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诸侯可以雄霸一方。天下也必定会生灵涂炭。将军难道想要以一己之乐弃如此良机?以一己之乐弃天下人于不顾?以一己之乐弃这近在咫尺的宏图霸业?”
马夫被他一连发问,心头不觉一颤。仔细算来,现在离曹cāo刺杀董卓不成,号令天下诸侯共讨之的时间已经不远了。而杨阜对时局的把控是如此之准,着实让他这个魂穿过来的人汗颜不已。
见马夫没有回应,尹奉有些暴躁地说道:“将军,我们三人现在就等你一句话,你是干还是不干?快给个爽快的答复。如果不干的话,我们三人立即就回天水种田去!”
杨阜见他如此沉不住气,连忙打断他道:“刚刚将军已经说时机还未到了,他现在只是在等待时机而已。”
一直处于旁听状态的赵昂此时突然笑道:“所谓的时机不仅需要等待,而且还需要争取,唯有在准备中去争取,我们才能把握真正的时机。不然的话,等到时机真正到来的时候,我们只能手足无措,事倍功半!”
“妙呀!我说你什么时候有这般见识了?”尹奉笑着走到赵昂身旁,将手臂搭在他的臂膀上,装出一副嫉妒崇拜的样子。
杨阜对赵昂这话也是赞叹不已。
此时的马夫听到这番话后,只得叹一声道:“在时间的洪流中我早已不能向往,而在历史的漩涡中我已经不会思考。”
“额,将军此话何意?”尹奉摸着脑袋看着马夫。赵昂将他推到一边道:“真是够笨的,将军的意思是说他听我们的了!”
“此话当真?”尹奉两眼发光。
马夫笑道:“诸位,不好意思,刚刚一不小心文艺了一把,既然你们都把话说得这么明了了,那我听你们的便是。只是在今后的道路上必定荆棘满路,步步危机,还望三位兄弟和我一起戮力同心,铸就不世伟业!”
“咱们这是创造历史的节奏呀!”想到这,尹奉自然是兴奋不已。
话虽如此,但是其实在马夫的心头还一直有一大片y云未散,创造历史也就意味着他将改变原定的历史轨迹,而他曾生活的未来世界的一切也有可能不复存在。他真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自从他魂穿后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在不断地改变着历史。烙印在他脑海中的东汉末年的历史景象似乎早已失去了原来的模样。历史就像是一把shè出去的箭,就在那么一瞬间,一切都不再复返。那些已经过去的,他已不能改变。在对于未来,路只有一条,不能改变历史,那只能被历史改变成为一粒默默无闻的沙子,最终湮没在滚滚长江中……
“来,为了我们共同的理想,咱们今ri一醉方休!”听了这么多,他自己也想了很多,不知不觉之间,他觉得自己酒瘾上来了,不喝点酒略微纪念一下这个值得铭记的ri子,也许他很难安稳地躺在榻上。
一听到喝酒,杨阜立即就皱起了眉头。不过看到马夫此时这么高兴,他也只得舍命陪君子了。
赵昂、尹奉倒是十分爽快,奴仆刚把酒端上,他们俩就先倒了一杯解解渴。虽然说在庆功宴上他们也小酌了一番,但是毕竟有马腾在场,他们还是颇为拘谨,不敢畅怀大喝。
而他们俩现在已经完全把马夫当成自己人,在他的府上喝酒,他们也不必顾虑太多。
马夫宅邸上,四人开怀畅饮,而在洛阳丞相府内,那董卓亦是满脸醉意。只不过和他们不同的是,董卓此时正在气头上,在接连训斥众将之后,他连饮十几杯酒以解心中怒火。
“你……过来!你不是说那贾诩神机妙算,无人能敌吗?我堂堂六万天兵难道就如此不堪一击?那贾诩不会是马腾故意安排在你身边的细作(在三国时期jiān细被称为细作)吧?”董卓指着自己的女婿,中郎将牛辅问道。
牛辅诚惶诚恐地道:“贾诩对末将忠心耿耿,绝对不可能是马腾派来的细作,至于他们为什么会战败,末将以为也许那马夫真的如传说中的一般刀枪不入,勇猛无敌。”
“放屁!”董卓两步走到牛辅面前,当着众人的面,一脚将其踹翻在地道:“饭桶,你们都是饭桶!连一个小小的养马之人都对付不了,本相养你们又有何用?”
