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撒娇地撅起嘴问道:“你要我参谋什么?”
“嗯!我想问问你,齐瑞福在草原上怎么做生意?”
说到做生意,凤舞精神一振,笑道:“你还真问对人了,我前年去过一次草原,你要问哪方面?”
皇甫无晋取出一支红笔,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道:“我现在准备将三百万两银子送去西凉军,走中原腹地过不去,只能走草原,张颜年告诉我,只要把银子运到居延海便可以了,可现在的问题是,我怎么通过草原腹地?”
凤舞沉思了片刻道:“齐瑞福也经常去草原做生意,和那边很熟,草原腹地倒不怕,都是些小部落,没有什么强大的部落,关键是契丹,我们也和契丹打过交道,但他们很贪婪,而且典型的欺软怕硬,东莱商行他们不敢惹,交易还算公平,可我们就不行,总是让我们亏本,原因就是齐州水军会时不时揍他们,他们就老实了,如果你想借道,除非……”
“除非楚州水军也狠狠揍他们一顿,对吧!”
无晋的心中一下子豁然开朗,倒不是因为齐凤舞说这几句话,而是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可以派兵护送,先用炮船和契丹谈判,再派两千人的枪炮军护送,同时请齐瑞福商行派人配合,这样,两个月后,三百万两军费就能送到西凉军手上。
想到这,无晋将笔重重地向地图上一顿,“就这样决定了!”
凤舞吓了一跳,“决定什么?”
无晋瞥了她一眼,不怀好意地笑道:“决定中午和你睡午觉。”
“去!又来了。”
凤舞的俏脸胀红了,她起身要跑,却被无晋抓住不放,最后她只得半推半就地跟无晋进了寝舱。
……
两天后,船队抵达了维扬县,苏翰贞已经在码头上等候了,在他身旁,还意外地站在苏翰贞的父亲,国子监祭酒苏逊,他便是皇甫恒的特使,来楚州各郡催缴税银粮食。
皇甫恒之所以派苏逊来,主要是想给苏翰贞施压,让苏翰贞主动交钱粮,皇甫恒也很清楚,只有东海郡肯带头响应朝廷,那其他郡也会跟进,而且皇甫无晋还不好和苏家翻脸,这是皇甫恒打的如意算盘。
码头上有人大喊:“来了!船队来了。”
只见远方海面上出现了大群黑点,这是皇甫无晋船队到了,这时,苏翰贞眉头一皱,对父亲道:“父亲真的想劝服无晋效忠皇上吗?”
苏逊半晌才叹口气道:“这是皇上交给我的任务,无论如何,我总和他谈一谈。”
其实苏逊很清楚,他未必能劝说无晋,这次他来楚州各郡催钱催粮,除了余杭的杨廷安爽快答应外,其他各郡都出人意料地措辞一致,都说得很含糊,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苏逊很清楚,关键就在无晋的态度,如果他真的支持新帝,那么各郡一定会踊跃交付税银粮食,可就是因为无晋心怀异心,才使得各郡态度暧昧,那无晋到底想干什么?这是苏逊急于想知道的。
巨无霸座船缓缓靠岸了,旋梯搭上大船,皇甫无晋带着齐凤舞从大船上下来,老远便看见了站在码头上等候着迎接他的苏逊,心中一怔,他怎么在这里?随即他反应过来,难道皇甫恒派出的特使就是苏逊吗?
皇甫无晋便回头对凤舞道:“等会儿你先回八仙桥钱庄,我要去郡衙谈一谈,晚点回去。”
凤舞点点头答应,跟着他下了大船,皇甫无晋则快步向苏氏父子找去,来到苏逊面前,他深深施一礼,“孙婿无晋,参见祖父,见过二叔!”
苏逊现在很喜欢无晋这个孙女婿,很争面子,就因为有这个女婿,他即将要被封为太师,他见无晋礼数周到,完全没有因为位居高位而摆出傲慢之态,他不由捋须点点头笑道:“无晋,菡儿现在怎么样了?”
苏逊也知道孙女怀孕之事,他还准备公事结束后顺便去江宁府看一看,没想到见到无晋。
无晋连忙施礼道:“回禀祖父,九天现在身体很好,还有三个月左右临产。”
“身体好就行,菡儿身子骨太弱,我一直很担心。”
这时,苏逊看到了无晋身后的齐凤舞,便笑道:“这就是齐家小姐吧!”
