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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东莞第5部分阅读

    ;有的一身肌肉,有的大腹便便;有的十六,有的六十;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激动地看着走秀台。男人们心照不宣的伸长了脖子,简化成一群器官。

    闪烁的灯光很快熄灭,黑暗的五秒被拉得很长,们怦怦的心跳声异常响亮。我身边的张小盛还有身边的身边的一位老头子已经被逼得喘起气来。

    气氛陡然彷徨,这时橘黄铯柔光亮起,二十多个青春靓丽的囡囡穿着统一的紫色低胸短裙从t台两侧缓缓出场了,她们站成一排,微笑着一齐鞠躬,男dj发话道:“邻家阿妹,深情相望,请欣赏,青春的旋律,青春的舞——舞!”

    音乐响起,邻家阿妹们,盈盈笑着整齐地半蹲脱下一水的高跟凉鞋,温柔摆好后转身跳起舞来,二十多个缓慢扭动的屁股,在紫色短裙衬托下,格外娇艳,柳腰翘臀,还有若隐若现的白色内内,让很多朋友趴到了桌子底下。音乐节奏加快,囡囡们整齐转过身来,或抚胸,或抚腿,或张唇抛媚眼,一时电流超标。一会我听见小姐自己发出噢噢的呻吟声,还有一些跪在t台,香舌轻吐,当场就有几个男人冲上台去,送上鲜花。

    张小盛不屑地道:“幼狼,鄙视。”

    接到鲜花的囡囡十分高兴,没接到鲜花的囡囡跳得更卖力了,一会儿,她们两两结对,当众假凤虚凰起来,紫色的制服在同伴的手里失去了作用,互相抚摸和亲吻,让台下的朋友更冲动了,又有几个拿到了鲜花。

    音乐停止,灯光变得正常,囡囡们一个香汗淋漓,脸有红润。这批囡囡张得都不错——家华没有长得很错的女人,但个子普遍不高,有几个还有虎牙,小巧的站着,确实就是邻家妹妹的感觉,我见有一个瓜子脸上挂着大大的眼睛,很像我青春期的梦中情人,一帘幽梦里的紫菱,当时就有冲动送花,看一看张小盛,忍住了。

    两秒后,紫菱等几个挺秀气的囡囡就被送花了,我心痛了几秒。接到花的囡囡下台去陪送花者了,没接到花的只好等没来秀场的朋友补点,失落地退到台后。

    男dj的声音响起:“邻家妹妹都回家睡觉了,谁陪我睡觉呢?寂寞啊!”下面一片嘘声,都没心情听男人讲普通话,男dj居然很不知趣的跑到t台上,无法想象刚才那充满磁性的声音背后居然是这样一副猥琐的尊荣。

    男dj道:“兄弟们,邻家小妹走了,你们痛苦吗?”装酷地将话筒对着台下。

    台下一片鸦雀,没人理他。

    男dj道:“没人理小弟?都只想着小弟弟?我痛苦啊!”

    台下有人在吼了,滚下去,我们要看美女。

    男dj一幅欠揍的样子,假装没听见,梳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大声道:“什么?你们要看我表演?”

    台下一片哗然,男dj居然唱起了爱拼才会赢。

    连我这么好修养的人都怒了,难道他没有念过书吗?难道他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吗?难道他不知道浪费别人时间就是谋财害命吗?

    而且他的歌声极度难听,当然,现在这个时候,就算陈奕迅亲自来唱,也照样难听。

    他还在爱pia爱pia,突然pia的一声,不知道哪个猛士,将一个坚硬的摩托罗拉手机顺手扔到了dj头上,dj啊的一声倒在t台,血都流出来了,手劲很大啊。我回头望去,仍手机者果然一声肌肉。

    我们都被这变故蒙住了,全场沉默。还是一个很秀丽的部长冲上台,大声吼旁边另外一个小姐,快拨120,又对着扔手机的猛士怒目相视。

    完了,出来玩的好心情全毁。就让那男的唱会吗,唱完囡囡不是就出来了吗?我心里嘀咕着,那个部长眼泪都下来了,想冲下台和扔手机的拼命。

    部长对着台下叫道:“都不准走,等下警察来了做个见证。” 事发突然,我们还在发懵,耳边居然真的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有准备走人了。

    整个家华一片垂头丧气。

    想离开的朋友都被保安挡住,几秒后,t台上跑上来四个护士,手忙脚乱的拿着担架,我眼睛发亮了,好漂亮的穿超短护士裙啊!不对啊,spy!!!

