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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1620第11部分阅读

    军想了下,缓缓说出自己的看法,“丢点物资没什么,以后还可以其他地方找找,人比什么都重要啊。”

    “但我们的矿产来源就没了,而且谁能保证那些印第安人不会继续威胁我们?”工业部委员姜兆龙第一个表示反对。

    “我们不是还有贸易嘛……”齐建军一愣,然后转头看着主席刘老,“刘老,你想想看,假如这次我们派兵和那些印第安人真大打起来,不光耗费时间,而且万一出现伤亡,那不就……”

    “老齐,你不熟悉印第安人。”郑泉指了指窗外的夜空,面sè低沉地吓人,“也许我们觉得身边的德拉瓦人非常好说话,甚至极其可爱友善。但不代表他们会理解我们所有的行为。我想很可能是因为何语董久楠他们做了什么天大的不得了的事,否则以印第安人不会出现那么多的人攻打西点镇!”

    爱憎分明、冲动好战、善良单纯,几乎三个互不搭嘎的形容词都是印第安人的xg格因子。这一点,所有人都很认同。

    “威胁一旦点燃,就必须扼杀在萌芽里!”郑泉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会议桌上,面露凶光,“我提议,动员最大兵力,用老刘的渔船运往西点镇附近登陆,救出何语他们后迅速扫荡那个对我们而言已经是敌人的印第安部落!”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应该今天晚上就出发!”

    除了几个人沉默不语外,几乎所有四十岁以下的委员都举起了手。

    “好吧,我宣布提议通过,就小陈来担任本次出兵的总指挥,小郑你们海上jg备队提供必要的支持,其他委员回去后,也相应调整接下来的工作,务必保证这次出兵的所有保障!”

    刘老也是个杀伐果断的过来人,瞬间就明白了这次要面临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

    ……

    ……

    晚上21点了,整个曼哈顿码头都灯火通明,一队队荷枪实弹的陆上jg备队官兵排队等候登上渔船。

    几名海上jg备队的士兵带着一门从荷兰风帆船上拆下的6磅轻型加农炮,在一连串指令下小心地推上了渔船,几桶火药和炮弹也被印第安人小心地堆在渔船的最尾部。

    根据最后的军事调度指令,陈礼文将指挥80名陆上jg备队官兵和一个6人的海上jg备队炮兵班乘坐渔船连夜出发,随行的还有紧急召集的一个4人医务小组。

    虽然近百人和一门炮让整艘渔船显得沉重拥挤许多,但更多的作战物资还是用小木船系在渔船尾部,让之后的北上夜间航行危险许多。

    不少曼哈顿的居民都静静地站在被临时军事管制的码头区以外的地方,但人人的脸上都露出深深的焦虑,几乎没有一个人说话。

    消息已经不胫而走,仅仅一个小时之内,不光整个曼哈顿社区都进入了最高戒备,甚至布鲁克林工业区还临时宣布军事戒严,所有工人都临时领到了一把燧发枪,而印第安雇工则被告知待在工棚里休息。

    德拉瓦族人在布鲁克林的有身份的代表也收到了西点镇的情况,这些冲动的德拉瓦族印第安勇士当场差点跳了起来,吼着各种不知道意思的口号,然后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告诉曼哈顿居民,他们将派出最勇敢的战士去帮助自己的“兄弟”。

    好吧,算是兄弟一场了,郑泉只能善意地告诉这些战意亢奋的“兄弟”,他们只能自己划着木船跟在后面北上,如果夜间有什么不测恕不奉陪……

    21点30分,所有作战人员都已经登上了渔船,郑泉默默地一挥手,渔船的柴机油马达冒出了一阵烟雾,已经绝对满载的沉重船身开始了缓缓的移动。

    “揍死那些狗ri的!”

