谝桓鰏扭动了一会儿又成一条蛇的样子从空中掉进西弗勒斯的怀里变成一捧散开来的银绿色光点,让赫奇帕奇的学生们哈哈大笑。
魔法执行司的司长走到台下站在副司长身边:“你不去找他?”
副司长嘴边露出一点笑意:“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心急。”
雷诺帕金森站到卡梅隆年轻的继承人身边。凯弗瑞看着被欢乐气氛环绕着显得格格不入但还是在脸上流露出一点点微笑的,他的首席,“他已经足够强大也足够坚强,我不过想给他点平凡快乐。”
斯莱特林的级长迟疑了一会儿,抬起手搭住了凯弗瑞的肩膀。不管最初的开始,有多少的算计,一路走来的日子里有多少利益的考量、对未来的野心,只要有这一刻的真诚,也就足够了。大概因为他们都是背负着一整个家族的斯莱特林,胸前的徽章远远比个人的血泪重要的多。
第一卷 32第二十一章 德国黑魔王
“你好,西弗勒斯沃尔维兹。”黑头发的斯莱特林不耐烦的抬起头来,他头顶上照明术的光团随着他的动作,晃晃悠悠的向上飘了起来。面前灰眼睛的男人有一头光辉灿烂到耀眼的金发,如同刀削的面部线条显出这个人的刚硬执拗。
灰眼睛的男人向他伸出手:“我是德国魔法执行司副司长,盖勒特格林德沃。”
西弗勒斯的左手大拇指指甲掐进了食指,他也伸出手来,与那只有力的手掌相握。邓布利多的双面间谍,抬起头直视足比自己高出二十公分的成年男人勾起一个用笔墨难以描述的笑容:“很高兴见到你,格林德沃先生。”
“不介意换个地方谈谈吧?”格林德沃——将在两年后登顶成为德国魔法界无上统治者的男人环绕了一圈,对着他们怒目而视的德姆斯特朗学生可不管打扰他们安静的人是霍格沃兹的勇士还是魔法执行司的副司长。
“好。”合上读到一半的《谁知道的黑魔法》,西弗勒斯起身和这个第一代黑魔王走出了德姆斯特朗位于地下室的图书馆。安静的走廊里只有两个人的靴子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微弱声响。一旁墙壁上安置的灯光让他们两人身后拖着的影子慢慢由短变长,直到进入下一盏灯光的照射。
西弗勒斯早有遇见“历史上”的人物的准备,但他没料到他在今年刚刚入学的阿布拉克萨斯之后,第一个见到的就是面前这位第一代的黑魔王,德国圣徒的领导者,邓布利多年少时的挚友,最终被邓布利多打败,囚禁于纽蒙迦德的盖勒特格林德沃。
他几乎是一个标准德国人的做派,英俊而线条硬朗的面容因为年龄的增长,更显出成熟男人稳重而可靠的魅力。品位高雅又一丝不苟的衣着,一身铁灰的礼服,胸口的白色手帕叠得整整齐齐露出漂亮的一角,身上只有一枚银色长剑的家族徽章挂在胸前作为装饰。和邓布利多同年的五十五岁的巫师正值壮年,强大的魔力让他依旧保持了三十岁的外貌,顾盼之间目光如电,眼神里既带着中年人那种淡然和洞彻,又有着青年的锐利和傲慢。
直到走出德姆斯特朗的城堡,两人都不发一语,盖勒特格林德沃转过头看看这个紧闭着嘴唇的十四岁少年,没料到西弗勒斯沃尔维兹拥有这么好的耐心。
不过若是没有这样的耐心,大概也不会有这两场精彩之至的比赛。
第一场,他利用沙罗曼蛇避水亲火的特性和因为生活在火山口而完全失灵的视觉,用隔离咒,火焰熊熊加上一个家用魔法清泉如注就夺得了全场的欢呼和最高分十分。而第二场比赛则表现出更值得称赞的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和面对绝境时的冷静果敢。要不是那个布斯巴顿的乔伊 冯塞斯维纳完全依靠着幸运第一个找到蛇蛋回到了出发点,这个黑头发的霍格沃兹也能拿到十分的满分——虽然他面对那条森蚺时明显的失误实在愚蠢之极,但盖勒特格林德沃不曾忘记这个黑发的霍格沃兹学生只有十四岁。
十四岁,他才刚刚度过一个巫师生命的十分之一,即使是格林沃德也没办法想象如果这个斯莱特林到自己这个年龄会变成什么样——可能成为一个时代的传奇,即使百年后躯体成灰也能成历史书刊读到他的名字;又或者是街道上随意能见到的碌碌无为的人中的一员,默默无闻的死去。
这大概就是年轻的美妙之处了,那么多的未来,还有那么多的可能性。
灰眼睛的黑魔王微微笑起来,他的眼睛对上了黑发少年的黑色的眼睛。那是一双深邃、几乎看不见底的眼睛,在里面你看不到年轻的急躁和跳脱,也读不出一丁点其他的东西。
