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了对力量的渴望。
然而远水解不了近渴,此时的袁洪正被锁在石头上受刑,他又当如何来化解这场危机?铁链穿过小猴的琵琶骨的那一瞬,冉一夜感到心在滴血,因为他清晰地看见小猴向着水晶宫的方向扫视了一眼,那目光同当年他在长庭之山上从陆压手中救出小猴时一样,充满期盼。
想到这里,他突然记起了一样几乎忘却的东东来,那正是当年得自陆压手中的钉头七箭书。于是心念一动,便从须弥芥子界中取了一个花篮来。
“东王公啊东王公,也许你不会想到哥手里会有这类阴损的东东吧,今天我就让你先尝一尝魂魄离体元神被困的滋味。”冉一夜本不想动用如此阴损的东东,但他一想到小猴此时的处境,眼中又复现出坚定的目光。
那钉头七箭书实为一件偏门巫器,由巫族诅咒之法方能催动,与道家法宝法术大异,《封神》中的姜子牙坏赵公明的性命时,曾连拜二十日,方起大效,实则因那姜子牙所修的是玉虚宫道术,全然无一点巫术基础,而冉一夜则不然,他可以说集各殿巫术于一体,对巫术的理解甚至远高于神农氏,所以钉头七箭书在他手中全然没有那样麻烦。
于是只见他至花篮中取出那幅箭书来,食指连划,在书中添了一个小人的形象,并用道纹刻上了东王公三个黑色的大字,然后心中默想着东王公的影像,面对那箭书鞠了一礼,嘴里念出了一段晦涩的巫咒来:
“指意为矛,撮念为戈,砺我矛戈,同向彼猷。彼猷形兮,自名东王,彼东王兮,魂魄离矣……”
此咒一出,冉一夜咬破食指,望那书中小人弹出一枚血珠。远在瀛洲岛的东王公当即感到心如火发,意似油煎,之后无来由地一阵疲倦,打了个老大的哈欠,一个趔趄倒在玉榻上昏然睡了。
“三魂离体,不复归墟,七魄化烟,绝神智兮……”冉一夜继续催动巫咒,东王公当即元神离窍,昏昏然望水晶宫投来,没入箭书中小人之体,于是瀛洲岛上的东王公当下鼾声如雷,昏沉长卧,不醒人事。
那鼾声直接惊动了就近修行的折丹四兄弟,于是四人循声来看个究竟,见到东王公那般情景,当下便知是受了别人的暗算,顿时没有了主张。
良久,折丹看了看他的三个兄弟道:“今日东王刚退了那个蝙蝠精,怎就摊上了这档事来,想必那家伙定脱不了干系。”
三人连连称善。于是便提了袁洪上来,再三逼问冉一夜的下落,却不想那小猴生来便是一副硬骨头,哪里会去出卖自己的师父,于是那四兄弟一阵发狠,便将小猴捆在了铜柱上,鞭苔火烙,极尽酷刑,却依旧没有撬开小猴的嘴巴。
那四兄弟没有办法,转身又看到东王公一个堂堂的准圣居然成了俗子病夫,当下更是心惊,直担心类似的厄运下一刻会落在了他们头上,所以俱都闷闷不乐,惶惶然不可终日。
末了,那四兄弟又想到了饕餮,并挖空心思从饕餮嘴中得知了冉一夜是在水晶宫中,于是便离了瀛洲岛直扑水晶宫而来。
而冉一夜则将东王公的元神拜入书中后,便坐待午时的到来。却不想东王公乃天地间第一缕阳气所化,本身亦有大气运傍身,命不该绝此地,所以元神入书片刻之后,居然神智恢复了几分清明,然而那箭书是巫族咒术中顶级法门,纵圣人见了也头疼三分,所以左突右突,全然没有无法脱身出去。
冉一夜见到那元神兀自在自挣扎,于是当下冷笑了一声:“东王公啊东王公,任你道术通天,此刻入我箭书,今日午时必是你陨命之时。”言毕,便从那花篮中取出一只小小的桑枝弓与三支桃枝箭来。
东王公的元神见到那弓箭,当下便知其中的厉害,于是双膝一屈跪了下来,以神识传音道:“蝠王饶命,蝠王饶命!”
