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些有能力帮忙,却没帮的上的人头上!”
廖怀仁使劲地拉了齐一鸣一把,“一鸣,别说了,你今天状态不对!”说着就要把齐一鸣从这间小屋中拉出去。
齐一鸣虎着脸看着他,挣扎着不让他拖住自己,道:“这样的情况下,谁的状态能对?难道冷眼旁观,看着同胞被屠戮,妇女被的状态就是对的?”
平太宗终于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大声道:“够了!”
正文 第168章 168 推动华人建国?
平太宗看着拉拉扯扯的齐一鸣和廖怀仁,身上带着是一种平淡却严厉的怒意,他看都没看齐一鸣一眼,拿起桌上的电话:“孙秘书,叫几位首长起来吧,紧急会议。”
说罢他大步子地走回屋中,去洗漱和换得体的中山装去了。
廖怀仁放开了齐一鸣,满脸是无奈:“唉,你这小子,怎么能这个样子。”
齐一鸣多少也有些后悔,不过他真的十分焦急。技术上来说,那些被杀害的几乎都不是中国人,拿的是马来西亚护照,可是感情上来说,从近代到现代,屡屡上演的东南亚排华暴动,造成的每次流血和遗憾,都深深萦绕在他的心中。不论他们拿的是哪国护照,有的是怎样的意识形态,终究都是与自己一样,留着相同的血液,有着共同的文化,同胞二字可不是仅仅在要求投资的时候,或者统战的时候拿出来用的。
作为民族国家,祖国永远都是这一族群所能依靠的最大保证。为什么犹太人经历那么多艰难苦痛都要建立一个以色列,甚至还要去复活几乎没有人使用的希伯来语。这种文化向心力、血缘凝聚力所带来的东西,不是仅仅用实用主义,或说马基雅维利主义之类能解释的。
是,国家作为绝对物,不能存在感情,可是这个绝对物确实一个个鲜活有感情的生命组成的。一次次地遗憾无法保护自己的同胞,一次次地欺骗自己那些跟自己不是一路人,那么建立这样一个狭隘的国家,真的是什么美好的事情吗?
有些东西,不能只用利益去衡量。
会议室中,临时被叫来的大佬们也都是不怎么清醒的样子,但是也都在认真地阅读传递来的情报。也许大家都知道了刚才小屋里发生的一幕,坐在那里的齐一鸣显得很孤立,甚至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人搭理过他。
平太宗仍旧在主持会议,待大家都看过之后,他问道:“诸位有什么看法?”
陈允先说话了:“我们能有什么做法?这是马来西亚的内政问题,我们没有理由干涉。”
这时候刁次荣否认道:“怎么没理由,死伤的不是我们的同胞?”
陈允又道:“但毕竟法理上那不是我国的公民,我们插手进入人家家里,难免惹人闲话。”
刁次荣显然意见接近齐一鸣一些,他皱着眉头说道:“别人插手我们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个跟原则没关系,完全是力量的问题。我们不愿意称王称霸,但是却总不能老是被一些陈规陋习给捆住了手脚,完全没了施展。”
另一位元老付茂功插口道:“什么叫陈规陋习?这些都是太祖和周总理留给我们的看家宝物,这才多少年的功夫,已经不当一回事了吗?”
刁次荣舌战群雄似的,又道:“一个时期的真理,在下一个时期却可能是谬论,这个人人皆知。我们在之前是因为力量薄弱,而又希望争取第三世界国家的支持,才搞了那么些东西,可是现在,我国无论在经济增长还是军事力量的发展上,都有了说话的权力,更何况这还是跟我国息息相关的事情。想南洋华人当初为革命、为抗战,毁家纡难者不计其数,为我们的革命是立了功的。可自打清朝数到现在,每一次的针对华人的屠杀,我们本土这些自诩正溯的,帮过他们一丝一毫吗?看着同胞被屠戮,难道还是脸上有光的事情吗?我们有力量不管,海外华人怎么看我们?以后统战工作还怎么做?”
