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愿。
薛广华笑嘻嘻道:“妹子,咱娘喊你回家吃饭,一个人回去不怕吧?”
曲向晚嘴角抽搐心道:怕你个头啊怕!
碧菊也嘴角抽搐道:“少爷,那奴婢陪着小姐回府了?”
薛广华立刻捏了捏碧菊的脸颊道:“小碧菊最得少爷我心了,回去奖你吃糖。”
曲向晚有一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此地,当真不宜久留。
曲向晚福了福身,拉起碧菊快步走开。
薛广华望着曲向晚背影笑的很是灿烂,炫花了老百姓们的眼。
罗抽了抽嘴角咳了一声道:“既然如此,薛少爷请。”
曲向晚委实没有想到,薛广华一句戏言,竟然引发了这么多的事。
譬如:薛少爷有个妹子了!城内百姓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万,这事儿便一直传到了薛少爷他娘耳中。
一直求神拜佛而不得闺女的薛夫人激动的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欢喜的不得了,连往边疆去了十八封信问她家老爷子,是不是她多少年前一时糊涂,遗落了一个闺女!
她家老爷子很有风范只回了仨字:做梦呢!
这口气多少和薛大少有些相似,想来他这性格多少也遗传了他家老爷子的风范,一边理智的不被镜花水月的美梦冲倒,一边风流倜傥给天下女人无人能及的浪漫,想必这便是能够诠释薛大少一生的最美格言。
薛夫人不死心,一掷千金要寻找这颗失落的明珠。
几经周折,几度挣扎,几乎放弃之际,终于遇到了世人传说中与薛少爷眉眼间有八/九/分相似的曲向晚。
事情是这样子的:
曲向晚在太医院正忙,突然有个小太监跑来说皇后晕倒了。
曲向晚事实对皇后并没有好印象,这个看似娇弱的后宫之主,并非善茬,况且她是任凌风的亲生母亲!
可她毕竟是医官,便快速的跟着小太监去了慈安宫,没料到,这一次皇后病的有些重,将皇上也惊动了,正在拜见皇上的罗王子也在场。
而巧的是皇后晕倒时薛夫人正在皇后宫中给皇后请安,为了安抚薛将军,皇后待薛夫人还是极不错的。
是以曲向晚急匆匆赶来时,罗王子指着她“你”了半天,石破天惊的冒出一句:“薛广华的妹妹!你怎么在这里!!”曲向晚犹记得彼时薛夫人的一双眼,可以用“锃光瓦亮”来形容了。
任凌风凝眉道:“王子殿下说什么?”
努尔扎罗立时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件事从头到脚说了一遍,并且一再称赞曲向晚的风骨,当然去掉了前面那段自己妹妹丢石子曲向晚找人把她妹妹扔出窗子的事。
任凌天听后“哈哈”大笑道:“薛广华这个小混蛋竟然敢欺骗我大姨皇朝的贵宾!薛夫人你可知罪啊!”
薛夫人原本便性格豪爽听闻此事立刻笑道:“皇上,臣妾家那混账小子可没说谎,曲向晚可不就是臣妾的干女儿么?”
进了大殿探诊的曲向晚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皇后突然晕倒并非大病,曲向晚找人取了些糖喂她吃了,片刻后皇后的身子便好了,出来时,薛夫人走上来一瞧这闺女可不就是如传言中的与光华有八/九/分相似么!?真是越看越像!便更欢喜了。
曲向晚委实欢喜不起来。
任凌风与薛广华关系本就教好,此番曲向晚做了薛夫人的干女儿,自然更好,是以他也禁不住唇角带了丝笑意。
任凌天哈哈大笑道:“曲向晚,你倒是凭空捡了个母亲!你倒是欢喜了!”
曲向晚讪讪道:“臣女欢喜……”
薛夫人立时赏了一大堆东西,直拉着她的手不放,她一生想要个闺女,如今凭空得来个,还被人家养了这么大了,自然更欢喜……省了多少粮食啊!
罗王子目瞪口呆。
中原的家谱比他西番还乱……
此事虽对曲向晚没甚么坏处,然毕竟流言猛于虎。
她父亲是宰相,她现在又成了薛将军府上的干闺女,她本身又因师父做了翁主!在别人看来是常人难及的富贵,可在皇帝眼中呢!?
