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纷纷应和,纷纷夸赞总督王老大人一心为国,老当益壮的风范。
“可惜老夫年老体衰,怕是为陛下做不了多少事了……待两广父老安居乐业,老夫也要告老还乡。含饴弄孙了。”王尊德客气地微微摆手,再望向南面,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把头转向了身后的幕僚,“数日前有报,广州备倭都指挥使缉捕米夷通译一事,可有后闻?”
“呵呵,下官等按总督大人前令处置,已扣押米夷人船。现已查明,那赵姓通译本是广州府新安县人。还是秀才功名,却离家背井为外夷驱使,营私犯禁,实在是败坏礼教、有辱国体。不日将押解到广州府,盘审定罪。”一个幕僚赶紧拱手,一五一十地回答。
“嗯……可有人说情的?”王尊德不动声色,摸着胡须继续问道。
“这倒未曾听说,不过总督大人严令之下,想必广州等地也无人敢徇私枉法。”幕僚擦着冷汗。生怕说错一句话。
“那就好。吩咐下去,若是有人前来打探,或是拿着福建巡抚熊文灿的贴来说情,也一并拿下了。”王尊德想了下。还是补充了一句。
“下官晓得了……”
“督臣!不好了,督臣!”正在此时,一个官员连滚带爬地从山路上跑来,头上的乌纱帽都颠歪了。
“不成体统!”王尊德胡子一吹。当场就呵斥起来。
“下官失礼!督臣,番禺县令、南头备倭都指挥使有急报!前日夜,有贼夜袭番禺。截了在押米夷人船,逃出外洋了!”小官吏战战兢兢,边说边擦汗,“事情始末还未查清,当夜又有米夷兵船趁夜从龙鼓水道以西直入虎门,声言其国人受辱带伤,逼胁番禺官衙放人,并赔付白银三千两……番禺县令拒之,米夷兵船遂炮击虎门,破沙角炮台而走……”
“你说什么?!这些番夷果然张狂之极!”王尊德只觉脑袋一热,就头晕目眩,好半天才缓过神,颤着手指向了南面,“速速去广州,传广东总兵官陈谦前来见我!”
王尊德连吼了几声,就感觉全身无力,偏偏倒倒,一旁的幕僚和家人赶紧涌了上去。
……
大概戌时时分,赵明川再次从昏昏欲睡中醒来。
被关进番禺县衙大牢已经三周多了,每天都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阴暗的光线,排泄物混合着稻草发酵后的恶臭,还有隔壁另一座牢房里某些人持续不断的疯疯癫癫,几乎就是赵明川每日醒来睡去周而复始的感受。
“哟,醒来了?我还说你不饿呢!”一个狱卒从一边走来,将一碟子不知道什么烂菜叶做成的咸菜和一个馒头塞进了牢房,一边笑呵呵地蹲了下来,“进来的时候,也是白白净净的读书老爷模样。可惜你顶在了风头上……幸好你只是个跑海的通译,若是犯事的弗朗机人,估计早提出去砍掉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此欺上瞒下,这大明就坏在……”赵明川有气无力地抓起馒头,苦笑着连连摇头。
“哎,听外面的人说啊,那夷船上的人好像都看你的脸色吧?我说你也别硬挺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别人都当你们跑海的日进斗金,要在番禺地面行走,还想跟市舶司和备倭都指挥使的人过不去?事情惹大了,一旦送到州府衙门定罪,你们这些人就真过不了这个坎了!”衙役似乎这些年也看多了这种事,忍不住轻声劝说着。
“也罢……多谢小哥提醒,若是船上同僚平安,我……”
大牢外似乎传来了微弱的呼喊声,更远的地方还能听见一阵阵炮响。番禺县衙大牢戒备还算森严,除了提审人犯,牢门内外都是上了大锁,必须同时解开,才能打开牢门。蹲在牢房木栏外正和赵明川闲聊的狱卒好奇地站起了身,提着腰刀缓缓朝紧闭的牢门走去。
“外面吵什么?”狱卒举着烛火,好奇地凑到牢门前,掀开厚重的小窗,就朝外面打探。
昏暗的大牢外的院子里,本应该巡逻站岗的若干衙役都不见了,还约莫能听见几丝呻吟声,与此同时,从角落里还奔出几个黑影,人人都背着包袱,手里抓着类似泰西短火铳的事物。
“有……有人劫牢?!”
