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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庶王妃第18部分阅读

    ”那一笑便如小楼半卷的月光,浮沉着流年如花的美梦,美的令人无可抑制的止住了呼吸。

    筱雅看的痴痴然,无意识道:“好,自然是极好的……”

    曲向晚想了想,还是去了太医院。

    一迈入那里便有人急匆匆的迎了上来道:“院史大人,四殿下突然自亭中摔了下来,摔折了腕骨,院首大人恰好不在,如何是好。”

    石青抱着药箱匆匆走出来,一见曲向晚不由的一怔。

    那医官道:“石大人专研内科,骨折之事还是不要帮手了吧,只怕越帮越忙,恰好院史大人来了,就由院史大人出手好了。”

    石青脸色变了变。

    曲向晚道:“就这么定了,带我去四殿下寝殿。”

    和畅宫。

    宫人乱成一团。13acv。

    曲向晚赶来时,众人慌忙让开。

    曲向晚记得任凌翼曾告诉她那个木蜻蜓便是他跟四殿下任凌玉学的,他曾说任凌玉手工做的极好,彼时曲向晚并未多想,然现在看来,一个酷爱手工的殿下,委实有些罕见。

    见到任凌玉时,曲向晚蓦地有些恍然,他酷爱手工,或许也是有情可原。

    四殿下任凌玉,人如其名,玉一般的男子。

    他坐在木制的轮椅中,一手血淋淋的垂着,另一只手却还在逗着怀中玉雪一般的小猫,唇角含笑,好似不知痛一般。

    一众宫女跪在地上,只哭不言。

    曲向晚凝了凝眉上前一步福了福身道:“臣女见过殿下,请殿下恕臣女来迟之罪。”

    他闻言侧面望了过来,旋即开口道:“起来吧,除了院史大人让他们都下去吧,别吵了我的雪玲珑。”

    他身侧的少年立时赶人。

    曲向晚觉着贵人怕是都有些怪癖,比如这位殿下喜欢猫,还有她是怕猫的。

    然她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怕猫的,自然不做犹豫,上前放下药箱,望着那血粼粼的手道:“殿下请坚持,怕是有些疼。”

    那个少年的脸唰的黑了下来怒声呵斥道:“大胆,你会不会说话!?”

    曲向晚有些愕然,她方才的话哪里不对么?

    任凌玉摆了摆另一只手道:“逸轩,不得无礼。”

    曲向晚凝了凝眉,心道:用薛广华的话来说,这少年洗脚水喝多了吧!

    “我没有痛觉,不会觉得疼,大人放心包扎便是。”他垂下眼睫浑不在意的笑了笑道。

    曲向晚瞬间怔在原地。

    没有痛觉……

    腕骨错位,满手是血,他还能面带微笑的逗弄小猫,竟,竟是因为天生没有痛觉么!?

    曲向晚脸色变了变立刻低声道:“臣女不知,谢殿下不怪之恩。”

    他收了视线,依然望着怀中的猫儿。

    曲向晚尽量无视那只别人看来极为可爱对于她来说却极为可怕的小猫,迅速的处理了他手上的血,而后双手握住他的手腕,见他毫无反应,咬了咬牙猛一用力,只听咔的一声,错位的腕骨被矫正回来,面前的人竟然丝毫不觉,若是寻常人定然要大叫出声了。

    史料确实记载,有人先天是无知无觉的,外界的伤害都不会给他带来痛苦,若痛觉不在,是不是便只剩快乐了呢?

    曲向晚禁不住想到那个木蜻蜓,不知为何,似乎有些明白他手工极好的缘故了,那些木头,是不是也如他的人一般,任由切割却无痛无忧,最后变成他想要的形状?

    曲向晚快速包扎了,起身时,那只猫突然跳了起来,伶俐的跳到了曲向晚的肩膀上,曲向晚脸色瞬间一白,惊呼一声,就要跳开。

    那猫儿却死死的抓着她,想来也被乱跳的曲向晚吓到了,然越是如此,曲向晚越是害怕。

    任凌玉蹙起了眉头,淡淡开口道:“大人莫要摔了我的猫儿,否则你几条命都不够赔的。”曲向晚又怕又恼:“喂,你,还不将它抱下去!”这一声确是向着逸轩的。

    少年极其鄙夷的看了曲向晚一眼嘟哝道:“不怕血怕猫的,没见过!”说着身形一掠,已然跃过曲向晚身侧,一把将那玉玲珑小心翼翼抱了过去,曲向晚则身子一软,险些摔倒。

    任凌玉望着曲向晚道:“院史大人终究还是个不中用的女子啊。”

    曲向晚气闷,爬起身冷声道:“殿下好生调养伤势,臣女告辞。”

    说罢有些恼怒的收拾药箱,自任凌风到皇帝太后皇后,再到诸妃殿下,果然都是与她不对付的,远离皇室中人,方为永生之道!

