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这种后装炮应该可以达到10秒以内的装填速度。”
“虽然弄成后装,但威斯沃斯六角旋膛舰炮的装镇本来就很麻烦。如果是实战,那这个速度估计还会慢点。”
从要塞炮兵指挥调任企业号巡洋舰第一任枪炮官的张chun锐很清楚目前的训练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船上六十多号人,就是我们未来的扩军种子啊,他们不要求严格点,我们很难驾驭现在的战舰装备。”王铁锤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又转向了舰尾方向,只见代理大副兼水兵长蒙提正早cāo练一组官兵进行解帆上帆训练。
“等林有德那里蒸汽机动力弄踏实了,能实现动力升降风帆就解放不少人力了。”看着一群士兵费力巴拉地拉扯攀爬在桅杆四周,王铁锤恨不得马上把布鲁克林工业区里的那些柴油机给弄上船。
“东面8海里,发现船队,至少五艘!航速4节!”突然,桅杆瞭望员大喊大叫起来。
一支超过5艘船的船队?!任长乐他们在欧洲会发展到这么大的规模?王铁锤大惊,赶紧转过身,举起了胸前的望远镜。半响,突出了一句:“全体一级战斗准备!航向东北。”
“一级战斗准备!”张chun锐全身一震,一秒钟后,船上的甲板钟就敲起了急促的jg报。
甲板舱门被掀开,一队队身着白sè水兵服的士兵冲上了各自的战斗位,4门90毫米舰炮开始了旋转,齐齐将炮口转向了右舷。
炮闩打开,重达8公斤的高爆炮弹塞进了炮膛,紧跟着再塞进一个黄铜发shè药筒。炮闩闭合,炮长举起了shè击准备完毕的信号旗。虽然离真正的接触至少还有半个小时,但打了无数发训练弹的士兵们个个都手心捏着汗,等候着开火的指示。
满载几乎接近千吨的企业号轻巡洋舰在海面划出一道小弧线,朝着东北方向加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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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艘盖伦风帆船保持着直线队形,彼此间隔五百多码,当头的并非五月花号,旗舰变更为吨位最大的那艘购自荷兰的“牧羊人号”。
受速度最慢的五月花号的拖累,苏子宁等一行人离开亚速尔群岛已经23天了。算算剩下的航程,还有一天就要到达阔别几乎七个月的曼哈顿,小护士夏秋喻难得在甲板上哼起了小曲,结果惹得一边的几个丹麦籍契约奴水手都侧目相向。
“大概还有一百多海里,明天下午就能抵达。”已经跑过来回好几趟的任长乐带着得意的表情走到船头,对着发呆的苏子宁等人显摆,“袁欣艺不是病了吗,你还在船头赏风景?”
“她把我们所有人都赶出来了,说怕传染……”苏子宁耸耸肩,一脸无可奈何,“老赵都检查了,只是感冒低烧,但她还是疑神疑鬼的,总觉得自己得了什么17世纪的传染病。”
听到苏子宁如此解释,任长乐只能嘿嘿两声。
“风帆时代的海上交通真是耗费生命,动辄就是以月计,社会活动节奏如此之慢。”船医老赵望着海面,还在感慨,“我跟船运公司跑了好多年海,也没走过这么慢的航速。”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海上的一来一往就更加注意节奏与提前量的判断,所以我们才会从这段历史的慢镜头中读到所谓的‘恢弘’感吧……”苏子宁恰如其分地总结着,倒是任长乐听到耳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们必须要建立一套更快节奏的跨大西洋信息传递方式,哪怕效率速度只比对手高一倍,我们都能获得无以伦比的政治与军事反应优势!”苏子宁说出了自己的最后打算,“希望社区能尽快解决这些问题。”
突然,桅杆瞭望塔上传来了欧裔水手的基里哇啦的乱叫,不一会儿,阿德莱德船长就走了过来。
“尊敬的先生们,西北方向发现一艘奇怪的船,速度很快,至少有10节。”阿德莱德耸耸肩,表情有点紧张,“虽然我们有七艘,但我建议各位还是回船舱里休息。”
奇怪的船,速度至少10节?苏子宁一愣,转头朝向某个方向,虽然视线里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但还是盯了十几秒。
“呵呵,应该不是什么坏事。”苏子宁大致明白了来船的身份,于是笑着摆摆手。
“哈哈,肯定是我们的船!我走的时候,它就快好了!”任长乐也反应了过来,兴奋地搓着双手,一边还得意地对着阿德莱德说道:“阿德莱德,是我们的战舰!”