那牛辅还从来没见过董卓发这么大的火,他连忙跪拜在地,低头道:“末将无能,但对您绝对是忠心不二。如果丞相愿意给末将三万jg兵的话,末将发誓不灭了那马夫,誓不罢休!”
董卓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这样的话本相已经不想再听到了!李儒何在?本相让你想的计策,你想的怎么样了?”
侍立在一旁的李儒连忙出列道:“现在韩遂、李催、郭汜、贾诩等人还待在安夷按兵不动。这番大战,我军伤亡惨重,确实应该稍微调整一番。只不过一直这么调整下去不有所作为的话也不是办法。在下刚想到一‘两虎相食’之计,不废一兵一卒就可让那马腾和马夫死无葬身之地!”
“哦?”原来心情很糟糕的董卓听到这话后不觉看到了一丝希望。虽然说吕布已经一再请兵前去踏平武威了,但是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董卓是不会让吕布离开洛阳的。如果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取胜,那简直是上佳选择。
李儒信心满满地道:“所谓两虎,指的是‘马腾’和‘马夫’。在下以为丞相可以打着天子的旗号封马腾为‘凉州牧’、平羌将军、‘新息侯’,封马夫为‘武威太守’,关内侯。”
董卓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这哪有战败了还给敌人封侯的道理?况且这“新息侯”可是大汉开国功臣之一,伏波将军马援的封号,汉朝开国四百年,马援可谓是最著名的伏波将军,被人尊称为“马伏波”,而他这新息侯的封号可谓是如雷贯耳。
马腾虽然是马援的后代,在西凉也十分有威名,但是他的功绩远远不及马援。另外,马腾大败了董卓大军,如果反而被董卓打着天子的旗号加官进爵的话,那他董卓岂不是在暗示各方诸侯只要能把他打败,不但不会受到任何惩罚,而且还会被厚赏吗?
丞相的反应早已在李儒的意料之中,古往今来,还没有人被凑了一顿之后,还给对方捧壶舔鞋的,不可一世的董卓自然更不会愿意。
不过,李儒并没有就此罢休,他对董卓道:“丞相恩威布于四海,此次马腾能够侥幸取胜,全赖天时而已。至于加官进爵之事,丞相大可以不必放在心上。有没有实权还是完全由您说了算,试问用两个虚名去换取马腾与马夫之间的自相残杀,而丞相只需坐收渔人之利,您又何乐而不为呢?”
董卓抚须良久后道:“你且继续说说如何个自相残杀法。”
李儒道:“这‘平羌将军’可不是白送给他的。丞相可派天子的心腹前去赐封。另外,再另拟圣旨,就说羌胡屡欺我大汉,圣上前些ri子梦见伏波将军,醒来后不觉泪下。自思无人可守江山北门。忽想到他马腾乃是马援将军的后代,特赐其先祖生前封号,勉励其建功北国。”
李儒顿了顿后继续道:“据在下所知,那马腾是十分忠心于大汉的,必不会有什么异心。在圣旨之中,只要再借天子之口让马夫镇守武威,那么两虎分离,其中一虎羌胡用兵,而令一虎则是武威养兵,那马夫肯定不是池中之物,定然不愿久居于马腾麾下。如此一来,马腾必定猜忌马夫,而他又不得不战羌胡之兵,势力必定大减,在一减一增之间,那马腾和马夫实则是在内耗,不用多时,他们必定两败俱伤!”
董卓略思之后道:“那马腾会安心把自己的老巢交给马夫?”
李儒哈哈大笑道:“这一层在下早就想到了,纵观马腾麾下,能够和马夫一较高下的也许只有庞德了。那马腾必定会留庞德和马夫同守武威的。而一直以来庞德对马腾都是忠心不二,如此一来,马腾相当于在马夫身边留了一个很有分量的‘细作’,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大有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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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回:俏貂蝉梨花带雨 忠王允舍命西去
董卓听完李儒这么一席话后,回到座位上,痛饮几杯酒道:“如若不成,不该当何罪?”
