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大妖却没有了继续吃下去的心思。白泽的出现使他们心中顿生危机,毕竟有一个能够洞察你的所思所想的家伙呆在身边,谁也不会感到舒服,尤其是部分心中打着小算盘的大妖更是有点坐立不安。于是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再说话,偌大的大厅,只有计蒙暴虎“咔嚓咔嚓”的咀嚼声还在清脆地响着。
伏羲也呆坐了半晌,之后轻轻地吐了口长气,方将目光从虚无之处收了回来,扫视了一下大厅。他说:“此刻闲来无事,伏羲便献上一曲,以娱诸位道友,大家觉得可否?”
一众大妖欣然称善。于是伏羲便从须弥袋中取出一琴,搁在玉几上,伸指拨动了琴弦。于是乎,一阵悠扬的琴声便响彻了大厅,先前那种沉闷的气氛随之一扫而空。
要知道伏羲是以音入道,对音乐的理解洪荒无出其右,即使是圣人也不敢小觑,可以说只要一琴在手,他信手拈来的皆是天籁之音……所以,一时间,诸妖听得如醉如痴,就连计蒙暴虎也不知不觉地停下了手中的灵果,沉浸在这美妙的旋律中去了。
当然,此次抚琴仅为娱人,是以伏羲仅融情入音,并未加入自己对道与理的理解。但即使如此,也非同小可,诸大妖本就未脱本真性情,如此音乐对他们的情绪感染可以说是立竿见影。伏羲也因势导引,将他们郁集在心中的各种情绪一一引出,于是诸妖的面部表情变得空前丰富了起来。
只见,他们时而眼目含情,时而会心微笑,时而面现悲戚,时而捶胸叹息,七情纷呈,百态俱现,回眸间卸去人我所加的桎梏,转瞬间又还一颗本真之赤心。末了,伏羲琴弦急转,意境骤然生出了新的变化,群妖仿佛刹那间置身于金戈铁马之中,刀枪如林,战旗蔽日,鸣镝寒骨,杀气冲天,所有的心都在为同一个目的而跳动,所有的口都在为同一个理想而呐喊,于是乎,天地间爆发出一个个强大的音符,如怒潮,,如狂涛,如山崩,如海啸,所有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在洪荒天空中凝出了一个巨大的妖字。
“妖!”在座的大妖心有所感,撮口成声,完全忘却了自己身在何方,异口同声地喊出了这个令他们自豪无限的名字。
琴声嘎然止息,唯有余音还绕梁三匝,久久不息。半晌过后,群妖方如梦初醒,从伏羲营造的意境中回过神来。这时,大家才发现有巢氏与白泽已从内厅转出,站在转角处听琴久矣。
“好,好!”有巢氏连连拍手,之后又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感叹:“伏羲兄好琴啊,从此有巢不敢抚琴矣!”
“妖帝过奖了,音律小道,难入方家法眼,实不敢承受如此赞誉。”伏羲还了一礼,然后待有巢氏与白泽入座后,方收琴入袋,揖首坐定。
“让诸位道友久待了。”一入座,有巢氏拱手向一众大妖表示了歉意,接着又说,“刚才我与白泽道友详谈之后,心中疑惑顿去八九,方知有巢浅薄,小觑洪荒众生了。今入驻天庭之事,有关妖族气运,所以还望诸道友相助,有巢在此先行谢过了。”
一众大妖连忙齐称不敢。
“再说,妖族的事本就是大家的,而且也只有所有的道友齐心协力才能做好,所以有巢今天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我们能面对天道盟誓,发誓不惜一切来悍卫妖族的利益。如是,则妖族幸甚,有巢幸甚。不知诸位道友以为然否?”
“然,若有所命,万死不辞,陆吾谨从妖帝令!”陆吾承天率先出席作出了表态。
紧接着其他大妖也纷纷出席,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也许是伏羲所激发起来的种族自豪感起了作用,也许是妖帝个人魅力起了作用,总之,所有的妖都赞同妖帝的提议,而且没有一个妖所说的是违心背愿的话。这个结果有点出了有巢氏的预料,于是他不禁心中大悦,拱手道:“这样一来,有巢就多了二十多位兄弟,妖族就多了二十多位领袖,这是洪荒妖族的运气,也是有巢本人的福气啊!从此之后我们便为手足,同进同退,荣辱与共!”