    然后一个女警穿着制服高昂着头威风地从门外走上t台。恶狠狠地对着台下道:“刚才谁仍的手机。我要代表人民枪毙你!”说着,真的拿出一个手铐来。

    台下一片欢呼,抓我!抓我!

    那个dj一个鲤鱼打挺,离开了t台,音乐再次奏起,女警将手铐收起,坐在t台的一边,脱下警帽,露出一头乌黑的波浪发来,骄傲地晃动着自己的长皮靴,深情地盯着我们这群犯罪分子。t台的另一边,四个护士在给刚跑上来的一个囡囡打针,那个囡囡真的脱了半边裤子,露出一点点白花花的屁屁。酒精,棉签,还有注射器,一应俱全。囡囡突然哭了,说自己怕疼,另一个护士就将囡囡温柔地抱在胸口。

    我听见张小盛吞口水的声音,灯光又黑了。几个护士都得到了花。

    还是那标准的普通话响起:“b牌结束,现在出场的将是我们江华的a牌,请没有送出花的朋友,抓紧机会,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先下手为强,后下手打枪啊!”

    灯光亮起,背景音乐响起,是飞机启动的声音,一群囡囡穿着空姐制服,走上的t台,初步鉴定,都是明星脸,身高也都在一米六以上。她们鞠躬齐声道:“欢迎乘坐家华号航班,我们将把你们送到天空,送到每个你们想去的地方!”话音未落,就被哄抢一空,每个囡囡都收到了鲜花,还有几个跑得慢的狼,呆呆地拿着鲜花站在t台边懊悔不已。

    再看张小盛,面带邪恶的坐在我身边一动没动,我道,你怎么没有冲上去。张小盛说已经冲了,送给了左边第二个。我一看他的花确实送走了,张小盛自豪道:“快吧,后面那个人跟我抢妞,也不想想我是学什么的,江西最快二十米。”说完,还咂咂嘴巴。

    我无语了,我以为他一直在我身边的,什么时候送的花?难道水浒传里神行太保不是虚构?t台上,空姐开始表演集体钢管舞,慢慢地空姐制服就不见了,和张柏芝小s等比囡囡们无论身材还是风马蚤都没有明显差距,就卖的钱少了点。

    男dj拖长了声音,像拳击比赛前主持人一样,一字一顿唱道:“现——在——出场——的——是——————————————————绝版92后——魅力萝莉!”

    六个小女生,穿着校服出来了,跟前面比谈不上漂亮,普通人,但嫩啊!旁边那个六十岁的老人,颤颤巍巍地走上t台,包下了两个萝莉。

    萝莉呆了下,露出很职业的笑容。一树梨花压海棠。部长上台拍了下萝莉肩膀,道:“好好伺候大哥。”

    萝莉也很快被定走了。

    男dj兴奋大叫,然后字正腔圆道:“吁——吁——中华小姐,绝色无法挑剔,玲珑身材震烁东莞,有请中华模特队。”

    t台鱼贯走出一群模特,都在一米七以上,带着冷傲的面庞,比基尼外披了一席轻纱,来回走着猫步。身材确实无可挑剔,但这组模特并不是很走俏。因为一般模特服务都不怎么样,而且收费贵,都可以找两个b货双飞了。只有陆陆续续四五个模特收到了花,可笑的是,其中有一个兄弟估计只有一米五五,硬是抢了个一米七五以上的模特,那模特穿着高跟鞋,蹲下身子才收到了花。

    灯光彻底黑了,送了花没有送花的兄弟都伸了伸懒腰,满足地打着哈欠,有送过花的兄弟已经迫不及待地拉起了自己的囡囡。有一个囡囡就在现场蹲在某狼腿间,不知在干什么。

    正在大家要离开时。

    灯光大闪,dj大吼

    “今日摸奖活动马上开始,一等奖一人,将免费获得绝色高材生女秘书!二等奖三人,将免费获得帝王套间。”所有兄弟又坐下了。

    灯光变得柔和,t台上突然多了张办公桌。一个老板叼着烟做在办公椅上,那老板长得不错,明显是女扮男装。“叮铃铃——”,办公桌上电话响了,一个女秘书飞快跑来接电话。她带着黑色眼睛,很职业的ol制服,黑色丝袜,面孔十分精致,胸部十分可观,用无比酥嗲的声音接电话道:“喂,你找李总啊,他在。”扭着屁股将电话送到“李总”耳边。

