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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锋王座第1部分阅读

    《兵锋王座》

    作者:遍地英雄下夕烟

    内容简介:    军人的品质,追踪于昆仑、太行;军人的气魄,朔源于黄河、长江。那所向披靡的一往无前精神,那英勇顽强的硬骨头作风,是中国军人的风度!因此,军人的胸膛,就是攻不下的祖国屏障;军人的枪刺,就是折不弯的民族脊梁。每一个士兵,站起来是一座摩天接云的山峰,躺下来是一座不可逾越的界碑。攻必克,守必固,战必胜!    胜利可以被搬上银幕一百次、一千次……    而属于我的生命之光,    也许只能给祖国一次强烈的照耀!    因此,在我的刺刀没有被扭弯以前,    我可以自豪地宣告:    塑造英雄不朽的形象,    决不乞怜于罗丹式的雕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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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传:碧血但心,红河怒吼 福临门饭庄(上)

    或许是非节假日的缘故,北京什刹海的夜带着浓郁的老北京味儿,繁华中并未显现出些许喧闹,传统中不失其现代的潮流;不是灯火通明,人流如织,却是灯火阑珊,络绎不绝。畔着波光荡漾的后海,清风送爽,柳绿花香,依然枝繁叶茂的古槐树下纳凉的多是老者。青砖黛瓦,曲径幽深的胡同里,旗幡招展,盏盏火红的灯笼映衬着古色斑斓,笔力遒劲牛街老号们的匾额,也映衬着胡同中行人们同样红彤彤的笑脸。其中多为游客,自是南腔北调,五洲话语不一而足;不论,金发白肤或而黑发黑肤自然齐聚于这个以黑头发、黄皮肤为主体里小小的一个胡同里,尽现出北京日趋深化的国际化。人声鼎沸有之,笑语欢歌有之,然而都似结伴骑着自行畅游在什刹海里人们一般,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没入静谧的夜色里;在记忆里留不下分毫尘嚣,只留得下和悦与似近实远,似闹实静的高深意境。

    路灯下,夜色中,踏着鹅卵石堆砌成的小路,廖佑铭一手拉着面色惨白的叶开阳,带着双肩在幽暗灯光里闪耀着闪闪金光,一身军官制服的众人,领着头大步流星向胡同口走去。当然,这阵仗引得行人侧目,反倒是常在此营生的店家、伙计们反倒是见惯不惊了。

    “师长,您就饶了我吧!我真的错了!”叶开阳脸部扭曲求饶道。

    “哪有错!?王八羔子的,老子找你联络感情td还有错了?”廖佑铭一笑道。

    叶开阳两眼泪汪汪道:“是我的错……”

    廖佑铭勃然道:“什么错?错不该请老子帮你解决问题么?错不该请你老师长吃这顿饭?还是错不得惹了个大麻烦?老子这是帮你拓展人脉!”

    叶开阳回头看了看一众将官嘴角间不自觉挂着的一丝狞笑,心下惨然道:“可这代价也太……”

    “王八羔子的,你这是怀疑人民军队为人民服务的优良作风!老子找你要报酬了么?又不是逼你拿钱给老子垫灵牌,蹑手蹑脚跟个娘们儿似的……你td还是不是我廖佑铭带出的兵?”廖佑铭不满道。

    “师长,咱穷啊!”叶开阳哭丧着脸唉声叹气道。

    廖佑铭通红着脸,气道:“穷?有当兵的更穷!?有老子穷!?参军47年,工资原封不动,老婆基本没用,资产全面飘红,举债蔚然成风。兜无余钱,家无余粮;房子是国家的,车子是国家的,就连这人也是td国家的!什么是‘无产阶级’?老子td才是真正的‘无产阶级’!王八羔子的,给老子提穷?羞不羞啊你?”

    “老军长,我真的……没钱啊!”叶开阳眼眶滚动着晶莹的泪道。

    “没钱?没钱好啊!当官无财便是德,你狗日的哭着没钱似乎基本算清廉了。这才是老子带过的兵……”廖佑铭沉吟着,一边步行,一边伸出铁箍似的手掌,一手用力拍在叶开阳浑圆隆起的肚皮,狠道:“但这是什么?这td就是腐败的象征!叶开阳啊!交管局的伙食可真不赖,吃的什么养出了你这头肥猪?若是民脂民膏,老子第一个操家伙,枪毙了你狗日的!”

