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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第118部分阅读

    “带他进来!”

    片刻,亲兵们将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带进大帐,男子上前跪倒,“小民崔耀杰甲见凉王殿下!”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急事要见我?”

    “回事凉王殿下,小民家族便是洛京第二大米商崔记米行,我们家族深受齐军荼毒,愿助楚军入城。”

    “原来如此!”

    皇甫无晋笑着点点头,“不知你们家族想怎样助我?起来铭话。”

    “

    谢殿下!”

    崔耀杰站起身,恭恭敬敬道“我们崔家的府宅在归德坊,并在穿过归德坊的伊水上建有两个运粮码头,拥有五十余条运粮船,其中已经被齐军强征去了三十条,还有二十余条棚船被我们藏在府宅内,我们可以用二十几艘船运楚军从伊水入城。”

    皇甫无晋眉头一皱,“伊水上没有齐军防御吗?”

    “有,但只有三百余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我崔家子弟和坊中的青壮,我们贿赂了守长夏门的军官,他便准我们守卫家园。”

    皇甫无晋背着手走了几步,他瞥了一眼这个崔耀杰,淡淡一笑问道:“你怎么让我相信你?”

    “殿下!”

    崔耀杰慌忙道:“小民留军中为人质,若有虚假,殿下可杀我。

    “你留我军中,谁来联系报信?”

    “殿下,军营外还有一名我崔家子弟,他可以引领楚军入城。”

    皇甫无晋点了点头,吩咐左右亲兵,“带他下去。好生招待。”

    亲兵将崔耀杰带走了,皇甫无晋回头问众将道:“你们怎么看?”

    张陇有些担忧道:“我担心可能是罗借之计。”

    旁边张颜年却笑得:“我觉得倒无妨,可以派一支草队去试探,假如能突破,我们索性今晚就拿下洛京城。”

    皇甫无晋笑了笑,其实他也是这样想,派少量人,即使是计策,吃亏也不大,他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郑延年,笑道:“延年愿做此事吗?”

    郑延年早已忍不住了,皇甫无晋事先已许下承诺,率先攻进洛京者,封郡公,这个机会他怎莓能放过。

    郑延年大喜,连忙道:“卑职愿为先锋!”

    “好!”

    皇甫无晋当即令道:“你可率一千精锐从伊水入瓣,若能拿下长夏门,我算你首功。”

    “遵令!”

    皇甫无晋又对张陇道:“你可率五万军等候在长夏门外,若郑延年拿下长夏门,你立刻率军入城。”

    张陇拱手道:“卑职遵命!”

    他一一布置,这时一真站在旁边的水军副都督周延保有些着急道:“殿下,进攻洛京,水军才是最为便利,殿下怎么把我们的优势忘了?”

    皇甫无晋微微一笑,些我并没有忘记,我只是在为将来进攻雍京做一些预演,不能总让水军弟兄立功,也得给别的弟兄们一些立功机会,不过水军可以做些配合,壮壮声势,今晚你可率水军从洛水进攻洛京,攻打外廓城不用你管,你们只管拿下宫城。”

    周延保大喜,立刻答应道:“卑职明白,一定拿下宫城,活捉皇甫忪!”

    伊水发源于熊耳山南麓的栾川县,流经嵩县、伊川,穿伊阙而入洛京,穿城而过,最后在偃师流入洛水,是洛京地区最重要的灌溉水源,此时刚入冬不久,水面还没有结冰。

    伊水在经过洛京时分流而走,一路从兴教坊入城,一路从归德坊入城,两条水道都非常狭窄,只能容三百石以下的小船通过,像楚军水师战船则无法通过,沿河两岸种满了茂密的柳衬,使‘伊水看柳’成为洛京一景。

    一吏时分,十几名齐军士兵和三百余名招募的精壮守护在归德坊内,伊水流入归德坊的入口很小,刚刚能容纳一艘百石小船通过,而且水很深,水下暗流湍急,并装有铁栅栏,想从这里入城并不容易,相比之下,楚军从洛水进城反而会更加容易。

