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挥手,将它们遣散,片刻,四周便安静了下来。
之后,狻猊又道:“既如此,还望上仙垂怜,将我二哥睚眦救治过来,如是我兄弟则感激不尽。”
冉一夜道:“无妨,我刚才已运用神识查看过了,睚眦只是因痛昏厥,别无大碍,用不了多久自会醒转,所以无需担忧。”
两龙子闻言,方放下心来,于是狴犴抱起睚眦,狻猊打了个稽首邀请道:“我兄弟的洞府就在附近,所以想请上仙移足相就,一则为仙长洗尘,二则可令我兄弟与小九多聚几日,不知上仙意下如何?”
冉一夜心想南下路途尚且遥远,也不在这区区几日之上,于是便应允了,随即骑上谛听,随着几个龙子而去。
路上,冉一夜方从狻猊的口中得知了这三兄弟与小猫冲突的原因。原来,自打被青龙抛弃后,这三兄弟便来到柜山开了洞府住了下来,多少年来,整日价饮朝气,沐星光,吞吐云霞,遍尝灵果,倒也活的自在,这满山的狸力服膺于三兄弟的神兽威压,俱都对他们毕恭毕敬,言出俱从,却没有想到半月前,不知何处窜来了这只小猫,将他们平静的日子全给破坏了。
那猫一来到柜山,便弄得鸡飞狗跳,将满山的狸力赶到一起开始训话,据说要他们打探一个怪怪的大妖,而且大肆搜刮山中的灵粹异宝,大有将柜山视为己有的势头。
对于这小家伙,三兄弟起初并没有在意,自觉犯不着与这样一个小不点计较什么,虽然老二睚眦的脾气并不太好,但也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态,起初并没有去找小猫问罪。
但今天一大早,睚眦便发现自己离开青龙时,顺走的一套宝贝不见了,心中大惊,于是便想到了小猫。谁知三兄弟找到小猫后,小猫却拒绝将宝贝还回,所以冲突就产生了。
“小猫,是这样的吗?”冉一夜歪过头看了看肩头上的小猫问道。不想那小猫仿佛睡着了,眯着眼睛,呼噜声打得正响。
“别装了吧,咱们商量一下,如果你将那套东东还给冉文的哥哥,我以后便赔你一件先天灵宝,如何?”冉一夜摸了摸小猫的头道。
小猫的一只眼稍稍动了一下,然后又紧紧地闭了起来,呼噜声打得更响了。
“呵呵,那么一件先天至宝怎样呢?就混沌钟那个级别的。”冉一夜索性开起了空头支票来,因为一则没有说个期限,二则那都是早已内定的东东,小猫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话音未落,小猫的两眼蓦地睁开了,眼中放出两道尺余长的精光,张口将九个小金圈来。
只见那九个圈圈时分时合,金光灼目,灵气逼人,乾坤内蓄,冉一夜神识一扫,便知这倒也是一套先天灵宝,适合九人配合使用,仿佛是给青龙九子定制的一样,心下不禁多了几分好奇,于是便向环内注入一缕神识,欲一探究竟。
但刚一接触,冉一夜的神识便遇到了阻挡,那是一层至少准圣以上的强者设下的禁制,若不得其法,极有可能宝毁人亡。但冉一夜此时的见识早就不亚于任何一位准圣强者,所以三试两试,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心下便有了计较。
于是他将九个金圈还到狻猊手中道:“这九个金圈之中自有玄机,一会到了你们的洞府,我再作解说。”
狻猊与狴犴闻言,心中大喜,连连致谢不提。
说话间,便看到了三兄弟的洞府。只见,洞前老柏拥翠,修篁万节,奇花布锦,瑶草生香,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穿林而过,垂悬挂瀑,直落谷底,形成了一汪深潭,端是一番大好风景。
待进了洞府,又是另一般光景,只见洞内自成天地,亭台水榭,屋舍楼阁,布局奇巧,明珠美玉,奇石异草,点缀其中,数十已化形的小妖穿梭其间,衣饰光鲜,神态怡然。这情景大出冉一夜所料,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感叹,甚至有点羡慕起这三兄弟来。