    李总一手接电话,一手将秘到大腿上,秘书挣扎着道,不要,不要。一边被迫用小嘴含住经理的耳朵。

    电话接完了,李总一把将秘书扔在办公桌上,秘书躲闪无果,被经理十分粗野的撕破了黑色丝袜,裙子和外套都被摘了下来,眼睛被扔到一边

    所有的都希望自己就是那个经理,张小盛突然道:“这秘书有点面熟啊。”

    我仔细一看,道:“是楚妖精!”

    二十二、大堂风云

    二十二、大堂风云

    除了一次用二十块钱买彩票中过一包价值三块五的洗衣粉以外,从小到大我抽奖都没有好运过,这一次也不例外,仍然是正常水平。楚妖精被一个猥琐的中年胖子抽奖抽走了。我带着怨恨的眼神注视着那个胖子,妈的,秃顶还不带假发,腰粗到直接可以游泳,横竖一个长度,脖子看不见,和脑袋成梯形分布,脑袋下还套着一大金链子,让人看没一斤也有十两那种,典型地肥猪型二世主。

    我用樱木花道的眼神杀人法,盯了他好久。他得意的搂着楚妖精扬长而去。

    我瘫倒在家华舒适的沙发上,姹紫嫣红开遍,良辰美景虚设,谁能拯救我的空虚?

    部长陆陆续续推荐给我一些没收到花的落选者,其中也有几个秀色可餐的,但我总是打不起兴趣来。对于一条狼来说,江湖越老,美女越少,经历越来越多,激动越来越小,这是必然的代价。所有也不要羡慕那些美女大把,随手可摘的大大。或许他远没有你守着糟糠之妻那么幸福,甚至没有你x福。我现在就很怀念我的湖科大,我的师院,我的江林,甚至我网恋的那条笨笨狗,我会为了一场电影,在宿舍背三个小时台词,为了牵到她们的手,汗湿衣裳。如果丢在家华,她们连b牌都比不上,但,我能在这里湿透衣裳吗?

    部长拼了一把,将剩下的二十来个小姐全部带到我面前,一字排开,燕肥环瘦,只要我一随手一指,就会有一个囡囡,一百二十分钟被我完全占有。张小盛已经抱着自己的小虎牙去了炮楼,他一向有异性没人性。我突然有些厌烦,我对部长说:“我想要你。”

    部长盈盈笑道:“老板,我老了,退出江湖了。”

    那部长长得不错,也不老,假设80后不算老的话。

    我说:“美女,我就是想要你。”

    部长得意得转了一下头,道:“为什么啊,这些女孩都不错,这,还有这,都是90后,这,这,是波霸组,这,这,还有这,绝对温柔顺从,这个,虽然长得不出色,但可以两岸三通。”

    我说:“我就想上你了,因为你衣服穿的最多,我突然想上个衣服穿得多的。我想我大学的女朋友了。”

    部长愣了,笑笑道:“不行。”

    我躺在沙发上等张小盛,家华就这点好,哪怕你没玩,也不赶客,还会送你一壶茶,反正家大业大,羊毛又出在羊身上。正在打烊,突然觉得脚下有东西在动,睁眼一看,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大男人正跪在我脚边,给我擦皮鞋。

    那汉子至少有一米八,虎背熊腰的,除了黑了点长得也还可以,就单膝跪在我脚边擦皮鞋。我心里感觉很怪,不高兴道:“我没叫你擦鞋啊。”

