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大学士 > 大学士第101部分阅读

大学士第101部分阅读

    石变法”需要知道,“元估党人。的典故,需要知道北宋的政治经济概况,写出的谢表才符合当时的历史大背景。

    这还是其一,你还得分析,考官为什么会出这道题,如何才能借古寓今。

    一句话,这道题考生若没有深厚的历史知识和对当前形势的分析能力,根本就无从下笔。说起来,还真有些像后世公务员考试的申论,只不过形式不同而已。

    最后,你才能考虑格式问题。毕竟是公文,格式是固定的,丝毫出不得错。若错了,这道题你一分也拿不到。

    对公文写作,孙淡是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到不怎么畏惧。

    只不过,这道题目没有现成的答案可抄,孙淡也只能打叠起精神开始老师答题了。

    这也算是他穿越到古代,参加过的多场考试中所遇到的第

    战。切都要靠自只的真本事说话

    当惯了抄书匠,这一次孙淡不但不畏惧,反有一种隐约的期待。他想靠自己的本身的能耐。究竟能够在科场上走多远。

    他前世本就是一个大学生,分析和综合学习能力本就比古人强。来明朝这么几年,每日都是手不释卷的刻度攻读,从思想和骨子里已经被国学所征服,所改是

    他不认为自己比普通读书人弱多少,况且,他还比同时代人眼界开阔,做这种申论式的考题正是他的强项。

    有自己这个蝴蝶的存在。历史迟早就会发生一些预料不到的变化。为此,孙淡已经准备多年了,现在,改变终于出现,他自问已经准备好了。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了预备的,孙淡你读了这几年书,一切都已经水到渠成,你还害怕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使劲地搓着刚才因为心情激荡而有些发冷的手,直到将手搓得发热发烫,这才开始审题。

    其实这道题表面上看起来不过是一道谢表,也很好写。可设计的内容实在太多,不但涉及到王安石变法,也涉及到朝廷的党争。当时,朝中就有两个声音,有人说要变法,维持国家政策的一贯性;有人说要尽废新法,回归仁宗时代的旧政策。

    以至于新旧两党争论不休,轮番执政。到最后从政见的君子之争演妾成派系之争和党同伐异的生死较量,将宋朝的政治风气败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苏轼则认为新法虽有弊端,却也有其可取之处,不可尽废,只需做出一定的改良。

    也因为如此,苏轼将新旧两党都得罪了个遍,这才造成了他人生的大悲剧。孙淡所需要做的,就是在这个谢表中按照这个思路将苏轼的政治理念写进去,指出,自己将在吏部尚书位置上为国家选拔出合格人才,改良社会,清除弊端云云。

    这一次审题,孙淡花了不少时间,写得也慢,等做完这道题已是深夜,只觉得身上极为疲倦,但精神上却有一种异常的愉悦。

    这感觉非常不错。

    答完卷子,他在洗子里将笔上的墨洗尽了,这才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看样子,这第二场的考试要花不少工夫。却不像第一场那么简单,也没那么多时间。

    在睡着的一瞬间,孙淡突然有一个念头:这第二场的三天时间应该过得很快吧!

    推荐好友马可?菠萝的新书《超级》

    李典,两年牢狱之灾,刑满释放后,发现家庭剧变,父亲因劳累咳血而死,母亲卧病在床,靠摆地摊度日,曾经山盟海誓的女友早已不见踪影。面对如此巨变,李典心如刀绞,发誓要让母亲过上幸福的生活。