这时,睚眦方才醒转了过来,化成了一个约莫二十余岁,环眼圆睁,面带狠勇的汉子。他一见到蹲在冉一夜肩头的小猫,便两眼放出怒火,直欲扑了上来。于是狻猊与狴犴急忙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到一边,并凑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那睚眦听着听着,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但眉宇间的怨气还是没有完全消散。
末了,只听得睚眦叫了一声:“也罢,但那只猫我绝对不会原谅,迟早有一天我得向他讨个说法。”言毕,便也过来向冉一夜见了一礼,然后拉起冉文的手道:“小九啊,我们离家时,你还是个蛋呢,没想到你也长这么大了。”
冉文也乐得大笑了起来,看着这个只曾神交未曾谋过面的哥哥,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第一卷 洪荒行 第八十五章 同心环
更新时间:2011-10-16
几兄弟相见,心中自然欢喜异常。随后,狻猊带着众人进了一池中水榭分宾主坐定,并吩咐小妖们准备些奇珍异果上来。
于是片刻之后,便见数名女妖衣裾飘飘,莲步频频,头顶玉盘,腰悬琼环,眉带春风,目似秋波,踏着一池荷叶望水榭而来,每个玉盘中都盛满了鲜果灵粹,百步之外,便有异香飘来。
正坐在冉一夜耳朵上修炼的袁洪突然睁开了眼,翻了个跟斗便落到了桌面上。睚眦三兄弟乍见这样小的一只猴子,竟吃了一吓,嘴巴半天合不上来。小冉文急忙将这猴子的来历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三兄弟得知这小不点是冉一夜的大弟子,当下也收起了小视之意,纷纷与袁洪见过礼。
“好说,好说。”小猴一边说,一边盯着一众女妖接连不断地摆上桌面的灵粹与异果,哈喇子几乎都流了出来。
“看你这出息!”冉一夜伸出小指刮了下小猴的脸道,“自家的果子不知糟践了有多少,却还是这等馋相。”
“还说呢,”小猴一脸委屈地道,“你那果子也就那么几十个样儿,而且有的已经变味了,吃起来酸不是酸,甜不是甜的,徒儿早就吃厌了。”
“是吗?”冉一夜闻言放出神识将须弥芥子界扫视了一番,突然呵呵大笑起来了,原来,其中不少灵果因在密闭的环境中存放得久了,竟自行开始发酵了,甚至有些灵果剥开皮便能流出酒液来。
“这可都是些天然无公害的原汁酒啊。”冉一夜不禁兴奋起来了,他没有想到自己想念已久的酒竟在这样的情况下新鲜出笼了。于是只见他凭空变出了一口玉缸摆放在玉桌边,接着运用神识将一些完全酒化了的灵果从须弥芥子界中裹将出来,凌空剥皮去渣,榨出了一汪琥珀色的酒液来,然后徐徐倾酒入缸,清洌的酒香瞬间飘满洞府。
冉一夜这番如同变魔术般的手法将在场所有的妖都看呆了。片刻之后,眼见着玉缸即将满溢,冉一夜方停了下来,只见又凌空变出一盏玉壶,九只玉杯来。
之后,他轻轻一拍玉桌,玉缸内的酒液应声激起一线细流,不偏不倚地注入玉壶中,注满方止。
“好酒啊,好酒!”冉一夜左手执壶,右手执杯,缓缓地倒满了一杯酒,然后举杯至唇,半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浓洌的酒香立即从鼻腔直冲脑门,这使他不禁想到自己的前世童年时偷喝葡萄酒的情景来……
他记得在汶山脚下的那几间老屋前有三架葡萄树,每逢秋天葡萄成熟的季节白发苍苍的老祖母,总会拣出最好的葡萄酿出一酝美酒来。他甚至还能记起老祖母在夕阳中一粒一粒捏葡萄的情景,以及她满是皱纹的脸上缕刻着的笑容……但这些好东东只是给大人们准备的,童年的冉一夜是无缘一品其味的,于是有一次他乘老祖母不注意,偷偷地揭开酒坛喝了几大口尚未酿好的葡萄酒,却没料着酒坛因之露了气,使奶奶酿酒不成,倒酿出一坛好醋来了……一切都历历在目,一切都已隔世,他不知这个世界与他的前世有何关系,但他希望此世的朋友和亲人们能够幸福安康,然而在这即将到来的一系列的大劫中,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一酒在手,冉一夜浮想连翩,小冉文看着他陶醉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大哥,你怎么了?