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海沙被枪击的地方。
当林子枫来到海沙面前的时候,极速的抱起海沙的身体惊西。能感觉到,海沙还有气息,当下林子枫又撕开海沙的后背衣衫,一看之下,放心不少。
海沙的运气好,那枚子弹没有集中要害,只是从海沙的肩骨侧穿过去了。
而海沙现在只是因为剧痛和失血过多晕过去了而已。林子枫当下二话不说,直接抱着海沙往酒店跑去。半个小时以后,海沙已经被简单处理过,然后躺在床上了。
重新拿了一件相同的运动衫,然后将换洗过的衣服拿到楼下,让那位涂着粉色眼影的收银员小姐包好。睡眼惺忪的收银小姐,见林子枫淋得像个落汤鸡,问林子枫是不是需要帮助,林子枫摇了摇头。
她是个白人女孩,脸蛋儿长得很漂亮,性感的嘴唇语时,一双幽蓝的眼睛诚恳地对视着林子枫。林子枫拿起包好的崭新运动装,转身刚走了几步,她突然改用英语。
“我马上就下班了,家就在附近,你需要一杯热咖啡。”林子枫停顿了一下,脑细胞急速判断此人用意,是否是杜天行派来的另外的杀手,或者是眼线之内的。
但转念一想,女孩并无恶意,她只是有些寂寞,想被一个强壮的男人搂着疲倦的香体入睡。当然,入睡之前她更需要男人的冲动,缓解一下她夜班后的疲劳,以便促进睡眠,做个香甜美梦。
“you-are-very-beautiful,but-y-wife-is-waitg-for-to-go-ho-to-eat-breakfast!”
没有回头,一边朝店门外走,一边拒绝了女孩的好意。假如在东南亚国家,女性比较保守的地方,林子枫多会认为遇到了暗娼。
但在马达加斯加,这个受欧洲文化影响颇深的美丽国度,这种女孩再正常不过,她们有很强的独立性,很少把自己的人生放在依赖男性的被动地位。
出去转了一圈,买了一些药品,绕过几条街道,入住的小旅店很快出现在眼前,那些妓女和嫖客,正满身臭气地相拥而睡。光线就要亮起来,每个人又要像即将升起的太阳,回到恒古不变的轨迹,重复新的一个天。
林子枫从窗户悄悄爬回旅店客房,进去前特意朝里观察了一下,没发现设有埋伏的陷阱。
这家旅社虽然经营,倒也讲求基本的原则。林子枫急速洗了一个热水澡,换好新买的运动衫,然后拿出一些药品给海沙用上,必须要保证海沙的生命安全才行。
然后收拾果皮纸屑,与湿透的运动衫混在一起丢进走廊尽头的垃圾通道。
中午十分,林子枫在朦胧的睡梦意识中,听到了海沙起床的声音,看来他的伤的确并不是很重,才过了一天一夜就能够下床走路了。
晚上,林子枫按照分手只是右手的话,来到一个舞厅与右手再次碰头,如果下一个杀手已经到了的话,林子枫必须要先埋伏对方,然后将对方除掉,这样就可以畅通无阻了。而海沙,因为伤口的关系,被林子枫交代呆在屋子里。
漂亮性感的酒店礼仪小姐,带着林子枫往五层而去。
身段细长柔然的女孩,高跟儿鞋露出性感的脚踝,青黑丝袜一直延伸进她短裙底部,黑色的胸罩挂钩处,从紧身的白色衬衫下格外凸显。
林子枫目视前方,匀速上升的电梯,不经意间又使林子枫记忆深处激荡。想起了冬馨那温暖的身体,已经很久没有尝过了。
然后,这个客梯又给人一种恐惧感,载着这种轻微晃动的感觉,稍稍一闭上眼,眼皮便像黑色的电影幕布,闪出杂乱画面,电梯四壁和客房白床单,到处渐染着汩汩喷流的鲜血,。
当然,还夹杂着酒店妓女的尖叫声,她们个个暴露着器官,无比妖艳撩人,但在裸的鲜血与力量面前,显得那么令人不屑冰结师异界纵横。
这种女人,最憎恨世人对她的不屑,却最终选择一种令自己更为人不屑的方式,去战胜人性自卑里的虚无。贪婪由自卑衍生,可腐蚀人的心智。
