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加,两广总督胡大人更是对下官有知遇之恩,胡大人有所指派,下官定当全力以赴!”颜思齐一口喝光一海碗酒,当场拍着胸脯。
“胡大人说,如今两广闽浙商业兴盛。官政顺通,皆为魏公在朝中呕心沥血。颜将军也别忘了在这大员,修祠以记魏公之名。”
为魏忠贤修生祠,几乎已经是如今大明地方官员的通行之举,但在这里说出来,倒让大帐里的一众莽汉微微一愣。而刘耀禹身边的赵明川,更是皱起了眉头。
“易平兄,你……”赵明川见刘耀禹居然公然“指示”地方将官也给魏忠贤修祠堂,顿时就偷偷拉紧了对方的衣袖。
“思成兄莫急……稍后再解释。”刘耀禹面不改s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遮掩了彼此的对话。
“哈哈,说起来,魏公也是我颜某的上官父母,自归附以来,时常感之无以为报,既然如此,思海,你就在这安平堡,着人为魏公修祠,修个大的!好让安平百姓都念魏公的恩德。”颜思齐哈哈大笑,打破了冷场,又是一海碗酒,然后就摇着身体站了起来,“出海劳顿,不剩酒力,今天怠慢二位了。”
“如此畅快宴饮,怎说得上怠慢,我与思成兄此次到访,反倒是唐突,既已尽兴,明ri再叙!”说完,刘耀禹和赵明川同时站了起来,纷纷拱手。
一场酒宴就这样戛然而止,不过大帐外的颜氏明军官兵,此时正掀起一阵阵欢笑,似乎是从ri本带来的几位歌女正在起舞。
显然刘耀禹和颜思齐另有要事要谈,赵明川在官兵的护送下,知趣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点起油灯,掏出随身包裹里的一本奇怪包装的籍看了起来。
赵明川,字思成,年24岁,广东新安县人,16岁就中了秀才,被誉为新安县第一才子,但之后却屡考不中,也就淡了学业。
近有广西彝民之乱、川贵奢崇明之乱,远有山东闻香教起事、建州女真之祸;上有天灾频发,下有朝堂党争不断,宦官专权。大明朝那颇有点ri薄西山的局势,让曾经满含读报国理念的赵明川深感失望。
科举繁复,八股僵化,赵明川心灰意冷放弃读考功名后,前些年进了香山县一家私塾做教先生。耳濡目染之下,和许多往返澳门的本地百姓一样,赵明川转而对弗朗机人的各种新奇事物都充满了浓厚兴趣。不光学会了弗朗机语,更从弗朗机人带来的各种西洋事物和传言中。隐隐感觉到了不同。
曾经偷偷见过某个弗朗机商人带来的油画,那一幅幅充满了人xg张力的西洋绘画,让饱读圣贤诗、这种勿言那种勿视的赵明川目瞪口呆外加面红耳热。再仔细看去,那栩栩如生的人物姿态和表情,又似乎述说着赵明川有生以来从未在意、或者说未敢在意的某些感觉。
他看到了开心的人,悲伤的人,压抑的人。恐惧的人。和山水墨画那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审美意境有着截然不同的内心震撼。那一瞬间,赵明川仿佛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从未踏足的世界,到处都是打破朦胧面纱的和直白人xg。
赵明川离开了私塾。以账房先生的身份加入本地一家商号,开始频繁接触弗朗机人,甚至还获得了几册弗朗机人的籍。四处求解他内心的疑惑。接着,他又见到了弗朗机人用以万里远航的地球仪和航海图,天圆地方之说又瞬间冲荡尽碎。
最后,赵明川无意之中认识了在澳门徘徊的刘耀禹,这两个都放弃读考功名的年轻人几乎一见如故,彻夜长谈,不光震惊刘耀禹有着自己难以企及的家世背景还放弃了读前程,更从对方口中得知了一个“天大的秘闻”:有前宋遗民于海外立邦,仿古周之共和,无君无帝。却富甲天下,立威于泰西异土!