    这天,李典醉酒之后,想起自己两年多没有登录的号,试着登陆后,却发现好友们说话都很奇怪,经过试探,李典震惊的发现,他的好友都处于十年后的状态。

    他的好友有搞房地产的,有倒腾古玩的,有炒股的,有批发商,有警察,有公务员,还有黑客和混黑社会的。

    于是,李典一边假装不知道,一边旁敲侧击未来十年的各种信息,从此,闷声大发财的幸福生活开始了。

    防:适当纵,合理期,无狗血。

    bk

    第五卷 五荤伐性 第三百六十九章 答题

    梦,等醒讨来,在考会中也没法午隙脸,只能常脸,胡乱地揉了揉眼睛就爬了起来。

    此时已近中午,又睡了个懒觉。

    天空中又飘起了淅沥春雨,这一年的年景不错,风调雨顺,应该是个丰年。这一年的起头,北方的小麦正在抽穗,正怕春早,有这场雨,这一年的收成算是保住了。

    当然,这一切对考场中的考生来说也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只需静心答题就可以了。

    晴也须来,雨也须来。

    墙壁上替的诗词墨迹未干,在春天的朦胧水气中微微发潮。

    孙淡才写了三首,接下来他还准备抄一些上去,争取在考试结束之后结成一个小集子,也好在明朝文学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不错,在考题没作完之前,他也没心思弄这个。

    这第二场的考题同历史记载上完全不一样,孙淡这科会试的成败与否就看这三天了,一考定输赢,断断马虎不得。

    这几天生物钟有些乱,睡了这么长时间,反觉得有些疲倦。

    孙淡起床之后,胡乱吃了点干粮,也没急着做题,反慢悠悠地在考舍里打起了太极拳。对面的张媳还是一脸灰败,他已经从前一场的顾废中恢复过来。见孙淡又在搞鬼,手中比画着拳法不像拳法,戏剧功架不像功架的东西,心中非常恼怒。他想做题,可却被孙淡影响得静不下心来。

    同孙淡做了对门,简直就是一场悲剧。

    张媳也知道,第一场自己鼻然顺利做完了卷子,表面上看起来答得也不错,可他也有颇多不满意的地方,估计最后审卷的时候得分也不高。

    归根结底,就是孙淡在对面墙壁上乱涂乱画,引得考官们围观,扰乱了他的心神,否则何至于搞成现在这样?

    好不容易等孙淡打完拳,开始答题了,张媳这才松了一口气,拿起卷子开始写了起来。

    其实,这第二场的考题也只有孙淡一个人觉得有些微妙,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对所有考生来说,这种模式化的公文写作也没什么难度。不知道格式的,只能自叹晦气,知道格式的上手也容易,一支笔写得飞快。

    基本上来说,对付苏轼任吏部尚书的这种题目,换其他考生,也不过例行公事地先感谢组织感谢朝廷和皇帝对自己的信任,若臣做了这个。尚书,当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为皇帝和朝廷办事,都是一些空话和套话。

    写起来也不用动脑筋,轻松得很。

    再说,又经过了前一场三天的考试,考生们已经熟悉了考场气氛,心情也都放松下来,再没有前一场那种又哭又闹,甚至被驱除出考场的事情发生。

    考场的气氛一松,考官们也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也不像前三天那样用戒备的目光看犯人一样看着大家。

    不过,好象”好象孙淡这里还是戒备森严,不断有考官过来在他考舍前驻足观望,然后失望而去。

    张媳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解,仔细一想,这才明白考官是在看孙小淡又没有新的诗文出来。

    被考官这么看重,张媳突然对孙淡有一种深深的妒忌,再加上不断有考官在前面晃来晃去,直晃得张媳心浮气躁,做起题来也大失水准,最后胡乱写了些空话套话了事。好在他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名士,即便作的是官样文章,还是颇有水准。不过,至于考官给他多少分,却又两说。

    孙淡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写诗做词,要对付剩余的四道题就已经不轻松了,依他的计划”审题到答卷小今天一整天最多再两道,明天对付剩余两道。

    大概看了一下手中的题目,孙淡从中挑出了两道相对容易些的。

    是两道题,实际上也算是一道。

    这两题的题目是北方蒙古马蚤扰山西,若你是宣大总兵,请你分别写一道邸报和塘报,向朝廷报告边关情势。请求援兵。

    由此可以看出,今科出题的考官是何等的刁钻古怪,一个内容竟然出了两道题目,很有想象力。

    这两道题目内容一样,可邸报和塘报的格式不同,通传形式和速度也不一样,有不少讲究。

    其中,所谓邸报就是古代的官方报纸,不定期发行,主要内容是皇帝的起居、言行、上谕、朝旨、书诏、法令等,有官吏的任命、升迁、黜废、奖惩等,有大臣和各地方官的奏折等。从形制上来接近于后世的新闻稿。