“呵呵!想不到天下散修男仙之首居然跪在我一个蝼蚁般的太乙金仙面前,然而就以你对付小猴的手段,本王必不能将你就此饶过,你就等着三箭毙命的结果吧。”
那元神见到求饶不得,随即站起来指着冉一夜又咆哮开来:“我东王公乃天地第一缕阳气化生,鸿钧圣人记名弟子,圣谕指定的天下散修男仙之首,你若灭了我,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见到那元神色厉内荏的样子,冉一夜不禁大乐,他拿起桑弓桃箭向那箭书中的小人比划了比划,然后道:“我是否会有好下场,此时并不知道,但我至少能看到你是如何死在我手中的,而你则永远别想看到这一点了。”
那元神见到冉一夜软硬不吃,当下又双膝落地祷告开来,并极尽嘴舌之能事,陈述起利害关系。他说:“蝠王今日若要了我的命全然没有好处,因为你的目的无非是想把那猴子救回来,然而除我之外,岛上尚有四位中期准圣,蝠王是绝对没有把握将他救回来的,所以蝠王不妨在我的元神上下几道禁制,然后放我回去,这样一来,我的性命便在你的一念之间,接下来的一应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
这话倒的确说在了冉一夜的心坎上,于是他想了想然后道:“也好,如果你回去再玩什么花样,本君不介意将你再勾回一次,同时,你死罪已免,活罪难逃,本君将在你的元神上加入子午噬神禁制,即日起,子午二时,你的元神将会受到万蚁噬神的痛楚,疼痛发作之时,必将生不如死,也好让你永远记着你今日在小猴身上的所作所为。”
言毕,冉一夜便在那元神身上一连下了八十一道禁制,然后才将他从箭书中放了出来,着他回瀛洲岛去了。
但没想到那元神刚刚离去,钉头七箭书便立刻化成了灰烬。冉一夜这才知道那东东居然是个一次性消耗品,不禁嗟叹不已,却不知那样逆天的玩意如果能不断使用,天下岂不乱了大套。
而东王公的元神则唯恐冉一夜反悔,一离水晶宫,便头也不回地仓皇逃遁。在路上恰逢前往水晶宫的折丹四兄弟,那四兄弟问及原由,东王公则因极好面子,便推说自己只是神游而已,丝毫没有透露被困箭书一事。于是那四兄弟便也随着那元神折转回瀛洲岛去了。
元神一归位,东王公便从玉榻上坐了起来。
紧接着,便听得那厮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你个蝙蝠精啊,你以为我一个堂堂的准圣是你能控制了的吗?”言毕便趺坐在玉榻上,催动法诀开始解冉一夜设下的禁制。却不知冉一夜虽然修为不高,但学贯巫妖道三家,其设置禁制的手段天下罕见,所以只见得那东王公用功良久,除了脑门上平添了许多汗水,再没有任何作用。
这时间,一个声音从他的识海中突然响了起来:“我道你这厮怎地如此为本王设身处地地考虑,原来却是打着这般的主意,今日若不让你真正见识到本王的手段,你还真拿豆包不当干粮了。”
第二卷 蓬莱梦 第十三章 衡山闻凶
更新时间:2011-11-08
原来,冉一夜在设下禁制的同时,同时用一滴血化了一具分身植在了东王公的元神中,这无疑是在东王公的识海中安上了一只眼睛。
也就是说从此之后东王公在冉一夜眼前完全成了透明的,不会再有任何秘密可言,哪怕最细微的思维波动也无法瞒得过去。这令东王公不禁暗暗叫苦。
言毕,冉一夜又哼了一声,然后捏了一个法诀,将设在东王公神识上的几道禁制催动了起来,于是只听得东王公叫了一声,当下全身痉挛,头痛欲裂,抱着脑袋在玉榻上开始打滚。
“蝠王饶命,蝠王饶命!”东王公一边来回滚动,一边叫嚷个不停。
“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我让你尝尝万蚁噬心的滋味。”冉一夜说着又发动了几道禁制,于是东王公顿觉五内麻痒难当,右手不由自主地直接插进胸膛,乱抓乱挠了起来,大好的一颗心脏登时被抓出几道血淋淋的痕迹,当下不禁惨叫连连,满脸都是惊怖的神情。
看到这情景,冉一夜便停了下来,他也担心再折腾下去,那东王老儿会翘辫子的,那样就没得玩得了,于是又冷哼了一声道:“念你是初犯,本王今日就再饶过你一次,不过,你给我记着,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傀儡,必须无条件的执行我的一切指令,如有违背,则将会有比这厉害数十倍的痛楚等着你,直到你真正记住为止!”