而且这个刘耀禹的言谈之中,似乎还和这个海外华美之国有着特殊的交道联系。父母早亡的赵明川,在数ri不眠之后,带着种种求解的思绪。毅然辞别妻儿,跟着刘耀禹乘坐弗朗机人的风帆船,一起来到了大员岛安平堡。
“呵呵,思成兄,还在刻苦攻读那弗朗机人的番文?”门被推开了,刘耀禹带着一丝淡淡的醉意走了进来。看来又和颜思齐私底下喝了不少。
“让易平兄见笑,只是对弗朗机人中的泰西欧罗巴洲的人事略感好奇而已。”赵明川赶紧站起来拱手,一边还不好意思地把页盖了起来。
“呵呵,恐怕思成兄还在犹豫是否还要和我这个‘宦党’称兄道弟?”刘耀禹打开折扇,苦笑着坐了下来,然后静静地盯着对方的双眼,“不瞒思成兄,家叔伯当年因红丸一案党争被贬,多亏朝中同门胡大人照应,又得魏公偏护,才能在南京任一闲职。朝中争执如何,又岂是我等肉眼所能明辨?如今朝廷内外对魏公万般逢迎,胡大人深得魏公赏识,坐镇两广总督,我刘家不求圣眷重顾,也不能失了胡大人的情。颜将军乃家叔伯和胡大人联名保举,自然也是承了魏公在朝堂中的名,所以……”
“易平兄,我等已经淡泊功名,这些朝野是非,不应该牵涉其中。”赵明川郑重地一拱手,“当初观易平兄举止豁达,只重民情,不念官权,才视为知己。”
“话虽如此,我也是刘家一门,如今早是那朝中某根绳上的玩物,不闻不问谈何容易?家叔伯宦海沉浮数十载,家父也行商多年,事事如履薄冰……唉,不提也罢。”刘耀禹叹了口气,转眼看住了赵明川手边的弗朗机文集,“思成兄对那泰西番事颇感兴致,此次又与我同来大员游历,我本以为思成兄也想结交颜将军,但兄之前一番话,又似乎不是如此。”
“说起来惭愧,是明川有点私心……”赵明川赶紧站起来,十分郑重地行了一礼,“听易平兄常谈颜将军与弗朗机人来往甚密,甚或与那万里之外的泰西华美之国亦有所往来,明川有一所求,望思成兄引荐成全!”
刘耀禹一愣,好半天才听明白对方的意思,十分吃惊:“难道思成兄想前往华美国?!”
“正是!”赵明川捏紧了拳头,露出向往的目光,“听易平兄多ri闲谈,那前宋遗民所创之国,与我大明多有不同,此国能立足泰西诸国之间,奇珍异货jg巧非凡,必定特异之处非我等想象!”
慢慢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好几趟来回,刘耀禹这才带着严肃的表情说道:“不瞒思成兄,我与这华美国数年前东渡而来的商使严先生确实有所交道,不过在商言商,并非探究他国根底。或是颜将军所知更多。若兄要西渡华美,我倒可信一封,是否成效,就不好说了。”
“多谢易平兄!”赵明川大喜,又是深深一礼。
1624年10月17ri,大明帝国历天启四年,农历九月初六ri。
一艘挂着明军旗号的快船驶进了戒备森严的大员岛安平堡港口。只见快船上赫然挂着“大明澎湖游击将军郑”的旗号。
港口边,一排颜思齐的船队正卸下人货。岸边的难民营,一串串哭哭啼啼的明朝难民携老扶幼。在官兵的呵斥和推搡下一一走进营门。
“你家郑大人派你来送请柬?!”都司颜思海一把扯过郑家小校手中的请柬,也没敢自己先看,就转身递给了端坐在主位上的堂兄。
“是的大人!我家夫人上月二十八ri诞下大公子。本月满月之喜,郑大人特请颜将军和各位大人能赏脸!”郑家小校垂头说着,语气恭敬。
“真是可喜可贺啊!嗯,一路辛苦,快赏!劳烦回复你家大人,我颜某届时一定到场,为贵公子庆满月之喜!”颜思齐略一沉思,就霍然大笑,一屋子的颜氏官校都跟着附和。
“大哥,从淡水堡到安平堡。这郑芝龙打着巡检军务的旗号,三天两头从澎湖派船打探我们的虚实,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们在给华美国……”等使者走了,颜思海赶紧走到颜思齐面前,面露担忧。
“他和弗朗机人关系这些年也好上不少。在他眼皮子底下,还能有啥私密藏得了?”颜思齐冷笑一声,站了起来,“他不过是想和我做一场道上的老规矩。”
“我呸,难道万里迢迢运来的华美军货辎重,他也想分上一杯羹?!”颜思海一听。气头就上了,几乎在大堂里大吼大叫起来,“大哥,这李旦家当年是怎么对我们的,郑芝龙是李旦家背后支撑着,他们若是也参进来,等同引狼入室!”