齐凤舞连忙上前施一礼,“凤舞参见祖父!”
苏逊一直认为无晋是为了得到齐家的支持才娶齐家小姐,尽管是次妻,但他心中多少有点不太舒服,他是当朝名儒,不愿意和商人有什么瓜葛,不过他见齐凤舞长得美貌端庄,没有商人的市侩之态,不由对她印象不错,便点点头笑道:“菡儿身体较弱,多谢齐小姐这段时间的照顾。”
“祖父不必客气,这是我份内之事。”
这时,忽然一个穿着黄裙的小娘跳出来喊了一声,“无晋哥哥,你怎么不理我?”
正是小萝莉苏伊,她模样一点没变,只是长高了一截,当着苏逊和苏翰贞的面,无晋倒不好和苏伊表现得太亲热了,无晋有些尴尬地笑道:“我不知道你也在,你是几时回维扬的?”
苏伊小嘴一撅,有些委屈道:“我早就回来了,你也不来看看我!”
她走上前就要拉无晋的手,准备再埋怨他几句,凤舞却冰雪聪明,她敏感地察觉到了丈夫的尴尬,便上前牵住她的手笑道:“你就是伊妹吧!你姐姐总是说到你。”
“你是……齐二姐姐?”
“我就是,来!我给你说几句话,你姐姐要我告诉你……”
她把苏伊拉到一边去,亲热地和她说话,一旁的苏翰贞也吓了一跳,若被父亲看见女儿拉无晋的手,可是要大发脾气的,幸亏齐家小姐聪敏,及时拉开了女儿,他这时也觉得自己太宠女儿了,回去要好好管教她。
“无晋,我们先去郡衙吧!谈谈公事,然后再说家里之事。”
无晋点点头,“那就先去郡衙!”
“三郎,我带伊妹先回去了。”凤舞在身后笑道。
无晋又问苏逊,“祖父,你看……”
苏逊虽然有点不太愿意,但得给无晋这个面子,便点头答应了,“可以,晚上记着让她回来!”
苏逊家教极严,苏菡不在这里,他是绝对不准苏伊在外过夜。
“孙儿明白!”
无晋回头对她们点点头,凤舞便拉着苏伊上了齐瑞福的马车,在十几名亲卫的护卫下,直接去了八仙桥钱庄。
无晋也翻身上马,和苏氏父子一起,向郡衙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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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卷 四 逐鹿国鼎 第二百三十二章 维扬之行(中)
第二百三十二章 维扬之行(中)
郡衙内,苏翰贞请父亲和无晋去了自己的朝房,一路进来,无晋却没有看见司马赵杰豪的影子,不由奇怪地问道:“二叔,赵司马不在衙内吗?”
“你不知道?”
苏翰贞看了他一眼,笑道:“赵杰豪已被升为北海郡刺史,去年十一月的事情。”
皇甫无晋只知道长史徐远被调走之事,却不知道赵杰豪也被调走,其实他对赵杰豪没什么印象,他倒有点关心赵胜男有没有嫁出去?不过这话当着苏逊的面可不好问,会给人一种轻浮的感觉。
“我回来就一直忙碌,也没有时间过问,我总觉得衙门内似乎少了一点什么。”
“少了赵司马的大嗓门!”
苏翰贞呵呵一笑,“他一走,是感觉蛮冷清的。”
他带着父亲和无晋走进自己朝房,他们刚进房间,便有一人来送文书,无晋一愣,他认识,就是惟明的大舅子戚沛,戚沛也认出了无晋,却先不急行礼,把一份文书呈给苏翰贞,“大人,这是去年的税赋收支,已经整理出来,请大人过目。”
“好!我看了一看。”
苏翰贞点点头,正要给他介绍父亲和无晋,戚沛却躬身先给苏逊施一礼,“学生戚沛,东海郡贡举士,参见祭酒大人!”
他又向无晋施一礼,“参见凉王殿下!”