曲向晚是死过一次的人,自然知道,政权的可怕!更知道这位皇帝的可怕!况她根本不想和任凌风有所牵连!
曲向晚拧紧了眉头,一言不发。
碧菊匆匆跟在后面急声道:“小姐,慢些走。”
曲向晚道:“我必须找薛广华谈谈!”
碧菊道:“可是咱们去哪里找薛少爷啊?他神出鬼没,况出入的地方不是温柔乡便是风月地,小姐身子矜贵,如何去得了那个地方!”
曲向晚倒是不在意,醉乡楼她都去过了,还怕什么风月地?只是苦于不知哪里去找这位浪荡公子罢了!
一辆马车从身侧经过,有人撩起车帘笑道:“院史大人若要找薛少爷,我倒是可以告知一二。今晚百花堂,薛少爷宴请本殿赔谢,院史大人可一起?”曲向晚一怔。
她此时正是穿着院史的正装,自那日皇后晕倒之事后已有日,不料这位罗王子竟然记得她。
曲向晚心里有些不悦,这人驴耳朵不成?她刚才那句话,声音并不大,他却听了去,况与他同行,她自然是不愿的。
“多谢王子相邀,只是臣女事务繁忙,只请王子殿下代为转告一声便可。”
努尔扎罗笑道:“如此也好,只是筵席定在晚宴之上,我需晚宴再做转告,现在薛少爷大概在宫外青雀大街风月楼……嗯,鲁卡,走吧!”
曲向晚蹙了蹙眉,这是他故意泄露的消息了……
风月楼并不是风月之地,不过是个喝茶品酒吟诗作对的风雅之地,那里可以说是上流社会男女相会的聚集地,总是爱借风雅之事相会,继而能生出情意最好,不能生出情意也能广交好友,自然也是好的。
曲向晚这个翁主的身份可以说去了也不坠了名声,况那里多是各府千金小姐,没什么职位供奉,而曲向晚却实实在在在太医院供职的,职位还不低!
想到此曲向晚淡淡道:“碧菊,我们走!”
风月楼取自薛少爷的名诗月下把酒祝东风。
风月楼建于帝都最繁华的地段,这里红墙金脊,朱漆倚窗。销金融玉,锦绣华帐。
出入这里自然有够得上的资格,门外小童刚要阻拦,曲向晚将一个镂金铜牌贴在他的脸上,上面正有代表她身份的御赐铜印。
那小童当下噗通一声跪下行礼。
“带我去见薛广华。”面纱后,曲向晚的声音淡而冷。
那小童脸色变了变,犹豫着是不是要先进去请示,但翁主的身份可是比薛少爷的身份大的很呐,只是那房间里有个几个身份更大的……
曲向晚淡淡道:“出了事我顶着,带我去见他。”
她连他左拥右抱都见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门哗的一声被拉开……
曲向晚一愣!
里面气氛热烈的众人也是一愣!
门外立着的女子,身着太医院正装,打扮的一丝不苟,发鬓高攀,只以垂珠装饰,垂在两鬓,面覆轻纱,只能瞧见如画眉眼,她推门显然是含怒火的,是以眉目间颇有一丝怒气,却无法掩饰其绝艳的美丽!
而房内。
坐了约有十七八人。
坐于首位的竟然是任凌风!
他端着酒樽,锦衣华服,微微慵懒的靠在长椅上,神态间依稀有了一分醉意,确让那张华艳如锦的容貌更夺目!13acv。
而其位下,曲向晚认识的,还有任凌霄,任凌翼,任凌玉,努尔扎罗,努尔扎梦娜,曲新月,筱雅公主,自然还有薛广华……
任凌翼竟然也在这里!!
曲向晚真的是太意外了!
看到曲向晚,任凌翼也呆住了,良久震惊开口:“晚姐姐……”
“薛广华,你出来一下!”曲向晚冷着脸,视线直扫向薛广华,薛广华摇着的玉扇蓦地一僵,众人的视线噌的全落在他身上,顿时让他有种大红灯笼高高挂的感概。
他也实在意外,曲向晚竟然闯到这里竟然无视众人来找他的!