当一个这样的女人,迷失在安全感与贪婪之间,她会猛然觉察到,自己何时被贪婪奴役。有些钱,赚得越多,心灵和人性越贫穷,幸福早已成为只能憧憬的回忆。 物质的多寡,毫不衡量一颗灵魂有无活进了虚无。
上帝赋予女性伟大的繁衍器官,令其对男人撒播爱的雨露,但她却堕落腐化,吸引着不爱她的男人,伤害着爱她的男人。这种女人扼杀男人的信仰,她们只给金钱机会,从不给男人机会。
亚洲最大的国家,有着优良的传统文化与美德。在文化战略中,想对付如此坚韧的一个民族,无疑要采取卑劣手段,那就是:引导这个国家的女性堕落,瓦解这个国家男人的信仰,多么伪善的文化细菌导弹。
“叮”电梯的门开了,礼仪小姐率先走出,她彬彬有礼的站到外面,伸出一只娇嫩玉手请林子枫走出。
笔直雍容的走廊,登时呈现眼前,四壁琉璃辉煌,笼罩着暗红色灯光,像红布刺激斗牛双眼一样,刺激着人性里的。踩着柔软的花纹地毯,林子枫很快到了客房。
“先生请进,您需要什么服务,可以直接拨打室内电话,联系我们的前台,我们会及时为您服务。”林子枫刚要说一声谢谢,支开这位粉面娇容的礼仪小姐。
“不需要!”林子枫生冷的回答道。
“先生,来点什么?”一个丰胸肥臀的兔女郎,端一只水酒盘,娇滴滴的站了过来。她前凸的,紧崩在半透明的丝网文胸内,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几乎杵到林子枫的脸颊。
“不需要!”林子枫仍旧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再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微微侧目这位性感妖娆的女郎。
“要不然给我来一只干净的空杯子。”垂着满头金发的女郎眉头一皱,努了努浓重口红的嘴儿。
“我喜欢在卫生间里面做,来吧宝贝。”她暧昧地说完,同时右眼对林子枫放电眨了一下。
林子枫从口袋掏出一瓶果汁,轻轻放到桌上。她忽然俯地身子,在林子枫右侧脸颊吻一下,文胸里面撅起的,故意挑逗似的,磨刮到林子枫下巴。
“感觉如何?不如去你的客房,我用嘴巴喂你喝。”女郎极尽魅惑之态,眼神迷离地注视着林子枫,仿佛要用她的眼睛将林子枫燃烧起来
“你这种男人,逃不过我的眼睛,一身结实性感的肌肉,让女人为之疯狂、迷失,却只穿一件普通的运动长衫,来这种西装革履的场合。啊!小宝贝儿,你太刺我了,我受不了,今晚你是我的。”
兔女郎用半呻吟的声调说完,双眼直勾勾望着林子枫,她挑逗着伸出舌头,添一下微翘的性感红唇。同时,细长的玉臂也探了过来,在林子枫胸前抚摸。
“啊!嗯哼!”林子枫依旧坐立不动,胸膛仿佛电到她柔软的掌心,那涂满绿色指甲油的五指,随即牵扯到林子枫的衣领。
“来吧宝贝儿,你简直让我发疯了要……”兔女郎眼神儿更加迷幻,几乎开始呻吟。
她一定是这间酒吧的主管,或者酒店有她的大额股份,凡进到酒吧的男人,只要被她看中,都得遭受她的勾引,与之蛮力交合一番。
兔女郎用尽力气拉扯,但林子枫却纹丝不动,疲惫令她更加气喘嘘嘘,娇呻不止,几乎要爬到林子枫身上去。
荒岛奇遇记 236 渔村的等待
半个月以后,林子枫带着海沙一步步的朝着南美洲的方向前走。而右手,则在暗处查访,一旦杜天行的人员有什么动向,他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林子枫,而林子枫也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回应,并且做好相对的反击方式。
