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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家的明国武士第41部分阅读

    传闻,御馆大人有让出家督之位的打算,安心养病。

    众所周知,眼下的武田家如日中天,天下侧目,所有一切这是御馆大人二十多年来呕心沥血打造出的。

    正如他的风林火山旗一般,御馆大人如同一座大山一般,支持武田家。

    但若是御馆大人不在了,或者是将家督之位让出了,那么改由谁来继续,将这风林火山旗手持下去,给武田家的骄兵悍将指引出一条前进道路。

    无论是将军家,细川家等无数显极一时的名门,都因为嫡位处置不当,而由盛而衰,偌大的势力四分五裂。

    到底是持有名分的义信殿下,还是近来强势崛起的胜赖殿下?

    想到这里,真田昌幸摇了摇头。

    现在两位殿下麾下都有一帮心腹,他们的命运各自支持的一方紧紧联系在一起,彼此殚精竭虑,各要将对方拉下马来。而真田家现在与义信殿下也已是牢牢捆在一起了,而自己的父亲大人真田幸隆,这一次也可谓押下了重注。

    宴会举行一半,武田信玄中途离席,在偏殿中接受医师诊疗。

    寒风之中,武田义信,武田胜赖以及一系列武田家宿老重臣皆然站在庭院之外,或者双手叉胸,或者目视远方,神情皆然都是冷峻。

    真田昌幸看见偏殿内纸拉门中燃起的灯光,几个侍女进进出出,可以看出她们在匆忙地忙绿着。

    过了许久纸拉门推开,负责武田信玄病情的医师,御宿监物,一旁还有扛着药箱的药童,缓缓走下台阶。

    真田昌幸与众家臣们,不由自主地一起上前踏了一步,向医师那凑去。

    武田信廉和饭富虎昌,这两名一门众和谱代家臣中的笔头,一齐上前关切地向御宿监物询问武田信玄的病情。

    “热度一直持续不退,这是肺痨复发的症状。我看近来是主公太过操劳,建议还是请主公回志摩温泉静养几个月。手头上的事,暂时还是不要管了。”

    “那主公的态度呢?”饭富虎昌接连问道。

    御宿监物摇了摇头言道:“不清楚,但我劝各位还是劝说主公吧,否则主公的病情可能会进一步恶化。”

    静养?这怎么行?

    真田昌幸听了都是眉头一皱,眼下武田家正是关键的时候,在今年武田家的总战略中,对上野国,飞驒国大举用兵已势在必行。

    若是武田信玄在这个时候养病,那么武田家关键战役的决断,该由谁来掌握。

    越后之上杉谦信正虎视眈眈。

    而武田家的重要同盟北条家,已集结了两万大军,正准备于国府台,与太田,里见两家的联军进行决战,根本无力支援武田家的攻势。

    按照大名家的惯例,此时武田家的军政大权,该由武田信廉,饭富虎昌二人辅佐武田义信,暂代执掌。

    这对于义信殿下一方而言,无疑是一个揽权的好机会。

    那么说对于支持胜赖殿下一方的真田家而言,局势就很不利了。

    果真武田义信现在眼放异光,显然是把握到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或许他更希望武田信玄乘这个机会是让出家督之位,甚至病重。这样胜赖殿下羽翼未丰,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武田家的家督之位。

    而胜赖殿下只能俯首称臣,若有异动,他就可以以大义的名分,召集众家臣,讨伐胜赖殿下。

    “主公有命,请众位大人入内商谈。”

    一名侧近众出来言道。

    偏殿之中,二十多名武田家的重臣屏息静气地下坐下。

    真田昌幸偷偷抬起,打量向上首,只见武田信玄则双膝盘坐,将手靠在肋息上,面色微微有些苍白,气息有些短促。

    尽管如此武田信玄的气度,仍给人感觉镇定如恒,而额上那三道深深皱纹,仿佛虎额上的王字,更令人想起他甲斐之虎的威名来。

    场上一片沉默,真田昌幸心知,虽说武田义信一方都想着武田信玄能早日养病放权,但因为畏惧遭来猜忌,所以反而无一人敢如此直言。

    “兄长,御宿医师的话,我们都知道,请你为了武田家大业着想,好好静养。”