你弄出来的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冉一夜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又道:“好酒啊好酒!”然后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这让在场的众妖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喉间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吞咽的声音。看到这情景,冉一夜微微一笑道:“本君一时失神,让众兄弟见笑了,现在我就介绍一下吧,这东西名字叫酒,是灵果内蕴之精华,寻常难得一见,今日本君得之也是一种机缘巧合,至于其中的好处,兄弟们一尝便知。”
“这东西真能喝吗?”小冉文一边咽着口水,一边有点怀疑地看着冉一夜问道。
“呵呵,对了,我差点儿忘记告诉大家,这东西是小孩不能动的,所以么,冉文和袁洪就一边耍去吧。”冉一夜冲着小冉文笑了两声,然后满起了三杯酒,分别递给睚眦、狻猊、狴犴道:“三位兄弟请尝。”
三位龙子努力按捺住心中的急迫,学着冉一夜的样子,端起酒慢慢凑到唇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一饮而尽。但一杯下肚,三位龙子再也保持不住风度了,只见他们眼中精光大盛,六只眼睛死盯着酒壶再也挪不开半分了。
冉一夜又微微一笑,然后分别满起几人面前的酒杯道:“好,好,今日我就与你三兄弟尽兴地喝上一场吧。”
于是乎,一壶酒顷刻便落入了四人的肚中。待冉一夜又欲从玉缸中取酒来时,却发现一缸美酒已去了大半,小猫和小猴正趴在缸沿上喝得不亦乐乎,而小冉文呢,则早已躺到玉桌下面去了。
“呵呵……”见着这情景,众妖无不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这场酒也不知喝了多长时间,冉一夜几乎记不清自己先后酿了几次酒了,睚眦三兄弟的确海量,直到冉一夜的眼前也开始天旋地转时,那三个家伙才一头倒在桌上,扯起了如雷的鼾声。
“看来哥就是哥,不用伟哥也是挺的。”冉一夜的嘴里咕噜了一句,然后也脑袋一沉,伏在玉桌上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杆,冉一夜方才醒了过来。他伸了伸懒腰,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玉榻上,身边躺着依旧醉得一塌糊涂的小猴,这才想到自己昨日是醉了。
这时,门外人影一闪,一个身裹粉纱,风情万种的女妖娉娉走了进来。
“道君醒了,小妖这就侍候道君起榻。”说完便欲扶冉一夜起来。这令冉一夜老大的不自在,于是忙不迭地道:“免了,还是本君自己来吧。”言毕便挺身坐起,随手将小猴纳入须弥芥子界中。
那女妖笑了笑道:“道君见外了,昨夜还是小妖侍候道君上榻的,难道说道君什么都不记得了。”
冉一夜闻言几乎要叫出声来,如果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被一个小妖给非礼了,那以后可怎么见人呢?
幸好接着他又听到那女妖说:“昨夜小妖扶道君上榻时,道君还吐了小妖一身呢,害得另外几个姐妹笑了小妖半夜呢。”
“哦,这么说你昨夜只是扶我过来,再没做别的吧?”冉一夜不放心地又追问了一句。
“别的?”那女妖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一脸媚态地道:“你都醉成那样了,还能干什么别的呢?不过道君如果现在想干点别的,小妖也没什么意见。”
冉一夜一听,吓得连连摆手道:“这还是免了吧,睚眦他们几兄弟可已经醒来了吗?”