哦?我们的战舰?就是那艘在造船厂码头长得奇怪的那个大家伙?阿德莱德也一愣,带着不解的表情又举起了望远镜。
半个小时后,船头众人的肉眼都能看到那艘雪白的、有着修长优雅线形的飞剪战舰,如今正侧风而来,速度也降到了不到6节。
而这时候,企业号轻巡洋舰上,战斗jg报已经解除,所有的官兵都带着欢乐的表情离开了战斗岗位,因为瞭望员终于看清了东面那支由七艘风帆盖伦船组成的船队的特殊旗帜标记。
“她可真漂亮啊……”阿德莱德如同看到一位年轻美貌女子般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渐渐靠近的战舰。
锐利的三角型船首破开海浪,苗条修长的船身如抹了油的白鲸在海面滑动着。船甲板上依稀可见几座带“围裙”的奇怪舰炮,几十名雪白制服的水兵在摇着手臂。
“哈哈,是我们的海上勇士!叫什么来着?哦,对,企业号!”阿德莱德取下了自己的船长帽,对着身后围上来的船员高声大喊起来,“欢呼吧,孩子们,我们的战舰来迎接我们了!”
除了少部分老船员跟着欢呼起来,大部分才从欧洲招募到的契约奴水手都拘谨地挤在一起,带着惊讶与惶恐的神sè盯着海面上开始顶风转向的白sè战舰。
“装备不错嘛,那么自信,才4门舰炮,看样子还是后装。”苏子宁一眼就盯住了企业号的武器装备,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任长乐,以后我们可以打打鸦片战争了,考虑好对手了吗?”
“啊?”任长乐回过神,然后带着古怪的表情看着面前的欧洲贸易领队,“苏子宁,难怪严晓松说他最多只能算是搅屎棍,而你根本就是自恋装逼狂。”
“嘿嘿,随便你们怎么说……”苏子宁心情大好,似乎忘记了现在正在船舱里猛打着感冒喷嚏的女友袁欣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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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3ri傍晚,当牧羊人号为首的欧洲贸易船队缓缓靠近码头的时候,曼哈顿社区顿时成了欢乐的海洋。
前来迎接的委员会主席刘老的老脸都快笑烂了,一众委员似乎早就忘记了这些ri子以来为了临时选举法立法问题而引起的内部不快,心情都很愉悦。而这次一回就是七艘风帆船规模,让更多的普通居民更是兴奋异常。
欢天喜地中,唯独副主席齐建军只是带着淡淡的微笑,一言不发。目光里,站在甲板上对着码头人群挥手的年轻男女们,个个都显得那么自信从容。
郑泉此时没在码头欢迎人群里,因为他昨天就带着一众陆上jg备队军官随内河运输船去了西点镇,视察那里的军事要塞去了。能作为军事部门的代表,只有企业号舰长王铁锤一人。
超过300人的欧洲移民被指示继续留在船上,现在一个个都小心翼翼地站在甲板上,望着眼前如园林一般漂亮的“城市”,那些不同于欧洲粗糙笨重外观的优雅清新风格的双层建筑,在绿树清水环绕下的组成了几片错落又不失整齐的街区。
“哦,上帝,这里好香!”一个移民忍不住耸了下鼻子。这里没有欧洲港口城市那种臭气熏天的粪便与垃圾,也没有衣衫褴褛的一群群乞丐或是地痞小偷,所见全是一派富得流油的景观。
更多的移民们开始窃窃私语,妇女搂紧了自己的孩子,轻声嘀咕着什么,男人们则满脸憧憬。
在码头吊机的帮助下,一箱箱打包捆好的进口生活品被输送到码头,然后被印第安雇工们搬上马车,一组组送进码头临时仓库中码放。
离开曼哈顿半年多的杨雯雯和夏秋喻第一批登上了码头,和那些前来迎接的小姐妹们拥在了一起,而苏子宁则牵着戴口罩的袁欣艺跟在了后面。
码头广播里传出了一段欢快的乐曲,不光吓坏了还待在船上的欧洲移民,更让整个码头的人们起来。
正文 第六十八章 述职报告
已经快半夜零点了,曼哈顿社区的某座房屋内,书房还亮着灯。
苏子宁伸长胳膊,绷紧了身体,以释放久坐后的身体酸涨。面前的几张信签纸上已经写满了字,似乎还觉得不够,苏子宁又翻开了新一页。