    如果甚军要从水路进城,绝不会选择这里,所以齐军对这个水道的防御并不严密,只派了少量士兵作侦查防御,其余都交给招募的当地精壮。

    三百余名本地精壮近一半都是崔家子弟和米行伙计,其他都是本坊子弟,他们没有盔甲,拿着刀和弓箭,守卫在水道两旁。

    已经是一更时分,天公作美,天空乌云密布,没有星光月色,夜色很浓,十几步外便看不见人。

    崔家早已分头行动,将十几名齐军请到崔府去赴宴休息,此时水道两边已经没有齐军士兵,全部都是崔家招募的青壮。

    崔耀武见约定的时间已到,便一摆手,有人奔跑去通知行动,二十几条小船从不远处的崔府水道驶出,进入了伊水,很快便驶到城墙入。处,这时城头上的一名崔家子弟打了个招呼,表示巡逻队已经走远,水道铁门缓缓开启,二十几条小船驶出了洛京城。

    此时在城外数十步外的伊水边一处货栈内,已经埋伏了上千名楚军精锐,小船出城,郑延年低低一声令下,士兵们动作迅速,纷纷上了小船。

    在浓浓夜色的掩护下,小船向城内驶去,也就在这时,天空纷纷扬扬飘起雪花,洛京的第一场冬雪来临了。

    ……

    (未完待续。

    卷 二 龙虎斗京华 第二百七十七章 城破(下)

    洛京在防御上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就是洛水,洛水穿城而过,将洛京城一分为二,河道宽阔,河水平缓,也是洛京城的母亲河,这条宽阔的河流此时却给洛京防御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楚军强大的水师和犀利的火炮使洛京城成为难以防守的城池,尽管如此,罗傋还是尽一切力量进行防御,其实早在楚军进兵许昌之前,齐军便开始针对楚军水师进行专门的防御准备了。

    他们在洛水入城之处打下数千根三丈长的木桩,以至于洛京近郊大树几被伐尽,木桩成为了千石大船难遇逾越的障碍,不仅如此,齐军还在江面上拉起三条铁索,拦住江面,罗傋并不指望这些措施能真正拦住楚军船只,他只希望楚军水师能被拦截十天以上,那时河面开始结冰,楚州水军就无用武之地了。

    但罗傋并没有亲眼见过楚州水军的火炮,他无法想象火炮的犀利。

    一更时分,五百艘满载楚军水兵的战船开始缓缓向洛京城驶来,为首是十艘千石大船,它们在入城处百步外停下,近百名水鬼潜进水中,他们在寻找水底暗桩,找到后,便在暗桩上拴一只水葫芦,浮在水面上,水葫芦上部涂有磷粉,在水面上荧光闪闪,不多时,整个江面便出现了一条荧光闪闪的光带,在水面上颇为诡异。

    而对付三条拦江铁链的办法更简单,一名水鬼攀在铁链上,将一颗轰天雷绑上,他点燃一团火,在江风即将吹灭火的刹那,点燃了引线,水鬼翻身落江,奋力向远处游去,不到百步,只听见江面一道赤焰迸发,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在赤焰之中,两根铁链如金蛇狂舞,瞬间炸断,紧接着第二声和第三声爆炸,三根齐军费尽心血打造的拦江铁链全部被轻易炸断了。

    洛水上的爆炸声惊动了洛京齐军,无数齐军向洛水奔来,连齐军主帅罗傋也被吸引过来,他立刻意识到,这是楚州水军将从水面发动进攻,他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却没有想到它来得这么快。

    罗傋奔至江畔,他和所有的齐军一样,都被江面上的情形惊呆了,只见江面上出现一条蓝莹莹的光带,而在光带两百步外,十艘千石军船一字横开,就在江岸上齐军士兵不明所以时,十艘大船猛然开炮,江面上白烟腾腾,俨如雷鸣回响,一颗颗炮弹打进了荧光带中,骤然间,一根根水柱冲天而起,中间夹杂中水底的木桩断片,形成一排水墙,蔚为壮观。

    很快,水面上波涛翻滚,大量断裂的木桩漂浮上水面,随着一颗颗炮弹落入水中,水柱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木桩从水底翻出。

    罗傋呆呆地望着楚军的火炮,他不由慨然长叹,楚军有这种犀利的武器,何愁天下不平,皇甫无晋没有把它配备在步兵中,已经是巨大的仁慈了。

    “将军,楚军突破了!”