    “所有人都是喜爱玉玲珑的,只有你一人怕它,逸轩,告诉院首大人,我的手伤日后都要拜托院史大人了,其他人不必来打扰我。”

    曲向晚蓦地抬头,有些恼恨的刚要开口,他挑了挑眉道:“院史大人即便身为翁主,却也是不得违抗本殿的命令的吧?逸轩,告诉她违背我命令的后果。”逸轩木无表情道:“与猫同吃,与猫同睡,见猫行礼。”

    “……”曲向晚实在无法用无语一词来形容所见所闻!

    “既然无事,院史大人退下吧,明日不见不散。”他将猫抱在怀里,神态之间颇有种恶作剧后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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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第九十章 月破弄影云中来

    碧菊见自家小姐自入宫时脸色便不好,如今出宫了脸色却更黑了,不由小心翼翼道:“小姐,奴婢刚才瞧见新月小姐了。”

    曲向晚蓦地回神蹙眉道:“曲新月?她何时出来的?”碧菊道:“奴婢也不知道,不过新月小姐变化好大,奴婢险些没有认出来,好在她不曾看到奴婢。”

    曲向晚淡淡道:“但愿她不要重蹈覆辙了,否则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碧菊心道自家小姐看来心情是极差的,寻常时日,这样的话是决计不会说出口的,她本就对皇宫中人没有好印象,如今更觉印象不佳了。

    尤其是在看到远处跑来的人影时,更是非常不佳!

    “晚姐姐!”任凌翼一阵风似的闪掠过来,一下挡住曲向晚的去路,那一张如花容颜笑的灿烂非常。

    曲向晚怔了怔道:“你怎么来了?”阿翼小猫一样可怜道:“晚姐姐见了阿翼,怎的不说几句话便走了?”

    曲向晚受不了他这软软的样子,尤其是那一双眼睛,迷蒙着水雾般的柔光,拼命的刺激着你的母性。

    “宫中事务已了,呆在这里左右无事。”曲向晚还是无奈一笑道:“在坤安宫时,谢谢你了。”

    阿翼立时笑嘻嘻道:“阿翼自然看不得晚姐姐受委屈了,太后虽口上严厉,内心还是极软的,她说日后姐姐可随时去坤安宫请安。”

    曲向晚微微一怔,旋即叹气道:“殿下身份高贵,莫要被容貌丑陋的臣女污了身份,日后还是……”

    “有什么关系!”任凌翼凝眉,他早便知道她容貌被毁了,怕她伤心是以从不开口提,却不料成了她疏远他的借口!

    “即便天下人都觉着晚姐姐丑陋,可在阿翼心中晚姐姐是最美的。”

    曲向晚心头一颤,望着他坚定的容颜,心底滑过丝丝暖流。

    “晚姐姐若是觉着心中不安,阿翼也把这张脸毁了陪着你好不好?”他说得轻松,曲向晚却听的心惊。

    脸色蓦地一变严肃道:“你又要胡来了,若是你当真如此,我才会真的不理你!”

    任凌翼委屈又无辜道:“那晚姐姐以后再也不许疏离我。”

    曲向晚无奈,然望着他那双明澈的眼睛,又觉着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犹豫了一下叹息道:“臣女……”

    “呵呵,翼殿下好痴情呢……”一声娇软的声音突兀传来,曲向晚微微蹙眉抬眼一看,怔了好一会方凝眉道:“曲新月?”她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眼前妆容浓重,千娇百媚的女子可是曲新月!?

    彼时曲新月虽傲慢不可一世,然容颜明丽,性格鲜明还是极为惹眼的,可眼前这个女子,一袭火红烟紫绣游鳞拖地长裙,外罩烟罗纱衣,鬓发如云,斜插红珊瑚番莲花钗,那般妖娆艳丽的模样好似裹在一团明艳脂香的红云里!