    出声的是武田信廉,这时候也唯有他心中无私,能够秉直直言了。

    武田信廉说完,武田家的一门众如河窪信实,松尾信是,一条信龙,武田信丰,|岤山信君纷纷拜下一同附和。

    一门众都表态之后,武田义信,武田胜赖,及他们的亲信家臣这才表明态度,纷纷劝武田信玄修养。

    武田信玄微微一笑,言道:“我明白了,看来这回我不去志摩温泉,是不行了。”

    听到武田信玄答允下来,众家臣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对他们而言,武田信玄就是一座山,绝对不能倒。虽在静养之中,但威慑力仍在,无人敢轻犯武田家的威严。

    “不过还请御馆大人,除了安心静养外,也要戒除女色。”

    真田昌幸一愣,转头看去,说话的是前主公武田信虎的第八子一条信龙,当代家督武田信玄的异母弟。

    对方的性格,真田昌幸略有听闻,此人说话常常直于言表,而上阵征战时又总是衣一身崭新的马鞍,铠甲,所以在军中常常有“华丽之一条”的称呼。

    武田信玄对他也十分信任,当初一条信龙以武田家的身份,继承一条家的名迹,是因为一条家是甲斐本地强力武士团武川众的首领。

    一条信龙麾下有武川众这一战力,所以他的兵力动员力与马场信房如此谱代重臣是同一个级别的。

    一条信龙此言一出,场上众臣纷纷哈大笑起来,真田昌幸也不禁莞尔。

    这也算是一条信龙一贯直言的风格,他自小对他自己这位兄长,远不如武田信廉,武田信繁两人这般又敬又畏态度。

    他的行事风格就是有话直说,而武田信玄好色这一毛病,是在场武田家重臣都是知道,所以经一条信龙这么一说,偏殿内凝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武田信玄也没有丝毫愠色,笑吟吟地看着一条信龙,只是拿起折扇对着一条信龙指了指。

    等众家臣都笑毕了,武田信玄正色言道:“既然我已经决定养病,所以家中事务,就有劳各位操心了,眼下正值我武田家转变之时,是乘势而起,还是以后蛰伏在甲斐,作一只山猴子,就看各位的努力了。”

    “喔!”

    众家臣一起拜下,作为武田家的一份子,真田昌幸亦然感到一股重任,压在自己肩上。

    接下来武田信玄对自己静养之际,家中大事进行了安排。

    他言道:既然我无法主政,那么家中一切军政事务,由饭富虎昌,马场信房你们二人决断,担起两职的职责来。”

    两职,真田昌幸心知,这是武田家家臣中最高职务。

    之前板垣信方、甘利虎泰在武田信玄即位之初,就分别担任两职,辅佐武田信玄处理武田家大小事务,后来两人在上田原合战中战死,这两职职位也空缺起来。

    眼下武田信玄迫于自己健康的考虑,重新起用两职这职务。

    确实除了这二人之外,并非有太合适人物,其他谱代重臣内藤昌丰,高坂昌信都不在身边。

    安排下饭富虎昌,马场信房二人担任两职之后,武田信玄继续言道:“本家今年战略上,还是向上野,飞驒进行东西两向的攻略,而在川中岛一线进行防御。

    “诹访胜赖。”

    “喔!”

    武田胜赖伏下身子,而自武田胜赖而下,真田昌幸的父亲真田幸隆,两位兄长,以及武田信丰,小幡父子,都一起将膝盖侧转面对武田信玄,然后一起伏下。

    “上野国的攻略,就由你负责,内藤只是作为你的副将一旁辅佐,你务必要再攻下长野家两三座城来,懂吗?”