苏翰贞对父亲笑道:“这是惟明的妻兄,也是我们东海郡的户曹主事,是戚开复之子。”
苏逊和戚开复颇有交情,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便捋须笑道:“原来是戚老弟之子,那就不是外人了,你父亲身体如何?”
“回禀祭酒大人,家父身体硬朗,他现在郡学任教。”
“嗯!我明天去看看他,十几年未见了,我真是糊涂,怎么把老朋友忘了。”
苏逊呵呵一笑,又回头对无晋道:“无晋,这戚主事应该是你亲戚吧!”
无晋笑着点点头,又问他,“戚大哥,戚盛现在如何?”
“他现在还好吧!他在洛京做事。”
戚沛因为上次押银之事,始终对无晋有些成见,他的态度也冷冷淡淡,向无晋拱了拱手,“殿下没有什么事,我就告辞了。”
一直等他走了出去,苏逊才叹息道:“是个有骨气的人。”
苏翰贞拾起报告笑道:“此人是很有风骨,可惜不太懂官场的交际,不过确实有能力,做事情条理非常清楚,不亚于惟明。”
“能力好就行了,懂官场那些乌烟瘴气之事做什么,整天喝花酒,送小妾,以为我不知道吗?”
苏逊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这样有能力而无媚骨的人,才是百姓之福,你应该提拔!”
苏翰贞见父亲说翻脸就翻脸,只得陪笑道:“这个我也知道,其实正好维扬县主簿空缺,他倒是很合适,但他是惟明的舅子,不好在一起,很遗憾。”
“有什么不能在一起?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难道你不懂吗?”
苏逊回头向无晋望去,态度又和缓下来,“无晋,你认为呢?”
苏逊心里很清楚,楚州官员的任命不是朝廷说了算,而是无晋说了算,其实无晋对这个戚沛并不感冒,他知道此人对自己冷淡不是什么傲骨,而是他们当初关系就不好,不过苏逊很热心,这个面子他得给,他想了想便笑道:“朝廷确实是有规定,这样吧!我打算提拔江宁主簿为县丞,江宁主簿的位子就空缺了,让他来江宁县做主簿。”
苏逊笑得眯起了眼睛,捋须暗暗得意,无晋很给他面子,这让他心中很受用。
苏逊是个极要面子之人,无晋为凉王,是皇上的御弟,连皇上都亲口告诉他,大宁天下,他与凉王共之,还亲自上门把他请回国子监,让他倍感荣耀,他才答应替皇上出使楚州。
他刚才不过是试探一下无晋,不料无晋立刻答应提拔戚沛,这种尊崇让他感觉有些飘飘然,他轻轻咳嗽一声,便笑道:“无晋,这次我奉皇上之命出使楚州,主要是催楚州税银和粮食,你看这件事.....或者我给皇上争取一下,留一半税银给楚州军队,你觉得这样可好?”
旁边的苏翰贞却暗暗叫苦,他父亲实在是个书呆子,太不会谈判,这种事怎么能这样坦白就说出来,一点依据都没有,无晋怎么可能答应?
父亲应该有详实的数据,有多少税银,有多少粮食,楚州军队需要多少,然后剩下多少,这样无晋才可能做出一点让步,父亲以为无晋给他面子提拔戚沛,就一定会给他面子答应让税银,真是太幼稚了。
苏翰贞无可奈何,父亲已经说出口了,果然,无晋面露难色道:“祖父有所不知,我不仅要负担楚州三十万军队的给养,还要负担二十万西凉军粮饷,压力太大,五十万军,仅楚州一地很难养活,而皇上占据豫州,又南下荆州,还要北上晋州,拥有三倍于楚州的郡县,说实话,我还想请祖父在皇上面前替我美言几句,让皇上能再拨些钱粮给我。”
皇甫无晋的意思很明白,不仅一两银子不给,还要皇甫恒再补贴他银子,这使苏逊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无晋,你一个楚州就养五十万军队,是不是太多了?”
这下,苏翰贞终于忍不住了,他先对父亲道:“父亲有所不知,齐王对楚州虎视眈眈,楚州又是人口密集的钱粮重地,只要楚州的军队低于二十万,齐王大军肯定会杀来,那样只会涂炭生灵,所以楚州保持三十万军队是必须的。”
“不!不!不!我是说,无晋为什么要有军队?”