在这双眼睛里,你看不清他也看不见自己。
黑魔王停下脚步,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走近德姆斯特朗的后山,一颗常绿的柏树向他们投落下浅淡的绿荫。“我邀请你来德国学习。德姆斯特朗欢迎你,德国魔法部欢迎你。”
西弗勒斯下意识的屈起手指摩挲袖子里的魔杖,他沉默了一会儿,不能确定格林德沃以魔法执行司副司长的身份见他所抱有的真正来意。“我想您大概已经意识到我英国人的身份了。”
盖勒特格林德沃微笑起来,重新介绍了一遍自己:“我是德国魔法部实际的控制者,圣徒的首领,盖勒特格林德沃。”即使在英国,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名字在贵族界也已经足够响亮,不过并非作为之后那个在历史上留下赫赫凶名,却成就了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无上辉煌的黑魔王。现在的盖勒特还是德国光辉万丈的精神领袖,虽然并非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威名,但是他的势力庞大坚固不可动摇。
而对于一个未来的黑魔王来讲,让一个来自英国的追随者成为他的部下,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西弗勒斯沃尔维兹,你拥有这个世界上极少人才能拥有的非凡才能。是偏安一隅成为偶尔在漫长的历史里被提到的一个音节,还是迎浪而上成为后人只能仰望的一座高峰,不过取决你这一刻的决定。年轻可能给你很多选择,但有的选择可能只需要一次就能改变你的整个命运。”德国实际掌权者的声音刚强而有力,久居上位而养成的气势让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说服力,他本身的力量混合着强大的自信让人不自觉跟着他的叙述心潮澎湃,想要跟从这个人成就他描画的恢弘未来。
他注视着西弗勒斯时,灰色的眼睛里闪动的狂热几乎可以感染任何人:“而这就是我给你的机会!”
西弗勒斯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这一段话未曾让他热血重燃年轻时的梦想,却让他浑身冰凉。
他曾经见过更具有感染力的演说和更富个人魅力的领袖。那个人最初不过是斯莱特林里一个混血,巫师的母亲用爱情魔药构建的谎言被戳穿后,就只留给他麻瓜父亲的名字和姓;二十年后,他改名为lord voldeort,是新一代斯莱特林的领袖,无数纯血的贵族伏倒在他脚下献出自己的忠诚;五十岁时,就已经和世上最伟大的白魔法师阿不思邓布利多平分英国魔法界的半匹江山。即使抛开蛇佬腔和斯莱特林继承人的炫目头衔,他一生的经历也是一个无法超越的传奇。
他低下头掩饰眼睛里的恍惚:“抱歉。”从见到那条太像纳吉尼的森蚺起,他就无法控制得不断回忆过去,过去的黑魔王——他见过的这个,从别人嘴里听到的那个,历史书上写的另一个。骄傲的、残酷的、王者般的存在或者是后来那个蛇脸的疯子。
直到今天才发现,他那段过去的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人物——唯一的光亮莉莉伊万斯,最好的朋友卢修斯马尔福,最后的救赎阿不思邓布利多和一切的结束哈利波特,全部都和这个连名字也不能说的人紧紧联系在一起。
他不自觉露出一个霍格沃兹最不受欢迎的魔药学教授经典的讽刺微笑,冰凉的手指尖微微颤抖,嘶嘶的蛇语声近的就在耳边,纳吉尼缠住他的脖子将毒液注射进血液。
是失去一切的一片冰凉。
西弗勒斯沃尔维兹深深地对面前德国未来的黑魔王弯下腰:“非常感谢您的厚爱。”
灰眼睛的格林德沃眯起眼睛,他看到过这个斯莱特林举手投足间张扬的自信和不甘居于人下的骄傲,才递出自己的邀请,不过想看他到底能飞到多高。出乎意料被拒绝的结局甚至让他更期待这个斯莱特林之后的表现。