    “喔!请主公放心。”武田胜赖大声言道。

    武田信玄点了点头言道:“攻打上野同时,也要提防上杉谦信再度出阵关东,不过据忍者众的消息,他这几个月应该不会有太大动作,但亦然不能掉以轻心。”

    嘱咐完武田胜赖后,武田信玄又言道:“至于飞驒国方向……”

    “父亲大人,请允许我带兵攻打飞驒,为我武田家建功立业。”

    说话的武田义信,真田昌幸暗暗冷笑,义信殿下到了此刻终于急了,武田信玄竟然只安排饭富虎昌,马场信房二人主持家中事务,却将他排除在外。

    这显然已让他感到了恐惧,所以他才向武田信玄请战,好让自己也能到表现的机会,否则若继续让胜赖殿下在上野建功下去,他的嫡位就真的危险了。

    武田信玄摇了摇头言道:“不,义信,你就随我去志摩温泉。”

    武田义信听了一愣,露出了不甘的神色,但只能喔地一声,表示服从。

    见武田义信被拒,真田昌幸心底一喜,不过又猜测起飞驒国方向的总大将人选,原来的飞驒征讨军总大将马场信房担任两职,肯定无法抽身,那武田信玄会换谁来替代。

    难道会是李晓,他在飞驒国,凭一己之力为本家拓地五千石,并在姊小路军袭扰下筑城神冈,论能力是足够了,但论资历还远远不够。

    而偏殿中几位可独担一面的谱代重将都有重任在身,其余几名武田家家老手上虽有兵力,但要么能力不足,要么就是资历不够,威望不足以担当重任。

    武田信玄转头看向了家臣团中一名身材偏矮小的武将,对他言道:“源四郎,这次飞驒国征讨军,就由你来担任总大将。”

    这名身材偏矮的武将听了浑身一震,当即转过身身子伏下拜领。

    见到此人成为飞驒国征讨军总大将,真田昌幸看见武田义信,饭富虎昌二人都是脸上一喜。

    这次正是饭富虎昌的弟弟,饭富源四郎。

    之前饭富源四郎的才具,一直为他那光芒四射的兄长饭富虎昌所掩盖,但通过饭富源四郎自身努力,凭借战功累计,他已是武田信玄手下300骑的侍大将,并且骁勇善战之名声,已是名闻甲斐。

    在川中岛合战时,武田信玄更是将本阵阵代的职务交给了他,让他负责指挥本阵武田家旗本军。

    尽管如此,他如马场信房,高坂昌信般出任负责一个方面的军团总大将,还是首次。

    这意味着,在猛将如云的武田家家臣团中,他在武田信玄眼底,被视为一名可以独担一面的大将之才。

    因此可以看出饭富源四郎尽管努力保持镇定,但身躯之间仍是微微发抖。

    同样的因为饭富源四郎与饭富虎昌的关系,所以武田义信将他并不视为外人,因此他出任飞驒国方面军总大将,感到十分欣喜。

    但是武田信玄让饭富源四郎出任飞驒国的总大将,众家臣中真田昌幸,以及包括武田胜赖这一方家臣在内也觉得合适,并没有意见。

    除了饭富源四郎之外,武田信玄又言道:“一条上野介,木曾伊予守,你们二人与源四郎一起编成飞驒国征讨军,准备飞驒国征讨一事。”

    “喔!”

    一条信龙,木曾义康两人同声答应。

    一条信龙一直担任武田家与本愿寺之间的外交担当,这次进攻飞驒,打通向越后的通道,肯定少不了要与本愿寺之间的外交沟通。

    所以这正是武田信玄让一条信龙出征的原因之一。

    而木曾义康不用说了,木曾谷毗邻飞驒国,木曾家十分熟知当地地形,以及飞驒国大小豪族底细。

    飞驒国征讨军肯定以木曾众为本军先导,而木曾家与姊小路家之间又有世仇,出战必出死力。

    “源四郎,除了上野介大人,伊予守大人之外,安昙郡的仁科家军势,还有马场家的马场昌房军势都划归到你的名下调动。”

    饭富源四郎答应一声,然后想了一下又反问道:“那已在飞驒国的李晓大人,是作为独立军势,还是作为臣下之大将。”

    武田信玄想了想言道:“不必,就让李晓作为独立军势吧,不过此次飞驒国远征军的军粮奉行由他来担当,我会让他保障你后路之通畅。”

    顿了顿武田信玄又言道:“此番我军能得以进攻飞驒国,首先李晓能在姊小路军攻击之下,筑成神冈城,实在功不可没,这点我武田家大将中没几个人能办到的。源四郎,李晓是我武田家首屈一指的猛将,并且智谋出众,这次你出征飞驒国,不妨多征询他的意见,应该对你很有帮助。”

    饭富源四郎答应一声表示听从。

    武田信玄继续言道:“飞驒国征讨,这一方略,我已经准备了一年之久,并且是我武田家今年攻略的重点方向,与上野国攻略,齐头进行。飞驒国这通道一旦打通,我军就可以在四到九月中随时进攻越中,并侧击越后后方。”

    “这关系到我武田家将来对越后的压制,所以绝对不容有失。希望以上诸位能够努力。”

    “喔!”