东王公连连应诺,连称不敢。这时折丹四兄弟听到动静又赶了过来,他们见到室内那片狼籍的景象不禁面面相觑。
“木公,不知此处出了何事?”折丹稽首问道。
东王公道:“无他,心魔作祟,好在度过了,让四位道兄担心了,本君在此谢过贤昆仲了。”
折丹道:“木公身为散修之首,责任重大,我兄弟尽点微薄之力本也是份内之事,还请木公莫要客套。”
东王公道:“我瀛洲岛也幸有四位相助,方有今日局面,本君理当谢过。今天本君突有所感,想要闭关一些日了,岛上一应事务还得要四位多加费心了。”
折丹四兄弟齐声应诺,然后便欲告退出去。这时东王公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吩咐那四兄弟将门前的小猴以及镇在玉液池内的霸下和饕餮放了出来。
但那袁洪却只道是那东王公突然改变了主意,浑然不知自己是被冉一夜所救。他有心再闹腾上一番,可是心知自己根本不是东王公的对手,于是只能带着霸下与饕餮悻悻回水晶宫去了。从此他认识到自己的那点能耐在洪荒大能面前全然不够看的,当下尽敛东海数年来滋长的傲气,下定决心炼成不灭金身。
而此时的冉一夜则心情大畅,独自斜倚在一张玉榻上哼起了一首歌:
“咱们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
那是前世时,他经常在年三十的春节晚会上听到的歌。
也是一首适合边吃水饺边听的歌。
当然所有的家庭成员都须在场,因为不管缺了谁,那歌与饺子就失去了味道。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为什么想哼这首歌,虽然这与收了个准圣当小弟这件事有一定的关系,但从更深的层次去看,仿佛并不完全如此。
几日后,袁洪一行方返回了水晶宫,冉一夜亦佯装炼器刚刚结束出了关。
一见到霸下和饕餮,冉一夜当即便告知了其他龙子的消息。霸下闻言便与冉一夜师徒告别,迳直与饕餮前住柜山寻其他兄弟去了。临行时,冉一夜又托他带给其他龙子一个玉简,邀他们前来水晶宫相聚。
又几日,那六耳也结束了闭关。冉一夜便将重新炼制过的随心铁杆兵交给了六耳,由于其中亦加入了庚金之气与阴阳二气,所以那铁杆兵的品阶生生拔高了几阶,成为了顶级后天灵宝。
之后,他又给了袁洪与六耳每人一套如意铠甲与几样防身法宝。其中给袁洪的是白色的如意甲以及一柄赤练剑和一块金砖,那金砖上则用写着两个几寸见方的篆体大字“板砖”;而给六耳的则是黑色的如意甲以及一柄圆月弯刀和一把金针。
分了一应法宝,冉一夜当即便带着六耳离开了,只将小猫与袁洪留在了水晶宫。为了让那六耳尽快成长起来,他决定在进四方界炼气之前,将那六耳带到身边抽时间给他恶补一番。此外蓬莱岛尚且是空岛一座,他还须尽快搜刮些灵禽异兽也好让岛中多添几分生气。
于是乎,接下来的数月,洪荒各处时有灵禽异兽失踪,据目睹者所言,他们只看到青光闪过,身边的伙伴便离奇的消失了,而且消失的灵禽异兽大多雌雄参半,数量多少不等。其中失踪最多的便是猴族了,粗略估计约莫数千各类猴子不知去向。
当然这等事件在洪荒的舞台上根本不值一提。而我们的猪脚则借着昆仑镜逆天的穿越空间的能力,四处做案,没几日便将他能想到的灵禽异兽收了七七八八。
一日,当他正待将这批灵兽送回蓬莱岛时,意外地看到了一只火红的小鸟正在云际间翩飞,他神识一扫,便知那是一只罕见的朱鸟,于是当下便欲出手将它收服,却没想到那朱鸟也有穿梭空间的能力,居然从他手中走脱了,于是他便锁定朱鸟的气息一路追了下去。
也不知追了多少亿里,冉一夜一直追到了云梦大泽与九嶷山之间,却见一座大山如一杆秤突兀在面前,而那朱鸟直接没入了山中便不见了踪影。
冉一夜识得那山正是著名的南岳衡山,传说是由盘古的左脚所化。他突然记起燧人一族的老巢就在这个地方,于是便放出神识一探,果然探得几处巫族聚居之处,但令他奇怪的是他居然看到了刑天、相柳、鬼车三族的巫者,其中便有刑天枫羽和凤铭。