    水面上的炮击已经停止,一队战船突破了水底暗桩,驶进洛京城。

    罗傋急得大喊:“全军进入防御,严防楚军登陆!”

    在他的命令声中,两万齐兵奔赴洛水沿岸的三个码头,严密防御楚军。

    楚州水军对洛京的进攻调走了大部分齐军,长夏门的三千守军只剩下一千余人,几乎所有人都在观望洛水战况,此时天空飘飘扬扬下了小雪,天地间灰蒙蒙一片,每个士兵心中都沉甸甸的,很多人都开始思念家乡了。

    就在这时,从归德坊内奔出来两队士兵,共千余人,他们步伐极快,顶盔冠甲,全副武装,脚下丝毫不停顿,直接向城门疾奔而来,走到离城门还有五十步时被守军发现了。

    城门处火光通明,守军们都愣住了,这是哪里来的军队?齐军不像齐军,御林军不像御林军,但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这竟然是楚军,楚军在城外,他们不可能在城门内出现。

    “什么人?站住!”

    为首都尉厉声喝喊,他的话音刚落,一千楚军突然发动,乱箭齐发,一千支箭呼啸着射向城门守军,百余名城门守军没有防备,一片惨叫,纷纷栽倒在地,连都尉也三四支箭射中,惨叫着倒地。

    “是楚军,楚军进城了!”

    城头上的几名齐军士兵纷纷大喊起来,‘当!当!当!’的警报钟声敲响,长夏门一片大乱,一百楚军冲出城门洞,控制了城门,砸开铁门栓,将沉重的城门吱吱嘎嘎拉开了,但城外还有吊桥,数百名士兵向城头冲去。

    城头上的近千名齐军也迎战而上,刀枪相接,和楚军鏖战在一处。皇甫无晋所派出的这一千楚军也是整个军队中的精锐,个个能以一敌五,勇猛无比,在大将郑延年的率领下,配合默契,杀得齐军节节败退,顷刻间,数百齐兵横尸倒地,连同长夏门城头上的二十架重型投石机也全部被摧毁。

    另一队百人楚军正在争夺吊桥绞盘,和百余名最强悍的齐军士兵进行血腥之战,他们已经离绞盘不足十步了,还有五十余名齐军拼死抵挡,他们挤成一团,挡在绞盘前方。

    这时,一队两百人的火枪声冲上城头,他们一齐举枪,瞄准了最后的五十余人,“闪开!”火枪手一声大喊,楚军士兵纷纷闪开,‘呯!砰!砰!’几排枪响后,齐军士兵一连串地栽倒在地。

    只剩下十几名最后的齐军,他们目瞪口呆,却又有点茫然,火枪手迅速上膛,毫不留情地举枪瞄准,又是一排枪响,最后的十几名齐军士兵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绞盘开始转动,巨大的吊桥轰然倒下,士兵们点燃了城楼,泼上火油,熊熊大火腾空而起,长夏门上火焰飞腾,浓烟滚滚。

    三里外,已经整装待发的五万楚军看到了长夏门城头的火光信号,副将张陇长刀一挥,下令道:“向长夏门进发!”

    五万楚军如海潮奔腾,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向长夏门席卷而去。

    洛水江面上,楚军完全控制住了主动权,五百艘兵分两路,一路杀向皇宫,而另一路则在洛水中游弋,炮击两岸的齐军,三座码头已经有两座被炸成废墟,连接洛水两岸的两座木桥也全部被炸断.

    罗傋已经明白到了楚军的战术,楚州水军意在皇宫,尽管意识到这一点,但他也望尘莫及,他在洛水南岸,主要兵力也集中在洛水南岸,通向北岸皇宫的桥梁都已被炸断,他无法指挥北岸军队,也无法靠近河边,数百艘战船在洛水内耀武扬威,任何靠近河岸的齐军就要遭受火炮轰击,齐军完全被压制河两边的百步之外。

    就在这时,很多士兵都惊叫起来,“火!长夏门着火了。”

    罗傋也看到了长夏门上空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他一下子无力坐下,忍不住长长地叹息一声,完了,洛京失守了。他蓦地转身对士兵喊道:“所有人都集中到这边来!”