    叶开阳浑身一震,双目瞪大,随即全身微微发颤,道:“我、我、我没有,只是髀肉复生,髀肉复生而已……”

    廖佑铭伸出四根手指来,笑道:“少td辩解!谁不知你们这群狗皮罚罚款,拖拖车,拍拍车牌,北京交警一年就给国库最少上交这个数啊?更别提你小子这位子,可一向是吃、拿、卡、要的大户……虽然老了,咱心底里可明白着呢!髀肉复生?哈哈哈哈……走,咱们去瞧瞧真个髀肉复生的正主!”随即加快步伐,领着众人向胡同口走去。

    众人出了胡同,右拐,顺着海子边儿绿草柳林相伴的的碎石路前走,就见得不远的湾角处,小拱桥旁是一处别致的建筑。那是个典型的明清式四合院,灰墙褐瓦,在两侧房檐儿紧挨着房檐儿的地儿竟空出了个不大的空间,以灌木、矮松作隔。凹形的院落四围没有任何门洞、围墙,就一面向着海子处竖了面影壁掩映着院落的内景。

    影壁高2米有余,铜褐色的瓦当,当口铸着颗颗凸兀滚圆的四方铜钱。墙顶两檐儿上更装饰着数只形态逼真的仙鹤作引亢高歌状。墙体是青灰色的修砌而成,墙面大部靠中处用大片白灰粉刷成长方形。当墙正中镶了以黄铜为材质喷上金漆,制出的个用圈着圆圈儿的倒福字,在微弱的亮光下闪烁着丝丝金光。

    更吸引人眼球的是影壁两侧通路塑着的石狮子。这对狮子估摸着有3、40公分高,浑身在夜色微光映衬下闪着通体墨绿澄亮毫光。两狮都口衔着绣球,扬着头,立起身,紧收前肢,成蹲坐势,龇牙咧嘴,露出齐森森的牙齿。石狮面相似笑非笑,配以中国狮那副传统的古板行头,倒也憨厚、滑稽引人会心一笑,与寻常中国传统守门石狮那副威严、肃穆卖相大相径庭。

    影壁前是个不大的花园和圆形假山喷泉。喷泉灌木环绕,借夜色的背景,通过精心设置的小型投影灯通过光阴、明暗对比将不到2米高的假山给人映了个高大伟岸。喷泉水哗哗滑过布满青苔、从漏透中空的山石中喷薄出来,落在假山下清澈泛绿的池塘中,激荡起雪白的水沫。借着池底的彩色聚光背景灯,三两成群的通体成红、黄二色的锦鲤正不紧不慢,优哉游哉地在池中自由徜徉,给人在宁静自然中平添几分生趣。花园与邻居相邻以灌木作隔的苗圃里,种着两行桔子树,其间按着圃中不同色泽的土壤种下了成片的草本植物。多以甘草、白芷、茴香、茼蒿、菖蒲、茱萸、蒲公英等为主,密集成群。而在加上影壁下及两旁过道边盆栽的芍药、红花、泽兰、透骨香、茯苓、天麻、金银花、睡美人等,真个五颜六色、七彩纷呈迷乱了人的眼。

    众人行到花园前,正准备踏上用青石板铺底的道路,想绕过影壁,入得四合院内,就见一条巨犬匍匐于喷泉花坛下的阴暗处,纵然众将官心坚似铁,但也不自觉两腿发颤:但见这巨犬身形雄峻,除四蹄及嘴沿处净为黄毛,通体乌黑油亮。头像小狮,隆鼻大耳,目似铜铃,尖长齐雪的牙齿,吐着猩红的舌头,兴奋的哈着气,嘴里咕噜着,全身收作一团作起跑姿势。硕大的身形,黑暗中闪烁着的幽幽瞳光;还有白森森的尖牙和嘴角处四溢的口水,这头血统纯正,面相憨厚的獒犬在众人眼里仿佛就是西方神话中的看守地狱之门的地狱三头犬,令人心悸胆寒。

    众人驻足,面无血色的叶开阳看了看一旁同样心悸的众将官和面带微笑的廖佑铭与秦綦峰,迟疑道:“这……”

    “汪!汪!汪!汪!汪……”那巨犬顿然狂吠着如黑豹般向着领头的廖佑铭奔来,不过瞬息近到廖佑铭身前,立起近乎一人高的身子向廖佑铭扑了去。

    廖佑铭一笑,待得獒犬前爪耷拉在自己前胸,迅速双臂揽在獒犬前肢肩胛处,腰间发力一扭,将那獒犬掀倒在地,下蹲,一手拧着想将头凑近廖佑铭脑袋的獒犬狗脖子,一手抚着獒犬油亮的毛发,大声道:“王八羔子的,狗崽子,防偷防盗防到老子头上了……怎么着?反了你啊?死狗,退了伍就认不得你军长了么!?”

