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领头的闪电豹高高昂起头颅长啸了一声,甩了甩尾巴,凝固的空气这才流动起来,它再低吼了一声,便带领着其他的闪电豹慢跑着向森林深处进发。西弗勒斯等到闪电豹的身形只在视线里变成几点跳动的白色,才用漂浮咒落在地上,拿出地图对比了一下闪电豹前进的方向和梅斯为他标注的线路。他微微皱紧了眉头,收起地图,抽出魔杖给自己加上加速咒和隐身咒,紧随在这一群闪电豹的身后。
“该死的梅林!”温柔可亲、大方得体的德姆斯特朗大小姐也控制不住的诅咒了一句。蹲在一堆低矮的灌木丛中向外偷偷望去的梅斯,看见几只还没长大的小闪电豹在地上相互扑打玩闹滚成一团,然后过不了一会儿,两只高大的母豹就会用爪子把滚出好远的小豹子们推回来——她标在地图上的那个集合小红点,现在已经成为闪电豹的大本营了。
被闪电豹捕杀的兔子终于变成了一副空空的骨架,填报了肚子的肉食动物慢条斯理的舔干净爪子上的血,抖动了一□体,转身向着它们的居住地走去。闪电豹的背部,转向乔伊躲藏的树洞的瞬间,一道切割咒迅速划开树洞前的荆棘丛斩在了闪电豹的背上,紧随而来的无声咒抑制了闪电豹凄厉的咆哮。遭受偷袭的闪电豹迅速转过身来,张开利齿扑向刚从树洞中出来的乔伊。
狼狈的一个打滚闪过攻击,但还是被锐利的爪子割破了背上的外袍,乔伊从胳膊下露出的短短一段魔杖尖爆发出一道橙色的光线,一道障碍重重成功地将这只受了伤的闪电豹的速度,变成一只受了伤的瘸腿闪电豹。狼狈地向后躲避着的乔伊,用一道四分五裂击断了闪电豹的前腿,再用统统石化阻止了他的对手想要逃跑的意图,最后一记烈火熊熊终于将这只让他在树洞里等待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闪电豹,变成了土地上一块块烧裂的石头。
乔伊无力地躺倒在地面上快速的喘气,魔力的快速消耗和激烈的战斗节奏让他感觉到紧张之后的浑身乏力。
会场上空的幻影魔法阵里,他一身狼狈,用左手盖住眼睛放肆的大笑。会场里解说员用声音洪亮扩大的声音甚至盖不住场上猛烈的欢呼声:“你曾经笑过他前天不断地在森林中摔倒的闹剧,你也惊叹过昨天晚上一道死亡之歌的壮烈。而今天,你在这里亲138百~万\小!说网淋漓的战斗,这个就是我们当之无愧的布斯巴顿的勇士,乔伊!乔伊 冯塞斯维纳!”
“果然。”西弗勒斯停下了脚步,他视线中领头的闪电豹正亲昵得和迎接上来的母豹触碰额头。而那群小闪电豹跌跌撞撞奔跑过来的地方,正是他们当初定下的汇合地。而如果按照计划,要把这里当成三人胜利会师的地方,那他们所需要的可不仅仅是“一点”运气了。
西弗勒斯环视周围一圈,找到一棵足够高大的树木,他用漂浮咒将自己送到大叔的枝桠上,隐身咒的效果还在他身上保持。他轻巧得站在只有食指粗细的树枝上,向闪电豹的居住地内眺望,超过二十只的闪电豹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而周围不远的地方,几抹白雪向这里快速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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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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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1日,汤姆的生日。【百度搜索138百~万\小!说网13800100 会员登入138百~万\小!说网】