半个月的时间,海沙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在的她,能够背着跟他身高一般高大的重型狙击步枪跟在林子枫的身后进行翻山越岭。
而这半个月,林子枫前行的道路上,倒是出现了好几次的杀手。不过,这些杀手与六式修炼者不同,无论从他们的招式还是使用的武器都不是六式军团使用的。
根据右手传回来的消息,他们很有可能是杜天行收服的夜叉王的手下,经过这段时间对夜叉王部队的血腥清洗,夜叉王的部队也大多数的都归降了杜天行。现在的杜天行才算是真正的掌握了大洋洲夜叉王的部队。
而他接下来的打算应该是血狼王的血狼军团,毕竟在那里面,还有很多以前血狼王的旧部队,煽动手底下的血狼,反对杜天行。
杜天行不是傻子,相反的,他精明得很。而且手段残忍。他不会留下这些在以后随时都会爆炸的棋子在身边,在没有完全的收服这些人之前,他是不会出兵欧洲的。
这一点,杜天行知道,林子枫也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杜天行才用冬馨将林子枫引开。而林子枫也的确入了他的意,离开了欧洲。不过,只要林子枫救回了冬馨,那么就是他杜天行该担心的时候了。
现在的双方,在抢的不是地盘,而是时间。
这晚,半夜时分。右手突然背着狙击步枪出现在林子枫所在的地方。同时告诉了林子枫一个消息,因为前几次对方失手的原因,杜天行知道一般的杀手已经拦不住林子枫,所以这次派了原来夜叉王的一个手下前来。
对方的实力不明,招式不明。
就算是右手的情报线再长,也只能知道,对方叫做杀人焦,不使用六式,也无法使用疯狼血。所使用的武器倒是与亚洲王手底下的狙击手差不多的狙击步枪,而且杀伤力有可能胜过亚洲王手底下的一般杀手。同时,对方很中和,在近身格斗方面也很强,可以跟六式队伍当中体术流的对手打个平手,不想亚洲王的狙击手,一旦近身,就是死亡的份。
了解了对手以后,林子枫当晚就决定跟右手一起出去干掉对手。与往常一样,要在对手没有来得及做好准备的时候就出手,这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海沙因为有伤,所以这次就不让她行动了。整个过程,由右手和林子枫亲自出动,两人联手之下,应该能够杀了对方。
现在的右手,因为学会了狙击步枪的使用,再加上他以前本身就是六式军团的出身,就算失去了右手,但是战斗技巧却没有忘记,生存技巧也没有忘记。狙击枪弥补了他失去的右手带来的杀伤力,现在的他,又变成了一个疯狂的杀伐者。
一轮皎洁浓黄的大月亮,突兀地照射着林子枫,林子枫回头看去,右手这家伙也太大题小作了,居然背了四把长长步枪。二人躲避着光线,顺着山石残损的岩壁,犹如两只赛跑的野兔,奔着山顶嗖嗖飞蹬起来。
从山体的另一侧跑下来,是一片凹凸起伏的碎石草地,一辆民用小皮卡,全身喷吐成绿色迷彩,正停伏在一拱洼地处。
右手跑在前面,引领林子枫奔向小汽车,等走近之后,见小皮卡后兜放了两个大大的包裹,里面尽是些淡水和食物,还有必须的医药用品。
而且,小卡车头内的后座上,竟还横着两把崭新的巴特雷狙击步枪。看样子,这次倒不是林子枫打算动手,右手也打算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掌握狙击枪的使用和尽量的提升狙击枪带来的杀伤力。
毕竟现在里到底南美洲已经不远了,在跟杜天行决战之前,右手一定要恢复以前的巅峰实力。否则,他在杜天行的面前,只不过是一根虫子而已,杜天行反手间就能杀了他。
“这些全都是我的,你反正不使用狙击枪!”