李儒笑道:“愿引颈就戮或自烹于大鼎之内!”
“好!本相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说罢,董卓竟是亲自敬了李儒一杯酒。
李儒谢过之后道:“丞相应该想到派谁去了吧?”
董卓大笑之后立即让李儒草拟圣旨,然后派人告知尚书令王允,让他明ri启程前往西凉宣旨。
据《后汉书》记载,王允,字子师,太原祁(今山西祁县)人。他出生于官宦世家,年纪轻轻就开始当官,壮年的时候已经是豫州刺史。在汉灵帝时,他因为在和“十常侍”之一的张让的斗争中失败,被迫去官隐居,中平六年,大将军何进掌权之后他又重新出仕,历任从事中郎和河南尹。在何进被宦官诛杀,董卓掌权后,迫于董卓的权势及军事实力,一向以忠孝立身的王允表面上一味听任,甚至顺从董卓,但是实际上却是积极发展反董势力。
这ri,王允吃过晚饭以后端坐于大堂之上思索天下大势。突然,一阵香气窜入他的鼻中,他抬头一看,原来是义女貂蝉正捧着刚泡好的茶小心翼翼地走来。
此时的貂蝉身穿白sè薄袄,云鬓高挽,柳眉不描自弯,酒窝未笑若现。一颦一笑之间真是倾尽天下紫sè,羞惭万千少女。
王允见他进来,叹了一口气道:“若在盛世,以你的姿sè必当荣华一世,富贵平生。但是现在国之将倾,战乱不断,恐怕你也很难安宁地过上自己的小ri子了。”
貂蝉突然听到义父说这样的话,赶紧安慰道:“义父,你又多想了。现在天下虽然不太平,但是您能让貂蝉认您当义父,也是我三世修来的福气。”
王允接过貂蝉手中的茗茶,轻轻地品了一口道:“老夫已年过半百,再为大汉cāo劳几年之后,自当入土黄尘,只是你,正值妙龄青chun,义父为你着急呀!你倒是说说,倾心于什么样的男子,义父平时帮你物sè,也好了却义父的一桩心愿!”
貂蝉立即转过身,脸上已布满红晕,她轻声道:“女儿哪里也不愿去,只愿一生一世待在义父的身边,伺候义父!”
王允笑道:“傻丫头,女大不中留。现在义父整ri如履薄冰的,你留在义父身边也不是办法,义父打算帮你寻觅一平常人家,让你安安稳稳地过ri子,你觉得如何?”
貂蝉道:“生无贵贱,只要他真心待我,无论家境如何,貂蝉都愿和他共度余生。”
王允哈哈大笑道:“我女儿果然与众不同,好!如此甚好!义父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而貂蝉听了义父的这番话后也掩面笑了起来。
就在父女俩有说有笑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人道:“王大人准备接旨!”
王允连忙穿上官袍,梳洗一番后,携着全家老小齐齐跪拜在大堂之上。待那黄门宣读完圣旨后,王允迟迟未接圣旨。
黄门催促道:“王大人,赶紧接旨呀!这可是圣上给你的差事,圣上对你可是信任有加,你可一定不要辜负了圣上的期望!”
在众人的一番催促下,王允方才颤颤巍巍地接过圣旨。貂蝉此时发现自己的义父好像瞬间苍老了很多。
待送走黄门以后,王允撑着腰,望着那漆黑的夜晚。
王允的三个儿子王盖、王景、王定一起围了过来,王盖道:“父亲,武威天高路远,还请父亲奏请圣上,让我们代父亲前去武威宣读圣旨!”
“荒唐!实在是荒唐!休得再胡言。圣上交代的任务,老夫就是粉身碎骨也得完成。”
“但是,但是刚才那黄门说让您去武威呀!那可是豺狼之地。韩遂、李催、郭汜的大军统统被打败,您去那里不是去送死吗?孩儿认为这一定又是董贼的诡计!他这是打着天子的旗号让您去送死呀!”王景言真意切地说道。
王定亦眼里含着泪水道:“父亲,他为什么告诉您地点,还不让您看圣旨呢?难道这里面有什么y谋?”