但那三族的处境并不乐观,只见他们的居所粗陋,出入之巫俱都面带愁云,甚至有些巫师双手双脚都被锁上了镣铐。而刑天枫羽与凤铭也是一脸颓丧,显然被下了禁制。
见到这情景,冉一夜不禁吃了一惊,于是他借助盘古元神进一步将相关信息探索了一番,当下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那三族离开紫竹坞南迁至茶陵定居后,数千年倒也没有大事发生,之后由于羿台的普及,三族的子弟们成长迅速,所以整体实力亦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被周围部族称之为茶陵三族。可是在几月前,一个意外的事件令三族几乎陷入万劫不复之中。起因与凤铭家的三凤有关。
凤铭的九个丫头中,除九凤外,三丫头是最出色的一个,她不仅巫术修为在鬼车族同龄人中首屈一指,而且歌舞双绝,至于其容貌更是艳丽无双,光彩照人。
然而就这样一个出色的女巫,却一直待字闺中,一直没有寻找合居的伴侣。据说那丫头曾放出话来,除非有哪个巫能有防风羿那样出色,否则她宁愿孤身永远。
三凤的这一决定令凤铭好生头疼,但此时的洪荒众生任自由尚自然,即使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能为自己的女儿做出决定。而那三凤则仿佛铁定了心,每日只是埋头研修巫术,甚至很少走出居所。
某一日,那三凤罕见得出了门,信步走到了茶陵山下,却见那山脚处有一枉泉水,清澈可人,凉意盎然,一时兴起便入水沐浴了一番,却不巧被一名大巫遇了个正着,而且那名大巫正是燧人貐。
那一刻,燧人貐的独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三凤,哈喇子直接流到了脚面上。
于是可怜的三凤就悲摧了。
当凤铭得知消息赶来的时候,哪里还有三凤的踪影。
这事惊动了三族所有的巫,于是乎,在刑天枫羽和凤铭的带领下,大伙儿撒向四面八方开始寻找失踪的三凤。
然而,数月之后,相柳家的一名毒巫带回了三凤的尸体,据说是在衡山脚下发现的。那尸身惨不忍睹,不仅下身一片血污,而且两只眼珠俱被挖去,舌头也少了半截,更为凄惨的是她的一对玉兔居然被生生抓去了半边。很难想象她在临死前受过了怎样的折磨。
凤铭一见三凤的惨状,当时便大叫了一声,心痛得昏了过去。待众巫将她救治醒来,她当即便尽起族中之巫向衡山杀去。而刑天与相柳两族的众巫大多与鬼车族有联姻关系,当下便也一声吼,紧跟了下去。
但这三族哪里知道他们将要面临的对手是反出不周山的燧人一族,一个麾下至少有三十余名大巫的超强部族。
而他们的队伍中,巫术修为最高的刑天枫羽也仅只是一个八转巫师,而且还是这数千年来修为突飞猛进的结果。
所以他们一去便如羊入虎口,全军覆没,其中近一半的巫者当场回到了父神的怀抱。而那燧人貐见到一下子俘获了数百名鬼车族女巫,当下乐得独眼大放精光。
他狂笑着抬起凤铭的下巴道:“原来你就是三凤的阿姆,哈哈……不错,不错,和你女儿长得倒也有八分相似,可惜你女儿性子太烈了,否则的话我还真舍不得把她弄死呢,的确,直到现在,我一想到她的味道就压捺不住心火,我将那丫头的尸身扔到山下,就是在等你们送上门来,没想到你们果真来了,真是天遂我意啊。”
言毕那家伙便在光天化日之下,将凤铭当众剥光,肆意凌辱了一番。
第二卷 蓬莱梦 第十四章 血洗燧人族
更新时间:2011-11-09
凤铭当众受辱,羞愤欲绝。在场的三族巫者也无不恨得咬牙切齿,然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反抗都只能是一种可笑的行为,所以他们只能低下头来,将仇恨深埋在心底。
