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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卿:凤为凰第15部分阅读

    促,凝着眉宇,黯然神伤。

    第二卷 青楼思 第二卷 第十章 入军营 上

    10、入军营 上

    几日之后,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云城百姓万人空巷,为安琼将军和凌副将送行。八皇子终于被封了名号,“安琼王”。百姓已然猜测,之后的九皇子,应该被封为“平琼王”吧。而,为何是“终于”,任谁也猜不透,康皇一直让他征战在外,迟迟不封号的缘由。

    “恭送安琼将军、凌副将军!”百姓跪地而叩,恭送保家卫国的将领和士兵。

    曾几何时,凌匀昭最向往这样的功名。如今名声在手,她一袭锱衣加身,铁色耀眼,然,她的内心,竟然有一种毫无寄托的漂浮之感。如此虚无……

    方才康皇亲自从殿内接见。在仔细看向她的时候,眼神有些奇怪。她看着行在自己前面的宽大的背影,康泰安,康泰平,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来。为何,康皇也放任手无缚鸡之力的九皇子,前行?!

    另外,银皮男子向北,先于他们一步,去了城郊等候。想到他,她的眉宇微微松懈。这个人,神秘不假,莫测不假,或许长相丑陋,然,与她,总有一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明知道,跟随自己是危险的,却仍然止不住,让他来帮自己。或许,自己是对他的真实身份好奇;或许,有朝一日,目睹了他的真面目,自己就不会那般恼心;或许,自己是需要他,万一毒性发作,她一个人恐惧无比,应付不了的话,定会暴毙!

    至少,她现在还不能,就这样死去!

    出了城,过了护城河,便是宽敞的官道。兵卒队伍浩浩汤汤,如一只龙,迂回蜿蜒。行进了半日,便到了驿站。而银皮男子向北,就在此迎候。凌匀昭下马,小兵牵过。驿馆老倌专为将军们安排好了丰盛的吃食,这也是进军营之前最好的一顿膳食。左右环顾,却不见银皮!

    “老倌,有没有一个带着银皮面具的男子来过?”凌匀昭坐于桌前,却是无心用膳。

    驿馆老倌仔细一想,“回将军的话,老奴似是见过。大概半个时辰前,他曾来此饮马。”

    “匀昭,那人是谁?”康泰平好奇问道。

    “回九皇子的话,只是匀昭好友,随军而行,只为助我一臂之力。”

    “好友?不是仆人么?”安琼将军康泰安阴着脸说道。

    “呃……将军和皇子请用膳。”凌匀昭站起身,“我有点事想,先退下了。”

    “不准。”他冷冷地挑着眉,“相信凌副将也不会有什么事情,陪将军用膳,难道不是你最重要的事情?!”

    凌匀昭无奈地闭了闭眸,继而转身,笑答,“是。”内心忍不住哀号起来。

    “康泰安最近可是盯着自己紧呢?他又在谋划什么?!”

    一顿午膳,食之无味。凌匀昭勉强应付,临行之前,专去寻掌勺师傅,备了些吃食。

    队伍再一次出发,盘虬卧龙般,徐徐而行。秋日的午后,青光可鉴,万物萧瑟,冷媚的眸色,好似凌匀昭那深沉多疑的性格,说变就变。

    大将军备了马车,和九皇子坐于里面小憩。

    “凌副将,进来歇息一会罢!”康泰平掀开幕帘,向着马上的她说道,他被皇帝钦点督军,然,很多人会怀疑,这个督军到底有甚作用。

    斜阳老马里,那一抹红色的氅袍披风,随之飒飒。她清秀的侧脸,那长长的睫毛,仿佛沾染着万丈光芒。

    “督军思虑周到。然,策马而行,甚为畅快。”她微笑着,暮光温润,大放异彩。

    康泰安乜斜这眸子,“九弟,随‘她’。”

    他伸进了脑袋,看着车里车外的二人,眸光暗了暗。

    兵卒再憩,置于一片萧瑟的密林。凌匀昭忽地有了烦恼。毕竟男女有别,而人有三急啊!