    曲新月黛细的眉微微挑,唇角勾起魅笑道:“翼殿下,太后说想喝殿下寝宫中的莲花雪,让殿下亲自送过去呢。”

    任凌翼顿了顿望向曲向晚道:“晚姐姐,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便来。”说着转身跑开。

    曲向晚淡淡抬睫。

    曲新月抬手拖了拖发鬓,涂了金粉的眼睫翻了个冷嘲的弧度道:“你真以为自己可以攀上任凌翼?曲向晚,你的好梦就要结束了。”

    说罢冷笑的瞥了她一眼,转身摇摇曳曳的离开。

    碧菊小脸变幻道:“小姐,二小姐好似变了一个人呢。”

    曲向晚淡淡道:“她不是变了,而是堕落了。”

    这一晚,坤安宫传来急诏,说太后突发急病,召集宫中所有太医前往坤安宫。

    曲向晚去时,顾长之立刻迎了过来满面愁容道:“太后这一次病情非同小可啊,头痛的毛病将将好,怎的会突然发了急症?寻常时身子还是极好的。”众位医官皆是满脸希翼的望着曲向晚,曲向晚沉了沉面色,入了内殿与太后把了把脉,只觉她脉跳快的惊人,好似受了惊吓,引发了心脏的不适。

    曲向晚瞥了一眼石青道:“石大人,你专研内科,你怎么看?”

    石青慌忙道:“回大人,臣虽专研内科,然终究所学不精,实在难以下推断。”

    曲向晚眯了眯眼睛淡淡道:“太后的身子要紧,院首大人,我去太医院抓药,您在此等候便可。”

    顾长之立时应了。

    曲向晚快步向太医院走去,走至僻静处她蓦地顿住身子淡淡道:“琦北,今夜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手,宫中高手极多,你若万一被发现,我们两个谁也逃不了。”夜幕中没有一丝声息,曲向晚话落不做停留便向太医院走去。

    向来身子不错,却突发了急症,这说明太后的身子原本还是有病的,只是她心跳的惊人,一时竟无法断定究竟是何种病症。

    曲向晚迅速抓了几喂药,亲手煎了,这才马不停蹄的向坤安宫走去。

    众人手忙脚乱的服侍着太后将药喝下,曲向晚立在一侧,静静等待她醒转。

    太后面色渐渐好转,顾长之松了一口气道:“多亏你……”

    “噗”突然太后骤然喷出一口血来。

    曲向晚的脸色骤然一沉。

    顾长之离的最近,被喷了一脸,当下惊呆在当场。

    石青第一个反应过来,慌忙扑上前去,一把脉脸色大变惊呼道:“不好了,太后中毒了!”

    中毒!?怎么可能!?

    所有人脸色巨变,陡然看向曲向晚。

    曲向晚脸色微微发白。

    药前后都是她亲手煎制的,怎么会有毒!?

    立时有人厉喝:“谋害太后,把她抓起来!”

    立时有人扑了上来,一把扭住曲向晚的胳膊。

    石青脸色变了变,慌忙道:“此毒乃是风中离,院首大人,臣曾遇到一个病患便是中了此种毒,臣潜心研究,将此毒化解,请大人允许下官为太后解毒。”

    顾长之脸色阴沉道:“还不快解!”

    石青慌忙自药箱中掏出一个青瓷小瓶,倒出一粒圆圆的解药来,而后端来一碗清水,令人喂服给太后。

    所有人屏住呼吸,太后苍白的脸色缓缓变幻,终缓缓睁开眼睛。

    顾长之重重松了口气,跪地道:“臣护佑不力,请太后下旨责罚。”

    曲向晚脸色青白变幻,这是一个阴谋!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毒害太后那可是十恶不赦的死罪啊!

    太后有气无力,她身侧的侍女轻声说了几句,太后的脸色骤然阴沉,抬手直指着曲向晚冷冷道:“你,你要谋害哀家!”

    曲向晚知道,此时她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改变太后的怒火!

    “来人,拉出去,拉出去砍了!”太后浑身颤抖,没想到这个曲向晚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居心,竟然要衬自己病危之际,下毒谋害!

    难道是因为……

    想到此,太后眼底滑过浓重的阴寒,厉声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拉出去!”