“回道君的话,几位主人已经醒了,正在水榭亭候着您呢,小妖奉命过来看看,不想道君已经醒了。小妖这就前面带路。”那女妖媚态顿敛,向冉一夜打了个稽首,然后便自顾前面带路去了。
于是两妖便直奔水榭亭而去,一路无话。约莫距水榭亭还有十步的距离,睚眦三兄弟便迎了上来,但小冉文却没有露面,看样子那小家伙还在宿醉之中。
三位龙子与冉一夜相互见过礼,便一齐进了水榭亭坐下。
“道君的酒真是妙物啊,令人一尝难以忘怀。”狻猊意犹未尽地道。
“是啊,道君的酒还有吗?不知能否分我兄弟一些?”狴犴也凑上了一句。
“好说,好说,只是那东西太过精贵,本君仅存的一点昨夜已经挥霍待尽,目前本君也只剩一小壶了。”冉一夜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令三位龙子后悔的都有点想要跳崖了,如果知道是这样,昨夜打死他们也舍不得喝那么多了,于是只能唏嘘一番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依本君所见,若有充足的灵果,我有九成的把握再次酿出美酒来,只是那需要数十年时间。”冉一夜补充道。
三位龙子闻言,眼中又露出了希望,毕竟几十年在他们眼里的确算不上很长很长的。却不知冉一夜那家伙心里却在偷偷地笑了,因为他知道从今天起这三兄弟也就绑在了自己的船上了,即使有人赶他们也不会下来。他突然感到自己简直就是个大灰狼了。
之后,三位龙子便没再谈及有关酒的问题,大家开始一边享用灵粹异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起一些洪荒的事情,活像几个坐在榕树下拉家常的农夫。
这时,狻猊突然想起了什么,只见他从腰间的乾坤袋取出那九个金环道:“道君昨日曾说这九个金环自有玄机,不知此时能否为我兄弟解惑?”
冉一夜笑道:“其实只要你在金环上滴一滴精血上去,便可知其中的玄机了。”
狻猊闻言,将信将疑地取了一滴精血滴了上去。却见那精血一沾金环便渗了进去,紧接着九环齐鸣,金光大盛,一座似真似幻的宫殿在金光中升起,直升至半空方停了下来。
“长生宫!”睚眦等三龙子见此异相,不约而同地叫出声来。原来,金光中现出的影象正是青龙所居住的宫殿。正当大家心生诧异时,一个缥缈的声音从殿中传来:
“吾儿狻猊,你所看到的是为父留下的一段影像。我不知道你此时身在何方,更不知你曾遇到过怎样的磨难,但我知道此时你对为父逐你出宫一事肯定有所不满,甚至有所怨愤的,但作为一个父亲,我想恳请你静下心来,听我将话说完。
“都说‘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可是谁也不知道,你们九兄弟虽然与我长得并不一样,但每个都是我的心头肉啊,然而为父却有自己的使命,更有说不出的苦衷,所以只能忍痛将你们兄弟送入洪荒,独自承担起这无言的孤寂与无休诘难了。也许我所能做到的只能是将我的全部心得和龙族秘籍封存在同心环中,以期有朝一日你们能发现其中的秘密,并获得我青龙一脉的传承。
“此九环名为同心环,九环实为一体,是为父与天地初开时获得的一套先天灵宝,其单体攻防能力虽然只能与寻常先天灵宝相比,但九环同心,则与先天至宝相较也不遑相让的,只是要想这灵宝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必须由九个同心同德血脉相同者方能使用,这无疑是你们九兄弟最好的法宝,是天地赐给我青龙一族最好的礼物。所以你今日起,必须找到你的其他兄弟,共同参研环中的秘密,则青龙一族的血脉方能在日后的大劫中得以延续,青龙九子之名方能在后世永远流传。
“但你必须要让所有兄弟知道,只有同心同德,方能炼化此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若是有谁离心离德,则必将身化灰灰,形神俱灭,但愿你能谨记,慎之,慎之!
“此外,吾观我儿面相,气宇不凡,气独神秀,必为坚忍喜静,且有大智慧,大毅力之辈,然而先天运数不周,恐有沦为他人仆役之厄,故须当学会审时度势之能,得以从善如流,避祸就吉。为父所言,还望谨记,慎之,慎之!”
青龙之言方毕,眼前异相瞬间消散。接着九环之一突然飞起,瞬间变小,化作一个光点,飞入狻猊的眉心便不见了。而狻猊则如遭雷击,顿时呆立当场。
“五弟!”
“五哥!”