一杯咖啡悄然递到了桌上,苏子宁一愣,缓缓回头,只见袁欣艺侧着头正在看着自己写好的内容。
“呃,怎么还不回家休息?”苏子宁放下笔,端起了咖啡。要说他这次欧洲之行唯一动用公款为自己购置的东西,大概就是一套磨咖啡器具以及价值100西班牙银元的一大袋烘焙咖啡豆了。
“怎么,不高兴我在这儿看着?那你继续熬吧,我走了!”袁欣艺皱了下眉头,嗔怒之下就要转身。
一伸手,就拉住了对方。苏子宁笑呵呵地站起来,将对方搂到了身前:“我就记得写东西了,以为你晚饭后就自己回去了。”
“切!离开几个月,你屋里都cháo得快长蘑菇了,光是给你收拾打扫就用了几个小时,不比你写报告轻松!”袁欣艺象征xg地轻轻扭下了身体,就不动了,脸颊一片红晕。
“呵呵,那你自己的家难道不这样?”苏子宁拉着对方坐在书桌前,拿起了笔。
袁欣艺又是一愣,然后一脸愤愤然:“都怪你,非要说一起做晚饭,吃完了我还在帮你收拾,弄得我都忘了自己家!”
苏子宁大乐,也没抬头,一边迅速在纸上刷刷着,一边用另一只手指了下楼上:“那你就睡我房间吧,反正都几个月没人住了,床褥被套都是新的,我就睡书房。”
“哦……”袁欣艺没有打扰对方的思路,只是轻声应和着。
偷偷打量着身边青年那聚jg会神的样子,袁欣艺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投入了,仿佛现在依然是欧洲某个城市的小旅馆里,在一片寂静中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指示。
他和出发前有点不一样了……好像比以前更加投入这些事了,难道男人一旦找到自己的事业方向,就注定会忽视身边的某些人或事?想着彼此最近几个月朝夕相处已经有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男女朋友关系,袁欣艺心里居然有了点点落寞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苏子宁最后一次从思考中回过神的时候,时间已经走到了凌晨两点过,而身边的女翻译,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微微苦笑一下,只好轻轻将对方抱起来,朝楼上卧室走去。不一会儿,又搂着一个枕头回到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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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宁所做的半年欧洲行的述职报告在社区委员会会议室里进行。因为建国立法的事情,闹得一段时间内每次会议都多少发生些争执,但这次的情况不同,参加会议的所有委员从头到尾都听得异常认真。
收获之类的内容,几乎每一项都让大家眉开眼笑,尤其是葡萄牙贵族复国势力为了拉拢“美国”出现的各种行为更是引起了大家的片片欢乐。而有关荷兰等近波罗的海国家当前的倒霉状态,更是让大家看到了发别人国难财的好机会。
“……我们低估了现在欧洲国家的现状,他们尽管处在启蒙运动的黎明期,但这只是历史发展的客观阶段,他们所表现出的求知yu望极其强烈,对任何新生事物和资源的渴望也比我们想象得更加迫切。”
苏子宁翻开新的一页,但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就等着在场的人提问。
“苏子宁,这些和我们有关系?”董久楠听了那么多关于欧洲的大概念描述,有点没搞懂,“欧洲现在打得一塌糊涂,我们正好闷头发财啊。”
“关系很大,因为这涉及到我们要怎么面对现在的和未来的欧洲,应该采取什么样的远期政策。”苏子宁笑着从怀里摸出一个黑sè的疙瘩,看起来像是一种怀表。
“这是在荷兰鹿特丹,从一个沦落为难民的德国钟表匠手里买到的东西,大家可以看下。”苏子宁将看起来还很粗糙的黑sè金属外壳的怀表推到了对面的刘老面前,“从制作工艺上看,它应该代表着现在欧洲比较先进的手工技术,甚至部分工艺jg度不会比我们现代的技术差。”