    顾长之脸色一变,慌忙跪地道:“太后,这中间怕是有误会……”“闭嘴!”太后冷喝。

    “顾长之,你效力皇上几十载,想就这么自断后路不成!?”太后声音冷厉,顾长之脸色蓦地变白。

    白青亦是跪地道:“太后,药皆是院史大人一手煎制,莫不是小人陷害与她?”

    “既是一人煎制,才更是证据确凿!”太后冷喝。

    曲向晚蓦地抬眼,视线冷冷落在石青身上,他垂着首,一语不发,更不多看她一眼。

    “拖出去!”

    一屋子人呼啦啦向后撤去,曲向晚被侍卫粗暴的扯了出去,此时此刻,她百口莫辩,而太后之令,谁敢违逆!?

    “让我进去!”宫门外传来厉喝。

    一个小太监飞快跑来急急道:“太后,翼殿下吵着要进来,奴才拦不住啊!”

    “你们全给哀家出去拦着!若是他闯进来,你们都提头来见!”太后冷声呵斥。

    顾长之看了曲向晚一眼,而后匆匆的向外跑去,眼下,唯有请皇上来了,然药确实是曲向晚亲手煎熬,即便皇上来了,又岂会开恩!?

    谋害太后,这是何等的罪名啊!

    “太后!你若砍了姐姐,也砍了孙儿罢!”任凌翼怒喝的声音越过宫门,清洌洌的传来。

    太后脸色陡然一沉,即便要砍了曲向晚,也不可能在她坤安宫就地处决,然这口被谋害的滔天怒火,如若今夜不惩,实难消她心头之恨!

    “死罪不可免,活罪不可饶!给哀家狠狠打!!”

    宫中杖刑最是可怕,那杖大头宽而存,小头宽一寸,长五六尺,一杖下去,必定筋骨具伤,宫中常以此刑惩罚触犯宫禁的宫人,许多人被生生打死!

    而太后这一句狠狠打,曲向晚的处境可想而知。

    曲向晚被重重的按在长椅上,厚重的刑杖毫不容情狠狠砸了下来。

    “啪!”

    一杖之下,全身剧痛。

    曲向晚蓦地咬住下唇,剧痛自臀部点点蔓延,而后弥漫四肢肺腑,而后犹如燎原大火,陡然点燃她全身剧痛。

    是谁害她!?

    她若不死,必定百倍偿还回去!!

    “啪!”

    二杖之下,骨头断裂。

    噬骨穿心之痛,让眼泪迅速积满眼眶,却被她死死咬住,那一刑杖,好似让她的下半身失去了知觉,木然的疼痛,远不及这阴谋之下给予的耻辱!

    远处好似有任凌翼的暴怒之声,然听在曲向晚心中却是凉的。

    太后对于她的暴怒,似乎不止是她用毒药谋害她。

    因为什么!?

    “啪!”

    三杖之下,意识涣散。

    蒙蒙意识中抬眼,前世今生悲欢云中过!她犹记得,那一年九华山下,师父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晚晚,这个世上,总会有一个人,不忍你受那千般苦万般痛,他会爱你胜过爱自己,晚晚,你要好好活下去……”

    “啪!”

    四杖之下,泪满于睫。

    只有懦弱之人才哭!前世她以命发誓,若有来生,定要医手遮天,倾覆天下!今时辱,明日恨!她要活下去!!!

    “啪!”

    重若雷霆的大杖在触及她身时,被一只素白的手轻轻抓住,如雪似华的男子长睫微垂,望着那人,鲜血淋漓,碎雪琉璃的瞳眸陡然滑过幽深的冷暗,恍如夜之暗翼,缓缓张开的翅膀。

    行刑之人瞬间瞪大眼睛。

    高坐在上的太后神色陡然一变,难以置信的惊呼道:“云王!?”

    “青芜,本王不想再看到这个人。”那巨力的刑杖在他掌间寸寸碎裂,那行刑之人却好似受到了可怕的暗力,身子陡然向后倒飞出去,黑夜中,青芜恍然一现,恰好接住了那人,抬手在那人脖颈一捏,那人瞬间委顿了下去。

    太后脸色陡然一变!

    她虽然不明白云王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来救曲向晚,但是她清楚知道,这个冠绝天下的男子是要明目张胆的违逆她的旨意!