    “凌副将呢?”康泰安盘腿坐于地,喝了一口竹筒里的水。

    “属下未见。”一侧的侍卫递过素帕,如实回答。

    “方才就没看到他。”康泰平倚在树干上,望着水一样清淡的苍穹。

    “哼!准是去寻她那‘仆人’了!注意跟随在凌副将身边的男子!”他回身,吩咐道。

    “是。”

    康泰平盯着这般敏感的康泰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再一次拧了拧眉。

    凌匀昭策马快行,离开军队远了些,她行事才安心。却没有发现,树冠之上,有一个眉眼阴鸷的家伙,正别有意味地盯着自己。

    凌匀昭抱着腰间的束带,蹲下,不时,起身,束腰。腰未束好,便听得一声窸窣之声。她一凝眉,谁?!

    握着剑,在附近兜转了几圈,未见人影。自言自语道,“不像是幻听啊?!”

    忽然,肩膀上多了一只手。她的身子僵直,倏尔放松了下来,“哼!向北,你胆敢戏弄我!”转身一个反手!

    他跃至数米,青衣飒爽,衣袂飞扬,随即笑道,“知我者,匀昭也。然,凭你的武艺,即使再过十年八载,也伤不了我!”

    “如此傲慢!”凌匀昭转身,“懒得和你比试!”她伸手摸向怀里。

    “又诱惑我?野外行事,别有韵味!”他邪笑着,走到她身边,忽地被一个包裹砸了过来!

    忙接住,看着她怒目横生的媚眼。摸了摸,“圆圆润润,倒像是……”他仔细打量着她的胸前,然后郑重其事道,“和你很像!是什么东西?”

    “毒药!”凌匀昭被他那色迷迷的眼神看得怒火中烧,飞身跃马。

    他打开包裹,竟然是两个温热的馒头,还带着她清香的体温!他的心,眸,身体,顿时起来。

    “昭儿,等我!”飞身跃至她的身侧,坐于马上,一把揽住了凌匀昭的腰身。

    “喂!你自己的马呢?”她浑身一震,歇斯底里道。

    “吃了!”他竟是无辜地把头埋在了她的颈间,怀里的馒头,继续沾染,自己的体温。

    “你……”

    只觉得脖颈间他火热的气息,滚烫般传至全身。她脸色羞红,忽地脑袋一歪,他躲闪不及,狠狠地撞到了他的下颌!

    他一手捂着下颌,一手使劲地揽了揽她的腰身,“昭儿,你好狠心!”

    “放开!”她驾着马狂奔。

    “不放!”他坚持。

    “你放不放!”她咬牙切齿。

    “你能拿我怎么样?”他暧昧地笑道,“驾马这般迅猛,只有两个结果。一则,你我来一场马上‘欢’歌;二则,你我坠马而亡。请选择。”

    料事如神。

    “啊——”

    凌匀昭驾马不慎,二人相继摔下马来!

    第二卷 青楼思 第二卷 第十一章 入军营 中

    11、入军营 中

    然。

    凌匀昭以为,生平第一次失足坠马,竟是因为气愤!一向心绪平稳、自尊心较强的她,怎么可能!

    风驰电掣。只感觉自己的身子当空旋转,腰间那只强劲的手臂和身后那温润的身体,竟让她的心如此疯狂地跳动!

    银皮男子抱紧凌匀昭,几个旋转,凌空飞起,借助树枝,飞速跃过,再一次安然落于马上。

    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大喘,气血有种倒流之感,炽热如火!

    他一手牵起缰绳,稳住那匹红枣毛鬃宝马,一手依旧牢固地扣着她纤细的腰。

    “我……我们回去吧。”她的声音,带着心跳的余悸。

    “好。驾!”他的声音,带着那般男性固有的魅力,竟是如此让人沉迷。

    “起程!”康泰安冷脸说道。

    “可是,八哥,匀昭还未回来。”

    “既然她连入营为军、救父之事都不在意,那般,就让她自己回营!我们走!”康泰安冷漠说完,钻进了车马中。

    “八哥!”康泰平焦急地喊道,却是淹没在了嘶马长鸣之中。

    “人呢?”凌匀昭二人下马,来至方才驻扎休憩的地方,却未见一人。只有萧萧烟尘,缕缕升起,告知她,众人已然起程。

    “哼!起程竟然不等我!好歹也是堂堂副将!”她一脚踢到一侧的树躯之上,发泄愤恨。

    “呵呵。或许,这才是你真正的面目吧。这样的你,只允许在我面前展现呢。”他喃喃着。

    “你嘀咕什么?如今,你我共骑一匹马,用不了多久,它会受不了的!”看着那匹马那忧郁的眸,是在为马儿担心?