    秦綦峰微笑着步上前去,道:“哪儿是?这不是有些年份不见咱最高首长了么?就是想给您亲热亲热!”

    “是么?”廖佑铭疑问道,抚摸着獒犬背脊,见其底着头发出撒娇似的‘呜呜声’,开怀而笑道:“哈哈,是了?那也给你老师长亲热亲热去!”

    随即,廖佑铭双手揽在獒犬前肢下,抱起自重百十来斤的獒犬猛然其身向秦綦峰一扔,秦綦峰立马躲闪不及,被一声欢叫的獒犬当空扑倒在地,伴着獒犬愉悦似啃骨头似的嗷嗷声,秦綦峰瞬间面颊、脖子被獒犬的红舌舔了个饱,恶心四溢嘴角的口水更是浸湿了他衣领。秦綦峰唯有瘫坐在地上,面对不依不饶的獒犬无力反抗着,嘴里吐词不清的高声叫道:“混蛋,不要传播狂犬病!蛮蛮,我恨你!呜……”引得众人欢声雷动。

    向来满嘴脏话,严毅刚正的廖佑铭带着恶作剧似的微笑,道:“王八羔子的,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就是你个小子的后果!敢带坏老子的兵……知道下场了吧?就是老子兵带过的一条军犬,退了役也不会放过你!”

    “司令,我,呜……”秦綦峰唯有硬着头皮承受着。

    “混蛋!阿彪,叫你看着园子,你在干嘛?滚一边儿去!”正此时,酷酷的许耀从影壁后一路小跑到了众人跟前,蹲下双手死命拽住獒犬脖子上的套圈,给秦綦峰解了围,再一脚头将那獒犬踹在一旁,獒犬唯有低着头,委屈的呜呜叫着,匐在一旁。

    “首长好!”许耀抚起秦綦峰,帮他拾起帽子,向众将官敬礼道。

    众将官回了军礼,廖佑铭放下手,问道:“现在是下班时期,放松些……”

    “是。”许耀道。

    廖佑铭微笑着道:“大家都到了?”

    “校长给叶老孙子绊着脱不了身,其余人都到了。”许耀说明道。

    “唔?这祸害……也好,咱能多分一份儿,开宴吧。”廖佑铭微笑着看了看四围,道:“怎么不见正主?”

    许耀解释到:“听说咱们来包席,老板正亲自下厨呢……”

    “哈哈……来了,来了,廖叔,诸位,对不住!让您久等了……”随着一声道歉声,一人从影壁后蹒跚而来。那人40上下,1米80好几的大个儿,肤色童婴般白嫩透红,体型肥硕,肚挺腰圆。圆圆的脑袋,满脸横肉,体重估摸着300挂零,一脸和善笑意就仿佛是个弥勒佛;全身典型厨子打扮,洁净的白色厨袍,单薄的露着里的赤肉条条;手里扇着支近超大号的折扇,头顶白色圆高帽,腰缠粗布围裙,蓝灰色的的确凉长裤卷过双膝,脚底拖着双厚重的木屣凉鞋,露着肥厚宽大的足掌,一步一踱,踩在石板路上竟令众人微感振颤之感。

    “不晚,不晚。德贵啊!秦副司令员有些小麻烦,劳烦您安排人帮他整理、洗漱一番,最好能将衬衣换了……”廖佑铭看了看一身狼狈的秦綦峰道。

    “没问题!小沈,带着秦副司令员去洗漱、洗漱,顺便把我保留的那件97式夏制衬衣给秦司令换上。”胖老板唤来伙计,请秦綦峰先行入内,洗漱更衣去了。

    “诸位请!”胖老板伸出摊开的折扇,道。

    “汪!汪!”一旁还默不作声的獒犬阿彪欢叫着就想进去却被眼疾手快的许耀死死拉住。

    “阿彪,看好园子!”许耀冲着獒犬呵斥道。

    前传:碧血但心,红河怒吼 福临门饭庄(下)

    “哈哈,狗改不了吃食,别介意……”廖佑铭心情尚佳,行到獒犬面前,下蹲抚摸着獒犬毛发道。

    “你也想吃席?”廖佑铭对獒犬问道,一边抚摸着它,见其呜呜声,会意道:“哈哈……好!先看好园子,等咱吃完给你打包喔……”