    突然,码头区外等候的人群中,一个年轻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整个人群都发出了高亢的呼喊。

    船上的官兵们紧紧靠坐着,帽檐下的双目都露出了热切的目光,虽然没有一个人说话,但包括军官在内,都挺直了身体,抓紧了武器。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跑不掉的历史深坑(四)

    谈起北美历史,几乎所有的史学家都满脸遗憾地书写着欧洲殖民者与印第安人之间那绵延三百多年的厮杀。印第安人的境遇,也大都归因于殖 zhu义的罪恶屠杀。

    但事实上,论规模、论次数、论血腥程度,北美印第安人彼此之间的内战,远远超过印第安人与欧洲人之间的战争。与文明国家间的战争通常会在一定阶段通过谈判桌解决不同,印第安人之间的战争可谓是不死不休的战国模式,死在自己人手里的北美印第安人远多过欧洲人的枪炮轰杀。

    若干印第安人部族的经典悲剧,之所以能在历史的长河中留名,也大多因为史学家的刻意挖掘和现代人权观念而大白于天下,其作用也在于jg示后人。

    ……

    ……

    在没了苏子宁这个博学的毒舌在场,几乎没人知道他们这次又做了件什么大事。

    历史可能在改变着,但历史的原有惯xg还是不可阻挡地继续滑行着,甚至还出现了莫名其妙的加速。历史中的1636年的夏天,一位波士顿的商人在哈得孙河上游的丧命,直接导致北美殖民地和佩科特部族的全面交战。

    而这一次,战争的主角之一依然上场了,但另一个主角却不是欧洲殖民者。战争的时间,也提前了整整15年。

    1621年4月11ri,周ri,晴,上午7时。

    昨天一整天到现在,何语都保持着高度的紧张和亢奋,没有丝毫睡意的青年军官如今眼里全是血丝。

    昨天一大早,安邵清就点燃了一堆狼烟,但曼哈顿的渔船还是不清不楚地开来。眼看满载物资的渔船都要接近码头了,何语连连开了好几枪。

    狡猾的佩科特人藏到了距离码头不远的树林里,在他们看来,这些凶残的“华族”人的大船就是他们唾手可得的猎物,只要船只靠岸,他们的战士就可以蜂拥而上杀光船上所有人。

    几个急躁的佩科特人在最后关头暴露了身影,已经接近码头快百米的渔船慢慢减速然后开始倒退转弯,大失所望的佩科特人只能冲上码头,对着百米外的渔船徒劳地shè出手里的骨箭。

    这一切都让西点镇木墙内的人们在长舒一口气之后又陷入了紧张。缺乏药物又导致一个英格兰重伤员和一个德拉瓦印第安人丧命,而且由于无法外出,西点镇本就不太多的食物补给也已经告罄。

    但更可怕的是,从前天夜晚到现在,包围西点镇的佩科特人的数量还在急速上升。很明显,参战的佩科特人得到了其他本族村落的援助,现在能观察到的人数已经超过了300,甚至可能是400。

    虽然佩科特印第安人在第一天的进攻中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死伤,导致他们极为忌惮西点镇里的那种可怕火器。但仗着人数众多,他们又有点蠢蠢yu动了。也许是看清了西点镇三面防御的薄弱环节,集中在南面的佩科特人几乎达到了200人。

    最近一次进攻发生在昨天黄昏,超过四十个佩科特人突破南面的防御爬过了木墙,冲进了西点镇。何语指挥的jg备队士兵和英格兰移民们几乎用刺刀和消防斧贴身肉搏才击退了那些可怕的佩科特战士。

    战斗过后,又有部分英格兰人和德拉瓦人战士丧命,更多的人,包括几名陆上jg备队士兵、董久楠和李想也重伤。

    李想为了掩护布莱斯特牧师给火绳枪装弹而冲上去用枪托砸倒了一个敌人,然后被其他方向投来的木矛刺穿了大腿。

    董久楠则被好几根对手投出的骨矛命中后背,失血过多的他现在还昏迷不醒中。

    如今剩下的还能动的人,包括娜答在内,也只有50人不到了。

    放置伤员的木屋内,娜答已经没再哭了,只是用蘸了清水的麻布不断给已经发烧的董久楠降低额头的温度。她的丈夫李想带着缠着布条绷带的伤腿,举着一把火绳枪靠在窗户边jg戒。

    “如果他们昨天连夜出发,今天凌晨就应该到了,为什么还没有看到援兵!”

    跟着安邵清一起的地质勘探组青年有点失心疯一样大喊大叫着,左臂上碎裂袖子上赫然带着一大片鲜血。

    曾经的běi jg地质大学地热勘查专科宅男如今充满血丝的双眼露着绝望的目光:“我就知道他们不会管我们死活!我就知道!”