齐一鸣差点就为这位老先生跳起来在桌子上鼓掌了,他的身份很多话是不适合说的,但是刁次荣说来却很有力量了。
海军刘华青和空军王海都列席其中,两人微不可查对视了一眼,刘华青也跟着道:“恩威并施才是王道,不让东南亚这些小国见识一下我们的力量,总会觉得他们可以老占我们的便宜,不如稍微惩戒一下,就像当初惩戒越南那样。”
李现年则道:“这个恐怕很难啊,又要打仗,军费谁出?”
齐一鸣立即道:“我出!弹药、抚恤,所有相应一切开支,都由我来支付。另外我这边的人力也可以全面的支应到这件事情上去。咳咳,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了,但是这话我想从开始就讲明白。马来西亚华人现在是什么状态,报告里讲得一清二楚。他们就是被压迫和被剥削的二等人,无论从我党的意识形态还是从我们的民族性上说,不拯救他们都过不去。马来西亚对于南海的野心存在,而且对于我们不会有什么太亲近的表现。所以,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在马来西亚建立一个华人主导的国家呢?”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平太宗推了推眼镜,似乎是也在权衡这个可能性,有怎样的好处和弊端。
陈允颇为犹疑地道:“我们这样又输出革命,恐怕会对中美关系造成影响吧。”
齐一鸣回答道:“之前对苏作战一事,已经基本确定了我们跟美国不可说的同盟关系,美国不会因为几个猴子国家,就坏了自己冷战的大棋。再者说,建立领导的国家会这样,我们如果让他们搞西方路线呢?”
“什么?我们扶植一个资本主义国家?”
“荒唐!可笑!”
……
一如齐一鸣所预料到的那样,要不是知道齐一鸣本身是个“久经考验的社会主义战士”,肯定这帮大佬就会给他扣一个走资派的大帽子了。
平太宗这个时候情绪微微缓解了一点,他压压众人的情绪,颇为感兴趣地问道:“小齐你接着说。”
齐一鸣笑道:“国体如何有什么关系呢?另外就算是多党制难道就一定是资本主义么?我们完全可以扶植左翼的政党或者泛左翼的执政联盟,秉持一条社会主义的路线啊。西方注重的,无非就是一个形式罢了。退一万步讲,就算这是个资本主义国家。但是我们通过从革命一开始就渗透,然后志愿移民等多种手段,都可以慢慢控制这个国家。更何况,我们还可以驻军!”
杨德智眼睛一亮,道:“马来半岛上驻军,这个战略位置可重要了,挟制马六甲海峡,控制从太平洋到印度洋的出入口,咱们的区域影响力就是上升一大块!”
齐一鸣从他惊闻暴乱的一开始,就产生了现在的这个念头。他一直是以超级敏锐的才思而著称的,反应灵敏,思虑周全,使他从开端就找到了一个解决问题甚至最大有利于局势的方法——推动南洋华人建国。
“在东南亚有这么一个华人国家,一面呢可以引为奥援,成为我们在东南亚最坚定的伙伴。同时对解决南海的问题有着破题一般的效果。再者我们对其他的东南亚国家也会形成一个威慑。换个角度想,我们这还是推进东南亚民主进程呢,西方他们欢迎还来不及。再说一个不能拿上台面的好处,咱们国内现在有那么一部分自由化倾向严重的人士,接下来可能就会影响我们国家的政治改革进程了。咱们立上这么一个大旗,让他们去这里找他们的‘民主自由梦’,对于国内的情况也是一种缓解。”
他这话一说完,平太宗的眼神就直往赵某人的身上瞥,齐一鸣不由恶意地猜测,难道太宗大人打算把这位流放到那里去?