    叶开阳闻言,不自觉手掂量着紧贴胸口的钱包,心底一阵恶寒……

    许耀笑了笑,无奈拉着獒犬脖套,拿出绳来将獒犬拴在石狮旁。

    “咱们走。”廖佑铭一声吩咐,跟着步履蹒跚的胖老板绕过影壁,领着众人向四合院中走去。

    “众位请!”伴着胖老板手势,众人随着他从影壁左巷道入得四合院内。

    影壁后的是个空旷轩敞的大庭院,占地约5、600平米,以粗糙的红砂石板平铺地面,内无任何绿化、装饰,就在大院当中分布设置了数张樱桃木制的清式大桌、椅子以为餐饮用途。正对影壁的堂屋是座高两层,明清砖木结构的中型楼宇,灰砖红木,自然少不了民间传统的砖、木雕饰艺术装饰其间。二楼正对入口处挂了副蓝底白字的幡子,正书‘福临门’三繁体字。楼四角下更挂有一支风铃,在微微夜风中颤动着悦耳的声响。四角顶更各布有一支柏油色,张大嘴肃穆庄重蹲坐望向楼顶尖的螭吻;而楼顶尖而却塑了只包黄铜,同样神色肃穆,肋生双翼的小猪形象,古朴肃穆中偏生令人以忍俊不禁。

    院落里本应为东屋的右侧,是个旧貌翻新的戏台,台高不足2米,宽20米,红柱碧瓦,戏台顶是铸了只翠蓝相间的孔雀,微侧身子,扬着头,翎羽似迎风招展,飘逸靓丽,逼真传神,栩栩如生。内部更兼有画栋雕梁,装点真可谓古典华贵。

    左侧的西屋也是同什刹海普遍的明清式民居,不过稍有不同的是其紧靠着屋檐的盖有一个仿古的木制回廊,同是醒目的大红漆,天青色的瓦当,上顶是以似白玉般色泽,精心雕凿如浮云般祥和、飘逸、变化无端的狭长廊脊,在羞涩晦暗的月色下,反衬着令人心驰神迷的静谧光晕。回廊面向庭院一侧的隔栏更是32块18米见方,以古代经典故事代表画面为题材,用古代繁复的木工及雕刻技艺手工制造出的一幅幅镂空木雕画,便是这一众不识文艺的军汉们都无不见此暗暗咂舌。

    廖佑铭领着众人入了院子,看了看人迹了了的四合院,对着胖老板问道:“德贵,你这儿可是咱北京城论声望,堪比全聚德的餐饮老字号啊!怎的如此凄清?生意不好么?”

    胖老板取下高圆帽放在身侧的餐座上,一脸灿烂笑意,打开折扇,在光亮的头顶闪耀着滴滴晶亮汗珠的脑门上一通猛扇,道:“嘿嘿!您不是稀客么,廖叔?承蒙您光顾咱福临门,也得给您创造个好的就餐环境不是?您又不是不知道咱这地儿,好是好,地方小,生意倒是挺火爆,但这人多了,难免搞个乌七八糟;再说了,虽说您是当兵捉匪的,各位这级别可真是高,要是有个突发事件,咱这摆摊儿的小老板儿可担待不起啊……所以,咱提前给您清了场子,今晚上,咱福临门就做您廖叔一单生意!”

    廖佑铭闻言欢笑道:“哈哈……不愧干过文化干事,你个杨德贵思想觉悟就是高啊!清了场你就不怕得罪了订了餐的人?”

    胖老板杨德贵同样欢笑着,颤动着脸上横肉,道:“怕!订餐的但更怕廖叔您啊……当着您廖叔的面,哪个敢‘勾兑’搞‘腐败’啊?那不是麻绳串豆腐,提不其来么?”