众妖闻言,无不面露喜色,毕竟与妖帝约为兄弟是一件他们从未想过的事,此中的尊荣是无须言喻的。所以大伙儿无不欣然应诺,大厅内的气氛立即被推到了空前的高度。
之后的一幕则如实记录在了《天庭史略》中,原文如下:
“初,帝与二十三祖相约,歃血盟誓曰:‘天道为证,吾等二十四妖约为手足,从此同仇同情,同志同谋,同进同退,荣辱相随,以妖族利益为己任,竭诚尽智,死而后已,如有违誓,身化灰灰。’天道感其至诚,降下功德无量。”
说也有趣,这玄黄功德之气还真是种很难捉摸的东东,有时候你挖空心思满世界寻找,却得不到针尖大的一点儿,但有时候你只是做了一件必须要做的事,它却找上门来了,而且一来就是一大箩。以此次这二十四名大妖义结金兰为例,即是因为他们开了“义”的先河,本身就是一件大功德,所以天道立生感应,便降下了玄黄之气加以彰显。但这是完全出乎每个大妖意料中的事,令谁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不,当玄黄瀑布般的功德之气垂天而下,并在扶桑宫上空,一分为二十四道分别注入这群大妖体内时,大多数妖定在了当场,就仿佛一个乞丐突然捡到一百两金子一样,顿时没了主张,不知如是好。
有巢氏也没有想到,功德还能这样赚的,同时由于他是妖帝本尊的善尸,无法吸收玄黄功德之气,于是便祭出河图,将之收了起来,之后又连忙吩咐其他兄弟尽快炼化自己的所得,尽快提高自己的修为。
于是,顷刻之后,一众大妖的修为生生拔高了一截。其中最明显的是计蒙暴虎,他直接从大罗金仙中期提升到了大罗金仙后期巅峰,而毕方无鸣、英招弈风、狐悦三妖也进入了大罗金仙,其他处于大罗金仙初期的十七位大妖也无一例外地晋级到大罗金仙中期。陆吾承天虽然并没有明显的提升,但也无限地接近准圣水平。唯伏羲虽没有明显的修为提升,但也因之对天道的感悟更加深了一层。是以,扶桑宫内刹时群情高昂,二十四位大妖不约而同地仰天长啸,直震得扶桑树簌簌颤动。
这消息传出之后,洪荒妖族也无不欢欣鼓舞,奔走相告,本来如同一盘散沙的妖族短时期内空前凝聚了起来,这个例子可以说在整个宇宙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同时,它也在洪荒世界中开了“义”之滥觞,没过多久,到处可以看到歃血盟誓的妖,其中甚至有不少刚刚化形,灵智尚低的小妖。他们之中虽然不乏意气相投之辈,但更多的是在跟风,以期一不小心也捡到一点玄黄功德之气。然而这样的美事却再也没有发生过,这使得许多妖一度曾经怀疑天道是不是妖帝家养的某个怪物。
当然,这等故事有巢氏并没有时间去理会了。众兄弟在白泽的提议下选出了十大妖帅,按五行属性分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部,分领天下妖仙。
其中,英招弈风、钦原不二属木,统领天下所有木属性的妖仙,分甲乙两部;
陆吾承天和毕方无鸣属火,统领天下所有木属性的妖仙,分丙丁两部;
计蒙暴虎和飞廉弃属金,统领天下所有金属性的妖仙,分庚辛两部。飞廉弃是来自于女床山的一个小族飞廉族的族长,该族诸妖本体是一种鹿身鸟头、豹纹蛇尾且头上有角的灵兽。
白泽和商羊舞云属水,统领天下水属性的妖仙,分壬癸两部。商羊舞云是来自东山的小族商羊族的族长,该族的本体特别可爱,怎么看都是一只放大千倍遍体毛茸茸的小鸡;
狐悦与飞涎蛭属土,统领天下所有土属性妖仙,分戊己两部。飞涎蛭来自于旬状之山的蛭鼠族,该族诸妖的本体是一种七分似鸡,但身披鼠毛,后有鼠尾的灵兽。
十方妖帅已定,除伏羲外余下的十二名兄弟则以子丑寅卯辰巳午末申酉戌亥为名,组成十二辰卫将,主巡抚、掌刑罚、辩民情、查遗漏,直接为妖帝负责。从这一天起,这十二个大妖便出则一体,入则同寝,杀伐果断,铁面无情,将无数对妖族的团结有潜在危险的因素扼杀在了萌芽之中,为妖族立下了赫赫功劳。然而奇怪的是,所有的典籍中都没有记载这十二位大妖的出处,洪荒众生只知道,他们每一位脸上都戴有一面特别的面具,将自身气息完全掩盖了起来。这十二面面具分别为鼠、牛、虎、兔、龙、蛇、马、猴、鸡、狗、猪。从此以后一日十二时辰便开始以之命名,并一直流传到了永远。