齐一鸣再度说着好处:“建立跟这个新华人国家的紧密关系,我们可以推动零关税自贸,我们的商品可以无税地进入,倾销到这里,而它也会成为我们的商品流入东南亚的一个窗口。马来半岛上有着丰富的木材、橡胶、石油等一大些资源,缔结有利的经济协定,对我们还有着极高的经济利益。”
众人交头接耳地讨论了起来,原本这样一个荒唐不经的建议,让齐一鸣一忽悠大家还真的心痒痒起来。你说中国不愿意招小弟吗?这个是肯定愿意的,美国和苏联那样一招手,呼啦啦一大片小弟跟着上的威风劲儿,中国也是羡慕的。
平太宗咳了咳道:“这事儿还需要进一步细化,我们还是先讨论干涉的问题。”
王珍开口道:“我觉得出兵有点过了,外交上施压会比较妥当一些。我们可以搞一搞舆论战嘛,宣传一下当地同胞的待遇,然后拉上西方国家,让他们像制裁南非一样制裁马来西亚。至于军事压力嘛,也可以给一点,但是没必要真的打上人家的土地,那样的话实在太难看了。”
李现年也道:“没错,说不定这一会儿马蚤乱已经平定了呢,到时候我们再出兵,那就说不开了,兵者重器,用之谨慎啊。”
齐一鸣看到风向要往中庸的方向转,心中颇为焦急,他想得不仅是救这一次,而是给东南亚这些猴子国建立一个榜样,谁欺负华人就要遭受代价。可是这些老成持重的大佬们却用这样的太极手段,一点不能表现出他原本的意思。到时候该排华照样排,华人地位低下依旧如果。
同时他想出来的这个扶植傀儡国的计划,他认为是不错的战略选择,如果无法实施,颇为可惜。
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传来了一条消息,看完后他腾地一声站起来了,叫道:“马来西亚一个陆军军营参与了排华行动,性质变了!半个华区已经被点燃了,甚至东马也出现了类似的局面。这种情势,马来西亚官方管不住了,我们应该动手!”
正文 第169章 169 阳谋
诚如齐一鸣所讲,如果一个国家的军队参与了一个不文明的镇压行动的话,尤其是涉及种族屠杀的镇压行动的话,那么里面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多了。如印尼多次排华之中,印尼政府总是将事件推脱到暴徒的身上,而自己则干干净净,没有过错。
当下马来西亚出动军警镇压暴动,但不可避免地重复了五一三事件的情况,当素质低下的军警看到暴徒们靠抢劫获得了满满财富,混乱中女子可以任由凌辱,他们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而一边镇暴,一边化身暴徒。
齐一鸣没有预料到一次普通的战术拒止行动会造成后续如此严重的后果,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把数百马来华人死伤的罪过拦在自己身上的,指使海军动手抢占南海礁,不仅是他的决定,也由终南海的背书,更何况是维护国家主权的必由之路,马来西亚的那群猴子不长眼,那就好好敲打。
此外,善于借势的齐一鸣还认为,事已至此,应当亡羊补牢,做一番动作使其一劳永逸,今后排华恶行不再发生。马来西亚就要当一当齐一鸣屠刀下的鸡,哦不对,是猴子,好好宰他几刀,让其他猴子们瞧一瞧。
建立一个在东南亚的华人傀儡政权,不仅齐一鸣对这样一个思路着迷,连平太宗都有些心动。这位老人看了一眼仍站在那里,神情激昂地向一众元老们解释出兵理由的齐一鸣,知道实际上现在小半个国家的实力是建构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的。