王允见他这三个儿子在这唠唠叨叨地说个没玩,斥责道:“你们三个立即滚去睡觉去!去,不要在这烦我。”
王盖、王景、王定见父亲发火,只得低着头下去。
貂蝉则是站在王允身旁一言不发。
王允看了看手中的圣旨,又看了看貂蝉道:“为父刚说要帮你物sè一个夫家,想不到就摊上了这样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差事!如若为父不能回来,你就拿着为父给你留下的钱财自己寻觅一个好人家吧!”
“不!我不!”此时貂蝉再也忍不住,竟小声啜泣了起来。
王允道:“别哭。我王允家的孩子从来不轻易掉眼泪的。”
貂蝉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道:“义父,让貂蝉陪您一起去武威吧?这样一路上也好有个人照顾你。”
“圣旨上已经给了期限了,让为父明天天一亮就立即出发,四天之内到达武威,如有延误,为父这项上人头恐怕都保不到武威了!”
一听到四天,貂蝉又情不自禁地啜泣了起来,这洛阳离武威超过二千五百里,王允一个年过半百之人如果想在四天之内到达武威的话,必须ri行六七百里路,这样的速度已经超过六百里加急的速度了。
“罢了,老夫这把老骨头已经被折腾大半辈子了,也不怕这点折腾,即使赶不到,老夫也要以死明志。”说到这里,王允也留下了两行老泪。
在昏暗的灯光下,原本有说有笑的父女此时竟然相对哭了起来。
不过在哭了一番以后,王允擦干眼泪,面朝北三拜之后,又唤来自己的三个儿子,当着三个儿子及貂蝉的面把自己万一出现不测之后的事宜和他们几人讲了一遍。
几人不免又是一番痛哭。而王允也这时候也没心思哭了,他嘱咐下人准备上好的宝马,明ri一早就出发。
其实此时在王允的心里,除了担心自己的老骨头能否撑到武威以外,他还在想着另一件事,而也许它可以帮他实现多年的所愿,当然,一切还得建立在他没有死在路上的前提下。
翌ri天刚刚亮,王允就早早地出了王府,不过令他颇为吃惊的是在王府外已经有三个士兵等候。
见王允带着一个下人出来,一士兵道:“我等三人奉丞相之命,特意护送王大人前去武威宣旨。”
王允这个时候哪有拒绝的道理,也不能拒绝,这明显是董卓对他不放心,派人监视着他的。
话说这一路跋山涉水,披星戴月地赶路十分辛苦,王允当真是把自己的老骨头都给豁出去了。在那三个士兵中,有个士兵竟然受不了这ri夜兼程的辛劳,偷偷地溜了。对于这样的情况,王允压根没心思去管。
每过一个驿站,王允总是让驿卒尽快换马,这一路下来,竟累死了好几匹马,而他自己也ri渐消瘦,一天比一天吃得少。
转眼间快到四天的期限了,而此时的王允也已经来到了武威城门外,他那一身便装早已是破烂不堪,还好他早就准备了一套崭新的官服。
他们一行三人进了客栈换了衣服后,王允立即带着两个士兵来到马腾府上。
马腾一听王允不远千里来宣读圣旨,十分吃惊。
王允见到马腾之后,先是寒暄道:“马将军乱坟岗一战,大败李催三万jg兵,威震天下,真是可喜可贺呀!”
马腾请他就坐以后,急令人去唤马夫等人,然后对王允道:“王大人食君之禄,当为君所思,难道不认为本将军是在造反吗?”
王允抚须道:“朝堂之上确实有很多人说将军意yu造反。但是以老夫来看,将军是要挽大厦于将倾,扶社稷于危难。”
被他这么一说,马腾心里十分不解。据他所知,这王允对董卓可谓百依百顺,他又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站在一旁的庞德对王允道:“王大人难道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王允将圣旨放在案几上道:“实不相瞒,这圣旨上说的是什么,老夫也不清楚。老夫之所以不远千里,舍下老命来见马将军,只想了却一个心结!”