穿起黑色的长袍的西弗勒斯从没想过,这一天,也将会改变他的生命。就如《时空链锁》的作者,伟大的炼金术大师库布里克在书籍的第一页写下——盘旋在生命的因果之中的,不过宿命和宿命的相遇。
预言里的时间一步步滑向终点,挣扎反抗一生的俄狄浦斯最终依旧逃不脱命运,要背上罪孽、穿起丧衣。
木质的楼梯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嘎吱的响声,客厅的光逐渐充斥了整个视野。明媚的阳光从窗户外透射进来,在地板上留下明丽的光斑。汤姆抬起头看他,黑色中带着殷红的眸子温柔而欢愉。整个场景仿佛被停滞在这一瞬的画布,浓厚的颜色叠在一起,就像柜子里被尘封已久不真实的回忆。
“西弗勒斯,我的入学通知书。”汤姆把那张未来的魔药学教授签封过太多次的羊皮纸递过来。羊皮纸信封上印着代表格兰芬多的狮子,斯莱特林的蛇,拉文克劳的鹰和赫奇帕奇的獾,魔法羽毛笔书写出来的字迹也千篇一律:“亲爱的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先生……”
一瞬之间,世界仿佛改变了它原来的面貌,命运扯下它温柔的面具露出现实而残酷的内在。宿命歇斯底里的狂笑,把真相藏在最甜蜜的核心,让故事在最□的地方戛然而止。
——他伏跪在大厅冰冷的地板上,纳吉尼的鳞片在地面上摩擦过的声音像微弱的战栗。他听到一个不急不缓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一双黑色的长靴停在他视野内的一小块大理石上。有一个声音柔和却带着冰冷的尾音:“抬起头来。”他握住袍角,慢慢将视线上移,从纯黑色带着银绿色纹路的长袍下摆,越过同色的袖口和微垂到肩膀的黑色长发,最终停在那双剔透如同红宝石的眼睛——冷酷而傲慢,燃着永不熄灭的自信的火焰。
“我喜欢你的眼神,野心和欲望才是世界不断进步的伟大力量。”黑魔王的声音轻柔而温和。他已经并不需要用严厉的语气来加强他的威严,只需要轻轻巧巧的开口,世界便战栗地臣服于他的脚下。
黑魔王的手掌按在他的手臂上,伏跪在地的黑发青年如花岗岩般沉默也如花岗岩般的坚硬,一股仿佛错觉般的灼热透过外袍传达到他的皮肤之上,“欢迎成为食死徒的一员。”安静而冷漠的尾音是他陷入恍惚前最后听见的声音。
黑衣的食死徒们站在燃着白色蜡烛的大厅里,影子在地面上交错成几道浅淡的阴影。斜前方的卢修斯,铂金色的长发反射出异常明亮的美丽光辉,他慵懒得摩挲着手中的蛇杖,优雅而恭敬。黑魔王微垂着双眼,红色眸子温柔而安静,他执起棋子在棋盘上落下一步,棋子和棋盘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将军。
穆尔波塞从门外快步走进来,半跪在大厅中央大声宣告:“在巨人、阴尸、摄魂怪之后,狼人愿意臣服于您的统治!”回声在大厅中四处冲撞,尾音盘旋不停。
“好!”黑魔王推开棋盘,从至高无上的王座上站起来,自信而狂傲的气息卷席了整个空间,“我曾经向你们描画过纯血的贵族重拾五十年前光辉荣耀的蓝图,而今天,这是实现的第一步!”
他卑微的伏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在火上的岩浆中诞生的大理石慢慢夺去他身上每一分的温度。
“西弗勒斯斯内普,我还记得你不畏权威的傲慢,”这声音冷冽如冰,如同一把利刃划破整个生命,“现在你跪在这里,只为了乞求一个泥巴种的性命?”