一支欧洲的古老怀表就这样传了个遍,几乎每个人看到都微微摇头。
“也许大家还是觉得这个太落后,我也觉得。欧洲贵族看到严晓松送出的现代怀表后,十分惊讶,他们也由此迅速判断出我们的力量。”苏子宁此时的表情一场严肃,“这说明他们十分清楚一个国家的实力象征在哪儿,他们对于技术超前判断与认知意识是非常清醒的。”
“你是指欧洲人会山寨我们今后输出到欧洲的各类工业品,甚至是模仿出我们的加工技术?”姜兆龙做了个夸张的表情,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在场的几个年轻的委员都和姜兆龙几乎一样的神态。
“苏子宁的意思是,文艺复兴与启蒙运动之后,欧洲人有这个技术发展的意识与强烈意愿,他们也许在很长时间内都无法达到我们的技术水平,但不妨碍他们也从某些角度寻找技术进步的契机。也就是说,我们的商品输出,会加速整个欧洲的文明进程与对外殖民步伐。”
工业部总工程师林有德倒是一针见血地解释了苏子宁的话。此话一出,在场的委员都个个表情诧异。
“嗯,蝴蝶效应不可避免会产生,所以,我们不能指望欧洲人继续几百年的愚昧来让我们吸血。但我们要想方法让他们延缓进步的步调,甚至是人为的遏制!”苏子宁说完,又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信封是如花纹般的西体字母,“这是尼德兰共和国州长联合会写给‘美国国会’的一份信,他们希望和我们直接展开远洋贸易。西班牙和葡萄牙其实也有这些意愿。”
“做梦,让他们看到我们的底细就完了。”船厂负责人石益格眉头一皱,显然根本就不考虑这样一份因为某些人装逼而产生的国际贸易交往。
“呵呵,但我们现在却没法阻止他们有这些想法,甚至是尝试行为。西班牙就不说了,就目前而言,我们的北面,加拿大的魁北克地区已经由法国经营了十多年了,而南面的弗吉尼亚地区,英格兰人的步调也不慢。”苏子宁无奈地摇着头,“所以,我们必须用一些方式来达到我们的目的。”
“小苏,你更了解现在欧洲的情况,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提出来,大家一起参考。”齐建军赶紧提高了声音,四周几个年老的委员都微微点头。
“第一,寻找合适的契机,干涉欧洲三十年战争,尤其是针对历史上几个在这场战争中获得红利的国家;第二,学习后世那些欧美发达国家的方法!让整个欧洲成为我们的原材料供应地、初级劳力工厂与商品市场,从而延缓甚至阻断他们对某些产业技术进步的探索;第三,进行技术发展误导,或者提前将未来几十年欧洲即将出现的技术进步项目给扼杀掉,让他们钻进某些特定的技术发展死胡同,消耗他们的时间和财力;第四,就是合适的时间,坚决打掉或阻止欧洲对北美有威胁的殖民行为。当然,这些都是我个人从宏观角度想出的方向,具体如何,需要更专业的人士进行评估。”
“嗯,这些信息听起来离我们还遥远,但确实很重要,小姜和小林,你们二位都是工业部的专业人士,你们理一下以后对欧洲工业品出口的发展思路,将苏子宁的意见考虑进去。至于干涉欧洲三十年战争,目前我们没这个能力,但也要作为一项长远政策纳入我们未来的发展规划。具体的方针出台后再进行表决吧。”
主席刘老轻轻拍了下桌子,算是结束了这个议题。
“另外,我希望委员会尽早建立欧洲情报收集部门,这个比什么都重要!”苏子宁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补充着,“而且要划定特定的一些范围,政治外交、军事行动、科技人才都要进入情报收集范围,我们的历史知识终归也会有遗漏,甚至因为蝴蝶效应可能还会出现我们无法预想的情况发生,就算效率再低,我们也要提前展开。”
“嗯,这个可以先行,回头小齐组织一下,召开一个专门的会议讨论这个情报部门的建立,看看需要什么样的人手和物资准备。”刘老满面红光,似乎对今天的苏子宁述职报告听证会的结果很满意。