盖勒特格林德沃还没用到生命的一半时间就得到了他人一生都想不到的权势地位——三年之后,他或许会坐上巫师界至高无上的王座。而得到对于他来讲,远远不如意外有趣。
灰眼睛的魔王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里听不到一点阴霾,好像他不是德国圣徒的首领,在餐桌上吐出的“杀”和“赦”就决定了一条生命的归路;而是比你高一级的同学院的学长,满满的笑容里就是九月阳光的一片绚烂。
这个典型的德国男人——或者更贴切的将他称为典型的德国军人——风度翩翩的绅士和满手血腥的屠夫的结合体,拍了拍十四岁少年的肩膀:“我等着你改变主意。”
西弗勒斯沃尔维兹看着第一代的黑魔王离开的背影,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如同融化的黄金,道路两旁的青柏投射深深浅浅的阴影搭在他身上,却掩不住他整个人发出的光芒。
这是将要以一己之力搅翻了大半个世界的盖勒特格林德沃。
最终成就后人永远翻不过的高峰,却甘愿被禁锢在纽蒙迦德只能从一格窗户才能看见天空的牢房的盖勒特格林德沃。
德国未来的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
第一卷 33第二十二章 这世界的雾霭(完)
阿布拉克萨斯看着黑头发的斯莱特林在林荫中站了很久——这是他们的三年级泥巴种首席,即将成为最年轻的斯莱特林学院级长。他未曾来到霍格沃兹就听过无数次这个名字,被布莱克的年轻家主带着笑意提到过,从年长一点的贵族小姐迷恋的语气里听闻过,大马尔福认认真真的让他看过的魔力魔药的文件里写遍了他的名字。
西弗勒斯沃尔维兹。
他迟疑了一下,从藏身的树木背后走了出来,那一头铂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如同被自然眷顾的妖精,有着美好到梦幻的光彩。
“……阿布拉克萨斯。”西弗勒斯早就发现了树后面的人,想来格林德沃也察觉到了,不过因为距离太远不可能听到两人的谈话便没有理会。却没想到会是刚刚入学的马尔福、也是一年级首席阿布拉克萨斯——这位他只见过马尔福庄园的画像的人物,少年时候的样子和卢修斯真是太像。
“西弗勒斯沃尔维兹首席,刚才那位先生是德国圣徒的首领和德国魔法部的实际控制者。”连说话的语气都相似得很,带着不自觉拖长的适合念诵十四行诗的华丽腔调,举止间做足了恭敬但又掩饰不住最后一点的敷衍和傲慢的结果不过功亏一篑。甚至还不比上当年他初见的五年级的卢修斯,虽然看不上混血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但依旧做足了纯血贵族表面的风度姿态和斯莱特林首席的泱泱大度。
在斯莱特林当过十五年的学院院长的魔药大师微微勾起一个假笑,盯着小蛇的眼睛,马尔福家代代流传的灰色眼睛眸色稍稍比格林德沃的浅一些,显得更剔透也更傲慢,凑近来看如同琉璃折射着一闪而过的惶恐。他稍稍低下头凑近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耳边,用几乎呢喃的声音温柔的对他说:“尊贵的马尔福,卑微的斯莱特林三年级首席感谢您告诉我盖勒特格林德沃的真实身份,为此我感激不尽。”
西弗勒斯退后了一步,飘荡的长学院袍向四周张开,如同神话故事里住在深海的怪物们捕捉猎物的触角。他目光宛如一汪黑水没有任何的波动,只能读到一瞬间闪如刀光的锐利,僵硬的面部表情完全不像是刚才还在耳边用轻柔语气诉说的人。
西弗勒斯此刻的嗓音低沉而丝滑:“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这个名字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马尔福——要是想示好的话,不妨再磨练一下你的表情。”他仿佛把这个名字在心里品味了一番,才慢慢吐出来,“马尔福。”
黑发的斯莱特林首席从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身边大跨步走过,扬起的袍角擦过了铂金色长发的少年的小腿,像轻柔的安抚。