“是……”他急切的抬起头。
“钻心剜骨!”魔杖的尖端发射出一段红色的光线,“我很失望,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挥动魔杖用尖端喷出的金色字体在空中书写,那个不能说的名字“我是伏地魔王(ilord voldeort)”浮现在校长室中。当世最伟大的白魔法师叹了口气,“伏地魔王”的字母重新组合,最后变为“汤姆马沃罗里德尔(toavoloriddle)”,“这就是食死徒的王,纯血的贵族领袖——冈特家的女巫和一个麻瓜的儿子,汤姆。”
他的表情僵硬,身体疲惫而心灵绝望,“这不重要,这完全不重要。”在他的掌心烧焦的衣角上海残留着百合(lily)花的香气。
“那你能给我什么?”年老的巫师鼻梁上的圆眼镜闪过锐利到刺目的光亮。
他扯动一个讽刺的微笑:“一切。”
那双红色的蛇瞳紧盯着他,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还是那个傲慢而冷静的王,大厅中一声敲击棋盘的脆响,将军。
黑魔王用魔杖对着空气重击了一下,装着纳吉尼的笼子滚动着包裹住他的肩膀。那句嘶嘶的蛇佬腔,他听过很多次,代表一个短促的音节——“杀”。
生命便在这一刻开始,慢慢凝固住了他的时间。逐渐麻痹的躯壳,倒在地上,如同被遗弃的垃圾。
黑魔王的声音冰冷,没有一点悲伤和愧疚,他说:“我很遗憾,西弗勒斯。”
黑魔王的声音冰冷,没有一点悲伤和愧疚,他说:“我很遗憾,西弗勒斯。”
生命在这一刻静止。世界的规则终于在这一刻松动,释放出被世界的因果规则束缚住的记忆,一瞬间轰然开启。
那些他曾经在死亡之后、重生之前的时空间隙中回忆了无数遍的人生历程再次被翻阅出来,再一次细细品过。画面清晰鲜亮没有一分一毫的褪色——黑得傲慢,白得惨然,鲜红淌过莉莉的脸颊,殷红得刺目。其中的每一句话都拥有当时绝望苦痛的情绪,每个字都如此的艰辛和不得已,一饮而尽的悔恨如毒酒,绝望的潮水上涨漫过生命。
在孤儿院的后院里,突然爆发魔力暴动的男孩,一双黑色的眼睛,眼神锐利而残忍。
“我的名字是汤姆里德尔。”男孩抬起头的动作高傲而倔强。
梦里,红色眼睛的青年在他耳侧轻轻的说:“我很遗憾,西弗……”
系着灰色长围巾的青年推开门,微笑着向他走过来,黑色的瞳仁外一圈越发深邃的红:“好久不见,西弗。”
记忆轰隆巨响,内心却一片安宁,仿佛灵魂被抽离这个躯体,只在上空冷冷看着。一切被迷雾遮住的线索终于在这一刻全部串联起来。
原来他不过在等待一个早已明晰的结局——就像重温早就看过的侦探小说,具体的情节内容都已经想不起,但情节发展到这里,一点小小的启示,就恍然大悟般记起凶手露出的蛛丝马迹。但是受害者的尸体已经铺陈在地上,血液散了一地的,却永远都回不来。
命运在这一刻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西弗勒斯沃尔维兹从汤姆泛红的眼睛里,看见自己面色惨白的样子,他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好像面前有一道无底深渊,而离坠入,他不过只差一步。
这本该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汤姆蹲□捡起那张入学通知书——它从西弗勒斯魔药大师水平的稳定手指中飘落下来,像他陡然失落的希望。环顾四周,这个屋子,还是那么温暖的模样,阳光照进窗户明丽而柔软,铺在地板上如同一层光线织出的黄金细纱。壁炉的架子上还放着昨天他们用来许愿的许愿骨,v字型的许愿骨被掰成两断,一根长一根短,长的是他的。汤姆走过去,轻轻抚摸那根长的骨头,轻柔。
还在昨晚,他的同居人无奈而容忍的和他一起捏住许愿骨的另一端,把象征着对来年的期望掰开。昏黄的灯光照在西弗勒斯的脸上有一种幻觉般的温柔,像是被光线磨去了所有的棱角和冷漠,终于显示出不为人所觉的温暖内在,投射到汤姆身上的目光还带着年长者特有的流水般的质感,安静而深邃。