但凤铭的身上已被下了数十道禁制,即使想要一死也不能,所以当下只能两眼放着仇恨的光芒,死看燧人貐,眼角迸裂,滴滴血珠无声地落下,无声地渗入了大地。
要知此时的洪荒虽无纲常伦理的意识与束缚,只要心生喜爱,交`合之事极为寻常,然而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全体族人面前受此凌辱,这则是天大的屈辱,更何况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在场中。
就这样,在燧人貐狂笑声中,衡山见证了这一幕人神共愤的罪行。
之后,燧人貐又命令手下大巫给三族俘虏又加了数道禁制,并将三族男巫尽都遣至山腹中的火元矿洞中采集火元石,每日若交纳不上一定量的火元石便不允许走出矿洞,而三族女巫则全部集中在一块,任由本族男巫亵玩。
获知这些信息,冉一夜不禁怒不可遏,尤其是当他神识扫过时,发现正有十余名修为约莫在一转至两转的大巫正在将鬼车家的几名女巫裸挂在树上,极尽凌辱之能事时,当下再也忍不住了。
只见他摇身变回防风羿的模样,然后一步跨出虚空,直接落到了那几名大巫面前,然后唤出紫竹枪大喝一声:“立地通天顾八方。”
此枪一出,那十余名大巫应声被串到了紫竹枪上,仿佛一个巨大的串烧。与之同时,那些平时嚣张不可一世的大巫眼见着开始缩小,瞬间便被紫竹枪吞噬得一干二净。
这情形看在一众女巫眼里,全都大张着嘴巴,两眼放出不可思议的光芒。
解决了那些行凶的大巫,冉一夜便挥手将那些女巫解救了下来,然后摇身一纵,便跨到了峰顶的火神宫前。
持枪一指紧闭的宫门,冉一夜大吼了一声:“燧人貐,出来受死!”
那声音如巨雷滚过,直震得整座衡山颤动不停。
宫门应声开了,八名三转大巫从门内走出,紧接着燧人貐便登场了。
那家伙老远便认出了冉一夜来,只听得他仰天狂笑了几声,然后道:“我还道来者是何方大能,原来却是防风家的崽子,当年让你这崽子侥幸逃出生天,令本少主好生后悔了一段时间,今日你竟然自来送死,看来防风老儿真当绝后了。哈哈……”
冉一夜用枪一指燧人貐道:“你这孽障,枉生于巫族,燧人氏有你这样的子嗣,真当一生下来就打杀了喂豺狗,今日我必除了你这独眼孽障,为鬼车一族的女巫讨个公道。”
这一通骂得燧人貐暴跳如雷,于是只听得一声怒吼,那家伙双掌一错,擎出了一柄巫刀,迳直便攻了上来。他兀自记得各种法术对于眼前这家伙仿佛并没有什么作用,于是决定动用绝对的力量压倒对方。这些年来,他的修炼也从没有搁下过,此时也已有五转大巫的实力。
然而他没有想到冉一夜不仅也是个如假包换的五转大巫,而且已炼成了最强巫体,近战能力放眼巫族已罕有敌手,所以只听得“扑哧”一声响,紫竹枪直接穿透了巫刀,直指燧人貐的眉心,似慢实快地直刺了过去。
燧人貐这才明白了冉一夜的真正实力,身不由己地连退数步,但这一枪已完全将他锁定,令他避无所避,于是他当下吼了一声,顺手抓过身边的一名三转大巫迎着枪尖送了上去。
冉一夜没想到燧人貐居然施出了如此下作的手段,不禁迟疑了一下,却被那厮乘机遁了出去。
“扑哧”,又是一声轻响,那名三转大巫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便串到了枪头上,随后便被紫竹枪吞噬得一干二净,连一滴血也没有留下。
见到这情形,燧人貐的独眼中露出了恐怖的神情,只听得他大叫道:“有敌入侵,本少主去寻族长支援,全族巫众全力抵抗,不得违令。”然后画了道空间之门便望山腹中的火元矿洞遁去。
燧人一族的巫者闻令蝗虫般地从四处钻了出来,于是,只听得四处响起震天的喊声,数万名巫者包抄了过来。
冉一夜虽然不愿大肆杀戳,但被数名大巫缠住脱不了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燧人貐遁去,于是只能一下狠心,大喝道:“小楼一夜听春雨!”