没有齐一鸣,什么干涉主义想都不要想;可是有了齐一鸣,平太宗又深深忧虑,担心这个年轻人再攫取更大的权柄和威望后,会反客为主。至于什么打破原则,国际敌视之类的,平太宗这人实际得多,他不觉得不搞了马来西亚,别的国家会怎么亲热中国。反而展示自己的手腕,打出威风,才是真正的立国之道。
战争这个东西太久不打不是好事,太常打也不是好事。平太宗想安定一下,可是总感觉有一股看不到的力量在推着他和这个国家一直出手。
看着齐一鸣的热切,平太宗好像又抓住了什么。这一位老人绝对是胸有韬略而才思敏捷的政治家,他和齐一鸣其实在很多方面都十分类似,比如在事件中施加自己的力量,以推动其发声最有利于自己的一面,甚至自己为自己开拓出一个最有利于自己的机遇点。
平太宗信任齐一鸣的人品和操守,比起其他大佬,他不认为齐一鸣会做出什么出格的原则性错误,不是这个小子没有胆量,而是他很明白,齐一鸣远比一般人“死板”和“墨守成规”,这个聪明而且擅长谋略的年轻人,缺乏那种绝对的刚强和冷漠,相反他有着政客所罕见的执着道德操守。
但这一切不以为平太宗完全对齐一鸣是放心的,他很愿意用齐一鸣这一把快刀,也欣喜于他能够做出种种于国于民有利,更让自己脸上有光的功绩,不过平太宗也担忧照这样发展下去,齐一鸣会成长为一个政治怪胎,他实在与普通的政客们太不同了,他天生掌握的一切,简直就是为塑造一个自行其是独裁者准备的大礼包。他曾不止一次考虑,如果没有红警基地之类的东西,平太宗可能会更放心培养齐一鸣进入中央,甚至作为重要接班人培养。
再加上齐一鸣确实在做事的时候,比起一般人要无所顾忌,虽然大多数情况印证齐一鸣是正确的,但是终南海不接受那种随时会超出自己控制的东西。
侃侃而谈的齐一鸣毫不掩饰自己对于推手南洋华人建国的企图心,平太宗思前想后,仅仅是几分钟时间,就有了一套十分大胆地策略。
平太宗微微沉思了一下,道:“外交部,现在就紧急召开一个发布会,谴责马来西亚政府纵容马来人屠杀华人的卑劣行径,并敦促他们立即控制局面,同时向国际社会宣布,我们要展开撤侨和护侨行动,任何阻碍我们的人,都将被看作敌人。”
齐一鸣轻轻地挥了一下拳头,以示振奋,然后道:“我建议,为了保证最快能够将撤侨和护侨兵力投送到马来半岛,出动空军空降兵第8旅,他们能够立即开拔,不需要做太多准备,最迟8个小时之后就能到达马来西亚。”
他这话一出口,作为知情者的大佬们下意识地会认为这里面有怎样的阴谋论。空降兵第八旅按照原定计划,很快就要调离葫芦岛基地,尚未确定要驻扎在什么地方,但是绝对会超出齐一鸣的直接管控。嗯,齐一鸣其实没有告诉他们,控制这些红警战士,齐一鸣是用脑电波的。
不过有了自己的一番新主意的平太宗眼前却是一亮,309师屯驻西北之后,让很多人不舒服的部队只剩下空降兵第八旅了,如果能够直接投放到国外去,那肯定能安不少人的心,也会限制齐一鸣想要在国内进一步渗透p的行动。
王珍插了一句嘴道:“等一下,说撤侨和护侨可以,可是那边恐怕没有那么多我们的侨民吧,到时候我们自己也解释不清楚这样的事情。”
齐一鸣一本正经地道:“发护照呗,戴上几十万本空护照本子,等到了那边谁需要我们保护就发他一本,自己填上名字,妥妥的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等事情平息以后他们可以随手撕了这东西,也可以保留。”
“可是我们《国籍法》不承认双重国籍的啊。”
“嘿嘿,这个都好解释,反正咱们就认护照,他们拿我们的护照,我们就保护照顾他们,法理上无懈可击。”齐一鸣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又道:“而且如果我们确定要遂行那个扶植华人政权的计划的话,这方面还可以继续做文章。”
平太宗点点头,问道:“能办得到吗,这么短时间准备几十万上百万本护照?”