呃……
任凌翼目光杀人的瞪向薛广华,从来都没发现,原来薛家少爷这么讨厌呢!那张脸没事长的比女人还好看,丢不丢男人!
翼殿下恼恨这句话时,不知道自己其实生的,那也是不枉多让呐……
这个月开始鸟,推荐,留言,月票,一个都不能少哈,昨儿有两个红包,回头把字数补上,今儿应该还有一更哈,群么么~~更新时间要在下午鸟,耐心等待,本章【五千字】。
第一卷 第一百章 矛盾重重锋芒露(补红包)
曲新月眸光蓦地沉了下去。
罗举杯,饮酒,唇角有笑,笑的得逞。
任凌风瞥了一眼薛广华,喝酒。
任凌霄倒是目光有些复杂了,他因曲新月的关系,原本应仇恨曲向晚的,谁料到相府发生中毒那档子事后,他竟发现这个女人也不是那么讨厌了呢……
梦娜不屑的撇撇嘴。
筱雅公主倒是没什么反应,只要曲向晚不和云王扯上关系,她都无所谓啦……
“呃,诸位继续,我去去就来……”受不住众人的目光,薛广华慌忙起身。
任凌翼道:“我也去!”
任凌风淡淡道:“你不能去!”任凌翼自然是不听,刚要冲出去,确被曲新月拦住步子,娇滴滴一笑道:“翼殿下,她找的是薛少爷,却看也不看你一眼,你去了岂不是扫了人家的兴致?”
任凌翼的脸瞬间拉的很长,这个曲新月太讨厌了,什么话他不爱听她说什么话!
但这并不影响任凌翼去找曲向晚的决心,他必须必须要解释,他在这里纯粹是被逼迫来陪什么努尔扎梦娜的!
曲新月依旧拦着他笑道:“翼殿下是不顾梦娜公主了么?公主若是有了闪失,岂不是伤了两国和气?”任凌翼冷着脸道:“别拦我,烦不烦呐!”
曲新月脸色微白,却还是冷笑道:“臣女不敢拦殿下,殿下想去便去好了。”那边努尔扎梦娜已然不悦道:“就是啊,皇上亲口说让翼殿下陪我的,中原的殿下都是这么不守信用的么?”
任凌风沉眸道:“五弟,不得胡闹,还不回去坐着。”
任凌翼呼啦一下拉开门。
众人心想世人都穿五殿下桀骜,谁都不放在眼里,果然是名不虚传的!
而后。
新眸去举生。任凌翼双手环胸,靠在门扉处,回头挑衅的看了一眼太子道:“不走就不走!”
众人:“……”曲向晚脸色并不好看,没料到风月楼真是好地方,什么人都聚齐了!
还好她当时的动作不是踹门。
薛少爷对于美人的邀请向来最是热心,然今儿确有些心有戚戚焉,他刚飘过去便听任凌翼冷飕飕的声音传了过来:“三尺之距,靠近一步断左肋第一根肋骨!”
薛广华嘴角一抽,但也确实不敢贸然接近曲向晚,毕竟她周身的冷气,实在怕人的紧。
曲向晚瞥了一眼任凌翼,那少年立时扬起灿烂的笑脸迎接。
曲向晚直接无视。
那少年的脸便拉的很长。
“薛少爷最是擅长口是心非,怎的却堵不住百姓的幽幽之口么?”曲向晚冷嘲热讽。
薛广华正色道:“晚妹妹此言差矣,少爷我也并不是什么人的口都要堵的。”
曲向晚恼恨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衣襟道:“带我去将军府,你需将此事与你母亲说清楚。”
任凌翼咬牙道:“第一根肋骨!”
薛广华下意识的出手,一把抱住曲向晚,身形一掠,已然转过一个弯,骤然避过任凌翼那雷霆一击!
“你,你竟然还敢抱着她!”任凌翼跳脚,当下身形一掠,已然飘了过来,速度极快。
薛广华无奈道:“这有什么不妥么?”曲向晚被他抱着有些不自在,但事实她不过是不想与任凌风有太多牵扯,假如有一日与他兵戎相见,中间夹着个薛家,岂不是大大不妙!?