马尔福下一任接过蛇杖的继承人昂起他骄傲的头颅,深深吸了一口气。
冰冷而清新的空气。
从魔药商店买来的增龄水必然没有魔药大师特意调配的橙子味,汤姆为难喝的味道皱了皱眉。对着几件邮购来的衣服施了变形咒——他那一柜子从风雅定来的衣服,娇气的只要施过一次变形咒就再也无法回复它原来的造型了。幸好他还记得麻瓜礼服的式样,不然要在1937年英国找到支持邮购又为陌生的神秘客人提供送货上门服务的服装店,汤姆或许不止需要一个强力的混淆咒。
把收到的信放进大衣的口袋,汤姆戴上皮手套,把西弗勒斯给他的七岁生日礼物——炼金大师出品的魔杖收进手臂上的魔杖套里。镜子里,看上去二十三四岁的青年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羊毛大衣,用修长的手指系好脖子上灰色的长围巾。他拂开有些过长的刘海,露出红色的眼睛,英俊到妖媚的脸上露出一个还显得稚气的笑容。
把眼眸的颜色换成黑色,“很好。”他对自己轻轻说。
道尔再一次仔细核对了一遍自己收集到的资料。作为经济萧条的时期还能维持经营的少有的几家侦探事务所。道尔赖以为生得除了他几乎遍布整个伦敦的关系网之外,更多的是他个人对待工作谨慎细致的态度。
这个不怎么传统的英国绅士从背心的口袋里拿出怀表,十点差三分,他觉得自己大概还有些时间去给自己泡一杯咖啡——大客户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迟到,而他将要接待的这位出手慷慨得如同俄国那位口袋里装满钻石沿街抛洒的亲王。道尔看着放在酒精炉上咕噜咕噜冒着气泡的咖啡壶,或许还可以有几块华夫饼?
门被人温柔的推开,那扇用了太长年头的门第一次没有发出如同指甲划拉黑板的可恶噪音,只是轻轻嘎吱了一声。道尔事务所现在唯一的员工——老板道尔从休息间拿着咖啡壶出来,另一只手上是他好不容易从柜子最上层的铁盒里找到的华夫饼。
大概有一米八五的黑发青年解下长围巾把它搭在手臂上,呼出的气息在室内不怎么温暖的气温里凝结成一串白雾。他转头看向道尔,把摘掉的手套放进外套的口袋里的动作像贴在墙上的电影画报,有着说不出的美妙:“……道尔先生?”
哦!他就不能符合有钱人的行事作风么?!道尔用眼睛的余光眷恋的看了一眼上面还画着笑脸的华夫饼,把碟子放回休息间的桌子上。“先生,请跟我来。”道尔觉得自己拿着咖啡壶的样子和给客人领路的餐厅服务员不过就差了手臂上搭得一条餐巾。
汤姆跟着看起来才二十五六的道尔走进了更里面一间的办公室。各式各样的纸张一摞一摞的叠在地上,几张剪报贴在办公桌后面的板子上,被几种颜色的彩笔涂了几笔。办公桌上只有一个简单的笔架作为装饰,一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放在左手边。
道尔为自己倒上一杯咖啡,浓郁的香味为冷冷清清的屋子增添了一两分的人气。
汤姆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伸出手接过刚刚从文件袋里取出的材料。
“先生。这是我能找到梅洛普冈特女士的所有的材料了。”道尔一边把整理好的材料取出递给黑发的青年,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这个慷慨而沉默的主顾。
他是英国人里少见的黑发黑眼,稍有些长的刘海柔软得垂在光洁的额头上。面容线条隽秀如同名家油画里的美少年们,活在永远阳光明媚的后花园或者长着血红色蔷薇的城堡里。但这个人迫人的气势让这种精雕细琢的美带着窒息的侵略感,偶尔抬起来的目光里是老牌贵族们眼睛里放不下的高傲,但是他神色中更浓厚的自信抵消了傲慢带来的厌恶感,反而让人觉得骄傲的理所当然。
指甲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手指捏住材料的一角轻轻翻动的样子,像在葡萄架遮挡阳光的躺椅上,翻动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连这间老旧的办公室都带上了一点繁华富丽的气氛。
“汤姆 里德尔?”