齐一鸣想了想,道:“有些困难,不过暂时将就一下,用一张特殊的护照纸代替护照本,回头再给他们补发也成。”
李现年有些怪里怪气地道:“就是怕有些人想要‘不食周粟’啊。”众所周知,东南亚华人在政治上和意识形态上更亲近kt的逃亡政权,马来西亚的华人甚至还一度组织过什么自卫队之类的东西,这也是一开始有不少人反对干涉的原因。你丫不喜欢我们,我们管你死活啊。
齐一鸣则道:“不排除有这样食古不化的人,但是大部分人只是想要好好地生活,至于是cpc还是kt,对他们来说都是遥远的概念,我们如果上纲上线,反而错失这样一个机会。”
陈允也点头说:“老百姓都是实用主义的多,谁能管那么多理解不了的事情啊。”
刘华青跟着道:“我们海军这就可以派出舰队进行撤侨的任务。”
齐一鸣则看向平太宗,问道:“看您的决断,如果您希望我们行动规模更大一些,这撤侨什么的都是幌子,我们不可能把当地华人带走的,而是要鼓动他们跟马来人作斗争。”
平太宗看着齐一鸣一脸笃定的模样,就知道这个小子肯定在踏入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份通盘的细致考虑,而且他做的筹划,很少有失误的时候。这也是平太宗一直很看重齐一鸣的原因,即便是后世而来,但没有强大的神经和承受能力,良好的运筹本领,这都是不可能实现的。
齐一鸣双眼带着极大的渴望,看着平太宗,此时平太宗已经基本确信齐一鸣咬钩的可能性超过八成,只要齐一鸣咬了钩,后面他就能做更多准备。毕竟齐一鸣的出现和接受齐一鸣爆发的都太突然,等到齐一鸣已经显示出恐怖力量的时候,终南海想要做出什么防范措施和限制手段都已经显得晚了,但如果齐一鸣不在国内了呢?
“小齐,这件事非常大,而且很难处理,可是机会也是难得,对我国的好处也是不言而喻。但其中难度也是非常巨大的,我国现在自己照顾经济建设一摊子事情,尤其是快速进入关贸总协定,确立未来经济全球化中我国的战略布局和地位,已经是相当艰难的事情了,如果贸然牵扯到国外事务中,对于我们国内的建设恐怕是相当负面的影响。”平太宗徐徐道来。
听了他的话,齐一鸣心知平太宗说的都是真实的,一面搞经济建设,一面还要盘算另一盘战略大棋,真的不是正常人能做的。国内看似风平浪静,但需要做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前不久的对苏作战,就已经暴露出了相当多的问题,还拖累了有关部门的正常工作,也让齐一鸣对于所谓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这条路,深信不疑。
确实国内不宜分心,可机会难道白白放过?
谁知平太宗说到这里话锋陡转:“国内处理不了,但我们可以尝试建造一个特别班子对付这个。而你小齐同志就是一个很好的领导者,我现在问你,你愿不愿意交割一下你在国内的领导职务,跟咱们官方撇清关系,算是戴上白手套,然后我们党中央授权你利用一切你可能调动的资源操作这件事。至于国内你负责的工作,如9527工程、胜华集团等,你可以把一些能交卸的权责交卸一下,保证事务的正常运行。”
在座诸位元老与内部人士纷纷倒抽一口凉气,这是怎么个节奏?
正文 第170章 170 祸福相依
稍微动动脑筋,这个算计其实非常简单易懂,“调虎离山”而已。
齐一鸣在国内的一系列行动,包括通过军备提供、补给赠送、以及和军方高层将领的私谊交往,使得他已经在军队中有了自己的影响力,虽然看起来稀薄,但是在天朝这个国情之下,已经足以令人觉得担忧。他通过拉动国外投资,以及自己手中莫名其妙的资金,配合技术、人才、设备等多方式,也渗透进入了国家核心产业的各个角落——能源、化工、钢铁、基础设施建设、农牧,甚至教育、文创——他的影响力虽然不涉及他本人,但已经给国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再加上他执着的性子和潜在不服管的作为,大佬们产生了的危机感自然与日俱增。红娘搭线这条计策是一方面,但短期内估计是看不到什么效果了,所以多管齐下才是最好的。
但事实就是现在国家还真的离不开齐一鸣供应的各种资源。既想要获得他的支持,又不希望他碍手碍脚,那么打发他去马来西亚搞三搞四,国内的红警基地仍旧按照日程表生产装备、提供技术,由信得过的人接管一些管理权限,无疑是最有利的事情了。
齐一鸣也不傻,很快明白了这其中的用意。他现在是中顾委的委员,胜华集团的董事长,层级上算是一个副部级的大干部。说没有权力可是有影响力,他很多事情上由着自己的意思来,或者游说,或者施加影响,使得这一年多其实很多的国家政策是他提议,然后中央拍板,这种状态当然不会被人喜欢。虽说他现在算不上被猜忌,但也多少是被忌惮。有钱、有权、有人,不想要做坏事,可是有做坏事的能力,本身就是一种邪恶,一种原罪。