    “云王!你想谋反吗!?”太后身子颤抖,怒火隐隐灼烧。

    墨华抬睫,手中厚厚一叠笺纸重重甩在太后面前,轰然散开的纸张惊得太后踉跄后退一步,难以置信的瞪着云王!

    这个男子,皇帝早就疑忌的了!

    偏偏他身染重疾,名声太巨,疑忌的同时又小心礼遇,而他自己也确实恭谨,从未做过任何出格之事,然今日,却在她坤安宫,当着一众奴仆的面,将一叠笺纸甩在她的面前!

    何等的大不敬!!

    “想要谋反的是你吧!”墨华冷眼盯着她,语气里的笃定不容置疑。13acv。

    “本王只需将这些罪状交给皇上,太后以为,你还做得成太后么?”他神情里的不屑那样明显,他高高在上,犹如立在天上的神祗,他看她的眼神好似在看尘世间一个愚不可及的丑角!然他的话,却让她陡然白了一张脸,随手抓住一张笺纸,一眼扫去,禁不住身子一软,险些摔倒。

    “本王让你做太后时你是太后,不让你做太后时,你连做个废物都浪费了废物这两个字。”

    他的声音不冷不淡不怒不威,却好似一记重锤,将太后自以为荣耀的一切轰然击碎!

    高高在上的受万人尊崇的人,被他一脚踏在脚底,他甚至没有一丝厌恶之情,凉凉的目光是不尽的黑暗,却已然扼住她命运的喉咙!

    他垂睫,而后俯身,声音幽然若丝竹之声,轻轻飘入曲向晚迷梦的意识内,他说:“我来迟了。”

    菊自脸便在。

    偌大的坤安宫,尚有任凌翼在殿外怒吼呵斥,然殿内,静若死水。

    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道:“太后,需,需禀报皇上吗?”太后苍白的脸刹那惨白,陡然阴狠的瞪着那小太监,下太监被吓的一个后退,摔倒在地。

    “今日之事,哀家若是在外听到一个字,你们全都提头来见吧!”

    众人脸色巨变,慌忙噤若寒蝉的应了。

    太后望着地上那散落的片片笺纸,一颗心突然跳的不受控制。

    云王,他是如何找到这些隐秘的密事的,这可都是几十年前被岁月埋没的惊天秘密啊!若是皇上知道,她的结果……

    太后突然嘶声道:“烧了!全烧了!还不快烧了!”

    立时有人端来小火盆,太后疯了一般抓起那些纸投入火里,火苗舔舐着火盆,将那些纸点点烤成飞灰。

    太后的身子突然颓唐的坐倒在地,容颜好似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红鸾焦灼的走来走去,她抱着干净的衣裳,弯身望着曲向晚死水一般宁静的瞳眸道:“哎,你不痛么?痛的时候不想哭么?你若是不哭出来,郁闷之气会积留在体内,伤好的会更慢的。”

    碧菊抹着眼泪哭泣道:“小姐,你想哭便哭吧,不要憋在心里了。”

    红鸾气闷的瞥了一眼碧菊道:“你家小姐没哭你哭什么!”

    曲向晚垂着长睫,一动不动的趴在床榻上,若非她睁着眼睛,碧菊要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碧菊知道自家小姐要强,她从来没见过小姐掉过眼泪,小姐受了那么多委屈,遭受了那么多磨难,心里一定是苦极了的。

    可是正像红鸾所言,若是气结肺腑,不哭出来真的会伤身子啊!

    然曲向晚一动不动,好似根本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

    事实,她确实没听到。

    疼痛对于她来说早已麻木,前世受极刑,发钝的刀片将肉一片片割下时,她尚还痛的想哭,重生一世,眼下的痛比起那时的痛算什么?醒来时,遍体鳞伤,却为了蒙蔽太子忍痛去云王府,而后为了让太子相信她并非故意失手,不吃药不包扎,因此高烧不退,还要挣扎着保持着清醒,只为瞒天过海。

    为了扳倒曲新月,她明知救下小皇子会受伤,还是义无反顾的扑过去,致使手腕脱臼,为了对付柳不实,她冒天险与苏琦北堵上性命做交换,确害的自己中箭险些丧命……

    她早已不觉的痛了,身子上的痛哪里及心上的痛?

    她只要活着,这一切的痛和伤她都会一分一分的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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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第九十一章 大树底下好乘凉(红包加更章 )

    她只要活着,这一切的痛和伤她都会一分一分的讨回来!