这话说得有点硬,太直接露骨了,苏翰贞又连忙替父亲解释道:“无晋,你祖父的意思是说,钱粮给朝廷,然后楚州军队和西凉军队由朝廷统一来分拨钱粮,这主要是为了保证朝廷的财权统一,如果你直接占用赋税,会被御史弹劾你有不臣之心,对你名声不利,你说呢?”
苏翰贞毕竟是皇甫恒的心腹,他既不想伤害无晋的利益,也不希望无晋和皇甫恒翻脸敌对,那样他很难做人,所以他希望无晋表面上做足文章,至少让人抓不到把柄。
苏逊点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无晋,你既然是皇上任命的楚州大都督,就应该服从皇上,不能太过于独立,这样会让人感觉你也有夺嫡的野心,对你名声不利。”
无晋暗暗思忖,“看样子,自己的凉王身份反倒成了一个障碍,得寻找机会公开真相。”
无晋也很看重苏逊,虽然他比较迂腐,但他在文人中却享有崇高的地位,如果他肯出面支持自己,就很容易使自己的身份得到士大夫们的支持,他这次来东海郡,本来就是想向苏翰贞摊牌,获得他的支持,毕竟苏家要考虑苏菡的利益,就算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们也会替自己保守住秘密。
想到这里,无晋起身把门关上了,房间里暗了下来,苏氏父子对望一眼,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无晋微微一笑道:“我想问问祖父,四十年前,晋安之变时,祖父入仕了吗?”
苏逊想了一下道:“我就是前一年考中状元。”
他眉头一皱,“无晋,你说这个做什么?”
无晋一摆手,“事关重大,祖父请听我说完,那祖父一定见过晋安皇帝,是吧!”
“我见过他,很仁慈的帝王,我记得他殿试时问我,民与君,何为重?哎!可惜了,竟然死于亲弟之手。”
苏逊叹息一声,他对永安帝并不喜欢,永安帝弑兄夺位,有悖人伦,结果他的子孙也效仿他,争抢皇位,最后大宁分裂,形成今天两帝并立的恶劣局面,也算是报应。
“无晋,你提晋安之变做什么?”
无晋叹了口气,对他们二人低声道:“实不相瞒祖父和二叔,我其实是晋安皇帝的嫡孙。”
“啊!”苏家父子同时呆住了,半天,两人谁也没有回过神来,这个消息简直太令人震惊了,无晋从身旁的皮囊中取出了晋安皇帝的国玺,放在小桌上,推给他们,“你们看一看这个,就明白了。”
苏逊颤抖着,慢慢拾起国玺,看了半晌,他终于长长叹一口气,“我知道了,当年郭尚书写的那本书是真的,天凤太子真的没有死,无晋,天凤太子就是你父亲吗?”
“是的,他就是我父亲,所以,我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如果不能复位,我就会被灭族,包括九天和她的孩子,如果是儿子,那他就是晋安皇帝的嫡重孙,如果我复位成功,他就是我大宁王朝的太子,将来统治大宁王朝的帝王,也是祖父的重外孙。”
苏逊苦笑了一声,“如果我早知道,我就不会把菡儿许给你,唉!是我让她坐到了火山口上。”
“祖父认为我不该复位吗?不该重新恢复晋安皇帝的社稷吗?”
“我不知道,无晋,消息太突然了,你让我想一想,让我想一想!”
苏逊感觉自己异常疲惫,便站起身,“我先回去休息!”