然这翻因由,实在不好启齿,曲向晚只气道:“你只需向你母亲说清楚便是,干女儿是万万要不得的,我父亲贵为宰相,你父亲又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我若唤你母亲一身母亲,皇上如何想?对你家似乎也并无利处吧!?”
薛广华默了片刻,转而道:“唤我母亲为母亲,晚妹妹这么一说,真是令人心动呐!”曲向晚气恼他的不正经,正欲瞪他,便觉一道身影飞快向自己抓来,薛广华迅速闪避,任凌翼又扑了一个空。
曲向晚沉声道:“放我下来,该说的我都说了,爱听不听。”
薛广华笑道:“晚妹妹说的在理,若是做个干女儿都不能,日后联姻岂不是更麻烦?”
曲向晚毫不留情的掐了他一把道:“还有没有正经了!”
“薛广华,放开她!”任凌翼恼怒至极,身子迅速扑了过来。
薛广华道:“我先把你放下,与他好好打上一架。”
曲向晚还未回神,已然被薛广华往后一推,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去,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落在腰间,恰好撑住了她的后退之力。
曲向晚蓦地抬眼。“你说五弟和薛广华,谁的功夫好一些?”清凉的声音蓦地凑近耳畔,曲向晚只觉全身一寒,下意识的要避开,确被一只手按在了腰间,动弹不得。
曲向晚肺腑中陡然腾起怒火,她体内本有些内力,虽不足,但却比寻常女子的掌力要大上许多,这般重重的打过去一掌,倒让任凌风有些始料未及,只听“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13acv。
正打的热闹的薛广华和任凌翼同时睁大了眼睛。
整个大厅静的落针可闻!
曲向晚身子微微一僵,眸光一沉,蓦地跪地。
太子殿下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脸了!!!
任凌风眸光沉沉浮浮,那华艳如锦的容颜上一个夺目的五指印耀武扬威,显示着曲向晚的丰功伟绩。
当着西番王子的面打本国太子的脸,结果会怎样?即便曲向晚是翁主,是院史又如何!?
那可是太子的脸呐!有可能还会是未来天子的脸!连天子的脸都敢打,这个女人也太胆大包天了!
任凌翼难以置信道:“晚姐姐,你,你,你竟打三哥的脸……你,真的太……”
众人无不望着曲向晚叹气:太放肆了!这种人太子就该当场拉出去乱棍打死!
任凌翼看看任凌风,又看看曲向晚,抓着曲向晚的手微微颤抖,想来也是怕曲向晚受到惩罚而担心的。
“真的,真的太牛了!!!”任凌翼兴奋的颤抖,一双眼睛璀璨的好似暗夜星辰,近乎崇拜的望着曲向晚。
众人倒。
曲向晚真是要哭笑不得了!
她恨极任凌风,偏他又总是招惹她,一个没忍住……
罗笑道:“哦啊,院史大人的作风倒是和我西番国的姑娘一般,泼辣彪悍,这是何等的魄力啊,哈哈……”
整个大厅只有他一人在笑,是以笑到最后,渐渐尴尬的笑不出来了。
任凌风内心的狂怒可想而知!
如曲向晚这种行为,他必须严惩方能维持他太子的尊严!然,事实已无法更改!太子被打脸的事,一夕就会被传遍整个帝都城!
这个女人,真是十恶不赦!!
薛广华也被惊到了,心想自己刚才抱了她一下,还没有被落的打脸,只是被瞪了一眼而已,怎的任凌风碰了一下就被打脸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年追着任凌风跑的也是她曲向晚吧!
女人心,海底针呐……
曲新月冷笑:“翁主好大的架子,连太子的脸都敢打,好了不起啊!”
冷嘲热讽的声调顿时让大厅的气氛更低了几个度。
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等待任凌风的雷霆之怒。
然。
任凌风伸出了手,一把将曲向晚拉了起来,而后抬手抚摸着面上五指印笑道:“我知你打在我身痛在你心,这性子越来越没规矩了,待回宫本殿再好好教训你。”众人的下巴险些摔在地上!
曲向晚蹙眉抬头。
任凌风面上带笑,然那双眼睛却一丝温度也无,他抬手落在她的肩上,看似无力的手好似一个巨大的铁钳,几乎捏断她的骨头!