“最后,我有件事情想给大家说下,就是关于严晓松的事……”
苏子宁说完,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环视着在场的所有委员,当目光和齐建军碰上的时候,苏子宁又露出了那种常见的苦脸。
“嗯,严晓松、米谷还有史文博他们三个,这次没有和你一起回来,是不是你安排他们继续留在欧洲?”齐建军看着这个十分熟悉的老下属,说出了大家一致的看法。
“米谷和史文博是暂时不想回来,严晓松他……他去了明朝。”说到这儿,苏子宁已经从之前那种淡然自信变成了一种无奈中的紧张表情。
如同冷水浇进了热油,整个会议室里人人表情大变,甚至几个年轻委员都差点站了起来。
好吧,严晓松,这次算我们是一伙的,你倒是想跑就跑,还得我来擦屁股啊……看着大家一副着了瘟疫般的奇怪不安,苏子宁只好又乖乖坐下,从兜里掏出了之前一直没有展示的另几页纸,准备接受所有人的盘问了。
而此时,远在万里远的印度洋,一直由18艘武装帆船组成的葡萄牙远洋船队正刚刚离开印度的葡萄牙殖民地果阿港,准备绕过南亚印度次大陆前往马六甲。
正文 第六十九章 达玛与勇士
仅仅在家休息了一天,周可民就急不可耐地离开了位于布鲁克林工业区的海军公寓宿舍。
几乎走遍了整个工业区,扭扭捏捏地到处打听了一遍,一直问到印第安学校,才从王铁锤爱人项薇的口里得知了某个印第安少女的去向。
达玛如今已经成为了布鲁克林工业区东南方那个德拉瓦印第安雇工自发形成的自然村社区的小学老师。
和她的哥哥法提玛一样,师从项薇的达玛以极大的毅力和决心获得了认可,华语学习表达能力都在当地的德拉瓦人中出类拔萃。考虑到印第安孩子的汉语教育的特殊xg,项薇还是说服社区委员会创办了这个由达玛担任老师的特殊印第安小学。
骑着从欧洲进口的高大的安达卢西亚战马,周可民在午后到达了德拉瓦印第安自然村社区。
面前是一片低矮的木质窝棚街区,只有少量砖石混木结构的大屋,看起来依然是德拉瓦人那种带有家族群居风格。远远看去,除了进进出出的德拉瓦印第安人,这里似乎更像是某个历史时空的某城市郊区正遭到征地拆迁的农村,又像是曾经的电视上播放的某个动荡非洲小国的难民收容地。
得到曼哈顿社区帮助的德拉瓦人,甚至在他们这座新的自然村社区里修建起了专为华族人提供砖瓦的小砖窑和伐木场。学会了手艺的德拉瓦青年每天都会用平板车拉着砖瓦去布鲁克林工业区交货,虽然往往上万块砖头才能换来为数不多的生活用品,但比起曾经那种充满风险和看天吃饭的渔猎劳作来说,这样旱涝保收的生活也算安逸不少。
现在无论男女,只要愿意,德拉瓦人都可以在布鲁克林工业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紧邻华族生活成为了自然村社区出现的必然选择。虽然由此原本村落的首领表示了担忧,但至少目前来看,从中获得的好处还是掩盖了一切不满。
几个出入印第安自然社区的德拉瓦男女都被眼前那比挽马还高大的战马给吓坏了,个个都紧缩在房檐下,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位身穿“华族勇士”服装的华族青年骑在战马上进了村社区。
“达玛!”周可民笑呵呵地朝不远处一个瘦弱的印第安少年招招手,说出了自己想要打听的名字。
“达玛,在学校。”
印第安少年居然有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华语,这倒让周可民一愣。没想到几个月没见,这里的德拉瓦印第安人的华语教育已经进步到这个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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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种的安达卢西亚马以优雅的姿态匀速小跑在广袤农场边的小道上,马背上的青年和少女都没有说话。少女坐在后面,小心地环抱着前面青年的腰,头紧紧地贴在对方背上,脸上还带着幸福忐忑的笑容。