    近万名士兵陆陆续续集中在他身旁,他高声喊道:“各位弟兄,楚军已经进城,洛京失守,已经没有防守下去的意义了,不要再与楚军进行巷战,那样会伤及更多的无辜,大家投降!争取早日会家乡,去!放下武器,脱下盔甲,不要再抵抗了。”

    齐军们人人惶恐,军心涣散,纷纷丢下兵器,脱去盔甲,争先恐后向南市附近的几个军营狂奔而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人物品,他们要去保护自己财产,那是他们当兵多年,准备带回家乡买地买房的财物。

    一万余士兵在短短时间内便跑得干干净净,广场上只剩下罗傋和他的几名亲兵。

    罗傋苦笑一声,问他的几名亲兵:“你们怎么不走?”

    “我们和将军一起走。”

    罗傋叹了口气,“我不会走,只要我的儿子和女儿还活着,我的性命已经无足轻重,你们还年轻,都走!走!”

    “我走了,那将军怎么办?”

    “没有什么怎么办?洛京的空房多着呢!随便可找一处藏身,脱掉军装,我就是个无足轻重的老头,你们跟着我,反而会暴露我,快走!”

    几名亲兵给他磕了个头,便离开他各自逃生去了,罗傋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坊街上漫无目标走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天空飘着细细雪花,他觉得自己格外轻松,从此后再也不会为齐王争霸而操心,他打算回家乡开辟一片菜地,颐养天年。

    忽然,从黑暗的小巷中冲出一群人,指着他大喊:“那边有个落单齐兵,打死他!”

    这是安从坊内民众自发组织的防暴队,他们躲在暗处,专门对落单的齐军士兵下手,洛京民众对齐军士兵有着滔天的仇恨,数十人一拥而上,乱棍齐下,罗傋惨叫一声被打倒在地,防暴队毫不怜悯,铁棒木棍劈头盖脸砸下,可怜曾经叱咤风云的齐青节度使、齐王军大元帅,竟然一群愤怒的民众活活打死在街头。天渐渐亮了,皇甫无晋率领十万楚军开始列队进城,此时洛京依旧在戒严之中,大街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连接洛水两岸的大桥已经工程兵修复。

    皇甫无晋骑在马上,望着这座熟悉的都城,望着一条条大街小巷,他心中感慨万千,这座大宁王朝的都城经过一次又一次战火的洗劫后,重要平静了,它将重新恢复巍立天下的雄姿。

    这时,周延保上前禀报,“殿下,我们搜遍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能找到皇甫忪,最后找到一名小宦官,他知道一点情况。”

    他一挥手,士兵们将一名小宦官押上来,小宦官已事先被安抚,他跪下道:“回禀凉王殿下,齐王在三天前便已经逃离洛京,齐王妃和世子在十天前便已经不在宫中。”

    “他们逃到哪里去了?”

    “我只听说一点点,可能是蜀中方向,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

    旁边的张颜年急忙道:“如果是去蜀中,很可能是从南阳郡那边先到汉中,三天时间,说不定还追得上。”

    皇甫无晋摇了摇头,“不用追他了,把消息告诉雍京那边,让雍京去收拾他们!”

    他又回头令道:“清理完齐军残兵后,便可以解除戒严,整肃军纪,有胆敢扰民者,立斩!”

    说完,他加快马速,向皇宫奔去.

    卷 二 龙虎斗京华 第二百七十八章 少帝思军权

    两天后,洛京城破的消息传到了雍京,雍京缀朝三日,为齐王默哀,自从齐王荥阳兵败,粮仓易手后,雍京朝廷上下都知道,齐王大势已去,洛京指日可破。

    一种关于和齐王结盟是否明智的争论也开始渐渐地在朝野中盛传,越来越多的朝臣都意识到,当初和齐王结盟是犯下了一个重大战略失误,申国舅的建议才是高瞻远瞩,可惜朝廷上下反对他的人甚多,很多人都意识到了当初反对申国舅的错误,支持申国舅改革朝廷体制的声音也渐渐地成为朝廷主流。

    这些天,废除太后垂帘制,实施政事堂协商制的声音不断在朝廷中出现,朝廷上下官员以聚会抨击、上奏明志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改革的强烈愿望。