他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便慢慢出门去了,这时,苏翰贞却轻轻拍了拍无晋的肩膀,诚恳地对他道:“无晋,我支持你,我父亲会想通,他也一样会支持你,你毕竟是苏家的女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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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无晋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八仙桥前,此时已近黄昏时分,夕阳照在八仙桥上,给这片繁华的商贸之地洒上了一层金黄|色瑰丽的色彩,尽管天色已黄昏,但八仙桥依旧人来人往,生意兴隆。
八仙桥北头的晋福记酒楼生意格外火爆,里面坐满了就餐的客人,不时传来罗秀才招呼客人的声音,他已经成了这座酒楼的二掌柜,他声音还和从前一样,能说会道,能让酒客们心甘情愿成为老客,但语气中却充满了一种从前没有的自信,这是一种拥有自己的事业的自信。
无晋笑了笑,却没有走进酒楼,直接走过八仙桥,正对八仙桥的,是一座刚刚建起的书铺,一架用木头雕成的大木书放在屋顶,颇引人注目,书店正门上方挂着一个古朴的书牌,用篆字写着‘陋室斋’三个字。
这就是苏菡舅父严玉书的新书店了,同时无晋也注意到,在书店的背后,胡民巷内,还有另一间铺子,屋顶也放着一只木雕的大琵琶,那是京娘舅父陈锦缎的乐器铺。
此时的胡民巷已经不再是冷清的偏巷,财神庙旁的木桥已修好,胡民巷便成了从城隍庙到八仙桥的捷径,人来人往,格外热闹,无晋只见几个七八岁的小娘怀抱各一只新琵琶从乐器店走出,还有人进去修理乐器,生意倒也兴隆,甚至比市口最好的书店,似乎生意还好一点。
无晋信步跨进书店,只见书店内也不再像书院街那般冷冷清清,倒也有十几个读书人在买书,严玉书却不见,只有一个伙计在招呼众人,他见无晋进来,连忙上前笑道:“客人,想买一本什么书?”
“我随便看看!”
“客人请随意!”
伙计不再管他,无晋在书店内走了一圈,不由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和书院巷卖的书完全一样,都是文字深奥的四书五经之类,热门的财经赚钱之书一本没有,通俗演义小说也没有,连当初他和九天写的那本大闹天宫,也影子都不见,难怪这里始终没有生意,看来不是市口的问题,而在于严玉书的观念。
“伙计,严叔呢?”无晋回头问。
“客人原来认识严东主。”
伙计连忙陪笑道:“严东主去余杭郡参加读书会去了,过些日子回来。”
无晋知道,读书会就是一些文化产业人自发组织的一个社团,人数有千余人,全国各地都有,基本上就是大宁王朝的文化产业联盟。
“这里生意不是很好啊!”
伙计叹了口气道:“确实不好,还不如书院街那边的书店,毕竟是商人聚集之地,严东主准备下个月把这里改建成一座茶馆,叫做晋福记茶馆,由皇甫东主投资,以后有先生来专门讲书,严东主说,由先生来讲讲维扬县县志,讲讲忠义孝道的故事,说不定那些商人都愿意听了。”
无晋点点头,读书不如听书,这倒也不错,看来严玉书倒也与时俱进了,他在书店内逛了一圈,买了一本《楚州风俗略考》,便离开了书店。
他也不急着去钱庄,索性就围着胡民巷逛一圈过去,路过乐器铺时,无晋停住脚步看了一眼,乐器铺叫做‘锦缎乐器’,生意很好,不仅卖乐器,还教授弹奏乐器,修理乐器,生意做得很广,但他没有看见陈锦缎,估计在后面忙碌,而舅母和表妹阿宝应该前两天就出发去江宁府看望京娘了。
无晋也没有进去,其实只要大家都过得好,这对他就是最大的安慰,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关系?
无晋又绕过胡民巷,到了背面,背后的情形却吓了他一跳,几时变得这般热闹?原本是一片五六亩地的荒地,荒地内只有一座孤零零的财神庙,但现在已经完全变样了,河上修了一座三丈宽的平木桥,这样一来,便将财神庙和对面的城隍庙连为一体,而且财神庙的香火比城隍庙兴旺得多。
财神庙四周都是各家店铺的背面,现在沿着围墙搭建起了一大圈简易的木棚子,都是卖各种特色小吃,哨子面、酱鸭饭、云吞、饺子、包子,各种小炒小爆,桂花酒、女儿红等等,一应俱全,还有卖小玩具的,小男孩的木刀木剑,小姑娘的红铜首饰,拨浪鼓、小木马等等,只见人头簇簇,热闹非常。
无晋这才发现,原来锦缎乐器的正门在这边,门口摆一只木雕大琵琶,竖一块大牌子:‘锦缎乐器’,这边才是生意兴隆,不时听见二楼有各种乐器的弹奏声。
这时,无晋忽然看见了凤舞和小萝莉苏伊,她们正在向十二生肖大铜鼎内扔铜钱,周围站一圈小娘,也都在兴致勃勃地往里面扔钱。
无晋见她们没有发现自己,心中起了恶作之意,他慢慢走上前,忽然一把抓住凤舞的双肩笑道:“有没有许什么财愿?”