    “你不担心你我,倒是担心起马儿来了!”他轻笑着,牵着马,缓步前行。

    “喂,去哪?”凌匀昭见他牵马欲行。

    “天色已晚,去家客栈!”他慵懒地笑答,“你也不能一身锱衣独行于途!”

    凌匀昭抬头看着暮色渐渐涌上,四维的草木沉浸在一片朦胧的青光之中。晚风袭来,凉意深深。“可是,我们必须赶快追上他们!”

    “还追什么?你要相信,快马独行,要比随军更快!且,你我还能好好休息。”

    “好。走!”她斩钉截铁。

    “去哪?”他顿住了脚步。

    “找客栈啊!”

    “荒郊野外,哪里有客栈?”

    “你方才不是说……”

    “那家‘客栈’,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还用得着找?!上马!”他意味不明地忘了她一眼,纵身上马,伸开手臂。

    她有些犹疑,然,还是伸出了手,指与指纠缠,雾霭茫茫,倏地变成了梦色。贴在他的后背上,她的红披风肆意飞扬。一匹红枣马,两个紧贴的人影,在多姿之秋里,飞奔而去。

    暮色渐浓,却湿了一片云彩。淅淅沥沥的薄雨,倾洒而下,淋湿了林中红叶,更加淋湿了两人的衣袍。男人策马奔腾,身后的小“男人”抱紧他的腰间,雨愈下愈大,眸睁不开了。

    红马嘶鸣。

    不知行至哪里,亦然不知行了多久,仿佛光阴定格,在这雨中,雾中,黄昏中。凡尘诸多烦恼,挥之而去。凌匀昭张开手臂,迎接着风雨,拥抱着风雨,洗礼着风雨。

    “冷吗?”他大声地说着,马速飞奔。

    “冷!”她大声地回答。

    欢快的笑声,穿梭在秋雨中,密林里。他转头,看着笑意妄为的淋雨的她,竟是那般,心动。

    “快进去!”一下马,他便拦腰抱起她,飞速地冲进了茅草屋。

    “喂,我又没受伤!”她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没有说话,立刻冲进了雨里,把马拴在一侧的偏门旁,那里有一个简易搭成的遮雨的棚。继而迅速地冲进了屋里。拾起门旁侧的一堆柴草,一边寻火石。

    “这就是你为我准备的‘客栈’?”她一边拧着衣袍的水渍,一边打量着这间简陋无比的草屋。草屋四维满是柴草,只在墙角处,有一草榻,上面躺着一个青布包裹。

    “怎么,不满意?”他生着了火,便开始脱衣服。

    “很满意,至少在这荒郊野外的,有这样一处,着实温暖。”她说完,回头,便看到了他赤着胸膛,“你……脱……衣服?”

    看着她刻意躲闪的样子,他添了一把柴,恶意味地笑道,“因为冷啊,所以要脱。要我帮你脱么?”

    “我才不脱!”她羞红了脸。

    然。

    “阿嚏!阿嚏!”她捂着唇角,吸了吸鼻子。

    “脱了把衣服烤干,不然会生病的。”他只剩一件贴身的中衣,寻出一只竹竿,搭了上去。

    凌匀昭把最外层的锱衣盔甲拿了下来。盔甲浸湿,滴着水渍。

    “继续脱。”他看着她忸怩的姿态,严肃地说到。

    她瞥了一眼,不搭理他,慢慢腾腾地把外袍了脱了下来。然,只觉的胸前的束带,也是湿的。

    他一挑眉,“昭儿,你还避讳我么?你身子的哪个部位有什么,我可比你更清楚。”

    “你!滛贼!”她羞红着脸,坐在火堆另一侧,瑟瑟地抱着肩膀。

    “束带也是湿的吧?”他说着,竟然把仅存的中衣退至腰间,伸手一把捞过了凌匀昭冰冷的身子。

    “你做什么?”她瞪着眸子,一巴掌拍到他叩在她腰间的手臂。手臂顿时,留了红色的五指印。

    制住她的胳膊,使之挣扎不动。“当然是重温那晚的好梦了!”他邪笑着,胸膛紧紧地贴上了她的身子,双手紧扣其娇小的背。“别动!”