    这股改革的风潮已渐渐吹到民间,首先是雍京的三千太学生起来游行,要求废除太后垂帘,实施政事堂共商制,这种改革呼声已形成了共识,在这种呼声还同时伴随着另一种强烈的呼吁,废除异姓王。

    与朝廷上下及民间要求改制的呼声风起云涌不同的是,太后和军方都异常沉默,没有任何表态,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皇宫北极殿内,少帝皇甫恬正和他的两名恩师礼部尚书周棋纶以及大学士徐筠商量眼前的局势。

    这些天皇甫恬的心情一半喜一半忧,喜是朝廷上下强烈要求废除太后垂帘制,恢复政事堂协商制,废除太后垂帘制,也就意味迈出废除申家的权力的重要一步。

    而忧是皇甫无晋的日益强盛,天下九州,他已经控制了六州,而且关内北部和陇右一带,也是被他的西凉军所控制,内忧外患,这让皇甫恬忧心不已。

    很显然。皇甫无晋在攻下洛京后,下一目标就是雍京了。

    徐筠看出皇甫恬内心的焦虑,笑着安慰他道:“陛下不要太过于忧虑了,雍京不是洛京,皇甫忪名不正,言不顺,人心丧尽,所以才会败亡,而雍京聚集了绝大部分皇族,有正规的朝廷,人民安居乐业,士人归心,连皇甫无晋也无懈无击,只能以外戚篡逆为借口,攻击雍京,说明他也知道雍京正统,陛下宽心,雍京不会这么快发生战争。”

    “徐大人说得对!”

    一旁的周棋纶也道:“皇甫无晋攻下洛京,他也不敢轻易称帝,而是以监国摄政王的身份巩固他的统治。他是靠武力拿下荆、齐、

    幽、豫四州,他接下来的重点必然是巩固他的占领,稳定民心,拉拢士子,还有洛京的千疮百孔,他也需要时间慢慢恢复,所以至少半年之内他不会西进,攘外必先安内,我们也要利用这段时间的安定尽快使内部争权平静下来,如果内忧不平,外患又生,我们才真完了,相反,如果内忧平息,大家一致对外,那结局很可能就是东西并立,至于将来,就看谁修仁德。谁得人心,谁就得天下。”

    两名师尊的教诲使皇甫恬豁然开朗,他心中一块大石落下,确实,攘外必先安内,如果不安内,怎么能一致对外?

    这时,他又想起一事,连忙问道:“两位师尊,还有就是朕该怎么应付申国舅,他是积极的政事堂制度推行著,是不是他也反对申家谋逆,是这样吗?”

    “他不过是用大义之旗来谋si利罢了!”

    徐筠冷笑一声“他是和太后争权,太后权势太大,影响到了相权,让他心中不满,如果推行政事堂制度,他就是最大的得益者,朝廷大权又掌握在他手中,陛下要明白一点,他说到底还是姓申,臣还是那句话,家族内部之争,不能等同于社稷之争,太后好歹还是陛下的母亲,不会轻易废除陛下,可一旦申国舅掌握军政大权,他要把这份权力传给儿子,再传给孙子,那么,杨坚篡位之事,恐怕就会重演了,陛下要警惕啊!”

    徐筠的这句话如一记警钟,一下子将皇甫恬敲醒了,权力是一剂毒药,尝到这份毒药甘美的申国舅,他会轻易放弃吗?自古权臣必有权子,太后是自己母亲,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申国舅、申济那种手握军政大权的外戚。

    “那朕该怎么办?”皇甫恬心中一阵i茫,他本来强烈支持政事堂制度,可现在他发现政事堂制度又是一个更大的陷阱,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觉得陛下应该做三件事。”周棋纶徐徐道。

    周棋纶的这句话使皇甫恬犹如在溺水中抓住了一块木板,他急忙道:“请太傅教诲,朕该做哪三件事?”

    “第一,陛下要靠紧太后,时常去探望她,要开始培养自己的班底,让太后尽量提拔有利于陛下的大臣,我相信太后也愿意这样做;

    第二、是陛下要拉拢皇族,皇族才是陛下真正的支持者,他们是和陛下的利益一致,据臣所知,反对异姓为王就是皇族中人喊出来:第三、陛下必须要握住军权,只有握住军权,才是陛下将来掌握实权之本。”

    皇甫恬点点头,前两条倒好办,就是第三条他有点为难了,抓军权,哪有那么容易,他见周棋纶脸上带着笑容,不由心中一动,难道他有什么好办法吗?