一枪使出后,以冉一夜为中心,所有有形无形之物无不枪意陡生,即使是眼前的一粒尘,此时都已变成了无坚不摧的枪意,于是只见卷入其中的群巫如同麦子般刹那间放倒了一地,近万名巫者当即再无气息,最为诡异的是,这些巫者身上全无伤痕,唯有圆睁的眼睛中兀自残留着恐惧的神情。
其中有五名三转大巫逃了出来,他们情知来者绝非他们可以抗衡,于是只听得一名红衣大巫大叫了一声,“来敌凶猛,速速布阵!”
群巫跟着吼了一声,双手捧起作火焰形状,之后九巫一组,布成了一个个焰状阵形,旋即便见一朵朵火焰在衡山上空升了起来,继而组成一朵硕大无朋的七彩火焰。
“七情为焰,六欲作火,凡有心者,俱为灰灰。”那红衣大巫又吼了一声,冉一夜当即被困入焰心之中。
但这阵虽然放眼洪荒也算得上一座奇阵,能够直接引发人的七情六欲,令其心火自生,最终灵肉俱都焚为灰灰。然而此时的冉一夜即使是先天大阵也不会被困住,所以只见得他捏了一个法诀,便将那金色的火焰压缩于掌,随后一朵火焰状的七彩水晶出现于他的掌心。
“呵呵,汝等不识天时,不知进退,今日本巫就让你们自食其果吧。”
冉一夜言毕,便将手中的焰状水晶祭了出去,凌空爆出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来。
当即便有三万余名巫者被卷入其中,只见中招的巫者脸上七情俱现,六欲给呈,丑态层出,不堪入目。片刻之后,便见七色火焰从他们的七窍喷出,旋即便将他们焚成了一截截焦炭。
这样一来,前来阻击冉一夜的巫者只剩下寥寥数千了。一众巫者当时呆在了当场,俱都大睁着双眼看着凌空而立的冉一夜,脸上写满不可思议的神情。
不知谁一声吼:“妖孽啊!快跑!”群巫当下被惊醒,哗啦一声便向四周散了开来,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而冉一夜则意在首恶,所以也任由他们逃走,未加理会。但就这样一耽搁,那燧人貐早已不知所踪了。冉一夜放出神识探索了一番亦没有结果,不禁心下懊恼不已。
之后,他转过身来,看了看横七竖八躺卧一地的尸体,又不禁唏嘘了起来,他没有想到这片刻之中,居然有数万生命毁在了他的手中,而且其中大多生合绝对是无辜的。虽然他们的死仅只是因为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里出现在了他面前。
“一息消逝,善恶为尘,本君就送你们最后一程吧。”冉一夜又叹息了一声,随手捏了个巫诀,将一众巫尸集中在一起,然后深埋在了大地的深处。
“缘起于土,入土为安,各位巫哥巫弟们,就此安息吧。”冉一夜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撮起了一个巨大的坟芏,并在坟前立了一块墓碑,上面用巫纹刻下了“燧人族群巫埋骨处”几个大字。
做完了这些事,冉一夜在墓牌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时,一种莫名的能量突然从地底涌出,从他的脚心没入身体,直接融入了心田之中的那道黎巫殿大巫的传承灵光中。
冉一夜不禁吃了一惊,当下锁定那道灵光迅速地开始了分析,可是怎么也搞不清楚那种能量是什么东东,于是只能暂时作罢了。
衡山之巅发生的这场变故,大出刑天、鬼车、相柳三族巫者所料,所以直到这时,数十名巫者方在刑天枫羽的带领下爬上了山巅。
看到冉一夜时,不少巫当即便认出了他的身份,于是在刑天枫羽的带领下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齐声道:“储君救救吾族。”
冉一夜这才想起那神农老头当初在自己尚未同意的时候,便已将立他为王储之事遍传洪荒巫族,当下脸上不禁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于是忙不迭地道:“刑天族长请起,适逢其会,防风羿理当出手相助。”