小狱卒心里一阵猛跳,下意识地就关上了牢门上的小窗,回身就缩到了大牢通道里。正准备跑进通道尽头去喊其他几个守班的狱卒,就感觉身后牢门方向喷出一股蓬勃的热浪。
一场剧烈的爆炸卷着牢门的燃烧残屑和一大股的烟尘冲进了大牢,小狱卒的身体直接飞离地面,狠狠撞在了通道墙上昏死过去。紧接着,几个身穿黑衣的蒙面男子提着转轮手枪冲进了大牢。
“赵先生,我们是亚洲情报司的!我们赶紧离开这里,码头有人负责夺回商船!”一个黑衣汉子走到木栏前,扯下了面罩,露出一张华裔的面孔。
而此时的赵明川,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呆了……
……
10月12日夜,6名华美亚洲情报司的特工,携带武器潜入了广州府番禺县城。包括陆军特战队退役兵在内的几名亚洲情报司的特工,用简单粗暴的爆破方式炸开了县衙大牢,当着一群手脚发软的县衙狱卒的面,把关了大半个月的赵明川给救走。
而在番禺码头上,同样6名特工登上了被扣押的华清池号飞剪商船,直接干翻船上的若干看守兵丁,带着船员和商船强行撤离广州。
接到海军司令部“有限打击”的授权命令后,新官上任的亚洲舰队司令王志华,在肯特少校的陪同下,乘坐黑水晶号轻巡洋舰,带着蒲公英号、刚从辽东返回不久的月季号、以及护送运输船队的郁金香号等3艘护卫舰,在掩护亚洲情报司解救赵明川行动的同时,象征性炮击虎门要塞沙角炮台。
炮击稀稀拉拉地持续了十几分钟,大约100发炮弹落在虎门沙角炮台内外,算是强度很低的战斗。但从1600米距离上发起的齐射,却直接把驻守虎门炮台的明军打懵了。这些年好不容易仿制出的二十多门葡萄牙红夷大炮此时完全没了用处,就眼睁睁地看着漆黑的远方海面,那一排排闪烁的炮口将自家的炮台当成玩具在打,事后一盘算,死伤官兵数十人。
又是几天后,一艘刘香家的快船驶进了福建金澎海防水师的驻地金门,为郑芝龙送去了一封信。另一边,李国助本人则早就悄悄来到广东总兵府的驻地南澳县,面见老熟人、广东总兵官陈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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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 太岁头上动土
从10月中旬到11月中旬,两广总督府一边通令沿海军阵卫所全力戒备,一边六百里加急上报京师。早过花甲之年的王尊德亲自坐镇广州城,熬更守夜,每日不断召见本地文武官员,又是安排兵马战船辎重,又是按图思策,准备迎接米夷“进犯”。
不过这么一个月内,都没再见到米夷一兵一船出现,王尊德心里那个火就更加按捺不住了。一怒之下,王尊德又习惯性的把气撒到了澳门葡萄牙人身上,以“防番夷互通”为名,又派遣督标营进驻澳门,封锁城港,让去年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生意的葡萄牙人欲哭无泪。
按道理,这样的大事,怎么也应该通知同样要承担闽粤海防的福建巡抚熊文灿吧?但王尊德的脾气实在是古怪,硬是没有一份公文送到福建巡抚衙门,就更别提指望手握大明东南沿海第一强军水师的金澎海防副将郑芝龙来支援了。
11月18日这天,一名据说是雷州的海商,终于为王尊德转来了一份华美国的外交公文。同时,一支由四艘战舰组成的华美舰队也出现在广州以南十几海里的洋面,让路过的闽粤海商都胆战心惊。
公文落款人是“中华美利坚共和国外交部驻明珠岛海外领事务司范”,外交公文里自然是礼貌中带着让王尊德咬牙切齿的内容。