右手一边说着,一边坐到驾驶位置,开始熟练地打着发动机。
幽暗的山体背面,这辆金属外壳的迷彩小甲虫,眼睛登时射出两条光柱,推开了挡在车窗前的混沌,晃晃荡荡地载着林子枫和右手,朝正东方向的山坡爬去。
满天星斗普照在四野,迷彩小皮卡在石子密集的草地上颠簸,林子枫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不住回头看汽车后兜,堤防里面的两个包裹震出去丢了。
沉默了好久,才阴冷地说:“这次与以前不同了,这里虽然还没有到达南美洲,但是这里的大多数的军事力量都已经被杜天行控制了,尤其是这里,阿瓦伊所处下谢贝利州,靠近谢贝利河下游的河畔,那里的军阀卫兵比较强硬,而且里面童子军甚多。杜天行一定会知会这里的军阀,帮助杀手焦对付我们,倒时,很可能与这些武装也发生冲突,所以……”
“难怪你带了这么多的狙击步枪,看来是打算将这些子弹用在这些军阀身上吧!”林子枫冷冷的说到。
右手脸色阴冷地一笑,却没有说什么,他一定有自己的办法。很快,小皮卡跑出了草地,顺着山谷脚下一条斜而弯曲的山路,晃晃悠悠飞驰起来。
两侧山谷并不很高,只是上面长满了葱葱郁郁的植物,伴着银灰色月光的笼罩,尽是黑乎乎的轮廓,显得森然突兀。
从东边海岸出来的凉风,透进摇下玻璃来的汽车门窗,徐徐吹在两人身上,掀得人领口呼呼翻动。
空气中,随着鱼腥味儿的渐渐浓烈,距离目的地的渔村越来越近,擦过一条坡上长满浓密植物的弯肠小路,左手猛打了一下方向盘,促使小卡车一个急转,斜冲刺了上去。
铁管儿一般左手,迅速提起手刹,这辆小甲虫便扎伏在了长草乱树之中。两人从车上跳下,抽出车座底下夹着得两把锋利砍刀,削了一些大树枝和小树冠掩藏汽车,一番快速的忙碌之后,各自背着行李,抱着步枪朝谷顶跑去。
站在高处,借住满天簇拥黄月的闪烁星辰,可依稀看到远处浮荡的大海。山脚下面,便是谢贝利河的下游,一条哗哗奔淌的宽阔河面,俯视便可尽收眼底。
“咱们用橡皮筏渡到对岸,那片木屋云集的村落,是阿瓦伊附近唯一一个渔村,杀手焦会途径此处,你我只要在对岸的树林伪装好,瞅准机会我便用狙击步枪打死他。对方不是六式修炼者,对这种杀伤力极大的狙击枪没有太大的抵抗力。”
右手用望远镜朝那片稀落的渔船望去,林子枫也放眼观测了两岸的地形,两人决定成犄角之势伏击,防止对手从视线的死角漏掉。
蹲在小皮筏内,利用两把小木浆划动,靠到对岸时,小筏被水流冲斜了很远。
快速收敛了渡水工具,藏在一簇草丛底下,又在岸边找了些水亮的鹅卵石块儿,将小皮筏盖压严实,右手又抱起狙击步枪,然后两人朝渔村方向跑去。
河对岸的树林很丛密,每棵树木的平均高度在十米以上,充足的阳光和水分,使它们拼了命的生长,几乎遮住了夜空上方的光线。
而且,脚下多是藤蔓和树根,稍不留神儿,便踩上一坨泥糊糊的蘑菇,地表泛着潮湿的腥土味儿,仿佛要把人熏透了吸裹进去。
跑在前面的右手,突然挺住脚步,回头对林子枫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在此分头行动,伏击在渔村的南北两侧。
林子枫开始往渔村南面跑,脚下漆黑一片,只能在急速奔跑中虚踩地面,才不易被藤蔓之类绊倒,更不会被软泥坑套住脚踝。
快要跑出树林时,却很难再找到一棵高大树木,使我爬上去躲避身影,同时伏击杀手焦。
附近这一带,并非整齐的河道,而是下游河水冲积出来的半泥沙化矮树林,除非林子枫生出翅膀,否则别想再居高临下的盘踞。
身旁密集的矮树,普遍高度在三米以下,每一棵矮树的树冠,好似一朵倒扣的绿荷叶,树冠枝条几乎低垂进地上的湿泥里,有些甚至长出了肉芽须根。
林子枫只能再次抽出朴刀,挥砍到一些旁枝,才可以贴靠到树干下方,使身上的伪装网与浓密的树叶融为一体。
整片渔村的南头静悄悄,笼罩在黑蒙蒙之中。