第一卷 洪荒行 第三十章 结怨冥河
更新时间:2011-10-13
诸职初定,诸大妖迅速就位,各自开始整饬自己所辖妖仙,并依照羲和的提议,依实际情况从中调选出能力较强妖仙委以重任,依次类推,迅速地将数亿妖仙有机地掌握了起来。就这样,一支震撼洪荒的大军诞生了,有巢氏从名义上的妖族之主成了真正掌握生杀大权的妖帝。只有伏羲生性淡泊,不欲出任任何职位,但有巢氏再三请之,不得已方做了妖族的祭酒,总理妖族内务。
一切都出人意料地顺利。当妖族的各方面工作都纳入了轨道后,大规模的迁移活动就开始了。于是数亿妖仙在统一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东进汤谷,缘建木而上,进驻天庭。一眨眼,几年光阴便已过去了。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远在不周山的神农氏获得了这一系列的消息后,低头半晌未语,他知道,妖族全方位地占领天庭已是一个铁定的事实,巫族此时再怎么去努力也只能获得一点残羹剩饭了。但最关键的是,不周山巅的那道天庭之门是绝不允许落在妖族的手中的,否则,巫族将有何颜立足于洪荒大地?
十二都煞阵阵旗虽已出炉,但尚未最终完善。根据元始天尊所提供的秘法,此旗必须吸收到足够的天地煞气,方能真正地发挥出作用,但神农氏郁闷地发现天地之间游离的煞气虽也不少,却吸收起来极其困难,如果真的任由这十二面阵旗自己去吸收,以正常的速度来算,至少得几千年才能化出自己的世界,生出旗灵来。这消息对于巫族来说无疑是最坏不过了。
无奈之下,神农氏只得再请后土出手。后土经过再三分析,最终发现此时的天地煞气已由先天转为后天,已经不适合粹炼此旗。但洪荒中有一个地方别的都缺,唯独不缺的是先天煞气,那就是位于极北的血海。
神农氏闻言大喜,于是即刻告别后土,直奔血海去了。但谁也没有想到神农氏这一去引起了一段大因果来。
大家都知道血海是冥河的地盘,他生于斯,长于斯,早已下意识地将它当作了自个的东东了。而且他还是个极端小心眼的家伙,生性孤僻,睚眦必报,每天没事干的时候总会一点一滴地回忆曾经发生过的鸡毛蒜皮之事,思谋如何把自己损失的利益给捞回来。
紫霄宫听道时,最后的一个蒲团被后土坐了,冥河虽然对此没有提出异议,但他一直想不通自己凭什么要做出这样的让步。他认为后土至少应对这件事有所表示的,但自始至终那婆娘却什么也没有说。这使冥河感到极度的不舒服,而且一想起这事,就不由地心跳加速,脖颈变色。有几次他都甚至有直接去找后土理论理论的冲动,但思前想后,最终还是作罢了。
冥河的心思神农氏当然无法知晓,他总以为茫茫血海,天地煞气无边无际,自己取一点炼旗肯定没有任何不妥之处的,所以一到血海,便祭起阵旗开始大肆地吸收天地煞气,全然忘了还有冥河这样一个地主,更没有想到至少需要给人家打个招呼。
这一来,就大大地触动了冥河的逆鳞。这一日,他又坐在凭空出现的三千里弱水前愁眉苦脸地想着问题,这条既无水又真实存在的弱水令他伤透了脑筋。他本想深入其中探个究竟,但双脚还未踏入,便觉得里面有一种道不明但又能消融一切的力量蛇一样地无声袭来,直令他全身毛孔骤缩,毛发竖起,着实出了一身冷汗,于是便只能放弃了。他想不明白这东东是怎么出现的,更想不明白它的出现与不周山,或者说与巫族有何关系,这可都是要命的问题,搞不明白有可能会后患无穷的。就这样,他枯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一只只血神子不时地在他身边游过,随心所欲地变化着形态。。那些血神子是冥河化生时就已存在的生命,据推测是盘古血液里的一种寄生虫,和冥河一样,专喜以天地煞气为食。