“……受相关受害者委托,贵方须赔偿此事件中我国国民受到人身伤害的医疗费、精神损失费、以及扣押商船造成的经济损失,总计白银三万三千六百零五两,并保证不再发生上述影响双边贸易及友谊的事。若贵方对此有其他看法,双方近期可在广州外海进行外交接洽,妥善处理为上。”
一个幕僚扭扭捏捏地念着由简体字写就的华美外交公文,虽然许多字眼并不是很明白,但联系上下文。也能大概对出个意思。
“荒唐!不过是一数典忘祖之辈,弃国投夷之徒。营私犯禁、纵兵寇边,还如此猖狂自得,夜郎自大,不把大明朝廷放在眼里!”王尊德一边咳嗽着,一边猛拍桌案,堂下的一众文武官员都面面相觑。
“督臣,如今福建没有任何响动,朝廷是战是和也未可知。米夷兵船远来,泊于澳南外洋。大可不作回应,假以时日待其粮尽,自然退兵。”一个官员站了出来,小心地说着,一边还朝神情紧张的广东总兵陈谦看了过去。
“哼,蕞尔小邦,不过是些色厉内荏之徒。本督既受皇命总督两广,这米夷宵小犯禁之事,当雷霆击之!”王尊德丢开外交公文。直接拿起了桌上的总督令符,“陈总兵,如今兵马战船以备妥当,你明日领兵出海巡检。若番夷兵船不尊我朝禁令,可尽剿杀之!”
“末将领命。”被总督王尊德这么一喊,陈谦似乎早有预感般当场打了个冷战,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堂上。跪地领命。
……
1630年11月19日,周二,大明帝国史崇祯三年十月十六。
广东总兵陈谦率领的明军水师磨磨蹭蹭地终于开到了澳门东南十几海里的万山群岛附近海域。和已经守在此地多日的华美亚洲舰队相遇。
身下是闽粤一带水师里最大的战船,怎么也算是大明水师上了档次的一流战舰。除了荷兰人的兵船,就连吕宋弗朗机人的大多数战船也没法匹敌。不过也就是座舰这一艘能撑住面子,而此次出击带出的其他三十来艘,最大的也不过千料。相比之下,远方几里之外,那四艘华美战船,每一艘都比自己的座舰大了一圈。
对于两广总督被下面的人忽悠地针对番夷海商和福建方面的事,陈谦也一直持保留态度。因为他本人就长期接受着包括澳门、吕宋甚至是爪哇的番夷商船的贿赂,更别提那些隔三岔五就会给自己一点小小孝敬的闽粤海商了。
但王尊德偏偏正在气头上,硬是把这种神仙打架的脾气发挥到了极致。打的话,连郑芝龙都闭着眼睛装看不见,万一有个闪失,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何况自己早就收到了吕宋李国助给的银两。不打的话,这些年被王尊德清理的文武官员就是榜样。
“军门!离夷船不足三里了,不如先发炮警示一番?”一个心腹参将在一旁小心说着,看样子也暗地里收到了李国助的好处,早就猜透了上司的心思。
陈谦捏着胡须,很艰难地点点头:“嗯,此次只是驱走夷兵,护住广州出海水道即可,万不可浪战。”
参将心领神会,马上跑到船楼上,命人摇起了指挥旗。八艘明军战船接到了命令,开始磨磨蹭蹭地转向,迎着侧风朝着华美亚洲舰队而去。
旗舰黑水晶号轻巡洋舰上,王志华带着一丝狐疑放下了望远镜,对着身边的肯特少校说道:“不是有人通了关系,明军那里已经打过招呼,不会出战吗?”
“也许他们接到了必须作战的命令。”肯特少校也有点把握不好,因为望远镜里,对方的主力阵型明显就不太像是要来拼命的样子,但又偏偏派出了几艘小船摆出了迎战的阵仗,怎么看那些小船都不可能和自己的舰队火力相抗衡。
“想做个姿态?”王志华把头转向了东北方向,对李国助信誓旦旦的保证起了疑心,“不管了,既然带有敌意,那就打了再说!命令如下:全舰队保持航速6节,航向东北,进入1000米距离开始炮击!”