说着便挥捏了个巫诀将一众巫者体内的禁制给拔了出来,然后又将他们一一扶起。
众巫禁制尽去,修为便告恢复,当下不少巫居然高兴得流下了泪水。刑天枫羽则亦两眼潮湿地向冉一夜连连致谢道:
“储君相助之恩,刑天一族必当肝脑涂地以报。”
“刑天族长言重了。”冉一夜拱了拱手道,“防风羿既为巫族储君,巫族各个部族之事便是本君自己的事,刑天族长如此多礼就有点见外了,此时,首要任务是解救其他失陷在此地的巫族兄弟姐妹,刑天族长就与防风羿一道去吧。”
刑天枫羽闻言大喜,忙不迭地先行带路去了。
第二卷 蓬莱梦 第十五章 营救
更新时间:2011-11-10
在路上冉一夜一行不时会遇着一些零星的燧人族巫,刑天枫羽等尽都出手无情,将其一律格杀,即使遇着全无还手的巫人也不例外。
对此,冉一夜也只能听之任之了,因为茶陵三族对燧人族巫的积怨根本无任何化解余地,即使巫王降临也不能。好在燧人一族的多数巫者早已逃得无踪无影,否则又不知有多少生命将化为灰灰了。
行至半山腰,便看到了三族男巫的囚居之处,只见数百名目光涣散,全身褴褛,遍体鞭痕的巫者涌了出来,发出阵阵野兽般的吼声。
刑天枫羽见状,摇身现出数十丈的力巫真身,大叫一声:“兄弟们,我们获救了,神殿并没有抛弃我们,大地女神已将他巫力无边的儿子防风羿,也就是未来的巫王派来拯救我们来了,就让我们用最高的礼节向他表示我们的忠诚和敬意吧。”
群巫当即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以手捧心,发出了一声压抑已久的吼声:“巫!”
不少巫当场热泪喷涌,泣不成声。
冉一夜随手拔出他们体内的禁制,然后道:“同是巫族兄弟,无须多礼,诸位暂且休息,调整一下自己的身体,待我解救了一众巫族姐妹们再叙。”
群巫闻言,当下谁也没有说话,他们谁都知道,这段日子里三族中的女巫过得是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而她们大多是在场巫者的妻子和女儿,甚至母亲。
冉一夜的心中自然明白群巫心中的苦痛,不禁又轻叹了一声,然后捏了个巫诀,当即在群巫眼前消失了。
下一刻,他便站到了幽禁三族女巫的石窟前。这时,此前获救的十余名女巫已将消息带了回去,一众身无寸缕的女巫正聚集在凤铭身边等待着凤铭发话。
而凤铭听到这消息后,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然而却什么话也没有说,脸上依旧是一副呆滞的表情,甚至眼珠儿也没有转动一下。
先前获救的女巫中,有一名正是凤铭的六丫头,她上前拉起凤铭的手道:“阿姆,我们这就出去与刑天族长他们会合,我想既然储君来了,神殿一众大巫肯定也来了,我们这次是真的有救了。”
然而凤铭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木然呆坐在原地,全然没有一点反应。
冉一夜神识扫过,窟中情境便了然在心,于是他施了个拟物化形的法诀,平空变出数百套巫装,然后隔空送入了石窟之中。
“巫族的姐妹们,我是储君防风羿,燧人一族的恶巫已被打散,你们获救了,这些衣物先与你们蔽体,请速离此石窟与其他族巫会合。”
言毕,他十指连挥,隔空拔除了一众女巫身上的禁制,然后又回到刑天枫羽那里去了。
于是片刻之后,便见数百女巫从石窟中涌出,狂奔而来,一众男巫也终于呆不住了,也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大伙儿便也一股脑奔了过去,呼妻的呼妻,唤女的唤女,当下哭声四起,乱成了一团。
见到这情景,冉一夜的眼中也升起了一股雾气,脑海之中骤然一声炸响,前世的那场发生在汶山的大地震无来由地又浮现了出来,虽然那时他尚在国外,并未身临现场,然而他能想象到大劫之后遇到亲人们的那一刻究竟会有什么故事发生。
这时,身边的刑天枫羽叫出声来,“凤铭和她家那几个丫头怎么还没有出来?”