还没过十二个小时,那目光里面所有的暖流全部化作了卷席而来不可抵挡的滔天巨浪,拍散了所有对美好前景的希望。汤姆低下头看这封引来一切变化的入学通知书,不过是一封由魔法羽毛笔写出来的制式信件,只有那个代表他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名字,独一无二。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不过刚刚相信这个世界有一种可能不变的非利益关系,不过我和你。是因为他没在新年愿望里许下“永恒不变”的祈望?所以命运变幻在一瞬之间,让他想握住一掬这终于没有猜忌和怀疑的相处时光都来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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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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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从来不是什么喜欢惹麻烦的家伙——就像几十年后所有教授和学生们所知的那样,爱闯祸爱冒险也爱惹麻烦向来是蛇院院长最讨厌的属性之一。138百~万\小!说网13800100特别当这种属性存在于格兰芬多的血液里,并且这个人叫做哈利波特时,斯莱特林会走动的大蝙蝠的厌恶指数就会以超越幂函数的增长速率急速升高。
虽然,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来不承认自1971年他入学后的那几年里,他同样是教授们眼中的不安定因素之一。劫道者从来不是安分守己的角色,而鼻涕精的毒舌也没有口下留情这种说法,相辱以沫这种词语基本上是为他们这对天敌量身定做的。
但是,平心而论,只有对于劫道者,当年的鼻涕虫才有挑衅争斗的冲动。而现在三十九岁,还死过一次的斯莱特林一年级生,的确没有什么愿意计较的东西——即使面对劫盗者们。
所以当有个他甚至没记住名字的拉文克劳的一年级生,用难以忽视的敌意对他发起挑战的时候——西弗勒斯只是毫不客气得把过来讲八卦看热闹的布莱克级长推开,收拾起自己上课的书,向公共休息室的大门走去。
“西弗勒斯,你准备怎么办?”卡索尔布莱克笑咪咪的撑着下巴,趴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对他大喊。
黑发的斯莱特林一年级生,只是板着脸,清点着上课的人数,提醒他们带上要交的三英寸的论文,然后毫不客气的让忘带论文的小蛇们哭着回到宿舍找到他们“三英寸的脑子”。
直到他第一个跨出公共休息室,才回过头来回答道:“他还年轻。”
布莱克愣了一下,然后笑倒在沙发上。
一年级的斯莱特林们马蚤动起来,就算是刚才丢掉了他“三英寸的脑子”而哭丧着脸的凯弗瑞卡梅隆也忍不住嗷了一声:“太帅了!”即使这招致了斯莱特林一年级首席也是他魔药课同桌最凶狠的眼神,当然给他带来了其他小蛇赞同的余光。
第一个说出这句话的黑发的斯莱特林不曾预料,他这句仅仅基于自己经历的简单回复会在之后的十几年里成为斯莱特林们最犀利的讽刺语句——特别当他们遭遇格兰芬多挑衅的时候。而现在这句话的直接后果不过是加深了卡帕托雷对他的敌对,而另一部分的,或许是斯莱特林们的认同?骨子里带着傲慢的黑发首席冷冷得用鼻子哼了一声。
所以当周五下午的魔药课,当卡帕托雷急匆匆地赶在斯拉格霍恩教授前面跨进魔药课教室,而不得不选择位于西弗勒斯左边的位子时,这位“年轻”人的脸色比西伯利亚的冷空气温暖不了多少。
卡帕托雷刚把鼻涕虫的黏液滴进坩埚的时候,那绝对不清澈的颜色里就预示了他这次大概只能得一个p。他装作若无其事的瞥了一眼旁边那只坩埚,澄澈透明的液体像刚被雨水洗过的天空的颜色。
哦,该死的。不愿意接受自己第一次彻头彻脑的失败的拉文克劳,准备用自己掌握的知识挽救这锅魔药。他见过身边的这个黑袍的傲慢家伙是怎么样用一克蜥蜴皮和逆时针转动三圈的办法让一锅比泥浆好不到哪去的失败品变成能得o的成品。而卡帕托雷是永远不会承认技不如人的。
他趁着斯拉格霍恩教授不注意的时候,从橱子里拿了一些格绒,希望用这种格绒对药性的抑制来挽回刚才在火候上的失误。他甚至用刚学会的药性中和成分公式计算了一下,这才信心满满得在坩埚里加了3克的格绒,并顺时针搅拌了七圈。
然而情况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变化,即使是和他搭档的几乎可以算是魔药杀手的同桌也感觉出了不对。“托雷?”