平太宗这一手还是真的打在齐一鸣的软肋上了,齐一鸣先是一愣,然后脸色踌躇起来。似乎是为了让齐一鸣更安心一些,平太宗又道:“任务结束之后,小齐你可以再重回自己的岗位嘛。”
话是这样说,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候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力物力自己还能调动起来,说不得自己一走,肯定就被狠狠地掺沙子了。经济上的处理还好说,因为本身齐一鸣提供的也都是从属性的东西,人才国家可以培养,资金可以自己筹措,管理层面更不成问题,设备技术也都保留。军备的方面,几个基地军工厂的运作都是提前输入订单的,齐一鸣不在也无所谓,物资划配提前统一好,都不成问题。
几乎这个时候,齐一鸣都要认同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计策了。发配自己去马来西亚,但一系列的基地运作提前都由齐一鸣布置好,当然是在高层的要求下布置的。而从此,齐一鸣的身份仅限于一个按钮,或者高层控制红警基地的一个用户界面。而齐一鸣所营造起的一系列影响力,也都会随着有心人的刻意行动,而渐渐被抹除掉或淡化掉。
齐一鸣深吸了一口气,他能够感觉到空气中的紧张,甚至有些悲观的认为,也许自己否决了这个命令,后脚整个政治局势就会大变。他明白自己是触及到了一些不应该碰的东西,归根结底是他太过理想化和心急了。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在他这里得到好处,捧得他高高的。可是当他给了太多的好处,已经有人觉得差不多了,该拿到的拿的差不多了。于是一体两面性就凸显出来,齐一鸣有自己的价值,也有带给一些人的隐患。舍弃掉齐一鸣太过可惜,太过纵容他而又导致危险。
“好的,我接受马华建国的这个任务,不过先期有很多工作需要在国内展开,我也需要交接一下我身上的职务,所以大约要多呆一段时间才能成行。”
这个让步齐一鸣必须得做,他看似有选择,但是实际没有选择。离开权力的中心,对于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几乎都是好事情。他只用考虑如果拒绝会产生怎样的不良后果,就足以让自己下定决心,接受平太宗的这个命令了。
说到底,他的种种行为不是个人得失的问题,而是完成那个宏大愿望的问题,一个强大昌盛的国家,一个自信高贵的民族,才是他最终所求。
平太宗道:“这个不成问题,你愿意的话在国内遥控那边的局势都是可以的。不过你的工作开始之后,该撇清的东西还是要撇清,国家无论是在财政上还是国际台面上,都不可能给予你太多的帮助,你要有心理准备。”
齐一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只手攥着扶手的柄,指甲微不可查地划着扶手的下缘,他顿了顿道:“这个我明白了,不过我希望之前换装下来的一些物资能够由我支配。”
“这个好说。”
齐一鸣点点头又道:“我还需要做几轮宣传工作。”
平太宗有些警觉,问:“为了什么?”
齐一鸣眼中闪烁出一丝精光,道:“朝鲜模式,准确地说是志愿军模式。马来西亚地方不大,但是马来人和其他族裔太多了,华人比例太少,我想透过宣传马来西亚华人的艰辛,叙述他们的遭遇,吸引一批人到马来西亚去,一方面增加当地华人的比例,一方面还可以为我们提供兵源,再者就是控制当地思想和倾向的重要一步。”
平太宗与几个大佬想了想,最终还是咬咬牙道:“这个可以答应你。”
他又道:“不过小齐你也要做好准备,如果马来西亚的局势崩坏,引起了国际介入的话,我们国家是不可能大举帮助你的,所以到时候你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因为那可能是进山林子中去打游击。”
齐一鸣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道:“到不了那一步,光抽掉我基地里的人手就够把马来西亚政府给推翻了。”
讨论了其他一些细节之后,也许是众人知道对于齐一鸣有所不公,许给了他诸多的好处和权限,也给了他抽调精干人才行事的权力。更关键的东西则是完全独立的指挥和操作空间,齐一鸣虽然需向京师汇报,但京师没有直接权力更改齐一鸣的行动和意愿。
所以,马来西亚将是齐一鸣几乎不设限的舞台!