道尔伸长脖子瞥了一眼:“对,这是梅洛普女士的爱人,但是在1926年,两人不知为何突然分手。梅洛普来到伦敦的时候,已经非常贫困,她在一家天主教医院生下一个男婴后因为大出血死去。她为她的孩子也取了同样的名字,就在这儿——”他伸长了手用手指头指中那个名字,“汤姆 马沃罗里德尔。”
面前的黑发青年的手指有一点颤抖,空气中好像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鼓动,他们睁开血红色的眼睛咆哮着想要毁掉所有的一切。不怎么明亮的灯光这时都暗了下来,道尔觉得面前的青年身上传来的压力一瞬之间将所有的空气都抽走了,他解开领口的扣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黑发青年微笑着抬起头来,把所有的材料放进那只文件袋里。他从上衣的口袋里抽出那张支票,轻轻推到道尔面前:“这是酬劳,不过我还要请你调查一下汤姆 里德尔。”
瞥了一眼上面足有三个零的数字,道尔露出欢迎再次光临的殷勤微笑:“竭力为您服务,先生!”
慷慨的让人不自觉心生好感的青年,重新戴上皮手套,把长围巾搭在脖子上,他拿起足有一块砖头厚的文件袋,说话的语气轻柔:“我不希望我手上的材料被第二个人看到。”
“先生,您今天没有来过。我也没有荣幸为您效劳过。”
被英俊得像从神话里走出来的青年嘴角的笑容定住的道尔,用僵硬的声音对着已经关上的门喊了一声:“先生,再见!”决定用笑脸的华夫饼安慰自己饱受冲击的心灵。
嗯,这个味道真好。咬着饼干的道尔,喝了一口暖暖的咖啡。
高瘦的青年走在伦敦的大街上。日不落的帝国以不为人知的衰落慢慢走下它天下独霸的王座,生着铁锈的路灯顶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雪,空旷的街道上只有几条被压出的车辙印。雪花纷纷的落,安静得贴在他的头发上,融化后从发梢尖滑落下来。他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抬头看天,灰暗的天空沉沉盖下来。
在德国也下雪了么?他应该已经赢了三强争霸的第二关了。
汤姆慢慢勾动嘴角,露出一个被冰雪浸透的微笑。
=======这世界的雾霭(完)
第一卷 34第二十三章 三强争霸赛第三关
物尽其用这个词又再次被德国人完完全全的“物尽其用”了。
当知道第三关的比赛内容是三人组成一队在德姆斯特朗的丛林里生存三天以上,并剿灭森林深处存在的闪电豹之后,乔伊低声对西弗勒斯说:“真不知道我们是来参加比赛还是为德国魔法部干活来了。”当然,乔伊习惯性的大嗓门依旧为他招致了梅斯凶狠的白眼一个。
即使是刚来到德姆斯特朗才一个多月的乔伊都听说了这里发生的“闪电豹之灾”。
闪电豹是一种原产非洲特色的魔法生物,一身银白,奔跑起来的速度仅次于幻影移形。因为他们行动起来的时候如同一道银白的闪电,所以被最先发现这种生物的博物学家梅森 托雷将他们命名为闪电豹。
近三十年,闪电豹因为血液上的魔药价值和帅气的外形被精明的商人们作为魔药的原材料和巫师的宠物引进德国本土。然后,这种在德国没有天敌的生物就毫无压力的繁衍生长起来——特别当他们由于种种原因自由的生活在德国到处可寻的森林中的时候。
挤占原土生物的生存空间,破坏本地的生物链,迫害珍稀动物——这些帅气的足以让男性们也心生喜爱的动物对生物圈所造成的损害,比一场大火更加不可挽回。
第一关取得沙罗曼蛇蛋,考验在短时间内找出解决问题的方法,需要勇士拥有机智、果敢和跳出盒子的新思路。第二关在森林中寻找蛇蛋,是对勇士个人综合素质的考验,胜利的关键不过是对细节的观察,对魔法的掌握和对战时刻的勇敢和冷静,当然有的时候运气也是必不可少的。而第三关,则是考察一个人在一个团体中的合作能力和考虑全局的能力。
“我们会为你们准备生存所需的物品,包括一顶帐篷,三只睡袋,三人份的一天的食物,一些厨房用具等等。而你们除了能带上你们各自的魔杖之外,总共还能带上九瓶魔药。”德国魔法执行司的工作人员将一张清单交给三人,“所有我们为你们准备的用品都写在上面了,而对你们所能携带的魔药唯一的限制——不能是由任何取得魔药大师头衔的人炼制。为了更好的评判你们最后一关的成绩,从现在开始,你们对这场比赛的准备都将被实时录像记录。”他指了指浮在他们各自头顶上的透明水晶球,“当然他们不会跟着你们去私人房间。”
梅斯用指甲轻轻划过羊皮纸:“我们有几天时间准备?”