“哦?”马腾直视着王允。
王允道:“董贼不除,天下难安!纵观当今天下,能和那董卓过招的只有你和马夫了。老夫虽然表面上对董卓百依百顺的,但是实际上,老夫也在暗中联合各方反董势力,只要时机一到,老夫必将手刃那董贼。老夫素闻将军乃伏波将军马援之后,一心忠于汉室,这次赶来,虽是奉旨,但也想顺便与将军商量大计,还请将军成全!”
“王允,你难道想造反吗?”站在一旁的两个士兵本来还是惧于马腾的威势,但是听到这里,他们俩完全听不下去了。作为董卓的人,他们还不信这王允和马腾会杀了他们俩不成。
“哪里来的猖狂小兵?”庞德怒喝一声,那两个士兵顿时吓得两腿发软,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王允道:“董卓派来监视老夫的两个小卒而已。”
说到这里,王允向庞德使了一个眼sè,庞德虽然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请示了一下马腾。在马腾点头应允后,庞德将大刀一挥,两个可怜的小兵顿时去见了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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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回:马夫沉默难抉择 王允割发以明志
马夫、杨阜等人赶到马腾府上的时候突然看到几个士兵正将两个小兵的尸体往外抬,不觉一愣。尹奉小声对马夫道:“我们人还没到,我怎么就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了呢?将军要小心呀!不会是什么鸿门宴之类的吧?”
马夫微微一笑道:“你多虑了。”
几人到达大堂以后,王允直接走到马夫的面前道:“想必你就是闻名天下的马夫将军吧?”
马夫望了望眼前的老者,暗思道:“这人我好像不认识,他怎么会认识我呢?”
王允见马夫不语,笑道:“人言马夫有三头六臂,万夫不当之勇,今ri一见果然是器宇轩昂,年少有为,老夫佩服呀!”
马夫颇为尴尬地笑了笑道:“还未请教您的大名?”
王允抚摸着胡须,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番马夫道:“在下王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翁而已。”
“王允?”听到这个名字时,马夫颇为震惊。对于使用美人计让董卓和吕布父子相争,最终不费一兵一卒就把董卓给消灭掉的王允,马夫当然知道。
王允见马夫表情颇为古怪,问道:“莫非将军认得在下?”
马夫哈哈大笑道:“王大人之名如雷贯耳,在下早就想认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王允转头对马腾道:“老夫要恭喜马将军了!你这手下不仅勇猛异常,而且能说会道,假以时ri,必成大才。”
马腾略微一笑道:“托王大人的吉言!不知现在可以宣旨了吗?”
被马腾这么一提醒,王允拍了一下脑袋道:“瞧我这脑袋,真是越老越糊涂了。马腾、马夫接旨!”
王允打开圣旨宣读完以后,连他自己都站在那里发了好一会儿的愣,他完全不敢相信这圣旨里所写的内容!哪有人挨打了还会给凑他的人好处呀?特别是董卓这样不可一世的人就更不可能了。
被封了先祖的封号,马腾本来应该十分高兴才是,但是他此时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而对于马夫来说,他一听就知道那只是有名无实的封号而已,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xg的用处。
在大堂中沉寂了好一会儿以后,尹奉突然道:“大家这是怎么了?咱们武威突然间多出来两个侯爷,大家应该高兴才是!还不赶快接旨呀!”
王允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赶紧道:“快,快,快,马将军赶紧接旨。”
马腾接过圣旨后,叹了一声道:“先祖伏波将军功勋卓著,才可以配得上这‘新息侯’的称号。而我至今寸功未建,却得到这天大的封赐,真是有愧于心呀!”
王允道:“圣旨上已经说了让将军出征羌胡,建功立业,将军可不要辜负了圣上的期望呀!”
马腾面北再拜之后道:“臣一定不会辜负圣上的隆恩,更不会辱没祖上的盛名!”
此时,尹奉低声问杨阜:“关内侯是多大的侯爷呀?”