黑水晶号轻巡洋舰首先开始转向,其后紧跟着3艘护卫舰。每艘船上的枪炮官和观测兵,都小心翼翼地把头靠在合像式测距仪上,计算着明军船队的距离。
很快炮击的命令就传达到各舰,四艘战舰在几秒内都打出了第一发校正弹,随后经过长期训练的齐射开始。
经过初步校正的第一波炮弹带着呼啸落在了明军船队之中,掀起了大片的水柱,吓得好多年都没有正儿八经出过一次操的明军水师官兵直哆嗦。
“军门……还有两里之远,这米夷兵船就首先开炮了!”心腹参将脸色瞬间发白。因为他一眼就看出这些入水的炮弹明显不是胡乱打出的。
又是一轮齐射,炮弹炸起的水柱离明军战船更近了,甚至已经有一艘小型战船还被冲天而起的水柱荡弯了方向。这时,就连陈谦都坐不住了,手里捏出了大把汗。
距离不足800米,华美舰队的第三轮齐射不再给明军战船继续玩刺激的机会。一艘小船十分“幸运”的同时被两发90毫米高爆炮弹击中,顿时腾起的火焰和膨胀的冲击波就撕碎了船体,十几名四肢不全的明军水师官兵混合着烟尘木屑飞了出去,整艘船当场就散了架。
还没进入己方的开火射程,明军就遭受了损失。没忍住性子的某些明军战船也开始用船首炮发起了回击。可惜有效射程不足500米的两三斤小炮根本无法给对手造成任何麻烦。
华美舰队第五、第六轮齐射过后,从主力队列前出迎战的明军前哨船队就崩溃了,出击的八艘小型战船就有三艘被炸得四分五裂,还有一艘也冒起大火,剩下的战船完全丧失了斗志,纷纷改变航向,企图逃离战场。
不过华美舰队似乎并不打算提前结束这种“低调奢华有内涵”的“试探性海战”,两方距离缩短到500米的时候,华美舰队的炮击速度猛然提高了一个档次。
第七轮齐射。又一艘明军战船舯部发生了爆炸,另一艘的桅杆直接被炸上天……第十轮齐射结束后,还留在炮击射程的明军战船就只剩下了已经屁股朝着自己往回逃的最后一艘船。
“算了,看样子他们也没胆量全军压上。剩下的交给范力他们处理吧。”王志华虽然感觉意犹未尽,但也忍住了将对方一网打尽的兴致。
……
万山群岛海战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广东总兵陈谦率领的水师连对方的衣服角都没摸到,就战损七艘。官兵死伤数百。陈谦这次没有退回广州城,而是带着剩余战船直接往东撤退,打算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南澳岛。然后仅仅派了一个守备向等候“捷报”的两广总督王尊德报信。
“……米夷船坚炮利,远数里发炮即中,本军虽死战不退,然子药告磬、难以为继,当退守南澳,再徐图之。”
收到前方海战失利的王尊德,气得呕出一口血来,直接拍着桌子大骂陈谦失军辱国,其罪当诛。要不是左右幕僚死死规劝,这个老头就差当场拔出宝剑去南澳县追砍陈谦。
11月20日,王尊德再次拒绝了华美外交特使范力转来的和谈文书,甚至开始向广州府周边港埠发布公文,今后不许任何番夷靠港。
两日后,似乎是为了再给王尊德的伤口上撒下最后的致命盐巴,华美亚洲舰队再次冒雨驶入广州湾,直接大白天向虎门要塞发起了炮击。
这次的炮击就不再是象征性了,密集的弹幕式炮火覆盖持续了近一个钟头,超过1000发高爆炮弹几乎把虎门沙角炮台炸成了废墟,二十多门明军大炮全部被击毁,官兵伤亡数百。然后华美亚洲舰队派小艇直接在虎门登陆,丢下了一份最后通牒:如果王尊德继续采取仇视华美国的态度,拒绝和谈,就炮击广州城。
一口一个咬死王尊德本人,华美国抓住王尊德性格软肋“往死里逼”的恶毒策略终于收到了成效,得知虎门海防要塞全灭、华美舰队即将炮击广州的王尊德,在总督行辕吐血数升,次日病亡,他的死比原本的历史早了一年。
11月26日,“惊闻广州事变”的福建金澎海防水师与大员宣慰司水师一部“姗姗来迟”,副将郑芝龙带领着这支庞大的主力船队开进了广州湾。