睚眦与狴犴见状叫了一声,便欲上前施以救治,不想冉一夜却出手拦住他们道:“切莫打挠,他正在接受你们的父亲留下的传承。”
果真,片刻之后,狻猊的眉心闪过一抹金光,脸上露出了一种类似顿悟的神情,睚眦和狴犴方定下心来。
第一卷 洪荒行 第八十六章 丹|岤之山
更新时间:2011-10-17
青龙的一番话,令冉一夜不禁陷入思索中。显然青龙事先将九个龙子送入洪荒说明东极的长生界也危机重重,但究竟是什么令四大神兽中的老大都不得不防患于未然呢?这实在令冉一夜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他的大脑开始了急速运转,将他前世今生所积累的信息大规模地整理了一番,然而,阅尽世界各国神话,他也没有寻着其中的原因。正在他苦思冥想时,一段载于《淮南子?览冥篇》中有关“女娲补天”的文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文曰:“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
“四极废,四极废……”冉一夜嘴里念叨了几句,虽然文中并没有点明天地四极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但他至少知道了,四极各界必将有灭顶之灾,也许神兽青龙定是心有感应,方遣散龙子,独自去面对未来的一切的。
所以可以肯定青龙之言没有丝毫做作在内,其中所蕴含的那份谆谆厚爱无疑是一个伟大的父亲能赐予儿女们最珍贵的礼物。想到这里,冉一夜的眼睛也微微有了潮意,他决定,在四极废弃之前,一定要与青龙见上一面。
约莫过了几盏茶的时间,狻猊终于睁开了眼睛,只见他突然双膝落地,面向东方跪了下来,大叫一声“父亲!”然后就涕泪皆下,泣不成声。
睚眦与狴犴见状不禁面面相觑,他们也一左一右地跪在了狻猊的身边,连连询问他哭泣的原因。
狻猊痛哭良久,方开口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对父亲怀有怨恨之心,却不想父亲却是如此地关注着我们,我真是个逆子啊,我此时唯独担心的是长生界究竟会有什么事发生,但父亲却绝不允许我们踏近东极百亿里,这当如何是好呢?”言毕又伏地痛哭了起来。
睚眦与狴犴也不禁眼圈红了。冉一夜见状,开口劝道:“五殿下切莫悲切,一则至今天地并无异变,说明东极尚且平稳,二则以你们兄弟目前的实力,在未来大劫中能否保全自己都是一个问题,何谈为尔等父亲做点什么了,所以此时你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努力提高实力,届时方能审时度世,见机行事。”
三位龙子闻言,不禁大觉惭愧,于是起身向冉一夜打了个稽首谢道:“道君一语惊醒梦中之人,我等兄弟谢过了。”
冉一夜乘热打铁道:“但我看到你们兄弟三人居华府,佩美器,食珍馐,蓄美婢,极尽浮华之能事,如此的生活必会有碍修行,甚至数载难得寸进,不知你们是否心有同感?”
听到这里,三位龙子更加惭愧了,的确,三兄弟自打离开长生宫,并没有在修行上下任何功夫,整日间只思谋些吃喝玩乐的事,所以修为根本没有任何长进,于是异口同声道:“道君教训得对,吾三兄弟必痛定思过,以改前非,如此方不会辜负我父的一番苦心。”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尔等兄弟有此决心,我冉一夜届时必会助长生界一臂之力。”冉一夜也拱手回了一礼道。
“道君高义,我三兄弟再次谢过了。”三位龙子这一次躬身相谢,脑袋几乎都碰到了地上。冉一夜没想到那三兄弟竟然行了如此大礼,忙不迭地扶起他们道:“自家兄弟,怎么还这样客气呢?”