杨阜扑哧一笑,道:“关内侯位在列侯之下,邑百户。”
“啊?才百户?他们的供奉还不如我们几个吃饭的呢!”
被他这么一说,杨阜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
恭喜完马腾以后,王允又拍着马夫的肩膀道:“将军年少有为,将来一定可以成为国之栋梁!这是社稷之福呀!”
尹奉趁机道:“王大人难道知道将军的年龄?”王允摇了摇头。
尹奉道:“他还未加冠呢!”
王允一听此言,十分震惊,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马夫,这让马夫十分不自在。
“怎么,你不信?”尹奉问道。
王允道:“你不是在戏耍老夫吧?”
尹奉抽了两下鼻子道:“怎敢!怎敢!他还没有‘字’呢。”
马腾、庞德等人也在旁边证实了这一点。
王允此时方才半信半疑地道:“这也就是说将军还没婚嫁?”
马夫听这话后顿时一愣,这王允不会是想把貂蝉许配给他吧?
杨阜见马夫有些心猿意马的,他假装咳嗽了两声道:“这个显然!难道王大人要给将军做媒?”
王允哈哈大笑道:“实不相瞒,老夫确实有一个义女,待字闺中。而老夫也一直在帮她物sè如意郎君……”
说到这里,王允已经不往下继续说了,他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
马夫感觉喉咙里异常干燥,匆匆地咽了一口唾沫,他此时也不敢贸然接下去。王允既然有这样的想法,那说明他心里有联合马夫、马腾之人推翻董卓的打算。这样看来,他即使同意了他和貂蝉之间的这门婚事的话,那也只是一场政治婚姻。况且他还没有见过貂蝉。虽然说美女人人爱,但是他感觉自己并不是一个滥情之人。
尹奉见马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赶紧催促道:“将军,你在这想什么呢?王大人给你说媒,而且是他的女儿,你应该高兴才是!你也快加冠了,现在功成名就的,应该有个家了。”
王允笑道:“老夫这女儿有倾国倾城之貌,将军见到后必定会喜欢上她。虽然说老夫突然提起这门婚事有些唐突,但是老夫还是想请将军好好地想一下。”
马腾也是在一旁催促道:“马夫,这可是当朝的尚书令王大人在给你说媒呀!而且还是他的女儿,这可是别人做梦都求不来的,你还在忧虑什么?”
杨阜见马夫似乎有心事,心知一帮人这样站着也是十分尴尬,更会让王允下不了台。这王允可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虽然在许多人眼里他现在和董卓沆瀣一气了,但是不得否认,他依然是德高望重。
况且杨阜深知,许多事情背后和表面存在着天壤之别。
想到这些,杨阜赶紧对王允道:“王大人,将军自幼无父无母,一个人习惯了,现在突然听到您提亲,一方面受宠若惊,但是另一方面,他也担心自己今后会继续戎马,怕辜负您的女儿,所以还请王大人给他一点时间考虑考虑。”
王允本来还认为这马夫迟迟不给回复,是要驳了他的老面,但是听杨阜这么说后,他笑道:“老夫的女儿貂蝉可真是万里难挑一的好女孩。既然将军还在犹豫,那老夫就权且再给将军一点时间思考一下吧,在老夫离开武威之前,你可一定要给老夫一个答复。”
尹奉此时则是急的直跺脚道:“美女配英雄,多好的事呀!真不知道将军是咋想的!”
赵昂听到他这话后,直接送给他一个白眼道:“子非将军,怎知将军何所思?”
尹奉推了他一下道:“去去去,少在我面前说这些话,我不懂!”
赵昂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
马腾心里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当着众人的面,他也只好隐而不发。
在让下人们准备酒宴给王允接风洗尘之后,马腾将庞德叫到一边,安慰他道:“你的功绩并不逊于马夫,但是圣上却是封赐了马夫,没有封赐你,这说明此圣旨并不是圣上的本意,肯定是董卓所为!”
庞德本来心里颇为不爽,但是听了马腾这句话后,连忙问道:“董卓意yu何为?”