有着典型日耳曼血统的金发碧眼的工作人员指着羊皮纸上最后几行字:“一个星期,比赛在12月27日开始。”
三强争霸赛的勇士们相视一笑,柔和温暖的灯光照射在他们的身上,让所有的光影都变成如同油画般的场景。
这是最黑暗时代的序幕,在那些光明照耀不到的地方,无法遏制的野心混合着阴谋等待着鲜血染红大地的时刻。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无数志同道合的朋友与你相遇,理想如同火花迸射出最闪亮的光辉。
21日
“我觉得我们应该带一些缓速药剂。”乔伊指着书上对闪电豹的介绍,“没有缓速药剂对闪电豹进行减速,我们很难跟上那些跟闪电一样速度的家伙。”
“如果用障碍重重,能不能产生同样的效果?”梅斯把缓速药剂写进他们可能所需的魔药的清单里,现在上面已经有7种药剂了。
“缓速药剂的作用范围是三乘以三的区域,一个标准魔药瓶的缓速药剂可以将闪电豹的速度减到和一只牡鹿差不多。障碍重重的作用范围是三乘以一,但是一个障碍重重绝对能让一只闪电豹变成一只瘸腿的闪电豹。”西弗勒斯板着一张脸说。
乔伊拍着桌子大笑起来:“西弗勒斯!你绝对是我认识的最好的冷面笑匠!”
梅斯也露出一个温柔的弧度:“那么,其实我们只需要把缓速药剂换成魔力补充药剂?”她在缓速药剂下划了两条直线。
“但是如果我们能把这场歼灭战变成埋伏战的话,缓速药剂就有用的多了。”西弗勒斯用冰冷的目光狠狠瞪了一眼笑倒在桌子上几乎笑出眼泪的法国人。
德姆斯特朗的女神继续劳动她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下几行英文。乔伊终于停止了大笑,伸出手指点羊皮纸上的几行字寻找能替代魔药的其他方法。西弗勒斯把手肘压在那本厚度足以当做枕头的《魔药学百科全书》上,微微倾着上身去看用墨水划出记号的部分。
22日
乔伊挥动着魔杖,在显形魔药的作用下,盔甲护身显示出均匀的橙红色的半圆形的形状。梅斯微微皱着眉:“防护的面积大概可以保护一个半身体。”
乔伊再次挥动魔杖,三个盔甲护身把他包裹进半圆形组成的防护罩里:“三个盔甲护身就可以保证全方位的安全,并且中间的空间足以容纳三个人自由施法。”
“乔伊,注意!切割咒!”西弗勒斯那根白杨木龙心弦魔杖的尖端发出红色的光芒,一道在显形魔药作用下显出镰刀形的切割咒击打在盔甲护身组成的防护罩上。乔伊侧移一步躲开切割咒射来的方向。
“一道切割咒大概相当于闪电豹全力用爪子攻击一次。”黑发的斯莱特林继续发出切割咒,直到橙红色的盔甲咒变得透明消失在空气中,“而一道盔甲咒,最多只能承受五道切割咒。”
梅斯点点头,用魔杖敲了一下桌子。刚刚还懒懒的靠在笔架上的羽毛笔挺直了身体,跳进墨水瓶里沾湿了笔尖,落在羊皮纸上书写下测试出来的数据。
“下一个……障碍重重。”
24日