杀手焦果然非同小可,他选择的登陆地点和时间,可以很好地避开利用对手的伏击方式,让自己的安全系数变成最高。
倘若林子枫和右手卧趴在山谷顶部,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内,无论是林子枫还是右手的狙击枪,都无法校对锁定经过渔村的目标,即使杀手焦长得个头儿再大,体魄再结实强壮,狙击镜孔依然无法捕捉到一团模糊的黑影。
树林北面的右手,据守的环境应该与林子枫差不多,他也无法攀上高树。因为,脚下多是松软的泥沙,四五米宽的小水沟比比皆是,纵横错乱地延伸在树林中。
这种生态环境下,植物的根系无法抓牢土壤,哪一棵树木长得高,就会头重脚轻根底浅,栽倒在烂泥中腐朽。
此时,距离破晓已经不远,满天闪亮的星星,突然暗淡得厉害,黄灿灿的月亮,也开始稀薄泛白,黑漆漆的光线,正如缓缓罩下的锅底,铺盖了整片非洲大地。
林子枫站在一棵泥沙稍微坚硬的矮树下,树冠像玻璃杯一般将他的身影倒扣在里面,一根黑魆魆的枪口,一动不动地对准了渔村南面。
杀手焦上岸之后,肯定会联系附近驻守的军阀武装绕行,他绝不敢从渔村中间冒失地穿过,否则,那些手里有枪的渔民,在不知道他是谁的情况下,也会推开自家木屋的窗户,冲他打上几下。
不出意外的话,那家伙只能从渔村北侧,或者渔村南侧绕行而过,穿过一片树林后,再渡过谢贝利河的下游,往拜博达赶去。
“砰!”矮树林的北侧,传来一声沉闷浑厚的狙击步枪声,一条赤色火线,从树林里面窜出,直奔渔村北侧飞去。右手一定是看到了经过的杀手焦,对他打出了先发制人的冷枪。
听到枪声,林子枫心里满是期待,以右手的杀人水准,他既然敢开枪,说明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射杀目标。
但是让林子枫失望了,右手毕竟失去了一只手,而且没有完全掌握狙击步枪的杀人手法。他可能失手了,“砰!”又是一声沉闷浑厚的枪声,仿佛刚才射进渔村北侧的那条红色的火线,又给反弹了回来,直径打入右手附近的矮树丛。
林子枫心里咯噔一沉,满腹期望顿然破碎,杀手焦分明在向悬鸦回击,他可能还活着。而且,他像右手所说的一样,使用的是跟右手一样的狙击步枪。
军靴踩在潮湿的树林中,双脚被河水冲积出的泥沙吸附的很厉害,就像金属人跑在磁石上,蹬踏出的泥水脚窝,发出咕唧咕唧地响声。
眼前黑漆漆的矮树,一棵挨着一棵,宛如稠密的果园,封挡住了林子枫的视线,看不到前面的右手,只能隐约看到几条炽烈的火线,从树林和渔村北侧之间来回穿梭。
“林子枫,小心,杀手焦瞄准你了!”林子枫刚跑到距离右手二十五米远的地方,一条袭来的火线,竟从林子枫身后横穿而过,林子枫当下即刻趴倒在泥水中,手上也在倒地的同时,抓住了两把重型手枪,向前匍匐,头顶上面,犹如流星倾泻,无数条火线嗖嗖划过。
右手严肃地说完,自己也已扑倒在泥地上,率先朝树林深处噌噌爬去。
头顶交织的火线,越来越密集,尖鸣呼啸的子弹,噼里啪啦地飞进矮树林,打得无数细碎的枝叶撒落来。
一看便知大事不妙,林子枫急忙调转脑袋,跟在右手蹬爬时搅混的泥水里,快速跟紧匍匐。
没待爬出五十米,身后轰地一声巨响,几棵长在泥沙上的矮树,根须与树冠倒置,拔地飞上了天,崩碎的枝条和泥点,落得林子枫和右手满脖子都是。不难想象,假如一具血肉之躯,给那样的火力击中,会是怎样一副惨景。
“发克!”爬在前面水沟里的右手,抬起他扎进泥水躲避弹片的脑袋,使劲摇甩了几下骂道。
从那密集猛烈的火线打过来,林子枫就知道,这是遭遇了机枪的袭击,一声巨大的爆裂,进一步告诉他们,敌人不仅使用了机枪,而且是那种支撑在坦克车上的机枪。
这会儿,四周轰鸣不断,飞溅起来的树枝泥点,和落下来的树枝泥点,交接出暴风雨袭来的景象,把两人口鼻堵塞得异常难受,一时间,呼吸都成了问题,哪里还敢站来奔跑。