齐一鸣走出会议室,一系列的战术部署他已经展开,甚至会议中他得到许可的时候,就通过自己与基地的特殊通讯方式,开始操作。凌晨夏日的空气微凉但很清新,齐一鸣嘴角慢慢溢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看似我吃亏了,但结果恐怕不会按照你们所预料的那样发展啊!”齐一鸣心中激荡道。看似他这一局输了一阵,但何尝不是他主动退让的结果,离开基地、离开胜华集团,离开国家,并不代表他就永远离开了权力的中央。平太宗的这个策略,其实相信他自己都知道是一个短期的手段,救急用的,但根治不了齐一鸣固有的威胁。
马来西亚太小,不可能困住齐一鸣一辈子,他是有回来的那一天的。平太宗的打算主要是让他离开一阵,以布置更为精到的手段来调整控制齐一鸣的威胁。顺便他们用的那桩美人计也可以获得更长的时间发酵自己的威力。
齐一鸣坐上自己的红旗,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明显了,“一次马来西亚的战事,规模完全由我自己控制,我可以直接打下去,直到打到基地升级,而且这还是一个我更自由的新据点,老首长们啊,我真是得感谢你们,送了我一个可以更加为所欲为的后院!”
平太宗等元老们不清楚,继续升级下去的基地会有怎样可怕的东西,但齐一鸣却一清二楚,如果说lv1基地只是给了齐一鸣一张进入权力的直通车车票,而lv2基地则是可以将权力整个送入齐一鸣的手中。作战实验室不仅会给齐一鸣更多战争技术,更多犀利装备,而且那些匪夷所思的黑科技,乃至超人级别的英雄,都会为齐一鸣所用,更不要提lv2基地会提高部队生产的上限,齐一鸣的直属红警卫队的规模会翻倍增长。
有人以为把齐一鸣送出权力的中心是成功的一步,可又怎能想到,他们却把齐一鸣最想要的东西送到了他的手中?
信奉力量决定论的齐一鸣知道,此刻他虽然看上去很壮大,但仍旧不够强,可当他的力量强大到令人不仅仅是担忧,而是畏惧到无以复加,他伸伸脚就意味着碾压时,就是他光荣回归的那一刻。
当然现在,齐一鸣需要的是,让这场危机演变成最好的刷怪地图,他要尽速让自己的红警战士踏上马来西亚的土地,一面救助自己骨肉相连的同胞们,另一面则去为自己吹向迎来新的一幕的号角。
脑海中已经自动生成了一副地图,他要建立的红色国度的箭头已经指向南方,将那里染成红色,这将是他第一个战利品,一个完美的新开始。
正文 第171章 171 从天而降
晨光已经撒到了大地上,只是这热带的城市中却感受不到那种炎热气息,反而静僻的街道上没有人出来开店,没有行人走动,如同鬼城一样,只有少许小鸟的叫声,显得确实突兀。
阿兹莉的母亲偷偷打开了窗户的一个缝,小心地偷偷向外打量。
街道上看不到一个人影,但是拐角处却看到了一大滩血迹,还有一根不知道是谁的胳膊。对面的一些华人的住宅和店铺此时都已经被砸得七零八碎了,在一家华人小吃店的窗户台上,趴着一具华人的死尸,却没有见到他的头颅。
看到这一幕,柔弱的妇人也是胆寒,慌忙闪开不敢再看,他的几个年幼的孩子也想透透风,却被警醒的阿兹莉扯住了。
此时林雪鸿已经是一宿没睡了,不过他身上却看不到困倦的样子,反而是一种受到极度打击的灰败神色。阿兹莉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无奈又可惜,不知道怎样才能开解他。
林雪鸿微微抬了眼,看到阿兹莉,用微弱的声音说道:“阿兹莉同学,昨天晚上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对你那么粗暴,无论如何都是你救了我,肯收留我不至于被暴徒伤害,我要谢谢你。”