“该死的,为什么魔法执行司在第二关,能在三天之内能把比赛区域从植被到地形都变得完全不同,却不能多花一点心思在第三关地图上呢?要知道他们准备的时间可长的多了。”乔伊对着照明术的光举起那张比六岁孩子的涂鸦画好不了多少的地图。
“你起码应该庆幸,他们给了我们这张地图。”西弗勒斯用鼻子哼了一声,“不过,我不觉得魔法执行司会大动干戈,像第三关那样完全改变地形。”
梅斯摊开德姆斯特朗的后山地图,指着其中的一块:“我觉得我们的比赛区域应该在这里。”
乔伊把手上的地图放在一边:“看起来差不多,起码大致的地形是相似的——看来这就是我们的目标了。”
26日
黑发的少年把坩埚中澄澈的液体倒入石英瓶,液体旋转着让德姆斯特朗的少女的倒影变得扭曲。她清点着九瓶魔药,对同伴扬起一个浅淡的微笑。从羊皮纸上划去最后一项,梅斯说道:“看来我们的准备工作完成了。”
乔伊伸了一个懒腰,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我想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享受一个美好的睡眠以迎接明天伟大的开幕。”他故意让声音做作的像街头剧院里面蹩脚的男高音,“晚安,梅斯!晚安,西弗勒斯!”
“晚安!乔伊 冯塞尔维纳,西弗勒斯沃尔维兹。”
“晚安!”
魔药炼制间的灯光完全熄灭了,脚步声渐渐远去。
西弗勒斯黑色的袍角擦过转角质朴的大理石雕塑,刚刚升起的月光在他身后照射出长长的阴影。他停在走廊上,有着蔷薇花枝的哥特式落地窗外是一望无垠的旷野,夜晚的雾气升起来,让一切如同浪漫小说家笔下,那些静谧到可以听见花开的声音的夜晚。
他曾经就在这样安静的夜晚里,和汤姆并肩坐在他们位于伦敦郊区房子的屋顶上。那时还不足十岁的男孩着迷于星光闪烁的夜空,七百七十八颗可见恒星的光芒投影在汤姆的眼底,自然界的宏伟壮观混合着年轻不知遏制的野心的目光,让他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理想。
——那是鲜花混合着欢呼的盛大庆典,他是唯一的主角。所有的光线都不必分给他人,只在这时由他独享。格兰芬多的劫道者们会露出他最爱看的羡慕嫉妒的眼神;斯莱特林的纯血贵族也将对他低下高贵的头颅;然后,他的莉莉一身华美的礼服走上高台,献上洁白的百合和温柔到甜腻的吻……
情节如同所有畅销的通俗小说里,一路坎坷的男主人公衣锦还乡的恶俗剧情。只不过,现实却是讽刺小说家笔下的荒诞剧,男主人公的所有风光不过是黄梁枕上白日熟睡做的一个梦境。
而如今,在他失去所有的期待幻想甚至磨光了所有的绝望之后,年轻的混血王子曾经期待过的生活突如其来的降临——鲜花掌声欢呼喝彩,无数的声音呼喊他的名字,就像呼喊梅林一样有力而真诚。
西弗勒斯沃尔维兹!西弗勒斯沃尔维兹!