    饭富源四郎,一条信龙,木曾义康三人同声答应。

    “主公大人,我有一点顾虑。”

    真田昌幸一看原来出言的是饭富虎昌,他在这时候有什么话说。

    “饭富兵部,你有什么话要讲?”

    饭富虎昌言道:“我并非反对主公两翼进攻的方略,只是上杉谦信若乘我武田家,同时出兵向飞驒国,上野国时,再度出兵川中岛。我军重兵在外,到时候如何在内抵御上杉谦信的攻势,这点还请主公示下。”

    饭富虎昌此言一出,真田昌幸暗暗点头,这才是我武田家深通军略的将才,有大远见之人。

    若上杉谦信不理会,武田家在上野国,飞驒国两翼的攻略,转而出兵川中岛,再度寻求与武田家,进行压上倾国国运之战略决战,那时候本家该如何应对。

    武田信玄沉吟了一下言道:“饭富你想得很对,不知有什么见解。”

    饭富虎昌点了点头言道:“主公,为了应对越后可能的攻势,除了海津城之高坂外,本家在出兵飞驒,上野两国之时,我建议加强深志城,小诸城这两城的防御。同时在小县郡的上田,再筑一座新城,与以上两城呼应。”

    “若是上杉谦信绕过海津城,直接进攻我信浓腹地,那么本家也有这三城可以依持。”

    饭富虎昌出言一出,真田昌幸暗道不好,这对于武田胜赖而言,无疑是个毒计。因为上田和小诸城,分别是真田家和武田信丰家的地盘。

    可是武田信玄显然已经同意了饭富虎昌的意见,点了点头言道:“饭富你考虑的对,但是既然如此,真田弹正忠,武田典厩,你们二人就不要参与这次上野国攻略了。各自回本家加强防守。弹正忠,在上田筑城一事也就交由你真田家来办吧,筑成之后,就取名为上田城。”

    武田信玄此言一出后,真田昌幸看见胜赖殿下,此刻明显的身子一震。

    此举对他意味什么,武田信丰,以及真田家二人是他麾下家臣中两大支柱。

    眼下虽说是暂时被抽调走,但此举无疑意味着他对上野国用兵的战力就少了一半,这要他如何攻打长野家。

    这饭富虎昌这计谋真可谓是毒辣,但却又堂堂正正,正是不可拒绝的阳谋。

    在这一刻,武田胜赖,真田家父子他们同时领教到这位武田义信傅役,武田家第一重臣的厉害。

    接下来的军议,真田昌幸有点心不在焉了,他在想如何化解这一被动的局面。

    但在这时武田信玄已经下了最后的决断。

    他沉声言道:“源五郎,飞驒征讨军我就交给你了,四月我会令人向神冈城运输兵粮,一个月后,我要看到你的大军出现在飞驒国,粉粹一切不从于我武田家号令者,知道了吗?”

    “喔!”

    第三卷 万丈高楼平地起 第一百七十二章 鸿门宴

    第一百七十二章 鸿门宴

    “这么大雪天,李晓还要来吗?”江马时盛嘴唇边逸出一丝冷笑。

    高原诹访城。

    江马家的天守阁内正透着一股肃杀的气氛!