“今日筵席到此为止吧。”任凌风看也不看众人,拉起曲向晚的手腕缓缓向外走去。
任凌翼这才反应过来,急声道:“晚姐姐!”
“把他送到自己宫中思过!”任凌风淡淡的声音飘了过来,下一刻,任凌翼被人拦住去路。
曲向晚不是没有挣扎,而是根本无法挣脱开,只能看似顺从,其实被生生逼迫的拉上马车。
曲向晚面色冷冷,做过的事泼出去的水,无法挽回。
这种结果并非她想看到,但是任凌风惹她在先!
一路沉默,任凌风始终不曾松开她的手腕,那握在手腕上的力道也是时紧时松,直至到了太芓宫,曲向晚再也忍无可忍,冷着脸道:“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任凌风冷笑道:“我恨不得杀了你!”
曲向晚淡淡道:“太子殿下对我动杀机不止一次了,臣女无得无能,得太子殿下惦念,不甚荣幸!”
任凌风脸色阴沉,一把将她扯下马车,向房间扯去。
一路丫鬟惊得慌忙后退,曲向晚被扯的踉踉跄跄,只恨自己功夫不济,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身子重重的撞上桌几,任凌风拂袖一扫,桌几上的书卷笔墨尽数倾洒,曲向晚被重重的按在桌几面上,身子重重的压了下来!
曲向晚急怒攻心,拼命挣扎,然他的手若一只重逾千金的巨掌,压得她根本动弹不得。
“这是你应付的代价!”任凌风字字如针,重重的刺在曲向晚的身上!
求推,求票~
第一卷 第一百零一章 芝兰玉树少年郎
曲向晚重重的咬唇,然混乱的思绪不断警告自己,要冷静,要镇定,然他的唇已然咬住她娇嫩的耳垂,身子轻颤,骤然起起了一层秘密的小疙瘩,满腹的耻辱汹涌如潮,曲向晚一口咬住他的肩膀,重重的,恨恨的,力道之大,竟然隔着衣料一口咬出血来!
任凌风骤然吃痛,又气又急:“疯女人!”
曲向晚一把推开他,指尖已然多了一根细长的银针,直直指着胸前死|岤,脸色幽冷道:“殿下若是觉着臣女罪大恶极,臣女以死谢罪便是,士可杀不可辱!!!”
泪水就要涌出,却被她死死忍住,只寒着一双冷眸幽幽的盯着任凌风。
被他碰一下就是侮辱了!?
任凌风真的要被气的疯了!天下之大,多少女人想要投怀送抱,向来只有他不屑,如今他竟然也被别人不屑了!
“你滚!”任凌风觉着再多看她一眼,都要忍不住的掐死她!
曲向晚转身便走。
门外的小太监以为曲向晚得罪了太子殿下,上前阻拦,被任凌风扔出来的墨砚砸破了脑袋,顿时血流如注,近乎咆哮的声音传了出来:“让她滚!”
众人噤若寒蝉!
曲向晚身子发颤,却还是强迫自己走出去!她不会在这个人面前表现出一分的软弱,绝对不会!
刚至太芓宫外,她的身子便一软,好似失去了支撑点,被一双手接住。
曲向晚望着眼前的人,一瞬间只觉百感交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今夜,把太芓宫烧了。”声音淡而凉,若冬日里飘落的第一片雪,刺骨的凉却惊人的美。
曲向晚第二天醒来时才知道昨夜太芓宫突然走水,燃起了滔天大火。
走水原本被引为不祥之事,太芓宫走水是不是说太子不祥呢!?
曲向晚更不知太芓宫走水一事,将大懿朝的太平盛世拉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在将来的某一日,酿出大祸。
好在宫人发现的早,并未使火势蔓延,但太芓宫也变成了灰烬!
曲向晚趴在长榻上,上面是红了的枫叶林,有阳光透过枝叶暖暖的落在身上,她逆着光恰看到墨华靠在长榻上闭目养神。
你见过光轻盈的落在长睫上留下的敛影么?美好的好似浮光繁华之下的一抹绚烂的虹,有着最美的弧度。
他睡时,很安静,呼吸轻不可闻,她有些担心他早已没了呼吸。
“主子在休息呢,若不是急事,过半个时辰说也不迟。”似是青芜的声音淡淡传来,曲向晚微起的身子慌忙趴下,闭上眼睛假寐。
“什么事,说吧。”
头顶传来声音,曲向晚挑眉,耳朵真灵,睡觉都能听到别人说话。
“主子,追杀蓝濯的乃是江南断魂阁的人,属下已经查实。”声音有些远,曲向晚听得不是很真切。
墨华淡淡道:“今晚,踏平断魂阁。”
“是!”