    那汉子一脸谄媚:“老板,没关系,你鞋脏了,我帮你擦掉,不要钱。”说着就低下头劳动起来。东莞的桑拿就是这样,有奶不一定是娘,但有钱就一定是爷。

    我不再理他,又睡了。模模糊糊间,听到那汉子轻声道:“老板,鞋擦好了。”我道:“嗯”,他又道:“老板鞋擦好了。”我奇怪地睁眼看他,道:“嗯。”他居然双膝跪地,双手托起一个盘子,上面放满了二十、五十的钞票,又道:“老板,鞋擦好了。”我才醒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给了他二十块钱。他满脸堆笑:“谢谢老板。”起身走了。我看到,他拿着钱一起身,所有谄媚的笑容瞬间就没有了,脸上冷若冰霜,腰杆也挺直了。出于心理咨询师八卦的职业特性,我又盯了他一会,只见他走到另一客人前,又单膝跪下,脸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布满了笑容,转化之快,为我生平仅见,实不在川剧变脸之下。

    我正睡着,听见旁边叫骂了起来,一个客人插着腰,骂道:“你这捞佬,说擦鞋不要钱的,现在举着这盘子干什么?”

    那个汉子,脸色本来就像包公,现在完全变成木炭了。木炭很快烧红,烤成笑容,还是固执的跪着,举高托盘道:“谢谢老板,皮鞋擦得还满意吗?”

    客人大骂:“雷呢个捞佬,就想着讹钱,几衰的雷!”

    我想点的那个部长赶紧跑来鞠躬说:“阮老板别生气,等会我叫小翠来陪你,帮你泄泄火了。”给了擦鞋大汉一个白眼,道:“大黑崽,还不快走。”

    那大汉刚要走,阮老板站起来不依不饶的大骂:“老子睡得好好的,被这个衰仔吵醒了要钱,点算啊,明姐,佢扑街啊。”我才知道那个部长叫明姐。

    大黑崽拿着盘子,被指着鼻子骂,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想他看起来年龄和我差不多,也快奔三了吧。

    明姐一把抱住客人,嗲道:“阮老板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吗,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帝王房,小翠也在床上,何必坏了心情呢?大黑崽,快给老板道歉。”

    那大黑崽,咬着牙道:“对不起老板。”

    阮老板又骂:“明姐,你看,他还要咬我。”

    明姐道:“跪下,跟老板说对不起。”

    这个桑拿里到处都是跪式服务,大黑崽也是跪惯了的,但这次大黑崽就是不跪,膝盖半弯就挺起来,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对不起老板。”

    明姐白了大黑崽一眼,大黑崽也看了明姐一眼,那一眼里满是可怜,又有一丝骨气。明姐怔了怔,转头对阮老板说:“阮老板,今天是我们家华桑拿工作人员不对,今天我免了你房费好吗?”

    阮老板用中指点了点大黑崽的额头:“你下次注意点了,捞佬!明姐,我跟你们毛老板是朋友,要你免什么房费,我拿不出钱吗?”帝王房要四百多,看来阮老板没放在眼里。

    大黑崽鞠躬道:“谢谢老板。”转身没走几步,又被阮老板叫住。

    阮老板拿出一块钱,扔到大黑崽的托盘里,道:“外面擦鞋都是一块钱,本来不给你的,算了,算了,不要说我们本地人小气,你讹钱这是不对的,知道吗”

    骂完后。大黑崽脸上肌肉完全挤成一堆。退着离开。

    看完这一幕,我肯定,东莞的治安算完蛋了,配置多少警察都没用,有这么多大黑崽,又有这么多阮老板,乱是免不了的,要是哪天大黑崽想不通了,捅阮老板几刀,是完全符合心理学规律的,任何人憋着的火总是会发的,只是哪天,对谁而已。东莞是中国的性都,也是中国的巴格达,说句俗气一点的花,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把他送去东莞,那是天堂,拥有中国第一多的美女。如果你讨厌一个人,也把他送去东莞,那是地狱,拥有中国数一数二的罪犯。

    我看见大黑崽拿出一把剪刀,紧步赶来,我心里一紧,这么快就要出事?却见他咬着牙齿,快步向前,一步又一步,踩得那柔顺的波斯地毯都是深坑,我想真的完了,看到阮老板还在安详的熟睡,明天的东莞日报估计会有一个豆腐块写一场血案了?再回首,却又见他绽放迷人的笑容,蹲到另一个客人沙发下,给人修脚了。

    从小喜欢水浒的我,即安心又有点失落。

    部长明姐扭着跨,走到我面前道:“靓仔,你还真新鲜,要玩衣服穿得多的。我真有你大学女朋友的感觉吗?”