    那药是她煎熬,从药材到去坤安宫,一路都是她亲力亲为,究竟毒药是什么时候放的!?

    耳边聒噪声渐无,一碗浓黑的药出现在眼前,曲向晚淡淡道:“端开,我现在不想喝。”

    身侧之人微微一顿,却还是伸手将药碗端了开去。

    也是在这一刻,曲向晚嗅到了一丝清雅如莲的气息,不由微微一怔,蓦地抬头,这一动作牵动伤口,立时痛的她脸色一白。

    “什么时候想喝?”他轻轻一笑,那般温和的模样一如以往。

    事实在坤安宫时她已然意识有些昏沉,她只迷蒙中知道是他来了,其他的一概不知,自然不知道云王其人,和善的外表下,是何等的手段决绝,竟然连当今的太后都不放在眼里!

    曲向晚微微移开视线道:“云王是如何把臣女自太后手中救出来的?”

    毕竟谋害太后罪名惊人,想要将她救出谈何容易。

    墨华淡淡一笑道:“太后地位尊崇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婆罢了,本王虽是病躯,但尚有几分功夫,是以趁她不留神,将你抱了回来。”

    “……”为何要强调将她抱了回来。

    “云王窝藏朝廷钦犯,不怕皇上抄了你云王府么?”曲向晚蹙眉,若是云王的功夫的话,他这句话尚有几分可信。

    只是这个计策,实为下下策,云王大智,这个做法实在不符合他的风格啊。

    “唔,那本王倒是要佩服那来抄本王王府的人了,勇气可嘉。”

    “……”就怕当真没人敢来。

    曲向晚微微蹙眉,如此,相府怕是要受到连累,即便那府中之人凉薄,然池小荷尚在府中,陷害她的人好狠,竟然下了如此狠毒的计策,此一番,当真是将她逼的走投无路了。

    “是以,本王不介意晚晚暂时留宿云王府,本王这云王府,还是能腾出间屋子给你的。”他望着她不断转动的眼睛,心知她心中的诸般想法,不由轻笑道。

    曲向晚很是无语了一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成了流落的难民,要靠着他云王府这棵大树避雨呢!

    她是朝廷钦犯,他留下她已是莫大的恩情了,虽他方才那话说的很是让她上火,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便讪讪道:“既然如此,多谢云王收容庇护之恩,一旦臣女身子痊愈,有了好去处,必定不再叨扰。”

    他眉梢微微挑了挑道:“江湖险恶,晚晚还是将那云雪剑练好了再寻好去处吧,毕竟,女孩子在江湖上行走,不会些功夫总要吃亏的。”

    以前曲向晚很是头疼背剑谱之事,虽被迫背了下来,却从不放在心上,经历此事后,她深以为,墨华君此话说的极是在理,将将唏嘘着认同的话便听他漫不经心道:“云雪剑谱乃是本王家学剑谱,接受传承需符合两个条件……”

    曲向晚心中惴惴不安,却不知她是否符合这两个条件,毕竟她并非自幼习武,底子不好,万一不符合,这剑谱岂不是白白背了。

    她心底,其实也是有个小小的武侠梦的。

    “其一,需拜本王为师;其二……需嫁入云王府……”

    “咳咳咳咳……”曲向晚被口水呛到了!

    剧烈的咳嗽震的身子上的伤口痛的钻心,她痛的满眼是泪。

    墨华道:“虽天下无数人想入嫁云王府,但云王府向来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收留的,晚晚不必感动的热泪盈眶。”

    曲向晚真想厉喝:感动你个头啊!

    “不学了!”曲向晚心道这陪了名声又陪了人的事,真不是人干的!

    墨华轻拍她的背为她顺气道:“墨家家规,凡墨家以外之人,但凡知晓剑谱,一律杀无赦!”

    曲向晚又被呛到了。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若她当真知晓家谱而不练,云王府那一帮可怕的手下断然不会放过她,况云雪剑江湖中人人人争夺,她背了而不练,第一是暴殄天物,第二定会惹来杀身之祸啊!