    写新闻稿孙淡以前在大学里可是学过的,新闻稿讲究的是用字简单准确直白,要将一件事的来龙去脉用高度凝练的话说出来,且让人看得明白而不产生歧义。

    至于塘报,则是军事情报。普消邸报又有所不同不但要写得简单自白,怀得加卜心对形势的判断。然后,传递的时候,六百里加急和八百里加急的格式也有所不同。

    这个也好些,不是很难。

    最难的一点在于,在座的考生对军事可没什么概念。在以前甚至还发生过读书人不知道宣大府究竟是什么的笑话,在那些书生看来,宣大就是一个地名。

    其实,宣大府乃是一个军事机构,负责对蒙古的防御作战。所谓宣就是宣化,大就是大同。

    答这个小题之前,你首先要对明朝的九边有所了解,然后对明朝的军事机关对外作战,从军事动员,到准备抬重,调动军队的一系列程序有些了解,然后才谈得上作题。

    据孙淡所知,单纯的地方守备部队的防御作战,程序到也简单,不过是守城而已。可要调动军队出城进攻,却非常复杂。明朝军值,一队上百人的队伍擅自离开驻防地一百里地,可视为叛逆。因此,大军调动,朝廷首先应该任命军事主管,然后,军事主官去兵部报备,领取兵符,才能出境作战。战斗一结束,就要将兵符还给兵部,解散部队,或将军队派回驻地。

    如此,才算是交卸了差使。

    国之大事,唯祀与戎,断断马虎不得。因此,朝廷也不厌其烦地使这一套程序变得越来越复杂。

    一看到这题,孙淡除了骂出题官实在可恶,居然出了这种古怪的题目,心中却暗自庆幸:还好我孙淡对明朝军制非常熟悉,资料库里也下了不少这方面的东西,否则,还真要抓瞎了。

    哎,谁以后哥同我说古代的科举考试只靠八股文,只考四书五经,我就同谁急。

    这样的题目,比起后世的公务员考试可难多了。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考试选拔出来的,才当得上理论、道德和实践三结合的人才。

    一但过关,任何一个中了的考生,立即就可以派到一定的岗位上去当官做事。

    孙淡这两道题答得也顺利,不过,等这两篇文章写完,这一天也就结束了。

    他心中非常满意。

    当然,对面的张媳好象也很满意的样子,除了每到考官在孙淡的考舍面前驻足观望的时候,这个张大名士还是露出一副厌恶至极的模样。

    他的心情美不美丽,同孙淡也没有任何关系。

    同样,可以感觉出来,考场中的其他考生也都很放松。

    对普通考生来说,这两题也不过是普通的公文写作,反正不过是将边关的情形报告给朝廷知道,把事情写清楚就可以了。至于其他,至于谁派兵,派多少,粮草抬重器械如何准备,和相关程序究竟是怎么样的,倒不要紧。

    不知不觉中,很多考生就这么不知不觉中落进了出题官故意布置的陷阱当中去。

    有明一朝,文重武轻。朝廷对武官也多有戒备,防范极严。像这种调动大军的事情,更是看得极重,生怕出了强势的范缜,酿成大祸。

    因此,表面上看来不过是一场对外战争,其实却考的是考生对武官系统的认识。

    总体来说,对军队,明朝是防范多于信任,形式大于内容。

    只要抓住了这一个要点。想不考出高分来也难。

    对这一点,整个小考场,大概也只有孙淡等少数几人能够看出出题官隐藏在这两道题目背后的险恶用心”这家伙,实在太坏了!

    孙淡也被这个出题官弄得苦笑不得,这一场,也不知道要涮下来多少不甘心的考生啊!