在郑芝龙以救世主形象驻泊珠江口之时,福建巡抚熊文灿也开始上书崇祯皇帝:“两广总督王尊德精诚为国,强驱病体坐堂理事,呕血而殁,臣亦扼腕……闽海防水师至,合大员宣慰司、广东镇兵船前出宣威,夷船惊而退逃,闽粤黎庶即安……”
番夷被大明军威吓跑,也算是一种气势上的大胜。总督被气死显得太掉价,病亡似乎更说得过去,才显得这一胜利来之不易。而“树倒猢狲散”的结果就是:广州府南头备倭都指挥使下面的某几个小官企图敲诈勒索船商的事不知道被谁捅了出来。
华美随后的外交公文则态度发生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对王尊德的死又是“深感遗憾”,又是“期待言归旧好”。以此同时,广东总兵陈谦分出部分银两开始频繁走动广州府上下。
……
在谁继任两广总督这个问题上,明廷中枢随后展开了激烈争论。不过这一次,崇祯皇帝没有听任内阁摆布,自己早就打定了主意。在崇祯眼里,两广的麻烦还不仅仅是面对南洋番夷那么简单,苗、彝、黎等族叛乱的一大堆破事才是朝廷的南疆心腹大患。他对于熊文灿紧驰有度的对外手腕颇为赞赏,而且还善于安顿东南地方、节制军镇刺头,没有谁比熊文灿更适合担任两广总督?
就这样,华美在远东又一次“走钢丝”的行为成功落幕。11月30日,结束亚洲舰队战备的蒲公英号护卫舰,护送运输船队返航大西洋。船队除了装载超过4500名大明流民,还有东联集团大量购入的东方商品和原料。
东联集团运到明珠岛的一批华美商品,已经在东南亚各地商人的疯狂抢购行动中几乎一扫而光。虽然华美商品在远东已不是奇货可居的高价位,但此次东联集团的单程纯利润依然超过了20万美元,明珠市地方政府也多少获得些税收。(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卷结束语
经过不懈的努力(分拆、合并、剪接、删除…)终于保住了本书“秉承”的一卷七十二章的伟大贞操,开心讨打中……
东方既白仅仅也白了一下,我倒不大愿意为这段惨淡的历史涂脂抹粉太多,没有去“实现”穿越小说中“众望所归”的内容,更不打算去拼命证明历史“如果”就能如何如何,这种“如果”已经在重复了上万份剧本了……一个大致保持历史惯性的进程应该符合那一小戳开挂的人生存下去,否则他们唯一能把握的东西都没了,以他们目前的素质是很难胜任历史的领航责任。
比第四卷命名还要头疼的是,第五卷一直写到第二十章还没想好卷名,当第三次整理稿子的时候……用了几个晚上的时间,再次看了遍19世纪英国作家约瑟夫康拉德的《黑暗之心》,主人公第一人称记叙在非洲刚果河上的见闻,真好看(变态?),于是决定借花献佛,第五卷命名为《黑暗之心》。
太给力了,决定给自己休假一周不码字,以示庆祝第五卷正式获得命名这种好事。另外,原本拟定的五卷就结束全文,结果目前来看,似乎每章必须上万字才能完成,不得不增加卷数了,还要继续苦逼下去,悲剧……
本周将把第四卷最后四章都更新掉,下周正式开更第五卷。(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琼崖布局
进入12月份后,因一段“虎口脱险”的危险经历,陷入莫名其妙情绪低落的赵明川终于恢复振作。在东方实业公司前期工作组的各项事务都基本走上正规后,乘船来到了琼州府琼山县城,以会晤等候已久的刘耀禹以及琼州知府赵有恒。
一批华美商品作为礼物,成为了赵明川向琼州府上下展示个人诚意的有力证明,就连刘耀禹口中“无欲无求”的姐夫赵有恒,都足足愣了好几分钟,才红着脸招呼客人入座。
对于上个月发生在广州珠江口的事情,赵有恒也收到了相关消息,对王尊德如“洁癖”般的刚愎自用也是暗中冷嘲。不过这毕竟是大明朝的尊严问题,如果不是福建巡抚熊文灿在最关键的时候站出来护住了两广地方的脸面,恐怕他赵有恒是打死都不敢和赵明川会面的。