“要是我也和他们一样,那就不会为这些问题所困扰了。”他闷闷地想。这时,他突然感到血海有点震动,于是放出神识四下里巡视了起来,神农氏的行为立马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冥河的肺都要炸了。这血海是他的根,他的本,他的成道之基,神农氏的做法无疑是在他的心头割肉啊,这让他如何能够忍得下去。
“巫族小儿,欺我太甚!”憋气已久的冥河终于压抑不住了,他歇斯底里地发出一声吼叫,元屠阿鼻二剑应声飞出,化作两条血色的巨龙,直奔神农氏而去。
而神农氏正在全力催动阵旗吸纳先天煞气,根本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促不及防之下,只好打出了一道巫诀,遁入虚空之中,才躲过了冥河的暗算,但十二面阵旗却落入了血海之中,被冥河收入囊中。
神农氏见状顿时傻了眼了。于是他从虚空中跨出,站在血海边上焦急地高声叫了起来:
“巫族神农求见冥河道友,还请道友现身……”如是再三呼唤,可是除却翻滚如旧的恶浪,血海上再什么也没有了,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幕仅只是神农氏的幻觉。
神农氏明白,这次的事情已经无法善了了。于是又沉声叫道:“冥河道友拒不见客,究竟何因?如果再不现身,神农就得罪了!”然而依旧一点回音也没有。
“看来不显点手段,想要要回阵旗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了。但那冥河与血海本为一体,据说血海不枯,冥河不死,所以在血海内与他争斗无疑是下下之策,我须想个办法逼他出来……”神农氏暗自思量着。思忖再三后,只见从腰间解下一个黄皮葫芦,捏了个巫诀祭在了空中,顿时葫芦口朝下,开始汲取血海之水。
说起来,那葫芦也是一件大有来头的东东,是神农氏无意中从不周山上的一株先天葫芦藤上得到的。几万年前,他第一次看到这株葫芦时,便明白它是一株难得的先天灵物,于是小心翼翼地设了几个阵法将它保护了起来。那葫芦藤倒也争气,先先后后共结出了七个葫芦来了。其中有五个已经成熟,并被神农氏摘取保存了起来,但后两个却在不周山论道时,不幸被小女娲发现了,于是悲剧就发生了——那丫头当时两眼放光,不仅毫不怜惜地将两个五成熟的葫芦摘了,而且还将葫芦藤连根扯了下来,当作鞭子耍了个不亦乐乎。这使神农老头几乎有点抓狂了。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无法改变,何况洪荒世界本就有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先天灵物,有缘得之”,女娲能找到那株先天葫芦,无疑也是有缘人之一,谁也无法左右她的决定,所以神农氏只能独自在暗地里生生闷气,再也没有任何办法。
事实上,“缘”这个东东也是令人无法捉摸的东东,就以神农氏所得的五个葫芦来说吧,他费尽心思也只是将其中的一个黄皮葫芦练成了顶级巫器,其他四个葫芦却任他用尽方法,也无法打入禁制,这一点令他着实无法理解,最后只能用“无缘”来概括,并将之封存起来,待合适的时机再作处理。
闲话暂且按住,单说那黄皮葫芦确也没有辜负先天灵物的名头,它的内部自成天地,可以装尽天下万物,确实是居家旅行的好东东,神农氏生性极喜收藏一些稀奇古怪的玩艺,所以这件宝贝极被他喜爱,今天如果不是事态紧急,他可舍不得用这等心爱之物来装这些污秽的血水。
于是乎,只见血海之上立刻卷起千丈宽的水幕,瀑布般倒流而上,一股脑吸入葫芦之中,血海的水平面便开始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开始降低。
这下子,冥河终于坐不住了。因为这一次,可不是剜他的肉了,而是简直在要他的老命。如果血海真的被神农一葫芦装空,他可不仅是简单的无家可归了,而是失去了根本,道行会日见日销,甚至复归本源,灵性尽失。于是他一头红发骤然上竖,双眼圆睁,紧握元屠阿鼻两剑从血海中跳将出来,二话未说,便冲着神农氏的脑袋砍将过去。