曲向晚心头一颤,云王府怎的和江湖上的人起了冲突!?拦截蓝濯的人一定都是高手吧,一夜给踏平了?仅凭云王府么?
她心中有些惴惴,确感觉发上一软,有指落在她的眉心,轻笑声缓缓传来:“既然没睡意便起来吧。”
曲向晚有些尴尬,他早便知道了自己醒了。
当下讪讪睁开眼睛,却觉他的指轻轻落在她的睫上,这温柔来的太过突然,让曲向晚微微一怔。
“薛大将军功名赫赫,威名远扬,其夫人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年轻时乃是女中豪杰,唔,晚晚执意推辞她的好意,真令本王意外。”
温柔破碎!!
曲向晚起身瞪他道:“您意外?世人皆传您料事如神呐。”
他笑道:“纵然本王料事如神,却也有料不到的事,譬如,晚晚的心。”
曲向晚只做没听见,又觉口渴,便坐起身起来,瞥见他身侧放着一盏茶,还散发着清清雅雅的茶香,便随手端了喝了一口道:“好茶!”他瞥她一眼道:“那茶我刚喝过。”曲向晚嘴角一抽。
“那个西番王子我见过了,似乎有些不简单。”武斗大会若是大懿的高手与那些大汉对决的话,除非功夫极高方有胜算,否则凭块头万万不是人家对手。
“做为西番使者前来,岂能简单?他的母亲本是努尔加皇室一位贵人宫中的洒扫侍女,一朝蒙宠,诞下努尔加罗。他原本不被允许记入皇室族谱,如今不仅代表着皇室前来大懿访问,更被封了王位。”
墨华随手端起茶盏,喝了。
曲向晚嘴角有些抖,不知他是有意无意。
“此番王子前来怕不单纯是朝见吧?”向来有使前来,多半是为了两国和平,或者联姻……
墨华唇角略略一抬道:“大懿如今国力昌盛,还不需要通过联姻来巩固和平,自然也有例外。”曲向晚道:“比如?”墨华扬眉一笑道:“你问这些做什么?此事只要不关乎你我,便不必关心。”
曲向晚有些头痛,觉着这句话没法问为什么,但也没法不问,硬着头皮道:“若是关乎呢……”
墨华眸光微抬,望向明朗的天空,唇角的笑意有一种陌生的寒凉:“那一切,便不那么简单了……”
这句话很有些意味深长,却也让曲向晚百思不得其解,但她向来喜欢捉摸云王所有话的含义,是以觉着,若当真关乎,事情怕真的没那么简单了。
武斗大会在武斗场举行。
巨大的武斗场架起了高高的看台,旗帜飞扬,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武斗说是切磋,实在是两国战士的比拼,况在西番男人眼中,中原男人弱小的不堪一击,即便身在大懿帝都,他们犹自无法掩饰眼底的鄙夷。
是男人大抵都有一些血性,尤其是身为男人不被当做男人的时候……
不是帝都人民太热情,实在是看台之上……忒,忒耀眼了!
谁人不知太子容颜绝美,一张红唇,征服整个帝都城,肆意之余慵懒三分,只是今日脸色有些不太好,想必哪些方面略有不调……
然也仅是如此,回眸一扫人群,已然惹来尖叫无数,轰的倒下一大片。
自然立在一侧的西番王子自有英俊潇洒,他五官立体,有着不同中原男子的英气,看台下窃窃私语。
一说:“这西番王子也不像人家传闻那样五大三粗啊……奴家怎的觉着有些俊呢……”
一说:“都说西番男人野蛮,像个野人,听说风月场所的姑娘们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啊,更可怕的是有个姑娘生生被折磨死了,为此惹了官司,被朝廷一手压下了。”
一说:“啊……这个王子的眼神好深邃……”
西番王子微微一笑,顿时又倒了一大片。
再说那芝兰玉树的少年,锦衣华袍,齿白唇红,眼睛若天际落下的星子,颦笑之间,灿若锦绣,有人向他掷出了香囊,有人向他飞出了丝绢,更有人了热血,飞吻连连这是翼殿吧!那个言行骇俗,举止抽风,变脸比变天还快的翼殿!?