这时,冉文蹦蹦跳跳地闯了进来,肩头上赫然蹲着半天没有见到的小猫,看着他们盯着自己的目光,冉一夜知道那两个家伙肯定也是想打酒的主意。
“大哥,你们在干什么呢?今天怎么不喝酒呢?”冉文一进来便嚷嚷道。
“呵呵,你小子以为这些酒都是大萝卜酿的吗?那可都是一些地道的天地灵果内蕴的精华啊,即使就是那些果子,寻常仙人都很难得见着的,更何况是这些极品仙酿呢。再说我一想到被你和小猫糟践掉的那些酒,现在还有点肉痛呢,所以,从现在起,你小子想在我这里得到酒,那只有两个字‘没门’!除非有一天你能和你的哥哥们长的一样大,才有商量的余地。”
冉一夜的一番轰炸令小冉文自尊大伤,他决定以后更加努力地修炼“云华水元经”,以期尽快地成长起来,再说一想起那些酒的味道,他的心就直痒痒。
睚眦等三个龙子也都呵呵大笑了起来。之后狻猊道:“我刚才所得之环名为‘中宫环’,居九环正中,衍前承后,虽然暂时无法炼化此环,但父亲留给我的一套修炼功法已了然于心,二哥,七弟,小九,你们三个也快点滴血认环吧。”
小冉文闻言愣了一下,冉一夜忙用神识将方才的一幕传给了他,小家伙这才恍然大悟,眼中又放出了精光。
于是睚眦、狴犴与小冉文依次上前认领了一枚金环,睚眦得到了坤宫环,狴犴得到了兑宫环,小冉文所得的则是离宫环,三位龙子得环后,如同狻猊一样,顿时呆立当场,开始接受青龙一脉的传承。
小猫见到此景,不禁冲着冉一夜虎吼几声,然后又将小爪子连挥了几下,仿佛在告诉冉一夜不要忘了许诺给它的先天至宝。
“嘿嘿,你以为哥是个傻瓜吗?我只是说以后,并没有说哪一天啊,如果你要一个确切的答案,那哥就给那个时间附一个值为‘n’……”那家伙心里暗自盘算着,想到可笑之处,嘴角不由地牵动了几下。
此间事了,冉一夜便打算继续南下,只是同心环的出现使小冉文只能暂时留在几个哥哥的身边了,几兄弟决定尽快地找到其他的五位龙子,以便早日炼化同心环,了却父亲的一番心愿。
临行时,小冉文腻在他身边一个劲地揩眼泪,直到看见冉一夜取了一壶仙酿出来,方才破涕为笑,一把抢了过去,便像兔子一样跑得再也没有看到踪影。
就这样,冉一夜驾着谛听走了,肩上蹲着猫,耳上坐着猴,加之白衫墨镜,活像马戏团里混饭的小阿飞。
又一日,过丹|岤之山,却见好一座钟灵毓秀的仙山,怪石玲珑,奇木蓊郁,清泉直泻于山岩,青藤倒挂于奇壁,尤其是在山的南坡上,一株高达数万丈的梧桐树,绿叶婆娑,光华萦绕,馨香万里,气独神秀。冉一夜突然想起此处当是凤凰常驻之地,《山海经》中就曾有过记载,于是便一拍谛听的独角,落到了山头。
的确,过此宝山不看看传说中的凤凰,不能说不是一件憾事。再者这凤凰还是孔宣与大鹏的母亲,为了日后与这两只著名的鸟结点善缘,看一看他们的母亲也是应当的。
于是冉一夜这家伙一边看着山上的风景,一边放出神识开始四处寻找凤凰的踪迹,但寻来寻去,除却一些未化形的灵禽异兽,再什么也没有寻着。
“看来哥是与凤凰无缘了,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冉一夜闷闷地想,随即他又想,虽说没见着凤凰,但到梧桐树上坐一坐也是不虚此行的啊,于是乎又开始乐了。
于是乎片刻之后,梧桐树的一根枝杈上便多出了一个得瑟的家伙,只见他左脚搁在右腿上,一只手撑着后脑勺,悠哉悠哉的,嘴里还哼着一首莫名其妙的曲子。
如果生活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人到了这里,肯定会听出这是流行一时的《小小鸟》……
“我是一只小小小鸟,想要飞却怎么也飞不高,我寻寻觅觅寻找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我是一只……”
就这样来来回回地唱了几圈,那家伙突然笑出声来,自言自语道:“再说哥可本来就不是鸟啊,哥只是一只蝙蝠啊,上天下地的神啊,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路在何方?”