于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打斗便展开了。这两人本就都只有准圣初期的水准,半斤八两的,正面争斗谁也很难奈何得了谁,所以一时间,只见得血光漫天,剑气凛冽,悲云漠漠,冷雾凄凄,两人各施所能,从地上打到天上,又从天上打到地上,直打得血海怒翻,日色无光。
末了,冥河咬了咬牙,猛捶胸膛吐出了一口精血,刹那间,血海怒涛翻滚,无数血神子从中跃出,瞬间结成了一座奇阵,将神农氏包围了个严严实实。冥河终于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血河轮回阵。此阵一启,整个血海就是冥河的身体,所有血神皆为他仆役,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攻击敌手,而自身元气却不受任何损失。于是,神农氏顿时完全处于劣势,陷入了空前的危机之中。
“敢尔!”就在这时,虚空处传来一声低叱,半空突现一座空间之门,一只纤美的手从中伸出,直接探入血河轮回阵中,将神农氏提将了起来,倏忽便缩了回去,不见踪影。
冥河知道这一定是后土干的好事,但只能眼巴巴地看了看天空,转身匿入血海中去了。
而神农氏呢,当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回到了不周山,后土与三清俱眼中含笑,站在他的面前,方知自己是被后土救了,于是上前见了一礼,告罪道:“神农无用,不仅未能全功,反失了十二面阵旗,望娘娘责罚。”
后土笑道:“无妨,此事尽在元始道兄的算计之中,冥河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棋子,巫王无须自责了。从今天起,你就专心操练阵法,阵旗到时定然不会误了大事。”
神农氏闻言,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自去操练阵法不提。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此次与冥河所结下的怨竟然结出了天大的果来,致使后土最终无奈之下只能身化六道,重定轮回。
第一卷 洪荒行 第三十一章 都煞重现
更新时间:2011-10-13
让我们回头再来看一看冥河。这家伙一口气遁入血海深处后,才长长地喘了口气。那只纤美但威力大得令他根本无法生出抗拒之力的手令他不禁心生恐惧。他相信如果后土愿意,一指下去,他这条老命可能就会丢掉一半的。
“幸亏她并没有向我出手啊!”冥河暗自擦了一把冷汗。后土为什么没有向他出手,是任他想破头也无法明白的一件事,但他知道以后的血海不再会象以前一样平静了,他必须想法去应对之后有可能发生的一切变故。
“都是那些该死的破旗惹下的祸!”冥河突然想起了引起这场争斗的罪魁祸首来。虽然他并不认为巫族那群不修元神的家伙能炼出什么好东东的,但还是从囊中将那套旗子探将了出来,放出神识扫描了一下。谁知一扫之下,冥河诧异地发现这些旗子居然是一套难得的后天灵宝,组合在一起,即能自成大阵,威力甚至远超于一般的先天灵宝,尤其特别的是,此灵宝根本不需要用元神催动,只要祭炼成功,无论是巫是妖,皆可如臂使指,运用自如。这种炼器的手段确实有点匪夷所思,令冥河不禁赞叹不已。
除此之外,这十二面旗子一握到手中,冥河便产生了一种血脉相同的感觉,仿佛它是专为自己所制,再进一步,他又发现了这套东东也必须在先天煞气中才能成长起来,并最终大成,他这才明白神农氏前来血海的根本原因。
这一发现令他喜忧参半。因为他知道巫族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他又不甘心将这到手的宝贝再双手送出去,天性的贪婪已使他也用了“有缘”二字将这套旗子划在了自己的名下。
“此宝合该与我血海有缘,若不好好利用起来,简直是天道不容啊!”