“哼,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颜思齐鼻子里冷哼一声,又缓缓坐下,“思海,如今我等明面已是朝廷地方官将,但这大员说是大明的,又可以说不是大明的……福建巡抚和两广总督那里,夺这大员的治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朝廷让郑芝龙做澎湖游击,定是让我和他彼此牵制。郑芝龙虽是明敌,却也是暗友。我若倒了,郑芝龙就是下一个,他若垮了,兴许就该轮到我们了,唇亡齿寒的道理,我们等也须明白。”
“那大哥的意思是?”颜思海似乎听出点名堂。
“他生了儿子,找了个好由头和我聊聊,我且试试他的真意。若他真是指望分润些华美海货,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东西自然不可从我等手里流出去,还是借弗朗机人的手。”
说完,颜思齐独自一人离开大堂,钻进了房,一众心腹都面面相觑,又个个若有所思。
关紧房门,颜思齐从案的某个角落里再次摸出早就看了好几遍的信。这第二封来自华美国的信依然是严晓松写的,这次随弗朗机人的海船一并送来。
静静地瞥过那一行行简字,颜思齐陷入了沉思。
好半天,颜思齐才提起案上的笔墨,开始写回信,不过这一次,他直接把对方的称谓从“严先生”改成了“恩公”。
大约一个时辰后,颜思齐终于把信封了起来,然后喊来了曾经跑过华美国的心腹罗大。
“将军,找我有何事?”鸡犬升天,官拜守备的罗大,此时红光满面。
“罗大,你也跟了我十来年了,如今,有一要事须你去办。”颜思齐指了指桌面的信,静静地坐了下来。
“将军尽管吩咐,就算是再去一趟华美国,罗大也不皱下眉头!”罗大赶紧单腿跪地抱拳,神sè坦然。
“正是去一趟华美国,不过,请你带上显屏,最好是你等家眷子女,都选一人前往。”
颜显屏,就是颜思齐的独生女,今年才15岁,历史上在颜思齐死后嫁给了郑芝龙,如今却依然待字闺中。
“啊?!将军,这是何意?!”罗大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下就跳了起来。
“我已阅过严先生的信。严先生有言,这大明东海几年之内,恐有大变。这大明东海看似海阔天空,实则凶险万分,我等必须小心谨慎,选你等家小远渡华美,也是防范万一。”颜思齐说完,拿起严晓松的信,凑到烛台上,烧成了灰烬,“严先生乃一奇人,明智万里,先前所言无一不中,世所罕见。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几年无事,我自然会派人传话与你。这是我写给严先生的信,你须亲手交予他,不得有误!”