只得像两条受惊逃窜的鳄鱼,继续用四肢玩命儿蹬扒地表,不顾一切地朝树林里面钻。
“我当时明明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好似背着鼓鼓行囊,并抱一柄长长的狙击步枪,从渔村北侧绕行过来,当我一枪打爆他脑袋之后,才知道这家伙不是要射杀的目标。”
林子枫不断用嘴唇刮吐着舌头,清理崩进口中的泥沙和树叶,听爬在前面的右手如此一说,心里顿时明白。
杀手焦不仅在登陆地点和时间上做了周密考虑,而且在行进途中又设置了幻象。
目前推测,那家伙可能带了两到三名随行,其中一个家伙,早在他之前就跟这个地方的军阀联系上了,他可能猜到林子枫和右手今晚上回来袭击他,所以提前做好了埋伏。而同时,他又找了个人,放在蜗牛触角的位置,在地势平坦的夜间行军,一旦遭受埋伏的冷枪,走在后面的杀手焦会立刻警觉,当然,察觉的代价是要支付性命,但不是他杀手焦自己的性命。
“传回来的情报说过,杀手焦这小子,是个墨西哥城的一个孤儿,他从小在地下杀手组织中长大,尚未与你我正式对决,便阴了咱们一招儿。而且他与六式军团的修炼者最大的区别就是,善于利用思想战术。”
右手断断续续地说完,开始蹲跪弓背,缩低脖子朝树林后面望了一眼,又示意林子枫快速往河边跑。
杀手焦的战术,不仅诡异多变,更会因地制宜,从他分析地势的能力,以及拿活人作护身符的谨慎中,林子枫与右手才心照不宣地庆幸,以前的那些杀手,虽然个体实力强大,但是他们都是被林子枫暗算。而面前的这个杀手焦,居然反过来暗算他们,确实太不走运了。
杀手焦看到为自己引路的活人诱饵被狙杀,第二枪索性便冲渔村中央射去。
那些守卫地盘的军阀卫兵,正抱着阿卡步枪,坐在坦克车上垂头闷睡,一条撕裂了黑夜、突如其来的火线,当的一声巨响,顶撞在了坚硬的坦克外壳上。
这些睡得正香得军阀卫兵,屁股股儿都给震疼了,而他们马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确定了敌人以后,他们手持强硬的军火,纷纷睁开愤怒的眼睛环视。
无法获知这一变化的右手,依旧躲在渔村外面的矮树丛里,高密度地狙杀杀手焦,划出的条条火线,在转眼之间,成为黑暗中已被捅开的马蜂窝的复仇之剑。
林子枫抬起脑袋,抹了一把脸上污浊的泥水,告诉右手往大河西北边上跑,先避一避这些火力凶猛的卫兵。要想打死杀手焦,得先有命逃开重甲追击。
最为令林子枫和右手惧怕的一点,是杀手焦那家伙反咬过来,这种顶端的恐怖杀手,战术手法极为飘逸,换做一般杀手,会乘机逃跑,而杀手焦这种杀手,凭借他刚才使用的战术,而且运用得如此灵活,极可能正往林子枫和右手的逃生前路跑,反过来截杀他俩。
所以,面对这种杀手,打不死他时,自己也休想活命抽身。也难怪夜叉王虽然名声不显,但是却能够作为曾经的七王之一,看来手底下的人物还是有点实力的。但是现在,这些实力,全都落到了杜天行的手上,对林子枫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荒岛奇遇记 237 杀手焦的诡计
林子枫心里很清楚,身后那些军阀卫兵,不能再用审视饥民的眼光看待,他们的重甲装备,已经容不得人忽视。
临海这一带的武装配备,要比索马里内陆尖端。因为,欧洲与南美洲之间,常有军阀与军阀之间的军火购买交易,那些打劫的海盗,有时也会破天荒地堵到一艘。
而这种货轮上,往往运载着用于某个军阀因战略性防御或威慑而采购的战车或战机,对于这种多给钱对方也不一定肯出售的高端武器,性价比远大于勒索一笔巨额赎金。
这些可以壮大陆军实力的武器,各个军阀头目自然眼红得很,海盗便可向军阀换得丰厚的土地和人口,拉长自己在海上的战略纵深。
“利益勾结”无处不在,海陆之间也不例外,军阀不可能只做旱鸭子不下海,海盗也不可能只做水鸭子不上岸,矛盾不可调和之时,就得轰轰烈烈干一架。