冥河铁定心要把这套宝贝据为己有了。
“如果到时候情形不妙,我大不了窝进血海最深处的玄牝之门再不出来,只要血海不枯,就没有人能要了我的命,我倒要看看,谁敢弃天道以不顾,做事不留一点后路。”
想到这里,他便在这套阵旗上烙上了自己的神识印记,并开始用特有的血祭之法,开始祭炼阵旗。
于是海量的先天煞气涌入了十二面阵旗的内部空间,这套后天灵宝迅速地成长了起来。同时,冥河还不惜将大量的血神子打入旗内,以期早日促生旗灵,并一举炼化此旗。如是他的实力也可以得到提升,应付日后的危机也就多出了几分把握。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专心炼旗的冥河突然心中一动,他发现十二面旗内同时生出一缕煞灵。
那十二煞灵一出,天道立生感应,于是刹时间,血海上空劫云立现,山岳般地压将下来,洪荒的天空仿佛生生降低了几分,直欲天地合一,重归混沌。洪荒众生也无不感应到了此地的异动,心中顿生疑惑,不约而向血海的方向投去不安的目光。
后天灵宝大成会有天劫伴生,本是一件极寻常的事,而且甚至没有灵物化形时所遇到的天劫凶险,所以大多的时候,灵宝自身便足以扛过去,炼制之人只需听之任之,坐而收宝就足矣。但这一次的灵宝劫来势极为凶猛,显然无法以常理加以揣度的。
面对这一情形,冥河心中也顿失把握,他的目光射向天空,隐隐看到劫云的内部道道电光如群蛇乱舞,七彩流溢,如无数道彩虹纠集缠绕,绚丽夺目……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七色劫云,据说这是天地初分时,天道用来毁灭混沌神魔才会用到的一种手段,据说,许多修为已不亚于准圣的神魔也俱在此劫中化为了灰灰。
这是怎样的一种狗血运气啊!冥河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却不知,血海本就是一众混沌神魔的残血汇集而成,不仅汇聚着无量先天煞气,同时也蕴藏着无数神魔对天道的无边怨念,而十二都煞本身就是十二尊实力稍弱于盘古混沌神魔,所以如此煞灵借着神魔残血和神魔怨念再现于世,能被天道所容才是一件咄咄怪事了。
当然,这些秘辛冥河并不知晓,他一边暗骂天道不公,一边又不甘心让这套辛苦炼就的宝贝在天劫中灰飞烟灭,于是手忙脚乱地直接躲进了血海最深之处的玄牝之门中,元屠阿鼻双剑齐出,调动了整个血海的力量,布下了层层防御大阵。
天劫如期而降。
第一道红色的劫雷直接劈入血海,将冥河布下的防御如同纸一样撕了个粉碎,无数血神子在此雷下顿时蒸发。
扫平了阻碍,第二道橙色的劫雷则顺势劈在了玄牝之门上,直震得血海倒卷,激起万丈血幕。这玄牝之门本是盘古大神的肚脐所化,直通洪荒之根,轻易侮之,必遭整个洪荒世界的反弹,于是乎,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携着逆天的意志从大地深处传出,直达天空,正面迎向了第三道黄|色劫雷。
这样一来,此次天劫直接升级为天与地的对抗,这是暗地里策划此事的元始天尊也根本没有料着的事情。于是乎,正在不周山巅观望的一众大能们再也坐不住了。他们纷纷祭出法宝,与洪荒气运融为一体,以抗天道。
刹那间,只见得洪荒的上空,诸宝纷呈,有剑、有枪、有珠、有瓶、有钟、有索……其中最惹眼的几样法宝还是元始的玉如意、通天的青萍剑、老子的扁拐以及一盏灯样的法宝。
那是燃灯的伴生法宝,是一样极不寻常的先天灵宝,名为灵柩灯,为三盏先天灵灯之一,此灯一出,即可灼照阴阳,沟通天地,透彻因果,了却生死。所以有此灯助势,洪荒气运骤然增长,第三道劫雷顿时被消灭在了萌芽状态中。
冥河见状大喜,他明白这一次自己赌对了,于是忙不迭地再次布下数百道防线,将自己能想到的防御阵一股脑地布了下来。
这种无视天道尊严的行为,也许是天道诞生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于是劫云骤然变厚,劫雷中赫然多出了黑白两色,七色劫雷升级成了九色劫雷。这即使是当初的混沌神魔也没有得到的礼遇啊,洪荒众生无不面露惊惧,修为低的生灵当即两股颤栗,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与天道的愤怒相对比,大地却沉默了下来,天与地此时成了两名性情迥异的拳击运动员,一动一静,但谁也不敢轻易出手。