据说熊文灿在上奏皇帝的奏折中只提“两广总督王尊德呕心沥血、两广文武齐心协力、金澎海防水师果决应对”。广东总兵陈谦和广州备倭都指挥使,也极其无耻地联起手来把华美国舰队自行退出战争报成了“大捷”,而丝毫不提虎门要塞损失惨重这档子事。赵有恒即便是满腹疑惑也不好开口,而赵明川更是非常谨慎地回避了一切由可能导致话题转向的可能性。两人的会面堪称中规中矩,礼貌客气更多于实际的交往目的。
不过有一点让赵明川和刘耀禹都感到振奋,就是赵有恒默许了刘耀禹与赵明川以“南海商号”为名义的商业合作,而且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琼州地界上的帮衬。
其实这也不是赵有恒有什么吃上一嘴的歪想法,官场失意的他本就没有多大的心思在琼州上“发光发热”,算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而且就这么个一穷二白的琼州府,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个鸟样,还不如让“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刘耀禹去尝试一把,至于那个赵明川模糊提出的“琼崖开发”。他最多当成是对方希望能在当地圈下一些荒废无主之地的借口而已。
……
1630年12月10日,周二,大明帝国历崇祯三年冬月初七。
在距离琼山县以南不过六七十里的定安县境内,刘耀禹和赵明川并排坐在草席上,望着县城西南郊仙屯河对面的一大片杂草丛生的荒地,都在大叹可惜。
几年前为镇压琼崖岛的生黎叛乱,从广西调来的苗兵算是把定安县弄了个天翻地覆,如今县城里外人口才一万出头,堪称赤地一片。早年仙屯河对岸开拓出的上万亩农田,如今都荒废成了无人打理的灌木杂草地。原本的土地主人早就不知道是死是活。
“……既有华美明珠市府鼎力助之,思成兄之东方实业公司又独占华美海货供输,仅是海货提运转卖一项,就可日进斗金,为何偏偏看上琼州的田地?”刘耀禹现在手握价值上十万两白银的华美海货,说话也有点轻飘飘的了。
“华美国如今船运吃紧,数万里海路,危机四伏,商货一年一输已是不易。何况大都是骄奢浮华之品。掠财如麻、杀鸡取卵,与民生无益。多年之后,可不会如此紧俏巨利了。”赵明川见对方有点点得意忘形,忍不住暗暗提醒。“若是易平兄只看着一年贩营海货之利,这些年倒也能商号兴旺,不过于国于民又有何意义?”
“弟惭愧……”刘耀禹脸上一红,知道自己目前还停留在南海商号的立场上计较得失。于是赶紧抱手致歉。
“哎,不瞒易平兄,当初也是华美恩师狄大人如此教训与我。才有方才‘借花献佛’之语。”见对方居然对自己露出一丝敬意,赵明川也不好意思地摆手。但话题既然已经说到了更大的方面,赵明川也就摆出了异常认真的表情: “我观华美地方治民兴业,皆大局画棋,小处落子,细点着力,循序渐进!这琼州一地之父母官,既然是赵有恒大人,那州治之政乃是本职所在。以官府推力布局,连横士绅,大兴民业,自然是天经地义的官事。南海商号再引导其中,与外互通,民力皆为我用!我等当放开南海商号一门一户之局,细细琢磨,这琼崖之地有何天时地利,有何远近优劣,又有何相辅助力!三者一通,则后事尽通。琼州兴,大明兴,南海商号亦兴,又何愁无从复起?”
刘耀禹听着听着,到最后已经忍不住站了起来,恨不得马上回到琼山县,和自家姐夫彻夜长谈。
“易平兄,先不急。我等今日所做之事,就是为赵大人日后所见立证,否则红口白牙,怕是被人看做夸夸其谈。”赵明川微微一笑,按下了刘耀禹的肩膀,显得从容不迫,“你说如今大明,民生之利,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都是何物?”