    歇斯底里不仅仅发生在这个青年身上。

    角落里,某个英格兰大胡子一直在又哭又笑,他的一条腿直接被一个佩科特壮汉用一把沉重的石斧给敲碎了。

    一个德拉瓦族印第安小伙上半身几乎全缠着带血的麻布,面sè苍白地靠在墙边,嘴里一直嘀嘀咕咕了一夜。

    不管众人行为如何,房间里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绝望。

    ……

    ……

    木屋外,48个全身染红的男子聚集防御掩体后面,木墙的防线已经放弃了,他们只能借助已经在战斗中极度熟练的装弹shè击技巧尽量保持远距离的杀伤效果。

    和最初的战斗不同,陆上jg备队士兵们如今已经满脸麻木,他们几乎可以在对手眼皮底下还有条不紊地用推弹杆捅实枪管里的弹药,然后贴着对方的脸开火。或者是挺着刺刀一言不发地将对手一直顶到木墙上。

    何语对此并没有感到一丝欣慰,只是慢慢走在士兵们的身后,检查着部下可能的大意行为。在他不远的地方,那位英格兰牧师早就没了慈祥温和的宗教人士形象,如今一手火绳枪,一手消防斧,甚至身边还放着两杆用来当投枪的铁矛,而铁矛矛头已经发黑了,显然不知道捅了多少佩科特印第安人。

    “少尉先生,如果您的长官再不派出援军,恐怕今天晚上我们都要得到上帝的蒙召了。”布莱斯特又装好了一把火绳枪的弹药,轻轻放到了一边,然后看着坐到身边的美官低声说道,“您的士兵很英勇,但这里更多的是平民!他们没法再坚持下去了!”

    “老头,你废话真多……”何语摘下了军帽,无神地看着天,嘴角一丝苦笑,“你们的上帝到现在不也在观望吗?”

    “哦,少尉先生,我真遗憾您对我的误解。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是文明人,我们不应该在这里和这些土著野蛮人战斗。”真实年纪其实不过四十出头的布莱斯特尴尬地咧咧嘴,将胸前的银制十字架握在手里,“我从没像今天这样感觉上帝是如此之近,如果我……我是说,如果我受到上帝召唤,希望少尉先生能在我的墓碑上写上这么一句‘来自布里斯托尔的佩恩·布莱斯特,为他的信仰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得了,你们英格兰人做啥事都要借上帝的名义给自己贴下金……我们中国人……我们只相信自己,成功是自己选对了,失败也是自己自找的。”

    年轻的军官苦笑着摇摇头,对自己无意中露出的话头表示自嘲。

    “哦,你们东方帝国的民族气质确实不可思议……但上帝是仁慈的,我们都是他的子民,需要得到他的救赎,不管我们相信不相信。”牧师认真地点点头,语气温和。在他眼里,面前帅气古板的美官似乎和英格兰军队中的那些贵族军官一样桀骜不驯。

    “老头,如果这次我们都能活下来,我就请你去喝酒,喝一种真正的酒,在我们那里叫白酒,比你们的威士忌好喝几千倍。”何语突然扭过头,带着血渍的脸笑得很狰狞,“我小时候经常偷喝我父亲的白酒,后来到了军队不准喝,我就常常借着假期换上平民服装去城里喝,然后晚上再回军营。其中一次喝多了,回到营地被营教导员……也就是负责军纪的少校给抓住了,结果关了我三天禁闭。”

    “呵呵,jg力旺盛的小伙子们永远都有一份值得骄傲的过去!”英格兰牧师笑呵呵地取下自己的银制十字架,递到了何语面前,“少尉先生,收下这个礼物,它可以让你永远保持这份骄傲和勇气。”

    “别,我还没打算和你们的上帝走得太近,虽然我也经常过圣诞节。”何语一抬手,将对方的手挡住了,扭头过去,发现面前的英格兰牧师脸上带着落寞的神sè,心里又暗暗不忍,于是干脆接过了十字架,塞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布莱斯特先生,其实我们并没有抗拒你们的上帝,但我们需要保持距离……我们很多年轻人,都喜欢在你们的教堂里结婚。”