就这样,天与地的对峙持续着,时间仿佛在此刻凝滞了。所有的洪荒都知道这是爆发之前的沉默,它远比爆发本身更令人恐惧。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劫雷终于耐不住性子打将了下来。这一次,是绿青蓝紫四雷齐降,挟着毁天灭地的威力,瞬间劈了下来。于是洪荒大地内部再次爆出一声怒吼,群山直指,万木怒发,群芳屏息,众生同心,一股远胜于之前百倍的逆天意志冲天而起,将四色劫雷同时湮灭在半途之中。与之同时,第八道白色的劫雷也劈了下来。要知道,七色齐而白色成,此道雷劫的威力远甚于前七道的总和,所以此雷一下,集洪荒众生的逆天之意顿时玻璃般地碎了,劫雷余势劈入了血海,再度将冥河的布置撕了个粉碎,并击在了玄牝之门上。
这一击,直接动摇了洪荒的根本,只见洪荒世界顿时地动山摇,许多地方骤然开裂,燃烧的岩浆挟着隆隆巨响肆无忌惮地破坏着大地上的一切,所过之处,万灵遭劫,万木成灰……后土心地仁慈,目视此景,不由潸然泪下,于是她咬了咬牙,毅然撕破胸膛,取出本命心血,指天划地,施出了《大本愿血咒》:
“天生诸妖,地滋群巫,天地万灵,同出一源。天若有情,天劫必消,地若有灵,地怒必灭,天地无义,生灵涂炭。今我后土,念彼诸生,愿立血誓,独当此责。巫族气运,五分在我,舍此五分,以佑吾土。余者五分,三归洪荒,愿助众生,以抗天谴。今我后土,立此血誓,誓愿一出,天地立鉴!”
此咒一出,后土身上的气运立消,一众大能都知道从此之后,后土绝无成圣的可能了,同时洪荒巫族的气运也顿时减了三分,致使大夏之后,天下再也听不到巫族的消息了。
而洪荒大地得此气运相助,立刻恢复了平定。洪荒众生有感于后土的高义,顿时爆发出了空前的斗志,大地深处再次爆出不屈的怒吼,一股更加强悍的逆天意志冲上了天空,直迎向最后一道黑色的劫雷。
这是天与地最强的意志碰撞,是开天辟地以来绝无仅有的一幕,洪荒众生只觉的世界顿时陷入黑暗之中,仿佛一切又回到了混沌,尽归于本源,玄之又玄,无以名状……天道之中最神秘的一面向众生展开了。
就这样,也许是一倏忽,也许过了几个元会,一个大神突现在众生的心中,只见他手持开天神斧,双目怒睁,仰首呼啸,肌肉暴隆,血管怒张,面对着无边的黑暗划出了古朴无华的一斧……
这一斧划破了混沌,也惊醒了洪荒众生。一众大能这才如梦初醒,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射向血海,却见血海的上空果真的矗立着一个顶天立地的身影,十二面煞气冲天的旗子环绕在他的周围,如同众星拱卫着月亮。
原来,天地意志的最后相争,直接牵动了十二都煞煞灵,于是十二面阵旗便冲出玄牝之门,并自行成阵,集十二煞灵合成盘古之魂,将天地意志合一之势直接破开,所以就产生了先前的一幕异象。异象消失,盘古的身影也随之散去,十二面阵旗重新没入血海,回到了冥河手中。
“哈哈……”冥河做梦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就结尾了,于是情不自禁地纵声长笑起来。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样惊天动地的天劫中,度劫的法宝居然会毫发无损。
“这是天地都在帮我啊,什么个后土,什么个神农,你们就给我好好等着吧,哈哈……”
然而笑声未落,一只纤美的手直接伸进了玄牝之门,将他如同小孩一样拎了出来。等他回过神来,发现三清与后土就站在他的面前,周围还罗立着十余名大罗金仙。
冥河这才明白自己和后土之间的实力相差是如何巨大,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来了,但他还是故作镇静地与一众大能见过一礼,然后开口问道:“后土道友邀冥河到此不知有何吩咐?”