    我一听有戏,道:“是啊,你很像我大学的一个同学。”

    明姐道:“你这话好老土啊?不过姐姐喜欢,要是早一年,我就去陪陪你了。现在不行,我收山了。你以后给我电话,我可以给你所有的房费打八折。”说完给了我一张名片。我也给了她一张名片,上面刻着点石心灵工作坊首席咨询师的名字。道:“我从来不占美女便宜,这里的囡囡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找我,所有心理咨询打八折。”

    她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望了我一眼道:“你治精神病的啊,我们桑拿没有精神病。”

    我道:“你这是很常见的误会,心理咨询师是给正常人做心理健康辅导,跟精神病医生有联系,但是两个工种。”

    明姐冷淡地哦了一声,道:“你不是来做推销的吧。”然后迅速离开了。没关系,我对自己说,星巴克老板被拒绝了五百次,我还差得远了。

    张小盛终于回来了,以他的能力,这四十分钟属于超水平发挥了,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我说:“又不爽?”

    张小盛道:“不爽,浪费我七百块钱。”

    我道:“服务不到位?要不要投诉小姐。”家华和很多桑拿一样,有投诉制度,被投诉的小姐直接扣完这次服务的钱,而且没有申辩机会。

    张小盛道:“不用了,小姐把二十八个流程全部做了,每做一个都报流程的名字,问我到不到位。囡囡已经尽力了,是我的原因。”

    我问:“真废了?”

    张小盛道:“没有,只是我要的是感觉,不是器官。这里却只有器官。”

    我向他举起大拇指,道:“你终于有一项接近我的境界了。”

    我和张小盛起身离开,我惯性地一摸口袋,手机被偷了,转身在桑拿寻找了半天,踪影全无。也只有暗道倒霉,被偷个手机还能怎么样?去麻烦警察叔叔?在东莞,这也算个事?

    我郁闷地随便找到桑拿一个倒水的服务员,竖着中指骂道:“fuck you!”这一个刹那,我和阮老板没有什么区别,都有点仗势欺人。仔细想来,桑拿还真有出气的功能,跟心理咨询室异曲同工,都是建设和 谐社会需要的好地方。

    那个胖胖的小女孩呆了,满脸笑容道:“我听不懂英语。”

    我道:“我想太阳你。”

    那小女孩,停下倒水的活,一脸迷茫问:“太阳你是什么意思?”

    我道:“就是日你。”

    那小女孩笑了,道:“大哥,你们知识分子就是多弯弯肠子,想日就日嘛,说什么太阳”

    在张小盛的笑声里,我丢盔弃甲而逃

    二十三、风云人物

    二十三、风云人物

    其实我是个庸俗的人,比如,开这家心理咨询室,我唯一的目标就是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足够把我埋在东莞所有桑拿里的钱,所以每次接到客人,我都会装出一副对钱没有兴趣,对她的心理健康充满兴趣的圣徒模样。尽管如此虔诚,我的生意还是很差。全中国的心理咨询师生意都不怎么样,有几个好的,基本都是骗子。

    我在窗台数了数,基本上笨笨狗接十个客,我这里还接不了一个客,因此我得到一个结论:灵永远没有肉重要,上半身永远斗不过个下半身。

    开张五天的时候,我整天谋划着去哪个桑拿玩;开张十天的时候,我开始谋划着去哪个按摩店玩;开张十五天的时候,我居然对巷子里站街的大嫂们产生了一定的兴趣,就是“五块就五块,纸巾自己带”的那种;开张第二十天的时候,我直接打电话给笨笨狗吃霸王餐了。对于我的堕落我是这么解释的,在人生道路里难免会有一些丢人现眼的时候和一些丢人现眼的事情,我遵从疯狂英语李阳的教导i love lose face 。后来霸王餐吃多了,笨笨狗的工作岗位无名按摩店,都认为她养了一条小狼狗。

    这段日子,笨笨狗经常窜到我空荡荡的店子里陪我,偶尔,她的一颦一笑,还能让我莫名其妙一会,但我和她都知道,回不到从前了,回不到网络上学轻舞飞扬和痞子蔡的单纯岁月了,回不到她在南京夫子庙迷路凌晨两点哭着打我电话,我焦急得睡不着觉的时光了。六七年,生死都可以两茫茫,何况两只野鸳鸯。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以前笨笨经常跟我炫耀:“小石头,春上春树的小说我都看过。”