“将军……你放心,我罗大就是拼了这条xg命,也必定护好诸兄弟家眷子弟!”见气氛如此凝重,罗大也就不好说啥了,只能低头应承。
1624年10月21ri,大明帝国历天启四年,农历九月初十ri。
颜家船队开始从台湾安平堡启程,前往澳门。船上除了上千的明朝难民,还多了一群身份更加特殊的男女,他们全都是颜思齐心腹家将的家眷子女,其中更多了一个生打扮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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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百慕大战备
1624年11月5ri,周二。
北美本土已经进入了深秋,但在年平均温度20度的百慕大双湾岛,天气却温融舒爽得让人羡慕。
除了前期就在百慕大展开了适应xg训练的少数部队,从10月上旬开始,大量的兵员和军需物资就通过海路源源不断地运抵双湾市,几乎每周都有一个连的步兵登上港口。军港内,加上原本的两艘企业级护卫舰,驻泊在这里的海军舰队船只已经达到了2艘轻巡洋舰、4艘护卫舰。从没有如此之多的海军战舰在百慕大同时出现,海军官兵除去战备执勤的,也有上百号人进入了市区休整。
市民人口还不足千人的双湾市,就在这短短半个多月时间里,连同原本的驻军在内,涌进的陆海军官兵总数就超过了1500人,一个美丽的海外领瞬间变成了一座热闹非凡的大军营。
和西点镇的大型本土军事基地xg质不同,百慕大岛的陆海驻军有着更加固定的换防周期,海军基地远离市区都不说了,陆军也整天缩在zhong yāng要塞的兵营中,通常很少和本地居民互动。少有的几次军人上街,都是紧急情况下的凶巴巴的军事戒备行动,导致市民和军队之间很难产生多少温和的情感交际。如此一来,军队数量的猛然增加,让市民们更是颇感不适。
每天清晨一大早,陆军整齐的队伍就会从街道上走过,工作作息时间比本土要轻松悠闲许多的市民们私底下都怨声载道。对此。市长狄祖恭不止一次提醒军方要尊重本地市民的晨起作息时间。
狄祖恭所经营的这个双湾市,确实有着和本土城镇不同的细节。这么个诡异的本国城镇,军队不扰民还有了副作用,拿军方不当干部都算了,还当我们是外人?陆军冯斌少校是表示理解,但市民对军队如此冷淡,倒让长期在本土享受国民爱戴情结的部分官兵有点受不了了。
要怎么解决一下呢?嗯。首先要让市民们见到国防军的军纪严明营造安全感,然后要展示出强大的战斗力让市民们产生依赖感,最后还要请市民参观军营。拉近市民和军队的距离,让他们知道军队是多么的爱他们。
一大早,结束滩头登陆训练的陆军。在鼓手的引导下,在大街上展开了一次亲民阅兵。不过除了短笛,再没有其他音乐的单纯鼓点敲击,凶神恶煞的步兵方阵加上整齐的步伐,把市民们都吓得缩回了家,家庭主妇们更是把门窗什么的关得死死的,再把自家的孩子统统赶到床下面躲起来,这才偷偷掀开窗帘往外瞅。
整个百慕大亲民阅兵就是个悲剧,乍一眼看去,那排列成纵队穿越市区的陆军官兵。典型就是一外国占领军在本地搞军事大肃清的画面。
市区郊外的临时驻军营地里,斯科特中尉正在自己的指挥营帐里写东西。自从脱盲后,斯科特就喜欢上了写ri记,以及给自己所想的人写信,这是他近几年来逐渐养成的习惯。尤其是自己新婚还不到三个月时间就离开了本土。住在本土西点镇的妻子布伦达除了要打点自家果园外,还要照顾叔叔艾伦和小侄女杰西卡,这对一个刚刚怀孕的年轻女子来说,不得不说是一种繁重的负担。
“报告长官!”帐篷外传来了连军士长麦迪的声音,将斯科特中尉的注意力从信纸上转移开。
“长官,士兵们在抱怨。希望能改善食物!”五大三粗的军士长看起来有点为难,“希望长官能允许士兵们上街购买新鲜食物。”
斯科特一愣,目光落在桌面上某罐从今天上午就打开的牛肉罐头上,迅速明白了原因。
今年下半年才投产的梅林罐头公司,已经成为了军方食品的垄断供应商。虽然历史上让人倒胃口的“臭名昭著”的斯帕姆午餐肉并非是唯一的供应品,但即便是鱼肉、牛肉、蔬菜和水果罐头,在添加了大量口感诡异的食品添加剂后,长时间食用下,即使换着花样吃,口味依然不敢恭维。
仅仅是陆军,不算原本的驻军单位,如今拥挤在双湾市的就达到了6个步兵连,食品的消耗自然很大。岛上能够一年四季供应的新鲜蔬果和拥有上百年历史的百慕大特sè花斑肉猪在国内一直非常有名,也难怪引起了士兵们的垂涎。
“总指挥部命令部队必须严守军纪,zi you上街恐怕会引起市民的担忧。”斯科特写完一页纸,翻页的同时停笔,看住了一脸恳求的军士长,“这样吧,组织几个士官上街采购食品,士兵们还是不要离开军营。”
“也只能这样了……不过,长官,这儿真是个感觉糟糕的城市,以为我们是敌人?”麦迪军士长赶紧行礼,末了,还不好意思地嘀咕着,“长官,难道我们呆在军营里就能让他们感觉更好?我看未必,也许陆军司令部也应该在这座岛屿募兵,就好像西点镇!”