    “难道太傅有办法吗?”周棋纶笑了笑“我倒觉得有一个人可以试一试。”

    从洛京撤军后,邵景文回到了晋南,而幽州的军队停止了向上党郡的渗透,邵景文在晋南整顿了军队,恰好这时母亲生病,邵景文一向事母至孝,两天前他便从晋州赶回了京城,

    邵景文的府宅在崇仁坊,是一栋占地只有五亩的中宅,去年申国舅送给他的孩子,邵景文家的人口不多,他没有妾,只有妻子和一对儿女,他在外为官,妻子就在家伺奉老母,一家人倒也过得温馨和睦。

    母亲只是偶感风寒,加上思念儿子所以才病倒邵景文回来两天后,他母亲的身体也渐渐好了,他也听说了洛京城破,很担心晋南局势,便决定明天就返回晋南。

    上午,邵景文正在书房里百~万\小!说,妻子裴氏端一杯茶走了进来,邵景文放下书笑问道:“孩子们呢?”

    裴氏将茶杯放在桌上“他们上午要读书,下午你再陪陪他们你一直在外,他们怪想你的。”

    邵景文点点头“我明天要回去,今天哪里都不会去了,就在家里陪陪你们。”

    “你不是说晚上要去看看申相国吗?”

    “这个…………晚上再说吧!”

    “文郎,还是去吧!他一向待你不薄,你若回来不去看他,他心中总是会不舒服,而起母亲生病期间他也派shi妾送来上好人参,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去回访拜谢。”

    “好吧!晚上我去去就回来。”

    这时,老管家在门口禀报:“老爷,礼部周尚书来了,就在府门外等候。”

    邵景文愣了一下,周棋纶来找他做什么?而且他怎么知道自己回来?他无暇多想,便立刻道:“请他到贵客房稍候。”

    周棋纶身份虽高但他和邵景文却没有什么交情,所以也不会请他来书房谈话。

    邵景文嘱咐妻子几句,立刻向贵客房而去,走到房门口,见周棋纶坐在房内喝茶他立刻笑着拱手走进“让周尚书久等了,真是抱歉!”

    周棋纶连忙起身回礼笑道:“不橡自来,打扰邵将军宝贵的休息时间,才是我应该道歉。”

    “不用多礼了,周尚书请坐!”

    两人分宾主落座一名丫鬟给邵景文也上了一杯茶,周棋纶先叹了口气道:“洛京城破,齐王生死不明令人唏嘘。”

    邵景文淡淡一笑“我倒觉得齐王完蛋对洛京老百姓是好事他失败是必然的,总是侥幸皇甫无晋占领齐州就结束,不思进取,只图一时登基虚名,他焉能不败?、。

    周棋纶本想和邵景文找一个共同的语言,形成共鸣,便于他慢慢深入,不料一开口他们两人的观点就不同,着实令他有些尴尬,他一时找不到话说,房间里有点冷场了,片刻,周棋纶干笑一声道:“不知现在晋南有多少军队了?”

    周棋纶的问话有点唐突,如果是户部尚书问,或许还是为了关心后勤军粮之类,可周棋纶是礼部尚书,他问这句话,就显得有点不伦不类,邵景文眉头微微一皱,他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也不好不答,毕竟对方也是重臣,他便应付着笑道:“大概有十万出头一点吧!怎么,周尚书也关心军队了?”

    “那倒不是,因为皇甫无晋夺下洛京,不久黄河就要结冰,我也很担心楚军越过黄河,进攻晋南,其实这也是陛下的担心。”

    邵景文心中略略一怔,皇上担心?其实他也知道,这个周棋纶原来是楚王傅,和皇甫恬的关系不一般,他忽然恍然,原来周棋纶是代表皇上来看望自己。

    周棋纶心中有点沮丧,他本来想和邵景文相谈甚欢后,再慢慢把皇上的关心带出来,那时邵景文就会对皇上感ji涕零,可真的谈了起来,他才发现,邵景文在可自己刻意保持一种距离,这样一来,他倒不好立刻说明来意,让邵景文归降皇上,还是得慢慢来。

    他便取出一只锦盒,放在桌上打开来,里面是一棵成|人型的人参,他往邵景文身旁一推,笑道:“皇上听说将军母亲感恙,特地让我送一棵人参,给令堂补补身子,这是皇上的一点心意,请将军收下!”