阿兹莉心中微暖,更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即便是这样的情景下,林雪鸿仍旧是她印象中那样谦恭有礼,温和平易的同学,她暗恋这个华人少年,大约也就是这一点,很难在马来男人身上找到类似的特质。
“林同学,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一夜没吃没喝没睡了,这样子对身体不好。暴乱……暴乱总会过去的。”阿兹莉想起了昨天林雪鸿的话,知道这样的安慰对他无济于事,脆弱的少年肯定现在对这个国家充满了不满和愤恨。
一个无法保证自己国民人身和财产安全的国家,一个会因为肤色和种族就比别人第一等的国家,一个即便是勤劳致富、勤俭持家,却也会被最终剥夺的国家。就连阿兹莉自己都感到无限的愤慨。
阿兹莉很想不再学习建筑,投身政治,改变现状,使得马来西亚走入正轨。可是这种念头她自己都知道多么的可笑。首先她是女人,在这个绿教为主的国家,女人的地位低得令人难以想象,别说当政客,就连当出租车司机都没有机会。再者,政客能做什么?这样一个重视选票甚于重视民主本身的政治模式,完全成了多数族群压榨少数族群的工具。政客们为了当选,就一定要讨好马来族裔,而为了让马来人投票给自己,他们就一定不可能做出违背马来人意志和“侵犯”他们的利益的事情。
最起码以阿兹莉的智慧,她不清楚有什么办法能够拯救这一切。
这时候阿兹莉的母亲对她的小儿子说道:“出去打一点水回来。”
那个对林雪鸿并不是多么友好的马来小孩,探头探脑地提着水桶跑出了家门。落后的市政建设使得吉隆坡并不是每一个家庭都用得上自来水的,特别像是阿兹莉家这样没有当家男人,并不富裕的家庭。
看上去很是机灵的马来小子出门没几步就看到了从路口那边转出来了一群手里提着棍棒,有的背着书包,还往外露着钞票,有的搬着一台电视,甚至有人还抢了一床看上去价值不菲的凉席。
突然,提着水桶的马来小孩高喊起来:“快过来,快过来,有一个华人跑到我家里去了!”
被抢劫和杀戮弄得心血的这群马来人本来不想继续做下去了,而是各自拿着“战利品”回家好好休息,然后再享受他们抢到的东西。可是当这个马来小孩喊出还有漏网之鱼的时候,他们下意识地就挥舞起自己的武器,像是被施放了嗜血咒的狂战士一样,哇啦哇啦地冲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的阿兹莉大惊失色,而她的母亲立即就拉着她想要往屋里走,如果这群暴徒指认她们是窝藏华人的叛族者,或者指点他们不贞洁了,等待她们母女的刑罚将是极为可怕的。
林雪鸿也根本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他知道阿兹莉的那个弟弟看自己不顺眼,可是没想到居然能够出卖自己给街上的那群暴徒。他远远地看着那个小孩,眼睛里闪烁着振奋和自得的神情,林雪鸿根本就不能理解,到底是什么缘故让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就对他如此不满,欲除之而后快。
当他绝望地看着那一群马来暴徒将要冲进阿兹莉的家中的时候,突然外面有人喧哗起来,有人指着天上叫道:“飞机,好多飞机!”
航空引擎的轰鸣声由远而近,原本正在冲锋的暴徒们也看热闹似的站在那里看着天上陡然出现的许许多多架的飞机。有一些有点见识的马来人脸上的表情变了:“这是军用运输机,这么多飞机,是要打仗了吗?是新加坡人吗?还是泰国人?”
就在他惊叫的时刻,一架战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