本章节 雄霸 手打)”
斯科特想起了当初军事占领百慕大岛的场景,虽然凑巧赶上了海盗上岸,但那一夜的交火以及用炮火摧毁本地英格兰殖民村落的行为,加之长时间的军事管制,还是在最早一批欧裔市民中间产生了心理y影。
“我看可以改变的,比如陆军司令部为什么不邀请珍妮小姐到百慕大来开演唱会呢?她可是我们陆军最大的拥护者,有了她的美妙歌声,连上di du会改变看法的!”麦迪军士长自以为是地开始出主意。
笔尖微微一颤,斯科特的手停住了,慢慢扭头过去。静静盯着憨厚壮实的军士长。
从重伤那一夜开始,斯科特再也没有和珍妮有过哪怕一句话的交流。除了那不变的歌声外,珍妮也仿佛忘了斯科特的存在,连续一个月,斯科特都没有收到哪怕一个字的问候。
布伦达小姐对斯科特的照顾几乎是无微不至的,以至于陆军司令部都直接介入进来,还语重心长地表示这是国防军和市民之间最值得宣传的事迹。善良的布伦达小姐迅速被捧了起来。虽然她从没有想过要依靠什么舆论来和斯科特走得更近,但仅仅在外人的眼里看来,布伦达小姐已经是一个完美得无法挑剔的姑娘了。
在出院的那一夜。曼城市广播电台里,珍妮居然指名点姓地在全国听众面前为“尊敬而勇敢的陆军英雄斯科特先生和美丽善良的布伦达小姐”祝福,并献上了经典的《我要找到你》。
就这样。斯科特和布伦达被国民的祝福声淹没,并一路“送”进了婚礼的礼堂,成为这个国家理所应当的幸福指数构成部分。
“长官?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麦迪军士长发现自己的中尉连长似乎有点走神,赶紧轻声提醒着。
“哦……没什么,你的主意很好,我会给总指挥部提出的。就照刚才我说的去办,问问其他连队的军需官是否一起去,一次多买点。”斯科特回过神,继续在信纸上写着笔画,只是速度慢了许多。
“真是太棒了!珍妮小姐一定不会拒绝的!马上执行您的命令。长官!”麦迪军士长见长官采纳了自己的意见,顿时情绪高涨,敬礼的动作也有力了许多。
帐篷里恢复了安静,斯科特停住笔,身体靠在了椅背上。微微闭上了眼睛。
夜晚了,百慕大双湾市的夜生活不会比本土城镇差,甚至因为去年一批明朝移民中还存在着几个特殊行业的华裔女子,双湾市还拥有了中华美利坚共和国第一座东方式青楼!加上更加zi you的地方政策以及大量西班牙和葡萄牙商会的入住,这里的酒吧和饭店生意到了晚上都异常火爆。
军队被勒令禁止在夜间进入市区,望着那热闹非凡灯火通明的街区。官兵们暗暗恼火。但在zhong yāng要塞内部,作战前的军官会议正在召开。
“登陆地点,就定在蝴蝶岛东西两岛相接的南部海湾。”提拔为作战参谋的游南哲上尉,在一张大大的地图上指着,木棍落在了后世的皮特尔角城沿岸,“我们的登陆场大本营和未来的港口城镇就将建立在这里,用拖曳而来的内河巡逻艇封锁东西岛之间的咸水河道,东岛相对地势更加平坦,植被也比西岛要稀疏,所以我们首先肃清整个东岛的加勒比人,再度过咸水河,逐步清理西岛。”
“岛上有多少加勒比人?”作战总指挥冯斌少校是第一次指挥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比起已经身经百战的陆军中校何语来说,冯斌心里的压力其实蛮大的。
“目前无法收集到任何有参考xg的情报,但是以这里的传统生存环境来看,整座蝴蝶岛东西两岛的土著人口加起来不会超过10000人。当然,这些都是纯粹的推测。”
游南哲看着在场的少部分欧裔军官,没敢以后世的某些内容来详细解释。