    “我不会在受你钳制!放开!”

    “你看我的手臂,五指印啊!这是今儿你留给我的爱痕么。喏,那晚的还没有销掉,你还记得在哪么。”他刻意去挑拨她那敏感的神经。

    “恶魔!”凌匀昭怒目,咬着唇。

    “我记得我曾说过,你如若再咬自己的唇,我就咬你!”

    她忽地放开,紧紧地抿着冻得发紫的唇,神经紧绷着,瞪着他的眸。二人呼吸交错,那男性的气息,让她的身子忽然有一阵战栗。是寒冷,还是恐惧?!

    她忽然明白过来。放下紧绷的神经,向他怀里紧紧地靠了靠。只觉得胸前的潮湿的束带,正在一点一点被热气包裹!好暖和!她冰冷的脸,埋进了他的肩窝。

    “嘶——”他长长地喘了一口热气。抱紧她的身子,“你是雪花么?好凉!”

    “我要是雪花,你就是火。”她闭上了眸子,喃喃低语。

    双手摩挲着她的胳膊,为其添点热量。他低低地笑着,“那你在我怀里,岂不会被我吃掉?”

    “呵呵。”她轻笑着,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颗颗珍贵的珠。脸颊红晕晕的,好似桃花般美好而又易碎。

    “等到冬日有雪之时,我们也这样在一起吧!一起看雪,一起取暖……”他闭上了眸子,缓缓道。

    “我不要……这样……不穿衣服……”

    “呵呵,我们有衣服哦。”他坏坏地笑着,看向草榻上的那个包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分明看到了包裹,为什么不询问,或者翻开看?!

    第二卷 青楼思 第二卷 第十二章 入军营 下

    12、入军营 下

    当然,他不打开包裹,是为了自己要用身子为她取暖。而她,竟是这般容易相信她,而毫无抵抗?!岂是毒性发作了?

    “昭儿。”他轻喊着她的名字,却发现她似睡非睡,安静如姝。

    “嗯。”

    “穿衣吧,我有为你准备的女袍。”

    “不要女袍……就这样……就这样……”她皱着眉,喃喃着,竟是睡着了!

    多日来,她没有像此刻这般,安然入睡,沉迷入睡!她不再想,原因如何,这胸怀,好像老爹那宽大的胸膛!让她倍感安心,卸下武装!

    “呃……”本就压抑不住自己那如火的身子,这下倒好,燃烧得更旺了!凌匀昭一直往他怀里钻,身子与他纠缠成这般,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坐怀不乱的真君子,然,遇到她,他再也无法做到,坐怀不乱了!

    二人相拥于草榻入眠,她的纤手却是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再这样下去,他也会休眠不成,白日里,怎么赶路,怎么照顾这个恼人的小妖精?!

    他的眸光锃亮,闪过一丝狡黠,倏地吻上了她的唇。

    春梦?!凌匀昭意识到自己的唇角湿润,体内有火在烧,身子轻轻战栗。她微微睁开了眸子,看到银皮男子正压在自己的身上。

    “昭儿,昭儿!救我!”他深邃的眸光,闪着熊熊的火。

    “你怎么了?”她紧张地问。全然忽略了细节。

    “我身上的媚毒,发作了!”

    凌匀昭大惊!立即想要起身,却被他一口封住了唇,覆盖在身下!

    “你……骗我……”她已口齿不清。

    然。他温厚的掌已然透过衣袍,侵入她的领地。本是手脚反抗挣扎的她,全身战栗,且没了一丝力气。难道,是身上的毒,真的发作了?

    “我身上的毒,也发作了么?”她悲哀地询问着。

    他的眸光一凝。“我想,我爱上你了!”

    凌匀昭一怔。

    “不是毒发,而是,你对我也有奇特的感觉。”他邪笑着,爱欲正旺。

    “滛贼!”凌匀昭一脚踹至他胸膛之上,把他踹飞至地!

    几日后,康泰安一行人已经入营整修,而凌匀昭二人,这才姗姗来迟。一路行来,她对于银皮男子,已是全然接受,他为人性格不定,武艺极高,但对她却一心一意,尽是采花行为!

    行至营帐外,二人便被守营兵卒拦下。

    “小人参见凌副将!”

    “免了。”她几步走过,只听得咔嚓一声,守卫二人持着刀戟,将银皮男子拦在营帐之外。

    “安将军有令,只准凌副将进营,其他人,不得私自入内!”