    新书预告,还有十天,准确说,还有九天,本月刀日,老高新书《天下枭雄》将正式上传,老高将用这本书来打翻身仗。

    这本书描写隋末各大门阀之间错综复杂的利益斗争,以及bo澜壮阔的隋末枭雄之间的天下争夺之战。

    借用枭雄之一萧锐的一句话:“隋失其鹿,英雄竞逐。”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历史从来是由胜利者书写。

    下面是本书的简介:这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李世民、窦建德、王世充、李密、萧锐、张须陀、李靖、苏定方大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这又是一个充满机遇的时代,隋末天下,群雄争霸,美人似玉,江山如画,唯强者可居。

    hun系千年,权门庶子,黄沙百战,气吞万里如虎,对面李唐的强势兴起,他将何去何从?!。

    卷 二 龙虎斗京华 第二百七十九章 各方博弈

    周棋纶告辞走了,邵景文手中拿着这棵千年人参,久久沉思不语,皇帝关心臣子,派人来送人参,这固然是天经地义,可邵景文总觉得这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首先让尚书来送药就有点不合情理,而且皇上怎么知道自己母亲生病?

    这时他妻子裴氏走了进来,她见丈夫沉思不语,便问:“文郎,出什么事了吗?”

    “夫人,你说小皇帝怎么会知道母亲生病?你有没有对其他人说起过母亲生病之事?”

    裴氏想了想,她眉头轻轻一皱,“难道是我舅父?”

    裴氏的舅父是太常寺的一个小官,几天前,她的舅母曾经来过自己府上,自己母亲生病。

    “文郎,我舅母知道母亲生病之事,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倒不大,只是我觉得有点唐突。”

    邵景文站起身道:“我现在去一趟申相国府上,晚上就不去了。”

    他把人参递给妻子,“这人参价值不菲,你先收起来吧!”

    邵景文换了一件衣服,便心事重重地去申国舅的府上了。

    由于齐王败亡,雍京朝廷缀朝三日,申国舅也由此休息在家,这段时间风起云涌的太后下台呼吁将申国舅推到了风头浪尖,为了避嫌.申国舅也没有出去拜见任何同僚,他把自己关在家中,对外宣称,病体未愈,需静心休养。

    他在观察,观察政局走向,也观察太后的动静,太后和军方的沉默总让申国舅感觉有点不安,他觉得有一种危机在酝酿,但他也很清楚,如果不趁势改变太后垂帘制,那么拖得越久,局势就对雍京越不利,而且太后当政,被天下人诟病,迟早会毁了大宁王朝。

    书房内,申国舅正在和国子监祭酒崔颜伯商量士子大龘规模游龘行之事,雍京的国子监祭酒自然不是苏逊,也和苏家无关,应该是苏逊的一名属下,崔颜伯原来是史馆学正,在雍京被申国舅提拔为国子监祭酒,算是申国舅的心腹。

    “相国,组织三万士子上街游龘行,问题不大,关键是我怕出什么意外,主要是军队方面。”

    崔颜伯忧心忡忡,让士子们打出反对异姓王的旗帜,会不会触怒申济,申济手握重兵,着实让他担心。

    申国舅笑了笑,“你不用担心,申济远在潼关,就算他有心,他也来不及部署,我应吩咐过京兆尹和长安万年两县县令,让他们全力维持秩序,而且我手上也有军队,我会命城门各军不准关中军进城,你尽管放心去安排士子,我需要大龘规模的声势支持,声势越大越好。”

    “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安排好,我会先送一份详细的计划给相国。”

    申国舅点点头,这时,shi卫在门口禀报:“相国,邵将军来了!”

    申国舅一笑,“带他到我这里来。”

    崔颜伯听说邵景文来了,连忙起身告辞,片刻,邵景文匆匆走进来,他上前单膝跪下,“卑职邵景文参见相国!”