    推荐好友马可7菠萝的新书《超级》

    李典,两年牢狱之灾,刑满释放后,发现家庭剧变,父亲因劳累咳血而死,母亲卧病在床,靠摆地摊度日,曾经山盟海誓的女友早已不见踪影。面对如此巨变,李典心如刀绞,发誓要让母亲过上幸福的生活。

    这天,李典醉酒之后,想起自己两年多没有登录的号,试着登陆后,却发现好友们说话都很奇怪,经过试探,李典震惊的发现,他的好友都处于十年后的状态。

    他的好友有搞房地产的,有倒腾古玩的,有炒股的,有批发商,有警察,有公务员,还有黑客和混黑社会的。

    于是,李典一边假装不知道小一边旁敲侧击未来十年的各种信息,从此,闷声大发财的幸福生活开始了。

    防:适当四,合理鼎,无狗血。

    bk

    第五卷 五荤伐性 第三百七十章 有变

    大量的墨汁在八尺素宣上纵横怨肆,形成一座高可接天的黝黑苍莽的高山,黑压压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可就在观众看得快要窒息之时,一道银亮瀑布从山腰的危岩上落下,从上而下,将这副浓黑的图画切成两块,让人的心也随着那一道奔泻而下的天水一落千丈。

    瀑布泻到山脚村庄前汇集成一道溪流,水势也缓了下来,让人心中绷紧的那根弦子彻底放松下来。

    眼睛里全是红丝,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

    陈皇后为了运笔方便,只穿了一件窄袖碎花红色小袄,她手上全是墨汁和颜料,虽然满脸都是疲惫,可精神却亢奋到极点。

    为了这副大尺副的山水画,从构思到落笔,她已经在案前站了一天一夜了。

    身边的宫女阿绿担心地看着主子,一脸的惶急:“娘娘,你身子不好,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可不能再这么熬下去。

    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且不说万岁爷那里会怪罪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我们自己个儿先得去撞死了。”

    陈皇后对宫女阿绿的话置若罔闻,眼睛须臾没有离开自己的画作。

    自从那日听了孙淡的那阕《沁园春?长沙》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被那种滂湃的气势震得心怀激荡,内心中总有一股要画些什么的创作冲动。

    陈家本就是书画世家,陈皇后家里人都是有名的耸青妙手,她五岁时就拿起了画笔,虽然水平不是很高,可基础却打得极牢固。后来嫁给了朱厚媳,做了兴王妃,后来又做了皇后,身份尊贵,也再没机会再拿笔了。

    人生的事情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啊,陈皇后记得自己小时候立志要做一个黄公望一样的大画家,可谁曾想到最后却当了皇后。这回发了兴要画画,内心中那股冲动却再也压抑不住,也没睡觉,只将那句“看万山红遍层林尽燃”翻来覆去地默念,直到那股漏点如泉水一样从地下喷涌而出,这才提起笔将浓黑到发亮的墨汁涂到纸上。

    这一刻,她只觉得胸中那一片块垒也随着笔墨的走势一点一点成型,一点一点将眼前那八尺方寸的乾坤添满。

    整体的形状已然画好,剩下的就是补充上细节。

    这个时候,陈皇后这才转头对阿绿说:“阿绿,你觉得本宫这画如何?”

    阿绿忙道:“娘娘的画自然是极好的,依奴婢看来,已经超过仇十洲了。”

    陈皇后已经干裂的嘴唇动了动,笑了笑:“胡说,少恭维人。仇英的是工笔山水,本宫这是泼墨大写意,画法不同,根本没办法比。你之所以这么说,那是怕我敬我。其实,本宫也不个心胸狭窄之人,你有话就直说吧喝画有什么地方不对。”

    阿绿吐了吐舌头,俏皮地说道:“娘娘,阿绿不过是一个粗鄙丫头,连字都不识的,怎么可能懂画。”她从安陆时就跟了陈皇后,是皇后娘娘身边一等一的贴心丫头。平日里同陈皇后说起话来也很随便。

    陈皇后心道:我到忘记了这点,阿绿小丫头懂什么书画,若是吕芳在本宫身边,以他的才情,又得过孙先生指点,或许能看出这副画的好坏。这个孩子”可惜了。得想个办法将他从监狱里救出来,当然,现在本宫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竭力打倒张狐狸,只要张狐狸她们一倒,吕芳才有活命的可能。

    陈皇后这么一想,心中却有些愕怅,半天才对阿绿说:“你也不用可疑讨好本宫,就说说你的第一眼印象。”

    阿绿这才笑道:“娘娘,这画不好看。”

    陈皇后伸出粘满了墨汁的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和颜悦色地问:“怎么不好看了?”