    “哈哈,也是……但老子这个做叔叔的也不能眼见着侄儿吃亏;若是有些狗日的就着事来找麻烦,有什么用得上的尽管向叫上你廖叔来解决,在座的众位也都会就着你廖叔这张老脸帮把手不是?”廖佑铭道。

    “那是,那是……”杨德贵点头应承着,道:“咱这福临门能重见得如此风光还不是仰仗着廖叔您提携不是?哈哈……”

    廖佑铭肃然道:“廖叔可是个实诚人儿,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廖叔恋上这风水地儿,一是因着你大伯是咱馨香、拜把子的好哥们儿;二是你们冲着你们老杨家这实打实儿的好手艺。提携?不过因情就事罢了……”

    杨德贵微笑道:“就是因情就事,那咱也得多谢谢您。”

    “谢吧!谢吧!老廖可不是个很讲情面的人喔。”廖佑铭说笑着,看了看众人,摊开手做了个‘请’字,道:“呃,都坐,都做。大家随便些……”

    众人落坐。廖佑铭面带微笑,提起桌上摆放着的茅台酒瓶,用牙咬开盖子,满上一大杯来,和颜悦色对众人道:“今天本人请着大家来,可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有钱没处使,请人帮我花销,花销;这一是要感谢北京市交警局长对人民子弟兵的悉心关爱,我请客,他付账,以资答谢今天部分雪狼大队指战员的无私帮助;这二嘛……本人借花献佛,就算是给在座的各位举办的‘同心’演习的祝捷大会;闲话咱就不多说了,就先饮此杯祝大家马到功成,演习顺利,干!”

    廖佑铭一扬手,端起酒杯就将那满上200l容积玻璃酒杯中酒干了个,引得众人掌声雷动,隶属雪狼大队的小兵们更是拍烂了巴掌。低军衔的他们还是首次见得一个上将当着众人面,如此海量、豪爽。

    廖佑铭抹了抹微红的面庞,打了个手势,让众人静声,打趣道:“哈哈,高兴什么?仗还没开打咧!什么叫祝捷?就是老子希望你们能赢!老实说,老子对是否能参加你们的演习成功的庆功宴,感觉可是满悲观的……唉!谁叫老子爱兵如子呢?只有先请大家狠撮一顿,填饱肚子,养肥实了,挨打也能好撑些,莫教人哭断了肠子,伤透了心肺。”

    满座寂然,不明所以。

    廖佑铭放下酒杯,满面红光,笑道:“哈哈,又等着老子一通批评了?嘿!今儿个咱还真不想骂人。今天的早会迟到,可以理解,我不追究……‘雪狼’的战士们是好样的,你们的快速反应能力和面对向自己高速冲来的失控汽车的冷静与勇气值得我鼓励,但是今天你们的表现——不合格!”

    廖佑铭用手指了指团坐在一起的‘雪狼’大队众人,训斥道:“虽然术业有专攻,干交通不是你们的活儿;但是你们十几号从各部队挑出的经过磨砺的精英却比不得个学员兵,一个猴偲儿,一个打临工的,你们的脸面就该跟着猴子屁股一个色!若是今儿那飙车的小子换成个装备重火力,正夺路而逃的亡命徒,你们该怎样?我看不如直接呼叫空军,在北京城来个‘定点清除’得了……导弹能干的事,干嘛动枪杆子?国家虽穷还不缺这钱。总比年年拿着十几颗洲际导弹的价钱养着百来号孬种强!”

    众‘雪狼’小兵们闻之顿然满面通红。印象中,统辖自己的这个最高军事首长还是第一次用如此刻薄的言语数落着自己;虽然懂行的人都知道这‘撩千军’是嘴上骂得越凶,心头就爱得越紧……

    廖佑铭摆摆手,道:“不说了,个人担当着点吧。大家随便,好吃,好喝,好散啊。王八羔子的,注意军容,别给老子闹出个事端来找老曹销账啊;不然,老子有你们好瞧的!”

    廖佑铭顿了顿,发现众人仍垂头丧气,沉默不语。笑道:“怎的?老子发了两句牢马蚤,冷场了?来,一杯酒先下肚开开胃;我起个头……”随即又提其茅台酒瓶,满上一杯来,领着众人,高举酒杯,道:“都满上,举杯,来——1,2,3,干!干!干!”又痛饮一杯,脸上带着丝许红晕,笑脸看了看同样豪饮一杯的众人,道:“都干了?哈哈哈……这td才像个兵样嘛。有了好酒量,才有好胆量;有了好胆量才能打胜仗。不赖,大家都不赖!”

    “好酒量等于好胆量?这话我可是头一次这么说……”围坐在一起的‘雪狼’大队众小兵中,一人抬头发言道。

    “你是?”廖佑铭看了看正被人暗中戳着后背的‘一毛三’道。

    “报告,72218部队,中尉庄剑!”那人起立,敬礼道。

    廖佑铭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都随便点;搞那么周正干什么?现在算得上是个私人场合,懂不?再说了咱几个带星儿的,级别可够不着管风纪(ps:太高了。),紧张兮兮的干什么?坐吧!”