凤舞吓了一大跳,回头见是无晋,顿时娇嗔着扬手便打,“你这个坏蛋,要吓死我吗?”
“无晋哥哥!”
苏伊像只小麻雀似的跳了过来,笑容满脸,“我齐二姐姐比赛扔钱,我三次都赢了!”
“呵呵!你还不快回去,你祖父可要生气了。”
苏伊撅起嘴不高兴道:“我每次刚见到你,你就让我走吗?”
“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姐姐让你去江宁住几个月呢!你去不去?”
“当然要去?”苏伊又笑颜绽放,这下连齐凤舞也忍不住摇头了,这个小娘天真烂漫,自己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查帐了,不过想想也令人气馁,自己好像就没有像她这样天真快乐过。
她上前拉住苏伊的手笑道:“快回去吧!你祖父真的生气了,他就不会让你去江宁府。”
苏伊想着去江宁府的期待,只好无可奈何答应了,“好吧!我现在回去,齐二姐姐,你可答应的,回去时带我一起走,我要坐你们的大船。”
“放心吧!走时一定叫你。”
苏伊无奈,又和无晋告别,便过了桥,在城隍庙前上了一辆马车,回家去了。
一直目送苏伊的马车走远,凤舞才拉着无晋的手娇笑道:“你答应过我的,请我吃饭!”
无晋一指远处笑道:“我请你去那家小面馆吃面,要不要去?”
凤舞眼睛一亮,“我要去!”
无晋正要回头吩咐亲兵们,一名钱庄的管事却奔了过来,他见到无晋,连忙道:“姑爷,钱庄来了二十几名客人,是来找你,说是从海外来的,姓陈,一位老爷子还是无腿人,被抬进来。”
无晋愣住了,竟然是陈志铎亲自来了,他回头对凤舞道:“是凤凰会的当家来了,也是我外公,你和我一起见见他们。”
齐凤舞点点头,“那我们晚上去吃面。”
“好的,晚上一定陪你去。”
……
齐大福钱庄的贵客房内坐着十几名客人,为首之人正是陈志铎,他无双腿,坐在一只软榻上,旁边站着他的儿子陈安邦,还有陈彪陈虎兄弟,次孙陈祝没有来,留在凤凰会统领军队,在陈志铎的右边则站着孙女陈瑛,她紧咬嘴唇,眼中神情十分复杂,她又想见到无晋,可又害怕见到他,更恨他竟然已经娶妻,背叛了当年的誓言。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陈志铎回头对陈安邦道:“一切由我来说,你不准插嘴!”
“是!父亲。”
自从儿子背叛失踪,兄弟定国又被儿子杀死,陈安邦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两鬓斑白,神情也没有了从前的张扬。
脚步声在门口响起,皇甫无晋带着齐凤舞走了进来,“让大家久等!”
陈志铎还是几年前无晋去琉球岛时和他见过,眼前的无晋和那时的无晋已经完全不同,虽然模样依旧,但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举止投足中充满了一种统治者的威严,和闪烁着智慧的目光。
这让陈志铎不由一阵暗叹,当初正是因为无晋的愚钝让他们彻底放弃了扶持无晋为琉球国王,可今天,他们看到的却是一个未来的中土之主。
无晋带着齐凤舞给陈志铎跪下,“外孙无晋和外孙媳齐氏磕见外公,叩见舅父!”