蓝发的拉文克劳用绝不友善的目光扫过同桌,对于一个骄傲到经不起失败的人来说,是绝对不会接受失败的结果的。他唯一会做的就是铤而走险。
卡帕托雷再往坩埚里加了3克的格绒。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一个人下意识的反应,恰好体现了他的所有性格。
这就是为什么每当铂金贵族惹怒了阴沉的地窖蛇王后,他还能从寄给纳西莎的包裹里收到最好的缓和剂——虽然那魔药的口味肯定会下降到比巨怪的洗澡水还离谱的程度——如果巨怪会洗澡的话。
所以当发现身边的这锅魔药散发出绝对不怎么妙的气味的时候,未来的毒药大师,霍格沃兹二十年的魔药学教授,荣登最不受欢迎教授排行榜首位的家伙,西弗勒斯现在是沃尔维兹,毫不犹豫的一把扯开了还愣着的卡帕托雷,从袖口抽出魔杖用最迅速的动作发出一个盔甲护身。
还没来得及发出另一个清理一新,一股巨大的冲击就让西弗勒斯稳不住自己的脚步,他最后挥动了一下魔杖护住周围的学生们,顺势扑倒了在他身后的托雷。
然后一瞬间,所有的光暗下来,所有的声音像在一瞬间被抽走,卡帕只能听见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和向他倒下来的这个人沉重的呼吸。黑发的斯莱特林的眼帘垂下来,像羽毛一般。指尖擦过粗糙的衣料,锐利的触感如同割伤。时间慢的如同被阻塞的河道,难以流动,卡帕甚至能感受到搭在他手臂上的一点温热是如何缓慢的渗透了他的衣袖。
刚才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凯弗瑞以绝对不亚于他逃跑的速度回来,一手托起魔药课同桌的肩膀靠在自己胸上,一边大声指挥还愣神的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们:“来几个人,送医疗翼!”
一直被高年级的斯莱特林腹诽为“胆子比鼻涕虫大不了多少”的斯拉格霍恩教授,这个时候才显出一点魔药大师的魄力,他挪动着肥胖的身躯奔跑过来,迅速用了一个家用魔咒割下西弗勒斯沃尔维兹衣袖,将沾上的魔药残留密封起来。
他对着自己的喉咙来了一个声音洪亮:“安静!——你们先送沃尔维兹和托雷去医疗翼,”他把手里密封好的魔药残迹交给凯弗瑞,“带给庞弗雷女士——其他人注意自己的坩埚!你们的魔药课还没有结束!”
还没到下课,这件发生在魔药课上的大事故就传遍了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这要感谢这两个学院密集的贵族数量和复杂的联姻关系。对于要在三点的太阳下享受下午茶的先生和小姐们来说,没有几个秘密能够借助如同猫头鹰这样毫不私密的通讯工具传递,而决定贵族底蕴的,不过在于他们拥有多少无处不在的消息来源和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
所以你总能在作价昂贵的书包里发现一两样不起眼的小工具,如果打开来看,会是满满的花边新闻和小道消息,里头夹杂着几句真正有意义的传言——比如“一年级魔药课发生大爆炸,沃尔维兹和托雷被送进医疗翼”。
当然,作为斯莱特林的级长,卡索尔布莱克获得消息的途径要直接和迅速的多。芬奇库伯在送沃尔维兹去医疗翼的路上就把这件事用通讯羊皮纸传达给了这位学院第一人。所以当他们到达校医女士的领地的时候,黑发的布莱克已经和下任级长雷诺帕金森早已站在了门口。
几个人小心翼翼得把两位伤患安置在雪白的病床上,凯弗瑞把那块从沃尔维兹衣袖上切割下的碎片交到校医女士的手里。不需要庞弗雷夫人动手将他们赶出去,布莱克就领着两条小蛇顺带两只小鹰站到了医疗翼外的走廊上。
布莱克环着手臂,从走廊上哥特式的宽大窗户向外望出去,太阳已经落在了树枝的尖上,火红的颜色染透了碧绿的叶子,显出些奇异的深色来,又不那么均匀,深深浅浅一块一块。他等到几个拉文克劳的走远了,才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凯弗瑞和芬奇对望了一眼,两人相互补充得把这个“英雄救美”的故事讲完了。“你们先回去吧。”布莱克转过身来,见两人目光飘到医疗翼去显得有些犹豫,才露出一点笑意,“下了课再来。”
“是,布莱克级长。”两条小蛇从回旋的楼梯跑下去,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慢慢淡去。
雷诺走过来几步,和卡索尔并肩看夕阳沉进西南面的树林里,长长的影子落在空旷的大地上。
越是突发的情况,越能看得出一个人的心性,“你选了个好首席。”