    阿绿被陈皇后爱怜地摸了摸头,态度更是随便起来。她笑道:“娘娘,那奴婢我就直说了。说得不好,还请娘娘恕罪。”她用手指了指画面上那座高山,说:“娘娘,你这座上画得实在太高,都快顶着天了。这宫中的山水画儿,奴婢以前也随娘娘看过不少。人家的画,上面的天都很宽,很高的。”

    陈皇后微笑道:“那是留白,这画讲究留白。”

    “奴婢也不懂什么留白留黑的。”阿绿说:“反正人家的画的止。水都不像娘娘这样直接顶到天行去,还有,你这副画画得实在太黑,把整张纸都画满了,一点空隙也没有。看得人眼花,,不,头还有点晕。”

    陈皇后突然笑了起来,上下盯着阿绿看。

    阿绿被陈皇后看得心中狐疑:“娘娘你在看什么,奴婢心中好生害怕。”

    陈皇后:“想不到你这丫头,虽然什么也不懂,却也会看画。告诉你吧,这种画法是孙先生以前教书的时候传我的法门,要的就是黑、满、崛、涩。你看这画像不像范宽的山水,少留白,满构图,山势迎面而来,瀑布浓缩为一条白色的裂隙,用沉涩的笔调一寸一寸地刻画出来,绵绵密密地深入到画面的每一个角落。一般来说,山水画的远近关系都用笔墨浓淡来表现。远的淡,近景浓。而本宫今天却反其道而行之,远浓近淡。如此一来,这山就有一种突兀屹立的感觉,就像是要倒下来一样。这才让你感觉到头晕眼花,哈哈,想不到你这小丫头倒有几分眼力。”

    “这个小孙先生懂还真是多啊,奴婢就听宫里的人说,孙先生是诸葛武侯转世。娘娘,孙先生现在正在考试,以他的才华,中个进士应该很容易。等他将来做了大官,干脆娘娘请陛下也封他一个武侯好了。”

    陈皇后:“你这丫头,孙先生将来可是一承袭会昌侯爵位的。封他做武侯,你让武定侯怎么办?”

    阿绿愤愤道:“郭勋算什么,不过是靠着祖上的功劳吃饭,哪里比得上孙先生。我听人说,孙先生乃是苦人家出身,能有今天的地位和成就。那才算是真本事。依奴婢看来,他就应该被封为武侯,以显得郭勋那个武侯是假的。”

    陈皇后放声大笑起来,因为笑得太用力,下嘴唇干裂出来的那道口子绷开了,一滴赤红热水落到纸上。

    “娘娘!”阿绿大惊,忙叫道:“太医,太医,快去传太医来!”

    “不用不用,其实”陈皇后对阿绿说:“其实,这副画还没画完,因此,你看起来才觉得头晕,才觉得这画太满太乱。且看本宫的手段。”

    阿绿:“娘娘,你的伤”又是一天没吃东西了,这个时候还画什么画儿呀?”

    陈皇后却不再理睬阿绿,提起笔在朱砂盒子里饱满地蘸了一笔。直接点再纸上,落下鲜红的一笔。

    这一点朱砂下去,画面顿时生动起来。

    阿绿虽然不懂画,可依旧被这一笔打动,竟呆呆地站在那里。

    只见,陈皇后运笔如飞,也没用什么技法,就那么简单地点下去,一发不可收拾。

    大量密集的朱砂点使画面效果格外强烈,视觉魅力非凡,并以浓厚的墨色为底,形成冷暖对比,层次丰富;林间的白墙、山上的飞瀑和山下的流泉,互相衬托,极具气势,成了画面的亮色。而前景的溪涧则为庄严壮观的画面增添了动感。

    随着陈皇后飞舞的画笔,无数红色朱砂如雨点一样在空中飞溅,落到纸上,落到阿绿的头上,落到自己的脸色。

    这一刻,陈皇后只觉得自己身体里好象住进了一尊神,在指引着她的手向下…让一切燃烧!