“上尉,东岛面积接近800平方公里,而且有大面积的原始森林,恐怕我们的兵力还是不足。”斯科特中尉举起了手,对着地图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们的海军舰炮火力,也只能覆盖有限的海岸纵深,如果他们放弃沿岸村落进入原始丛林地带,我们无法保证六个月内完成全岛作战任务。”
“嗯,我也觉得六个月的时间有点荒谬,但我们至少要把东岛的沿海平原地区都肃清,然后采取沿河深入丛林的定点扫荡战术,逐步将岛内适合加勒比人生存的地区摧毁!”游南哲点点头,对斯科特谨慎的态度表示满意,“每次定点扫荡,我们都要出动至少两个连的兵力,而且是连续不断的出击,让他们无法获得安定的休整栖息地,为此,陆军司令部将调派特战中队协助我们获取加勒比人的隐蔽定居点情报。”
游南哲虽然嘴里轻描淡写,但其实心里也挺没底的。纵观整个瓜德罗普岛,先不提地形更加复杂、面积更大的西岛,光是在东岛,几乎半数以上的地区都是原始热带雨林,而且还是充斥着勇猛好战的加勒比人的热带雨林,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但要占领瓜德罗普并进行全力建设,又必须保证安全的内部环境,就不得不采取彻底清剿加勒比人威胁的方式。
按照国会的说法,瓜德罗普岛建设和企业入驻是不太可能拥有太多的迁居人力,捕获本地加勒比人充作战俘劳役是天经地义的选择,甚至可能话,国会还考虑出台《外籍劳役引进法案》,以极为漂亮的口吻包装非洲奴隶使用的合法化,以和葡萄牙目前的关系,从西非获得非洲奴隶进口渠道几乎不存在任何困难。
国内目前的高层舆论,是绝对避讳在本土出现非洲奴隶字眼,但对于“蛮荒偏远”的海外领,这种单纯以后世肤sè恐惧为出发点的心态就淡了不少。虽然争论国家人权制度的论调从建国开始就没有少过,《国民法》也仅仅针对移民和印第安归化民,但大部分穿越众“尊重17世纪国际环境”的态度还是占据了主要市场。
和还没有真正拥有瓜德罗普,政客们就在讨论这些国家发展与人权问题不同,国防部和陆军司令部私底下都准备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第一批运输上岛的军用物资和弹药补给,就将保证至少两个月的使用。陆军今年8月份才最新装备的24a型75毫米维斯沃斯陆军野战加农炮,这次是没有机会登场了,参与瓜德罗普作战的陆军第一作战营将由5个加强步兵连和1个战斗工兵连组成,每个连都单独配属了60毫米迫击炮和管风琴机枪,以及专门的辎重运输驮马队,每个步兵班都装备了适用于近战的转轮式散弹枪。
也许这场吞并瓜德罗普的战争,将比之前任何一场和北美印第安土著的战争都要棘手。但这种战争,又是17世纪的中华美利坚共和国将要持续面对的战争模式。
在征求了海军军官的意见后,几种作战预案初步敲定下来,然后话题转到了如何改善军队和百慕大双湾市市民关系的问题上来。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谁是朋友
亚速尔英雄港的港口中,两艘中华美利坚共和国的短衬衫级飞剪船正装载着最新一批进口自欧洲的粮食和工业原料缓缓离开码头。
发生于近几年的法国国内天主教和新教的内部战争,不光最终让以十万计的法国南部新教徒纷纷迁居国外,更是严重打击了自亨利四世以来好不容易恢复的国家财力,短短两年时间就掏空了法国的国库。
加上去年英格兰北部和意大利半岛的大饥荒,导致法国这个西欧最大粮食出口国为解决财政问题再次祭起了各种加税政策大棒。获得法国王室包税权的财政官僚们迅速把他们的手伸向了各行各业,欧洲粮食的价格首当其冲瞬间受到冲击,几个月之内,欧洲大宗粮食交易价格就大幅度上扬。