    庄剑这才下坐,郁闷道:“司令员,您凭啥说好酒量就有好胆量啊?真若是这样,那咱的胆可不要翻天了?”

    “翻天?多少够得着翻天?”廖佑铭步到他身前饶有兴致道。

    庄剑腼腆道:“就3斤吧……”

    “3斤?”廖佑铭笑了笑,波澜不惊道:“酒囊饭袋算个啥?我说的这酒量可不是什么一般酒量;若是喝上它二两不软脚,那td才是个真爷们儿!庄剑,我可告诉你,现在老子带的兵中,就我知道现在留在军里喝过这酒的绝不超过五根指头,而你根本就不在此列……”

    庄剑说笑道:“是么,司令员?您可别跟我提那是酒精喔。”

    正此时,紧坐庄剑身旁的少校谷雨时在他后背狠锤了一拳,低喝道:“庄剑,别闹!”

    庄剑当着廖佑铭面,一支手狠掀了一下谷雨时脑袋,道:“担心个啥?廖司令员不是要咱随便些么?我倒真想知道这到底是个啥酒,凭啥说咱这3斤酒量也承受不起?”

    廖佑铭一挑眉毛,微笑道:“想知道?”

    “想!”庄剑高声道。

    廖佑铭笑着,迟疑道:“这个嘛……谷雨时知道;‘雪狼’大队的老兵也知道;至于我们这群带将星儿的耳朵更是听得磨出老茧了;老生常谈啊!咱就别再老卖弄了。杨德贵,开饭!”

    “哈哈……廖叔,咱这就给您张罗去!”杨德贵起立,摇曳着折扇,离席,乐呵呵转身向着西屋走去。

    “司令员,还是讲讲吧!多讲讲对咱们新兵有好处。”谷雨时道。

    “就是,司令员,讲讲……”众将官附和道。

    “讲讲?”廖佑铭迟疑道。

    “讲讲,司令员!每听着这事儿,我可就恨咱妈怎不早生我二十年!”更衣洗漱完毕的秦綦峰笑着归位,坐下,激|情澎湃道。

    “好!就讲讲!”廖佑铭喜笑颜开,骂咧道:“d,秦綦峰你个混小子,别以为老子不知你是想再听听我当年那些丑事……”

    廖佑铭漫步回到桌前,满上一杯茅台,揣在手里小呷了口,整理思绪,对众人道:“大家都知道,自从咱这一辈儿算是正儿八经狠揍了一顿南越蛮子,人民解放军都有将近几十年没真儿见过血了……对于咱们军人什么酒最醉人呐?庆功酒!可这庆功酒虽然醉人却也不是一杯酒下肚就能令人退软的……”

    “那什么酒能让人一杯下肚就腿软呢?”庄剑笑问道。

    “壮行酒!”廖佑铭面色凝重,沉声道。随即神情无比自豪与倨傲,又补充了一句道:“军人的壮行酒!”

    全场顿然满座肃然。

    (ps:请注意福临门饭庄的环境描写,这里有伏笔。)

    前传:碧血但心,红河怒吼 目标:老山

    (ps:这是因为不想伤害一些真实存在的人,这是假托演绎,地名,人名都是虚构,事件基本都是真实。还有这是军事+武侠小说,并非传统的军文,切毋与现实挂钩。还有关于越军的设置我也是按:老毛子的武器+小日本的精神+越南人的阴损设计的。中国人要有一股向更强者亮剑的精神,希望大家注意。)

    廖佑铭顿了顿,看了看严肃中带着满心希冀庄剑,深吸了口气,强按下心中无比复杂又酸楚的情绪,将思维深陷入尘封已久的记忆中,续道:“84年南方的春天来得格外的晚,春寒料峭的时候,整天都夹杂者丝丝黄褐色的春雨。老子还是个刚提干,带着群穿开裆裤的新兵蛋子强化集训的大头兵。老子20出头,全排二十来号人更小,最小的虚岁17最大的也不过20……没想到啊!刚结束了强化集训,与新兵帽徽、肩章一同到来的还有执行重要军事任务的命令。没有确定任务,没有准确集结地域,带着满心的憧憬与紧张,带着我这一辈子第一次带过的兵,摸黑上了不知道开往何处去的军列。

