,还有不少遗留家臣潜伏在各村中,而各村名主中也几个对斋藤家仍有愚忠的地侍,此外,部分村的名主因今年收成不好,考虑到若是交纳今年年贡,则本村百姓会十分困苦,所以这才决定抗税。”

    听横谷幸重如此分析,李晓这才将这次抗税事件的情由,了解个大概。

    李晓想了想言道:“依你这么说,虽然各村抗税的原因各不相同,但是摄于我武田家的武力,即使有百般理由,也不会贸然出头,但这一次动作如此一致,显然是本愿寺牵头,连结各村的缘故,对吗?”

    横谷幸重点了点头,眼中露出拜服的神色,言道:“是的,主公,据臣下忍者众回报,胜兴寺派出他们的坊官玄理,就是他在城生城的各村里来回游说,这才在各村中设立了‘讲’法会,并且联络各村名主们对本城的年贡,进行拒缴。”

    李晓哼了一声,这玄理的作为十分令他不爽。

    李晓将情报细细在脑中分析,沉思了一番后,心底已盘算好一个对付本愿寺的阴谋来,当即向横谷幸重问道:“这玄理来各村布道时,身边可有带着其他护卫?”

    横谷幸重点了点头言道:“这玄理十分小心,来各村布道,讲解法主的‘御下文’时,身边最少都跟随了近百人的僧兵。”

    “近百个僧兵,”李晓露出犹豫之色言道,“这倒是有点难办。”

    横谷幸重言道:“主公,若是你要除去玄理,臣下可以派暗杀队去做,他们自组建了大半年,还没有显露过身手。但是臣下不明白,仅仅杀了一个本愿寺坊官并不起作用,本愿寺还会派其他的坊官来的。”

    李晓笑了笑,言道,“幸重,我不只是要你杀了玄理了,而且必须做到不露痕迹,最重要是必须设法栽赃到村子的村民身上,不令任何人怀疑到本家这里。”

    横谷幸重喔地一声,言道:“是栽赃吗?臣下明白了。但是臣下以为即使杀了玄理,本愿寺也不会就此中了本家的栽赃计策,而相信是村民杀了自己的坊官。”

    李晓摇了摇头言道:“本愿寺相信不相信,没有关系,只要那帮村民相信就可以了。待杀了玄理之后,你就派忍者渗透到各村中,在村民中散布谣言,声言本愿寺对玄理被杀此事十分震怒,将会采取报复就可以了。”

    顿了顿,李晓又言道:“在这各村中,消息闭塞,那些地侍,名主们平日居住于乡间,未必会识破我的计策。就是少部分人识破也无妨,本家忍者众的目的,就是要让谣言在村民心底生根,然后对本愿寺生疑就行了,而其他的事,我自己来办。”

    “哦。”横谷幸重答应一声退下。

    两日之后夜里,在城生城外的井之村中。

    本愿寺坊官玄理在夜里,住宿女信众的家中时,被女信众的丈夫杀死。事出原因,是由于男主人不甘于妻子受辱,而愤然出手杀人,而男主人在砍死玄理之后,同样自杀在妻子身边。

    一时之间,死无对证,村民们,还有跟随玄理的僧兵们都相信了男主人杀死本愿寺坊官的事实。

    玄理一死,消息瞬间在各村之中传开。

    随着玄理的死讯之后,各村里又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从行商人,浪人等各外来人士的口中传扬开来。

    消息的内容就是胜兴寺对坊官在信众中被杀一事,十分震怒。

    胜兴寺主持准备对城生城各村一向宗信徒,作‘破门’处理。

    破门也就是将信众,逐出净土真宗门墙。

    这是一向宗信众们最恐惧的一种处置方式,比死还可怕。

    本愿寺的教义就是不重现报,而修来世。

    这点宗教思想,特别迎合了现在生活贫困的农民百姓心底,他们现世已经给名主,地头,大名做牛做马,够辛苦了。

    而活下去的主要精神寄托,就是在每日诵念‘南无阿弥陀佛’,以此求个来世的福报,能够在死后往生极乐。

    当初加贺国,越中国,本愿寺所发动的一向一揆,那帮信众为何能这么勇猛,凭着简陋的武器,成千上万地向敌军军势冲去,死都不怕。

    原因就是因为本愿寺法主,向他们承诺,若是为捍卫佛法而死,死后能升西方极乐。

    而信众们一旦被破门处理,等于本愿寺法主跟他们say rry,去西天极乐的船票你们没分了,永生永世在这世间的苦海中挣扎吧。

    这对于一向宗信众而言,真的是比死还更可怕。

    所以当这破门的谣言一传出,再加上别有用心的人在背后煽动之下。

    城生城附近村里,但凡是一向宗的信徒,当即是拖家带口地,往砺波郡的胜兴寺赶去,希望能赶到寺下,跪拜求得住持,坊官的原谅,不要对他们进行破门处理。

    数天之内,凡是一向宗的虔诚信众当即,一窝蜂的向胜兴寺地赶去,这股人潮竟达到了两到三千之多。

    李晓手下家臣岛胜猛,师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