    “哦,你们真是个神奇的民族……也许这个态度让上帝真得很偏心,在保佑你们。”布莱斯特左右看了看那些美国士兵,露出了羡慕的表情。这些自称东方华族后裔的美国人,有着比英格兰甚至整个欧洲更加先进的武器,生活品质也明显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但居然对上帝有着奇妙的态度。

    他们并非那些东方的阿拉伯异教徒那种面对基督教徒一脸气急败坏的愤怒,也并非上帝子民内部新旧教派之间势如水火的敌对。他们似乎更加淡然这些信仰,抬起放下都很随意,很包容。他们敬重自己的先祖超过任何信仰,但又极其看重自己的现实行为意义。

    难道这就是美国佬更加文明的表现?英格兰牧师陷入了沉思。

    “敌人上来啦!”

    突然,瞭望楼上的某个陆上jg备队士兵发出了jg告,然后手里的燧发枪发出了轰鸣。

    “老头,开始了!上帝保佑美国!”

    何语哈哈一笑,第一个蹲起身子,举起了手里的燧发枪。

    “全体都有!瞄准!”

    哗啦的举枪声阵阵响起,然后全部一动不动地指向了远方。

    “开火!”

    “fire!”

    ……

    ……

    在距离西点镇大约一公里的南方丘陵树林里,一行近百人的队伍正在艰难的行进着。

    根据地图显示,最合适靠岸上陆的地区,除了西点镇码头外,就只有南方三公里多的地方。严重超载的渔船强行在西点镇靠岸是很危险的事,只要几只火箭落入渔船,很可能就会引发一场不可想象的灾难。

    总指挥陈礼文果断选择了提前登陆点,时间是凌晨5点过。虽然直线距离西点镇只有三公里多一些,但不久就会进入绵密的森林,而且还是起伏的沿河河谷丘陵地形。

    80人的步兵,6人的炮组,还有4人的医务组,剩下则是几个背着包袱的德拉瓦人。一行人在原始森林里几乎是蜗牛般的速度在前进。

    到了上午7时过,前哨侦察兵距离西点镇已经不足500米了,但绵密的丛林依然阻隔着人们的视线。

    唯一的一门6磅轻型加农炮被炮兵组的人艰难地掉在队伍的最后面,这个让人恶心的森林行军让作为舰炮炮组训练的海上jg备队士兵极其恼火,就连陈礼文本人都萌发了放弃大炮的念头。

    只是想到即将开展的后续作战计划,陆上jg备队最高指挥官这才按下怒火,组织更多的人帮助炮兵。

    又是半个多小时过去,耳边已经能听到断断续续但极其激烈的枪声,间或还有印第安人特殊的呼喊声。

    “全体都有,最后一次检查武器!加快行军速度!”

    听到不断传来的枪声,本已疲惫的官兵们全部振作起来,他们知道自己的同伴还在拼死抵抗。

    何语,董久楠,总算没让我失望,哎,千万别有人……陈礼文甩了甩头,抛开了不好的念头,第一个走到了队伍前,拔出了自己的手枪。

    ……

    ……

    “oh!fuck!”

    “注意右边!”

    “dan~it!”

    “有弓箭手,小心!”

    战斗已经持续了半个多小时,40来个西点镇守军已经退到了最内圈,那里用原木和石块堆起了一个大圈,中间是装满伤员的大木屋。

    屋里屋外到处都是火绳枪或燧发枪开火冒出的长长白烟,三十多把火器在最后紧缩的防御阵地上艰难地阻挡着佩科特人的一进攻,在整个西点镇内外,又多出了几十具尸体。

    佩科特人利用分散交错跑位引开了对手那可怕的武器,近战战士再也不傻乎乎地集团冲锋,只是交替前进,然后弓箭手们趁机寻找合适的角度shè出箭矢。

    经过两天的不断进攻,大部分佩科特弓箭手都已经shè光了自己的骨箭,而临时制作的木箭显然杀伤力弱了更多。不少英格兰人中了好几下木箭后还生龙活虎地扣着扳机。

    但任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西点镇的人们只是在做着最后的困兽犹斗而已,体力和jg神高度透支的人们迟早会因为弹药的耗尽而被佩科特人一拥而上全部干掉。

    “上刺刀!”