    想到此,曲向晚不止是臀痛,头也痛了。

    “……那,可以二选一不……”她难得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他唇角蓦地一抬:“本王大德,自然不忍心晚晚为难,虽勉为其难,倒也不是不可。”

    曲向晚心道:云王您,脸皮也挺厚的,真别冤枉了“大德”两个字了嘿。

    “……那,我选第一个。”

    他很是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徒儿乖,喝药。”

    “……”

    曲向晚实在不明白,这世上是如何造化出红鸾这等奇才的!

    像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开天地之造化终日月之神秀的药是如何熬的这么苦的!?

    曲向晚向来心智坚毅,无论受多大的委屈或经历多大的苦难,她都可以忍!然这碗药,实在是让她忍无可忍!

    曲向晚心知药定会苦的,以往也不是没有喝过苦药,是以通常是一下喝光,正应了那句长苦不如短苦的话。

    是以那药喝下去时,曲向晚整个人都悲愤的绿了。

    墨华望着她道:“本王竟不知,晚晚如此英勇,以往红鸾为本王熬的药,本王通常会加三勺糖才敢喝的,不料晚晚竟一口喝了下去。”

    曲向晚悲愤的昏厥了过去。

    这一觉,委实睡得满眼是泪。

    红鸾抱着干净的衣衫进来时,冲碧菊眨了眨眼睛,见碧菊一双眼红彤彤的像个兔子似的,不由笑道:“碧菊,你兔子托生的么?”碧菊面无表情望着趴在榻上一动不动的自家小姐道:“你的医术究竟行不行呐,已经两天了,小姐喝了你的药,怎的反而昏厥了过去!”红鸾挠了挠头道:“自然我的医术不及你家小姐了,那刑杖打在身上,伤的可不止是外面,内里也是伤的吓人呢,我想,总有一天会醒的。”

    碧菊气道:“你怎么说话呢!”

    红鸾立刻笑嘻嘻道:“我准备给你家小姐泡药澡,你和我一起去采药好了。”碧菊气恼道:“小姐不醒,我哪也不去。”

    红鸾语重心长道:“你在这里坐着她也醒不来,不如和我一起采药,回来时,说不定她便醒了,多惊喜。”碧菊见鬼瞪着她道:“你脑子里成天都想的什么啊!”

    红鸾嘻嘻一笑道:“自然想该想的事,譬如主子打算教习你家小姐云雪剑,我便想你家小姐何时能成我家主子的新娘子……”

    碧菊很是无语。

    云雪堂。

    青芜将一份密封的信件拆开,看了一眼道:“主子,宫中那日的蛛丝马迹都被人毁了去。”

    墨华淡淡道:“既知有人毁,那便不算绝了线索。”青芜一怔立时恭谨道:“是。”

    墨华望着窗外,远处花红柳绿,繁荫盛然,娴雅的小楼飞起优美的檐角,隐约可见窗内重重帐帏下沉睡的人,唇角滑过水墨诗画般的笑纹。

    “即便没有证据,也要造出证据来,本王只要结果。”

    宫苑深深,花影重重。

    石青推开朱漆的暗红色雕花房门,脂粉香气扑鼻,空中弥漫着淡淡的百合香,体态婀娜的女子正在对镜梳妆,微暗的铜镜内隐隐映出她那张明娇艳丽的容颜。

    “事儿可办成了?”她声音娇糯,好似蒸好的糯米团子,带着甜腻的香气。

    石青脸色郑重道:“那日明明太后勃然大怒,却不知为何突然语态转变,不但饶恕了曲向晚的罪则,更言此事纯属诬陷,厚加赏赐!并留下她在坤安宫小住几日,已然通知了宰相大人!”

    “啪”女子手中的玉搔头被重重的扔了出去,一触地面,顿时碎裂开来。

    石青脸色微微发沉。

    “那种情形下她怎么可能会被饶恕!?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任凌翼呢!?”女子豁然转身,正是曲新月。

    石青吞了口唾沫,望着曲新月娇艳的脸道:“任凌翼一直没能进去,被缠的很紧。”

    “不是任凌翼,她曲向晚怎么可能获救!!”曲新月脸色阴沉。

    “嘿嘿,小美人……不要生气了,一次不行就来两次,曲向晚她怎么可能次次这么好运……”石青搓着手,一步一步靠近她。

    曲新月冷哼道:“石大人被曲向晚踩在脚底下的滋味也不好受吧?那院史的位子原本可是你的!”

    石青脸色阴狠道:“这个践人,四殿下受伤救治的功劳原本可以归我,这样众人便知我不仅擅长内科,外科也是极为了得,却被她抢了风头!”