不多时,两人一马已经出现在布鲁克林西南面的海岸石崖边上。战马在远方无聊地啃着石头缝隙间的绿草,时不时昂着漂亮的马头喷出一段鼻音。而青年男女则并排坐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朝海湾,窃窃私语。
“海的那边是什么?”如今的达玛身穿着一套华族人淘汰下来的小号运动服,头发已经梳理成华族女xg那种披肩样式,一支略微褪sè的彩sè塑料发卡戴在头上,看起来朴实无华。
“是陆地,和这里一样宽阔的陆地,有许多白人,但是他们一点都不爱干净。”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一座座散发着粪臭与满街垃圾的欧洲城市,周可民笑呵呵地看着玩笑。
小心地看看自己身上,又看看青年,达玛微红着脸,好半天才如蚊子一样说道:“那你们真是从西面的山谷那边来的吗?”
周可民一愣,略略转头,看向了史坦顿岛方向,脸上露出尴尬的神sè:“嗯,西面很远很远,不仅仅是山谷,还有大海,在海的另一头,就是我的家乡。”
“项老师说,我们德拉瓦族和你们华族很久很久以前都是一个部族的。”达玛认真地复述着听了无数遍的话,“那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而你们现在才来呢?”
为什么?周可民苦着脸,他完全没法和那些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同化德拉瓦印第安人的同伴们一样杜撰这些也许有点依据的历史考证话题。
“在我小时候,我爸爸告诉我,很久很久以前,我们那里有个叫殷商的国家,这个国家的首领经常做一些很不让民众满意的事,结果有一天就被西面的一个村落给打败了……然后一部分殷商的民众就渡过大海来到了这里。”
周可民皱着眉头,缓缓将熟悉的历史用尽可能简单的语句组织起来,几乎说了一个钟头,才把周武王伐纣殷商灭亡的故事给讲完。
听着这段连项薇都没曾讲过的故事,达玛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吃惊的表情。
“什么叫国家?为什么那个首领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大家还让他当首领呢?是你们村子打败了他?如果当时重新选一个好的首领,那我们的祖先就不用逃了。”达玛最后问了几个问题,情绪突然低落了很多。
“嗯,国家就是许多许多部族的村子组成的,大家平时都说一样的话,吃一样的东西……我们的村子打跑了殷商的首领,组成了一个新的国家,又过了很久很久,后来一个北面的外来部族又打败了这个国家,我们的祖先也只能渡过大海到了这里。”周可民心里越来越不安。
“如果我们当时两个村子不打,不就可以一起抵抗那个北面的外来部族了吗?那你们以后还会打我们吗?”达玛不依不饶,情绪也越加沮丧。
愕然地看着离别几个月朝思暮想的印第安少女,周可民发觉自己不光面对现代女xg时很笨拙,就连面对一个曾经做梦都不会想象到的17世纪印第安少女,也会如此不知所措。
“不会了,我们以前就是因为不团结,才被外人欺负,以后不会再自己人欺负自己人了,我们要一起保护这个地方。”周可民叹了口气,轻轻搂住了达玛。
“嗯,你是华族的勇士!”达玛用手拨拉着心上人胸前那漂亮的军服纽扣,终于笑了。
“达玛,我们……”周可民忽然感觉内心有一种冲动,搂住达玛的身体,禁不住手上用了力。
“啊?”达玛吃了一惊,没敢动。
“我们,我是说,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我们还会一起在这里看大海吗?”周可民红着脸,舌头越发的不停使唤。