卡索尔布莱克叹了口气:“如果是故意才好。心太软,真不像个斯莱特林。”
雷诺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家伙一眼——那张精致到几乎没有瑕疵的脸上没有表情。他勾起了嘴角,生硬的面部线条难得的活跃了一瞬:“口是心非。”
作者有话要说:依旧防盗24小时修改陈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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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64第五十一章 袒护
经济危机的余波和从海峡另一岸的大陆传来的硝烟让日不落的帝国的大街也染上了褪不去的萧条,在国王十字车站下车,这个伦敦最大的车站才能看见稍稍密集些的人群。大部分伦敦人的脸上都还挂着大英帝国的臣民们特有的那种高傲淡漠,用优雅的牛津腔区分上城区的贵族和下城区的贫民,用上扬或下沉的尾音辨别阶层和职业,这个最先被工业革命的狂潮摧毁了贵族制度千年统治的地域,依旧保持着令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为之骄傲的阶级观念和贵贱之分。即使是车站转角的一个乞讨者,能懂得这些大城市的门道也让他似乎要比外来的流浪汉高贵的多。
但是再被精心保存用心熨烫的衣服也掩盖不了过时五年的风格以及肩膀、腰身处洗得脱型的剪裁,就像这个极盛而衰的国度——雍容华贵的老妇人披着从东方来的丝绸,带着褶皱的手指上产自非洲的硕大宝石闪闪发亮,皇家的仪仗在她身边舞动出壮阔的场景,她行走在崎岖的山道上,只有深邃平静的水潭泄露秘密照出满脸皱纹的苍老和不再拥有雄心壮志的疲惫。
软底的皮靴扣在地面上的声响完全湮没在列车进站的巨大声响里,蒸汽从烟囱中喷射出来,在火车头周围形成一圈朦胧的烟雾,让它看起来比实际得更加巨大。而四十五年后,当他和他的母亲艾琳·斯内普到达车站时,从纽卡斯尔到达终点站伦敦的火车正缓缓进站,穿着黑白“喜鹊”队服的纽卡斯尔联队的球迷们大声唱着歌从他们眼前蜂拥而过,狂热而欢乐的气氛第一次将如此激烈的感情感染在西弗勒斯·斯内普十一年的贫瘠生涯中。而他为了再感受一次这样狂热的情绪,甚至在一九七八年去纽卡斯尔联队的主场观看纽卡斯尔在一九七七至一九八八赛季的最后一场英国甲级联赛。纽卡斯尔在短暂的辉煌之后再次降级乙组联赛,全场的静默苦痛从未如此震撼,坐在他身边的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典型的英国人严肃的脸上淌满了泪水,他双手抓紧了黑白的队服,哭得声嘶力竭。年轻的西弗勒斯不过把这一场无由来的冲动归结为成王败寇的最佳诠释,未曾听见命运为他敲响的第一声警钟。
西弗勒斯站在九号和十号站台之间,几个未曾见过的孩子欢笑着冲进九又四分之三的站台,站在附近维持着麻瓜驱除咒的魔法部部员微笑着注视着孩子们的欢乐。恍惚间,艾琳落在他头上的手指温柔带着清爽的微凉,这位被虚妄的爱情消磨了所有年轻的朝气的女人,已经丧失了对生活所有的期望,不过行尸走肉委曲求全得活着。而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坚持执着得反抗托比亚·斯内普,坚持自己的意见,将十一岁的西弗勒斯送到通向她曾经拥有过的那个世界的车站。
相比较车站内穿着巫师长袍的女士,艾琳·斯内普被这个麻瓜的姓氏束缚,已经看不出分毫作为一个女巫的骄傲大气,只有从小教习的贵族礼仪让她还能抬起两颊深陷的面孔,注视着与她差不多高的男孩。以迅疾的速度老去的普林斯大小姐轻轻抚摸着手心下柔软的黑色短发,表情上第一次褪去了生硬和刻板,在眉眼间的阴郁里露出一个不常见的温柔微笑,她拍拍西弗勒斯的肩膀轻轻的说:“再见,西弗。”那短短一句里感情纠缠复杂,投在他身上的目光里含着的是沉重得难以言表的思绪。
艾琳穿着一身已经陈旧但依旧整洁的外衣,车站里来去的人影将她瘦小的身形逐渐遮挡起来,而她注视着的西弗勒斯,提着行李毫不犹豫的走向他期盼已久的新未来。
西弗勒斯·沃尔维兹深深闭了闭眼睛,他转头看着年少挺拔的汤姆·里德尔——女巫的母亲,麻瓜的父亲,爱情消散之后格格不入的现实身份冲毁了组成家庭的可能,西弗勒斯和汤姆的人生轨迹在一定程度上有着不可置疑的相似。
不过梅洛普的死亡塑造了黑魔王的残酷而艾琳的软弱给了西弗勒斯冷漠。
西弗勒斯伸出自己的手,慢慢抓住男孩修长有力的手掌,既然过往的一切都未曾发生,故事的开头是不是可以有一个更温暖的描述?