    曲新月摇摇曳曳走上前,手若灵蛇一样探索到他的衣襟里,笑的柔媚:“这次的线索可都毁去了?”

    石青双眼立刻如火灼烧,一把抱住她灵蛇一般的腰肢,嘿嘿笑道:“我做事你尽管放心,只要你好好服侍我,我定会帮你除掉那个曲向晚!”

    曲新月红唇高高挑起:“那么日后呢?我要成为任凌翼的女人,瞒天过海的本事,你可最擅长了。”石青笑的越发猥琐:“任凌翼的女人?今夜你先成为我的女人吧!”

    ………………(此处省略n字,剪下章节将在群内公布)

    曲向晚醒来时,感觉一双小手正在轻轻抚摸她的臀,呃,这算不算趁人之危?

    勉力动了动的身子,那双小手立刻收了回去,兴冲冲的跑到曲向晚面前,俯下身来,睁大眼睛。

    曲向晚与她大眼对小眼对视了好一会才醒悟过来:“菁菁?”“向晚姐姐!”大眼迅速蓄满了泪,一把抱住曲向晚脖子开心道:“你终于醒了,你若再不醒,菁菁也要和你一起昏厥了。”曲向晚觉着这句话的格式好似在某处听过,然再次见到菁菁,只觉百感交集,眼睛微微湿润,曲向晚道:“菁菁,我要被你勒死了。”

    碧菊端着新做好的莲子羹和红鸾一道走进来笑道:“我就说小姐见了菁菁一定会高兴的,蓝濯委实太死板了,什么修炼,不打扰的。”红鸾笑道:“蓝濯的意思是修炼的时候不能被打扰,菁菁拜了个好师父,需知蓝濯最古板了。”菁菁开心道:“我来喂晚姐姐吃。”

    曲向晚道:“到头来,我倒成了最无用之人,还需菁菁来喂。”红鸾嘻嘻笑道:“要不我们去叫主子来喂?”

    曲向晚嘴角一抽,这个红鸾不是她的丫头,果然说话肆无忌惮!云王府的人她又呵斥不得,只得讪讪道:“还是菁菁来吧。”

    菁菁小声道:“向晚姐姐,我爹娘好吗?我好想他们,可是这个云王府的人都不让我去。”

    曲向晚微微一笑道:“放心吧,他们很好……”说完曲向晚黯然,现在相府真的很好吗?会不会因她受到牵连,李友德夫妇不知道能否逃的出去。

    “等到你日后跟蓝濯学好剑法,自然能见你爹娘啦,放心吧,那个蓝濯,连玉痕都不是他的对手!”

    玉痕懒洋洋的声音自窗外传来道:“红鸾,你到处败坏我的名声是什么居心?我和他好歹兄弟一场,怎好兵戎相见!我自然需让着他了……”红鸾靠在窗户侧望着树上坐着的少年郎道:“噢,玉痕少爷原是顾忌着你和蓝濯的兄弟之情啊,我怎么记的有人喝醉酒后爆着粗口要找蓝濯报追逐千里之仇啊!放心放心,这个秘密我会替你保守的。”玉痕咬牙切齿。

    曲向晚险些喷出来。

    菁菁笑道:“是啊玉痕哥哥,我们可什么都没听到哦。”

    蓝濯冷飕飕的飘到树下道:“听到。”

    玉痕爆粗口:“靠!”

    红鸾笑道:“玉痕少爷难得被女人追,蓝濯生的这么好看,玉痕少爷你被追千里也不冤呐,哈哈哈哈。”

    玉痕一脸黑线道:“本少爷是个正儿八经的男子汉,这混蛋爱和谁基情和谁基情去!”说着自树上探下脚踢了蓝濯一脚,“喂,不要追着我跑,少爷我又不重口味!”

    曲向晚一脸黑线,玉痕说话,通常是极难懂的。

    蓝濯抱着的剑,突然出了鞘,接着寒光一闪,玉痕抱胸等了片刻,方觉有惊无险,蓝濯又冷飕飕的飘走了。

    红鸾头痛道:“少爷,您快逃吧了嘿!”

    接着“咔嚓”一声,玉痕坐着的树枝贴着树根处被齐齐斩断,而后玉痕少爷落下去的姿态很逍魂。

    房内几人,相对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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