为建立国内粮食安全储备,以及为了平衡贸易入超的中华美利坚共和国,再次对几经周转运输到亚速尔的法国进口小麦付出了高昂的代价,每吨进价达到了历史xg的500美元,折合每公斤50美分!而对国内的粮食供应,小麦面粉的市场零售价却仅仅是40美分。
欧洲三十年战争第二阶段的战争密云也越来越浓厚,以法国牵头的反哈布斯堡家族的欧洲联盟正在逐渐成型,法国首相黎塞留不惜打肿脸充胖子的为丹麦资助了大量的军费。由于受到第一阶段战争的影响,法国的将军们也开始鼓动国家通过荷兰人的“走私”渠道,大量引进昂贵的美式军火。
由此种种。11月的亚速尔欧洲贸易,终于达到了最顶峰,仅仅半个月,英雄港的葡萄牙税务官就从各国商船上收取了超过10万西班牙银元的船货税和交易税,其中中华美利坚共和国的商船队就贡献了其中四成。
英格兰王室对弗吉尼亚殖民地耿耿于怀的迟缓态度,最终导致准备年底前出访伦敦的商务团访问被无限期延误,对这一结果。苏子宁只能遗憾地归结于17世纪那糟糕的海上沟通效率。
有关新大陆中华美利坚共和国善待新教徒的传闻,几年来经水手的嘴流传到了欧洲各地。从上个月开始,涌入亚速尔的难民数量开始悄然增加。尤其是因法国近两年镇压南部起义而导致出走的大量法国新教徒。
那座仅仅只能容纳千人的卫生检疫难民营,如今却被超过两千名欧洲难民给塞满了,为此总领事馆的开支猛然增加。让已经准备外交出访西班牙的史文博头疼不已。
“真是个崩溃的数字,我敢打赌,最多再过一年,这里的法国人会超过葡萄牙人的!”史文博望着窗外远方的难民营,脸上哭笑不得,“我们的宣传过头了,这些历史上本应该去荷兰的法国新教徒,却眼巴巴地守在了英雄港。如果我没记错,好像你很忌讳法国移民?”
苏子宁端着咖啡杯,目不转睛地也盯着那个方向。缓缓说道:“法国移民的融合xg比较差,或者说殖民活动的排斥xg太强,否则他们不至于在新大陆发展缓慢而最终被上百万的英格兰裔给推平。”
“你又患得患失了……这批法国难民的质量其实很高的,我觉得你应该丢开偏见。现在国内总人口盘子已经有些底子了,瞬间就能稀释下去。还怕几百法国难民会在将来弄出个法语社区?好吧,换个说法,你估摸着瓜德罗普军事占领我们会损失多少人?一百?两百?或者大半个营?鬼才相信这些对热带丛林作战几乎一无所知的大头兵们,会比历史上的西班牙人和法国人更能对付岛上四处乱跑的加勒比土著。”
“还有现在的欧洲,我们不能仅仅指望三十年战争会让我们的走钢丝戏法不出任何错漏。法国人在魁北克的经营时间快接近20年了,甚至上次还差点把船开到我们家门口。英格兰人也不会轻易放弃北美的殖民地。西班牙人更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在北美吃独食,对,还有荷兰人。我们未来的敌人是那么得多,但我们却在没有那么多军事实力的情况下还很张扬!”
“我们的华裔太少了,国会和国防部想要维持军队华裔比例的想法现在根本不靠谱,把稀少的华裔青壮送到前线去做炮灰绝对不是个好主意!当陆军司令部为壮大部队而焦头烂额的时候,这里却至少有两个营的身强力壮的欧洲大好青年在无所事事!而他们仅仅是想找条活路吃饱肚子。”史文博如同抱怨一般念叨了好一阵,最终丢开香烟,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从抽屉里掏出了一摞资料,“今年的chéng rén移民名额还有几十个,要不你来选选?我实在无法再从其他欧裔里选出更合适的移民了,但很显然,国内已经不青睐那些能一次举起50公斤麻袋的壮汉。”
“嗯,你看着办就行,明年可以适当提高青壮的移民数量,至于法裔的高级工匠你打算弄多少无所谓,我不反对。只是现在我要面对比难民更麻烦的选择。”苏子宁放下杯子,从西装内掏出一卷纸,凑到了史文博的面前,“昨天收到的,你猜猜是谁?”