“嗯……”蚊子般的声音响起,达玛此时已经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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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人“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般卿卿我我之际,在遥远的西点镇西北的河谷平原上,大约三个排的陆上jg备队官兵以实战训练的模式,在几百佩科特人的配合下,渡过小河,朝河对岸的摩和克人营地发起了一次主动打击。
摩和人利用地形的熟悉,好几次都偷偷摸过河,对佩科特人的村落展开偷袭破坏,甚至一队例行巡逻的陆上jg备队也遭到了伏击,造成一死数伤的损失。
得到这些汇报内容后,恼羞成怒的郑泉于是趁着视察军务的机会,亲自下达了这次作战的命令,决定狠狠给予摩和克人一次难得的教训。
在军官的指挥下,细碎而富有节奏的鼓点敲击声中,90多名荷枪实弹的近代步兵排着整齐的三排横队朝着摩和克人的营地推去。
晴朗无风的白天,最大距离的齐shè造成了摩和克人极大的伤亡与恐慌,大量企图冲击线列的摩和克人不是被排枪打翻,就是被唯一一门6磅炮发shè的葡萄弹撕成了碎片,少数避过正面火力从两侧冲上来的摩和克战士则被负责掩护的佩科特人给包了饺子。
停在摩和克人营地外围,在对手的弓箭shè程之外,步兵的步枪齐shè进行了三轮,还没发起刺刀冲锋,企图沿河长期对峙的摩和克人就崩溃了。
不到一个小时的战斗,摩和克人被打死了至少100人,更多的人被俘虏,只有不到一半的人继续朝西北溃逃。胜利的一方只有十几个佩科特人受伤,然后大队人马带着战俘和战利品又退回了河东岸。
虽然直接战果和之前的几场战斗相比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但观摩战斗全过程的郑泉却非常满意。因为这次参与战斗的兵力全是非穿越者组成的外籍步兵连,其中一个欧裔步兵排,两个印第安步兵排。
按照郑泉的计划,再过上一年半载,他就有能力组织一支上规模的部队彻底扫掉附近地区摩和克人对西点镇的威胁,从而让摩和克人向北退却上百公里。
正文 第七十章 将心比心
这一次的欧洲贸易船队返航,给整个社区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如今布鲁克林工业区仓库里的进口原料存货足够保证未来好几个月的使用。大量丰富ri常生活的欧洲商品,在被居民们鄙视一通如何如何落后之后又满心欢喜地购买了一大堆。
鉴于物资进口的各个环节瓶颈,前几次贸易的现金收入根本无法消耗掉,放在英雄港又不太安全,所以除了留下部分预备资金,这次随船队回运的西班牙银元高达70万之多。直接让接替史文博担任社区经管委主管的前期货公司中层管理刘鑫萌发了建立社区zhong yāng银行的念头。
大量欧洲进口物资极大丰富了当前曼哈顿社区的各类民生,也让苦于特定原料缺口的布鲁克林工业区加速了各项产业技术的复原与工业量产。
肥皂、香皂、火柴、铅笔、玻璃、金属工具、水泥之类的低级工业品在初步解决了原料、生产工艺与设备后,已经进入了小规模量产阶段,生产成本也逐渐降低,现在每个月的产出都足以装满一艘400吨级的风帆盖伦船。军事部门强行推进发展的军火制造车间,更是达到了月产1500枝21b1型燧发步枪的理论产能,如果加班加点干,这个数字还可以突破2000。
虽然看起来数量很庞大,但除了军火,其他的商品还远远不够供应葡萄牙王国这一个伊比利亚半岛小国的市场,更何况以西班牙和荷兰为首的其他贸易强势国家,整个欧洲市场对来自北美的商品来说,简直就是一处只露出丁点头的大金矿。
但高强度的跨大西洋远航,已经让几艘风帆船出现了大大小小不等的磨损,任长乐不得不在征求阿德莱德的意见后,让出航次数最多、磨损最严重的五月花号和圣玛利亚号入坞修理,其他几艘就靠停在船厂码头进行简单维护。
随船前来的300多欧洲难民移民,瞬间被社区各个部门瓜分一空,甚至30名身强力壮的难民还被军事部门选中,准备等他们适应一段时间北美生活后直接征入陆上jg备队。海军更是从随船返回的近两百名船员中挑选了70名经过阿德莱德认同的欧裔水手。