    那军列啊!老子一提就来气;一车皮就拉来了未来两上将,条件却是恶劣之极。跟个罐头盒似的,既不通风,又不透气,整个车厢就一经常不清洗的马桶散发着令人恶心的恶臭,憋得人喘不过气来。命令不许开灯,半夜三更也就提不上什么清洗不清洗了。只好借着职务之便到车厢外透透气。直到此时才发现原来同车的还有5连我的军校同窗老曹;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咱们已经全师开拔了。回了车厢,听见有人小声的议论着此行的目的。尽管那时的任务属于高度保密中,但根据时局,大家在心理都隐约预感着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几个来性子偏软的新兵竟然悄悄流泪,他们的哀叹声也如流感传染了大家。想到如果我们此行的意义也许同大家猜想的一样,大家压抑着的心情更是落入了沉寂;灰暗中默不作声,只听到军列行驶轮子与铁轨接触的”哐镗”声,让人昏昏欲睡,我却一夜无眠;虽然没有泪,但在黑暗中满脑子想着的尽是家人的影子在眼前晃动辄,还有儿时的记忆纷至沓来,跟有战友们的音容话语萦绕耳边;王八羔子的,整个一td精神性妄想症状态!

    天渐渐亮了,好晴天。接着初升的朝霞,我发觉列车正顺着晨光向西南方行使。通过才从军校学来的地理知识,我意识到列车正在高低起伏不定成卡斯特地貌特征的高原上前进;天格外蓝,云格外白,我确定这就是传说中的彩云之南。大家也醒了,都偷偷透过车厢的缝隙隐隐约约的向外面张望着,慢慢地,云南人所熟悉的山水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时,大家都默然无语。就这样眼巴巴的呆呆望着。当看到‘楚雄站’的时候,我们的预感得到了证实---我们即将开赴前线……一个平日里内向的临沧籍新兵说出了“我们是向昆明去”的话,本来还有些嬉笑打闹的兵们像被人打了闷棍似的也默不作声;我看着那几个已经哭肿了眼睛的兵,心头也不知道是种啥的滋味。下午三时,军列准时到达了昆明。百来辆崭新的“解放ca-10型”军用卡车披满伪装停在车站广场上,车站的乘务员为每个下车的新兵分发了压缩干粮,补充了饮用水。在清点人数后,马不停蹄登车继续向南方行使,看着车辆行驶的方向,预感越来越进一步得到证实,几乎所有的新兵都都在流泪,我眼眶里包着泪,没流下下来,无数次告诉自己要挺住,我是个军官。虽然只是刚从军校里出来的大头兵;我就这么一路坚持着到了蒙自城。

    到达了蒙自后,各排晚餐,休息,第二天清晨6点,就在尖利的集合哨中打好背包,跑步集合。早操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集体早会,在那里我见到了传说中的咱们的军长与政委。他们就在主席台上坐着,战前动员大会开始了——随着傅军长掷地有声的话语从高音喇叭中传出:‘同志们,现在我明确告诉大家,你们即将开赴老山前线,履行党和人民赋予你们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为了祖国的尊严与领土完整,为了中国人民的生命与财产安全,去战斗,去流血,去牺牲奉献;祖国正殷切期望着你们去杀敌立功,受难的边疆人民正急切渴求着你们保护他们的家园’,恍若引爆了一颗定时炸弹。我还清清楚楚记得那我排钱文灿猛然似被人重击了一般,跌倒在地,那声惨烈的叫声:‘娘,儿不孝啊!’……”

    廖佑铭抹了抹眼角的眼泪,猛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了看满脸专注的众人,红着脸道:“然而就是这孬兵,在611高地1号主阵地面临沦陷的危机时刻,第一个冲向敌人,拉响了‘光荣弹’;那年他还没满20岁,是单亲家庭里的独子!出发那天很多人都哭了,也包括我,最窝心的一次啊……其实也不是全因为怕死,而是因为舍不得;舍不得父母,舍不得兄弟姊妹,舍不得家,更舍不得战友;那时的很多人都是为别人活的,我是一边抹眼泪,一边想着我这头一次带的兵末了还能剩几个?我这是害怕他们的父母接到阵亡通知书时那无助、绝望的眼神啊!