    在这一片红色中,有一个白衣少年负手而立,朗声吟道:“看万让。红遍,层林尽染。”

    那少年就是孙淡孙静远。

    “哈哈,皇家气象,大气磅礴!”终于点完最后一笔大红,陈皇后将笔远远扔出屋去,嘴唇上有鲜血不断滴落,状若疯狂。

    这一刻,她才算是济身当世一流山水画大家之林。

    而这一切,就是因为孙淡那首《沁园春》。笑声落下,陈皇后突然眼睛翻白,扑通一声到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滴水未进,等画完这副画,她终于支撑不住了。

    “太医,快去传太医啊!”阿绿大声哭号起来。

    皇后娘娘突然晕到的消息传冉之后,六宫震惊。

    当然,也只有住在御花园那位暗自得意,咬牙切齿地咒骂道:“怎么不直接死了干净?”

    在以前,皇后本已失宠,若换成那时,皇后出了事,或许还没那么大影响。可最近,皇后得了高人指点,逐渐挽回了天子的心。前一段时间,皇帝甚至一连临幸了她好几个晚上。

    皇帝乃是半仙之体,又长期服用仙丹。对男女之事本不热心。能够在坤宁宫住上几天,已算是很难一见的事情了。

    宫中之人多是势力之徒,又眼尖心活。见皇后逐渐得势,都有心讨东宫的好。

    一听到陈皇后晕倒,都咋呼着跑过来侍侯,一副如丧考批模样。

    更有腿快的一溜小跑去西苑那里报信。哭天喊地求天子过来看皇后最后一眼。

    嘉靖听传信的人夸大其辞,说什么皇后娘娘快不成了,不觉大惊,便放下了手中事务来了坤宁宫。

    刚一进大殿,就见地上满满地跪满了太监和宫女,都哭得眼睛发红。

    “奴才等叩见陛下。”众人见皇帝进来,慌忙抹了抹眼泪,齐齐地磕了下去。

    “皇后呢?”皇帝微微一皱眉头,表面上还是那副不缓不急的模样。

    “正躺在床上,已经醒过来了。”一个太监回话。

    “叫太医了吗?”

    “回万岁爷的话,已经去传了,正在路上,估计片刻就到。”太监回答说。

    嘉靖皇帝点点头:“带联去见皇后。”

    进了暖阁,就看到陈皇后一脸雪白地躺在榻上,宫女阿绿和两个小小太监正在床前侍侯。

    “皇后,皇后,陛下来看你了。”阿绿带着哭腔小声地喊着皇后。

    皇后微微睁开眼睛,扎挣着要起来,口中虚弱地说:“陛下,臣妾”臣妾

    “怎么弄成这样的?”皇帝问:“皇后以前的身子可都不错啊,几天没见怎么就晕到了?”

    阿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哭道:“万岁爷,都怪奴婢。娘娘为了画画,一天一夜没吃没睡,终于”终于,”

    皇帝面色一沉:“皇后不眠不休,你就不知道阻拦,怎么做事的,来人了,把阿绿这个小贱人拉出去乱杖打死。”

    一听到这话,阿绿一张脸变得煞白,浑身都在颤抖,连连磕头,直磕得额头上都是鲜血:

    陈皇后见皇帝要下辣手,大吃已经,猛地直起身体,连声叫到:“陛下,不关阿绿的事情,都怪臣妾,都怪臣妾”阿绿贴身侍侯臣妾多年,若打死了,换一个人,只怕不称臣妾的心,还请陛下饶她一回”

    话还没说完,就大声地咳嗽起来。

    皇帝见皇后急成这样,也知道阿绿是陈后最贴心的宫女,心也软了,瞪了阿绿一眼:“还愣着做什么,不见皇后都这样了?”

    阿绿慌忙站起身来,走到陈皇后身边,扶住她的身子,用手轻轻拍着陈皇后的背心,替她顺气。

    皇帝坐到皇后的身边小声问:“皇后你是怎么了,怎么画了一天一夜的画,最后弄成这样。你现在贵为皇后,一言一行当为六宫之表率,切不可胡意乱来。”

    陈皇后叹息一声:川防就怪孙淡先生那阕《沁园春》。”皇帝心中奇怪:“又关孙淡什么事?”