马腾道:“很明显,他想用马夫牵制本将军!现在王允又急着和马夫联姻,我们尚不知王允到底是敌是友,形势不妙呀。”
庞德道:“那将军打算怎么办?”
马腾笑道:“本将军叫你出来只是想安慰你一下,至于其他的事情,等送走了王允了以后我们再做商议。不能让他在武威待太久,更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的实力。你先让我们最近新招的几千新兵先藏匿起来,等王允走后再继续训练。”
庞德领命之后刚要走,马腾道:“这事你让手下速速去办就行了,我们不可在外逗留太久,你和我一起回去,我们还要好好地会一会这王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庞德急忙将新兵藏匿之事交代给一心腹之人后,便随着马腾来到酒宴之上。
刚入座,马腾就道:“刚刚有点紧急公文要处理,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还请王大人不要见怪。”
王允连忙道:“公文要紧,公文要紧,侯爷客气了!”
马腾道:“别这么喊本将军,还是按照原来的喊法吧,不然本将军不习惯!”
王允直眉微弯道:“你会慢慢习惯的。作为一州之主,你早晚会习惯这个称谓的。”
马腾听他这么说后,便不再多言。
酒过三巡之后,众人皆有了些醉意。
马腾趁机试探道:“圣上让王大人亲自来宣旨,说明圣上十分相信王大人呀!这一路,跋山涉水的,王大人肯定也吃了不少苦吧?特别还有几个士兵跟着,想必不是太zi you。”
王允抿了一口酒,早已听说他这是话里有话,笑道:“侯爷就别和我拐弯抹角了,你也知道现在朝政被董贼把持,老夫来宣旨,他派人跟着,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马腾继续试探道:“恐怕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吧?”
王允听此,哈哈大笑道:“侯爷莫不是怀疑我王允和那董贼沆瀣一气不成?如若侯爷不信,老夫立即割发明志!”
说罢,那王允就站了起来,拔出了腰间佩剑就割去了一缕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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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回:歃血为盟共讨贼 各怀异心自思量
《孝经·开宗明义章》有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不用说,马腾也知道王允拔剑割发意味着什么,他立即起身敬酒道:“王大人之忠,我等看在眼里,只是不知王大人身在朝堂,为何对那董卓惟命是从?”
王允眼角含着泪水,仰天长叹道:“天子被董贼所劫,我等作为臣子的riri如履薄冰,恐稍有闪失,那董贼就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我等朝中之臣也对董贼恨得咬牙切齿,yu食其肉,饮其血,但是董贼手握重兵,朝中要职尽用亲信,我等虽有杀贼之心,但无杀贼之势呀!”
马腾听到这么一番话后,叹道:“我等虽有兵马,但是实力太弱,况且天下诸侯皆是作壁上观,试问以一人之力又如何与那董贼为敌?”
王允痛饮一杯酒后,义愤填膺地道:“实不相瞒,老夫这次豁出老命跋山涉水而来就是yu与侯爷商量大计的!事先老夫亦不知圣旨上所说的内容,但是宣读完圣旨之后,老夫琢磨这圣旨肯定出于那董贼之手。董贼在战败的情况下,对你及马夫大加封赐,就是yu收拢你们,不想让你们为他为敌。观侯爷之言行,老夫以为侯爷一颗赤心为大汉,可相商大事。只是老夫担心侯爷为这有名无实的荣耀所迷,丧失斗志,如此则有愧于此封号,有愧于祖上,更有愧于天子的信任!”
马腾怒道:“本将军乃堂堂伏波将军之后,又岂可做出背叛天子这样大逆不道的事?荣耀赏赐皆是浮云。本将军求的是名副其实,不负祖宗,不负圣上,不负大汉!休再疑本将军!”