    四周都是穿着铠甲的武士上楼下楼,仿佛这不是新年贺宴,而是随时准备征战厮杀。

    江马辉盛一脸恭敬地,站在江马时盛的背后,言道:“父亲大人,我清楚李晓的脾气,他一定会来的。”

    江马时盛转过身来,重重将窗格合上,因为少了冷风吹入,瞬间屋内气温,随着一旁炭火盆的燃烧又升高的不少。

    跳动的火焰,一扑一扑地晃动,印得江马时盛的脸上阴暗不定,从江马辉盛这里瞧过去,只见他半边脸微微露出了红晕,半边却是一片阴寒冰冷。

    江马时盛握了握腰间的武士刀,转而透出几分厉色言道:“很好,饶是李晓诡计多段,此番也落入我的圈套,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

    江马辉盛低下头言道:“一切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等李晓他落入我们的网中。”

    江马时盛仰头一笑,十分畅快地点了点头言道:“李晓,怎么也想不到。关东管领,辉虎公已经允诺与我江马家达成同盟。有辉虎公一句话,姊小路家,内岛家必然不敢出兵我江马家。这样本家与武田家同盟,已经没有意义。”

    江马时盛重重将手一挥,言道:“既然同盟已经没有意义,武田家就已没有可利用了。可笑,这李晓却不自知,此番来我高原诹访城,正是自寻死路。他的人头,就是我献给管领大人,表示我江马家诚意的最好礼物。”

    江马辉盛看江马时盛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暗自摇了摇头,但面上还是言道:“父亲大人,李晓武技高强,身边又有岛胜猛,师冈一羽这样的名武士随行,恐怕仅仅凭四五十名死士,要杀他们不容易。”

    江马时盛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意,言道:“这你不必担心,我早已有了安排。”

    江马辉盛见江马时盛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不由心底暗暗揣测,他到底有什么依持。

    江马辉盛还是忍不住问道:“难道父亲大人,还安排了其他准备,请恕我直言,若在天守阁中伏杀李晓,这里地形狭小,反而不方便,人多的优势无人展开。若凭个人武力,要想强行斩杀李晓更是十分不易。我是担心,若是伏杀不成,反叫李晓杀透重围,就如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江马时盛眼睛一挑,哼地一声言道:“你以为我会估计不到吗?我早已安排下轩辕众的……算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还是先退下准备吧。”

    江马辉盛点了点头,正要下楼之时,突然一名江马家的武士跑上楼来,言道:“禀报主公,武田家的李晓以及他的随行,已经出现在城外了。”

    江马时盛愣了下,转而目光一闪,冷笑言道:“李晓他果真来了,很好,他带了多少人来?”

    “大概只有十一二人,还带了好几匹驮马,上面应该装得是贺礼。”

    “哦?”

    江马时盛微微讶然,转而快步走到窗台边上,打开窗格朝外一看,果真在距离高原诹访城,不远的地方,一行人马踏着雪正缓缓朝城池这边行来。

    合上窗格,江马时盛走到火盆边上,伸出双手在上面烤火,思索了一番言道:“李晓这十来个随从,必然是武艺不凡的精锐武士,你们要好好招待,不妨准备几个美姬给他们陪酒,等他们喝得半醉时,就……”

    说到这里,江马时盛伸手向下一斩,猛然比划了一个杀的动作。

    “喔!”

    这名武士领命退去。

    安排妥当之后,江马时盛一整衣裳,对江马辉盛言道:“走吧,就让我们见这李晓大人,最后一面吧。”

    江马时盛自信满满地,长声一笑,然后大步朝外走去。

    江马辉盛跟着江马时盛的背后,看着他的背影,嘴角边同样也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风雪之中,李晓穿着大披风,看着高耸的高原诹访城。

    李晓不屑地笑了一声,对岛胜猛和师冈一羽言道:“没想到,我倒时低估了江马时盛的野心和决断。我倒还没有先动手,他却布了一个鸿门宴来。”

    岛胜猛乘着马上与李晓并肩而行,言道:“主公,这江马时盛真不自量力,凭他江马家的那批武士,想要杀我们还不足以办到。”

    李晓摇了摇头,言道:“不,并非如此,你小瞧江马时盛了。”

    岛胜猛听此,微微一愣。

    待来高原诹访城本丸时。

    江马时盛,江马辉盛,还有六七名江马家的家臣已经迎候在那,其中有原四大家臣中硕果仅存的神代,吉村两家家主。

    见到李晓,江马时盛一脸十分畅然的笑意,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友,就差一点勾肩搭背了。

    李晓暗暗诧异着对方的演技,不过也非常上道,上演了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感人一幕。