    皇后回答说:“自读了那首词之后,臣妾就反复念颂着词中的句子,突然像要画画,这一画一发就不能收。以至于弄成现在这样。臣妾的身子是陛下的,现在却糟蹋成这样,臣妾死罪,臣妾死罪。”

    嘉靖很是无奈:“不过是一首词而已。至于吗?好,联见了孙淡,必定重重罚的。”

    陈皇后大惊:“这事都是臣妾的过失,同孙先生却没有任何关系,陛下要罚就罚臣妾吧。”

    皇帝板着脸:“怎么就不关他的事情。不是他写的词,皇后会弄成现在这样吗?好联就罚他再写几首同样的诗词出来。老实说,联也很喜欢的诗词啊!”

    陈皇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微笑道:“原来陛下也喜欢孙羌生的词句啊!”

    皇帝感叹:“此人的确有才,联有这么一个臣民,也觉得很是欣慰。这样的人,就算再有过错,也需要保护啊!当年唐玄宗能容一个李白,联怎么就不能容一个孙淡。况且,孙卿才华出众是个能臣,等他中了进士,联的新政还要大力依仗与他。”

    陈皇后又问:“陛下,太后她老人家现在已经出发了吗?”

    “已经出发了,鸾驾已经到了南京。”皇帝点点头,感叹道:“难得皇后有心,还记得太后,这六宫之中,也只有你记得这事。”

    “臣妾早就想接太后进京城,以便就近孝敬她老人家,这是臣妾的本分,须臾不敢忘切。”皇后还是柔柔的说和话。

    皇帝很是感动:“这些日子,联都用六百里加急与太后联络。按照太后现在的脚程,一个月后应该能到京城。她年纪大了,不能走得太快,我这个做儿子的也不好催促。”

    陈皇后:“却也是,太后难得出一次门,就让她老人家沿途看看景儿。”

    嘉靖皇帝:“太后进皇宫之后,以后只怕没机会出门了,这次在江南游玩,的确是一个好机会。时了”皇帝挥手让太监个宫女们都出去。

    暖阁之中只剩下嘉靖和皇后二人。

    “对了,太后进京一事。若她真被阻拦不许走正颠门,孙淡那边准备好没有?”

    陈皇后小声道:“孙先生是个谨慎之人,他应该已有准备吧?”

    “那就好。”皇帝心中突然有些发紧,立即意识到,皇考问题就要因太后进京而直接拜在台面上来,那将是一场激烈的较量。

    孙淡和皇后都所已经准备好了,那么”

    联会赢吗?

    嘉靖也不敢确定。

    着话,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这个”太医怎么还不来,怎么做事的?”

    话音刚落,阿绿就带着一个白胡子的糟老头进得屋中来。

    此人正是太医院的御医生。

    老头子老得已经行动迟缓了,见了皇帝,哆嗦了半天,挣扎着就要跪下去。

    皇帝:“免礼,别麻烦了,替皇后瞧瞧病吧。”

    “是。”

    早有阿绿将一根丝线缠在皇后的手腕上,牵到太医面前。

    太医一只手牵着丝线,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放在丝线上,闭目凭脉。

    他着一凭脉半天也没将手指缩回去,就那么闭目不动,好象是睡了过去。

    皇帝忍无可忍,叫了一声:“太医,怎么了,皇后究竟是什么病?”

    “啊,皇后啊!”太医好象被人从梦中惊醒过来一样,身体一颤,张开嘴说了一通诸如金木水火土、无行相生相克,气血如何如何运行的话,听得皇帝和众人如堕五里雾中。

    嘉靖本就是一个急性子,怒道:“别说这么多废话,你就告诉联皇后得的是什么病,要开什么方子?”

    “方子嘛,也很简单啊!”太医摸着胡子,道:“炖一只鸡。放点人参,补补气,再放点红枣补血。对了,吃点山拉把口味。就这样吧。”

    太医的方子让皇帝一呆:“这就什么方子?”