说到这里,那家伙又开始哼唱起《敢问路在何方》来了,这令在另一个枝桠上闭目养神的一只白猫再也受不了了,只见它虎吼了一声,然后闪电般地纵离梧桐树,瞬间消失在了山中。
见到这情景,那个得瑟的家伙嘴角露出了一丝坏坏的笑。
第一卷 洪荒行 第八十七章 忘川笛
更新时间:2011-10-17
冉一夜一连哼了几曲前世的流行歌曲,心中便有些厌了,也许如此的美景本就当奏一点高雅的东东的,如《高山流水》、《阳春白雪》之类的,否则就简直是焚琴煮鹤大煞风景了。
然而直到现在,冉一夜连一件凑手的乐器也没有,所以即使想客串一下雅人高士也不能啊。于是乎这家伙盯着梧桐树,突然嘿嘿笑了两声。
原来这梧桐树本身也是一件异宝,内中经脉通络,灵气充盈。就以其质地而言,端是一种制造乐器的好东东。
所以这家伙便忍不住开始打起梧桐树的主意来。
但炼制乐器甚至比炼制灵宝更为考究,它不仅对材料的要求极为苛刻,而且极注重材料的完整性,也只有用整株灵木炼成的乐器,演奏起来气韵天成,圆润清越。
只不知他若将这株梧桐树整个儿搬走,会不会惹出祸端,如果因之被凤凰满天追杀,那他就哭都来不及了。
然而此念一生,冉一夜就压不住心中的渴望了,于是他放开神识,开始大范围地扫描起周围的一切,却见数百亿里都没有凤凰的影子,一颗心顿时定了下来,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这株梧桐宝树炼成乐器。但究竟炼个什么东东好呢,他来来回回打量着梧桐树,暗自思忖着,片刻之后便有了计较。
于是乎,这株天地初开便诞生的灵木就悲惨了,数日之后,丹|岤山上再也没有了梧桐,而冉一夜手中却多出了一支橙玉般的横笛。而且那家伙为了让他亲手打造的这件乐器没有睱疵,甚至将梧桐的根也端了,就连细根末节也没有放过。他将根须炼成了横笛上的缨络,并将满树的梧桐叶炼成了点点纹饰以及两行盗版来的诗句: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字是标准的小篆,而且是正宗的李斯风格。
“呵呵,这样一来,哥也算是个雅人了,从今天起,我就叫你‘忘川笛’吧。”
的确,冉一夜从心底真有点想学会忘记,可是他愈想忘记,有些东东却愈加刻骨铭心。这种矛盾在这支小小的“忘川笛”上也可以略窥一斑。
梧桐树一失,丹|岤山上灵气大泄,以致于大好的一座仙山数年之后便沦于寻常,然而这个罪魁祸首却悠然坐在谛听的背上,横笛吹起“小放牛”来,全然不知自己这个烧包的形象活似夜总会里的那些三流乐手。
但那些流传千古的乐曲确也不同凡响,几曲过后,坐在冉一夜耳朵上面的小猴再也呆不住了,只见他纵身跳到“忘川笛”上开始东摸摸,西摸摸,一脸好奇的样子。
“小猴啊小猴,这可不是棍子啊,不要乱摸,师父答应你的棍子一定会给你的,你还是先将九转元功的前三转练好再说。”
“徒儿明白,徒儿这就去练功了。”袁洪应了一声,又跳到冉一夜的耳朵上修炼开了。
小猴能如此听话,如此用功确也有点出乎冉一夜的意料,却不知混世四猴虽然从表面上看起来心急气躁,事实上都是有大毅力之辈,那袁洪已狠下心来要尽快长大,所以便心猿紧锁,意马全收,心神全放在了修炼上了,这也使得他的九转元功有着神速的进步。
小猴的这一打扰,使冉一夜也收起了当高人雅士的瘾,一拍谛听的独角便继续南下。至于小猫那家伙,他知道自己想丢也恐怕丢不掉的,于是索性没去寻它。
果然,当他们行至鸡山时,便见小猫在半空中等着呢。那家伙一见到冉一夜便吼了一声,小爪子向下连连挥动,那谛听显然明白了小猫的意思,收了脚下的霞光,便落到了鸡山脚下的一条大河边上。据《山海经》所载,这条河是名为黑水,是一直南流,直注于海的。所以顺流而下便可到达南海。
“你这小东西想要干嘛呢?”冉一夜诧异地问道。
“吼!”小猫又吼了一声,伸爪望水中一指,便见一河中激起一根水柱,一条三尺余长的鱼便被抛上了岸。冉一夜神识一扫便知那鱼著名的鱄鱼,后世的洞庭湖还曾有过出产,《吕氏春秋》中有过这样的赞誉:“鱼之美者,洞庭之鱄。”
所以冉一夜若这时还不明白那小家伙的意思,那就是白痴了。