    一摸腰间,装定装弹的皮袋里空空如也,何语赤红着双眼,拔出了刺刀,卡在了枪管下方,然后大声呼喊起来。

    不少英格兰人也丢下了没有弹药的火绳枪,抓起了身边的铁矛,然后一个个紧密靠在一起,拽紧矛身,和身边的德拉瓦族战士一起,一脸决绝地对着四周慢慢靠近的佩科特人。

    已经好一会儿没有发现对面打出那种吓人的白烟了,渐渐的,佩科特人又开始聚集起来,挺着长矛慢慢缩小了包围圈。在他们的眼前,几十个凶残的敌人已经拿着长兵器全站了起来。

    木屋里,李想已经丢下了火绳枪,将娜答抱在怀里,亲吻着对方的长发,面sè平静。董久楠依然在高烧中,没有苏醒。伤员们都握着随身的斧头或石块,似乎在等待最后的搏斗。

    “乌鲁乌鲁~屋里哇啦!”

    知道胜券在握的佩科特人群爆发出了一波高过一波的呼喊,他们涂满白sè图纹的脸上带着欣喜若狂扭曲表情。

    突然,南面人群的背后方向传来了sāo动,不少还在欢呼的佩科特人都莫名其妙地转头过去,人群里嗡声一片。

    在佩科特人眼里,一排排一模一样、身穿深灰sè衣服的敌人正陆续走出南方的树林,他们排成整齐的两排长长的队列,扛着和之前敌人一样的能发出火光和白烟的可怕“长矛”。

    整齐的脚步声和紧张呼吸在整条线列里此起彼伏,陈礼文走在队伍的最左侧,手里握着手枪,他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面前数量超过两百人的绵密人群,脸上带着狰狞的可怕怒容。

    之前的枪声已经彻底没了,他以为自己还是来晚了,尤其是看到远方印第安人欢呼的样子,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全完了。

    “全体都有,保持队形!立正!”

    “枪下肩!瞄准!”

    陈礼文举起了手枪,同一时刻,排成两排的线列步兵都脚步一停,然后一杆杆燧发步枪带着呼啦的摩擦声如浪一般层层翻下。

    “开火!”

    第一排炽烈的火焰喷涌而出,正面近三十米宽度全部被一片白烟笼罩,然后又是半秒之后,再一次shè出一片白烟……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莫希干人的诉求

    70米的距离上,刚才还挤兑在一起欢呼胜利的佩科特人还没有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两排铅弹就像打静止靶一样撞进了密集的人群,掀起了一片血雨。

    超过40个佩科特人瞬间被子弹撕碎了身体,单薄瘦弱的身体挂着残破的四肢七歪八倒,破碎的尸体与鲜血铺满在地。

    佩科特人炸锅了,如大难临头般一轰而散,但更多的人则在混乱中相互冲撞着,没头苍蝇一般转来转去。

    6磅炮开火了,这种舰用的加农炮在装填了葡萄弹后对着不到百米的混乱人群喷出了远比燧发枪壮观百倍的烟尘。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大片的哀嚎声又响起,密集的弹雨如扫帚一样拍碎了二十来个佩科特人,几块碎裂的尸块甚至都飞到西点镇zhong yāng的防御圈内。

    当陆上jg备队士兵挺着刺刀发起冲锋的时候,剩下不到300人的佩科特人终于崩溃了。他们丢下了手上的每一样东西,如兔子般朝着任何可以掩盖身体的物品后面挤去,而其他两个方向的佩科特人则玩命地朝镇外的树林奔去。

    西点镇最后的防御圈内,剩余的居民和士兵们都呆呆地看着南方那突如其来的杀戮和奔跑而来的陆上jg备队官兵。

    一个英格兰人汉子一声怪嚎,就捂着满脸泪水跪到在地。何语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喘着气。