“自古民生所需,才是长利,油盐铁茶酒帛,皆是如此。然历朝历代官营独断其中岂止九分,均视为国之重利。巨利之下,免不得有铤而走险、私营贩禁之辈,历朝也屡禁不绝,到我朝之初,亦是如此。自隆庆初年起,银匮日甚,为提振国用,朝廷开海放禁、宽限民业、官私两分,豪商巨贾皆入其中,朝廷只从中提税抽赋。现如今江南货殖营造远胜历代,人丁滋养亿万,民需更旺。这才有江南湖广遍地桑麻、户户织造、闽浙粤私冶瓷窑林立之盛景。我等商号转运货卖千里,也正是取其民需流转之长利。”
刘耀禹毕竟是书香门第,又是大族大商出身,自然对这些是一清二楚,一口气说出来居然不带半点停滞。
“如我等能有更好的盐、更好的油、更好的铁、更好的帛,又能兴盛琼崖本地民生,当是如何?”赵明川见对方已经渐入佳境,开始趁热打铁。
“那琼州必是日后又一江南!”刘耀禹两眼渐渐放光,仿佛看到了某些场景,顿时一拳狠狠打在了草席上,“思成兄,若要做出此等大事。又该如何入手?”
“弗雷先生乃华美俊才,通识地理金石,此番来琼访游,就是为我等探那‘地宝’来的。”赵明川神秘一笑,伸手在草席前的土里写了几个字。
“上等铜铁矿脉?此话当真?!”刘耀禹一愣,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琼州开府兴治已有千年,从未得知有此等地矿,难道华美国数万里之外,即知琼州地下之宝?”
“易平兄。华美海货之精奇世人皆赞,还对华美巧技科学有疑?而且,你应知这华美先祖是何方人物,对琼州未必生疏啊……”赵明川笑着把头转向了南方的深山高陵,心里也有点忐忑不安,因为他并不敢保证弗雷这次真能在海南找到铜铁矿脉。
……
按照国内集团总部的指示,或者干脆说是穿越众们早就烂熟于心的某些指点下,东方实业公司早就对和琼州南海商号合作,在海南岛展开第一期开发定下了基调。
第一等的大事。就是弗雷的前期探矿工作。在琼州官府的配合下,必须在几年内把明末海南石碌铁矿和铜矿一带的情况摸清,尤其是当地土著生黎的关系加以改进。为之后的大规模圈占和垄断开发打下基础。
1631年到1640年,是东联集团独家经营远东航线和明珠岛的第一个十年。这一阶段。将主要解决明珠岛经济产业的原料和市场问题,实现东联集团在远东落户的自我造血功能。
在东方实业公司的幕后资金支持下,南海商号将联合部分本地官绅,在琼州大规模圈占废地荒滩。首先。就是气温和降水量最适合种植棉花的崖州一带,那里将大规模种植棉花,而棉种则来自南美沿海的海岛棉。比起海南岛的土棉品种来说,这种海岛棉要优质得多。
按照目前琼州知府赵有恒方面的意思,那种无主的荒滩废地是想要多少有多少。但已经经历了一场“广州危局”的赵明川,终于脑子开始灵活了点。为了防止今后崖州地方官绅眼红为难,他还是和刘耀禹联合了好几家崖州的地主大户,开出了每亩荒地三钱银子的“天价”,甚至还遵照国内的指示,给予了崖州官府一成的“农场干股”。第一期就圈走了20000多亩,让那些曾经穷得破烂官袍都要穿上几年、现如今私分了几千两银子的崖州知州、同知、通判们睡觉都笑醒了。
接着,赵明川和刘耀禹还打算在琼州三州十三县持续展开大规模农业推广,从华美大规模引入各种亚热带农副产品,尤其是橡胶树、椰树、棉花和甘蔗,这些都将为明珠岛提供重要的工农业原料。类似的产业推广工作,还将在大员岛同时进行,业务代表就是钱老三带领的若干人手。
除此之外,东方实业公司还将依托各地华裔海商和欧洲殖民者,针对印度、大明、日本、朝鲜半岛、吕宋、爪哇、中南半岛、马来半岛展开大规模的原料进口贸易,尤其是药材、天然树脂、铜矿、煤矿、锡矿、硝石之类的重要工业原料。相信明珠岛的采购规模一定会吸引当地的掌权者做出相应的产业调整,而不仅仅是盯着奢侈品和香料这些玩意儿死磕。