    现在笨笨经常跟我炫耀:“小石头,什么样的鸟我都见过。”

    有一天,笨笨逼着我去网吧上网,逼着我面对面在三十公尺的空间距离内,用两台不同的电脑qq聊天,我回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qq号码,笨笨狗也是,上线后,我们都不会聊天了。天蓝的显示屏上,只留着我的一些虚伪到毫无意义的客套,和笨笨狗一串串紧张的错别字,忍受了很久后,笨笨狗一摔鼠标,大喝:“蝶梦倦客,跟我去!”

    虽然这是东莞,但整个网吧坐着四五十个人,还是被豪放住了,集体外焦内嫩。

    我明白,我和笨笨都在寻找点什么。

    我们清醒的时候也明白,要寻找的东西早就被时间弄丢到外婆家了,但我们仿佛都愿意间歇性地患点迷糊。

    生意也不是完全没有,在郁闷了二十天后,我也接了一个客,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无比阳光灿烂,皮肤白得没有天理,一看就是宅男菜鸟,一进咨询室就鞠了一躬。

    “请你一定要帮帮我,医生。”

    “呵呵,别着急,你有什么心理上的难言之隐,我会帮你想办法,放心,我们心理咨询师的职业道德可以保证为每一个求助者保密。”

    求助者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又把耳朵贴在墙壁上,确定没有人潜伏。

    他认真说道:“我被窃听了,有人能听到我的思维。”

    我说:“什么?谁窃听你,窃听思维?”

    他道:“我的爸爸,他整天监听我,能利用天上的卫星窃取我内心在思考什么。”

    我笑道:“你爸爸为什么要监听你?”

    他道:“因为我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我是海王波塞顿的儿子,迟早有一天会被圣斗士接到印度洋去的,我爸爸害怕我离开,所以买通了俄罗斯和美国的宇宙空间站,用最先进的卫星来监测我的思想。”

    我吞了吞口水,愣了会到:“那——你——报案了吗?”

    他道:“报了,公安局不管,他们说心理医生会管,我就找你了。其实我知道找公安局,找你都没有什么用。我爸爸是动用的是联合国最高级的卫星,你们的技术没有办法感应得到得,我是波塞顿的儿子,我才能感应得到。”

    我摇了摇脑袋,东莞的公安真可爱。

    那孩子怒了:“你不相信我吗?我就知道讲的东西你不信。”

    我道:“太跳跃了,我需要整理下头脑。”

    那孩子点点头道:“你脑袋不清楚,那是我爸爸的卫星起作用了。”说完后从大袋子里拿出两个硕大的铝锅,一个戴在脑袋上,一个递给我,严肃地道:“快带上,要不你的脑袋就完了,会变成精神病的。”

    我看着那大铝锅,估计可以煮十斤米,我道:“你每天带这个吗?”

    他道:“每天带八个小时,睡觉不带。”

    我道:“你不嫌累吗?”

    他很英勇的如革命烈士般回答道:“为了不被监听,我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话声没落,那孩子一声惨叫,满身大汗,抽搐着大叫:“卫星来了,卫星来了!”把铝锅强行框在我脑袋上。我正准备取下来,笨笨狗带着红姐,还有几个囡囡过来玩,一进门就看见两个大男人在三伏天里,顶着两个巨大的铝锅,正襟危坐 无颜对江东父老啊。

    我被梦想和生活逼迫着给楚妖精打了几个电话,让她给姐妹们宣传一下,东莞有一个愿意给囡囡们打八折的心理咨询师。楚妖精每次都是咯咯的笑,表示没人愿意来,我说我还可以顺便做鸭。楚妖精道:“你要真的做好心理咨询师,你就别惦记那事,我记得你说过心理咨询师要避免双重关系的。连跟她们玩都不行。做事要职业。”

    这不是“逼娼为良”吗?

    我又打电话给楚妖精,楚妖精不接,正在工作,真的好有职业精神。两小时后再打,楚妖精又是咯咯的笑,道:“别找我了,我一说心理咨询师,姐妹就说我神经病,都躲着我,你说我还能帮你吗?”