“你有情人了?我怎么不知道?”史文博一把拽过卷起的文书,嘿嘿笑着,一展开就看见满篇如花纹般的漂亮字母,几秒后开始皱眉了,“这是什么,一个单词都看不懂!”
“是法文,你个文盲。”苏子宁轻轻一笑,站了起来,但脸sè却不是很好,“我老婆帮我翻译了,是法国首相黎塞留的亲信带来的外交信件,法国方面希望在亚速尔英雄港和我们进行外交接触,和你刚才的唠叨抱怨有异曲同工之妙,都在抽我的脸。”
“因为魁北克的事情?除了商人。他们好像这几年一直保持沉默,难道他们知道我们正准备进攻瓜德罗普?你这么胆儿肥的家伙,会被法国人打脸?”
话虽这么说,但看苏子宁的表情,又明显不是在开玩笑,让史文博就有点奇怪了。毕竟三年多以来,除了前段时间在北美马萨诸塞湾一次有惊无险的海上对峙。法国王室一直没有对在欧洲已经名气不小的华美国有过任何外交上的试探。而华美国也似乎只采取了一种“在商言商”的平淡态度,没有去招惹这个在欧洲历史上最为“傲娇”的强国。甚至几年以来,几波中途停靠亚速尔群岛补给的法国前往魁北克的殖民船只。也被华美国如同无视般忽略。
“前几年法国一直陷在本国的新旧教内战冲突中,现在更有比这个还重要的事情。我估计法国已经从英格兰人那里知道了我们在北美对英格兰殖民地的军事行动,以及我们现在和西班牙已经公开的若干贸易外交关系。”苏子宁指了指西北的方向。在半空用手指画个轮廓,“他们是最早殖民北美的,魁北克的殖民政策即便是历史上法国走的最臭的棋之一,但他们却看得很重很重。他们本来是防备压制荷兰和英格兰在北美的威胁和扩张,但现在很明显,我们在北美顶替了英格兰人和荷兰人的角sè。或者说,黎塞留非常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一旦英格兰在北美彻底退缩,那等于把法国顶到了最前沿。”
“他们现在在面对和哈布斯堡家族的欧洲大战,西班牙也一直在防备他们。难道他们现在就打算抽出jg力对付我们?”史文博眉头一皱,有点无法接受这个观点。
“这次你可能还真猜对了,黎塞留可是法国历史上最厉害的战略家、政治家之一,他奠定了法国成长为全球第二大殖民帝国的基础。一个法国红衣主教,却能放下宗教偏见。以国家战略利益高度坚决打击同为天主教国家的西班牙和神圣罗马帝国,难道他就不可能观察到对法国的利益而言更长远的威胁?”苏子宁叹了口气,有点纠结,“我好像在对待英格兰殖民地的态度上有点cāo之过急了,忽略了法国的态度,这种感觉真糟糕……”
“你担心历史发生改变。法国会在这个时候放弃对欧洲的关注度,转头对付我们?!”史文博大惊,几乎蹦了起来,“他们知道我们现在主力准备攻打瓜德罗普?他们打算和英格兰合作,甚至和西班牙临时结盟,打压牵制我们?”
“不是我担心历史改变,是历史已经有点不受控了,我们扇的蝴蝶翅膀过大了……”苏子宁从窗前回过身,脸sè有点烂,“黎塞留在信里说了,他希望我们在对待北美以及英格兰殖民地问题上有个正确的态度。明摆着,他不希望出现一个现阶段会打乱英格兰和法国结盟对付哈布斯堡家族的搅屎棍,并愿意和我们建立一种不比西班牙低的合作关系。而且事实上,法国已经完全知道我们在两头玩军火输出。”
“我干!他这是在威胁我们!”史文博顿时就怒了,盯着满纸看不懂的法文,恨不得直接撕了。史文博脸sè很难看,很显然,长期面对“欧洲乡巴佬”的优越感现在第一次受到了实质xg的威胁,“这老头子,真他妈的多管闲事。”
“我们的政治眼光比他差远了……哪怕我们开了外挂。”苏子宁耸耸肩,也是无可奈何,“现在,可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