“呵呵,原来你这家伙是讨债来了,好啊,那你就看看哥的手段吧,但我事先要给你说明白,如果你不小心将舌头咬下来,就不能怪我喽。”
那小猫的眼珠儿滴溜溜地转了几圈,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
“呵呵,你这小东西!”冉一夜拍了拍小猫的头,然后拔下几根汗毛,吹了一口气,变出数百只小鸟来,然后一挥手,数百只小鸟便四下里飞得无影无踪了。
“这一次,哥就烤一道地道的客家薰鱼吧。”冉一夜突然想真正地食一次人间烟火,于是他就地取材,制出了一个简单的薰鱼架子,然后亲自动手去鳞剖鱼,并将鱄鱼细细洗净待用。
这一应琐事还未完成,便见小鸟三三两两地飞了回来,有的衍着叶子,有的衍着一些形状奇怪的各色果实,还有的衍着树皮,甚至有的衍回来一些亮晶晶的小石头。片刻之后,冉一夜的眼前就堆起了几十种材料。
看到这些曾无比熟悉的料理,冉一夜不禁也食指大动,忙不迭地将一应材料碾压、出汁、混合,最后合成了一小瓶黄不黄红不红的料理来。这一过程完成后,冉一夜便出手如电,穿鱼,涂料,生火,焙烤,烟薰,片刻之后,一只外焦里嫩,香气诱人的客家薰鱼便新鲜出笼了。
“此鱼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时尝啊。”冉一夜感叹了一句,然后直接撕下一块鱼肉便塞入嘴中,全然不去理会一边眼睛绿成了翡翠的小猫。
“吼吼!”小猫不满地吼了两声。冉一夜见状,只好一边吃,一边顺手撕了一块喂到小猫的口里。却没有想到那小猫一口吞下口中的鱼肉后,身子一摇,就地不见了踪影。
“呵呵,这猫也太没口福了,这样美味的鱼居然不合它的口味。”冉一夜又笑了起来,心想这下子这条鱼可就全归自己了。这可是他这一世吃的第一条鱼啊,他可不想有谁与自己共享的。
却不知当他正欲再撕一块鱼肉来吃时,却发现手中只剩下一根穿鱼的棍子。
于是黑水岸边传来了那得瑟男刺耳的叫声:“小猫,我要宰了你!”
这声音将正在修炼的小猴也惊了起来,只见他搔了搔后脑勺,嘴里咕噜了一句:“真搞不明白他们了,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的,犯得着那样上火吗?”
叫了几句,小猫还是没有露面,冉一夜只好自己抓鱼开烤了,此时食欲正盛,不吃到天昏地黑简直是连党都对不起了。
但一连烤了三条,冉一夜还没吃两块便又被无良的小猫给抢去了,冉一夜自认为速度还不算慢,但依旧连小猫的一根毛都没有碰着。无奈之下,冉一夜只好黑着脸两条两条地开烤了。这回才轮到了冉一夜的份儿。
一连吃了两条,冉一夜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只见他伸手摸出一壶仙酿来,斜倚在河岸边的一块石头上,一口肉一口酒地开始了慢慢品味,那副怡然自得的样子,真可以羡煞许多逍遥大仙。
“这才是一只快乐的蝙蝠应该过的日子啊。”酒足肉饱,冉一夜发了一声感慨,然后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这时一个龙身人面的家伙正从黑水中探出身来,两眼死看着冉一夜手中的酒壶,喉节不住地上下蠕动。
“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冉一夜嘴里掉了一句书袋,然后拱了拱手,招呼道,“本君冉一夜见过道友,还请道友上岸一叙,顺道品尝一下本君的美酒鲜肉,不知道友肯否赏脸。”
那龙身人面的家伙闻言面露喜色,应了一声,便刺啦一声从水中跳上岸来,不客气地在冉一夜对面坐了下来。
“本君生于天虞之山,自名天虞,今日偶过黑水,叨挠道君了。”那家伙自我介绍了一句,然后便接过冉一夜手中的酒壶自顾自饮了起来,须臾便一壶见底了。
小猫见状,不高兴地吼了一声,小爪子连连挥动,仿佛是在提醒冉一夜莫望了自己的存在。
冉一夜又笑了笑,又摸了两壶酒出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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