    早饭大家都没胃口,大家呆坐着沉默的相互脸对着脸。在幻想着死亡的恐怖,在幻想着战场的残酷;一个个如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塌拉着脑袋,眼睛里面含满对失去生命恐惧的泪水,气氛压抑得如同亲身参与自己的哀悼会。

    饭后,根据命令我写下了生平第一封家书,也许也是第一封遗书。明白过来来的战士们也在同时急切的寻着自己同地入伍的老乡,相互拥抱着一边流泪一边相互嘱咐着近乎相同的话语:‘倘若我光荣了,请代我回家看看我的父母。’我更看见了我排爱弹琴的老兵何勇毅家书里写着这样的话:‘亲爱的妈妈,我就要去执行一项艰巨的战斗任务了,假如我牺牲在这次战斗中的话,有一笔抚恤金,望按此信照办:(1)伍佰元给母亲,作为我报答您老的养育之恩;(2)伍佰元给厂幼儿园建设用;(3)一千元给我的母校——子弟学校。作为我报敬母校的一点微薄之意吧!’(ps:80年代初,普遍工资是50~70块,一斤米的价格大概在3~5毛左右。抚恤金,按照传统烈士、因公殉职,80个月职务薪金一次性发放,未满少尉标准的一律按照少尉标准一次性发放。荣获中央军事委员会荣誉称号,勋章或证书者按总体抚恤的35额外补贴。荣获一等功者的额外补贴30,二等功20,三等功10,其他荣誉5。)

    随后的誓师大会我经历了第一次授抢仪式(ps:廖以前是学员兵,学员兵是不配抢的。),或许是雄壮的军乐作祟;或许是56制式武器与74式手榴弹的壮胆,大家的心理逐渐恢复的平静,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过了主席台,用铿锵有力的声音回答着祖国与人民的重托:‘坚决完成任务,不负人民使命!坚决打击敌人,维护领土完整!’

    午餐后我们又该出发了,下一站文山县麻栗坡,那里是才是打击南越蛮子的最前线,我们的最终目的地。我们登车出发时,蒙自的父老乡亲们都来了,大街两侧,锣鼓喧天,载歌载舞,鲜花狂舞夹道欢送我们的出征。看到这些,尤其是听到红河州的各族人民高呼:“解放军你们慢走!你们保重!我们期待你们凯旋归来!”并把鲜花书信投向我们,我们再次热泪盈眶,这是我与战士们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作为一名军人的光荣与义务,这时想着也许不期而至的牺牲,也许并不向先前一般令人心生畏惧了。

    军车载着我们由屏边至河口瑶族自治县的南溪镇,830xx部队分为二个主动团,一个团驻守河口红河岸边,与越南老街隔河相望,撤换友邻的驻军。另一团则向老山预设战区开拔。80台军用卡车继续沿八南线向文山前进,沿途的风景异常的迤逦漂亮起来,亚热带的植物透露出一种深绿的颜色,把公路两侧装点得如同在原始森林里面穿行一样,尤其是野芭蕉的叶子在密密的森林里面展示着一种迷人的风景。迷人的景色令士兵们沉重的心情开朗了起来,只有作为陆指毕业的我意识到了如此迷人的景致下在战场中暗藏的艰险与杀机,心中不免忐忑惆怅起来。

    车到文山军分区已经是第二天黎明时分了。从各军区配属的装甲兵、卫生员、防化兵、工兵、侦察兵、通讯兵也已经聚集在院子里面。稍事休息,6点值班员吹响了紧急集合的哨子,各兵种立即按兵种集合整齐的排在院子里面。分区司令员、政委、团长根据军区安排,进行分工布置,调整配属火力。我所在的6连,担负的是主攻任务;而老曹所在5连担负的是先锋开路任务。紧接着,军分区打开弹药库,为配发枪支的每个士兵装备了300发56式步机弹。当我们接过那闪着红铜光泽的子弹后,我们的心情异常的沉重起来,因为我们知道距离战场只有一步之遥了,我们迷茫的心不知道自己将在战场中的命运及前途是什么。此后,军分区又为每一位参战的将士配发了一个外形酷似牛卵一样的东西,屁股后面有一个与手榴弹一样的铁盖子。

    团长一脸凝重的看着迷惑的兵们说:‘这就是光荣弹,你们要好好的装在你们军装的左口袋里面,如果战场上即将失败或者面临被越南鬼子俘虏的时候,我希望你们能够拉那根拉火环,因为没有导爆索瞬间你们就英勇的光荣了,你们就是咱们的革命烈士了,也打出了军威,没给咱们红1团丢脸。但我希望大家都用不上它,能顺利完成任务,活着回来……’团长的这番话,寄托无比的期望,也平添添了几分悲壮的气氛;泪再次不知不觉间滑过我的面颊。倒是那些王八羔子的装甲兵显得很轻松,那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让人看了他们有种骑老虎不怕狗咬的感觉,恨得老子想操他娘的……唉!谁叫咱是步兵!?

    21日早餐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