    “常陆大人,听闻你身体抱恙,不知道近来可好了,主公特托我问候大人,身体安康。这次我特带来人参和一点滋补药材,还请常陆大人保重身体。”

    “蒙信玄公过问,不胜感谢,这几天已经康复。”江马时盛由衷地言道。

    说完江马时盛收下了李晓的礼品。李晓的随从被江马家引到另一地方,设宴款待。

    而李晓这边,只有岛胜猛,师冈一羽他们三人,进入本丸中的天守阁。

    在天守阁的玄关前,李晓他们三人,先在玄关把刀解开,改由右手提着进去天守阁中。

    武士刀是武士随身之物,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离身,即使武士到别人家做客,没有必要卸下随身刀剑。

    但是客人为了表示对主人的尊重,还是必须用右手来握着武士刀刀鞘进屋。

    原因是除了左撇子以外,用左手提刀鞘,表示武士用刀的右手随时可以拔刀出鞘厮杀,这是对主人一种极度不信任的表现。

    双方宾主于天守阁二层的评定室中,分宾主坐下。

    评定室大概有五十平方米,两侧都是用一重一重的纸拉门隔起,看不清后面的状况。

    双方都是双膝跪坐,面前都放着一张小木桌,上面摆满了菜肴,不过所有人都无心美食,在宴会举行的中央,正有两个艺人在表演能剧。

    在当时不懂能剧的武将被讥为毫无欣赏品味之人,特别为京都里的公卿视为没有教养之人。

    但在当时,在大多数武士眼底,这些演能剧的人,表演时手持扇子、口里念着毫无意义的台词,根本就无任何乐趣可言。

    能剧演完,已用了快一个时辰,江马家众家臣都是一副正坐,纹丝不动的样子,早已是不耐烦了。

    江马时盛看去,却见李晓他们三人亦然精神如故,一本正经地坐在席位,却感到微微诧异。

    江马时盛,看向李晓问道:“李晓大人,这能剧可否精彩?”

    李晓扭了扭脖子,这一举动显然十分粗鲁无礼。

    他直言无忌地言道:“无聊透了。”

    江马时盛脸上笑意已经敛去,站起身来,言道:“哦,看来能剧这样高雅的事,果真并非甲斐来的乡下人,可以鉴赏的。李晓大人看不懂,也是正常的事。”

    李晓看向江马时盛,只见他双目毫不客气地直视李晓。

    “哦,看来江马大人十分,十分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就要扯破脸皮,”李晓看着江马时盛惊愕的神色,讽刺地出声言道,“我本来以为这戏还要再演一会呢。”

    江马时盛身子微微一震,脸上露出几分惊慌之意,但随即又定了下来,然后突然站起身来,伸脚一踢,整个木桌被他踢翻。

    然后砰地脚步声响起,两旁的纸拉门顿时被拉开,几十名江马家武士足轻都持太刀,野太刀,包围住了李晓他们三人。

    李晓,岛胜猛,师冈一羽三人各自站起,提刀在手,脸上挂着不屑的笑意,显然没将这帮人放在眼底。

    李晓讽刺地笑道:“江马大人,你还真是没有新意啊,上次就是用这门后刀斧手的手段,这次又故技重施,我真的替阁下的智商,哦,不,是智慧汗颜。”

    “是吗?”江马时盛哼地一声,眼中寒芒一闪。

    江马时盛话音刚刚落下,李晓突然发觉不对,然后身子一动,猛然向后退了一步。

    就在李晓刚刚向后退了半步之际,李晓原来身前的盛放菜肴的小木桌下,突然射出一柄短剑,从下向上地直射而上。

    李晓险险地避过,只觉一道冰冷的剑光从鼻尖掠过,然后这柄短剑直接砰地一声,插入了头顶上天守阁的横梁之中,剑柄嗡地晃动。

    李晓浑身冷汗惊出,若是自己再往后慢一步,这柄短剑直接就将自己爆头了。

    李晓瞬时拔刀出鞘,翻手一刀劈落,只见砰地一声巨响,然后眼前的小木桌四分五裂,上面的碟子菜肴都撒了一地。

    然后一个不起眼的金属弹片,掉在了地上,这就是发射这柄短剑的机关。

    李晓顿时觉得又惊又怒,他差一点就葬身在这小小的机关下了,自己还是太托大了,自持勇武,而小看了江马时盛一干人。

    却没料到对方除了设下伏兵之外,竟然还准备了暗器伤人。

    李晓看向江马时盛言道:“阁下以武家之身份,居然做出如此j诈的暗算之事,你江马家祖宗十八代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江马时盛听了一愣,什么叫祖宗十八代,但随即他反应过来,这又是李晓以明国口头禅的方式在骂人。