王允一听此言,拍手称赞道:“好!老夫要的就是侯爷这句话。只是不知马太守?”说到这里,王允将目光转移到马夫的身上。
马夫初次听到有人喊他马太守,心里还是十分不习惯,遂道:“在下辈分最低且身世亦十分低微,不足以让王大人这样称谓我,直呼其名即可。”
王允哈哈大笑道:“自古以来英雄不问出身,马太守又何必太过自谦!以你之功,关内侯这样的爵名实在不配,不过想必马太守不会在乎这虚名。”
马夫微微笑道:“王大人过奖!对于董贼,我亦对之恨之入骨,只可惜我武威确实是兵少将稀,肯定不是那董贼的对手。前番能够打败韩遂、李催、郭汜等人也完全是纯属侥幸,占了天时而已。”
对于马夫这样的说法,马腾还是颇为满意的。毕竟在弄清楚王允到底有多少筹码之前就先透露自己的实力是十分不明智的做法。
虽然说他们几人都忠心于大汉,但是这种忠心是建立在他们能够保存自己实力的基础之上的。豁出家底与董贼死干到底的做法实在不明智。
况且对于马腾来说,这两次武威被偷袭让他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自身实力有限的情况下,失去自己经营多年的老巢也就相当于失去了一切。
王允对于他们这样的表态也能够理解,他笑道:“实不相瞒,老夫在朝中虽然迫于董贼的y威对他百依百顺,但是实际上老夫亦在联合各方反董势力,只等时机成熟,就可将董贼一党全部消灭。”
“只是不知王大人所说的反董势力指的是?”马腾试探xg地问了一句。
王允自知如果不说的话,很难获得马腾的完全信任,遂道:“我等现在是共举大事之人,老夫也就不再瞒你。在朝中,司隶校尉黄琬、尚书郑公业等和老夫相交甚密,在朝外,杨瓒、孙瑞等虽然现在实力不值一提,但是老夫会把握时机向圣上推荐他们,让他们掌握一定的地方兵权。如果再能得到侯爷和马太守相助的话,我等何愁大事不成?何愁董贼不灭?”
马腾称赞道:“王大人果然深谋远虑!如此甚好,如果时机成熟,你我里应外合,那董贼纵然是再猖狂也休想逃出我们所布下的天罗地网。”
作为一个魂穿过来的人,他当然知道王允的忠心,但是他总感觉事情好像并没有这么简单。撇开是否和王允联盟不谈,单就董贼的这个封赏来说就让马夫觉得这其中深藏猫腻,只是一时之间,他还没有完全理清这其中的脉络。
王允见马夫坐在那里对着酒杯发愣,大声道:“马太守,侯爷之话你应该听到了吧?不知你的意下如何?”对于这样一个青年才俊,名震天下的人物,王允肯定不会忽视他的态度。
马夫笑了笑道:“我原本就是一养马之人,赖侯爷信任方才能陷阵杀敌,他对我有再造之功。所以我一定会誓死拥护侯爷的决定,王大人勿疑。”
“好!”王允听完他这话后仿佛看到了大汉再兴的希望。
而马腾也是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他明白马夫绝非是池中之物,但是他的这一番表态确实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杨阜见他们这时已经算是坦诚相待了,遂趁机道:“如此的话,不若歃血为盟,以彰众志?”
杨阜的这个提法立即得到了王允及马腾等人的赞同。
在众人歃血之盟之后,王允道:“我大汉再兴,指ri可待。”
马腾则是微微一笑道:“任重而道远,任重而道远,王大人可不要轻敌。”
王允哈哈大笑道:“老夫怎会轻敌?至于后期计划,我们稍后再议,今ri我等一定要不醉不归。”
马腾笑道:“王大人远道而来,肯定是要酒肉管够!”
众人这一喝便是喝道了当夜三更。是夜,王允留在马夫休息,而马夫本yu带着杨阜、尹奉等人回到自己的宅邸上,谁曾料到那马腾竟然强留杨阜于府上。马夫无奈,只得先和尹奉和赵昂回府。
待王允被马夫女婢们扶下去休息之后,马腾把杨阜和庞德叫到府中一竹亭内。
马腾开门见山道:“先生,最近马夫那边何如?”
杨阜道:“马夫近来若非侯爷召唤,他便待在宅中和尹奉、赵昂等切磋武艺,或教少将军、马岱武艺,倒也颇为清闲。”
马腾笑道:“如此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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