    过两天,又去马蚤扰,楚妖精还是咯咯的笑,道:“现在小姐都乐观着了,没你想象得那么悲惨,你还是别打这个主意了。”

    东莞的夜空,充满了霓虹,我像是一只趴在窗户上的苍蝇,前途是光明的,却找不到出路。

    我又拨电话给红姐,红姐嗲道:“你们那心理咨询,就是把锅放在脑袋上防卫星啊?我们可不敢去”

    再拨打楚妖精——反正丢人现眼的事干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两桩。终于有一次,楚妖精道:“江磊,我还正要找你,刚才有个客人,一定要在我身上撒尿,这是什么心理啊?”

    我说:“权力欲与占有欲太强,同时缺乏安全感,相当于有些公狗喜欢同样的动作,在自己抢到得地盘边界上撒尿,表示自己的领土。”

    楚妖精道:“那我们应该怎么迎合?”

    我说:“这个问题复杂了别说,我对男性性心理有些研究,你过来一下,或者可以向你的老板推荐下,让我给囡囡们讲讲课。”我突然灵感发现,给讲解男性心理未尝不是一条新的生财之路。

    楚妖精道:“你可真市侩——嗯,是个可以嫁的男人——我帮你向毛老板推荐下——哦,我去一下你们咨询室,我还真有个问题要咨询。”

    咨询室里,楚妖精一身白色旗袍,带着裹满善良的眸子,和雪白的肌肤,像个仙子般温柔地问道“有个叫何青的,我很讨厌她,你能不能把她用催眠术把她弄成痴呆,你要多少钱都好商量。”

    我说:“不能,技术上做不到。她怎么得罪你了。”

    楚妖精咯咯笑着,温柔得道:“那个臭,跟我抢男人,长得这么丑,还想和我斗,我就是想解决她这个。”我奇怪了,第一,明明是句粗话,为什么会说得这么温柔;第二,她怎么能骂别人做。

    我苦笑道:“心理咨询师不是巫师,催眠术也不是巫术。”

    楚妖精眨着媚眼仰望着我:“那你不行啊”

    我道:“是心理学只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楚妖精如铃般笑着,清醇地笑出个酒窝,道:“是吗?你不行吧。”

    那触手可及的芬香,让我心旌荡漾,我慌了神,道:“千万别在一个男人面前,说他不行。”

    楚妖精轻笑道:“咯咯,你行吗?”楚妖精身上是法国名贵的香水,一点都不呛人。

    我道:“要不我证明一下。”

    楚妖精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了个哈欠道“送我回去吧,你这里没有我需要的产品了。”那声音,真好听,让我感觉失落中又感觉有希望。我牵着她的手送她下楼,前面是一辆黑色的沃尔沃,我越来越兴奋了,我想难道妖精约我在轿车里玩野战?这么好的车,这么好的夜色,那将是多么值得收藏的记忆啊。

    楚妖精回眸一笑纤纤玉手打开车门,一扭屁股,旗袍的开口已经到了内裤处,露出肉色丝袜。她前踏一步,微低修长的粉颈,像伊豆的舞女般迷人。

    她指着开车的那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说:“毛老板,我干爹。”

    梦醒了,车里还有一个“干爹”的男人,我不自然的笑了下,伸出一只手去,弯腰掩饰自己崛起的某部分。毛老板挺着腰板,点了下头,一眼养尊处优后的精光,他伸出手来道:“毛介卫,毛泽 东的毛,蒋介 石的介,汪精 卫的卫,是小楚的干爹”

    二十四、煮茶论英雄

    二十四、煮茶论英雄(全)

    我赶忙伸出手去,专业心理学的背景,让我看人很少走眼。这家伙,绝对是个养尊处优的大流氓,因为气质是装不出来,尤其是眼神,现在流行玩沧桑,装酷,其实没有用,沧桑是写在脸上的东西。

    我道:“毛介卫,好霸道的名字,中国近 代三大风云人物都聚集在一起了,看得出您也不凡啊。”

    毛老板笑笑,挺直腰,一间普通的黑色t恤衫,却衬得他更生龙活虎来,他道:“江磊,心理咨询师,湖南人,对吗?”