    江马时盛大怒言道:“你武田家谋夺我江马领地,这更卑鄙无耻之事都能做出,我江马时盛用区区诡计,又算得了什么。江马家武士听命,给我杀光他们,取下首级者赏金100贯。”

    眼见江马时盛下了赏格,江马家的武士足轻们喔地一声,从两面向李晓他们三人一拥而上。

    第三卷 万丈高楼平地起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天守阁上的伏杀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天守阁上的伏杀

    江马辉盛早已经暗暗退出了天守阁中,这是他的明哲保身的办法。

    “殿下。”一名他的心腹死士,上前言道。

    “都准备好了吗?”江马辉盛冰冷地言道。

    “柴火和松油都准备好了,天守阁所有的门窗都已经悄悄钉死,保管无一人可以跳窗逃脱,下面只需殿下一声令下,就可以放火了。”

    江马辉盛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一切把握于掌心的笑意,言道:“你做的很好,你的忠心我不会忘记的。”

    江马辉盛回过身来,看向身后的三重天守阁,这时里面已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显然是江马时盛与李晓两方已经开始交手了。

    “常陆大人(江马时盛官位名常陆介),江马家将来的一切就交给我吧,我会继续与上杉家同盟下去的。至于武田家,你说的没错,武田信玄,李晓都是贪婪之人,与他们同盟都是就是把自己往虎口里推。”

    “常陆大人,你安歇吧。有你这帮忠心耿耿的手下,还有武田家这帮人陪你一起共赴黄泉,你一个人是不会孤单的。”

    说完江马辉盛冷然言道:“给我将天守阁的大门钉死。”

    喔!