    “他是我的挚友!”凌匀昭一凝眉,“怎么,本将的话,区区小卒,也胆敢不听?!”

    “手下知罪!但手下不敢违背安将军的命令!”左兵卒垂首而立。

    “请凌副将进营!”右兵卒做出恭送姿势。

    然,二人竟是一直僵持着兵刃,将他阻拦在外。

    “不敢违背安将军的命令,就敢违背我的命令?!好!”她眉目凌厉,看了一眼银皮男子,两人隔着刀戟,相视一望。

    她转身,步履铿锵。

    一把掀开将军帷帐,她盛气凌人。“安将军,所谓何意?!”

    康泰安与军中驻守之人正在议事。见凌匀昭闯入,义愤填膺。皆是一怔。

    “哼,凌副帅进帐,也是这般霸道么?!”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吱声。凌匀昭面容一僵。

    “诸位,相信凌副将你们都见过,礼仪就免了,凌副将,就坐议事。这军中有些后续之事,需要处理。”

    “既是后续之事,安将军在此,诸位将领和将军商讨吧。匀昭是小辈,方进账,先去安排一些杂事。”凌匀昭转身离开,英姿飒爽,却留下一众尴尬。

    康泰安微眯着眸子,学会以怨报怨了?!

    “安将军,凌副将这般言辞推脱,确有不周啊!”一白脸老统领,刻薄的尖眉闪着精光。

    “白统领,你这番言辞,是在挑拨将军与副帅的关系么?!”一黑脸统领,眉目刚硬,言辞犀利。

    “黑统领,那你这番言辞,是在挑拨将军与我的关系了?!”

    二人怒目相瞪,胡子眉鼻,挑衅着。

    “哼。你二人还是老样子。”康泰安倏地站起身,看来没有必要做戏了!他要的就是,让那个男人进不了军营!

    凌匀昭出了营帐,望向军营入首处,却不见银皮男子的身影。去哪里了?她摸了摸胸怀里的书,眉目轻眯,继而向凌杰住的帷帐前去!

    “凌副将,请!”凌杰之前的贴身护卫,白目说道。

    “嗯。”她点点头,看了眼前那个全身黝黑、身手矫健的男子一眼,掀开帷帐。上次入营,她就把他的名字奚落一顿了,白目?明明长相炭黑啊!故而,给他起了个诨号,“白炭”。这一来二去,便在军营里传至开来。

    案几,灯盏,书札,笔墨。她仿佛看到凌杰一身盔甲,像那晚奋笔疾书的姿态。灯影里,他修长的身影,高大,温暖。

    一侧是木榻,寒光被衾,整齐有致。军帐简陋,别无他物。一眼摸透的地方,定是已经被别人暗地里搜查过了。她眉光一凛。

    “白炭,进来!”

    “凌副将!”白目行礼。

    “你近些时日,可曾发现凌将军的营帐内,有甚异常?!”

    “并无异常,我每日都进来打扫。”他垂下手道,目光炯炯。

    “无异常?你可曾检查仔细了?!”

    “这……只是有一日,感觉那摞书札,位置似乎有异。也可能是我原先记错了。”

    “你原先记得它在哪?”

    “不是在正中间,而是靠近灯盏的位置。”

    凌匀昭凝眉一瞧。她也隐约记得,爹有一个习惯,看完书之后,习惯性地放至右手边,靠近灯盏的位置!那么,灯盏?!

    那是一盏雕刻着暗色木花镂空的镶银灯盏,她从怀中取出火石,点上。淡蓝色的火蕊舔着油芯,橘红的光芒,在白日里,星星一点。火苗继而乱窜,似是沿着一定的路线,慢慢燃烧,成云,成绮。

    看着镂空的灯罩里,那一个闪闪发光的痕迹,她欣喜若狂!

    “虎?!”

    “凌将军最喜欢这盏灯了!”身后的男子突然说道。

    “你究竟知道什么?!”她忽地转头,一掌挥灭了灯盏,神色凝重地看着他!

    白目单膝跪地,竟是痛心疾首道,“凌将军临去前,料到风云变幻,定会伤及自身,曾嘱托手下,若是您再入军营,定要我把一样东西,交与您的手中!”

    凌匀昭眉目张大,惊愕至极!