瓜分到最后,只有不到五分之一的欧洲农夫和妇孺被安排送往西点镇,以充实那里的生产殖民开拓。布鲁克林工业区南面刚刚拓展出的移民居住区,瞬间就被李想领导的移民部给分配光。
不过从这一批纯契约奴身份的移民开始,社区委员会不再是免费供应生活住宿,而是与每个人都签订了借款合同,他们将通过工作偿还所有的移民定居费用。
只有表现最优异的,才有可能提前将自身的契约奴身份清除,转为临时居住权,再通过严格审核才有可能转为正式定居权。至于更加遥远的永久定居权与理论上存在的最终公民权,就要看他们的运气了。
而那些最早一批加入曼哈顿社区,且已经获得正式或永久定居权的老资格船员,则在欧洲老乡们羡慕的目光注视下,将他们带来的一家老小骄傲地带进了布鲁克林工业区北面靠河岸那片漂亮的街区。
大笔远航奖金的激励下,导致这些长期在海上漂泊朝不保夕的欧裔水手们有着不同的消费观,毫不吝啬地为自己和家人购买一处漂亮的带花园草坪的独栋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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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6ri,带着一众军官视察西点镇军务并取得一次胜利的军事委员郑泉终于回来了。郑泉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翻看苏子宁这次大规模贸易返航带回的各种报告。
在得知欧洲当前的局势后,一直有所想法的郑泉还特意召开了一次特殊军事会议,以讨论未来一年的军事发展规划。
不过在上次不愉快的社区委员会工作总结会议后,郑泉等人在委员会上提出的军事建设项目和经费物资拨款再次经受了一场批判,最终海军的企业级轻巡洋舰第五艘“西点”号和第六艘“探索”号的建造计划被无限期推迟,准备建造用于跨大西洋欧美贸易的远洋飞剪商船和内河运输船。
陆上jg备队的维斯沃斯六角旋膛炮陆军化也被暂时延迟,这让陈礼文满心期待的要塞炮换代计划夭折。作为补偿,陆上jg备队再组建一个欧裔步兵排的方案被通过。
令人欣慰的是,即便这次的针锋相对比之以前的会议更加激烈,但最终郑泉等人还是接受了集体表决的结果,表现出了让人诧异的合作态度。这让第一次参加如此重要会议的苏子宁都有点不适应。
要是放在以前,几乎郑泉等军事部门的人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大家都不得不让步,但这次显然不同了。
黄昏前,郑泉单独找到了将要下班的苏子宁,以不容辩驳的态度带着对方到了“魅影”酒吧,开了个小包间,特地让老板观云亲自下厨准备了几样小菜。
关于几个月前那场西点镇的血战导致的三位穿越者死亡的事,让苏子宁沉默了半响,而郑泉则从头到尾认真看着年轻人的双眼。
“今天开会期间和散会后,你一直在躲着我,小苏。”郑泉给苏子宁倒满酒,自己先端起了酒杯,满脸微笑,“周可民和祝晓力看起来成长了不少,他们都对你在欧洲几次事件中的处理手段非常敬佩,看来老齐推荐你做领队没选错人。”
呃……你怎么知道我就躲着你了?苏子宁尴尬地与对方碰了下杯,十分拘谨地坐着,宛如清纯的文艺小青年。
“好了,你也别把话老装肚子里,严晓松这方面就比你强。听说他去了明朝,去跑华人移民的事,你们啊,可是真敢说真敢想真敢做。不过我绝对赞同!下次会议上,我会全力支持推进这项准备工作!”
说着,郑泉悄悄看了眼苏子宁那有点出神的表情,又轻轻叹了口气,放下了酒杯,语气认真了许多:“你们出发前,我就犹豫了很久,是否把你留下来,但事实证明,你的选择是对的,也许是老齐的选择是对的。”
“是我自己选择的。”苏子宁忽然抬起头,微笑着看着面前的老军人,不再是之前那种没准备的神态,“我就是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