斯内普已经死在六十年后的夜里,沃尔维兹却要背负着几十年的记忆,走在他从书上读到的历史里。
从窗户里吹进来的风冰冷刺骨,西弗勒斯大跨步的向前走,把那些记忆甩在德国十二月的黑夜里。
第一卷 35第二十四章 出发
从德姆斯特朗的城堡向外望出去,被魔法固定在高空的字体闪烁着绚丽的光芒。德姆斯特朗的绿,布斯巴顿的蓝色,霍格沃兹的明黄在半空中留下勇士的名字。
梅斯德托尔曼,乔伊 冯塞斯维纳,西弗勒斯沃尔维兹。
黑发的斯莱特林仰头看天,明黄|色的花体字让他的名字出乎意料的金光闪闪。毒药大师不得不承认当自己的名字被写在天空上时,的确会给人难以言说的自信和骄傲。就像年轻时候登上高山,向下眺望的时候,以为山下遥远的红尘灯火不过尽在指掌一般渺小。
任何独孤求败巅峰的也不过就是年少的轻狂和不知世故的狂妄。当然还要加上一点居高临下的错觉,就像现在感觉心胸无比宽阔可以容下全世界的错觉一样。
斯莱特林的三年级首席讽刺的露出一个可以见报的假笑,让拼命挥动着笔杆子的记者们可以在报纸上写上“胸有成竹”或者“色厉内荏”之类完全相反的形容词,即使在报纸上印刷的每一个字都出自他们自以为是的编排。
不过读者们不就喜欢看所谓图片背后独家揭秘的戏码吗?这个时候对错已经不重要了,虚假和真相也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满足永远不餍足的猎奇想象。
拍摄照片时升起的彩色气雾被阳光照射,变幻出炫目的颜色——哦,这就叫娱乐新闻。
第三关的开始,大概是从摆脱记者开始。
在那些身边漂浮着笔记本和羽毛笔的记者们扑上来把他们绞尽脑汁准备的问题通通问出来之前,三位来自不同学校的勇士就用不亚于闪电豹的速度穿过人群,到达赛场边魔法执行司的工作人员身边。几个穿着制式长袍的部员不停挥动魔杖设下警戒咒,放过三个可怜的勇士之后,就把那些比刚刚离婚的前妻还要难缠的记者们挡在赛场之外。
“最后检查一次你们所携带的物品。除了我们给你们准备的用品之外,你们一人只可以携带三瓶魔药以及你们的魔杖。若有发现违规现象,自动降级为最后一名——准备好了么?你们可以出发了。”
并没有急着进入森林,三个人商量着将那堆行李尽量平均分配,各自分别用缩小咒把他们变小放好。这样,即使其中一人遗失了他携带的用具,还有其他人的备份可以使用。
“那按计划,我开路。梅斯居中。西弗勒斯,你殿后。”
沉默寡言的两人点点头,乔伊最后对着那些记者们挥了挥手,带头走进了德姆斯特朗后山的森林里。他们头顶上记录图像的透明水晶球悬浮在他们头上也淹没在德国常绿的灌木间。
在城堡上空的幻影魔法阵继续尽职尽责的转播着三人在森林中的跋涉。
但说实话,时间超过三天的比赛的开头,基本上是足以让最敬业的解说员也无话可说的无聊序幕。“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他们还在走路——我觉得这可能是我说的最冷的笑话了。”
但对于走在完全原始没有什么人为痕迹的森林中的三人来讲,这已经是足够恶毒的风凉话了。
充当开路先锋的乔伊从一坨烂泥里拔出他刚才还闪亮的可以当做镜子的龙皮长靴。“哦!梅林!”他已经不想再把魔力浪费在清洁五分钟就会弄脏一次的靴子上了。
梅斯不断观察附近的地形,和那张他们已经研究过太多次的题图作对比,并不断用羽毛笔在地图上添加几笔:“看起来,我们的运气还不错,地形和地图非常吻合——虽然,我们本该拥有的第一个宿营地,已经变成了一片藤蔓的天堂。但是和我们的推测一致,魔法执行司并没有改变原本的地形。”
“不幸中的万幸!”把左脚也从烂泥里□,拥有“冯”这个贵族的中间名的法国人嘟囔了一句,当然他努力把重音加在了“不幸”上。
“按计划,在搜索闪电豹的踪迹的同时,以螺旋状路线向内寻找宿营地。”西弗勒斯成功用阿尔卑斯山顶上积雪般的眼神让乔伊停止了他的抱怨,“我想我应该不需要再提醒两位,闪电豹引以为傲的除了他的速度之外,还有肉食动物敏锐到起码能超过我们三人的夜视觉。所以,在天黑下来之前,我们要找到一个适合休息的营地。”
“按地图,往前六公里的地方应该会有一片平整的空地,树木也比较少,即使有动物潜伏在树上,也不容易被它偷袭得手。”梅斯用太阳确定了一下方向,“往这边走。”
“这是那块空地吗?”乔伊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当然,即使是梅林也不能找到比这里更加空旷的地方了。”西弗勒斯抽动了一下嘴角。
本该是平整空旷的宿营地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沼泽地,偶尔有几个气泡从底下浮起来爆开,散发出腐烂破败的刺激性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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