身后的矮树林中,已有无数射灯照了进来,那些气势汹汹的家伙,竟然载着机枪手,把两台坦克车开到了树林边缘。
他们自然知道,树林里面泥沙瘫软,装甲车容易陷进去抛锚,但他们为何还要步步紧逼。林子枫和已是满身泥水的右手,回望之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吞咽了一股口水。
就在此时,两人几乎同时猜到,坦克车上面有高端的夜视追踪仪器,他们不需压到林子枫和右手的屁股,锁定目标的炮弹,远比履带神速、凑效。
“轰空”斜支着炮管儿的坦克车,宛如变形金刚里面的金属战士,左右两翼忽然冒出一对儿酷似大喇叭的雷达助导,车身向后一缩,一股火焰爆出。
林子枫与右手跪蹲在泥坑凹处,背部使劲儿贴紧了树干掩护自己,两人之间的那片大水洼,哗啦一声巨响爆上了天,无数泥点、水点犹如石子一般,崩打到两人身上,虽然隔着衣服,却也钻心的疼痛。
那两辆坦克车上的军阀卫兵,把机枪打得如火龙一般,此刻毫不顾惜,仿佛忘记了节约一颗子弹可以换到多袋面包。
右手抓住炮弹发射的间隙,纵身跃进一条浅水沟,噼里啪啦地蹬踹着脚丫子,往十点钟方向爬,林子枫紧跟其后。
这个时候,两人谁也不敢再蹲立着奔跑,只能把身体融泡进泥水汤,通过降低身体的温度,快速消失在敌人的热导锁定仪器上。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好像有几个军阀步兵已经窜进了林子,他们在依靠坦克车的掩护追杀林子枫和右手。而此时的杀手焦已经不知道躲在哪里去了,说不定正在某处蹲点,等着林子枫和右手撞过去,然后毫不客气的给他们两人两枪。
想必杀手焦已经绕过了渔村,这会儿要么趁乱伏击林子枫和右手,要么渡河而去,林子枫心下不免焦急难耐。
若换做平时,那些干瘦的黑人卫兵,敢这么放肆的追来,林子枫绝对会冲出去,不消一分钟便打飞他们的头盖骨。但是现在不行,不知道杀手焦的具体位置,林子枫不敢贸然出动。
大家心里清楚,只要林子枫或者右手在黑乎乎的树林打出一条火线,敌人坦克车的炮弹会即刻扑来,炮管儿打肉人,不需要点对点精准击中,爆炸会把人掀飞上天空撕裂。
身体泡在泥汤里,无论四肢爬多快,速度也提不起来,那几个抱着阿卡步枪的家伙,已经蹦蹦跳跳地搜索过来了。
翻起上嘴唇,下嘴唇兜住门牙,利用缝隙喷出气流,发出几丝细微的老鼠叫,示意右手不要再跑,想法弄死这几个扯住后腿的愣头青。
右手马上意会,两人急速把背上的背包脱掉,往泥林深处抡了过去,然后双双平躺在了泥浆上,通过躯体抖动扭拧,使身体逐渐下陷,最后只露一张薄薄的脸皮在地表上。
整个世界瞬时安静下来,由于双耳已经埋入泥浆,只能听到自己沉闷的胸腔里,一颗心脏在砰砰蠕动。
林子枫使劲挤了挤眼睛,令粘在睫毛上的泥水珠儿顺着眼角滑落,不要阻隔自己的视线。
额头上方,透过森森遮天的树冠,依稀看到几颗即将消退的星星,耳朵眼儿里,泥水顺着耳道,正咕噜咕噜往耳膜处流灌。
那几个端持着步枪的军阀卫兵,已经窸窸窣窣地摸过来,在离林子枫不远的地方,他们好像顿足停了一会儿,又嘀咕几句林子枫听不懂得土语,之后便分散开来,拉长彼此的间隔距离,继续成兜网型搜索。
其中有个家伙,竟还小声咯咯发笑,仿佛林子枫和右手在陪他们玩躲猫猫的游戏。
屏息凝气,继续躺在泥浆中等待,不到半分钟,便感觉到一条细长而晃动的影子,像一把电锯似的,从林子枫胸口处切过。
有了这几个家伙的身体,作为混淆的热源,泥林外面的坦克车暂时也不再轰炸。而林子枫和右手,暂时也脱离了这种瞄准既不靠谱却又会要人命的炮管儿轰击。
一个身材矮瘦的卫兵,左右摇摆着脑瓜儿,躬身从林子枫头顶不远处走过,他在朝右手遁隐的位置寻去。
看样子,这几个家伙还搞不清局势,他们不知道靠近林子枫和右手是怎样一种危险和恐怖,一定误认为,被机枪、坦克打退进泥林的人,充其量就是附近寻仇的村民。