人群群情激昂,尖叫连连,大会未开始,气氛已然高/潮四起。
任凌翼凝眉看去,那看台已然又倒了一大片,更有因“翼殿在看谁”而引发了一连串的血案……
然当众人视线落在最后一道缓步而出的身影时,没了声息。
那是繁华浊世间最绚烂的盛世荣华。
陌上公子玉锦华,姿如玉树倜傥处。眉宇出尘松间月,与世无双天下倾!!
那是云王!!
那竟然是云王!!!
初春流泻清辉,盛夏月中照影,深秋渺渺晨烟,冬至破空暖阳……
所有的喧哗,所有的疯狂,在看到眼前之人具具化作凝滞那种美,撼动心魂!
世人鲜少见到云王真颜,他是镜中花,水中月,更是天上不可触及的星辰,他在他们心中崇高,完美,神一般的推崇。
然此时此刻,他们的神竟出现了!
不知是谁喜泣一声:“是云王!是云王!”
凝滞的会场好似陡然自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呼声震天:“云王!云王!”
曲向晚嘴角一抽: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墨华其人,也不是那么神秘,且也不是表象看上去那么……高洁,是挺高也挺爱清洁的……
“云王!云王!”人们热切的呼喊,如山崩海啸一般席卷整个武斗场。
努尔扎罗唇角微微抬道:“云王啊……”
任凌风红唇一挑道:“没错,是他,我大懿……的神。”所谓的神!
努尔扎罗笑道:“得云王,得天下……好,很好。”
曲向晚下一刻心中便微惊了,天子出场还不曾引起这般轰动,这种山呼“云王”的情境对于墨华来说,并不妙!
筱雅兴奋的睁大眼睛,而后快速的跑了过去,开心的挡在墨华面前道:“云王,你来啦?”事实这句话等同于废话,然与他即便说说废话也是好的。
墨华淡淡一笑,算是应了。
任凌天“哈哈”大笑道:“云王,你平时躲着不出门,这一次躲不过去了!”
墨华笑道:“皇上胸怀宽广,一再体谅,臣若再不来,实在愧疚难安。”
他一笑之间,呼声更响。
努尔扎罗笑道:“云王之名声动天下,如雷贯耳,父王每每与我提起,皆赞誉有加,还说日后云王随时可去西番国做客。”向重思不力。
任凌天眼底滑过骇人的锋芒。
墨华淡淡一笑道:“本王病躯日重,此生怕都难出大懿。”说罢叹气,视线摇摇的向不远处望去,恰落那一道纤弱却背脊挺直的身影上道,“多亏院史大人妙手回春,让本王能多苟延残喘几日……”
曲向晚原本在看热闹,不知怎的,那高台上耀人眼球的几人突然的都向自己看了过来,当下头有些大,觉着自己似乎暗中被人算计了。
努尔扎罗笑道:“我听闻院史师承神医徐若谷,在我西番也有一位神医叫做纳塔尔,若是有时间可让他们切磋一下。”
任凌风笑道:“怕是无缘相见了,徐老多年前已然故去,院史却是他的独传弟子。”
努尔扎惊讶道:“哦?院史竟是的徐若谷的弟子?”说罢惊讶的向曲向晚望去。
曲向晚被他们盯得毛骨悚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也没什么不妥,却不知他们究竟在看什么!
任凌风瞥了曲向晚一眼,眼底滑过隐忍的怒火,此时此刻,只觉这个女人面目可憎,正恼恨,看到她身侧出现撒娇讨欢的少年,更觉可憎!
墨华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微笑的某人,而后唇角一抬道:“第一场武斗皇上可有合适的人选?”
任凌天沉吟道:“开场自然要振奋士气,这也关系我大懿国威。”
墨华轻轻一笑道:“最适合的人自然是诸位殿下,臣以为翼殿下最是适合。”
任凌天笑道:“翼儿虽平日胡闹了些,功夫确是极好的,便依云王所言!”