    更多的人则相互抱在了一起,发疯般叫着笑着。

    ……

    ……

    1621年4月12ri,周一。

    40名印第安人加入了曼哈顿陆上jg备队的军事行动,其中26名德拉瓦人,14名摩和克人。

    德拉瓦人好歹还有个复仇理由,而临时加入的摩和克人则纯粹的是趁火打劫。长期欺负佩科族上瘾的摩和克族人对这里一带的情况十分了解,于是驾轻就熟地成为了全军的向导。

    上午11时,伴随着6磅炮的shè击,西点镇西北方向的佩科特人村落就宣告了最后的崩盘。

    除了留下必要的留守兵力看守昨ri解围战时抓获的上百佩科特印第安人俘虏,60名陆上jg备队士兵在陈礼文的带领下,以摩和克人和德拉瓦人为先导,一大早就扑向了佩科特人的村落。

    遭受重创的佩科特人村落显然还来不及迁逃,整座村子的青壮年在昨ri的大战中几乎损失殚尽,剩下的寥寥男丁根本无法对抗这种报复xg的血洗。

    超过300人的佩科特男女老幼妇孺被俘虏,几乎所有的简陋草屋都被一把火点着,兴奋的摩和克人在乱成鸡窝般的村子里到处搜罗着他们看中的战利品,而德拉瓦族的战士则用手里锋利的骨刀将那些战死者的头皮血淋淋地切割下来,然后披挂在肩头。

    注视着眼前宛如地狱般的土著村庄,一队队神sè惊恐而憔悴的俘虏蹒跚从身边走过,还有那些如狼似虎的摩和克人帮凶,陈礼文有点恍惚。

    “报告!尾随佩科特逃兵渡河的侦察组回来了,在哈得孙河对岸东北方向四公里处,还有佩科特印第安人村庄一个,大约有700人左右,但那里今天一大早似乎就发生了内斗。”一个士兵跑到陈礼文身边敬礼,传递了一个让人有点意外的情况。

    “加快战场打扫,返回西点镇,然后准备乘船渡河!必须铲除这片区域所有的威胁!”陈礼文深吸一口气,还是决绝地下达了既定的方案指令。

    ……

    ……

    黄昏时分,最后一队佩科特人俘虏走进了西点镇西面的临时战俘营,多达600多的印第安男女老少都拥挤在一块不足3亩方圆的狭小林边空地里。

    20多名陆上jg备队士兵在德拉瓦族战士的配合下jg觉地包围着他们,6磅加农炮更是炮口对着人堆,只要稍有变化,装填的葡萄弹就能瞬间打碎那几十米远的人群。

    在西点镇内,一座小木屋内,几个带着奇怪发型的印第安人正带着惊讶和恭顺的表情站在陈礼文等人的身前。李想没有让娜答陪伴,而是杵着一根木杖担任现场翻译。

    “他们是莫希干人,之前被佩科特人吞并了,今天发生在东岸那个佩科特人村庄里的战斗就是他们发起的。他们想要获得我们的帮助,摆脱佩科特人。”

    李想对着陈礼文轻声嘀咕了几句,然后扭头看着何语,见对方也是一副奇怪的表情再打量面前的莫希干印第安人,于是用胳膊碰了下对方:“呵呵,这就是经典的莫希干发型,这下终于看到历史原型了吧?”

    “嗯……不过真难看,放在这些人的头上,和后世的耍酷发型完全不同嘛。”何语愣了半响,才吐出这么一句。

    莫希干人又叽里咕噜了一大堆,随着李想的不断翻译,陈礼文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

    “好!告诉他们,这次我们缴获的所有佩科特人的武器,全部给他们,还可以分给他们一些粮食,他们之前被胁迫一起参与围攻的莫希干人可以释放。”陈礼文带着古怪的笑容坐了下来,虚指了下屋外,表情又瞬间严肃下来,“但我有个要求,就是这一带不能再出现任何佩科特人的身影!”