尽管无晋并不喜欢陈家,尤其虞海澜给他讲过那些往事,他心中对陈家更有一种反感,但这毕竟是他外公,第一次见面,他必须要行跪拜礼,这是最起码的礼节,而且作为一个领袖,他是不会把个人情绪和国事混为一谈。
陈志铎微微摆手笑道:“无晋,请起吧!来,坐下。”
无晋对陈瑛笑了笑,又给陈彪和陈虎打一个招呼,他坐了下来,陈瑛的眼睛却忽然一红,扭过头去,齐凤舞听虞海澜说起过无晋和陈瑛的往事,她心中暗暗一叹,上前拉住陈瑛的手,“我们去外面说话。”
陈志铎也点头笑道:“去吧!瑛儿,和齐家小姐去外面说说话。”
陈瑛默然,也不理会无晋,便跟着齐凤舞出去了。
皇族卷 四 逐鹿国鼎 第二百三十四章 温柔的刺客
房间关上,陈志锋叹了口气,中文对无晋缓缓道:“我起人来是想和你谈一谈解散凤凰会的事。”
皇甫无晋心中一愣,但他脸上没有表现出吃惊,只淡淡道:“为什么要解散凤凰会?”
陈志锋笑了笑“可能称理解错了,我是说,凤凰会这个名称不会存在了,但军队和战船依然存在,只不过他们已经是琉球国的军队和战船,无晋,明白我的意思吗?”
皇甫无晋点了点头“恭喜外公,正式为琉球国君。”
陈志锋苦笑了一声“其实琉球国君应该是天凤,是陈家对不起他,而你不可能再为琉球国君,无晋抱歉了。”
“没有什么抱歉,无论是父亲,还是我,我们志向都是重复晋安皇帝之位,一个小小的琉球国君,说实话,容不下我的心。”
皇甫无晋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慢,也带着一种强大的自信,也使陈志锋脸上出羞愧之sè,在晋安六勇士中,陈家是唯一没有帮助旧主之人,这让他感到无地自容。
房间内沉默了,半晌,陈志才徐徐道:“无晋,我这次前来,是希望能尽全力帮助你复位,无论是军队还财物,只要你需要,我统统给你。”
皇甫无晋也陷入沉思之中,从他本心而言,他什么都不想要,但作为一个未来的统治者,他是不会允许一支强大的水军出现东海,因为小
小的琉球岛必然养不活这么多军队,那么陈家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海盗之路,而另一条是占领大琉球岛,也就是台湾,而这两条路都是无晋决不能容忍。
沉思良久,他便缓缓道:“我只希望琉球国替我做一件事,替我彻底剿灭倭寇,你们可以占领〖日〗本九州岛,如果你们占领了九州岛,大宁王朝将正式承认陈家继承琉球国。
陈志锋来找无晋固然是想帮助无晋复位,同时他确实也有si心,他希望能得到大宁王朝的承认,同时他们也想获得大琉球岛,但他心思被无晋看破了。
陈志锋脸sè出了苦涩的笑意,什么时候无晋变得这么精明?以占领九州岛来作为大宁王朝承认琉球王国的条件,可是他们一旦占领九州岛,他就将彻底陷入和〖日〗本的长期战争之中。
皇甫无晋一箭双雕,同时削弱了〖日〗本和琉球国,不过如果他们得不到大琉球岛。这也只能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井志锋看了儿子陈安邦一眼,陈安邦肯定地点了点头,表示可以接受这个建议。
“好!”陈志锋终于答应了“我们可以出兵九州岛,但我也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外公尽萃说。”
陈志锋看了看门外,摇摇头笑道:“其实也是你母亲的心愿,希望你能娶了阿瑛,也算是我陈家最后一次对旧主的效忠1可以吗?”