自然正在撒娇卖萌的某人还在继续撒娇卖萌,直到小德子凑过来小声道:“殿下,皇上唤您呐。”
任凌翼不耐烦道:“父皇关注武斗,唤我做什么!”
小德子忧愁道:“殿下,您怕是要第一个出场喽,那西番的汉子都撞的像个小山似的,奴才担心您……”曲向晚一听心道皇上的意思怕是要任凌翼立威了,只是诸位殿下想必皆有不凡,怎的偏偏选中了任凌翼?13acv。
不过此乃国事,她也不能由着任凌翼在这里胡闹便道:“那西番人力大无穷,臂力甚伟,你还需小心才是。”任凌翼笑道:“晚姐姐在担心我么?阿翼力拔山兮气盖世,定能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曲向晚微微一笑道:“莫要伤了自己,待会还要我来给你包扎。”
任凌翼眼睛亮了亮:“有晚姐姐在一侧看着,阿翼必能所向披靡。”说罢足尖一点高台,身形飘飘已然向武斗场中落去。
努尔扎罗扬声笑道:“即便第一场上的翼殿,我西番也不会惧,西番的男儿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胜!度巴/赫,你来迎战。”
立时有个身材壮硕,手握铜锤的巨汉向场上冲去。
他身子壮硕如野牛,光着的膀子刺了一只巨鹰,横冲直撞,台下不断惊呼。
碧菊紧张道:“西番的功夫与咱们的功夫不同,却不知翼殿下能不能适应他们的打法。”
曲向晚倒是不担心淡淡一笑道:“天下功夫本同源,不必担心。”
然显然,曲向晚低估了西番的那个度巴/赫,他下盘极稳,任凌翼虽轻功好,但不可能总在空中飞。
曲向晚的心也禁不住系在那场中的战局上,只觉阿翼的出手似乎有些不灵活。
正紧张之际,突然看到度巴/赫的重锤径直向任凌翼的胸前撞去,曲向晚“啊!”了一声,蓦地站起身。
任凌天蓦地蹙眉。
罗唇角微微一抬。
那锤去的急,任凌翼堪堪躲开,曲向晚自己都不曾发觉她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任凌翼脚尖一勾,却勾住了那汉子的手腕,借力陡然回转,一脚踏上那人头颅。
惊险的一幕刺激的台下一阵狼嚎,曲向晚从惊吓中回过神,自己好像反应太大……好在众人的视线都紧紧盯在台下,没人注意……她……呃,好像有一个……
静然坐在高台上人,视线漫不经心落在她身上,一道声音突然钻入耳膜:“晚晚看着本王做什么……
“……”此番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讪讪的移开视线,确听他又道,“翼殿下与晚晚的情谊,真令本王感动。”他揉了揉额角,向她递过来一个意味莫名的眼神。
当真不是曲向晚不聪明,实在是……不懂……
还有,这便是传闻中的加密传音?!见识了!
“他是故意的!”墨华自己都不曾发现自己说这句话时有些恶质,他是不是该暗中出手把那个汉子直接给揍趴下,省的某些人心怀叵测的投机取巧!
那个投机取巧的某人脚尖用力踢在那汉子后腰,主动的一击却故意将自己给弹出去,那汉子一见机会到了,立刻如猛狼似的扑了过来。
任凌翼蓦地回头,向曲向晚看去,去见她正望着台上,那视线却不知是投向谁,但总之是没投向他的,当下气恼,却松了警惕,被那汉子急冲过来,巨大的铜锤重重的砸了过来,若非任凌翼反应的快,一拳将那袭来的大锤给打开,怕是已经筋骨断折了!
不过以拳头撼铁锤也足以将所有人的心给吓得跳出来。
拳头哪里能憾过铁锤?任凌翼脸色木然,而后眼泪汪汪,太,太痛了!
倏地收回手,只觉满心酸火,然看到手上鲜血淋漓,又开心起来,飞身将那汉子一脚踹到在地!
那汉子粗壮的像个柱子,一脚下去自然很快又爬了上来,任凌翼又是一脚,接着连绵不断无穷尽也……
任凌天禁不住哈哈大笑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