    可以说,邵景文手上的十万精兵是申国舅最大的资本,邵景文也是他的第一心腹,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申国舅对他绝对信任。

    “起来吧!”

    申国舅请他起来坐下,又命人上茶,这才笑问道:“母亲的身体好点了吗?”

    “多谢相国关心,母亲的病情好转,卑职准备明天就回晋南。”

    “为什么不多呆几天,你难得回来一次,多陪陪妻儿不好吗?”

    邵景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回禀相国,幽州的刘汉章并没有撤军,八万大军部署在邺郡,对晋南施压,而且眼看黄河即将结冰,楚军过河去晋州变成非常容易,属下很担心晋南的安全,所以要赶回去。”

    “这个你不用担心!”

    申国舅微微一笑,“刘汉章兵驻邺郡只是想做了一个姿态,他很害怕皇甫无晋夺他军权,不过他的军权早晚会被夺走,不过不是现在,他远不如贺千绝聪明。”

    申国舅从桌上取过一封信,又道:“这是皇甫无晋刚刚派人给我送来的一封信。”

    邵景文一怔,皇甫无晋竟然有信来,他迟疑着问:“皇甫无晋是什么意思?”

    “他没什么意思,他希望双方休战一个冬天,同时告诉我,齐王一家都逃走了,估计是逃到蜀中成都府附近。”

    邵景文眉头轻轻一皱,“相国,卑职认为皇甫无晋应该写信给太后才对,他这样做似乎有挑拨之意。”

    “你说得一点没错,他就是在挑拨我和太后之间的矛盾,此人已经看透了雍京的内部之争,所谓休战一个冬天,无非是坐等我们内部矛盾加深,这小子越来越高明了,景文,当初我杀掉他,你不该劝我。”

    邵景文低下头一言一发,他并不认为自己当初有错,若不是先帝一心要灭凉王系,也不至于让皇甫无晋坐大。

    他叹了一口气道:“相国,今天皇上派人来找我了。”

    “派谁?”申国舅立刻警惕起来。

    不管是太后来找邵景文,还是皇上来找邵景文,只有没有通过他,他就会本能地警惕起来。

    “回禀相国,皇上是派周尚书上门,特来问候我母亲的病情。”

    申国舅的眉头皱成一团,奇怪地问:“他怎么会知道你母亲生病了?”

    申国舅说的‘他’,并不是指小皇帝,而是指周棋纶,他知道小皇帝年少,现在什么都听周棋纶和徐筠两人的话,来探望邵景文母亲的病情,必然是这二人的意思。

    “相国,他可能是从卑职妻子的舅父处知道消息,他们的关系一向很好,只是卑职觉得有点奇怪,卑职母亲并没有什么大病,只是居家小病,最多亲戚朋友来探望一下便可,可皇上却派礼部尚书来探病,让卑职觉得他们的用意,似乎不在探病本身。”

    申国舅点点头,微微叹息一声,“你说得没错,我们的小皇帝也不甘寂寞了。”

    邵景文愕然,他明白申国舅的意思,他连忙道:“皇上年少,不能被他们二人所误,相国应该把周棋纶和徐筠都调到地方为官,他们二人会害了皇上。”

    申国舅摇了摇头,“不!让皇上成为一角势力未必是坏事,在某种程度上,我和他利益一致,我相信他也一样痛恨太后垂帘制。”

    “可是卑职怎么办?”

    申国舅眯眼一笑,“你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他们拉不到,就会转而去拉皇城的羽林军大将军毛襄,那个他们的成功xg更大。”

    和申国舅把事情讲清楚,邵景文觉得自己一下子轻松了很多,他便站起身道:“卑职明白一早要走,那卑职先告辞了。”

    “你等一下!”

    申国舅笑着摆摆手,让他坐下,“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邵景文又坐下,等待申国舅给他讲重要的事情,申国舅沉吟一下便道:“我打算和申济达成了一个交换,用晋南换汉中,你的军队撤到蜀州,把晋南让给申济,然后他会把汉中让给我。”

    邵景文吃了一惊,“申济愿意吗?”

    申国舅笑了笑,“应该愿意吧!这本来就是太后提出来的方案。”

    入夜,华清宫各外安静,一队数百人的骑兵从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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