    第二卷 青楼思 第二卷 第十三章 定军心

    13、定军心

    暗夜怂恿。篝火冉冉升起。军营上下,成群结队的士兵,巡逻,守卫,井然有序。然,每个宿营内,别有洞天。

    “什么?凌将军无故失踪?”

    “我也只是猜测!不然,为何是八皇子来接任将军之职,凌匀昭任副将,却没有一丝一毫与凌将军有关的事情?”

    “诚然,若是如此,为何凌将军之子凌匀昭,这般淡定自若的来任职?不去寻找将军吗?”

    “会是什么样的歹人,竟能胜过凌将军,且将他藏了起来?”

    “这是藏,是杀,谁能肯定。这番说来,我们守营兵将,也应该进行虎符交接仪式。不然,即使是八皇子,任了大将军之位,众人可服?!”

    “我不服!这朝中有心之人,定是虎视眈眈,夺兵权的歹人,可是多着呢!难不成,我们就这般甘愿,做那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这八皇子进营几日,均无动作。若是要进行虎符交接仪式,也该第一日进行!这般下来,难不成是刻意隐瞒我们什么?”

    “当今圣上,竟也让我们这般寒心哪!”

    “兄弟们,稍安勿躁!这件事,事关重大,非你我三言两语便能定夺。且,既然凌副将在此,我们直接去问他,寻得凌老将军的消息,如何?”

    不时,各大宿兵营地,哄吵声如雷贯耳。

    “安将军,出大事了!”白统领急急忙忙、慌慌张张地闯进了康泰安营帐内,康泰安本坐在案几上,审查兵营内近些时日的情况。

    “何事这般慌忙,不成体统?方才听得军中吵闹声,可是各营之间,要举行夺冠比武?!”

    “将军,营内士兵们都在议论,凌将军遇险了?!”

    他倏地从案几上站了起来,掷笔一侧,神色凝重,“什么?!”

    训练场内,四维火把,星星点点,灼灼燃烧着。黑压压的兵卒,头颅拥挤,或拿兵刃,或持刀戟,杂言碎语,如雷般轰轰然,震耳欲聋,不绝于耳。

    听着这般阵势,如滔滔江海,澎湃异常,暗夜灌木丛处,银皮男子唇角微勾,有人当了东风,来助他一臂之力了呢。

    “这是谁,走漏了风声?”凌匀昭愤恨无比。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不是一两个兵卒的问题了!”白目定定然说道,“凌副将,快想万全之策,若然,整个军营,势必会四分五裂,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万全之策?”凌匀昭苦笑,“如今来看,还有万全之策,可选?!”

    “凌副将!没想到你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亏我那般信任你!你要眼睁睁看着凌将军毕生的心血,付之东流?!”白目大声斥责,双拳紧握,双眉紧蹙,眉眼里,竟是失望之色!红彤彤的肤色,染上了一层刚毅的光芒。

    “那又能怎样?!”凌匀昭吼道,“我现在连爹的下落,都未曾知晓!或许,爹之所以被歹人迫害,还不是因着这兵权,在他的手中?!”

    “你这般自私自利,不顾及家国天下,我真是看错你了!众人生命岌岌可危,百姓也将会再一次坠入水深火热之中!你竟是这般!猪狗不如!”白目指着她的鼻子大骂起来,眼泪鼻涕竟是喷了凌匀昭一脸。

    凌匀昭一拳将他打倒在地,随即扑了上去,举剑,朝他的盔甲,挥砍下来!

    “在这军营中,我可信任的人,只有你,白炭,你愿意为我付出所有?!”她的眸光血红,炯炯有神,目眦尽裂,渲染着,一股不生不死的色彩。

    “我的命是凌将军的,自然,也是你的!”白目看着她决绝的眸子,毅然答道。他趴在地上,赤着背,四周衣衫尽碎。

    “好!”冰凉而柔软的手,以及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

    训练场。吵闹声轰天阵地,一众兵卒义愤填膺。

    “没有凌将军的命令,我们谁也从!”

    “不进行虎符交接仪式,就坐拥兵权,这与歹人无异!”

    “安将军,恕难从令!”

    “支持白统领!誓死追随白统领!不见虎符,定不从命!”

    “一众小兵,竟敢如此放话、这般张狂?!”康泰安出了营帐,便听得这番吵嚷。他阴沉着脸,面目青紫。“你的兵卒,倒是衷心得很!”