进行上述工作的同时,东方实业公司将和国内相关企业合作,以明珠岛为生产基地,建设起一批制盐、制糖、榨油、食品加工、水泥建材、纺织等一系列针对大宗民生需求的轻型工业,让明珠岛成为远东的华美商品产地。到时候不仅仅是大明,连同印度、中南半岛诸国、东南亚、朝鲜、日本都将纳入这个劳力、原料供应与市场圈。
第一个十年计划的后期开始,明珠岛的部分低技术产业将逐渐向海南岛和大员岛进行产业转移,以实现海南岛和大员的近代轻工业发展。而在这个过程中,将捆绑包括赵有恒在内的大量两广官员、开明士绅和商人,为转化培植大明南方新兴资本力量做准备。最后再结合大明代理人计划,完成华美国在整个远东的军事、政治与经济影响力布局,从而改变东方的历史。这就是严晓松当初最为野心勃勃的打算,不过目前却仅仅是东联集团谋取远东长期利益的一种必然步奏而已了。
当然这些步奏都不可能一下顺利到位,因为作为最大的后台资本运作方的东联集团,首先要考虑的还是自身利益,就是必须在东方实现不低于大西洋和欧洲贸易圈的利润。
……
就在赵明川和刘耀禹还拿着赵有恒的“尚方宝剑”在琼州三州十三县四处奔走的时候,在几名陆军特战队退役兵组成的保镖队护送下,以及琼州府派出的向导通译的帮助下,年轻的学者弗雷带着地图和一份早就写好的资料,已经深入了海南岛腹地,正在展开艰苦卓绝的实地考察。
12月末,奔走了近一个月的赵明川向国内集团总部发回了第一份“琼州开发准备工作报告”,东联集团总部特地举行了一次盛大的庆祝宴会。
与此同时,大明福建巡抚熊文灿,终于接到了崇祯皇帝的圣旨,将在明年开春后调任大明两广总督一职,处理南方沿海事务,从此走上了他人生的最高点。(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章 第二次易洛魁战争(一)
1631年1月3日,星期五,农历腊月初二。
又是新一年公历元旦大假,但逐渐昏暗的天色下,翩翩的大雪之中,波特市西北的原野上,一条笔直宽敞的大道穿林过野,若影若现。一队由30多辆重型马车组成的车队,正缓缓地从东南方开来,以每小时不足4公里的速度朝着西北方的江口镇前进。
这是“天使城建公司”负责向江口镇输送一批节假日商品和造桥物资的车队。有着吕胜强、常坤这对“亲戚组合”大股东的国内“超级打杂公司”名号,天使城建几乎在各地新建城镇都参与了包括市政基建、物资代购运输等各种小业务,是个见什么都能钻进去捞一口的角色。不过几年发展下来,居然也有了几番小名气,成为常坤一家的下金蛋小母鸡,每年都能从中分到几千美元的分红,成为华裔移民中的一代土豪。
由于这是国土最北方的“边境地区”,为了保护这么一支节假日还忙着赚钱的运输车队,波特市国民警备队指挥部只能让城西北郊的果园要塞派出护卫兵力。要塞指挥官乔肆中尉二话不说,就把副中队长于山上士从饭桌上抓了下来,然后集合了两小队的警备队士兵去和车队汇合。
车队离开波特市不过两个小时,本是稀疏的小雪天气却在此时逐渐变成了大雪。刚投入使用不过几个月的波江公路,碎石水泥沥青路面迅速蒙上了一层渐渐增厚的雪霜。由于承载货物过多,为了防止驮马走滑受伤,车队不得不降低行进速度,让本应该在入夜前到达江口镇的行程又拖延了些时间。
60多名穿着冬季制式军大衣、佩戴国民警备队徽章的士兵,大部分都背着武器坐在马车上,只有少数骑着战马在两侧前后警戒。无论车上马上,士兵们都不约而同地搓着手呵着气。不断拍打着身上的雪渣,并对下雪天还要出勤护送商队暗叹倒霉。
“于山,虽然还有不到三十里路,但照这个速度来看,恐怕也要天黑去了。”大牛将步枪解下放到车上,从腰间解下装满玉米酒的水壶,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