    总得来说,明朝的等级观念没清朝那么重,太医见了皇帝并不怎么害怕,他站起身来,收拾着随身物品,用带着痰音的嗓子说:“其实,也不需吃药的,皇后这是有喜了。平日里多吃点好的。”,

    bk

    第五卷 五荤伐性 第三百七十一章 家有变

    双医此言出。暖阁里顿时安静下来六幽※

    良久,阿绿突然“哇”小一声大哭起来:“奴婢恭喜万岁爷。恭喜娘娘

    这一声哭,使得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出暖阁,片刻之间就传遍了整个坤宁宫,顿时,外面也哭成了一片。

    就连陈皇后也遏制不住,将头深深地埋进枕头小声地哭泣起来。

    这哭声含义深刻,有苦尽甘来的喜悦。有对不堪回首往事的告别,有对未来前景的期待。

    她等了这么多羔,总算等到这一天了。将来,如果能够诞下一个皇子,她的位置总算是稳稳的了。

    在泪眼迷朦中,那个白衣少年的身影有闪现在眼前。他一脸老成地背负着双手,严肃地说:”娘娘,这后宫争宠,说到底也是人际关系学啊”。

    “老天爷把孙先生送到本宫身边,是对我的垂怜啊!孙先生。你的大恩大德,本宫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富贵,勿相忘。”

    嘉靖皇帝被这坤宁宫上下的哭声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可一看到梨花带雨的陈皇后,回想起大婚时的那段日子,他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柔情,这对一个帝王来说,这样的情感非常没有必要,以至于让他也有些陌生。对帝王来说,生命中最重要的是权利。女人不过是传承帝位的必要,女人只是一件玩意。玩意儿对他来说都是一样,只不过有有些讨他喜欢,有些惹他厌烦而已。

    他伸手摸了摸陈皇后的手背,发现她手背上全是墨汁,叹息一声,拿起旁边脸盆里的毛巾给她小心地擦着手。道:“皇后,你现在也是有身孕的人了,怎么这么不懂得将息自己身子。以后也不要再画画了,联心疼你

    这样的话对一个皇帝来说是很难得的,陈皇后心中一颤,哭得更厉害了。

    至此,她总算完全彻底地捷回了嘉靖皇帝的心。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孙淡给她上的课,因为肚子里的孩子。

    事情就这么简单。

    可以想象,稳固了皇后位置的陈后将是何等的光景。

    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其降生,若是一个皇子,又会在皇宫里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这一切不过是才开始。

    石碑胡同。孙淡府。

    在陈皇后晕厥的同时,枝娘也晕倒了。事情就是这么凑巧。

    按说,陈皇后养尊处优,少于运动,身体素质不好,怀孕之后晕倒在地也可以理解。而枝娘从小就帮着父亲在家操持家务,嫁给孙淡之后脚维持起了自己和孙淡这个小家庭。吃过苦,受过累,经历过风雨,身板健硕,却不是陈皇后这种温室里的花朵可比的。

    自从孙淡进了毒场之后。一向沉着稳重的枝娘心中突然有些乱。自送走孙淡之后,她就不住在汀兰面前念叨:“汀兰,你说老爷进考场之后会不会冻着了?”

    汀兰:“夫人,老爷应该不会冻着的。这天已经暖和起来了。再说,老爷身上也穿着狐皮大氅,我看他走的那晚上,额头上还出着热汗呢!夫人,不是我说你,老爷本就是个火体人,冻得热不得小心把他给捂坏了说到这里,汀兰捂嘴偷笑。

    枝娘突然有些恼火:“老爷走的乖晚上满头的汗水不是热的,是怕

    汀兰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夫人,老爷胆大包天,他可从来没怕过什么

    “那也是”他胆子大,是个不省心的。”枝娘沉吟片刻:“可

    “别可是了汀兰有点崩溃的感觉。

    接下来几天,汀兰总觉得枝娘有些不对劲,这个主母成日间拉着家仆人说絮叨,一会说孙淡会不会冷着了,一会说孙淡在考场里要呆九天,带的东西只怕不够吃。

    察觉到主母夫人的不对劲,家人们都非常害怕,一种说不出的紧张情绪弥漫在院子里面,连带着前会昌侯府的人在过来要供养的时候,也吃了汀兰她们几声呵斥。

    枝娘也是一个宽厚之人,发觉到大家的情绪有些不对,知道自己说的话让家里人有些畏惧,笑了笑,就再不找人絮叨了。

    她成天都跪在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