    几名江马辉盛的亲信一起答应言道。

    天守阁之中。

    各种踢碎的碟子,酒瓶,菜肴丢了一地。方才宴会所用的木桌,方才已经在打斗之中变得粉碎。

    天守阁的木板之上,众人各自穿着木屐,噔地踏到地板上,发出杂乱的响声。

    原先表演能乐的民间艺人,此时正彼此相拥在一起,缩在一团,整个身躯犹如受惊的小鹿般,正不断颤抖。

    他们畏缩地躲在角落一边看着这场血腥般的厮杀。

    倏然之间,他们面前咚地一响,一个重物碰地一声倒地。

    一名重伤的武士,躺倒在他们面前。

    这两名民间艺人,一起发出惊叫。

    这名武士口中不断喷着鲜血,浑身上下起伏地抽搐,最终脖子一斜,身子方才不动。

    而临死前双眼犹如死鱼般凸出,目光四散,茫然无光。

    而现在两名民间艺人的裤裆之下已经是湿漉漉了一片。

    场上的厮杀,十分激烈,几乎每个瞬间都有人被砍到在地。

    李晓干脆利索地一刀横斩,顿时将眼前的江马家武士手中握持的太刀,一刀绞飞。

    那名江马家武士惊讶着李晓恐怖的臂力,但失去太刀后,却并没有太惊慌,转而是抽出腰间的肋差,想架住了李晓接下来的一刀。

    不过他却失算了,李晓又是一刀狠狠劈杀之下后,他的肋差只是微微相持了一会,随即被李晓的巨力压迫反逼向自己。

    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但肋差的刀锋反而已架到他的脖子之上。

    李晓将牙一咬,挥刀横向一抹,眼前这名江马家武士顿时颈血飞溅,倒在地上。

    李晓一抹脸上的鲜血,看向了正在江马家武士保护中的江马时盛。

    江马时盛看此情景,瞳孔微微一收缩,而他身边负责贴身保护的八名武士,也是神色骇然。

    李晓双脚踏地咚向前几步,一口气又杀入了眼前三名江马武士所组成的战圈。

    只见李晓双手拔刀一划,一名江马武士被李晓这一劈下,连人带刀被砍得摔在地上。

    另一名江马家武士见了大惊,挥刀来救,而另一名则是阴险地用刀偷袭向李晓的脚跟。

    就在这时,李晓反脚一抬,重重的一腿踹在了那名偷袭自己的武士的脸上。

    这人闷哼一声,整个人身子后仰,栽倒在地,而脸上的八颗门牙齐碎成渣。

    李晓紧接着又用右手单手挥刀架住了,另一名武士劈来的一刀。

    不过对方也是刀法娴熟的武士,眼见一刀被李晓挡住,随即刀势变化,破开李晓的防御,直接一刀横斩李晓的肋部。

    李晓身子一侧,避开了对方的一刀,然后左手抓起一把武士刀,在地上一打滚,欺近对方的身旁。

    对方大惊,双手持刀用上向下往李晓头顶劈落。

    李晓将武士刀反转于右臂,挡下对方这一刀,左臂奋力一起,一刀狠狠地贯入对方的腹部。

    然后李晓用力一推,直接将对方推到在地

    剩下一名本要近前偷袭的武士,见到李晓如此恐怖,顿时害怕地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失去了继续作战的勇气。

    说来这还不是李晓全部实力,使用武士刀并非是他的强项,只能靠这种蛮力的打法,来杀人。

    最恐怖的还是师冈一羽和岛胜猛二人。

    岛胜猛仿佛就是一个绞肉机般,横冲直撞所经的地方,都是血肉横飞,一派修罗地狱般的惨象。

    而师冈一羽则是出剑快闪如电,几乎没有一人可以看清他出剑的轨迹。与他对阵的武士几乎瞬间就把斩杀。

    在这三人联手之下,只是片刻,大厅内站着的人就少了一半,他们的身边已经躺下了二十多具江马家武士的尸体。

    那些头脑发热,不要命般冲上去厮杀的江马家武士,都已经率先被杀,附近江马家幸存的武士足轻,都是武艺略逊一筹的,或者是看见了同伴战死,而胆气丧失的。

    剩下江马家的人呈一个半圈遥遥的包围李晓三人组,随着李晓他们脚步缓缓一步一步向江马时盛逼近,这些人在他们的压迫下,已一个个都是心惊胆寒,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脚跟一步一步地向后挪动。

    终于江马时盛忍受不住这股气氛,厉声尖叫:“杀了他们,给我杀了他们。”

    江马时盛身边两名江马家武士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突然暴起杀向李晓他们。

    这两人是江马时盛侧近武士中,刀法最精湛的两人,这联手之下倒是声势不凡。

    可是李晓身旁的师冈一羽,目光露出一丝不屑,只是向前微迈了一步,双手长剑只是向前一划,剑光一闪,随即收刀回鞘。

    那两名江马家要拼命的武士,双眼暴凸,保持着双手举刀高悬头顶的姿势,转眼间身子一斜,立即左右扑到在地。

    随着着噗通一声,尸体倒地的声音,江马时盛,还有江马家的武士们都仿佛身子被蛇咬了一般,身子一猝,然后一齐向后退去。

    江马家武艺最强的几个人都已经被砍翻,横尸在地。剩下之人只能畏缩地慢慢后退。

    二十多名剩下的江马家武士,被李晓他们三人居然迫得一步一步后退,再也无人敢上前拼搏。

    现在江马时盛已到了穷途末路,他的背心就已经靠在的墙壁之上,然后向四周鼓动言道:“上,给我上,杀了他们,只要能杀了他们,我给你们封地,赏金,让你们当城主。”

    江马家的武士面面相觑,都彼此低下了头。

    李晓哼地一声,将染满血的武士刀朝江马时盛脸上一指,喝道:“江马时盛,不要再逼他们,没有人会为你送死了,我劝你还是束手投降吧。”

    江马时盛气急败坏地大声喝道:“胡说,我江马家只有战死之人,没有降伏之人。”

    “是吗?”李晓双手持刀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