黑发黑眼的斯莱特林首席从眼角开始下弯,嘴唇上翘,组成一个难得不带讥讽的表情,他柔和如同颤动的提琴的嗓音带着丝滑的质感:“汤姆,跟我走。”
瞳孔上也染上褪不去的红色的汤姆缓缓握紧了掌心纤细的手指,温度微凉。
三十年代的入学霍格沃兹的学生比起六十年后要少得多,所以两人在列车上寻找空包厢的并未花他们多长时间。倒是遇上认识西弗勒斯的高年级学生打招呼的时间占了旅程的大部分,汤姆本以为以西弗勒斯比起建立友谊更善于树敌的为人态度,能拥有的不过几个能看穿他生硬本质下柔软的至交好友,比如卡索尔、比如雷诺。
西弗勒斯稍稍低头凑在汤姆耳边说:“天赋、荣誉、地位,人们往往迷惑于这些东西带来光环,但他们的内在不过最真实也最直白的权利和力量。”斯莱特林的级长顺势轻轻按住汤姆的肩膀,对着恭敬行礼的斯莱特林点了点头。
阿布拉克萨斯在列车的走道上转了两圈,和碰上的十几位或斯莱特林或拉文克劳的贵族寒暄,然后装作不经意得提起西弗勒斯的名字,终于在路过三十六号车厢的拉文克劳嘴里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用魔杖轻轻敲了敲车厢门,透过门上透明的玻璃,穿着黑色西装的少年打开了门。这是在圆形大厅分别后,阿布拉克萨斯第一次再见到西弗勒斯。他难以想象要多深重的航海才能用魔药大师水平的魔药和三个月的时间,都恢复不成原来的样子,过分消瘦到几乎撑不起一件精心裁剪的上衣。他觉得自己的问候已经不必说了,也不并摆起马尔福唇角上扬十八度的微笑谈论风花雪月没有一分实际的话题,不过说出他最想说的一句,在见过西弗勒斯最脆弱的时候:“很高兴见到你依旧气势汹汹的样子。”
西弗勒斯卷起嘴唇:“我也很高兴见到尊贵的马尔福少爷依旧完美无瑕的礼仪。”他伸出手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跨进了这间小小的包厢里,带着品味西弗勒斯那句话里层层叠叠语义的笑意。却不知自己这轻巧的一步便跨进了半个世界风起云涌的开端,主角被聚光灯追逐,一步一步踏上舞台的序幕。
“这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这是汤姆,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马尔福家的大家主提起透明的茶壶,手腕微微用力倾倒,橙红色的液体注入有着珐琅装饰外表的白瓷杯子,大吉岭的红茶弥漫出令人心醉的清新气味。黑魔王用三根手指拿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夏日的阳光照在这张完美无瑕的侧脸上有着近乎梦幻的光晕。直起身晃动着自己手中的高脚杯,金黄的香槟酒泛出的美妙颜色和阿布拉克萨斯铂金的发色非常相配,这位超过四十岁但依旧保持二十几岁年轻的巫师调笑着向他的王举杯:“今天的天气,让我想起了和您初遇的时候。”
黑发红眸的男孩站起身,阳光穿过车窗的玻璃投射在他的侧脸上,年少时的柔美搭配上精致的五官,伸出手的动作优雅而随性。阿尔戈斯的海伦让两个辉煌一时的国家发动十年的战争,阿布拉克萨斯本以为这不过是丧失双目的荷马在史诗中写下的神话,用飘飘的长袍和闪闪发光的面纱构建的一个幻影,将满腔的浪漫投入让千年的时间成就他的真实。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他意外洞悉,这个世界上终究有足以“使千艘战舰齐发的美丽”,足以动用武力征服一个国家,只愿获取一个人的爱意。
阿布拉克萨斯握住那双白皙的手,听见耳边的声音带着用胸腔振动发出的笑声:“很高兴见到你,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黑魔王捧着茶杯,他隽秀的脸庞上已经很难找到当年的稚嫩和不可抵挡的锐利。更广阔更深不可测的力量被他掩藏在身体内部,只用平淡无波的表情面对这个世界可能掀起的狂澜。他淡淡地回应:“是吗?”