    李想翻译了过去,眼前看起来身份不低的莫希干代表一脸惊喜,连连点头,然后又有点不好意思地嘀咕了几句。

    “他们说这里以前本来就是他们的地方,是佩科特人打败了他们抢走的。他们保证可以联合东边的其他被佩科特人欺负过印第安部族一起对付佩科特人。他们还希望能获得我们那种能发火的武器。”李想耸耸肩,表示对方狮子大开口。

    “告诉他们,这里是我们的领土!他们只能去哈得孙河东岸以东!火枪不能给他们,但我们可以以贸易的形式给他们提供足够的铁箭头和铁矛,这足够他们把佩科特人赶走。”

    陈礼文冷冷地说完,整理了下军装,就大步走出了木屋。

    李想笑着翻译过去,莫希干人略有失望,但听到可以通过贸易获得强大的铁制武器,又兴高采烈起来。

    释放了20来个本属于莫希干族的印第安俘虏,剩下的580来个佩科特人俘虏在荷枪实弹的押送下,开始朝西方的矿点走去。

    他们未来的命运,就是成为西点镇铁矿的战俘奴隶,用无休止的挖矿劳役来苟延残喘……

    ……

    ……

    两ri后,休整完毕的曼哈顿北上官兵开始准备登船南下。简单修复过的西点镇又恢复了平静,渔船这两ri又不停歇地运来了更多的物资,其中包括之前五月花号上缴获的上百把燧发枪和大量的火药。

    西点镇内不再看得见任何鲜血或碎肉,虽然血腥的气息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还会存在,但幸存的西点镇居民们已经大为安定。

    “布莱斯特先生!”陈礼文在交代完一位代替何语驻扎西点镇的小军官后,带着满脸温和的笑容走到了牧师跟前,挺着胸膛居高临下看着面前同样满面chun风的英格兰人,“您和所有英格兰人的勇气让我国zhèng fu非常满意,鉴于你们在保卫西点镇中的卓越表现,我国zhèng fu通过我,正式向您转达:你们已经被特殊,并获得了在西点镇正式居住的权力,你们的妻女会在下一次运输中一起送到这里……如果在一年内能使用华语,那你们还有机会获得进一步的身份提高。”

    进一步的身份提高?上帝啊,难道我们可以成为美国人?布莱斯特激动地都有点发抖了。

    原本在他看来不可救药的伤员,居然短短两天就脱离了生命危险,那种奇特的玻璃针管内所蕴含的可比魔力的液体简直就是整个欧洲都不曾见过的奇迹。

    虽然初到西点镇的42个英格兰现在只剩下了31人,而且一半人还身体带伤,但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消息还让人兴奋的呢?zi you而富饶的生活不就是他们离开欧洲所追求的么?

    消息一传开,站着或躺着的英格兰人都高兴地大叫起来,和他们这几天亲密并肩作战的几个陆上jg备队士兵也笑呵呵地拍着他们的肩膀,或赠送香烟或递上一瓶玉米酒。

    “陈队长……”

    这时,一个手臂还缠着绷带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腼腆而紧张地站在陈礼文面前,微微低下了头。

    “我和朋友商量好了,我们两个就不回曼哈顿了,我们也和他们住在这里,就算是为大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董久楠说他做不了主,让我向你申请……”

    青年的头更低了,看不出到底表情如何,但从话里,能听出一丝难掩的愧疚和恐慌。

    陈礼文静静地看着眼前大难不死的曼哈顿建筑队员工,轻轻叹了口气。

    董久楠这次带来的30个建筑工人,除去他本人,属于穿越众的一共还有4人,其中乔大强是冲突当天就死亡,另一个参与强jiān佩科特印第安少女的汉子也在援军到达前的血战中身亡。

    现在,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而何语率领的那个班,也有一个士兵重伤不治。

    抛开11名英格兰人、15名德拉瓦印第安人死亡不谈,短短几天,就有3个同时空的穿越众也随之身亡,这不得不说是整个曼哈顿自大灾难以来最惨痛的损失。

    “哎,也好,你们现在回去也不太合适,我就单方面答应了。反正这里短时间内还是要留下一个班的jg备兵力,你们两个就这里些协助一下,顺带负责和这一带印第安人的贸易。”

    陈礼文看看何语和李想的表情,知道他们都暗自赞同这个方案,就拍拍青年的肩膀走开了。

    这大概是目前最不是办法的办法吧,如果他们两个回去,真相传开,会怎么面对所有曼哈顿居民的责问呢?或许这里发生的一切,就根本不能传回去半点真相……

    搂着娜答、一瘸一拐地朝渔船走去的李想,不断地思索着。

    渔船的马达开始颤抖了,留在西点镇的英格兰裔居民和官兵纷纷摆手,而船上的人们也发出了热烈的回应。

    随船返回的陆上jg备队的士兵们,气质都发生了变化。但最初两个不守军规的新兵,则被陈礼文事后请出了陆上jg备队,理由就是他们不适合当兵。

    一天后,曼哈顿北面的公墓里,又多了三座新墓碑,除了名字不同,都无一例外地写着一行字:为保卫西点镇而英勇牺牲的最可亲的人……;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调整