    白统领抹着汗,躬身跟随,“多谢安将军盛赞。”

    “别吵吵了!让安将军来为诸位解释清楚!”

    “稍安勿躁!”

    康泰安浑身凛冽地上了幕台。台下稍稍安静下来。

    “深夜不睡,这般劲头,可是操练武艺?!”

    台下兵卒没想到辛苦期盼而来的,竟是这句?!一时间,哄声震耳欲聋。

    他的面容僵硬,两颊肌肉抽搐。

    “交接仪式,明晨开始,且速回宿营!”他忽地大声怒吼,“违规者,军法处置!”

    话音方落,便有激愤的兵卒握起手中兵刃,欲意揭竿而起。

    “哼!军法,岂是没有虎符之人,能够实施的?!”

    “敬重您是将军,不然,这军法,处置的到底是谁?!”

    有几个带头人大声吵嚷着,全然不屑!

    “放肆!”只听得一声忠厚的男声!来人那黝黑的肤色,与夜融为一体!众人识得,有些异口同声起来。

    “白侍卫!”

    “白侍卫!军中并无虎符!”

    “白侍卫,枉你跟随凌将军一场,你难道没有发现异常?!”

    “好了!各位,稍安勿躁,兵权谁握,不在你我,而在——”他一闪身,只见一个身材略显纤细、面容英俊的男子,迈向前来,盛气凌人。

    “凌副将!”

    “凌副将!难道说,虎符在您的手中?!”众人大疑大骇。

    “诸位兄弟,请听匀昭一言!”凌匀昭站定,意气风发,字字玑珠。

    “然,即使虎符在你手里,我也不信服,这就是所谓的‘禅让’之举?!”

    几个领头兵卒,虽是震惊,却也豪不甘心。

    “既不信服,那匀昭也不须多言,不会在看在爹的面子,给诸位恭敬!”她神色坚毅,不分暗明,手中的驭雪长剑盈盈而起,银色的剑晕,冒着寒光,锐利可斫!

    手臂一挥,只见一道青光闪过,剑未出手,而远处场地上那猎猎旗帜,逐一倾倒!只听“啪啪”之声,微不足道,木杆竟应声而落!

    在场的兵卒,无不震撼!剑未出鞘,剑气已然锐利如风!这是怎样的御剑之术?!

    “匀昭此举,一则,我有这般能力,可以胜任领兵之职;二则,我定不会让家父之心血,付诸东流!”她收剑,寒光隐退,“且,虎符在此!”

    只听得一声长鸣,宛若洪钟,清脆悦耳。凌匀昭在幕台之上,刚硬铮铮,铁骨嶙峋。

    “白目!”她大喝一声,震撼全场。

    “手下在!”白目应声,即刻转身,伸手揭开颈间盔甲,向着台下抛去!

    白目赤着上身,背对着众兵卒,身姿挺立。凌匀昭拿过熊熊燃烧着的火把,红彤彤的火光,映着他古铜色的肌肤,那些因着疼痛而沾满后背的汗水,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眸。

    “那是什么?!”

    “白侍卫后背刻着图案!”

    “那竟是……”

    “虎符?!”

    “是虎符!”

    全场兵卒,在看到白目身后,那触目赤红的虎符时,大为惊异!继而大举手中兵刃,大声吼道,“凌将军!”

    “凌将军!”

    “凌将军!……”

    第二卷 青楼思 第二卷 第十四章 争醋吃上

    14、争醋吃 上

    康泰安站在幕台一侧,神色如常,阴沉不语。看到凌匀昭运剑成风,他倏地一阵。继而虎符出现时,他的眉头一挑,双眸放光,大放异彩,看着她那张俊秀的脸颊,纤细的身姿,比之惊异,更多震撼!

    这人,是凌将军的贴身侍卫?!他凤眸微眯,她眼底复杂的眸光,让他如鲠在喉!