冉一夜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哦,让我看看。”他放出神识观察了一下,然后又道,“凤铭族长像是死志已萌,很难转过弯来。”
“嗨!”刑天枫羽闻言一拳将身边的一块巨石砸成了粉末,他知道凤铭的性情,当下也全无主意。
“不过让我试一下,也许能作用。”冉一夜想了一下,然后遥遥向石窟内传声道,“凤铭族长,你所经历的苦痛我已全部了解,但鬼车一族需要你,你的女儿九凤亦需要你,如果你们母女同时绝命于此,我很怀疑九凤是否能够独活,难道说你会因自身所受的屈辱弃一切不顾吗?再者,你们身陷敌手,一切并非本意,所以并无过错,如果你们因此而身陨,则无疑是用敌人的罪恶来惩罚自己,如是实为不智之举,何况燧人一族此时也为他们所犯下的罪孽付出了代价,全族上下已有数万巫者授首,只惜首恶未除,未能尽得全功,难道说凤铭族长就不想看到燧人貐最后的下场?”
冉一夜传音的同时暗暗用上了涤心咒诀,凤铭当下心中猛然醒悟了过来,全身出了一身冷汗,神智顿时恢复了清明,于是便在七个女儿的陪同下出了石窟,缓缓地向冉一夜走来。
“凤铭见过储君。”行至冉一夜的面前,凤铭与七个女儿双膝着地,奉上了巫族最高的一礼。
“凤铭族长请起,羿与刑天、相柳论为兄弟,九凤亦是我羿台同期学妹,所以当不得此礼。”冉一夜忙不迭地道。
“储君救了我们全族,凤铭理当谢过,此外凤铭尚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储君应允。”
“凤铭族长但说无妨,防风羿若能办到,必竭力而为。”
“我们三族遭此无妄大祸,全由燧人貐而起,所以如若那恶贼落入储君之手,凤铭想亲眼看到他死亡的过程。”凤铭咬牙切齿地道。
“此小愿耳,我防风羿必遂汝愿,再说那燧人貐已为我巫族毒瘤,存留一天,便有兄弟姐妹会受其害,我以巫族的储君之名在此发誓,必全力除去此僚,为我枉死的同胞们报仇。”
此言还未落地,巫群中当即爆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所有的巫都双臂狂挥,不停地喊着“羿”的名字,眼里放射出狂热的光芒。从那一刻起,防风羿在三族心中的位置已直超神农氏,成了新的偶像。
“诸位兄弟们静一下。”冉一夜挥了挥手道。场上的群巫闻言立即停止了喧哗,齐刷刷看着冉一夜等待吩咐。
“但我防风羿能帮得了你们一时,并不能护得了你们永世,所以从今日起,你们必须尽快提高自身的实力,用自己的双拳去捍卫自己的部族,自己的妻女,自己的尊严,大家说是不是?”
群巫怔了一下,当即眼巴巴地看着冉一夜,谁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有刑天枫羽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道:“储君有所不知,我们三族地处偏远,资源匮乏,加之各类巫书奇缺,所以至今除却刑天、相柳、九凤三个崽子有幸进入不周山神殿,有望成为大巫,三族内修为得到巫师六转者都即为稀少,到后来羿台普及,族中崽子虽然见识广了,整体实力提高不少,但远水难解近渴,若遇到大巫级敌人全然没有还手之力,而此时燧人一族虽然元气大伤,但即使一些漏网之鱼依旧是我等难以抗衡的,还望储群能助我们三族度过此厄。”
“哦,原来如此。”冉一夜思索了一下,然后神念一转,将一系列信息烙进了一个空白的玉简之中,递给刑天枫羽道:“本君也无万全之法,但由于我对强族之道有所涉猎,所以这玉简中所载的东西也许会对你们三族有些用处,但你们的命运最终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只要记住这洪荒没有登不上的山,一个真正强大的部族也只有在血与火的战斗中才能诞生,一切困难甚至会成为你们迅速崛起的动力。”
巫群中又爆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冉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