    我道:“对。毛老板。”

    毛老板望了一眼窗外道:“湖南那地方好,我当年当 兵的时候就是在湖南,山清水秀的地方,度过了我的好几年,深 圳东莞的湖南人也挺多的。”

    我道:“毛老板在湖南当过兵,在哪里,什么时候?”

    毛老板道:“在怀化,你知道吗?我是七 九年的兵。当兵后就跟yue 南打 仗了。”

    我见毛老板手臂上凹进去一块,心里一动道:“那是枪打的吗?”从小听《血 染的分 采》,让我这个无德无才的80后,对打过仗的军 人充满了崇敬。

    毛老板淡淡地说:“是枪打的,再打正一点,我就没有了。”那语气像在说别人的事。

    我激动地站直了身躯,道:“毛老板打过老 山?”

    “没有,很想去,但没机会,一直在怀 化值班。这个小洞,是在深圳被一个中国人打的。”毛老板微笑道:“失望了吧,后生仔。不过,难得你这么年轻还知道老 山。”

    我敬了一个军礼道:“我一向羡慕戎马之人,只可惜梦想多半完不成,我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当过兵的人脸上都有一种英气。”我说这话,一是真心,二也是为了拍毛老板一个马屁。做为心理咨询师,拍人马屁是基本功。做为一个熟悉成功学的非成功人士,我可以较有把握地把成功学简单浓缩为“会拍马屁”四个大字。

    毛老板果然露出了笑容,而且不是由肌肉牵引而是内心牵引的笑容。他道:“江磊,有没有时间陪我去叹杯茶,听说你想给家华的技师讲心理学,你也让我这大老粗学学。”说完看了楚妖精一眼,楚妖精只是优雅的笑着,一句话都不说。好聪明的女人。

    我感激地看了眼楚妖精,道:“好的,我本来是很忙的,但毛老板请,再忙我也要去。”

    我坐上volvo的后排,跟楚妖精坐在一起,但分开一定的距离。她像个c女,我像个纯洁的唱诗班的学生。当着干爹调情都不敢,干爹?骗鬼鬼都不信。

    楚妖精嗲道:“干爹,我们是去喜来登还是豪京。”

    毛老板道:“小楚,那种地方时喝酒的,不是叹茶的。”

    楚妖精道:“叹茶啊,小楚最会了,我大学选修过茶艺。”

    毛老板道:“你要是没有两下子,我也不会疼你了。”

    车子开了很久,停在厚街北部一个很郊外的草棚前,根本不起眼。毛老板走出沃尔沃,我才发现他居然穿着短裤和拖鞋,身着短裤拖鞋,开着沃尔沃,这实在是别有一种风味,这在上海北京是很难看到的,在佛山东莞还真有一群“土”老板就是这种装束,我认为广东人的低调务实很难得,广东有钱人很多却很少张扬,甚至你骂他他都笑笑,接着做他的生意或者打他的边炉。

    这家草棚也卖食物,广东那好吃之地,毒蛇作羹,老猫炖盅,斑鱼似鼠,巨虾称龙,烤小猪而皮脆,煨果狸则肉红,但毛老板只点了一盘鹅肠,一碟水煮花生而已。让我想不到的是,毛老板对服务员无比客气,每一个送茶、菜的服务员,都会说声多谢。

    毛老板将一壶大红袍放在桌子中间,楚妖精亲自帮洗紫砂杯。土色地小杯子在她的皓腕下溜溜地像听话的小球。

    毛老板道:“我是个大老粗,小江,你是知识分子,我不了解你的心理学,你说说看你能帮我的家华做什么?”

    我道:“按照弗洛伊德的理论”

    毛老板抬着手,微笑道:“你就说,你能帮我做什么?”

    我道:“心理咨询主要目的是提高小姐们的心理健康水平。”我见毛老板眉头微皱了一下,赶忙说:“我可以帮你安抚一些小姐波动的情绪,提高工作效率。另外我对男性性 心理也有些研究,可以解决小姐工作上的一些疑惑,提高她们的业务水平。”

    毛老板道:“你是说你想做我的桑拿培训师?我的桑拿培训师都是在这行出身的行家啊,你以前做过这行?”

    我道:“毛老板误会了,我教过书养过猪,还真没有做过这行。现在我也不准备进入任何一个公司,我已经自己创业了,想去家华做事,也只是