后土的脸色一沉,蛾眉轻轻一蹙道:“难道你不明白吗?”
“冥河不知,还请道友解惑。”冥河索性装开始了糊涂,虽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他还是不甘心将刚炼好的宝贝双手奉上。
“你逆天炼器,引动天地相争,险些将洪荒众生一起搭上,还在这里装什么糊涂?如果此事就这样轻易揭过,总有一天,天地会因你而毁,众生会因你陨落,天地复归混沌,如此恶果谁能承受得了?冥河道友请自己说道说道。”
冥河听了这话,不由怒火腾地上升,他已经顾不着与后土的实力差异,指着后土大骂了起来:
“你们巫族要不要脸了,难道你不知道这些破旗根本就不是我炼制的?这分明是神农那个杂碎给我送上门来的,怎么把一切罪责推在了我的头上,不要脸的东西我见多了,但没想到今天见到了一个更不要脸的……”
冥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心里的恶气也出了不少,但当他还准备搜肠刮肚找出一些词来,继续将后土损上一阵,却听得元始天尊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冥河道友,听你这样说来,这些旗子神农氏炼制的,和道友没有一点关系,不知贫道的理解是否正确?”
“当然是这样了,神农这杂碎平白让我背了这么大的黑锅,再次见面,我绝不会轻易饶过他的!”冥河兀自气愤不已。
“好,那么就请道友将阵旗归还巫族,将此事结过吧。”元始天尊一边说,一边冲着冥河微微笑了一下。
“什么?”冥河这才明白自己中了圈套,但在一众大能面前,他一则处于绝对的劣势,二则无法就地食言,只好乖乖地交出阵旗,含恨自回血海去了。
第一卷 洪荒行 第三十二章 天庭危机
更新时间:2011-10-13
阵旗到手后,后土不禁暗自松了口气。虽说为了此旗,不仅自身的气运消耗一空,而且将整个巫族的气运也搭上了三成,但此时已不是计较得失的时候了,打开天庭之门已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于是她立即召唤神农过来,嘱他做好一切安排。
不一刻,十二名大巫在神农氏的带领下,到达了天庭门前。这十二名大巫中,除却十大殿主,赫然有两名我们无比熟悉的大巫,他们就是涂山星野和三叶黎。
说也有趣,自打那一天涂山星野将昏迷不醒的三叶黎抱回黎巫殿后,他们的关系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之前是三叶黎想方设法地在与涂山星野靠近,而涂山星野却下意识地不敢多靠近一步;之后则是涂山星野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开始主动向三叶黎示爱,而三叶黎却不知何因忧心忡忡,不肯向涂山星野走近。
另外,也就是从那天开始,他们的修为日见日长,其成长速度令神农氏也不得不刮目相看。如果说涂山星野的修为增长变快的原因我们可以归之于灵髓玉液的身上,那三叶黎的修为飙升却根本找不到任何原因。但这对于巫族而言,无疑是一件好事。于是没几年,他们就先后成了名副其实的六转大巫,并且是六转巅峰,即使与十大殿主相比,实力也仅次于隐巫殿殿主巫凡氏。
所以在演练十二都煞阵时,他们理所当然地被选了出来。
数年准备,只为当前一刻。后土一挥手,将十二面阵旗送进了十二大巫手中,嘱其纳入心田,以心血温养,待元灵与旗中煞灵完全相合后,即可布阵行事。
要知道,巫族本就由盘古精血所化生,所以十二阵旗一入体,诸大巫便觉得与自身如出一源,根本不需要花多少功夫去提高契合度。于是不一刻,俱都对各自的阵旗了如指掌,如臂使指了。
一切都已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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