    1621年4月17ri,周六,y。

    三位同胞的离世,让曼哈顿公墓几天内来来往往了更多人。

    本已经逐渐平淡下来的人们,jg神压力又骤然上升,好几次布鲁克林工业区的汉子们都莫名其妙地发生了斗殴事件,让委员会揪心不已。长期一副无所事事的心理专家包子图,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了彪悍的工作热情,开始了疯狂奔走。

    而另一方面,关于曼哈顿社区未来几年的发展模式乃至如何构建一个真正而有效的国家政权的问题,也在委员会内部尝试xg的讨论。

    会议从上午一直延续到中午,几个小时的会议经过无数次跑题,期间发生了更多的顽固不化的争吵,最后被主席刘老收到的一条消息中止掉。

    年初出发的欧洲贸易船回来了!

    在场的人纷纷停下争执,呆呆地看着满脸喜气的刘老,几乎同时一窝蜂地朝会议室大门走去。

    现在的曼哈顿,太需要好消息了。

    ……

    ……

    一艘新的欧洲风帆盖伦船缓缓驶进了港湾。

    内湾要塞的炮兵们还没有接到指令,就如同发现了什么够刺激的好玩具,十来个整天枯燥地踢石头玩的要塞炮兵冲出了营房,开始摆动起24磅重炮,清理炮膛,塞入火药和炮弹,然后心急火燎地回头看着要塞指挥塔上的某个身影。

    张chun锐举着远望镜看了好一阵,对远方那艘明显表现出淡定悠哉的欧洲风帆战舰充满了困惑。

    比五月花号略大点,估计排水量超过了200吨,桅杆上除了挂着一幅英格兰旗帜,还挂着一面很奇怪的白sè旗帜——旗面上绣着一条蛇?!

    擦擦眼睛,再看看,张chun锐差点没把望远镜给弄丢了。

    那是一面不知道谁手绘的白底龙旗,旗面的龙被人惨不忍睹地画成了一条蛇!

    苏子宁画的?还是严晓松?想起来出行的人里面就这两个人有这样的调侃嗜好。

    不过严晓松美术功底不错,再怎么也不会弄出这么个不上台面的作品。苏子宁的嫌疑似乎更大点,但苏子宁除了说话,做事会选择更清晰明了的方式,这也不是他的风格。

    “不要开炮,是自己人!”张chun锐松了口气,无聊地宣布解除jg报。

    风帆船在距离总督岛不过100米的地方缓缓滑过,甲板上的水手们都扯开了嗓子欢呼着,手里还舞动着东西,要塞上的炮兵们也曲起手指吹响口哨,好一番互动。

    “哈哈,任先生,您的创意很有效,我承认,之前我确实很担心他们会误认我们是入侵者。”

    一路风平浪静只用了17天就抵达目的地的圣玛利亚号上,前五月花号船长阿德莱德兴致盎然地看着左舷的总督岛上的要塞,长长地舒了口气。

    “嘿嘿,张chun锐一直说过想要在要塞上挂龙旗,他一看就能明白的!”

    会计任长乐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那面用木炭和几片缝在一起的破布组合出的龙旗完全是他一大早的突发奇想。

    除了原本的水手,甲板上还站着二十来位面貌陌生的欧洲男女,一个个都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港湾四周,尤其是几个年轻的欧洲女子,嘻嘻哈哈地对着远方的要塞上的年轻炮兵们频频舞着纤手。

    哇!是欧洲大洋马!

    要塞上的炮兵们争先恐后地抢夺着张chun锐的望远镜,个个看得津津有味。

    半个小时后,圣玛利亚号终于绕过曼哈顿最南段,转进东河航道,然后靠上了布鲁克林码头。阿德莱德和任长乐将先在这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