皇甫无晋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等我以大宁王朝皇帝的身份册封琉球国王时,我一定会娶她为妃,不是陈家对旧主的效忠,而是琉球国王对大宁王朝的效忠。”
陈家人在钱庄内只呆了一个时辰便离去了,今天只是一个初步的意向谈判,等陈家草拟出详细方案后,他们还会再详谈,但陈瑛没有离去,她被齐凤舞挽留住了,她决定去江宁府探望虞师姐。
皇甫无晋一个人坐在房间内沉思,他心中有些悲哀,他的悲哀来自于一种亲情的丧失。一种母系血脉亲情的丧失,因为他太精明,看透了陈家的〖真〗实用意,陈家的意图非常明确,让外公出面,打亲情牌,打忠诚牌,他们愿意出兵出钱出粮,但他们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帮助他复位,他们是想得到大琉球岛。
或许应该感谢虞海澜,正是她对陈家人邪恶一面的揭,使他今天的亲情淡漠了很多,也正是这样,他今天没有被亲情所i。
也要感谢慧能禅师,他讲述了女儿之死和父亲忧郁而死的真相,使他明白了陈志锋心中的城府,他实际上是一个以自己利益为重的人,他不可能平白无故地甘心为自己卖命,四十年的岁月,早已磨去了他对故主的忠诚,就算他立自己为琉球国王,他的目的还是想合法拿下大琉球岛。
京娘的舅父陈锦缎有亲情,苏菡的舅父严玉书也有亲情,惟独他皇甫无晋的舅父没有亲情,说到底,还是利益使然。
这时,齐凤舞端了一杯茶进来,她见无晋默然不语,知道他心情不好,便坐在他旁边柔声道:“不要想得太多,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其实齐家也一样,表面看似实际上兄弟反目、叔侄相害,难以对外人说,我祖父的几兄弟为争家产,已经到剑拔弩张的程,连我都不想回去,看着就灰心。”
无晋点点头,凤舞说得有道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当初他落魄时,陈安邦不是还给了他黄金和马匹吗?多少也有点甥舅之情,他不再多想,便拉着她的手笑道:“陈瑛怎么样?”
“哎,你呀!”
凤舞摇摇头埋怨他“人家那样对你,你却无情,就因为她长得黑吗?”
“没有,我不是无情,我也很喜欢她,只是她的家族和我命这纠葛太深,使我不敢太接近她。”
无晋叹了口气,他想起了陈瑛与他炸船时的患难与共,她对他的生死相守,心中不由充满了对陈瑛的歉疚,虽然陈瑛无辜,可一旦真有了婚姻,陈家的利益就不可避免地被带进来,就像苏家和齐家的婚姻,甚至娶京娘,陈锦缎也参与到他的枪炮研制之中。
他娶陈瑛也可丹,但必须要在他能控制住陈家的时候,就像他对陈家的承诺,必须等他复位成功,以宗主国与附属国的联姻方式。
无晋也现自己考虑问题的角和深都和从前已经完全不同了。
夜渐渐深了,凤舞已经睡去,无晋一个人坐在书房内给张崇俊写信,他写了一半,便走到院子里沉思,片刻又返回书房推开了房门,书房内的灯却忽地一下灭了,他心中一惊,只感觉一道亮光闪过,一把长剑已经抹向他脖子,他反应极快,身一闪,一把捏住对方的手腕。
手腕细腻而柔软,这是个女人的手,无晋随即闻到了一股栀子huā的清香很熟悉,他慢慢松开手腕,把剑推开“下次不要再这样恶作剧了,我的亲兵会误伤你,我也会拧断你的手腕。”
长剑当啷落地,变成了两条柔软温热的胳膊,黝黑的皮肤在淡淡的月sè中泛着野xg般的光泽,长长的手臂像两条蛇一样将他脖子缠住了黑暗中她的声音很低微“我真想杀了你,因为你背叛了我。”
无晋又闻到了她的体香,那是除了栀子huā香以外的一种女人独有的味道,这种味道如一股电流滑过了他的全身,竟是那么熟悉,蓦地他记忆的阀门突然被打开了,一幅深深刻在他脑海中的画面又浮现出来:他们在大海中相逢,那种劫后余生的ji动使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陈瑛那种因担忧而绷紧的弦猛然都断了,一点都没有想到的呜咽和喜悦的泪水都涌上她的心头强烈得使她浑身战栗,以至于她竟失声哭了起来“你这个蠢货……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没有!我们都没有死!”
无晋想起了那一刻,将她紧紧搂在自己怀中,那种内心深处的感动,那种生与死的重逢……
“黑姑!”歉疚和感ji使无晋心中涌出了一种对她的无尽爱怜。
他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感受着她那惊人弹力的肌肤,另一只手轻轻按摩她的脸,抚o着她的眼睑和眼睛下面凹处暗紫sè的y影那是一块淡淡的疤痕,他的手触o着她完美的鼻粱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她丰满柔软的嘴chun上,她的嘴chun微微张开了,无晋的手指明显感到了她嘴chun中湿润了的气息。
无晋将鼻子放在她头上,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体香,在她耳边呢喃“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娶你!”
“嗯!”她低低shēn吟一声“我以为你忘记我了。”
“没有忘记,我只是无颜见你,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