这些军阀卫兵,常去周边村落抢食物和女人,争执中不免要打死别人的父母和兄妹。
不到十几秒,那团矮瘦的黑影,已经踩到了躺进泥浆中的右手身边。就在此时,右手犹如一头大张着嘴巴伪装在泥中狩猎的狂鳄,霍地一下破开泥浆的包裹,酷似诈尸一般坐了起来。
那个倒霉的小猴兵,浑身乍起的惊愣还未抖出,只听得右手左手啪的一声,掐住了此人的右臂。那铁爪一样刚猛的五指,只稍稍用力下拉,便捏得敌抱不住步枪,人也疼得重心塌陷。
“咔吱!”随着短而清脆的一声响,右手左手攥着的锋利匕首,已经从这个矮瘦小猴兵的下颌戳进,刀尖直扎捅到鼻腔后面。
这种杀人手法,不仅残忍而且讲究,被宰杀者的喉头,未来得及发出呼喊便给插碎,并且死时也没法发出痛苦的哀嚎。
热乎乎的鲜血,顺着右手攥刀的手腕直流进衣袖,这个恐怖的家伙,好似沐浴到温暖似的,清爽地舒了一口气。
林子枫知道,右手这种反应并非在释放压力,这几个喽啰小兵,根本不对他造成压力。
右手抒发出的一口闷气,或许是因为给泥浆憋得,或许是气恼杀手焦给他制造的麻烦,居然反过来暗算自己。更或者,如此杀一个人,杀得没味道,杀得乏味。
正欲抬脚踩踏到林子枫胸口的这个卫兵,见同伙眨眼便死在了右手手上,忙要抬起步枪朝那里射击,林子枫腾地抬起胳膊,左手食指卡进了他扳机的后面,使之打不响步枪。
与此同时,右手一把掐住了此人的咽喉,把他向右侧方一甩,死死按进了泥浆里。
这个家伙的身体也是干瘦型,抓在手里的感觉,犹如一小捆稻草,他扎进泥浆里的脑袋,不断呛出气泡,露在外面的四肢,痛苦地扭动挣打。
林子枫只觉得自己一条大腿的内侧,给对方因窒息而抽筋的手指掐的生疼,但林子枫仍死死把对方的脑袋往泥浆深处按。
本来,林子枫可以掐碎他的喉结,因为这些人的肉体,大多比一般人脆弱,毕竟他们长期经受饥饿,若说到肉搏能力,与常年厮杀在战场的林子枫来说,相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但将他按进泥浆里的瞬间,林子枫已隐约感到,对手像是个年仅十五六岁的黑人小男孩儿,他那枯瘦的四肢,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弱,抠住林子枫大腿狠抓的小手,指甲盖儿底下也出现了明显的淤积紫黑。
其余几个卫兵,并未发现林子枫和右手,他们仍往泥林深处搜索着,毕竟这些人不是这次的目标,也不是一定要射杀的敌人,只要摆脱掉既可。
被林子枫一只手捏掐在泥下的男孩儿,已经由挣扎转为抽搐,见他憋得快要毙命,林子枫右手猛地一提,将他像个大萝卜似的,又从泥浆中拽了出来。
同时,抠掉他嘴里的污泥,将其推到一旁的树下。但他的那把步枪,却被林子枫扔进了泥水沟里面,沉底儿不见了踪影。十六岁的年级,的确还很年轻,林子枫十六岁的时候,还在杀手集训营进行惨无人道的杀手培训,每天都要杀死身边的同伴以获取活下去的资格。
右手已经背起了抡扔在远处的包裹,抱着步枪朝十点半方向追去,林子枫也不敢怠慢,捡回自己的背包,也急速往前跑,这会儿最怕的就是,杀手焦已经泅水过了河,林子枫和右手大老远赶来估计要扑空。
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出了树林,哗哗奔流的河面上,已经泛起蚕丝一般的晨曦之光。右手提着狙击步枪,急速攀上一棵高大的树木,利用望远镜朝河岸对面观望。林子枫则蹲在树下,警惕周围的情形。
额头发梢上,浑浊的泥水不断顺流下来,对岸河边逐渐映出金黄|色光芒,肉红的朝阳也从树林东面浮升出来。
簇拥的树林中,尽是些棕树和灌木,那些又长又宽以及又小又密的叶子,增大了整片树林的密度,人眼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