阿布拉克萨斯笑着说:“当然,我还记得西弗勒斯特意将我的姓名放在您前面介绍,还先亲昵的称呼您的名字,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用这么多谈话的技巧袒护一个人……”闪亮的马尔福后知后觉的停下了。
二十年前终于舍弃那个愚蠢的爱的名字,让黑魔王成为他唯一称呼的男人,轻轻放下茶杯,最后控制不住发出的清脆敲击声让白瓷的托盘上攀爬出一道道细长的裂纹,“继续说。”
阿布拉克萨斯知道他的王并非不懂得那些贵族的礼仪,“从礼仪上讲,客人的姓名理应后介绍,而将客人的姓名放前介绍,不过是暗示客人这是对于他极其重要的人。而在介绍全名之前,称呼昵称更是表白亲疏,让我重视您的身份和地位。”这一番论述不过一场对自我的再一次惩罚。
黑魔王沉默注视着面前荡着一圈圈波纹的红茶:“退下吧。”
阿布拉克萨斯最后一次回头里,英明的黑魔王用有力的手指盖住双眼,阳光在指缝间反射出一抹晶莹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心不想虐的。不虐吧?
今天晚上还有一更,这其实是昨天的= =,最后一个场景卡住了,写到现在才憋出来
第一卷 65章
毫无知觉的灵魂在漫长的黑暗里复苏,那种漫长睡眠中清醒的感觉,让他有点恍惚。当他下意识的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从没见过的地方。
这里看起来像一家孤儿院的后院,几个流着鼻涕的小巨怪们在长着荒草的碎石地上跑来跑去。天气有些热了,像七八月的英国,空气中弥漫着那种草木在潮湿的天气里经过阳光暴晒才能发出的气味,这种和草药的气息异常相似的味道,让他熟悉而变得清醒。
然后他发现自己成为了一个小男孩,和那些在碎石地上跑的也许并没有两样,脏兮兮的手脚,破破烂烂有补丁的衬衫,明显是改了又改的成|人款式。而这个孩子唯一不同于其他的,或许就是他惊人的瘦弱了——惨白而缺乏光泽的皮肤附在细长的骨骼上不过薄薄的一层,可以清楚地看到手掌上的血管,青紫色的。
看起来虽然这个孩子由于饥饿,困窘或者其他种种原因瘦到可以让那些柔软和善的人们慷慨他们的钱包的地步,但是年少时拥有的惊人恢复力,让这个大概不得不在孤儿院里付出劳力来获得三餐温饱的孩子还拥有勉强称得上拥有力量的躯体。
而这对于他来说或者也已经足够了,因为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也仍旧能够感受到在他身体里流淌着的魔法的血液,像温暖的泉水流经他的全身,如同记忆中的三十九年一样。
他站起来,迎着对他跑来的小女孩子——这个看起来也不过七八岁的小姑娘正大叫着“弗迈,弗迈”,迈着小短腿朝他冲过来,并不平整的碎石地让她好几次看起来几乎要栽倒在地上。而这个现在被称为弗迈的男孩子,张开了双臂上前几步抱住了还不及停下自己脚步的小女孩,可惜他用成年的思维错估了自己的力量——长期的营养不良和那颗小炸弹冲进他怀里的动量,让他差点向后栽倒在身后的草丛里。他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自己和怀里的孩子。
头上扎着小蝴蝶结的小女孩,用小孩子独有的那种尖锐嗓音叫道:“卡迪院长夫人找你,我看见一个红胡子的中年人在他的办公室里。你是不是要走了,弗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