    隐藏在众兵卒里的一个秀美男子,眉眼弯弯,目睹一切,别有一番意味。

    “白炭,你没事吧?”看到他发白得开裂的唇角,她的心头,忽然一拧。

    “呵,这点皮肉之痛算得了什么,我可是军营里最能吃苦的兵!”他微笑着,却见额首虚汗淋漓。

    “可是,方才失了很多血……”她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快躺下休息一会。”

    白目一摆手,毫不在意,“不碍,忍忍即可。凌副将还是速去安将军营帐,将军势必不快。”

    “好。”她说罢,从怀里取出一银色瓷瓶来,“这些丹丸,可以帮你缓解疼痛。”眸色定然。

    “多谢凌副将。”他镇定自若地接过来,双瞳闪着坚毅的光芒。

    她继而转身,英姿飒爽,留下一股决绝。白目只是定定地看了看她离去的纤弱的背影,眉间微拧。

    大步流星。她开始相信,至少,自己并非孤立无援。白目那牵强而决然的笑容,竟是那般让她安心。抚了抚胸怀里的书,以及,那封信笺。她竟是没有想到,那封信,以后对她影响,竟是那般大。

    晚风萧萧瑟瑟,迎面而来。一个身材高挑、手持刀戟的侍卫,独自而行。擦肩而过,只觉得眼底,青光一闪。

    “站住!”凌匀昭中气十足。她转过身,凝眉看着那个侍卫。

    “凌副将!”那人抱拳躬身施礼。

    “把头抬起来!”她的目光炯炯有神。

    应声而动。他薄唇微勾,鼻翼俊美,眸若星辰。

    “怎么是你?”她大为惊讶,“你是怎么进来的?!伤及我的兵卒?!”她警惕十足,横剑而来,逼迫在他的颈间。

    他只是轻轻一笑,魅惑至极,一如既往。“本想着,给你一个惊喜。”伸出颀长的手指,轻轻抚上了他颈间的银剑。

    “既是惊喜,见了我,为何要走过?你这身盔甲,从何而来?!”她眉间冰冷,毫无一丝情感。

    “哎。”他轻轻一叹,“既是惊喜,在营帐外面碰到,只是偶然。不过,”他的星眸散着荧光,“我们的缘分好深。至于这盔甲么,采来的。”

    “采……”她瞬间收手,“哼,死性不改!你我若是有缘,那也是,”她一顿,大步往前,“孽缘!”

    “片刻不见,你就这般薄情寡义了?”他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火速离开军营,去哪里都好,若是被其他兵卒发现,我是不会保你的!”她急速的脚步,倏地停了下来。随着盔甲,然腰间的手臂,孔武有力,她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臂力!

    “什么人这般放肆,对凌副将不敬?!”几个兵卒在远处,巡逻而来,看到凌副将身侧紧贴着一个略显高大的兵卒,领队的侍卫大声斥责起来。

    二人转身,军营之中,本就无处藏身,这般,该何以应对?

    “没甚事,你们继续巡逻罢。”凌匀昭脸颊上了红晕,一侧的男人仍旧躬着身子,低着头,然,安之自若。

    “发生了什么事,这般吵嚷?”营帐里传来康泰安的阴沉的嗓音。

    此处,距离将军营帐极近。她使劲地闭了闭眸,继而星眸张大,瞪着身侧的男子。

    “回禀将军!是凌副将!”侍卫上前几步,在帐外躬身回答。

    “请他进账!”

    “是!”

    “凌副将,请!”

    “跟我来!”她瞥了一眼守营侍卫,稍微转首,对着他说道。他微微点头。

    “站住!”领头侍卫横迈一步,伸开胳膊,拦截住低着首欲前行的男兵。“你是哪个宿营的兵?”

    “他是我的贴身侍卫!”凌匀昭背着身子,一顿,负手而立,铿锵而答。

    “是!”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将军帐。

    康泰安的营帐,与其他不同。虽是兵营内素检为常,然他喜好精致,且身份尊贵,所用之案几,杯盏,帷幔,床榻,无不奢华。

    灯影摇曳,华光如月。

    康泰安正坐于案几之前,把盏小饮。啜了一口茶,却并不抬眼正视。

    站定,却并不行礼。“安将军,这番有闲情逸致?”

    “凌副将,来,尝一尝这军中的‘龙乌’茶,可是那日里的味道?”他微微睥睨,看见凌匀昭身后的银皮男子,一身戎装,眉头忽地一拧,脸色顿时阴沉如墨。

    她不紧不慢地端起一侧的青瓷茶杯,小抿一口。“韵致清雅。却不及阿男姑娘泡制的有味。”

    “哦?她是甚味道?”言辞之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